第二卷 联秦拒汉 第五十四章 回顾旧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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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霄看了樊瑞一眼，心情有些激动，看样子萧叔父打算趁着这个机会今日就告诉我当年父亲一事了。
收拾好心神，李霄道：“大哥，二哥，你们先让各部按编制站好队列，统计一下人数和物质情况，我先去和博望侯协调一下，回来后我们再商量后面的打算。”
“你快去吧，我们会处理好这件事。”范阳和诸葛云答道。
“将军随我来。”樊瑞也骑马跟了上来，在前面带路。
跟着樊瑞从乱哄哄的西军人群中骑马出去，行了一段距离，便到了萧得功安扎在北城门外的大营。
好在北城门外地势开阔，否则这好几万的西军和萧得功的三万大军根本挤不下，更何况还有许多的军械物质辎重。不过如此以来，北城门外的官道临时被阻绝，由北面来的人不得不绕行很大一圈从东城门或者西城门进城。
李霄与樊瑞到了军营门口，下了马，把马交给门口的士卒，步行到萧得功的主将营帐。
一边走，李霄一边打量这个军营的士卒和布置。除了巡逻和值哨的士卒外，没有别的士卒在大营中乱走动，更没有任何人在营中骑马驰骋。来往巡逻的士卒表情严峻，衣甲鲜亮，浑身散发着久经沙场的气息，有一种悍勇不怕死的味道。李霄看着这些士卒，不禁有些眼红，倘若自己第一次带兵带的就是这些百战之士，那该多好，哪里会有那么多的烦恼。
“到了，将军！”樊瑞低声道，言罢自己站在营帐门口守卫，挥手让守在营帐门口的亲兵撤离。
这个樊瑞是萧叔父的亲信，李霄一看这架势顿时明白，萧得功派樊瑞到自己的帐下以及约见自己一定有目的。
李霄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呼出，略微平息了一下心中的紧张，迈步进入了营帐。
进入李霄眼帘的是一位穿着绛紫色战袍，银白色盔甲的中年男子，正在帐内来回踱步，看样子心潮正处于起伏之中。
“叔父！”李霄犹豫了一会，低声喊道。
“！！！……”中年男子抬起头来，目光中满是惊喜与激动，盯着李霄看了一会，跨步上前拥抱住李霄，轻拍着李霄的后背，哽咽道，“阿霄！……你……你真的还活着！”这个中年男子正是南唐博望侯左将军兵部尚书萧得功。
“……！”李霄双眼含泪，此刻他已经证实了自己的猜想，萧得功看来的确不是外人所传言的叛徒。
“阿霄，”萧得功放开李霄，仍然抓住他的双臂，面带笑容含着泪花细细端详，“你还活着，我真的很高兴，总算是完成了右将军的遗命。你去过博望城是吧？”
“是的，叔父，你告诉我为什么这是爹的遗命？”李霄有些急切地道。
“别急，今日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我会告诉你右将军当年的遗言。”萧得功拉着李霄到后帐坐下，“你到博望城一定是想见君玉是吧，她已经知道了你还活着。”说到这萧得功叹了一口气。
“叔父，君玉的心我明白，正如她也知道我一样。我知道她肯入宫是为了我。”李霄虽然心仍然有些抽搐，不过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也许自己和萧君玉的确没有那个缘分。
“这些稍后再讲，现在我把当年的事告诉你，然后我们再说别的。”萧得功思索了一下，便开始了回忆。
南唐盛兴元年三月初某日夜间，商阳城军营主营帐内。
“得功，你跟随我有多少年了？”李沐向坐在近旁的萧得功道。
“追随将军已经二十年有余了。”萧得功对李沐突然叫自己来有些不解，因为最近一段时间并没有什么军情，不过还是如实答道，也许右将军是想和自己叙叙家常。
“二十多年了，”李沐感叹道，“时间不短啊。得功，你觉得阿霄这孩子怎么样？”
“阿霄？三公子？”萧得功一愣，右将军今日叫自己来难道是准备提亲？可是大公子李霖，二公子李霆都还没有婚娶，甚至还没有定亲啊，虽然君玉与李霄青梅竹马，但是也不能比两个兄长先定亲吧。
想了想，萧得功压下心中的疑虑，还是如实答道：“三公子自幼聪明，不比大公子和二公子逊色，唯一和大公子二公子不同点就是阿霄似乎不太喜欢战争。”
“呵呵，”李沐哑然失笑道，“也不是说他不喜欢战争，我在家时每每与夫人飘雪谈论兵法，议论北汉和西秦的各重要将领用兵特点时他是听得最认真的，而且他从小就特别喜欢看书，家里的藏书，什么古史典籍都看了个遍。如果说他不喜欢战争，那是因为他对战争中一些丑陋的东西很厌恶，你我都是带兵多年的人，自然知道军中其实的确有很多丑恶的东西。”
“将军说得是。”萧得功点头道。
“得功，你说倘若皇上下旨扩编陆军，你，我，阿霖，阿霆，还有将来成年的阿霄，我们五人能否为大唐一统天下？”李沐神情有些激动地道。
“那是肯定的！”萧得功浑身一震，大喜，“将军！莫非皇上下旨准备扩编陆军，不再保守了？”
“不！”李沐长叹一声，颓然道，“不可能了。”
“为什么？”萧得功大为惊讶，“大小姐不是已经成为太子妃了吗？皇上百年后，有嫱儿在后宫做贤内助，太子成为皇上后一定会答应将军扩编陆军的建议，到时候将军为主帅，我和三位公子以及诸位同僚齐心协力，一定能够为大唐统一天下。”
“得功！”李沐蓦然双眼紧盯着萧得功道，“你虽然是我的部将，但我从来没有把你当下属看待，一直视你为朋友！现在有件事我需要你去做，我遍观所有的部将，惟有你才能完成。”
“将军？”萧得功心中一沉，他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李沐从来没有这样异常的举动，他要自己做的事一定是一件很难的事，自己当然不会拒绝，但是发生什么事了会让将军举止如此异常呢。
“皇上突然驾崩了！”李沐看着萧得功缓缓道。
“什么？！”萧得功先是大吃一惊，自己怎么不知道，继而一想，皇上驾崩，太子就应该继位，为什么将军如此反常呢。想了想，萧得功决定弄个明白，“将军，皇上驾崩，太子就将继位，你就是国丈了，难道有什么异变不成？”
李沐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思忖了一下道：“飘雪以前本是游历四海的侠士，有一次被汉军围困，我险些遇险，幸亏为她所救，自那时起她就改为男装，投到我的帐下做了我的部将，短短几年就博得了一个‘飞雪将军’名号。飘雪虽然为女子，其实博学多才，对兵法极有研究，不在我之下，她还懂得星相之学，我现在会夜观星象便是她所传授。其实飘雪当年要下嫁于我时是承受了很大的压力的，她幼时本为孤儿，为她的师傅抚养成人，她的师傅乃是一位归隐的高人，当初曾经断言过我是短寿之人，所以极力反对。但是飘雪性子极为倔强，她说嫁与我即使只有一日可活也心甘情愿。成婚多年，有了阿霖，嫱儿，阿霆，婕儿，阿霄五个孩子，我却并无性命之忧，于是这个预言也就淡忘了。”
“过了十多年，飘雪的师傅大概是消了气，有一日来访，这让我和飘雪大为惊喜，当时君玉这孩子也在，我和飘雪就把几个孩子带到这位高人跟前，请他为几个孩子看看命运走势。这位高人看了之后一言不发，等我们把孩子引开之后，这位高人就问我，是顺天还是逆天。我不明白他的意思，当时的回答是人的命运并不能为自己掌握，可以去抗争，也可以顺从，但是是回避不了的，如果没有有力量，命运必然不能改变，如果有力量去抗争，那也是逆天，逆天势必祸及他人，人如果自私自然可以这样做，而我不是自私之人，所以只能顺天。”李沐神情凄然。
“这位高人看了我半天，摇头一叹，说我将来有一劫难，如果顺天，将会家破人亡，如果逆天，那么更会血流成河。这把我和飘雪都给吓住了，愣了许久便向他恳求解救办法，这位高人思虑了许久才把我和飘雪以及这几个孩子的命运简单提示了一下，并且告诉我当将来劫难到来时由我自己取舍。”
“将军？！”萧得功觉得这一切未免有些匪夷所思，“难道现在的劫难已经来临？”
“是的。”李沐神情变得有些哀痛，“这位高人告诉我阿霄和君玉虽然青梅竹马，心心相印，但是并没有夫妻之相……”
“为什么？”萧得功大吃一惊，“这是什么妄语？君玉和阿霄怎么可能会这样？”
“你先听我说。”李沐继续道，“虽然阿霄和君玉没有夫妻之相，不过他们的心意是相通的，而且将来他们两人的命运是有着彼此的联系的。君玉命格富贵，阿霄福相也深厚，不过一生将有许多劫数。而我和阿霖，阿霆则是短寿之人，嫱儿也命薄，婕儿则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至于飘雪，我若死了，她自然不愿意独活的，所以这位高人没有提及她。”
“将军！”萧得功不相信李沐说的这些，“这都是虚妄之语！不能当真！我不相信君玉和阿霄没有这个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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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随我来。”樊瑞也骑马跟了上来，在前面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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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北城门外地势开阔，否则这好几万的西军和萧得功的三万大军根本挤不下，更何况还有许多的军械物质辎重。不过如此以来，北城门外的官道临时被阻绝，由北面来的人不得不绕行很大一圈从东城门或者西城门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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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走，李霄一边打量这个军营的士卒和布置。除了巡逻和值哨的士卒外，没有别的士卒在大营中乱走动，更没有任何人在营中骑马驰骋。来往巡逻的士卒表情严峻，衣甲鲜亮，浑身散发着久经沙场的气息，有一种悍勇不怕死的味道。李霄看着这些士卒，不禁有些眼红，倘若自己第一次带兵带的就是这些百战之士，那该多好，哪里会有那么多的烦恼。
“到了，将军！”樊瑞低声道，言罢自己站在营帐门口守卫，挥手让守在营帐门口的亲兵撤离。
这个樊瑞是萧叔父的亲信，李霄一看这架势顿时明白，萧得功派樊瑞到自己的帐下以及约见自己一定有目的。
李霄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呼出，略微平息了一下心中的紧张，迈步进入了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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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霄双眼含泪，此刻他已经证实了自己的猜想，萧得功看来的确不是外人所传言的叛徒。
“阿霄，”萧得功放开李霄，仍然抓住他的双臂，面带笑容含着泪花细细端详，“你还活着，我真的很高兴，总算是完成了右将军的遗命。你去过博望城是吧？”
“是的，叔父，你告诉我为什么这是爹的遗命？”李霄有些急切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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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父，君玉的心我明白，正如她也知道我一样。我知道她肯入宫是为了我。”李霄虽然心仍然有些抽搐，不过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也许自己和萧君玉的确没有那个缘分。
“这些稍后再讲，现在我把当年的事告诉你，然后我们再说别的。”萧得功思索了一下，便开始了回忆。
南唐盛兴元年三月初某日夜间，商阳城军营主营帐内。
“得功，你跟随我有多少年了？”李沐向坐在近旁的萧得功道。
“追随将军已经二十年有余了。”萧得功对李沐突然叫自己来有些不解，因为最近一段时间并没有什么军情，不过还是如实答道，也许右将军是想和自己叙叙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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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萧得功觉得这一切未免有些匪夷所思，“难道现在的劫难已经来临？”
“是的。”李沐神情变得有些哀痛，“这位高人告诉我阿霄和君玉虽然青梅竹马，心心相印，但是并没有夫妻之相……”
“为什么？”萧得功大吃一惊，“这是什么妄语？君玉和阿霄怎么可能会这样？”
“你先听我说。”李沐继续道，“虽然阿霄和君玉没有夫妻之相，不过他们的心意是相通的，而且将来他们两人的命运是有着彼此的联系的。君玉命格富贵，阿霄福相也深厚，不过一生将有许多劫数。而我和阿霖，阿霆则是短寿之人，嫱儿也命薄，婕儿则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至于飘雪，我若死了，她自然不愿意独活的，所以这位高人没有提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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