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联秦拒汉 第三十四章 铁铺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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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老奴想起陛下准备对付崔家一事，如果这个星象预示吉兆，那么就是陛下能得到贤臣，如果主凶兆，那么崔家不正好符合吗？”
“为什么这样说？”李正明觉得不合情理。
“陛下已经下旨寻‘平汉策’，如有人能献上‘平汉策’，那一定是贤臣，这就预示这是吉兆。而崔家有谋反兵变的企图，这正好符合犯上乃至弑君的意思，这星象一定是对陛下进行预示。陛下至今还没有皇子，所以卦象看不清。老奴曾闻天上之龙是常常不见首尾，想必陛下之后继位的皇子也将是一位明君，既然是英明的皇帝，当然要神龙不见首尾了，何况皇后也还没有到。久闻萧得功之女自幼聪慧温婉，也许陛下之后的继位者就是皇后所出。”
“你说得很有道理，”李正明兴致大好，“这些什么星象占卜卦术都是些不实际的东西。”
“不过陛下，为了以防万一，这件事还是就此了结比较好，倘若传言出去可是一件大祸事啊。”杜知秋建议道。
“你的意思是让这个钦天监官员永远闭嘴？”李正明面带威严地看着杜知秋。
“是的，陛下！不论真假，一旦传出去将成为谣言，难免被一些有心人利用。”
“那这件事就你着人去办。”李正明想了想，认为杜知秋说得很有道理。
“陛下放心。”
吃过早饭，李霄叫范阳继续去“听雨轩”听李婕弹奏琴曲，并且委托范阳告诉李婕如果有事到“聚贤楼”就说找“阿霄”。
范阳有些不太明白，不过李霄并不告诉他，只是告诉他照着做就是，末了还开玩笑说加把劲，也许就能有收获，直让范阳微黑的肤色涨得通红。
李霄哈哈一笑，扔下尚自迷糊窘困的范阳，带着从“聚贤楼”赚到的五千两钱庄兑票，径直前往京城城西的铁匠铺。
“王伯伯，麻烦您用黄金丝线做一件软甲吧，时间最好能快点，我急需呢。”仍是一身男装打扮的柳如月和书童打扮的羽衣早早地来到了这家“王记铁匠铺”，正软语相求。
王师傅年龄已经过了五旬，一脸络腮胡子，头发有些斑白。虽然年过半百，不过身体仍然很结实。他现在已经带了几个徒弟，不过一些价值不菲的东西还是他亲自做，因为他的手艺在京城是响当当的，很多达官贵人乃至游历四海的侠士甚至刺客大盗等都要来找他做盔甲软甲或者武器。
“如月，你要做这玩意干什么？”王师傅笑呵呵地道。他与柳明晦是有着交情的，还不浅。因为柳家生意做得大也做得远，以前是柳明晦，现在是柳如月的兄长柳如俊，每在异国他乡就收集当地的铸造材料，重金收买铸造工艺方法，回来时就把这些准备一份供给王师傅研究。有传言说王师傅年轻的时候曾经是京城军械司的工匠，因为得罪了人被赶了出来。
“我们小姐扮男装时结拜了一个兄长，这个兄长是一名将军，小姐担心战场凶险，所以才想给他做一件软甲护身。”羽衣一旁插嘴道。
“哦？”王师傅一乐，笑眯眯地盯着柳如月看了又看，“莫非这人是如月的心上人？”
“王伯伯，你……”柳如月十分羞窘，但有事相求，何况王师傅和自己家关系非浅，嗔怪的话也出不了口，一时之间十分忸怩。
“好了，不逗你了。如月已经大了，是该考虑终身大事了。呵呵。”王师傅笑道，“不过真要用黄金丝线做的话，做出来肯定没有问题，但是时间上就有些困难。你大概什么时候要？”
“这个……”柳如月有些犯难，喃喃地道，“今天是二十七日，皇上大婚是正月初三，估计他是在初四之后走吧，王伯伯，七天时间能行吗？”
“七天？”王师傅吓了一跳，“七天时间怎么能做到？除非不休息……”
“王伯伯求求你啦，要不我帮你吧？你不知道没有这个软甲护身他会多危险，昨天夜里他就被人刺杀过一次。”柳如月施出撒娇手段，继续磨王师傅。
“被人刺杀？”王师傅眉头一挑，“他什么人？会有人刺杀？”
“他是北汉的眼中盯啊，文才武略都很出众，他一定会是我们大唐的中流砥柱！”柳如月提起李霄，面带娇羞，眉飞色舞地道。
“哦？”王师傅看了看柳如月乞求的面容，又想想他刚才说的话，有些忧郁，踌躇了半响，才道，“好吧，我就把我这副老骨头扔了，这除夕啊什么的也不过了，连夜赶做，我这些徒弟也轮流来做。你嘛就不要来了，你来了反会碍手碍脚。”说到最后，王师傅忍不住笑道，“你这丫头，不知道是被谁迷住了，这么上心，有时间我倒要瞧瞧是何许人。”
“哎呀，王伯伯，你肯定长命百岁！”柳如月见王师傅答应了，十分兴奋，喜笑颜开地道，“这七天时间我会叫人专门伺候你和你的徒弟，吃喝你们都不要管了。恩，做这个软甲一定要用最好的材料，缺什么都告诉我，我会想办法买来。”
“呵呵，材料我这里都有，你就不用管了，七天之后来取就是了。”
“请问这里是不是有一位姓王的师傅？听说他老人家的手艺很好。”铁铺外传来询问声。
“师傅正忙着呢，有什么事请改日再来吧。”一名整理铁坯料的徒弟上前答话道。
“王伯伯，你让他进来。”柳如月听出是李霄的声音，连忙道，心下也很奇怪，他到铁匠铺干什么？
“请问客官有什么事？”王师傅听了柳如月的话后心中一动，莫非这就是她的心上人，于是连忙从铁铺后房出去，他倒想瞧瞧能让柳家眼光颇高并且有才女之名的柳如月心动的人是何许人。
进入王师傅眼帘的是一位身形挺拔，卓而不群，容貌俊秀，额前有一道寸许长的伤痕，穿着青色士子袍服，腰上挂着一柄宝剑，飘逸的黑色长发扎在武士头冠中，一双眼睛明亮而有神，正在四下打量铁匠铺。
好一个文武全才的年轻人，王师傅心下暗赞，不看其带着宝剑和戴着武士头冠，一定会以为是一个士子，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前额那道伤痕有些刺眼，不过这也无疑表明了他是一位久经沙场的勇士。这个人气息掩藏得很好，要么是性子沉静，不喜欢锋芒毕露，要么就是城府极深，王师傅做了如下评语。他与各色人等都打过交道，自然相信自己不会看走眼。
来的正是李霄，他到了西城找人打听，得知整个京城最有名的铁匠铺就是这里，于是便兴冲冲地来到这里。现在他也在打量这个铁匠铺。
这个铁匠铺不仅比寻常的铁匠铺大得多，而且从房中摆设来看也大大不同。那些用来制造各种铁具的，比如寻常的厨房用的刀具又或者农夫用的农具，兵器盔甲等等的毛坯铁料都是分类摆放的，而且摆放得很整齐。虽然这些铁料是分类放的，但是每一类都是好料。靠着墙壁的铁炉和风箱也比寻常的铁铺大，风箱是由两个人一起拉，烧火也用的是上好的薪炭。在木案上整齐地摆放着打造好的兵刃或者铁器，还挂着两三副盔甲，其中一副是较软的轻甲。
李霄上前在兵刃以及盔甲上用手指轻轻弹了弹，心道，果然不同凡响，兵器的重量适中，刃口非常锋利。而盔甲虽然重量较轻，但是却相当坚固。
“咦，四弟你们怎么也在这里？”李霄没有马上回答王师傅，他很惊讶柳如月和一名书童会在这里出现，这个书童怎么有些眼熟？
“我们是来这里随便瞎逛逛的，三哥，你来这里做什么？”柳如月和羽衣自然也随着王师傅从后房出来了。
“我听人说这里的王师傅手艺很好，想做一副盔甲。对了，四弟，你见到了二哥了吗？”李霄想起昨日晚上没有见到诸葛云，有些不放心。
“二哥没事，他昨天喝醉了，睡得可香了。去见他的伙计回来说已经把温玉的事告诉他了，把他也吓了一跳，连忙看自己身上有没有少什么。”柳如月忍着笑意道，当时伙计回来绘声绘色地描述诸葛云的动作表情时，她可是好好的笑了一场。
“那就好。二哥就是贪杯。”李霄想象到诸葛云醉梦之中猛然听到温玉是刺客手足无措的样子也忍不住一笑。
“三哥，你做什么盔甲？很急需吗？”柳如月担心如果时间太急会和自己要做的有冲突。
“不算很急。”李霄想了想，“在正月底做好就行。”
“正月底？你不急需？”柳如月以为李霄是给自己做，看样子不象是他自己需要，那是给谁呢，想到这里继续问，“这盔甲不是你自己要的？”
“恩，是给香儿做的，她在商阳的时候就想要了，当时嫌盔甲不漂亮，不合身。”
“香儿？香儿是谁？”柳如月心中一凉，难道这就是他追忆的那个女子？
“哦？”李霄一笑，“我没有向你讲过，她是我认的义妹，性子有些倔强，非要走从军这条路。为了她的安全，也不负蔡都尉的托付，所以我想给她做一副好盔甲当作新年礼物。”
“你喜欢她吗？”柳如月忍不住醋意直接问道。
“喜欢？”李霄一愣，随即笑道，“当然喜欢，因为她是我妹妹啊。虽然有些不听话，但是很多有哥哥呵护的妹妹不都这样吗？”
“那可不一样。”柳如月放下了心，知道李霄和这个什么叫香儿的只有兄妹情谊松了口气，不过对李霄的说法不太赞同。心道，我也有哥哥，不过我可没有那么不听话。
“既然将军是这位刘公子的义兄，那将军的事就排在前面，正月底来取就是了。”王师傅插话道。
“那有劳王师傅费心了。”李霄连忙施以谢礼，“不知道这工本费需要多少银子？”
“三哥，这个你就不要操心啦，有我呢。”柳如月抢着道。
“这怎么行……”
“什么行不行的？我们不是结拜了的吗？”柳如月辩道。
“将军，虽然正月底可以来拿，不过我得知道穿这副盔甲的人的身形大小，否则做出来不合身，那就没有什么用了。”王师傅提醒道。
“这个……”李霄一下茫然起来，虽然和蔡香儿相处的时间也不算太短，但是若要知道她的身形李霄头脑中却是一片空白。
“对了！”李霄蓦然眼前一亮，“可以照着他的身形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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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虽然正月底可以来拿，不过我得知道穿这副盔甲的人的身形大小，否则做出来不合身，那就没有什么用了。”王师傅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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