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第六十一章 局中人，局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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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我觉得我不明白。”
一个日和风丽的下午，一身便装的林峙坐在一间比较僻静的咖啡馆中，向着自己大学时代的老师，也是一位早已退役多年的老将军曹唯中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对于这位曹老师，林峙一直是崇敬不已的，作为一名知识渊博的老学者，曹唯中总是能够清楚地洞悉一切虚伪的事物，现在，林峙就觉得自己非要征求他的意见了。
“这件事请太过离奇了，大阪机场明明存着大量的燃油，却偏偏说没有，打发专机飞往九州。九州方面坚持说飞机抵达之后，有一队国安局的人靠进过飞机，但是我们却根本找不到这些人，他们就好像是人间蒸发掉一样，甚至从来不曾存在过。带他们去的那个副局长，飞机失事当天就出了车祸，简直太巧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曹唯中和蔼的看着自己的学生，这位老将军早已经度过了自己的大部分人生，经历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对于林峙苦恼不已的样子，他反而有些好笑。
“到底还是个年轻人啊。”曹唯中心里这样想着，却浑然不觉，眼前这个年轻人也已经是四十出头，官居中将的大人物了。
“那么，你现在怀疑谁呢？”曹唯中问道。
林峙叹气道：“我不知道，老师，我真的不知道。现在每个人都有怀疑，每个人都可能参与了这件事，这件事从头到尾完完全全就是一场阴谋。”
曹唯中笑了笑道：“这本来就是一场阴谋，你一开始就应该明白的。”
林峙咽了一口咖啡，只觉满嘴的苦涩，叹了口气道：“是的，我一开始就明白，但是我想不到这股浑水有这么深！军队陷进去了，政府陷进去了，国安局也陷进去了，如果继续调查下去，还不知道要牵涉多少人进去。”
曹唯中点头道：“那也要继续调查下去啊，总理遇难，这不是小事情，没有个说法的话，会出大乱子的。”
林峙苦笑道：“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这里面错综复杂，到处都是谜团，到处都是阴谋，我现在翻开那些材料，都觉得一双双眼睛在不知道什么地方窥视着我。”
“你想放弃？”曹唯中问道。
“老实说，我有这个想法。”林峙点头道：“不过不可能的，我既然进来了，就不能再退出了，很多人在我后面看着我，我无路可退。”
“说说你的看法吧。”曹唯中给自己的杯子里加了一块糖，慢慢的用汤匙搅拌着。
林峙叹了口气，道：“以前我也怀疑是政府里面得人干的，为的是嫁祸给部队，可是现在看来，国安局也有嫌疑。”
“哦？”曹唯中看着自己杯子里面的咖啡袅袅冒着热气。
“主要还是在于那四个人，基地里的人都证实，确实有四个拿着国安局证件的人接近过专机，可是我们调查过，国安局坚决否认派人去过机场，因为检查工作应该由军情局负责，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天军情局并没有派人过去。而带队的那个副局长，总理出事当天就在九州郊外出了车祸，实在太过凑巧。我们不得不怀疑，国安局内部有人参与了这件事请。”
“你的意思，是说国安局策划了这起暗杀事件？”曹唯中看着自己的学生，问道。
“不，我只是在怀疑。”林峙摇了摇头。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国安局这么做有什么好处？”曹唯中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皱了皱眉，咖啡糖放的太多了。
林峙怔了一下。“好处？”
曹唯中放下了杯子，目光灼灼的看着林峙。
“任何一起阴谋，本质上都是为了谋求利益，这是阴谋之所以存在的根源。没有利益可图的话，他们为什么要谋杀总理？据我所知，总理和国安局之间相处的一向很愉快，没有什么矛盾，更没有什么冲突。”
林峙皱眉道：“或者是因为国安局高层和总理之间有什么过节，或者有人指使？”
“过节？”曹唯中笑道：“你认为什么过节可以让他们敢冒如此大的风险，暗杀总理，你要知道，那可是我们的总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领导人，他的安危关系到国家。”
“那你的意思，是有人指使？”林峙问道。
曹唯中没有回答，林峙认为那是在默认。
“指使？”林峙在嘴里默默咀嚼着这个单词，试图咬出其中的意义出来。
曹唯中笑了笑，道：“我问你，总理遇难之后，谁是最大的受益人？”
“民主党。”林峙脑子里跳出了这个字眼。“只有他们，现在军队自身不保，连带着复兴党都遭到牵连，现在他们在民意上还有议会里，都把我们压得死死的。他们得到的好处最多，就是他们，没错。国安局和军情局一直内斗，也只有他们指使得了国安局，牺牲一个总理，他们还可以再选，反正只要军队脱不出身，没有人能和他们竞争。”
林峙越说越觉得自己猜得不错，几天以来的所有疑惑仿佛在这一刻都得到了解答。
“不对。”曹唯中冷冷的否定了林峙的答案。
“难倒是民意党？他们现在也很沾光，而且现在也有人在怀疑民主党，他们反而没有任何的干系。”
曹唯中丢下手中的汤匙，低声道：“你没有怀疑过更上一层的人物吗？”
“更上一层？”林峙疑惑的看了曹唯中一眼，随即脑中闪过了一个可怕地字眼。
“不，绝对不可能!”林峙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之大，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总统怎么可能会这么做？这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而且总统和总理之间更没有什么过节，他怎么可能会这么做？”林峙压低了声音，激动地说道。
“我只是再说假如。”曹唯中笑了笑，道：“你难道不能假设一下，往这方面猜想一下。”
“这怎么可能？”林峙心慌意乱的说道，“就算总统打算让自己的儿子出任总理，只需要下次政府换届，直接提名就可以了，根本不必除掉总理，毕竟他才有任命权，他跟本不必多此一举。”
“但是如果那样做的话，别人会怎么看？父子两人主导政府，这不是家天下吗？刘家已经出了三个总统了，再出一个总理，底下人怎么看？更何况还是个年轻总理。”曹唯中又端起了杯子。
林峙摇头道：“那也不至于要暗算总理啊？”
“为什么不可以？”曹唯中冷笑道。
“如果饶上峰不明不白得死掉了，首先军队是第一个嫌疑人，那些高层只顾着撇清关系，怎么可能还敢质疑总统。而民主党如果沾上嫌疑，也麻烦得要死，何况现在他们只顾看着复兴党的笑话，忙着落井下石，哪会和总统作对？剩下一个民意党，又是地道的保皇派，巴不得总统千秋万载呢。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曹唯中叹了口气，道：“谁让饶上峰偏偏又是最反对让刘家人接位的人呢。”
“可是如果事情败露了怎么办？那么岂不是引火烧身？！”林峙觉得自己有些失控了。
“怎么败露？就像那个出了车祸的副局长败露给你们？”曹唯中敲了一下桌子，又缓颜道：“佩之，你不是那种没头脑的年纪了，这种事情你应该明白。”
“我不明白！”林峙站了起来。“我们是民主共和国，不是过去的王朝了，这是违背民意的。”
“什么叫民意？民众只是一群野兽，给他吃的他就会支持你。民主的本质是什么，是妥协，是统治阶级之间的妥协，而不包括那些被统治阶级。这是政治学最基本的原理。何况总统这么做有什么不好？新总理上台办的事情很有水平，将来也差不到哪里去，更何况还有议会和政府。你认为像总司令部那里的人不明白吗？他们巴不得总统这么做，虽然现在担了些怀疑，可是刘家人在位，军队才能保住现有的地位，他们愿意担这个怀疑。我们这个共和国，就是军队和民主派之间妥协的产物。当年国父之所以不肯答应总统改为民选，就是怕破坏这种妥协，矛盾激化，那会酿成大祸。中国人不像其他人，我们的民主从来都不曾完善过，因为中国人对于权力的执着程度，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于其让一群人为了争夺权利打得你死我活，倒不如把权利始掌握在信得过得人的手中。”
林峙颓然坐了下来。
曹唯中肃容道：“你不用再执着的查下去了，这个案子很快就会结束的，因为民主党也知道，继续追查下去，只会把火引到他们自己身上，他们会妥协的。”
林峙沉默良久，忽然站了起来，道：“谢谢你，老师，我明白了。”
曹唯中淡淡一笑，道：“你是打算辞职吧？没用的，政治上的事情虽然看起来很丑恶，可是有时候这种丑恶是必须存在的，你应该看透这些，而更好的为国效力，躲避不是好办法。”
这个时侯，林峙的副官走了过来。
“报告司令，秦组长通知你马上过去。”
“什么事？”
“彭梦霖自杀了。”
林峙看着曹唯中，忽然觉得眼前发黑，目眩良久。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一个日和风丽的下午，一身便装的林峙坐在一间比较僻静的咖啡馆中，向着自己大学时代的老师，也是一位早已退役多年的老将军曹唯中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对于这位曹老师，林峙一直是崇敬不已的，作为一名知识渊博的老学者，曹唯中总是能够清楚地洞悉一切虚伪的事物，现在，林峙就觉得自己非要征求他的意见了。
“这件事请太过离奇了，大阪机场明明存着大量的燃油，却偏偏说没有，打发专机飞往九州。九州方面坚持说飞机抵达之后，有一队国安局的人靠进过飞机，但是我们却根本找不到这些人，他们就好像是人间蒸发掉一样，甚至从来不曾存在过。带他们去的那个副局长，飞机失事当天就出了车祸，简直太巧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曹唯中和蔼的看着自己的学生，这位老将军早已经度过了自己的大部分人生，经历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对于林峙苦恼不已的样子，他反而有些好笑。
“到底还是个年轻人啊。”曹唯中心里这样想着，却浑然不觉，眼前这个年轻人也已经是四十出头，官居中将的大人物了。
“那么，你现在怀疑谁呢？”曹唯中问道。
林峙叹气道：“我不知道，老师，我真的不知道。现在每个人都有怀疑，每个人都可能参与了这件事，这件事从头到尾完完全全就是一场阴谋。”
曹唯中笑了笑道：“这本来就是一场阴谋，你一开始就应该明白的。”
林峙咽了一口咖啡，只觉满嘴的苦涩，叹了口气道：“是的，我一开始就明白，但是我想不到这股浑水有这么深！军队陷进去了，政府陷进去了，国安局也陷进去了，如果继续调查下去，还不知道要牵涉多少人进去。”
曹唯中点头道：“那也要继续调查下去啊，总理遇难，这不是小事情，没有个说法的话，会出大乱子的。”
林峙苦笑道：“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这里面错综复杂，到处都是谜团，到处都是阴谋，我现在翻开那些材料，都觉得一双双眼睛在不知道什么地方窥视着我。”
“你想放弃？”曹唯中问道。
“老实说，我有这个想法。”林峙点头道：“不过不可能的，我既然进来了，就不能再退出了，很多人在我后面看着我，我无路可退。”
“说说你的看法吧。”曹唯中给自己的杯子里加了一块糖，慢慢的用汤匙搅拌着。
林峙叹了口气，道：“以前我也怀疑是政府里面得人干的，为的是嫁祸给部队，可是现在看来，国安局也有嫌疑。”
“哦？”曹唯中看着自己杯子里面的咖啡袅袅冒着热气。
“主要还是在于那四个人，基地里的人都证实，确实有四个拿着国安局证件的人接近过专机，可是我们调查过，国安局坚决否认派人去过机场，因为检查工作应该由军情局负责，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天军情局并没有派人过去。而带队的那个副局长，总理出事当天就在九州郊外出了车祸，实在太过凑巧。我们不得不怀疑，国安局内部有人参与了这件事请。”
“你的意思，是说国安局策划了这起暗杀事件？”曹唯中看着自己的学生，问道。
“不，我只是在怀疑。”林峙摇了摇头。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国安局这么做有什么好处？”曹唯中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皱了皱眉，咖啡糖放的太多了。
林峙怔了一下。“好处？”
曹唯中放下了杯子，目光灼灼的看着林峙。
“任何一起阴谋，本质上都是为了谋求利益，这是阴谋之所以存在的根源。没有利益可图的话，他们为什么要谋杀总理？据我所知，总理和国安局之间相处的一向很愉快，没有什么矛盾，更没有什么冲突。”
林峙皱眉道：“或者是因为国安局高层和总理之间有什么过节，或者有人指使？”
“过节？”曹唯中笑道：“你认为什么过节可以让他们敢冒如此大的风险，暗杀总理，你要知道，那可是我们的总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领导人，他的安危关系到国家。”
“那你的意思，是有人指使？”林峙问道。
曹唯中没有回答，林峙认为那是在默认。
“指使？”林峙在嘴里默默咀嚼着这个单词，试图咬出其中的意义出来。
曹唯中笑了笑，道：“我问你，总理遇难之后，谁是最大的受益人？”
“民主党。”林峙脑子里跳出了这个字眼。“只有他们，现在军队自身不保，连带着复兴党都遭到牵连，现在他们在民意上还有议会里，都把我们压得死死的。他们得到的好处最多，就是他们，没错。国安局和军情局一直内斗，也只有他们指使得了国安局，牺牲一个总理，他们还可以再选，反正只要军队脱不出身，没有人能和他们竞争。”
林峙越说越觉得自己猜得不错，几天以来的所有疑惑仿佛在这一刻都得到了解答。
“不对。”曹唯中冷冷的否定了林峙的答案。
“难倒是民意党？他们现在也很沾光，而且现在也有人在怀疑民主党，他们反而没有任何的干系。”
曹唯中丢下手中的汤匙，低声道：“你没有怀疑过更上一层的人物吗？”
“更上一层？”林峙疑惑的看了曹唯中一眼，随即脑中闪过了一个可怕地字眼。
“不，绝对不可能!”林峙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之大，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总统怎么可能会这么做？这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而且总统和总理之间更没有什么过节，他怎么可能会这么做？”林峙压低了声音，激动地说道。
“我只是再说假如。”曹唯中笑了笑，道：“你难道不能假设一下，往这方面猜想一下。”
“这怎么可能？”林峙心慌意乱的说道，“就算总统打算让自己的儿子出任总理，只需要下次政府换届，直接提名就可以了，根本不必除掉总理，毕竟他才有任命权，他跟本不必多此一举。”
“但是如果那样做的话，别人会怎么看？父子两人主导政府，这不是家天下吗？刘家已经出了三个总统了，再出一个总理，底下人怎么看？更何况还是个年轻总理。”曹唯中又端起了杯子。
林峙摇头道：“那也不至于要暗算总理啊？”
“为什么不可以？”曹唯中冷笑道。
“如果饶上峰不明不白得死掉了，首先军队是第一个嫌疑人，那些高层只顾着撇清关系，怎么可能还敢质疑总统。而民主党如果沾上嫌疑，也麻烦得要死，何况现在他们只顾看着复兴党的笑话，忙着落井下石，哪会和总统作对？剩下一个民意党，又是地道的保皇派，巴不得总统千秋万载呢。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曹唯中叹了口气，道：“谁让饶上峰偏偏又是最反对让刘家人接位的人呢。”
“可是如果事情败露了怎么办？那么岂不是引火烧身？！”林峙觉得自己有些失控了。
“怎么败露？就像那个出了车祸的副局长败露给你们？”曹唯中敲了一下桌子，又缓颜道：“佩之，你不是那种没头脑的年纪了，这种事情你应该明白。”
“我不明白！”林峙站了起来。“我们是民主共和国，不是过去的王朝了，这是违背民意的。”
“什么叫民意？民众只是一群野兽，给他吃的他就会支持你。民主的本质是什么，是妥协，是统治阶级之间的妥协，而不包括那些被统治阶级。这是政治学最基本的原理。何况总统这么做有什么不好？新总理上台办的事情很有水平，将来也差不到哪里去，更何况还有议会和政府。你认为像总司令部那里的人不明白吗？他们巴不得总统这么做，虽然现在担了些怀疑，可是刘家人在位，军队才能保住现有的地位，他们愿意担这个怀疑。我们这个共和国，就是军队和民主派之间妥协的产物。当年国父之所以不肯答应总统改为民选，就是怕破坏这种妥协，矛盾激化，那会酿成大祸。中国人不像其他人，我们的民主从来都不曾完善过，因为中国人对于权力的执着程度，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于其让一群人为了争夺权利打得你死我活，倒不如把权利始掌握在信得过得人的手中。”
林峙颓然坐了下来。
曹唯中肃容道：“你不用再执着的查下去了，这个案子很快就会结束的，因为民主党也知道，继续追查下去，只会把火引到他们自己身上，他们会妥协的。”
林峙沉默良久，忽然站了起来，道：“谢谢你，老师，我明白了。”
曹唯中淡淡一笑，道：“你是打算辞职吧？没用的，政治上的事情虽然看起来很丑恶，可是有时候这种丑恶是必须存在的，你应该看透这些，而更好的为国效力，躲避不是好办法。”
这个时侯，林峙的副官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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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
“彭梦霖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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