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第八章 官场本来就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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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仝艳芳接听完绑匪的电话后，就立即打电话报了警，接警的是县局刑警队。十几分钟后，刑警队黄队长带了三名干警到了仝艳芳的家，他详细了解了情况后，派人到绑匪说的地点找到了那个塑料包装袋，从袋子里取出了一个血淋淋的手指。初步断定，这几个人很可能是惯犯，并且凶残狡诈。一位干警作了笔录后，在仝艳芳家的电话上安装了监控装置，开始昼夜监听所有打进来的电话。
晚上十点多钟，按照绑匪的要求说的已经到了通电话的时间了，可还是没有一点动静。黄队长不停地吸着烟，焦急地等待着绑匪打来的电话。他看上去一脸倦容，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不时地抬起手腕看着手表，烟雾在他的面前弥漫着，烟灰缸里堆满了掐灭了烟蒂……他预感到这伙绑匪，不仅凶残而且也是狡诈的很。他原来设想了一个抓捕方案——利用绑匪急于得到五十万巨款的心理，在交接时动手。这个方案虽说是常规的做法，可比较来说还是稳妥一些。
天渐渐地亮了，黄队长和几名警员整整熬了一夜，大家都感到疲惫不堪，头昏脑涨的。黄队长一晚上不停地吸烟，他在地上来回地走着，从茶几上端起了水杯喝了一口茶，冷峻的脸上掛着沉重表情。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这对于他这个年龄的人来说，的确是不容易啊。他刚往沙发上一坐，就打起盹来，两只眼皮不由地合上了……
电话的铃声突然响起，把疲劳了一夜的警员们从睡梦中惊醒，他们赶紧把正在熟睡的仝艳芳从卧室中叫起，仝艳芳揉了一下刚刚睁开的眼睛，趿着拖鞋，披着一件上衣，快步跑到客厅拿起了电话，电话里传来一个绑匪的声音:“你听好了，现在把准备好的钱带上，9点钟你到云平市火车站第三个电话亭子，等候电话，到时我们会告诉你交钱地点。”
仝艳芳急切地问道:“我已经准备好了现金，也可以按你们的吩咐去做，可是，现在怎么能证明候金山还活着，我必须听到他的声音才能按你们说的去做。”
“嘿嘿，好吧，让你听听，省的你放心不下。”绑匪发出一阵奸笑。
过了不一会儿，候金山带着哭腔对仝艳芳说:“艳芳，你就看在咱们夫妻的份上，就答应他们的条件吧，按他们说的去做吧，只要有人在，钱多会儿也能挣来，要不然我就真的没命了，他们真的要对我下手了。”
她放下电话后，黄队长向几位警员说了一声，“开始行动！”
火车站广场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候车大厅塔楼上的石英钟时针正好九点钟，仝艳芳手中提着个行李箱，从检票口走了出来，她先是向四周张望着，定了一下神，托着行李箱找到了第三个电话亭。在相距她不到30米的地方，化装成清洁工的两名警员正在清扫地上的果皮等杂物。远处停着一辆面包车，车上是黄队长和行动小组的全体警员。他们早已等候在这里多时了，他们眼睛紧紧地盯着电话亭边的仝艳芳，一旦发现情况，就快速出击。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仍然没有动静。守在电话亭边的仝艳芳一直没有听到电话的响声，快近午时还是没有动静。坐在车上黄队长从直觉上感到绑匪是在和他玩起了一场不见踪影的游戏。黄队长打开车窗向那两名化装成清洁工的警员打了个手势，一名警员举起了扫把向仝艳芳示意撤离。
让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绑匪根本就没有象他们想的那么简单和愚蠢，这些人根本就没有离开县城，刀疤脸李红兵正在对板寸头和三角眼这两个马仔交待下一步行动计划，在刀疤脸说出了自己的意图后，板寸头和三角眼在昏暗的灯光下，树着大拇子，会意地笑了:“高！实在是高！大哥真是神机妙算。”
李红兵得意地说:“这就叫做声东击西，呵呵……呵呵！”他仰起了脖子大笑起来……他突然间又收敛起了笑容，表情变的狰狞而冷漠，“那个候金山今天可要看好了，不可大意，到了明天，拿到钱后把他处理掉，决不能留下一点痕迹。”
李红兵和他的同伙把警方的视线引到云平车站后，把候金山带到了一辆出租车上，用刀逼着候金山打电话给他厂里会计。这些天，候金山早就被这伙人折腾的服服贴贴，哪里敢说一个不字，按照绑匪说的意思让会计从银行提出了五十万元现金，打到了一张银行卡上。钱到手后，李红兵一伙儿把候金山和那个出租车司机装进麻袋里，开车到了山区的盘山公路上停了下来，他示意板寸头和三角眼下车，说了声：“把他们扔到山下去喂狼！”
三角眼和板寸头二话没说，把候金山和那个出租车司机从后备箱里抬了出来，候金山在麻袋里使劲地挣扎着，嘴里不停地喊着：“求求你们……放了我吧！你们还有什么条件尽管说，千万别要我的命啊！”
“对不起了，兄弟，放了你，我们就完蛋了，这是江湖上的规矩，还是老老实实地上路吧！”刀疤脸李红兵一摆手，板寸头和三角眼把麻袋拎了起来，向山崖下抛了去……
11
已经是深夜了，市委常委会议室的领导们正在研究一批干部的任免事宜。椭圆形办公桌的正面坐着市委柴书记，常委们按照职务依次坐在两边。他们正在聚精会神地听取组织部考察组的汇报，秦组长正用一口纯正的当地口音，念着手中材料。他念完高明的考察材料后，常委们开始发言。
在会上，纪委书记宋力，拿着手中的一份群众举报的材料，首先发了言：“刚才考察组对高明同志的汇报，评价可不低啊，工作上有能力，有魂力，有开拓创新精神，政绩也很突出，可是我这里接到的群众举报材料可不是这样的，”他把眼镜摘下，将手中的稿纸举了起来，说：“这上面所涉及到的问题很多，尤其是在生活作风上很不检点，有关男女关系上的绯闻很多，利用手中的权力为一名女代课老师调动工作，安排在县教育局当了办公室的付主任，还把这名女教师的丈夫从外地调进县里的一家企业当了厂长，据群众反映，这个人没去几天就经常出入酒楼饭店，泡歌厅找小姐，胡作非为，以权谋私，腐化堕落，很典型的啊。”
坐在他对面的辛付书记不以为然地冲着宋书记笑了一下，说：“老宋啊，我看你接到的这个举报材料，说到底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为亲友走后门办理工作调动，这也很正常嘛，谁没有个亲属找来办事呀，不能说因为是亲属，就该六亲不认吧，再说，这一码归一码，谁的事谁承担，也不能把别人的事硬往高明同志的身上扯呀。我们的组织部门，找了那么多的人谈话，也没有人提到这个问题，大家对这个高明还是评价很高的嘛。”
经辛副书记这么一说，其它常委都面面相觑，会议的空气一时有点冷清，更有那么几个常委历来开会就是抱着事不关已高高掛起的态度，书记咋说，我咋说，根据党委一把手的好恶，选择自己的意向，这也是政客们在官场上的特有的风气。他们没有黑白，没有事非，没有对错，只有一把手的脸色。这种人还算是官场上的老好人。更有甚者，是那些吹鼓手们，投其所好，一步不拉，步步紧跟。主要领导说是白的就是白的，说黑的就是黑的，明摆着会给工作带来重大的损失和负面影响，也睁着眼睛跟着胡说八道，在一些地方这已经成为通病。柴书记一看大家都不说话了，知道这是大家是在看他的态度，他对这个宋力早就有看法，在干部问题上总是喜欢发表一些和自己相左的意见，是这个班子中唯一的刺头，确实让他感受到头疼，可又让人拿他没办法，但又不得不引起重视，很多官员落马，就是和这种人分不开的。最好是让他走人。在适当时机，找个适当的理由，把他调整到个适当的地方去。他扫了一眼在座的各位，很动情地讲道：“现在啊，有这么一种不良的风气，一到提拨干部时，就会有人告状，已经成为选拨任用干部问题上的一个通病。专门有这么一些人，不是干工作，不是干事业，而是专干那些阴暗角落里的勾当，躲在人看不到的地方，扇阴风，点鬼火，告黑状，打黑枪。”他一付正气凛然的表情，严肃而犀利的目光在宋力的脸上一扫而过，“他们的眼睛就盯着一个干部的缺点不放，无限制地上纲上线，攻其一点不及其余，大帽子满天飞，罗织一些无凭无据的莫须有罪名，这些罪名，听起来很吓人，但是，你要是查，又是些事出有因，查无实据，似是而非的事嘛。我们很多的干部，往往就是被这些人扼杀了，给耽误了，给毁灭了。在改革的年代，要敢于大胆地使用那些有争议的干部，不能以小过而斩大将，千军易得，一将能求啊……”柴书记言词激烈的表态，使得在坐的常委们很清楚，也很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辛付书记首先附和着说：“我同意柴书记刚才讲的，人无完人，金无足赤，看一个干部不能只看那些支流和小节，而要看他的主流和大节，我认为最大的标准是看政绩，高明同志分管文化教育工作，在任期间跑遍了全县的山山水水，工作上很积极，很认真，也很负责任。至于那些绯闻，好事者，总是大有人在，这种人闲的无聊，就像是港澳社会上的狗仔队，专门收集一些花边绯闻和桃色新闻，其目的就是要把哪个人搞臭……”
其它的常委一看书记和分管书记这么一说，本来那些有看法的人，也就不再吭声了。只有宋力书记一人坚持个人意见，但毕竟是孤掌难鸣，他最后说道：“群众的举报，我觉的也要引起重视，干部队伍中的腐败说到底是组织部门把关不严所造成的，我们应该从源头上抓起，首先要从我们常委会上把好用人关，我的意思并不是针对哪个人，和哪个人过不去，而是要对党的事业负责，对我们的工作负责……”
最后，在柴书记和辛付书记的力主之下，高明的任命在常委会上，还是以多数常委的表决同意通过了。
12
“高县长，听出我是谁了吗”黄三脸上像是开了一朵花似的，贴在耳边的手机有些微微地颤动，“我是黄三啊，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刚高升了就把我忘了”
“哦，是黄三呀，哪会呢，忘了谁，也不会把你给忘了啊你有什么事”
“嗯，事倒是没有，今天晚上，我想请县长出来吃顿便饭，一起聚聚。一来呢，祝县长荣升；二来呢，是请县长出来放松放松。”
“黄三啊，你又搞什么名堂嘛，刚刚接手工作，事很多的。心意我领了，就不要破费了。”
黄三知道这是高县长故意在卖关子，摆架子，他谄媚地说：“高县长，您高升了，就是我的父母官了，我怎么也得孝敬一下父母，向您表示热烈的祝贺并致以崇高的敬意，啊，是不是，要不然我这心里百感交集，过意不去呀！”
高明一听他说话就又想起了第一次见面时猾稽可笑的样子，这个黄三啊，你别看文化没多少，说话喜好摆文，又往往是用词不当，这个人嘛，还真有几分可爱之处，尤其是他在自己这次跑官的经费上慷慨解囊，真是功不可没。没有这三十万的投入，就不会有今天的官位。说起来不是黄三请他，而是他应该好好地黄三一下才对，可现在高某人是本县的县太爷，架子不能不摆，他托长了声，说：“那……好吧，最好啊，不要在县里，刚刚任职要注意影响啊。”
黄三说:“放心吧，我只要你县长大人的一句话，其它你就别管了，一切由我来安排好了”
云天国际饭店是云平市最大的星级酒店，也是这座城市的标志性建筑。38层的高楼耸立在市中心的繁华地带，饭店周围那些建筑物，显得很不协调，也很压抑，给人以鹤立鸡群的感觉。从外观看上去酒店有一种大气磅礴的气势。正厅门前一对大石狮仰着头张着大口，目空一切地怒视着远方。夜晚，霓虹灯不断地变幻着，闪烁着，流光异彩，五彩缤纷。三楼的贵宾雅间里，富丽堂皇豪华别致。容纳十几人的大圆桌边的坐椅上，只有黄三和高县长，他们正喝的酒酣耳热。一瓶五粮液已经下去了多半，宽大的餐桌上摆着五六道高档菜肴。除了鱼翅和鲍鱼外，黄三还特意为高县长上了一道甲鱼和白鳝。据说，这东西是滋阴补阳的。身穿紫红色绣花旗袍的服务小姐，露着一付甜美的笑容为高县长斟酒，她弯腰倒酒时，醉眼朦胧的高县长，看到那漂亮小姐高挑的身材下，一条又白又细的大腿在外面裸露着，肉色半透明的内裤从开叉处展现在他的眼前。本来就好色的高明，此时借着酒力，手不由自主地在小姐的大腿内侧摸了一下，服务小姐一惊，手一哆嗦，杯中的酒洒在了高明的小腹下面，服务小姐脸一下子红了，她羞涩地向后撤了一下身。这一切，坐在一边的黄三看的是清清楚楚，他故意瞪着一双大眼睛，粗鄙而又低俗地大声嚷着：“你怎么搞的，连酒也不会倒，酒杯和裤裆也分不清，你是成心还是故意的，你说怎么办吧，把你们老板叫来！”
服务小姐叫冯玉婷，刚来这里上班时间不长，家在市郊的农村，父亲患尿毒症卧床不起，母亲早年去世，只有一个弟弟在外地上学。贫困使得这个年轻的姑娘上高中时就辍学回家，过早地承担起了家庭的重担。她每月只有800元的收入，除生活费用外，还要负担弟弟的学费和给父亲看病，眼下找个在高级酒店的工作很不容易，她现在最需要的是钱，而最缺的也是钱，打了饭碗，一家人可就没法活了。她一下子慌了神，手足无措地拿起餐巾在高明的裤子上轻轻地擦着，连声说着：“对不起，实在是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
本来高明也知道自己见色起淫邪，管不住自己的手，本想说声对不起，可没想到经黄三这么反咬一口，把服务小姐倒给吓懵了，弄了个有苦说不出，还一个劲地赔礼道歉。服务小姐拿着餐巾小心翼翼地在他的敏感区域擦来擦去，燥动不安的高县长，也巴不得让小姐多在上面擦一下，他一下子又变的阳气十足起来，皱着眉头显的很不满意地看着服务小姐说道：“怎么搞的嘛，你看看，这都湿到里面了，这是酒啊，对皮肤是有刺激性的，这样会影响身体的啊。”
“是啊，会影响生殖健康的，你懂不懂呀，”黄三拿起了酒瓶煞有介事地看着，“这起码也有45度，能把皮肤烧肿了，真要是把那玩意儿烧坏了，你不是毁了我们领导了吗，你……拿啥赔人家！”
小姐含着眼泪委曲地说：“叔叔，我刚来时间不长，请多包涵，你就不要和我们老板讲了，都是我不好。”
“那你说怎么办吧？啊……这样吧，你就陪领导把这杯酒喝了，给我们领导压压惊，咱们就算把这事了了。”黄三满脸通红淫邪地笑着，把酒杯往小姐面前一放，“怎么样，你说我这个意见，好不好啊！”
小姐含着眼泪，为难地说道：“我们这里是有制度的，上班时间不许陪客人喝酒的，让老板知道了，会开除的。”
“你就放心好了，就是把你开除一百次也不用发愁找不到事做，有我们这位领导，还愁你的工作嘛！”黄三站在一边牛逼哄哄地为高县长吹嘘着。
服务小姐疑惑地看了一眼正在色眯眯地瞅着她的高县长，嗫嚅地说：“您大人大量，还请多多包涵。”
高明把酒杯接了过来，说：“小姐贵姓呀”
“我姓冯，叫冯玉婷，您就叫我婷婷好了。”
“哦，怪不得长的这么漂亮，名字好啊，婷婷玉立嘛！”高明说着话，站起身来，放下手中的酒杯从桌子上又拿过一个酒杯，亲自给冯玉婷斟满，双手举起杯递在了冯玉婷面前：“咱们刚才是一场误会请不要在意，来它个一笔勾销，以后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尽管说出来，我一定帮你的。”
冯玉婷慌忙接过了酒杯，红着脸，说“谢谢您，我可担当不起，想冒味地问一句，您是在哪里当官哎”
黄三早已在一旁看在眼里记在心里，高县长现在想什么他心里明白的很，他眯着眼睛，堆起脸上的肥肉，伸出大拇子晃着脑袋说：“你可要知道，这位是县长大人，是高县长，前程光辉灿烂噢，认识了高县长你就等着幸运吧。”
“没想到您是一县之长呀，失敬，失敬，认识您是很荣幸。”冯玉婷已轻松了许多，刚才脸上那付惊恐不安的表情，霎时间已是烟消云散。
“那还用说，是俺们那里的父母官呀！”黄三故意把“俺们”这个在小品中常用的、略带点时尚的字眼说的很重。
“不能这么说嘛，当县长也是为人民服务嘛！革命工作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是分工不同嘛。”高明厚着脸皮信口来了一句历史的，传统的，也是精典的革命词语。
“没想到高县长，很谦虚呀，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领导，请领导别和我计较。”冯玉婷心里却暗暗地骂着：“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个个还这么的虚伪，还为人民服务呢？你坐着，我站着；你吃着，我看着；喝醉了酒，当着女孩子的面污言秽语，低级下流的黄段子说起来没个完，手还不老实，往人家女孩子大腿上乱摸，吃了亏还不敢说，还得把眼泪往肚子里流，难道这也是为人民服务啊，真是服务到家了！”
“你看看，这个婷婷姑娘啊，我不是说了嘛，刚才是一场误会，怎么又说这些啊？”高县长一只手抓着冯玉婷的手臂，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说：“喝酒，喝酒！先把这杯酒喝了！咱们少说空话多办实事，啊……啊……什么也不说了，一切尽在不言中，好不好呀？”
冯玉婷红着脸，把酒杯举起来，仰起了脖子一口将杯中酒喝了下去，她还是第一次这样大口地喝酒，一股浓烈辛辣刺鼻的酒味，呛的她差点背过气去，顿时嗓子眼里火辣辣的灼热，在酒精的刺激下，她眼泪花子乱迸。
“来，来，来，吃口菜，吃口菜。”高县长拿着筷子从盘子中夹了一块鲍鱼，送在婷婷的嘴边。
婷婷很不好意思地把头歪了一下，笑着说道：“这样多不好意思啊，哪敢劳您大驾，还是我自己来。”
“你这就见外了，是不是？县长平易近人，和蔼可……亲……”黄三故意把个“亲”字拉的很长。
婷婷拗不过这一主一仆的热情，只好把高县长递到嘴边上的一块鲍鱼吃下。
“哎，这就对了，”高县长也把酒杯举了起来一口喝下，“这下子咱们就两清了。”
“妹子，你这杯酒可喝的值了，和高县长成了两“亲”了，可别把我给忘了，我可是一片好心当红娘啊，我这人是个大老粗没有文化，刚才对婷婷小姐说话有些放肆无礼，多有得罪，多有得罪。”黄三双手抱拳，乘机借题发挥，把刚才婷婷用过的酒杯倒满，说：“在这里我给你陪罪了，如果肯赏我个面子，原谅我，就喝下！”
婷婷心里很厌恶黄三这种狗仗人势的势力小人，刚才还为了主子凶神恶煞地狂吠不止，这一转眼，就又变成了个笑容满面的弥勒佛，她想拒绝，可又没有勇气，只好举起杯来，一饮而尽。由于喝的太急，酒呛在了气管里，一时间婷婷咳嗽不止，高县长赶紧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很有绅士风度地拿着餐巾递给了婷婷，一边怜香惜玉轻轻地拍打着婷婷的后背，一边略带责备的口吻说着黄三：“你就让人家婷婷缓口气再喝嘛，一个女孩子，连着喝下两杯酒，能受的了嘛，这样吧，罚黄老板连喝三杯，另外嘛……”高县长向黄三使了个眼色，用手比划了一下。
“啊……啊……是……是我的错，我的错，我认罚，我认罚，向婷婷姑娘表示衷心的歉意和致以崇高的敬礼！”黄三连连喝了三杯，把酒杯一放，说：“怎么样？这回俺可是为朋友两肋插刀了！”他的话一半是说给婷婷，另一半是给高明听的。
三杯酒下去，黄三头确实也有点晕了，借故出去方便。雅间里只剩下了高明和婷婷，沉默了一会儿。高县长笑眯眯地问道:“婷婷啊，你今年多大了”
冯玉婷婉尔一笑，青春少女身上迸发出的魅力如一道五彩的云霞，格外的迷人。高明差点没有被晃的晕了过去，他的魂儿就像是飘到了九宵云外了……只听的冯婷婷说道:“我今年十九岁了，属蛇的。”
高明从皮包的夹层里取出了一张印制精美的名片，递给了婷婷：“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电话，以后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只要你打个电话就好了。”
婷婷接过了名片，低头看了一下，只见上面印有：定安县人民政府——高明县长，她冲着高县长一笑：“以后找到您的时候可别假装不认识我，您到时候来个贵人多忘事，那多没面子呀！”
“不会的，不会的，我会把你冯小姐当成贵宾接待的，”他用那双暧昧的眼神看着婷婷说：“你要是愿意的话，就当我的小妹怎样大哥决不会亏待你的。”
婷婷虽说是涉世不是很深，但她也明白这个和他父亲岁数差不多的大哥意味着什么，她红着脸笑着点了点头，说：“请大哥日后多关照小妹。”
高明一听高兴的差点没蹦起来，他兴高采烈地从桌子上拿起酒瓶，把空杯斟满，递给了婷婷，说：“好，我今天就认下你这个妹子了，干了这杯酒，咱们可就不是外人了！”
婷婷和高明刚举起杯来，还没来得及碰，就听见黄三说道：“你们俩谁跟谁不是外人了，我这刚出去一会儿，婷婷姑娘就变成了我们高县长的内人了，这内人和爱人可是一回事，这发展的也太快了！”黄三眨着一只眼，用狡黠的目光看着婷婷。
“啊，黄老板呀，我认下了婷婷这个妹子了，你看怎么样？”高明笑容满面地向婷婷说道：“刚才没给你介绍，这是黄老板，是我的个好兄弟，是搞房地产生意的，这可是我们那里民营企业家呀！”
冯玉婷红着脸向黄三点了点头，笑着说：“看不出来呀，您还是做大生意的，恭喜黄大哥生意兴隆，祝黄大哥财源广进！”她嘴上说着，心里却暗暗地骂着：“狗奴才，臭流氓！”
“没想到婷婷姑娘还很会说话，一说起来还一套一套的，黄三诡谲地看了一下高明，说:“既然认了大哥了，那就叫声大哥怎样”
婷婷眼睛里流露出清纯少女的几分羞涩和矜持，望着高明，甜甜地叫了一声：“大哥！”
黄三转过身来，从皮包里抽出两沓还没有拆封的百元钞票，递到了婷婷的面前，说：“这是我替高县长送给你的见面礼，微薄之礼，不承敬意，请婷婷姑娘笑纳。”
冯玉婷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钱，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是真的。她惊呆了，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看着那厚厚的、崭新的钞票，惊愕地张着嘴，半天没有缓过神来。这对于久病在床奄奄待毙的父亲和正在上学的弟弟来说，真如同久旱的禾苗喜逢甘露。有了这些钱父亲就有救了，弟弟上学的费用就不用发愁了。她万万没有想到会有这样一大笔飞来横财。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婷婷从黄三手中接过那两沓厚厚的钞票时，就好像是在做梦一样，她真怕梦醒时，一切变得依然如故……当婷婷明白眼前这一切是真的时，她又犹豫了，“高大哥，这么多的钱，我真不敢收，心里总觉着有点不踏实。”
“怕什么呀？钱也不烫手，这是你们兄妹的情谊嘛，啊，你是怕高县长把你吃了呀？你放心吧，不会亏待你的，我们领导就是喜欢你这样清纯的女孩子。”黄三的脸就像是天上的浮云，不停地变幻着。他把婷婷拉到了一边，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冯玉婷听完黄三说的话，羞的低下了头，手里那沓钞票就像是刚从火堆里捡出来的炭火，使的她手足无措，脸一下子红的像是火烧云一样，滚烫，炽热。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仝艳芳接听完绑匪的电话后，就立即打电话报了警，接警的是县局刑警队。十几分钟后，刑警队黄队长带了三名干警到了仝艳芳的家，他详细了解了情况后，派人到绑匪说的地点找到了那个塑料包装袋，从袋子里取出了一个血淋淋的手指。初步断定，这几个人很可能是惯犯，并且凶残狡诈。一位干警作了笔录后，在仝艳芳家的电话上安装了监控装置，开始昼夜监听所有打进来的电话。
晚上十点多钟，按照绑匪的要求说的已经到了通电话的时间了，可还是没有一点动静。黄队长不停地吸着烟，焦急地等待着绑匪打来的电话。他看上去一脸倦容，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不时地抬起手腕看着手表，烟雾在他的面前弥漫着，烟灰缸里堆满了掐灭了烟蒂……他预感到这伙绑匪，不仅凶残而且也是狡诈的很。他原来设想了一个抓捕方案——利用绑匪急于得到五十万巨款的心理，在交接时动手。这个方案虽说是常规的做法，可比较来说还是稳妥一些。
天渐渐地亮了，黄队长和几名警员整整熬了一夜，大家都感到疲惫不堪，头昏脑涨的。黄队长一晚上不停地吸烟，他在地上来回地走着，从茶几上端起了水杯喝了一口茶，冷峻的脸上掛着沉重表情。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这对于他这个年龄的人来说，的确是不容易啊。他刚往沙发上一坐，就打起盹来，两只眼皮不由地合上了……
电话的铃声突然响起，把疲劳了一夜的警员们从睡梦中惊醒，他们赶紧把正在熟睡的仝艳芳从卧室中叫起，仝艳芳揉了一下刚刚睁开的眼睛，趿着拖鞋，披着一件上衣，快步跑到客厅拿起了电话，电话里传来一个绑匪的声音:“你听好了，现在把准备好的钱带上，9点钟你到云平市火车站第三个电话亭子，等候电话，到时我们会告诉你交钱地点。”
仝艳芳急切地问道:“我已经准备好了现金，也可以按你们的吩咐去做，可是，现在怎么能证明候金山还活着，我必须听到他的声音才能按你们说的去做。”
“嘿嘿，好吧，让你听听，省的你放心不下。”绑匪发出一阵奸笑。
过了不一会儿，候金山带着哭腔对仝艳芳说:“艳芳，你就看在咱们夫妻的份上，就答应他们的条件吧，按他们说的去做吧，只要有人在，钱多会儿也能挣来，要不然我就真的没命了，他们真的要对我下手了。”
她放下电话后，黄队长向几位警员说了一声，“开始行动！”
火车站广场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候车大厅塔楼上的石英钟时针正好九点钟，仝艳芳手中提着个行李箱，从检票口走了出来，她先是向四周张望着，定了一下神，托着行李箱找到了第三个电话亭。在相距她不到30米的地方，化装成清洁工的两名警员正在清扫地上的果皮等杂物。远处停着一辆面包车，车上是黄队长和行动小组的全体警员。他们早已等候在这里多时了，他们眼睛紧紧地盯着电话亭边的仝艳芳，一旦发现情况，就快速出击。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仍然没有动静。守在电话亭边的仝艳芳一直没有听到电话的响声，快近午时还是没有动静。坐在车上黄队长从直觉上感到绑匪是在和他玩起了一场不见踪影的游戏。黄队长打开车窗向那两名化装成清洁工的警员打了个手势，一名警员举起了扫把向仝艳芳示意撤离。
让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绑匪根本就没有象他们想的那么简单和愚蠢，这些人根本就没有离开县城，刀疤脸李红兵正在对板寸头和三角眼这两个马仔交待下一步行动计划，在刀疤脸说出了自己的意图后，板寸头和三角眼在昏暗的灯光下，树着大拇子，会意地笑了:“高！实在是高！大哥真是神机妙算。”
李红兵得意地说:“这就叫做声东击西，呵呵……呵呵！”他仰起了脖子大笑起来……他突然间又收敛起了笑容，表情变的狰狞而冷漠，“那个候金山今天可要看好了，不可大意，到了明天，拿到钱后把他处理掉，决不能留下一点痕迹。”
李红兵和他的同伙把警方的视线引到云平车站后，把候金山带到了一辆出租车上，用刀逼着候金山打电话给他厂里会计。这些天，候金山早就被这伙人折腾的服服贴贴，哪里敢说一个不字，按照绑匪说的意思让会计从银行提出了五十万元现金，打到了一张银行卡上。钱到手后，李红兵一伙儿把候金山和那个出租车司机装进麻袋里，开车到了山区的盘山公路上停了下来，他示意板寸头和三角眼下车，说了声：“把他们扔到山下去喂狼！”
三角眼和板寸头二话没说，把候金山和那个出租车司机从后备箱里抬了出来，候金山在麻袋里使劲地挣扎着，嘴里不停地喊着：“求求你们……放了我吧！你们还有什么条件尽管说，千万别要我的命啊！”
“对不起了，兄弟，放了你，我们就完蛋了，这是江湖上的规矩，还是老老实实地上路吧！”刀疤脸李红兵一摆手，板寸头和三角眼把麻袋拎了起来，向山崖下抛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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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深夜了，市委常委会议室的领导们正在研究一批干部的任免事宜。椭圆形办公桌的正面坐着市委柴书记，常委们按照职务依次坐在两边。他们正在聚精会神地听取组织部考察组的汇报，秦组长正用一口纯正的当地口音，念着手中材料。他念完高明的考察材料后，常委们开始发言。
在会上，纪委书记宋力，拿着手中的一份群众举报的材料，首先发了言：“刚才考察组对高明同志的汇报，评价可不低啊，工作上有能力，有魂力，有开拓创新精神，政绩也很突出，可是我这里接到的群众举报材料可不是这样的，”他把眼镜摘下，将手中的稿纸举了起来，说：“这上面所涉及到的问题很多，尤其是在生活作风上很不检点，有关男女关系上的绯闻很多，利用手中的权力为一名女代课老师调动工作，安排在县教育局当了办公室的付主任，还把这名女教师的丈夫从外地调进县里的一家企业当了厂长，据群众反映，这个人没去几天就经常出入酒楼饭店，泡歌厅找小姐，胡作非为，以权谋私，腐化堕落，很典型的啊。”
坐在他对面的辛付书记不以为然地冲着宋书记笑了一下，说：“老宋啊，我看你接到的这个举报材料，说到底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为亲友走后门办理工作调动，这也很正常嘛，谁没有个亲属找来办事呀，不能说因为是亲属，就该六亲不认吧，再说，这一码归一码，谁的事谁承担，也不能把别人的事硬往高明同志的身上扯呀。我们的组织部门，找了那么多的人谈话，也没有人提到这个问题，大家对这个高明还是评价很高的嘛。”
经辛副书记这么一说，其它常委都面面相觑，会议的空气一时有点冷清，更有那么几个常委历来开会就是抱着事不关已高高掛起的态度，书记咋说，我咋说，根据党委一把手的好恶，选择自己的意向，这也是政客们在官场上的特有的风气。他们没有黑白，没有事非，没有对错，只有一把手的脸色。这种人还算是官场上的老好人。更有甚者，是那些吹鼓手们，投其所好，一步不拉，步步紧跟。主要领导说是白的就是白的，说黑的就是黑的，明摆着会给工作带来重大的损失和负面影响，也睁着眼睛跟着胡说八道，在一些地方这已经成为通病。柴书记一看大家都不说话了，知道这是大家是在看他的态度，他对这个宋力早就有看法，在干部问题上总是喜欢发表一些和自己相左的意见，是这个班子中唯一的刺头，确实让他感受到头疼，可又让人拿他没办法，但又不得不引起重视，很多官员落马，就是和这种人分不开的。最好是让他走人。在适当时机，找个适当的理由，把他调整到个适当的地方去。他扫了一眼在座的各位，很动情地讲道：“现在啊，有这么一种不良的风气，一到提拨干部时，就会有人告状，已经成为选拨任用干部问题上的一个通病。专门有这么一些人，不是干工作，不是干事业，而是专干那些阴暗角落里的勾当，躲在人看不到的地方，扇阴风，点鬼火，告黑状，打黑枪。”他一付正气凛然的表情，严肃而犀利的目光在宋力的脸上一扫而过，“他们的眼睛就盯着一个干部的缺点不放，无限制地上纲上线，攻其一点不及其余，大帽子满天飞，罗织一些无凭无据的莫须有罪名，这些罪名，听起来很吓人，但是，你要是查，又是些事出有因，查无实据，似是而非的事嘛。我们很多的干部，往往就是被这些人扼杀了，给耽误了，给毁灭了。在改革的年代，要敢于大胆地使用那些有争议的干部，不能以小过而斩大将，千军易得，一将能求啊……”柴书记言词激烈的表态，使得在坐的常委们很清楚，也很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辛付书记首先附和着说：“我同意柴书记刚才讲的，人无完人，金无足赤，看一个干部不能只看那些支流和小节，而要看他的主流和大节，我认为最大的标准是看政绩，高明同志分管文化教育工作，在任期间跑遍了全县的山山水水，工作上很积极，很认真，也很负责任。至于那些绯闻，好事者，总是大有人在，这种人闲的无聊，就像是港澳社会上的狗仔队，专门收集一些花边绯闻和桃色新闻，其目的就是要把哪个人搞臭……”
其它的常委一看书记和分管书记这么一说，本来那些有看法的人，也就不再吭声了。只有宋力书记一人坚持个人意见，但毕竟是孤掌难鸣，他最后说道：“群众的举报，我觉的也要引起重视，干部队伍中的腐败说到底是组织部门把关不严所造成的，我们应该从源头上抓起，首先要从我们常委会上把好用人关，我的意思并不是针对哪个人，和哪个人过不去，而是要对党的事业负责，对我们的工作负责……”
最后，在柴书记和辛付书记的力主之下，高明的任命在常委会上，还是以多数常委的表决同意通过了。
12
“高县长，听出我是谁了吗”黄三脸上像是开了一朵花似的，贴在耳边的手机有些微微地颤动，“我是黄三啊，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刚高升了就把我忘了”
“哦，是黄三呀，哪会呢，忘了谁，也不会把你给忘了啊你有什么事”
“嗯，事倒是没有，今天晚上，我想请县长出来吃顿便饭，一起聚聚。一来呢，祝县长荣升；二来呢，是请县长出来放松放松。”
“黄三啊，你又搞什么名堂嘛，刚刚接手工作，事很多的。心意我领了，就不要破费了。”
黄三知道这是高县长故意在卖关子，摆架子，他谄媚地说：“高县长，您高升了，就是我的父母官了，我怎么也得孝敬一下父母，向您表示热烈的祝贺并致以崇高的敬意，啊，是不是，要不然我这心里百感交集，过意不去呀！”
高明一听他说话就又想起了第一次见面时猾稽可笑的样子，这个黄三啊，你别看文化没多少，说话喜好摆文，又往往是用词不当，这个人嘛，还真有几分可爱之处，尤其是他在自己这次跑官的经费上慷慨解囊，真是功不可没。没有这三十万的投入，就不会有今天的官位。说起来不是黄三请他，而是他应该好好地黄三一下才对，可现在高某人是本县的县太爷，架子不能不摆，他托长了声，说：“那……好吧，最好啊，不要在县里，刚刚任职要注意影响啊。”
黄三说:“放心吧，我只要你县长大人的一句话，其它你就别管了，一切由我来安排好了”
云天国际饭店是云平市最大的星级酒店，也是这座城市的标志性建筑。38层的高楼耸立在市中心的繁华地带，饭店周围那些建筑物，显得很不协调，也很压抑，给人以鹤立鸡群的感觉。从外观看上去酒店有一种大气磅礴的气势。正厅门前一对大石狮仰着头张着大口，目空一切地怒视着远方。夜晚，霓虹灯不断地变幻着，闪烁着，流光异彩，五彩缤纷。三楼的贵宾雅间里，富丽堂皇豪华别致。容纳十几人的大圆桌边的坐椅上，只有黄三和高县长，他们正喝的酒酣耳热。一瓶五粮液已经下去了多半，宽大的餐桌上摆着五六道高档菜肴。除了鱼翅和鲍鱼外，黄三还特意为高县长上了一道甲鱼和白鳝。据说，这东西是滋阴补阳的。身穿紫红色绣花旗袍的服务小姐，露着一付甜美的笑容为高县长斟酒，她弯腰倒酒时，醉眼朦胧的高县长，看到那漂亮小姐高挑的身材下，一条又白又细的大腿在外面裸露着，肉色半透明的内裤从开叉处展现在他的眼前。本来就好色的高明，此时借着酒力，手不由自主地在小姐的大腿内侧摸了一下，服务小姐一惊，手一哆嗦，杯中的酒洒在了高明的小腹下面，服务小姐脸一下子红了，她羞涩地向后撤了一下身。这一切，坐在一边的黄三看的是清清楚楚，他故意瞪着一双大眼睛，粗鄙而又低俗地大声嚷着：“你怎么搞的，连酒也不会倒，酒杯和裤裆也分不清，你是成心还是故意的，你说怎么办吧，把你们老板叫来！”
服务小姐叫冯玉婷，刚来这里上班时间不长，家在市郊的农村，父亲患尿毒症卧床不起，母亲早年去世，只有一个弟弟在外地上学。贫困使得这个年轻的姑娘上高中时就辍学回家，过早地承担起了家庭的重担。她每月只有800元的收入，除生活费用外，还要负担弟弟的学费和给父亲看病，眼下找个在高级酒店的工作很不容易，她现在最需要的是钱，而最缺的也是钱，打了饭碗，一家人可就没法活了。她一下子慌了神，手足无措地拿起餐巾在高明的裤子上轻轻地擦着，连声说着：“对不起，实在是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
本来高明也知道自己见色起淫邪，管不住自己的手，本想说声对不起，可没想到经黄三这么反咬一口，把服务小姐倒给吓懵了，弄了个有苦说不出，还一个劲地赔礼道歉。服务小姐拿着餐巾小心翼翼地在他的敏感区域擦来擦去，燥动不安的高县长，也巴不得让小姐多在上面擦一下，他一下子又变的阳气十足起来，皱着眉头显的很不满意地看着服务小姐说道：“怎么搞的嘛，你看看，这都湿到里面了，这是酒啊，对皮肤是有刺激性的，这样会影响身体的啊。”
“是啊，会影响生殖健康的，你懂不懂呀，”黄三拿起了酒瓶煞有介事地看着，“这起码也有45度，能把皮肤烧肿了，真要是把那玩意儿烧坏了，你不是毁了我们领导了吗，你……拿啥赔人家！”
小姐含着眼泪委曲地说：“叔叔，我刚来时间不长，请多包涵，你就不要和我们老板讲了，都是我不好。”
“那你说怎么办吧？啊……这样吧，你就陪领导把这杯酒喝了，给我们领导压压惊，咱们就算把这事了了。”黄三满脸通红淫邪地笑着，把酒杯往小姐面前一放，“怎么样，你说我这个意见，好不好啊！”
小姐含着眼泪，为难地说道：“我们这里是有制度的，上班时间不许陪客人喝酒的，让老板知道了，会开除的。”
“你就放心好了，就是把你开除一百次也不用发愁找不到事做，有我们这位领导，还愁你的工作嘛！”黄三站在一边牛逼哄哄地为高县长吹嘘着。
服务小姐疑惑地看了一眼正在色眯眯地瞅着她的高县长，嗫嚅地说：“您大人大量，还请多多包涵。”
高明把酒杯接了过来，说：“小姐贵姓呀”
“我姓冯，叫冯玉婷，您就叫我婷婷好了。”
“哦，怪不得长的这么漂亮，名字好啊，婷婷玉立嘛！”高明说着话，站起身来，放下手中的酒杯从桌子上又拿过一个酒杯，亲自给冯玉婷斟满，双手举起杯递在了冯玉婷面前：“咱们刚才是一场误会请不要在意，来它个一笔勾销，以后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尽管说出来，我一定帮你的。”
冯玉婷慌忙接过了酒杯，红着脸，说“谢谢您，我可担当不起，想冒味地问一句，您是在哪里当官哎”
黄三早已在一旁看在眼里记在心里，高县长现在想什么他心里明白的很，他眯着眼睛，堆起脸上的肥肉，伸出大拇子晃着脑袋说：“你可要知道，这位是县长大人，是高县长，前程光辉灿烂噢，认识了高县长你就等着幸运吧。”
“没想到您是一县之长呀，失敬，失敬，认识您是很荣幸。”冯玉婷已轻松了许多，刚才脸上那付惊恐不安的表情，霎时间已是烟消云散。
“那还用说，是俺们那里的父母官呀！”黄三故意把“俺们”这个在小品中常用的、略带点时尚的字眼说的很重。
“不能这么说嘛，当县长也是为人民服务嘛！革命工作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是分工不同嘛。”高明厚着脸皮信口来了一句历史的，传统的，也是精典的革命词语。
“没想到高县长，很谦虚呀，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领导，请领导别和我计较。”冯玉婷心里却暗暗地骂着：“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个个还这么的虚伪，还为人民服务呢？你坐着，我站着；你吃着，我看着；喝醉了酒，当着女孩子的面污言秽语，低级下流的黄段子说起来没个完，手还不老实，往人家女孩子大腿上乱摸，吃了亏还不敢说，还得把眼泪往肚子里流，难道这也是为人民服务啊，真是服务到家了！”
“你看看，这个婷婷姑娘啊，我不是说了嘛，刚才是一场误会，怎么又说这些啊？”高县长一只手抓着冯玉婷的手臂，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说：“喝酒，喝酒！先把这杯酒喝了！咱们少说空话多办实事，啊……啊……什么也不说了，一切尽在不言中，好不好呀？”
冯玉婷红着脸，把酒杯举起来，仰起了脖子一口将杯中酒喝了下去，她还是第一次这样大口地喝酒，一股浓烈辛辣刺鼻的酒味，呛的她差点背过气去，顿时嗓子眼里火辣辣的灼热，在酒精的刺激下，她眼泪花子乱迸。
“来，来，来，吃口菜，吃口菜。”高县长拿着筷子从盘子中夹了一块鲍鱼，送在婷婷的嘴边。
婷婷很不好意思地把头歪了一下，笑着说道：“这样多不好意思啊，哪敢劳您大驾，还是我自己来。”
“你这就见外了，是不是？县长平易近人，和蔼可……亲……”黄三故意把个“亲”字拉的很长。
婷婷拗不过这一主一仆的热情，只好把高县长递到嘴边上的一块鲍鱼吃下。
“哎，这就对了，”高县长也把酒杯举了起来一口喝下，“这下子咱们就两清了。”
“妹子，你这杯酒可喝的值了，和高县长成了两“亲”了，可别把我给忘了，我可是一片好心当红娘啊，我这人是个大老粗没有文化，刚才对婷婷小姐说话有些放肆无礼，多有得罪，多有得罪。”黄三双手抱拳，乘机借题发挥，把刚才婷婷用过的酒杯倒满，说：“在这里我给你陪罪了，如果肯赏我个面子，原谅我，就喝下！”
婷婷心里很厌恶黄三这种狗仗人势的势力小人，刚才还为了主子凶神恶煞地狂吠不止，这一转眼，就又变成了个笑容满面的弥勒佛，她想拒绝，可又没有勇气，只好举起杯来，一饮而尽。由于喝的太急，酒呛在了气管里，一时间婷婷咳嗽不止，高县长赶紧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很有绅士风度地拿着餐巾递给了婷婷，一边怜香惜玉轻轻地拍打着婷婷的后背，一边略带责备的口吻说着黄三：“你就让人家婷婷缓口气再喝嘛，一个女孩子，连着喝下两杯酒，能受的了嘛，这样吧，罚黄老板连喝三杯，另外嘛……”高县长向黄三使了个眼色，用手比划了一下。
“啊……啊……是……是我的错，我的错，我认罚，我认罚，向婷婷姑娘表示衷心的歉意和致以崇高的敬礼！”黄三连连喝了三杯，把酒杯一放，说：“怎么样？这回俺可是为朋友两肋插刀了！”他的话一半是说给婷婷，另一半是给高明听的。
三杯酒下去，黄三头确实也有点晕了，借故出去方便。雅间里只剩下了高明和婷婷，沉默了一会儿。高县长笑眯眯地问道:“婷婷啊，你今年多大了”
冯玉婷婉尔一笑，青春少女身上迸发出的魅力如一道五彩的云霞，格外的迷人。高明差点没有被晃的晕了过去，他的魂儿就像是飘到了九宵云外了……只听的冯婷婷说道:“我今年十九岁了，属蛇的。”
高明从皮包的夹层里取出了一张印制精美的名片，递给了婷婷：“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电话，以后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只要你打个电话就好了。”
婷婷接过了名片，低头看了一下，只见上面印有：定安县人民政府——高明县长，她冲着高县长一笑：“以后找到您的时候可别假装不认识我，您到时候来个贵人多忘事，那多没面子呀！”
“不会的，不会的，我会把你冯小姐当成贵宾接待的，”他用那双暧昧的眼神看着婷婷说：“你要是愿意的话，就当我的小妹怎样大哥决不会亏待你的。”
婷婷虽说是涉世不是很深，但她也明白这个和他父亲岁数差不多的大哥意味着什么，她红着脸笑着点了点头，说：“请大哥日后多关照小妹。”
高明一听高兴的差点没蹦起来，他兴高采烈地从桌子上拿起酒瓶，把空杯斟满，递给了婷婷，说：“好，我今天就认下你这个妹子了，干了这杯酒，咱们可就不是外人了！”
婷婷和高明刚举起杯来，还没来得及碰，就听见黄三说道：“你们俩谁跟谁不是外人了，我这刚出去一会儿，婷婷姑娘就变成了我们高县长的内人了，这内人和爱人可是一回事，这发展的也太快了！”黄三眨着一只眼，用狡黠的目光看着婷婷。
“啊，黄老板呀，我认下了婷婷这个妹子了，你看怎么样？”高明笑容满面地向婷婷说道：“刚才没给你介绍，这是黄老板，是我的个好兄弟，是搞房地产生意的，这可是我们那里民营企业家呀！”
冯玉婷红着脸向黄三点了点头，笑着说：“看不出来呀，您还是做大生意的，恭喜黄大哥生意兴隆，祝黄大哥财源广进！”她嘴上说着，心里却暗暗地骂着：“狗奴才，臭流氓！”
“没想到婷婷姑娘还很会说话，一说起来还一套一套的，黄三诡谲地看了一下高明，说:“既然认了大哥了，那就叫声大哥怎样”
婷婷眼睛里流露出清纯少女的几分羞涩和矜持，望着高明，甜甜地叫了一声：“大哥！”
黄三转过身来，从皮包里抽出两沓还没有拆封的百元钞票，递到了婷婷的面前，说：“这是我替高县长送给你的见面礼，微薄之礼，不承敬意，请婷婷姑娘笑纳。”
冯玉婷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钱，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是真的。她惊呆了，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看着那厚厚的、崭新的钞票，惊愕地张着嘴，半天没有缓过神来。这对于久病在床奄奄待毙的父亲和正在上学的弟弟来说，真如同久旱的禾苗喜逢甘露。有了这些钱父亲就有救了，弟弟上学的费用就不用发愁了。她万万没有想到会有这样一大笔飞来横财。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婷婷从黄三手中接过那两沓厚厚的钞票时，就好像是在做梦一样，她真怕梦醒时，一切变得依然如故……当婷婷明白眼前这一切是真的时，她又犹豫了，“高大哥，这么多的钱，我真不敢收，心里总觉着有点不踏实。”
“怕什么呀？钱也不烫手，这是你们兄妹的情谊嘛，啊，你是怕高县长把你吃了呀？你放心吧，不会亏待你的，我们领导就是喜欢你这样清纯的女孩子。”黄三的脸就像是天上的浮云，不停地变幻着。他把婷婷拉到了一边，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冯玉婷听完黄三说的话，羞的低下了头，手里那沓钞票就像是刚从火堆里捡出来的炭火，使的她手足无措，脸一下子红的像是火烧云一样，滚烫，炽热。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