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愚蠢也可以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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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月倒是悠闲地散步了，剩下的三人坐在有些破烂的屋子中默默无语，萧落和知镜二人只是坐着，有些不自然。西妍倒是不在意，只是可能有些累了，显得有些无精打采，少有的安静下来。
“喝茶。”那老者拿了茶壶过来。
知镜连忙接下，“麻烦您了。”
“你们找花玥，可有什么事？”老者也坐下来，用他嘶哑的声音问道，但从他脸上实在看不到什么表情。
知镜低头，他只是想见见花玥，或者他想跟她待在一起，哪怕一刻也好。
“拂月要恢复记忆。”西妍答道，然后顺手给自己倒了杯茶，一脸幸福地闻了闻。
萧落看到这样的她不禁失笑，单纯的孩子总是很容易满足。
咳咳……老者突然不可抑制地咳嗽起来，浑身猛烈地颤抖着，让人觉得他好像随时要死去了一样。
“您的身体……”知镜觉得这位老者的身体很奇怪，他是凡人没错，但是他的气息让知镜觉得这位老者不人不鬼。
“是诅咒。”
“诅咒？”西妍双眼放光，看起来很感兴趣。
这事还与花玥有关，老者想起很久之前的事情，那是几百年前了吧，几百年……没想到自己这一熬，竟已过了几百年。
“我的灵魂被封印在这躯壳里太久了。”老者感叹到，嘶哑的声音使得这句话听起来更加凄凉。“虽然这么久，但有些事情像是昨天发生一样。”
“之前这镇子里有一个美若仙人的少女 ，因为实在是太漂亮，太与众不同，与这小镇格格不入，大家都以为她是蛊惑人心的妖精，便容不得她的存在。”
知镜听到这句话之后就知道，这位老者口中的少女，便是花玥。
“你们未曾见过，不知道她长得虽美，但美得勾人心魄，镇子里好多男人，都因她失了性命。”老者喝了口水。
“难道真的是那个少女勾了他们的魂魄？”西妍凑到老者跟前，像是个在听故事的小孩，神采飞扬。
“不是，她只是个长得太美的人而已，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是镇子里的男人有的为了他茶饭不思去世的，有的为了送她难得的珍宝去世的，而有的只是因她家里不和，自己家的娘子就出去散播谣言。”
“那也不是她的错啊。”西妍感叹，一个女孩子能生的如此天生丽质，本是件幸运的事。
“是啊，不是她的错。可是事情都是因她而起。”老者垂目，那张沧桑的脸笼罩上了一层阴影。
那天，也是让他终身难忘。
老者记得，那天夜晚，吹着很大的风，自己拿着的火把一直不停闪烁着。火光摇曳着，光芒中的他们脸上都是残忍的表情，只是当时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多么可怕。
镇上的男女老少都集聚在花玥家门前，声称说要交出花玥，做娘的怎么可能这么做。他可以想象，一对孤苦的母女无助地躲在自己家中，在角落蜷缩颤抖着。
门外的他们像是魔鬼，声声催命。
这样的情况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他们人多，竟硬闯进了花玥的家中。为何大家硬闯也不害怕官府会追究，那是因为带头的便是镇长。
镇长义正言辞地看着角落里相互依偎的母女，她们浑身颤抖着，眼神中满是恐惧。
“不要伤害我女儿…..”妇人紧紧抱着少女，恳求道。
原本这样的画面，换谁都会变得心软，可偏偏此时，大家像被魔鬼占据了心智。没有人是冷静的，老者想着，当时，哪怕，哪怕一个人站出来，说一句理智的话，也是事情便不会变成这样，可，事情过去了这么久，还是证明这世间本没有什么如果。
所有人像疯子一样义正言辞，都觉得自己是为了这世间的正义，而自己面前的母女便是邪恶，邪恶这种东西，必须要驱除。
其实，当日镇长也没有办法。只好请来一个道长，说是要帮忙杀妖。镇民们到她家里吵着要将她绑起来。少女的母亲拼命阻挡，可毕竟是一个弱女子，怎么能挡住这么多已经疯了的人呢。
那女子大吼一声，镇民们吓了一跳，她将刀横在自己脖子前，说道，“你们要抓我女儿，我便死在你们面前！”她脸上表现出的决绝告诉众人，她说到做到。
但镇民们也只是一愣，只是听到有人喊，妖孽的娘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便一拥而上想要带走她的女儿。女子一急，便拿刀毫不留情地划伤了脖子，那血争先恐后地汹涌而出，这才将镇民们的理智拉回一点。
所以当日，老者无法忘记自己站在离那女子最近的地方看到锋利的刀划过女子纤细的脖子，瞬间，像是堵了很久的井口突然畅通起来，女子身上的鲜血溅在了他的身上，当时自己已经被吓呆了，脑子里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老伯！你说的是你亲眼所见！对吧！”西妍有些生气。“那你为什么不拦着！”
拦着吗？若自己当时能意识到自己在做些什么，也不会沦落到如今不死不活，不人不鬼的地步。
“我便是那时的镇长，是我，是我叫他们去抓她的。”老者闭着眼睛说道，像是讲这句话便用尽了所有力气。
又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他忘不了那时少女的表情，她看到自己的母亲死了，没有悲痛，没有眼泪，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愤怒，愤怒地看着我们所有人，那个眼神太可怕，死一样的漆黑。
大家都被吓得一动不动。只听得那个少女说，你们必须要陪葬才行。语气平静得像是说着一件琐事而已。不知其他人如何想，当时他才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像是走了许久的路，才意识到，啊，这是错的。
“后来，那个道长将她绑在镇里的一颗死树上，开始做法。”老者缓了口气，说道。
“您已然知道自己做的是错的，为何不阻止。”萧落问。他一直在听着老者的叙述，只是觉得镇上的人太过保守和自私，才导致了这件惨事的发生。只是，既然知道自己做错了，为何不去改正。
“因为我相信了，相信她会报仇，我恐惧，她如果继续活着的话，我会一直活着恐惧里。”老者颤抖着。“当时我心里觉得，她必须死。”
迷惑和错误的见解是最难脱逃的网，知镜想起自己师父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当大家都沉浸在老者的回忆中的时候，拂月走在自己回忆中的地方，这回忆中的一幕幕像是刚刚发生一样，出现在眼前。
拂月当时只是玩耍路过，刚刚到尘世的小姑娘，总是有各种好奇的地方和说不完的新鲜。
正无聊的时候，她看到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少女被绑在一棵树上，让她停下的，是因为那少女的容貌，纵然是在青丘，也未曾见过如此摄人心魄的美人。
虽然白辰总是整个青丘我最美的挂在嘴上说着，可他毕竟是个男子，再没也不过是比英俊的男子更加英俊而已。
拂月看见那少女被一帮人围着，中间有一个道士在张牙舞爪的乱蹦，一只手上拿着灵符，一直手上执着长剑，他虽看起来像是个骗子，可会施法倒是真的。
那道士拿出一个符咒念了个火诀扔向少女，少女周围堆起来的木材立刻烧了起来。她并未挣扎，当然，也不需挣扎，那样的火就像白辰教她的障眼法一样，只是看起来吓人。
只不过，这样烧下去，怕是真的会燃起大火吧，毕竟，木材是真的。
少女抬眼看见拂月，两人对视，拂月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那个少女在说，杀，了，我。拂月摇摇头，她不信，刚刚是幻觉吧，自己什么时候能读懂别人的心思了。
“杀了我！”少女大喊。语气里不是绝望，倒像是绝处逢生的呐喊。
既然如此希望，我就成全你好了。拂月想。这种小忙对拂月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反正她是妖，杀个人又何妨。
拂月伸手，铃音响起。一丝青色的火焰在指间燃起，这时，火焰瞬间飞向少女，少女便化作灰尘散去。
那时，拂月并没有想到这个举动会造成多大的后果。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喝茶。”那老者拿了茶壶过来。
知镜连忙接下，“麻烦您了。”
“你们找花玥，可有什么事？”老者也坐下来，用他嘶哑的声音问道，但从他脸上实在看不到什么表情。
知镜低头，他只是想见见花玥，或者他想跟她待在一起，哪怕一刻也好。
“拂月要恢复记忆。”西妍答道，然后顺手给自己倒了杯茶，一脸幸福地闻了闻。
萧落看到这样的她不禁失笑，单纯的孩子总是很容易满足。
咳咳……老者突然不可抑制地咳嗽起来，浑身猛烈地颤抖着，让人觉得他好像随时要死去了一样。
“您的身体……”知镜觉得这位老者的身体很奇怪，他是凡人没错，但是他的气息让知镜觉得这位老者不人不鬼。
“是诅咒。”
“诅咒？”西妍双眼放光，看起来很感兴趣。
这事还与花玥有关，老者想起很久之前的事情，那是几百年前了吧，几百年……没想到自己这一熬，竟已过了几百年。
“我的灵魂被封印在这躯壳里太久了。”老者感叹到，嘶哑的声音使得这句话听起来更加凄凉。“虽然这么久，但有些事情像是昨天发生一样。”
“之前这镇子里有一个美若仙人的少女 ，因为实在是太漂亮，太与众不同，与这小镇格格不入，大家都以为她是蛊惑人心的妖精，便容不得她的存在。”
知镜听到这句话之后就知道，这位老者口中的少女，便是花玥。
“你们未曾见过，不知道她长得虽美，但美得勾人心魄，镇子里好多男人，都因她失了性命。”老者喝了口水。
“难道真的是那个少女勾了他们的魂魄？”西妍凑到老者跟前，像是个在听故事的小孩，神采飞扬。
“不是，她只是个长得太美的人而已，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是镇子里的男人有的为了他茶饭不思去世的，有的为了送她难得的珍宝去世的，而有的只是因她家里不和，自己家的娘子就出去散播谣言。”
“那也不是她的错啊。”西妍感叹，一个女孩子能生的如此天生丽质，本是件幸运的事。
“是啊，不是她的错。可是事情都是因她而起。”老者垂目，那张沧桑的脸笼罩上了一层阴影。
那天，也是让他终身难忘。
老者记得，那天夜晚，吹着很大的风，自己拿着的火把一直不停闪烁着。火光摇曳着，光芒中的他们脸上都是残忍的表情，只是当时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多么可怕。
镇上的男女老少都集聚在花玥家门前，声称说要交出花玥，做娘的怎么可能这么做。他可以想象，一对孤苦的母女无助地躲在自己家中，在角落蜷缩颤抖着。
门外的他们像是魔鬼，声声催命。
这样的情况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他们人多，竟硬闯进了花玥的家中。为何大家硬闯也不害怕官府会追究，那是因为带头的便是镇长。
镇长义正言辞地看着角落里相互依偎的母女，她们浑身颤抖着，眼神中满是恐惧。
“不要伤害我女儿…..”妇人紧紧抱着少女，恳求道。
原本这样的画面，换谁都会变得心软，可偏偏此时，大家像被魔鬼占据了心智。没有人是冷静的，老者想着，当时，哪怕，哪怕一个人站出来，说一句理智的话，也是事情便不会变成这样，可，事情过去了这么久，还是证明这世间本没有什么如果。
所有人像疯子一样义正言辞，都觉得自己是为了这世间的正义，而自己面前的母女便是邪恶，邪恶这种东西，必须要驱除。
其实，当日镇长也没有办法。只好请来一个道长，说是要帮忙杀妖。镇民们到她家里吵着要将她绑起来。少女的母亲拼命阻挡，可毕竟是一个弱女子，怎么能挡住这么多已经疯了的人呢。
那女子大吼一声，镇民们吓了一跳，她将刀横在自己脖子前，说道，“你们要抓我女儿，我便死在你们面前！”她脸上表现出的决绝告诉众人，她说到做到。
但镇民们也只是一愣，只是听到有人喊，妖孽的娘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便一拥而上想要带走她的女儿。女子一急，便拿刀毫不留情地划伤了脖子，那血争先恐后地汹涌而出，这才将镇民们的理智拉回一点。
所以当日，老者无法忘记自己站在离那女子最近的地方看到锋利的刀划过女子纤细的脖子，瞬间，像是堵了很久的井口突然畅通起来，女子身上的鲜血溅在了他的身上，当时自己已经被吓呆了，脑子里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老伯！你说的是你亲眼所见！对吧！”西妍有些生气。“那你为什么不拦着！”
拦着吗？若自己当时能意识到自己在做些什么，也不会沦落到如今不死不活，不人不鬼的地步。
“我便是那时的镇长，是我，是我叫他们去抓她的。”老者闭着眼睛说道，像是讲这句话便用尽了所有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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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忘不了那时少女的表情，她看到自己的母亲死了，没有悲痛，没有眼泪，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愤怒，愤怒地看着我们所有人，那个眼神太可怕，死一样的漆黑。
大家都被吓得一动不动。只听得那个少女说，你们必须要陪葬才行。语气平静得像是说着一件琐事而已。不知其他人如何想，当时他才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像是走了许久的路，才意识到，啊，这是错的。
“后来，那个道长将她绑在镇里的一颗死树上，开始做法。”老者缓了口气，说道。
“您已然知道自己做的是错的，为何不阻止。”萧落问。他一直在听着老者的叙述，只是觉得镇上的人太过保守和自私，才导致了这件惨事的发生。只是，既然知道自己做错了，为何不去改正。
“因为我相信了，相信她会报仇，我恐惧，她如果继续活着的话，我会一直活着恐惧里。”老者颤抖着。“当时我心里觉得，她必须死。”
迷惑和错误的见解是最难脱逃的网，知镜想起自己师父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当大家都沉浸在老者的回忆中的时候，拂月走在自己回忆中的地方，这回忆中的一幕幕像是刚刚发生一样，出现在眼前。
拂月当时只是玩耍路过，刚刚到尘世的小姑娘，总是有各种好奇的地方和说不完的新鲜。
正无聊的时候，她看到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少女被绑在一棵树上，让她停下的，是因为那少女的容貌，纵然是在青丘，也未曾见过如此摄人心魄的美人。
虽然白辰总是整个青丘我最美的挂在嘴上说着，可他毕竟是个男子，再没也不过是比英俊的男子更加英俊而已。
拂月看见那少女被一帮人围着，中间有一个道士在张牙舞爪的乱蹦，一只手上拿着灵符，一直手上执着长剑，他虽看起来像是个骗子，可会施法倒是真的。
那道士拿出一个符咒念了个火诀扔向少女，少女周围堆起来的木材立刻烧了起来。她并未挣扎，当然，也不需挣扎，那样的火就像白辰教她的障眼法一样，只是看起来吓人。
只不过，这样烧下去，怕是真的会燃起大火吧，毕竟，木材是真的。
少女抬眼看见拂月，两人对视，拂月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那个少女在说，杀，了，我。拂月摇摇头，她不信，刚刚是幻觉吧，自己什么时候能读懂别人的心思了。
“杀了我！”少女大喊。语气里不是绝望，倒像是绝处逢生的呐喊。
既然如此希望，我就成全你好了。拂月想。这种小忙对拂月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反正她是妖，杀个人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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