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死因的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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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递了一支烟给小李。
点燃了它，用力的吸了一大口，显得有点失魂落魄的小李说道：“我爸爸掉出窗户后，我们几个人关好了门窗，呆在房内不敢出去。有尿也不敢上卫生间，只能强忍着。等到了白天，出了太阳，我们几个男的才敢下楼去找我爸的尸体。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他已经摔得……我们怕父亲再次尸变，所以就叫了殡仪车，送过来火化掉了。听说人死惊尸不吉利，不论对死者还是生者都是大凶的事。瞽大师名气大，我们便请他给我父亲做一场超度的法事。他老人家活着的时候我没有好好的孝敬他，这时候做得再多，都不足以报答他的养育之恩了。唉……”
说完，小李又落下了伤心的泪水，沉默着，久久不语。
我拍了拍小李的肩膀，想说些什么来安慰他，可是又找不到合适的话语，于是只好作罢。
那边米歇尔和瞽大师已经做好了法，正在好言安慰死者的家属。我对米歇尔招了招手，米歇尔一见是我，连忙和瞽大师打了声招呼，走了过来。
看到小李站在我的身边，米歇尔连忙把我拉到一旁，轻声说道：“起来了？感觉如何？”
我呵呵一笑，道：“当然舒坦了！”
米歇尔道：“那只黑猫昨天晚上可是看护了你一夜，对你那么忠心，真不赖！”
我点点头，说：“真的挺听话的。若不是它是一只鬼物的话，我一定会非常喜欢它的。”
米歇尔连忙竖着手指在唇前，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道：“千万别当着它的面那么说，要不，会伤它的心的。不管它是不是鬼物，现在都已经成了你的护身灵兽了。护身灵兽对主人最是忠心，你得好好的多爱护它一点。”
想起了刚才它对我那温驯的样子，实是与平常的小猫并无二致，如果我用平常心去看它的话，其实也未尝不可。只不过它终究是一只鬼物，要是被王雪飞看见它，不知道她会作何种感想呢？
这是以后的问题，眼前考虑太多，只能是给自己徒添烦恼而已。所以我决定不再去想太多，以后见一步，走一步算了。
我想起了小李的经历，又想起了瞽大师对骨灰盒打出的那个无形灵符，于是就问道：“老米，这老李是不是死得蹊跷？”
米歇尔转过头瞄了下小李――他正在暗自神伤――然后压低了声音，说：“你和他儿子交谈过了？”
我点点头。
米歇尔看了看左右，轻轻说道：“他死得何止是蹊跷，简直是邪门。就拿表面的情况来说，他是上午送到殡仪馆来的。那时殡仪馆那边就打了个电话给师傅，说新送来一具新尸体，听说是昨晚刚死的。师傅那时就觉得不对劲――你说在中国哪有人头天死第二天就来火化的道理的？”
我想了想，很对，光凭这一点，就已经足够证明死者死得不寻常了。
中国的传统文化里很讲究对死者的尊重。人死时，要经历停尸、报丧、招魂、送魂、做七、吊唁、入敛、丧服、出丧择日、哭丧、下葬等等一系列烦琐的仪式。停尸是趁死者断气前一刻把死者给移到灵床上，然后由死者的家属陪伴着他度过人生中最后的时刻。严谨地说，这停尸是人死前的仪式，老李是自杀，属于非正常死亡，所以这一步是免了。停尸后所有的仪式都是在人死后才做的。按照中国民间的传统仪式，老李死后，应该要经过报丧、招送魂、做七、吊唁这些仪式，然后再送来殡仪馆进行火葬。就算按照现在的殡葬礼仪，在他死后，正常的话也得先布置一个灵堂，把老李的棺材摆放当中，然后邀请他生前的亲朋好友举行一个追悼会，要完成这个仪式，最少起码也得是两三天的时间。而老李自死亡到火化下葬，整个过程没有超过二十四小时，这就可以看出是多么的不正常。
米歇尔继续说道：“那时，师傅吩咐我过去瞧瞧情况。刚走到尸体冷藏室，就看到了门口盘旋着一股极其强烈的阴气。打散了那股阴气后，我便走进了冷藏室。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我擂了米歇尔一拳，不满地说：“老米，你这人怎么老有这个毛病？别卖关子，快说！”
米歇尔清咳了一声，说道：“里面只有一具尸体，被平放在手推车上，就是这老李了。一张脸血肉模糊的四分五裂着，脑浆都流了出来，真惨啊！”
我插了句嘴，说：“是啊，听小李说，他父亲死后发生尸变了，尸体从窗户中一个筋斗就栽了下去。估计是脑袋先着地，摔成这样子的吧？”
米歇尔“嗯”了声，说道：“没错。正是脑袋先着地摔的。他的眼睛大睁，其中一只眼珠子因为落地时受到了巨大压力，已经迸出了眼眶。鼻子也塌了，舌头折断了挂在牙床上。一身的血腥味，实在是太恶心了。我仔细地解剖检查了他的身体，发现他的颈部虽然留着绳子的勒痕，但是其上并没有淤血，而且舌骨也没有骨折。可以肯定，老李是死后才被挂到绳子上的。”
“死后才被挂上去的？”我问道。
“没错。虽然他不是因为上吊而死，但是他的死因仍然是因为窒息。他的眼睑出血，嘴唇发绀，尸体内的血液呈暗红色流动状，内脏浆膜面点状出血，内脏淤血，可是尸体表面未见任何外力所致的致命损伤。只是，让我想不通的是，究竟是谁，能够不借助外力，就能让他窒息而死。”米歇尔说到这里，止住了话，用掌心拍了拍脑门，似乎是在为想不通这一个环节而烦恼。
看着他那费力思考的样子，我轻轻了点了他一下：“人不能办到的，难道鬼就办不到了吗？”
米歇尔听了这话，两眼放光，频频点头说道：“兄弟！你说得太对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老李死后发生了尸变，说不定，他的死也是因鬼而起！”
我摇了摇头，对米歇尔说：“别那么高兴了。这只是我猜测的，可没证实。”
米歇尔一把抓起了我的手，像个小孩子一样用力地晃着，说：“哎呀，我的好兄弟，没证实的事，我们就找办法去证实呀！”
我一把甩开了他的手：“喂，你别乱碰啊！会被人家误会我们同性恋的。我问你，老李人都火化了，你怎么去证实？”
米歇尔道：“这你别担心。人正常的死亡，是不太可能引起尸变的。只有撞鬼而死，阴气上身，才有可能在死后诈尸。依我看，这老李的死，十有八九是鬼所为。如果真的是鬼干的话，那么现场一定留有阴气。只要没在现场做过驱邪的法事，那阴气就不会消除。我们可以在那做一场招魂法事，来看看老李到底是如何而死。”
我疑道：“成吗？”
米歇尔肯定地回答：“当然行了！冤死鬼魂要是一直滞留在人间，就会一直重复着临死前的那一刻。老李是非正常死亡，属于冤死的那一种，所以只要我们招出了他的魂，就能明白他的死因了。不过，这事，得小李他们点头同意才行。”
我说道：“刚才你和瞽大师做法，不是在给老李超度吗？”
米歇尔摇摇头，说：“当然不是！超度的时候哪里用得上无形灵符？这场法事是为了安抚亡灵而做。超度，要等解开了老李死因的谜团后才能去做。”
我急切的说：“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呢？”
米歇尔笑道：“你急什么呢？现在还早。招魂的法事要在阴气最盛的零时开始。到时你就好好的看我给你露一手吧！”
我说：“怎么，大师不去吗？”
米歇尔笑盈盈地看着我，说：“你以为除了师傅，我就是一事无成的吗？告诉你，这几年跟师傅可不是白跟的！手里没有两把刷子，我怎么敢出来现呀！有我去，就行了。师傅他还要看陵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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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燃了它，用力的吸了一大口，显得有点失魂落魄的小李说道：“我爸爸掉出窗户后，我们几个人关好了门窗，呆在房内不敢出去。有尿也不敢上卫生间，只能强忍着。等到了白天，出了太阳，我们几个男的才敢下楼去找我爸的尸体。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他已经摔得……我们怕父亲再次尸变，所以就叫了殡仪车，送过来火化掉了。听说人死惊尸不吉利，不论对死者还是生者都是大凶的事。瞽大师名气大，我们便请他给我父亲做一场超度的法事。他老人家活着的时候我没有好好的孝敬他，这时候做得再多，都不足以报答他的养育之恩了。唉……”
说完，小李又落下了伤心的泪水，沉默着，久久不语。
我拍了拍小李的肩膀，想说些什么来安慰他，可是又找不到合适的话语，于是只好作罢。
那边米歇尔和瞽大师已经做好了法，正在好言安慰死者的家属。我对米歇尔招了招手，米歇尔一见是我，连忙和瞽大师打了声招呼，走了过来。
看到小李站在我的身边，米歇尔连忙把我拉到一旁，轻声说道：“起来了？感觉如何？”
我呵呵一笑，道：“当然舒坦了！”
米歇尔道：“那只黑猫昨天晚上可是看护了你一夜，对你那么忠心，真不赖！”
我点点头，说：“真的挺听话的。若不是它是一只鬼物的话，我一定会非常喜欢它的。”
米歇尔连忙竖着手指在唇前，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道：“千万别当着它的面那么说，要不，会伤它的心的。不管它是不是鬼物，现在都已经成了你的护身灵兽了。护身灵兽对主人最是忠心，你得好好的多爱护它一点。”
想起了刚才它对我那温驯的样子，实是与平常的小猫并无二致，如果我用平常心去看它的话，其实也未尝不可。只不过它终究是一只鬼物，要是被王雪飞看见它，不知道她会作何种感想呢？
这是以后的问题，眼前考虑太多，只能是给自己徒添烦恼而已。所以我决定不再去想太多，以后见一步，走一步算了。
我想起了小李的经历，又想起了瞽大师对骨灰盒打出的那个无形灵符，于是就问道：“老米，这老李是不是死得蹊跷？”
米歇尔转过头瞄了下小李――他正在暗自神伤――然后压低了声音，说：“你和他儿子交谈过了？”
我点点头。
米歇尔看了看左右，轻轻说道：“他死得何止是蹊跷，简直是邪门。就拿表面的情况来说，他是上午送到殡仪馆来的。那时殡仪馆那边就打了个电话给师傅，说新送来一具新尸体，听说是昨晚刚死的。师傅那时就觉得不对劲――你说在中国哪有人头天死第二天就来火化的道理的？”
我想了想，很对，光凭这一点，就已经足够证明死者死得不寻常了。
中国的传统文化里很讲究对死者的尊重。人死时，要经历停尸、报丧、招魂、送魂、做七、吊唁、入敛、丧服、出丧择日、哭丧、下葬等等一系列烦琐的仪式。停尸是趁死者断气前一刻把死者给移到灵床上，然后由死者的家属陪伴着他度过人生中最后的时刻。严谨地说，这停尸是人死前的仪式，老李是自杀，属于非正常死亡，所以这一步是免了。停尸后所有的仪式都是在人死后才做的。按照中国民间的传统仪式，老李死后，应该要经过报丧、招送魂、做七、吊唁这些仪式，然后再送来殡仪馆进行火葬。就算按照现在的殡葬礼仪，在他死后，正常的话也得先布置一个灵堂，把老李的棺材摆放当中，然后邀请他生前的亲朋好友举行一个追悼会，要完成这个仪式，最少起码也得是两三天的时间。而老李自死亡到火化下葬，整个过程没有超过二十四小时，这就可以看出是多么的不正常。
米歇尔继续说道：“那时，师傅吩咐我过去瞧瞧情况。刚走到尸体冷藏室，就看到了门口盘旋着一股极其强烈的阴气。打散了那股阴气后，我便走进了冷藏室。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我擂了米歇尔一拳，不满地说：“老米，你这人怎么老有这个毛病？别卖关子，快说！”
米歇尔清咳了一声，说道：“里面只有一具尸体，被平放在手推车上，就是这老李了。一张脸血肉模糊的四分五裂着，脑浆都流了出来，真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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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歇尔“嗯”了声，说道：“没错。正是脑袋先着地摔的。他的眼睛大睁，其中一只眼珠子因为落地时受到了巨大压力，已经迸出了眼眶。鼻子也塌了，舌头折断了挂在牙床上。一身的血腥味，实在是太恶心了。我仔细地解剖检查了他的身体，发现他的颈部虽然留着绳子的勒痕，但是其上并没有淤血，而且舌骨也没有骨折。可以肯定，老李是死后才被挂到绳子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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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虽然他不是因为上吊而死，但是他的死因仍然是因为窒息。他的眼睑出血，嘴唇发绀，尸体内的血液呈暗红色流动状，内脏浆膜面点状出血，内脏淤血，可是尸体表面未见任何外力所致的致命损伤。只是，让我想不通的是，究竟是谁，能够不借助外力，就能让他窒息而死。”米歇尔说到这里，止住了话，用掌心拍了拍脑门，似乎是在为想不通这一个环节而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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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歇尔一把抓起了我的手，像个小孩子一样用力地晃着，说：“哎呀，我的好兄弟，没证实的事，我们就找办法去证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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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歇尔道：“这你别担心。人正常的死亡，是不太可能引起尸变的。只有撞鬼而死，阴气上身，才有可能在死后诈尸。依我看，这老李的死，十有八九是鬼所为。如果真的是鬼干的话，那么现场一定留有阴气。只要没在现场做过驱邪的法事，那阴气就不会消除。我们可以在那做一场招魂法事，来看看老李到底是如何而死。”
我疑道：“成吗？”
米歇尔肯定地回答：“当然行了！冤死鬼魂要是一直滞留在人间，就会一直重复着临死前的那一刻。老李是非正常死亡，属于冤死的那一种，所以只要我们招出了他的魂，就能明白他的死因了。不过，这事，得小李他们点头同意才行。”
我说道：“刚才你和瞽大师做法，不是在给老李超度吗？”
米歇尔摇摇头，说：“当然不是！超度的时候哪里用得上无形灵符？这场法事是为了安抚亡灵而做。超度，要等解开了老李死因的谜团后才能去做。”
我急切的说：“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呢？”
米歇尔笑道：“你急什么呢？现在还早。招魂的法事要在阴气最盛的零时开始。到时你就好好的看我给你露一手吧！”
我说：“怎么，大师不去吗？”
米歇尔笑盈盈地看着我，说：“你以为除了师傅，我就是一事无成的吗？告诉你，这几年跟师傅可不是白跟的！手里没有两把刷子，我怎么敢出来现呀！有我去，就行了。师傅他还要看陵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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