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第三十一回 心内小天地谁无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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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回心内小天地谁无思人生大舞台皆有憾
刹时铁游冬不由恍惚起来，内心暂时的平静变得空的一般失落。好在人声的嘈杂打断了他的思绪，行人的安逸与有序让他忽生警觉。他们快要接近街口路边的那个摊贩与一买家的争执声渐大了起来；而那个老人和用竹竿牵着他的小孩，不知何时又跟在了他们的后面。
争执者一老者，一妇女，他们用含糊不清的语言互相谩骂着，一边有意无意地朝这边瞟两眼，而在龚寨主一队人看来，这简直就是一场拙劣的闹剧。当然他们并没有以此闹剧而小觑他们，而是对他们遮遮掩掩却又明目张胆的做法不以为然。而铁游冬即一开始只觉得这两人眼熟――尽管他们是易了容的，然而他立刻便认出这是上次在酒店交手、照面的风长老、水娘子！
他们在光天化日之下可以随便杀人，且肆无忌惮――一个念头闪过铁游冬的脑海，他要立刻提醒大家。他似乎忘记了，在这个世界上，“白日随意杀人”的事难道还少了？就他自己经历的又何止一次呢？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铁游冬张口欲说（他既不能声音太高，亦不能小于蚊鸣）却又未说（既然对方还在表演，那么不可能那么紧迫）之时，风长老和水娘子已然发动！
龚寨主和龚三妹截住了他们。
“啸”的一声尖响，他们身后那个小孩已疾冲过来，手中的竹竿利剑般疾刺而至！
“九”和崔大寒作势欲迎。
就在这时，大家（包括正在作战的龚寨主、龚三妹，即将战斗的“九”和崔大寒，观战的铁游冬和小卜）看到了一个自己难已相信的情形：
茶壶！
空中向自己慢慢“飘”过来的茶壶！
由难以想象的速度而旋转的茶壶看起来的静止的，甚至没有带动空气的爆响。然而众人还是感觉到了天地万物的晃动、大树枝叶枝干吃力的哀鸣、周围人群惊慌失措的尖叫。在这样的仿佛可与大自然匹敌的攻击面前，一行人内心震愕无比，几已失去了抵抗的力量；就连伤未痊愈的铁游冬也自忖：自己接不下这雷霆万钧的一击！
“嘭”的一声闷响，夹杂着一声轻叱。一双脚在空中截住了茶壶，茶壶受到重击，“嗡”的一声飞回老者手里；小孩也因受到夹攻，跃回老者的身边。
温秦南、蔡晴！
“嘿嘿，温地网，一别经年，功夫又见长进了！”老者手抚茶壶，展眉一笑，那神情不像战场生死决斗的对手，而像是祖师爷在面对聆听自己教诲的徒孙。
“茶老，你出手也越来越老辣了，简直不留活口！温某不才，今天向你讨教！”温秦南神情肃穆，一脸的恭敬。
“温少侠何必过谦，老夫奉命行事，不得不为，还望少侠见谅！呵呵，长江后浪推前浪，老朽不中用了！”老者依旧笑咪咪地，然而在场的每个人一点也感觉不到他笑容的亲切，相反却从脊背冒出丝丝的寒意。
“……在下失敬！屡闻茶老扶危济困，乐善好施，救人水火，名闻遐迩，却不知今日为何有此异举，反其道而行之？”
就在他们对话之际，围观的人群由一哄而散变为三三两两的在远处观看，小声地议论着什么。而这座小镇，傍晚的山镇，忽然变得安静与恬然起来，就似一个世外桃园，在默然观看着一曲小小闹剧。
……铁游冬什么也没有听见，自蔡晴出现的那刻起，他的视线忽地空洞与麻木了，他只用心在看她；而她，只投过来短暂的一瞥，这一瞥像剑一样插入他心扉……宛如梦中沉入深深的湖底……人为何来？所为何事？何去何从？人活着究竟为了做什么？爹，娘……你们又在哪里？我好想在你们怀里痛哭一场！我要报仇！一丝理智渗进脑海，他听见了一个长者宽宏的声音：
“温少侠，人各有其志，人各有所为。有人做事求心安理得，有人行事是因身不由己。狭道相逢，但各行其是。来吧！”
“身不由己，身不由己……我难道现在就是身不由己吗？我难道……数年来的理想与抱负……就在这挫折面前抬不起头？不！我要抗争！我绝不能屈服命运！我要尽全力一搏！”铁游冬吐气扬声，刹那间瞳眸子里精光四射，与刚才心思重重的样子犹如换了个人一般。
这种神态与气势让风长老和水娘子大吃一惊。本来他们对这场狙杀是考虑周全，志在必得的，因为他们对对方的力量作了充分的估计；没想到横空出来个“地网”温秦南和蔡晴，虽然蔡晴武功不足为虑，但她却是公子常常挂怀的人物，自是谁也不敢小觑。而现在传说中重伤未愈的、按“小”的评价只恢复了六、七成功力的铁游冬居然看起来神完气足，实在是大出意料。看来，希望得寄托在后面……了。他们的思绪不能继续，因为铁游冬雄浑的“大慈大悲”掌劲已排山倒海般直击过来。
温秦南与茶老已交上手！
然而两人的方式却很奇特：温秦南左脚高高地侧踹在空中，凝力不发；茶老右手持壶平胸，左手成掌，掌心向壶成虚劈状。两人甫一交手便成胶着状态，谁也没有贸然发动！
水娘子和那小孩一下子怔在那里。
他们是动也没敢动。因为他们知道，现在他们无论谁先加入战团，就等于把剩下六人的“火力”全部吸引了过来；而这些自以为侠士的人自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以多欺寡、乘虚而入吧？而且，更重要的，他们要亲眼目睹这难得的绝世高手之战，他们甚至暂时忘了这是场残酷的狙杀――温秦南与茶老的“静”战只有个别人在看，而风长老与铁游冬的“动”战则吸引了众多的目光。
这两人的第二次交手比之第一次快捷不足，凶险却犹有过之：第一次酒店初战双方皆有成算，此次狙击完全是性命之搏。在风长老快速而凶狠的爪法攻势下，铁游冬似乎疲于应付，力不从心。
“嗖噗嗖噗嗖噗嗖噗嗖噗嗖噗嗖噗嗖噗……”
忽然之间两人速度明显慢了下来――风长老的爪法以快著称，怎么会慢？众人这时才看清铁游冬脸色变得红润，而风长老脸却发灰，额头渗出汗珠。而众人更看清了风长老已掌握不了自己的进退，他居然、竟然是被铁游冬的掌力控制住了快慢的节奏？
看来，强弱高下已判！
“腾”的一声，温秦南脚起空中，已然发动！
这正是两人对峙间隙，茶老忽然犹豫了一下，他似乎要用左手握拿茶壶，用右手迎击敌人――这一瞬间下腹至丹田部位顿时出现一个大大的破绽！
温秦南左脚回勾，右脚反向踹出，已雷霆般击到！以脚法打出这样的声威使得远处的村民全都惊讶得叫出了声。
夕阳已经落山，几缕淡红的残霞斜挂在远处的天边，它们是在为刚刚沉下的夕阳作最后的注脚，亦或不甘就此泯灭，努力吐出最后的余光？这光给人们镀上了一层淡淡的轮廓，在村民的眼里，这几个打斗的人犹如舞动幽灵、天外来客。
“噼”的一声轻响，然后便是“呼喽喽、呼喽喽”的铁棍舞动声，接着人们眼见的便是：铁游冬不住倒退，倒退，退，退，退……
风长老终于亮出了自己的趁手兵器：二节棍。刚才“噼”的一响便是铁棍一端击在铁游冬臂膀上的声音，刹那间铁游冬臂膀白了一白，脸色也白了一白。风长老很清楚，现在是一鼓作气，击倒眼前这个大敌的唯一机会，否则他再也没有机会了。他太不明白在刚才情形下，这个可怕的年轻人为何能硬接他一棍而居然无事――他的二节棍是附和着擒龙手内力而发的，每一棍都有碎石裂碑之力，就是砸烂、砸断他的胳膊也毫不为奇，然而，这年轻人居然承受了下来，而且内力的反弹使得自己虎口隐隐发麻。这是什么功力？难道是铁布衫？不对，五年前东北奇人周际舟就是依仗练成铁布衫而被自己一棍劈断锁骨而武功全废；那么是十三太保横练？不是，十年前围攻所谓昆仑游侠席万里，他就因为自恃“横练无罩门”，而被自己改砸为刺，以第二节棍撞击第一节棍，硬生生将棍子插进他的胸膛！自此他的二节棍跻身“天下十大兵器”之四。当年的雄风豪情犹在，可“龙翔四海，凤舞九天”的“龙凤飞棍”舞动起来怎么没有当年那样得心应手？
从地网发动攻击，短暂的电光石火交手后，两人的动作忽然慢了下来。茶老慢慢退了两步后，顿坐于地，左右掌并拢，凝神合目，那个茶壶却慢慢盘旋于头顶；地网围绕茶老徐步而行，每一脚迈出都高于膝盖。两人皆额上见汗，表情凝重。而围观的有人知道，这两人已到了生死立判的关口！
渐渐地，两人头顶冒出了氤氲的白气。白气在这暮霭里显得那么诡异。近处和远处的人们都瞪大了眼，生怕漏看了这生死一触即发的细节。他们看到，地下的老者，忽然睁开了眼睛，张嘴欲呼，就像遇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难以置信的事。谁也没有料道，他喊出的竟然是――
“停――！我们认输！”
这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地府。
包括地网、铁游冬，所有的人们都浑然不明所以。
“为什么？还没分出胜负，他们为什么要认输？”看着茶老一帮人远处，崔大寒忍不住发问。
“也许，他们觉得再打下去也占不了什么便宜，他们不打无把握之仗！”龚寨主含糊其辞。
“茶七兄，那姓铁的小子已堪堪落败，你的‘壶飞蛋打’难道还怕温秦南的‘地网恢恢’不成？你怎么……”另一边，风长老带着疑惑的表情发问，而他的问话却被茶老手势打断。
“我们还是低估了他们！包括公子……”茶老忧心忡忡地道，“那次月满酒楼和上次周口店达老弟两次暗器失手，其实我们该重新估计他们实力了，唉，那么，究竟是什么人有此功力，难道……”
“怎么，茶兄有何高见？”
“很简单，我运功与地网作对决之时，周围一切声音尽在我耳中，没想到，他们中竟然有人呼吸细绵，若有若无，这是他在临战状态下不自觉发出的，而我恰巧是闭目才听出的！否则我断然不知！此人功力简直可以用深不可测来形容……难怪那次湖边试探，小公子老弟有此疑虑，”顿了顿，茶老一脸的茫然，
“……这人……是谁……？！”
而茶老自己却不知道，他的这个认输的选择是错误的。
一路无话，原来温秦南和蔡晴受杨大人之托，一路暗地护送他们而来；只是他们一路受到一个黄脸人的跟踪，他们不想再生事，待甩开那跟踪人，他们两比龚寨主一帮人却晚到了周口店；为此他两人提前来到共工（草沟）堡，正好赶上这场狙杀。
本来按原计划安排，温秦南和蔡晴的任务是将这一行人送至恒山脚下再赶回京城的。京城里波诡云谲，究竟会有怎样的格局变化谁也难以逆料。既如此，他两也就决定一直把他们送至恒山，关键他们也想藉此谒见一下传说中的前辈高人；蔡晴本人就更有难以叙说的原因，她极其迷茫地默许了温秦南的这个决定。
而他们都不知道，这个决定给他们带来的遗憾。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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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执者一老者，一妇女，他们用含糊不清的语言互相谩骂着，一边有意无意地朝这边瞟两眼，而在龚寨主一队人看来，这简直就是一场拙劣的闹剧。当然他们并没有以此闹剧而小觑他们，而是对他们遮遮掩掩却又明目张胆的做法不以为然。而铁游冬即一开始只觉得这两人眼熟――尽管他们是易了容的，然而他立刻便认出这是上次在酒店交手、照面的风长老、水娘子！
他们在光天化日之下可以随便杀人，且肆无忌惮――一个念头闪过铁游冬的脑海，他要立刻提醒大家。他似乎忘记了，在这个世界上，“白日随意杀人”的事难道还少了？就他自己经历的又何止一次呢？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铁游冬张口欲说（他既不能声音太高，亦不能小于蚊鸣）却又未说（既然对方还在表演，那么不可能那么紧迫）之时，风长老和水娘子已然发动！
龚寨主和龚三妹截住了他们。
“啸”的一声尖响，他们身后那个小孩已疾冲过来，手中的竹竿利剑般疾刺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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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大家（包括正在作战的龚寨主、龚三妹，即将战斗的“九”和崔大寒，观战的铁游冬和小卜）看到了一个自己难已相信的情形：
茶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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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的一声闷响，夹杂着一声轻叱。一双脚在空中截住了茶壶，茶壶受到重击，“嗡”的一声飞回老者手里；小孩也因受到夹攻，跃回老者的身边。
温秦南、蔡晴！
“嘿嘿，温地网，一别经年，功夫又见长进了！”老者手抚茶壶，展眉一笑，那神情不像战场生死决斗的对手，而像是祖师爷在面对聆听自己教诲的徒孙。
“茶老，你出手也越来越老辣了，简直不留活口！温某不才，今天向你讨教！”温秦南神情肃穆，一脸的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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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失敬！屡闻茶老扶危济困，乐善好施，救人水火，名闻遐迩，却不知今日为何有此异举，反其道而行之？”
就在他们对话之际，围观的人群由一哄而散变为三三两两的在远处观看，小声地议论着什么。而这座小镇，傍晚的山镇，忽然变得安静与恬然起来，就似一个世外桃园，在默然观看着一曲小小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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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我们认输！”
这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地府。
包括地网、铁游冬，所有的人们都浑然不明所以。
“为什么？还没分出胜负，他们为什么要认输？”看着茶老一帮人远处，崔大寒忍不住发问。
“也许，他们觉得再打下去也占不了什么便宜，他们不打无把握之仗！”龚寨主含糊其辞。
“茶七兄，那姓铁的小子已堪堪落败，你的‘壶飞蛋打’难道还怕温秦南的‘地网恢恢’不成？你怎么……”另一边，风长老带着疑惑的表情发问，而他的问话却被茶老手势打断。
“我们还是低估了他们！包括公子……”茶老忧心忡忡地道，“那次月满酒楼和上次周口店达老弟两次暗器失手，其实我们该重新估计他们实力了，唉，那么，究竟是什么人有此功力，难道……”
“怎么，茶兄有何高见？”
“很简单，我运功与地网作对决之时，周围一切声音尽在我耳中，没想到，他们中竟然有人呼吸细绵，若有若无，这是他在临战状态下不自觉发出的，而我恰巧是闭目才听出的！否则我断然不知！此人功力简直可以用深不可测来形容……难怪那次湖边试探，小公子老弟有此疑虑，”顿了顿，茶老一脸的茫然，
“……这人……是谁……？！”
而茶老自己却不知道，他的这个认输的选择是错误的。
一路无话，原来温秦南和蔡晴受杨大人之托，一路暗地护送他们而来；只是他们一路受到一个黄脸人的跟踪，他们不想再生事，待甩开那跟踪人，他们两比龚寨主一帮人却晚到了周口店；为此他两人提前来到共工（草沟）堡，正好赶上这场狙杀。
本来按原计划安排，温秦南和蔡晴的任务是将这一行人送至恒山脚下再赶回京城的。京城里波诡云谲，究竟会有怎样的格局变化谁也难以逆料。既如此，他两也就决定一直把他们送至恒山，关键他们也想藉此谒见一下传说中的前辈高人；蔡晴本人就更有难以叙说的原因，她极其迷茫地默许了温秦南的这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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