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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卷 第二章 原来是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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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香娘倒退两步,身体已靠着了门柱,脸色苍白,目光直逼着那白衣人,如针如剑之中,却仿佛又有些散乱,好半晌,她也没有说一个字,做任何一个动作,就仿如石像一般。看来她这雷霆般的凌厉一击,她并没有占到任何的便宜!

    白衣人也在静静地瞪着她,脸色也很苍白,双手下垂着,虽然也没有说一句话,可目光仍然那么冰冷和镇定。

    他的双手,不知道何时起,已经恢复了正常。白皙肉色,鲜活,灯光下,任谁怎么看,都是一双非常正常非常好看的人手!甚至有些象美人的纤纤玉手!

    再瞧兰香娘,长袖下垂,已经遮盖住了那双白娇嫩的纤纤玉手,什么也瞧不见,仿佛从来就没有伸出来过。

    良久,忽然听得兰香娘仿佛幽幽地叹息了一声,慢慢地道:“原来是你!?”

    这一瞬间,她脸上的表情也已经变得有些迷惘,目光也不再凌厉,散乱而惆怅,恍如二八情怀的少女。

    白衣人目光闪烁着,“哦”了一声,似乎未置可否。

    兰香娘凝视着他,慢慢地道:“从外表上来看,你一点也不象以前那样,给我的感觉也是这么的陌生,可是......”白衣人仍然不语,但脸上表情却似乎有了些松动。

    兰香娘接着道:“我虽然曾经有过一些疑惑,但这么多年以来,大家都还是早认为你已经死了......只是却没想到,原来你还活得好好的......”说到这儿,她的口气忽然变得有些复杂,仿佛有些激动,似难过似失落又似兴奋,似乎也有些嘲讽,却又不知道是在嘲讽谁。

    她静静地凝视着白衣人,目光慢慢地变得清亮起来,道:“只是为什么既然你还活着,却不肯回来?!”

    白衣人盯着她,似乎在观察她脸上的表情,道:“哦?!可是在下实在听不明白,司空夫人究竟在说什么?”

    “你不懂?!”兰香娘目光有些黯然,口气也有些哽咽,慢慢地道:“你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你一直很聪明,怎么会不明白我的意思?!”

    白衣人的表情忽然有些严肃起来,眉头仿佛也皱了起来。

    兰香娘轻轻道:“就算你想否认,可是你的武功,那是怎么否认也没有用的。”

    “放眼天下,当世之中,能够懂得如意兰花门的‘大搜神手’这种武功心法的,除了二个人之外,绝无其他的人。”她静静地瞧着他,表情镇定,道,“我自然是其中一个,而另一个自然就是你了。”

    白衣人冷笑着,没有说话。

    “我能够将这‘大搜神手’修练成功,凭你的聪明领悟,要练成它,想来比我容易多了。”兰香娘轻叹一口气,道,“何况,还能够如此熟悉留香阁的,除了你之外,又还会有谁?!所以,你否认也没用。”

    白衣人盯着她,眉头紧皱,表情冷若寒冰。

    “只不过,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隐藏自己,为什么不肯回惊龙山庄?!”兰香娘接着道,“近几年来,江湖上一直流传‘金手公子’的传闻,我就曾经疑惑过。只因江湖上形容的武功,都与本门的‘大搜神手’如此的相似,也许别人瞧不出来,但又怎能瞒得过我!”

    白衣人目光变幻着,终于说话了,就象是从牙齿里吐出来的:“原来司空夫人终于认出在下就是那‘金手宫三’了?不错,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在下也不想隐瞒,我就是宫三。”

    “金手宫三”!!在江湖上,这无疑也算得上一个响遍大江南北的名头!“金手公子”宫三,江湖五公子这中,此人赫然排列第三。传闻这宫三一双手有如神兵宝器,可削铁如泥,洞金穿石,不是兵器却胜似兵器,其神奇厉害之处,多年来为江湖津津乐道,也令江湖群雄震慑。

    据说这宫三出道不久,便仗着这双神奇的手,横扫江湖无敌手,锋头之盛,不但与“十大高手”中的慕容公子和东海公子齐齐列名“江湖五公子”,甚至堪与那“十大高手”中排名第三的凤一鸣相提并论。

    “神刀多情,金手无情”,说的正是凤一鸣和宫三!!凤一鸣的多情风流之处,江湖上传闻太多,数不胜数;而金手宫三的无情,江湖上也人人皆知,据说这宫三出道那年,不知何时与圣女宫沾上了仇恨,一日之间,下手无情,辣手摧花,圣女宫三十多容貌若仙的妙龄美女就此香消玉殒。

    传闻说,无论是多么美丽的女子,都休想让宫三有丝毫心动,甚至有那么稍微的一丁点不对,这宫三绝对可以随时出手杀人而没有半点的疼惜。但传闻不少,却从来没有人弄明白这金手宫三究竟为什么会对女人无情!曾经有人猜测这宫三无疑曾经深受某个女人的欺骗和伤害,所以恨之切,竟连天下所有女人都一齐恨上了,从此对任何女人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心。

    只可惜这些江湖上的流言,虽然头头是道,却仍然没有得到任何证实。

    **

    面前这白衣人若是那江湖盛传的无情金手宫手,但无论你怎么瞧,似乎也没有那传闻中对女子仇视恶恨的神态气息!!

    难道这真正的宫三其实并不是传闻中所说的那般无情冷酷?!

    **

    也不知道兰香娘此刻在想些什么,却是点了点头,又轻轻摇了摇头,道:“你是宫三,也不是宫三......”

    她跟着轻叹了一口气,幽幽的道:“宫三只不过是你的化名,你的真正名字应该是......”

    说到这里,她的目光直盯着白衣人,表情凝重,似乎也蕴含着一股期待,一字字地道:“司空儒!”

    此言一出,白衣人目光收缩,脸上表情一沉,整个房间似乎都冷了三分。

    偏偏这时兰香娘也已经沉默了,一时间,两人互相瞪着对方,却是什么话都不说。只有房间墙壁上那燃烧着的油灯轻微的响着扑哧声,整个房间忽然异常的压抑。

    **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听那白衣人涩声道:“二十多年前,司空儒就已经死了。在下只是宫三宫天星而已。”“看来你终于还是承认了?!”兰香娘轻轻地吐了一口气,口气轻松,仿佛心头的一块石头也已落地,“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容易死去的。”

    宫天星冷笑,眼中闪烁着极其复杂的神色,似不懑似失望,又似警惕,道:“司空儒死了,岂不是正合了你们的心意?!他不死,你们的好日子岂非也不长久了?”兰香娘一怔,道:“你为什么这么说?难道你认为我不希望你活着?”

    宫天星冷笑道:“你希望他活着?”突然听得他放声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很久。

    但兰香娘却分明听得出那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愤怒和悲伤,还有怨恨。那怨恨之深,仿佛无边无尽,深不到头,探不到底,由不得她打了一个寒战。

    宫天星笑声突顿,哑声道:“想当年如果不是你们处心积虑,费尽心机,司空儒怎么又会死掉?!想不到今天,亏你竟然还有脸面说得出如此假惺惺的话来?!”

    兰香娘失声动容道:“你说什么?我处心积虑,想置你于死地?这话从何说起?!”

    宫天星瞪着她,目光中仿有怒火在燃烧,冷笑道:“枉你们自认名门正派天下英雄,为了成就自己的苟且之事,竟然千方百计置一个六岁的小孩于死地!这种欺世盗名的无耻小人,竟然还敢在天下人面前冠冕堂皇地大谈仁义道德,竟然还被天下人所敬仰,实在是可笑啊可笑!”

    他缓缓却又充满无比的愤懑,道:“也算是老天有眼,就算司空儒死了!至少也让我知道了这件事,想来老天也是看不下眼了,就是要我来专门揭露象你们这种披着人皮的恶狼!好让你们卑鄙无耻的行径败露于世间,还公道于天下人之前!!”

    兰香娘脸色苍白,道:“你说什么?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明白?”

    宫天星冷笑,反问道:“你不明白?你自己做的事,你还不承认么?你是不是也想置我于死地,就象当年害死他那样?”

    他跟着大笑,道:“只不过这次,只怕却没有以前那么容易了!”

    兰香娘脸色更白,道:“儒儿,你肯定是误会了。你能不能说得明白一些?”

    “闭上你的臭嘴!儒儿是你叫的么?他若地下有灵,也会冷得跳起来。”宫天星怒道,冷冷地逼视着她,“不错,司空儒只不过就是一个受尽欺辱的小孩,既不能反抗,也不能躲避,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但我宫天星,却是谁敢犯我,我必灭之!”

    兰香娘听着他口气的怨恨之深,禁不住又打了一个冷战,呐呐道:“你肯定是误会了?当年你失踪之事,我一直就没有弄明白过,大家都说你失水而亡,尸体都找不到了,我不相信又能怎么样呢?”

    宫天星冷哼道:“别假惺惺的了。我原本还不想这么快就和你们交手,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估计也不会放过我了,不如大家都干脆一些,尽管出手便是。”

    兰香娘轻皱眉头,道:“这么看来,你是一定不肯相信我的话了?”

    宫天星脸上表情变幻,道:“在这么一个幽静秘密的地方,对着这么一位如花似玉的绝世大美人,倾听着如此温柔美妙的声音,换了这世上的任何一个男人,我相信无论你说的是什么话,别人都会相信的!”

    兰香娘紧的脸儿一松,道:“那么你相信我了?你愿意跟我弄清楚这件事了?”

    宫天星的话听来虽然有些刺耳,兰香娘却还是抱着一线期盼,忍不住出口问道。

    宫天星忽然微微一笑,却笑得有些怪,令人发毛,只听他缓缓地道:“只不过,你觉得我是象司空儒那样天真那么傻的小孩吗?天真得马上就要死了,还苦苦期盼那所谓的亲爱姐姐前来救命吗?!”

    兰香娘脸色一变,道:“你怎么能这样怀疑我。莫说我不会伤害你,就算世上有任何人想害你,我都一定会帮着你。”

    宫天星哈哈又笑了起来,道:“司空夫人,当年你还未做成司空夫人之前,你那时对着司空儒说的话,难道不比今天更加动听,更加令人相信吗?”兰香娘表情变幻,忽然幽幽叹了一口气,道:“看来任我如何解释,你也是不相信的了。”

    宫天星冷冷道:“任你天花乱坠,也不过是口蜜腹剑、蛇蝎心肠。”

    “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也不多说了。”兰香娘神色有些黯然,有些落寞地道,“你今日却突然回来,却是为何?”

    宫天星不无讥讽道:“莫非你想要我告诉你你么?”兰香娘道:“这倒不必,就算你不说,我也大概可以猜得出你的目的。只不过我想告诉你的是,今夜你只怕是白来了。”

    宫天星冷笑道:“哦,听你这么说来,今夜我似乎是自投罗网了?”

    兰香娘脸色不变,淡淡地道:“想那‘万流归宗’的口诀心法,你早已洞晓习练,此次回来,自然不会是为了它。若是我猜得不错的话,留香阁的东西,也许就只有一样东西你未曾习练过的。所以你此番回来进入留香阁,无疑就是为了这样东西,你说是也不是?!”宫天星冷哼一声,却不言语。

    兰香娘又道:“只可惜你却是来得迟了。”说到此处,她又幽幽地叹息一声。

    宫天星目光闪动如星,道:“此话何意?”兰香娘轻叹道:“想那‘混元无极’自当年司空无极等先祖五人合创之后,数百十年来,却是没有任何人能够练成,是以一直存放于留香阁,二十多年前你父亲曾带我们进入留香阁的时候,相信你也见到过。”

    宫天星仍然冷哼了一声。

    兰香娘道:“只可惜当年我们功力尚浅,就算是你父亲也未曾来得及习练,所以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跟我们介绍了一下,却并没有深究......”突听宫天星截口打断她的话道:“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是想说些什么?”

    兰香娘悠悠地道:“我只不过是想告诉你,自你二哥习练‘混元无极’之后,这本秘册就再也不复存在了。”

    宫天星目光一凛,脸色似乎也已变了,失声道:“你说司空宗师已经练成了‘混元无极’?”瞧他脸上神情,虽是惊疑,却又充满了不信。

    兰香娘脸上忽然有些容光焕发,仿佛还露出了一种向往的神色,轻轻道:“莫说你听了不信,其实就是当年我也不信。只不过,你二哥的确是不世出的武学之奇才,竟然将这数百年来从无一人练成的神功融会贯通,有所大成,当真是创前无古人之举!真是令人钦佩。”

    但瞧宫天星的神情,却是惊疑不定,半晌无言。

    兰香娘回眸瞧着他,微微一笑道:“只可惜你二哥虽然练成了混元无极,但那本秘册却也自他手上焚毁了......”宫天星失声道:“什么?焚毁了?”兰香娘叹息道:“我那时也不明白为什么要毁掉,后来他告诉我,其实那秘册上的练法并不完善,他最初练了几年那是半点进展都没有,碰了无数番挫折后才才弄明白原来是书上的口诀心法有误。所以他练成之后,便将那秘册毁了,免得为害后人。”

    宫天星目光如针,似要从她脸上瞧出些什么,半晌才道:“反正话都是你说的,我凭什么要相信?”

    兰香娘幽幽道:“你不相信又如何,想来你也找了好半天,可看到了什么没有?”宫天星冷笑道:“也许是被你们藏起来了也未可知。”兰香娘反问道:“我们若是要把它藏起来的话,难道你觉得惊龙山庄中还有比留香阁更安全的地方?”

    宫天星冷哼一声,道:“不管你们藏在什么地方,我一定会找出来的。”

    兰香娘微笑道:“你若是真能够找得出来,我对你可是佩服得紧。”

    宫天星沉默半晌,忽然道:“你跟我说这些话,却又是为何?”兰香娘表情变幻如云,也沉默半晌,道:“这二十多年来一直没有你的丝毫音讯,我自然也和大家一样,就算是心中有丝毫疑惑,也都当你早已不在人世了。也是今夜竟然见得有人轻易进得留香阁,才有所怀疑,却真没想到,你果然还在人世,不独如此,一身武功也如此了得,我竟是半点上风也占不到。”

    宫天星冷笑道:“你当然不会想到,一个埋在心底深处二十多年来未敢去想的见不得光的丑事,竟然会被我重新提起来了,你是不是非常害怕,非常失望?”兰香娘道答非所问:“看来当年你落水失踪的事,一定有很多我不知道的隐情,不过你既然不相信我,此事我们就暂不讨论。只不过你今夜回来,只怕是难免要失望了。”

    宫天星道:“我本就未报什么希望,又何来失望。但我今夜的到来,一定让你震惊了,只怕今夜是再难睡得着觉了。”

    兰香娘淡淡道:“既然你没找到你想找的东西,是不是就要离去了呢?”

    宫天星冷笑道:“莫非你还想留我下来?”兰香娘道:“我倒是想留你下来,好好弄清楚当年的事情,只怕是你不敢。”

    宫天星忽然哈哈大笑,但笑声中殊无笑意,就连兰香娘也轻皱了眉头。宫天星笑过,肃容冷声道:“若想让我留下来,那也容易,先杀了我再说。”

    兰香娘凝视他道:“既然知道了是你,你觉得我还能够再向你出手么?”宫天星似是不信,道:“莫非你想让我走?”兰香娘轻轻道:“你既不肯留下来,那也只有由得你走了。”

    宫天星咳了一声,道:“你此番说话,若是有旁人听得,只怕还当是两个偷情的痴男怨女。你莫非不怕被司空宗师知道么?”兰香娘道:“别人怎么想,那是别人的事,只消我问心无愧便是。何况我对你,自你小时候便是如此,又有何妨。”

    宫天星目光仿佛有些迷惘,也仿佛有些恨意,涩声道:“司空儒小时候的事,我早已忘了。我只知道,曾经有这样的一个女人,不但抛弃了自己的男人,还跟那姘夫一起合谋置自己的男人于死地,此心之毒,此情之绝,天下间无出其右。”

    兰香娘脸色有些苍白,道:“不管你怎么说,也不管你如何看我,我自问心无愧,从无加害你之心。”

    宫天星冷笑道:“你自问心无愧?!就算你没有加害之心,但抛夫偷人,却又如何?!”

    兰香娘苍白的脸庞忽又泛红,似羞似怒道:“你那时不过是个小孩,此事怎么能当得了真!”

    宫天星道:“事实如此,任你狡辩也是枉然。”

    兰香娘寒了一张脸,冷冷地道:“随你怎么说。”

    宫天星脸色阴晴不定,瞧了她良久,缓缓道:“时候不早了,看来我也该走了。”兰香娘瞪着他,没有吭声,但原先挡着门的身体却已向旁让了一下。

    宫天星道:“你真的就这样让我走了?!”兰香娘道:“你若是不想走,留下来也未尝不可。”

    “还是走了的好。”宫天星犹似不信,缓缓道,接着果真向门这边走了过来。

    兰香娘静静地站着,任他从身旁走过,一直走出了门外,竟然真的没有任何动静。

    宫天星哈哈笑道:“此处太过凶险,丝毫不能多留,早走早安宁。司空夫人,这就告辞了。”跟着便向楼下而去。

    *

    但见人影闪动间,一阵香风拂来,兰香娘有洛神凌波,飘然也尾随了出来。

    宫天星立即停步,站在楼梯之间,回头望过来,双手微拢,冷笑道:“司空夫人莫非又改变了主意?”

    兰香娘轻哼了一声,表情不豫,淡淡道:“难道只许你走,就不许我走么?”说话间,她娇躯轻转,右手长袖飞拂,房内油灯应声而灭,接着她缓缓将房门拉上,扣上铜锁,身躯才转过来。此番行动,仿佛身边无人一般,竟是半点戒备也无,浑似不知身边立着白衣人这么一个厉害的敌人。

    只见她轻盈盈飘然而来,俏生生立在宫天星上方的楼梯木板上,目光直从他的头顶上瞧过,然后才慢慢地落在他的面上。

    宫天星一眨不眨地瞪着她,忽然轻咳了一声,道:“你就不怕我方才出手偷袭?”兰香娘淡淡地道:“我问心无愧,并没有什么好怕的。你突然而来,突然想去,行迹诡秘,怕的应该是你。”

    宫天星再咳了一声,脸上表情却是十分古怪,慢慢地道:“今日就相信你一次,若是日后发现你今日谎言连篇,当真心如蛇蝎,那时我必为司空儒报此仇恨,绝对不会放过你。”兰香娘仿佛无所谓,仍然淡淡地道:“若是真的有这么一天,也怨不得你。”

    *

    当下两人再无言语,一前一后,亦步亦趋,下了楼梯。兰香娘一路尾随那宫天星,一路熄灭燃烧的油灯,转眼间便来到了厚重的铜门之前。

    只见宫天星已经停下了脚步,手里不知何时亮起了一个火折子,此刻回头瞧着她道:“是你开门还是我来开门?”

    瞧他动作神形,兰香娘怎不知他犹未放心自己。只因这铜门秘锁非常精巧,开启之时,也得专注精神,难免会对周围的事物疏于防范,若是此刻兰香娘突然出手,的确是凶险之极。

    兰香娘轻叹一口气,道:“看来你真的是不肯相信我。哎,那便我来开吧。”说罢便欲前去打开铜门暗锁。

    只听宫天星轻咳了一声,变幻莫测的表情中似是有那么一丝羞愧,道:“这次就相信你,还是我来开吧。”说完,他便已转过身,当真认真地开启铜门秘锁了,一时间,他整个后背全部露给了兰香娘。

    此时若是她出手相袭的话,以她的武功,就算不能致他于死地,也足可令他重伤。

    看来这宫天星无疑已相信她了!!

    兰香娘脸上的表情虽然还是那么沉静,但明亮的波光却仿佛更明亮了,仿如有一波跳跃的火焰,不住的闪烁。

    *

    也不知过了多久,随着一阵喀喀的声音轻轻响起,铜门已经缓缓开启来了。

    一阵清冷潮湿的夜风拂面而来,带来了一股清新的气息,兰香娘整个人似乎都为之精神一振,凝目瞧去,只见门外模模糊糊,远处漆黑如墨,依稀只瞧着宫天星身影灰白,正走到了门前的小道上。

    兰香娘关闭了铜门暗锁,快步抢出门外,却见宫天星已熄灭了手上的火石,静静地立在那儿不动,黑夜中,闪烁的目光如星火,直瞧着她。

    兰香娘也静静地瞧着他,并没有出声。

    一时之间,两人就这样互相静静地站着,似乎都在想着各自的心思,也似乎都在等着对方说话。

    漆黑的夜空下,甚至还有略微蒙蒙的细雨之中,不时拂来的那一阵潮湿冷风,将两旁树叶吹得轻轻的响动,还有那身后铜门机关转回的喀喀声轻轻响起外,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

    在这静谧的夜里,百鸟依窝,千虫伏眠,大地也都已沉睡,所有的事物看来都已静止。此时此刻,就算是一根针轻落地下,也会扰乱了这世间的安宁和静谧,所有的语言,岂非更是多余的噪音!!

    只不过这完美的安宁,往往也难以持续得长久!

    这片刻的静谧,似乎也没有留得多久,却已经有人说话了:“难得司空夫人今日以礼相待,纵然不过是做给我看的假象,我也心领了。希望日后再次相见之时,我们之间千万不要变成仇敌才是。”

    兰香娘幽幽道:“只要你不当我是仇敌,姐姐永远不会与你为敌的。”宫天星嘿嘿道:“我们之间,是友是敌,只怕一时也难明了,司空夫人的话还是莫要如此肉麻的好,怕只怕是我无福承担,反而折了寿辰。”

    兰香娘波光如星如火,缓缓道:“当年之事,知道得最为清楚的,只怕就是司空风和司空云他们,只不过他们都已死去多年。事情真相,到底如何,也只能慢慢地调查了。”宫天星冷冷道:“事情真相,不管如何掩盖,那也是枉费力气。你若定要说此事与你无关,我就信你这回。但你若不相信我说的话,回去只管问问司空宗师便行。”

    兰香娘喃喃道:“难道此事真的与二哥有关?”宫天星道:“此事若非司空宗师安排,司空风又怎敢置司空儒于死地?!”

    兰香娘道:“当年大家都说你是落水而亡,找了几天,连尸体也未曾找到。今日见到你已是突然,很多事情又未曾弄得明白清楚,你非要说是大家陷害于你,你却教我如何相信这种事情?”

    宫天星冷笑着,道:“我自然知道你未必会相信,只不过是看在你与司空儒曾经夫妻一场的份上,才略略说与你听,相信与否全凭你自己了。”

    兰香娘微嗔道:“什么夫妻一场?!你那时不过一个小孩子,懂得什么!”

    宫天星道嘿嘿道:“我自然是不懂得什么,不过相信有人肯定会懂的。据说这世上,似乎就有那么某一个人整夜里抱着司空儒紧紧的不肯放开,一个劲地在他耳边叫着‘小老公小老公,好希望你快快长大’,却不知道这人又是谁来着?!”

    却听兰香娘忽然急咳了几声,似乎被什么呛着了,半晌才道:“好吧,你走吧。等你二哥回来,我自然会去问个明白。”

    宫天星却道:“若依我说,司空夫人最好还是别问的好。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暗中有数便行。若是想问得明白,只怕随时翻脸也在所难免,如此坏了你们之间的好事,岂不是令人失望得紧。”

    兰香娘道:“我若不问个明白,又怎知事情真相,又怎么能够信你片面之词?”宫天星不屑地道:“今日我跟你说这些,并不是想图你皤然悔悟。我只不过是想告诉你,你、司空宗师,你们与司空儒之间的仇恨,我一定会来做一个了结。”

    他跟着慢慢地道:“司空儒与你们之间,与司空宗师之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所有他尝尽的痛苦和艰辛,绝不是谁三言两语就能够洗得清的。这其间的仇恨,也只能用血来洗清化解。”

    他的语气是如此的坚定,有如铁石,话中的怨恨那么的深重,又似大海。兰香娘听在耳中,似乎身处冰天雪地,寒气由心底而生,禁不住连打几个寒战。

    “你若是与此事真无关系,就躲在一边,看在司空儒的面上,我自然不会为难你。不过你若是想帮着司空宗师,我也绝不会放过你。”宫天星瞧着她,又道,“你如果相信司空宗师,如果想帮着他,现在就可以向我出手,若是取得了我的性命,便可绝了后患。”

    兰香娘目光黯然,道:“想不到你对我们的误会和仇恨竟然如此之深。只是以你的武功,远远及不上你二哥,不如就此罢手,大家好生谈谈,很多事情也许就可以弄个明白,冰稀前嫌。”

    宫天星冷哼一声,不再理会,转身便走,直直走入了花阵小径之中。

    兰香娘凝望着他,黯然轻叹一声,也跟进了花阵之间。

    **

    但瞧这宫天星对花阵似乎熟悉无比,虽然是漆黑的夜里,但他三转两转,仿佛象大白天般瞧得分明,丝毫未见迟疑,便已转出花阵,来到了花园的叉路口。

    兰香娘尾随着他,离他不过一丈之距。

    宫天星忽然停下,回头冷冷道:“你不用再跟了,你再跟下来,我就会觉得不安全了。”

    兰香娘轻叹一声,道:“你知不知道,你小时候住在远风阁的那个房间,我一直帮你照管着,什么都没有动过,你以前衣服、玩具,全都放置得妥妥当当的,你要不要过去看一看?”

    宫天星沉声道:“司空儒早已经死了,世上也再无司空儒此人,你这么做不过是多此一举,枉费精力。今夜就到此为止,日后是敌是友,就在你一念之间了。”说罢,他转身向前疾步而去。

    兰香娘怔怔地望着他急步而去,目光闪烁,有如波光荡漾,也说不出是愁是怨,是怒是愤。

    **

    就在此时,忽听得前方传来一声紧呼:“娘,救我......”那叫声凄厉尖锐,随冷风从前方正院传来,入耳清晰,分明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好像是遇到妖怪猛兽所发出的恐惧惊叫。

    兰香娘禁不住失声道:“是玉儿!!.......”

    前方宫天星忽然停下,沉声道:“什么?!”

    兰香娘颤声道:“是玉儿的叫声......她一定遇到了什么凶险......”“险”字出口,她的人已旋风般往正院方向掠去。

    宫天星侧目望着她急掠而去的背影,目光间忽然快速闪动变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也只一会儿,只听他轻叹一声,袍袖振动间,人影如箭,转身也向兰香娘奔去的方向窜了过去,一闪而逝。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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