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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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坐在阳台的藤椅上听欣妍讲故事。
和很多的狗血电影一样，杜慎是转学过来的。那年我们上高二，已经分了文理班，我们四个都是理科。
杜慎是南方人，个头不高，皮肤黑黑的，刚来的时候抄着一口蹩脚的普通话做自我介绍，再加上他紧张说话就磕磕巴巴的，笑的我们直不起腰来，他憋的满脸通红在讲台上站着也不敢下来。总之杜慎是一个特别不起眼的人。
他不爱说话，老师喊他回答问题也是憋半天才说，说出来我们老师也听不懂，口音太重，我们老师叹气，这外地的学生和咱们学的不一样吧，跟不上课！后来老师们也不大喊他了，班主任给他放到最后一排的小角落里，我们都以为他是个小学混子。
我和余音和老沈高一就是同学，老沈的成绩特别稳定，一直是全班第一，老沈又高又帅学习又好，最重要的是有个牛逼的老爹，从来不缺钱花，他是我们班班长、校草、播音员、篮球队主力、学生会会长，身兼各种职位，高三的学姐都追他，他老人家对女同学爱搭不理，男同学嫌他傲对他爱搭不理，在我们班基本上可以说是没朋友。和杜慎关系好起来是高二下半学期了。
杜慎来之后的第一场考试就把老沈压下去了，全班第一，全校第二，我特别清楚地记得杜慎比他多出来十二分，语文差三分满分，数学差两分，英语差一分，其他满分。我们全班都震惊了，班主任说，那个……杜慎有点近视眼，把他调到第一排吧，马勒戈壁的全班一半人都近视眼，他直接说杜慎个头矮不得了。
谁得第一和我们这种人是没关系的，我们班男生都特解气，沈逸飞你让这个南方佬干挺了，看你牛逼不牛逼了！可怜的杜慎和老沈做了同桌，我和余音就在他俩后面。
杜慎考了第一之后成了香饽饽，只要全班安静了就喊他。班主任让我们拿杜慎做榜样，你看人杜慎，上课从不睡觉，也不交头接耳乱聊天……你们考成这个熊样还有脸睡觉聊天早恋……
杜慎即使想聊天没人搭理他，老沈看他十分不顺眼，借着班长的职位整他，后来他和老沈关系好还得感谢余音。余音和我们班大部分男生的关系都很好，现在也是，她身边的女性朋友没几个，男性朋友一大堆，十分有男人缘，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你说……”
花花忙提醒：“跑题了！”
“余音给他起外号叫小黑马，他还挺高兴，杜慎脾气特别好，没见他生过气，几乎是有点懦弱，高三时有同学欺负他，还是老沈带着一帮人把那哥们给打了。这些都是后话了，杜慎调到余音前面时我们老爱逗他玩，问他老家什么样子的，有山吗，有水吗，山上有没有野兔子，关系慢慢就好了。
杜慎是因为爸爸没了，妈妈脑子不大好，整天疯疯癫癫的，家里也没有别人了才转学到我们这读书。杜慎舅舅家经济条件不好，家里有两个孩子都在上学，杜慎妈妈还要吃药，舅妈是个特别善良的农村妇女，宁愿让自己的孩子辍学也供杜慎读书，给杜慎的生活费比给自己孩子的还多，杜慎是南方人吃不惯面食，他舅妈还特地给他蒸米饭吃，我们学校馒头一毛一个，米饭五毛一份。”
花花感叹，真有这么善良人啊！
“是啊，这些都是后来才知道的，刚开始都以为他舅舅舅妈虐待他，那时候食堂的菜最便宜的是五毛钱一份，就是土豆，白菜，豆芽，杜慎天天都吃这些还不舍得吃米饭，打好饭去教室边吃边学习，他本来就长得矮还吃些没营养的东西，余音看不下去，以为是他舅妈不给他钱吃饭呢，一到放学吃饭的点就缠着杜慎给他讲题，故意不让他吃饭，我再从食堂给他们带回来，时间再长点就是我们仨一起吃饭去。
期末考试老沈又把第一夺回来了，杜慎第二，从这开始他们关系才慢慢好了。
花花忙追问：“余音呢，追他吗？”
“沈逸飞是气傲，余音是骨傲，根本看不上他，我们三个在高三之前根本没交集，后来关系好也是因为杜慎。
杜慎期末考试不如老沈也是有原因的，余音让他每科少答三个选择题，杜慎特有意思，专挑确定的写错，挨了各科老师的一顿训，就这样老沈才比他多两分。这么做也是有好处的，老沈开始给他说话了，也不挑他刺儿了，后来竟然成了好哥们。高三分重点班，尖子班，普通班，差生班，我们四个还是同一个班，因为成绩都比较好嘛，那一年除了高考大大小小的几十场考试全是杜慎第一。
四个人里面除了我都是有故事的，这个……我不知道怎么说，现在看来不知道是不是很幼稚。
余音有个弟弟刘声，比余音小一岁，和我们一届，还有个妹妹比温小九小一岁，现在出国留学了，刘声的成绩比余音稍微差点。
高中最后一年我们每个月回家一次，余音她妈经常来学校送东西，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刘声的多，余音的少，余音妈妈比余音爸爸小15岁，我们都觉得是后妈，余音经常直呼其名，余桂芝特别疼她儿子，来学校时把好东西都给了刘声了，还要去他宿舍把他的衣服床单臭袜子都洗了才走。
余音喜欢杜慎，她妈每周给她带的吃的都留给杜慎了，还得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他的自尊，杜慎也喜欢余音，我们学校有三千多学生只有一个开水房，下了晚自习水房里的人里三成外三层挤着打水，杜慎每天第二节晚自习就去打水去，他会先问我，‘哎，张欣妍，我去打水去，用不用帮你提一壶？’我说好啊，他再问余音，‘你呢？’余音点点头，‘你不嫌累就提呗。’
余音不能吃热的东西也不能喝热水，我不知道这是什么病，杜慎桌上总放着一杯凉白开，只要听见余音呼哧呼哧地吹热水他就递过来，所以余音有个臭毛病，别管去哪儿吃饭总要给人要温白开，也不怕人给她兑上凉水喝了闹肚子。
花花刚张张嘴还没说话就被张欣妍堵住了，“知道你想问什么，渴死我了，我不喝白开水。”
花花恭敬地奉上一瓶饮料。
张欣妍喝一口饮料继续往下说：“我也不知道老沈和余音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时候“开始”！花花又着急了，“余音不是瞧不上他吗！怎么还开始了呢！”
忙起身安抚：“口误！纯属口误，我是说我也不知道老沈什么时候喜欢上余音的，他这人有个毛病你知道吧，轻易得到的东西他看不上，捞不着的非要抢一把！我们四个常在一块，余音对杜慎好他看着难受呀，凭什么你喜欢他不喜欢我啊！猜测，单纯猜测啊。所以他也追余音。杜慎是南方人，个头矮小，心思细腻，还有点自卑，不善表达，他从来不说喜欢余音，每回考试前帮她整理重点，考试后把错题步骤再给她写一遍，连余音的钢笔没水了他都提前给准备好，这样的男人哪里找！
老沈不走温情路线，人家是土豪呀，有钱，任性着呢！吃的用的一兜一兜的往余音桌上摆，这一点我特佩服余音，不是自己的东西从来不眼馋，那么多好东西硬是无动于衷，又特别会拒绝， 既不让老沈觉得尴尬，还不破坏他俩的关系，最后这东西大部分都进了我和杜慎肚子里。
咱们那时候是考前填报志愿你记得吧，杜慎那么牛逼的学生非要和余音填一个学校，气的他舅妈直跺脚，后来我们老师偷偷地给他改了。他下了考场给我们说他没发挥好，应该考了550分，那是余音平常的水平。
成绩出来，杜慎考了548分，余音312分，她们还是不能上一个学校。
高考，这么重要的考试他们拿它当玩笑。余音为了让刘声上学自己交白卷，杜慎为了和余音一个学校故意答错题。
杜慎的舅妈狠狠地抽了他一巴掌，让他复读，杜慎不肯。
d大在上海，余音也跟着去了，老沈和刘声都在北京，我在长沙。
我们大三那年余音开了一家餐馆，她所有的积蓄加上杜慎的奖学金、生活费、学费全押到里面了。
余音给我打电话问，妍妍，你说我是不是玩大了？
我说没事，姐有钱，天塌下来给你扛着。
如果杜慎学期末交不上学费就得辍学，老子一狠心吃了半学期挂面，有时候加几个生菜叶子吃，我做家教、发传单、做导购，变着法的给家里要钱，做兼职才认识的思源，这又是后话了。
我一个学期瘦了20斤，这么拼命的赚钱，一半是为了余音，还有一半是为了杜慎。说起来也挺讽刺，他俩喜欢余音，我俩喜欢杜慎。”张欣妍说着苦笑一声，“那时候就是这样，也挺好的，我羡慕余音，但是不嫉妒她，她直到现在也不知道吧。”
“学期末，我攒够了杜慎的学费给余音寄过去，过年了余音给我送过来一个更厚的信封，她说姑娘谢谢你，我不舍得让杜慎辍学，有你在我真放心。
她付出的远比我付出的多，她满手的冻疮。
那四年我和余音不怎么联系，但我们还是好朋友。后来我毕业了换工作没钱交房租，那臭老娘们房东强迫我两天内搬走，余音马上给我汇过来一万块钱，第三天就去长沙看我，我们算是患难之交吧，再落魄都有人想你，帮你。
花花，咱们是不是？”欣妍问她。
“等你落魄了就知道了。”
“大学毕业后老沈回家发展，他那个牛逼的老爹给他找了家牛逼的医院，杜慎留在上海了，我在外面打拼了两年也滚回来了，又过了两年老沈结婚了，杜慎和余音一块回来参加婚礼，那时候余音已经有两家店了，我还没买车她已经买了房了，是我们当中混的最好的，还在她父母不知情的情况下养了个孩子，就是温小九。”
“后来呢，杜慎呢？”
“后面的我知道的也不多，我们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余音回家的时候聚聚，偶尔打个电话。杜慎对余音很好，你想象不到的好，就简单的一顿饭来说，余音喜欢吃拔丝地瓜，夹好了放盘里还要提醒她别烫着了，余音在桌子上扫一眼他就知道想要什么，出门前帮她整理衣服，都是些平常小事但不是每个男人都能做到。
我觉得他们会结婚的，我结婚时余音当的伴娘，她捧着我的婚纱羡慕不已，妍妍好漂亮啊，我也想结婚了。
我以为他们会结婚的，那么相爱的两个人最后竟然没走到一起。余音看他时眼里含着一汪水，透亮，我再也见过她这么看别人。
余音是家里的顶梁柱。
杜慎是余音的主心骨。
余音有天晚上给我打电话，特别平静地给我说她要回家了，她和杜慎分手了。
我没敢问，说欢迎回家。
她说杜慎爱上了一个医生，已经准备结婚了。
过了差不多一个月她就回来了，瘦的皮包骨头，那天的风特别大，我真怕把她刮跑了，那一头大波浪长发也没了，耳朵露在外面冻得通红。
她的头发留了整整十年，刚开始忙的不能打理，后来她说结婚要盘头，剪成了假小子。
有天晚上我陪她看电视，那段时间特别流行一句话，待我长发及腰，少年你娶我可好。她反复念叨这句话，魔怔了似的。
我问余音，这十几年到最后这步，后悔吗。问完她就哭了，哭的像个小孩，那是我第一次见她哭，怎么都劝不住。
她说不后悔认识杜慎，不后悔爱上杜慎，也不后悔离开杜慎，只后悔好好地开始，却没能好好地结束。”
“这么相爱的两个人怎么能分了呢！”花花惋惜道。
“这个只有当事人知道了，毫无预兆。余音一直都知道她想要什么，她不贪婪，只要对的不要好的。”
十几年的感情都能毁于一旦，她和沈逸飞又能走到何方，起身抱抱张欣妍，“妍妞，我该放弃，还是坚持？”
“随你，不发表意见，我猜测，纯属猜测，如果你打算放弃了，也就成功了！”张欣妍举着手再三声明，纯属猜测。
花花不解，“嗯？”
“老沈心气高，我看他今天接你送你估计也就快了，可能是昨天亲你一下灵感来了。”
花花的脸羞的通红，上前掐着张欣妍的脖子抓狂道：“啊啊啊，你看见了！”
“我又不瞎，承认了吧，本人现在可是孕妇，等我们家思源得找你算账吧，敢掐我！”
“好吧，孕妇，你给我出出主意。”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和很多的狗血电影一样，杜慎是转学过来的。那年我们上高二，已经分了文理班，我们四个都是理科。
杜慎是南方人，个头不高，皮肤黑黑的，刚来的时候抄着一口蹩脚的普通话做自我介绍，再加上他紧张说话就磕磕巴巴的，笑的我们直不起腰来，他憋的满脸通红在讲台上站着也不敢下来。总之杜慎是一个特别不起眼的人。
他不爱说话，老师喊他回答问题也是憋半天才说，说出来我们老师也听不懂，口音太重，我们老师叹气，这外地的学生和咱们学的不一样吧，跟不上课！后来老师们也不大喊他了，班主任给他放到最后一排的小角落里，我们都以为他是个小学混子。
我和余音和老沈高一就是同学，老沈的成绩特别稳定，一直是全班第一，老沈又高又帅学习又好，最重要的是有个牛逼的老爹，从来不缺钱花，他是我们班班长、校草、播音员、篮球队主力、学生会会长，身兼各种职位，高三的学姐都追他，他老人家对女同学爱搭不理，男同学嫌他傲对他爱搭不理，在我们班基本上可以说是没朋友。和杜慎关系好起来是高二下半学期了。
杜慎来之后的第一场考试就把老沈压下去了，全班第一，全校第二，我特别清楚地记得杜慎比他多出来十二分，语文差三分满分，数学差两分，英语差一分，其他满分。我们全班都震惊了，班主任说，那个……杜慎有点近视眼，把他调到第一排吧，马勒戈壁的全班一半人都近视眼，他直接说杜慎个头矮不得了。
谁得第一和我们这种人是没关系的，我们班男生都特解气，沈逸飞你让这个南方佬干挺了，看你牛逼不牛逼了！可怜的杜慎和老沈做了同桌，我和余音就在他俩后面。
杜慎考了第一之后成了香饽饽，只要全班安静了就喊他。班主任让我们拿杜慎做榜样，你看人杜慎，上课从不睡觉，也不交头接耳乱聊天……你们考成这个熊样还有脸睡觉聊天早恋……
杜慎即使想聊天没人搭理他，老沈看他十分不顺眼，借着班长的职位整他，后来他和老沈关系好还得感谢余音。余音和我们班大部分男生的关系都很好，现在也是，她身边的女性朋友没几个，男性朋友一大堆，十分有男人缘，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你说……”
花花忙提醒：“跑题了！”
“余音给他起外号叫小黑马，他还挺高兴，杜慎脾气特别好，没见他生过气，几乎是有点懦弱，高三时有同学欺负他，还是老沈带着一帮人把那哥们给打了。这些都是后话了，杜慎调到余音前面时我们老爱逗他玩，问他老家什么样子的，有山吗，有水吗，山上有没有野兔子，关系慢慢就好了。
杜慎是因为爸爸没了，妈妈脑子不大好，整天疯疯癫癫的，家里也没有别人了才转学到我们这读书。杜慎舅舅家经济条件不好，家里有两个孩子都在上学，杜慎妈妈还要吃药，舅妈是个特别善良的农村妇女，宁愿让自己的孩子辍学也供杜慎读书，给杜慎的生活费比给自己孩子的还多，杜慎是南方人吃不惯面食，他舅妈还特地给他蒸米饭吃，我们学校馒头一毛一个，米饭五毛一份。”
花花感叹，真有这么善良人啊！
“是啊，这些都是后来才知道的，刚开始都以为他舅舅舅妈虐待他，那时候食堂的菜最便宜的是五毛钱一份，就是土豆，白菜，豆芽，杜慎天天都吃这些还不舍得吃米饭，打好饭去教室边吃边学习，他本来就长得矮还吃些没营养的东西，余音看不下去，以为是他舅妈不给他钱吃饭呢，一到放学吃饭的点就缠着杜慎给他讲题，故意不让他吃饭，我再从食堂给他们带回来，时间再长点就是我们仨一起吃饭去。
期末考试老沈又把第一夺回来了，杜慎第二，从这开始他们关系才慢慢好了。
花花忙追问：“余音呢，追他吗？”
“沈逸飞是气傲，余音是骨傲，根本看不上他，我们三个在高三之前根本没交集，后来关系好也是因为杜慎。
杜慎期末考试不如老沈也是有原因的，余音让他每科少答三个选择题，杜慎特有意思，专挑确定的写错，挨了各科老师的一顿训，就这样老沈才比他多两分。这么做也是有好处的，老沈开始给他说话了，也不挑他刺儿了，后来竟然成了好哥们。高三分重点班，尖子班，普通班，差生班，我们四个还是同一个班，因为成绩都比较好嘛，那一年除了高考大大小小的几十场考试全是杜慎第一。
四个人里面除了我都是有故事的，这个……我不知道怎么说，现在看来不知道是不是很幼稚。
余音有个弟弟刘声，比余音小一岁，和我们一届，还有个妹妹比温小九小一岁，现在出国留学了，刘声的成绩比余音稍微差点。
高中最后一年我们每个月回家一次，余音她妈经常来学校送东西，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刘声的多，余音的少，余音妈妈比余音爸爸小15岁，我们都觉得是后妈，余音经常直呼其名，余桂芝特别疼她儿子，来学校时把好东西都给了刘声了，还要去他宿舍把他的衣服床单臭袜子都洗了才走。
余音喜欢杜慎，她妈每周给她带的吃的都留给杜慎了，还得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他的自尊，杜慎也喜欢余音，我们学校有三千多学生只有一个开水房，下了晚自习水房里的人里三成外三层挤着打水，杜慎每天第二节晚自习就去打水去，他会先问我，‘哎，张欣妍，我去打水去，用不用帮你提一壶？’我说好啊，他再问余音，‘你呢？’余音点点头，‘你不嫌累就提呗。’
余音不能吃热的东西也不能喝热水，我不知道这是什么病，杜慎桌上总放着一杯凉白开，只要听见余音呼哧呼哧地吹热水他就递过来，所以余音有个臭毛病，别管去哪儿吃饭总要给人要温白开，也不怕人给她兑上凉水喝了闹肚子。
花花刚张张嘴还没说话就被张欣妍堵住了，“知道你想问什么，渴死我了，我不喝白开水。”
花花恭敬地奉上一瓶饮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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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开始”！花花又着急了，“余音不是瞧不上他吗！怎么还开始了呢！”
忙起身安抚：“口误！纯属口误，我是说我也不知道老沈什么时候喜欢上余音的，他这人有个毛病你知道吧，轻易得到的东西他看不上，捞不着的非要抢一把！我们四个常在一块，余音对杜慎好他看着难受呀，凭什么你喜欢他不喜欢我啊！猜测，单纯猜测啊。所以他也追余音。杜慎是南方人，个头矮小，心思细腻，还有点自卑，不善表达，他从来不说喜欢余音，每回考试前帮她整理重点，考试后把错题步骤再给她写一遍，连余音的钢笔没水了他都提前给准备好，这样的男人哪里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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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那时候是考前填报志愿你记得吧，杜慎那么牛逼的学生非要和余音填一个学校，气的他舅妈直跺脚，后来我们老师偷偷地给他改了。他下了考场给我们说他没发挥好，应该考了550分，那是余音平常的水平。
成绩出来，杜慎考了548分，余音312分，她们还是不能上一个学校。
高考，这么重要的考试他们拿它当玩笑。余音为了让刘声上学自己交白卷，杜慎为了和余音一个学校故意答错题。
杜慎的舅妈狠狠地抽了他一巴掌，让他复读，杜慎不肯。
d大在上海，余音也跟着去了，老沈和刘声都在北京，我在长沙。
我们大三那年余音开了一家餐馆，她所有的积蓄加上杜慎的奖学金、生活费、学费全押到里面了。
余音给我打电话问，妍妍，你说我是不是玩大了？
我说没事，姐有钱，天塌下来给你扛着。
如果杜慎学期末交不上学费就得辍学，老子一狠心吃了半学期挂面，有时候加几个生菜叶子吃，我做家教、发传单、做导购，变着法的给家里要钱，做兼职才认识的思源，这又是后话了。
我一个学期瘦了20斤，这么拼命的赚钱，一半是为了余音，还有一半是为了杜慎。说起来也挺讽刺，他俩喜欢余音，我俩喜欢杜慎。”张欣妍说着苦笑一声，“那时候就是这样，也挺好的，我羡慕余音，但是不嫉妒她，她直到现在也不知道吧。”
“学期末，我攒够了杜慎的学费给余音寄过去，过年了余音给我送过来一个更厚的信封，她说姑娘谢谢你，我不舍得让杜慎辍学，有你在我真放心。
她付出的远比我付出的多，她满手的冻疮。
那四年我和余音不怎么联系，但我们还是好朋友。后来我毕业了换工作没钱交房租，那臭老娘们房东强迫我两天内搬走，余音马上给我汇过来一万块钱，第三天就去长沙看我，我们算是患难之交吧，再落魄都有人想你，帮你。
花花，咱们是不是？”欣妍问她。
“等你落魄了就知道了。”
“大学毕业后老沈回家发展，他那个牛逼的老爹给他找了家牛逼的医院，杜慎留在上海了，我在外面打拼了两年也滚回来了，又过了两年老沈结婚了，杜慎和余音一块回来参加婚礼，那时候余音已经有两家店了，我还没买车她已经买了房了，是我们当中混的最好的，还在她父母不知情的情况下养了个孩子，就是温小九。”
“后来呢，杜慎呢？”
“后面的我知道的也不多，我们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余音回家的时候聚聚，偶尔打个电话。杜慎对余音很好，你想象不到的好，就简单的一顿饭来说，余音喜欢吃拔丝地瓜，夹好了放盘里还要提醒她别烫着了，余音在桌子上扫一眼他就知道想要什么，出门前帮她整理衣服，都是些平常小事但不是每个男人都能做到。
我觉得他们会结婚的，我结婚时余音当的伴娘，她捧着我的婚纱羡慕不已，妍妍好漂亮啊，我也想结婚了。
我以为他们会结婚的，那么相爱的两个人最后竟然没走到一起。余音看他时眼里含着一汪水，透亮，我再也见过她这么看别人。
余音是家里的顶梁柱。
杜慎是余音的主心骨。
余音有天晚上给我打电话，特别平静地给我说她要回家了，她和杜慎分手了。
我没敢问，说欢迎回家。
她说杜慎爱上了一个医生，已经准备结婚了。
过了差不多一个月她就回来了，瘦的皮包骨头，那天的风特别大，我真怕把她刮跑了，那一头大波浪长发也没了，耳朵露在外面冻得通红。
她的头发留了整整十年，刚开始忙的不能打理，后来她说结婚要盘头，剪成了假小子。
有天晚上我陪她看电视，那段时间特别流行一句话，待我长发及腰，少年你娶我可好。她反复念叨这句话，魔怔了似的。
我问余音，这十几年到最后这步，后悔吗。问完她就哭了，哭的像个小孩，那是我第一次见她哭，怎么都劝不住。
她说不后悔认识杜慎，不后悔爱上杜慎，也不后悔离开杜慎，只后悔好好地开始，却没能好好地结束。”
“这么相爱的两个人怎么能分了呢！”花花惋惜道。
“这个只有当事人知道了，毫无预兆。余音一直都知道她想要什么，她不贪婪，只要对的不要好的。”
十几年的感情都能毁于一旦，她和沈逸飞又能走到何方，起身抱抱张欣妍，“妍妞，我该放弃，还是坚持？”
“随你，不发表意见，我猜测，纯属猜测，如果你打算放弃了，也就成功了！”张欣妍举着手再三声明，纯属猜测。
花花不解，“嗯？”
“老沈心气高，我看他今天接你送你估计也就快了，可能是昨天亲你一下灵感来了。”
花花的脸羞的通红，上前掐着张欣妍的脖子抓狂道：“啊啊啊，你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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