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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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余音只有两个去处，卧室或者书房，前者是她的地盘，后者是杜慎的地盘。书房的灯还亮着，温小九轻轻推门进去，余音穿着睡衣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胳膊肘下面压着一本日记，被涂的一团糟，辩不清字迹小九也能猜到是写给杜慎的，卸下妆容的面庞略显苍白，头发挂到耳后，颧骨凸显，温小九站在一旁不忍打扰。
八岁那年他成了孤儿，余音抱着他说，“别怕，姐在呢。”他怎么能不怕，万一姐姐不要他了呢，他处处小心翼翼，所有的事情都自己做，还经常偷偷帮余音洗衣服，小小年纪就体会到了寄人篱下的艰辛，只求余音能给他饭吃就行了。
十岁那年第一次跟着余音回家，只用了一顿饭就博得二位老人欢心。
余桂芝去厨房做饭，他跟着进去了，看了看桌上的食材，说，“我来吧。”
拿起刀毫不含糊的把菜都切了，吓的余桂芝在旁边胆战心惊，“慢点切……慢点孩子。”切好菜放下刀又去生火做饭，余音在故意在旁边看着，刘耀中搬了个小马扎过来，“小九，我烧锅，你炒菜。”他的肩膀刚到锅台那么高，拿着铲子够不着，余音给他搬个凳子让他踩着，给了他一个大显身手的机会，吃饭时献殷勤给二位老人夹菜，吃过饭就连忙收拾桌子，余桂芝看着他小小的个头抱着那么一大摞碗就哭了，“余音，你不能委屈了人家孩子，他才是个十岁的小人儿呀！”余音走过来蹲在他身旁刮刮他的鼻子说，“小九，咱们首战告捷，你不用担心了吧，你姐是不会扔下你的！”
温小九想起了余音说这句话时样子，比现在还短的头发，弯弯的眼睛，歪着头朝 他笑，十多年过去了，余音的笑容让人难辨真假。
十二岁他跟班里同学打架，把浩浩的鼻子打歪了，往外喷血，余音被班主任叫去了，他在班里战战兢兢的等了一节课，同桌说，“温小九你惨了，看你姐怎么收拾你。”
下课时余音就在窗外等他，朝他招招手，他畏畏缩缩的出去，见到余音就被吓哭了：“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打架了……”
余音板脸教训他：“温小九你站好了！为什么打架？”浩浩昂着头对他笑，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他站在墙边委屈的不得了，断断续续的说：“他……他骂我，我就推了他一下，后来……后来就打起来了……呜呜。”
“不能哭！骂你什么了？！”
温小九被她吓的立马不敢哭了，小声抽噎：“骂我没有爸爸……是个没人要的孩子。”被打同学的家长也在，听温小九这么说不高兴了，“浩浩骂你是他不对，你也不能下手这么厉害呀，你们是同学，这鼻子都流血了！”
班主任劝说，“小孩子打架是常事，好好教育教育就行了。”
余音仿佛是没听见，“那你觉得错了吗？以后再有人骂你怎么办？”话虽凶狠，那眼神里分明没有半点责备。
嗫嚅道：“没错，还打。”说完就看见余音的脸色变得缓和了，不像刚才那么凶了。
“我说小九姐姐，你们这孩子是该好好教育教育了，动不动就打架怎么行，再不教育小心以后打到监狱里去！”
余音笑着给浩浩妈说，“浩浩也得十多岁了吧，您回家该教教他了，这孩子没有爸爸是怎么生出来的？西游记那是神话故事，您说呢，浩浩妈？”
余音这话说的不温不火，浩浩妈一阵难堪，“再怎么说孩子打人也是不对的。”余音把一兜零食交到温小九手里，“快去给浩浩道歉，以后打架不能打鼻子了，太危险了，知道吗？”
温小九点点头，感激涕零的看向余音，他以为这件事就这么完了，其实不然。余音带着班主任和浩浩妈吃了一顿饭，说了什么他不知道，从此以后却再也没人敢欺负他了，等到他放学回家又被狠狠的教育了一顿。
晚饭时余音问她：“温小九你觉得今天有错没错？”
他细细揣摩余音的心思，“没错。”这个答案比较稳妥。
余音摇摇头，“小九，我给你说你错在哪儿了。你打王浩我觉得没错，但是我在窗外叫你，你看见我竟然哭了，这就错了。你没错干嘛哭，怂蛋。”
“嗯。”
“你还真敢应呀，以后不能打人家鼻子了。”可以打别的地方。
“嗯。”
“温小九你记住，如果是你找茬被人打死我都不管，但如果是别人找茬打你，你不还手还哭着回家，回来我就把你打死，信不信？”
“信。”
“信个屁！要是有人拿刀砍你就赶紧跑，还打个什么劲，打不过就跑，保命最重要！”
“哦。”
他当时听得晕乎乎的，不知道打架对不对，直到现在才明白了些。
余音说，温小九你不能随随便便的朝人发脾气，显不出来你有多威风，只能让人看你气急败坏，胸无城府。
余音说，温小九你不能总是这么和和气气，没有一点底线，你要适当的用表情来表明你的立场。
余音是个温和的人，却不温柔。她在家总是蛮不讲理，自己不会照顾自己，再整齐的房间不出两天就让她祸害的一团糟，温小九看着她瘦弱的模样好想让她发顿脾气，温小九，杜慎，你俩大老爷们就不能帮我收拾收拾吗？！
余音没发脾气，夏书灿发脾气了。
好大会温小九还没回来，夏书灿出来看他正愣愣的站在余音身旁，一个凶狠的眼神射过去温小九赶忙出来了，余音也被温小九急促的脚步声吵醒了，慢慢抬起脖子来身体却不能动，胳膊和腿都麻了。
“醒了？”温小九刚出来就看见余音醒了，没来得及给夏书灿说话就又进去了，“我出来接水喝，你回去睡吧，别睡冷了。”
“嗯，”余音依旧睡眼朦胧，试着抬抬没有知觉的腿，“小九，你去把音乐关了，回去睡觉吧。”
温小九一个眼神余音就知道他想的什么，他没去，蹲下来帮她揉揉没有知觉的腿，余音把桌上的笔记本放回抽屉里，朝还在门外站着的夏书灿笑笑，“不小心睡着了，你们也回去吧。”一瘸一拐的出来关掉大喇叭，温小九看着她进房间的背影十分不舒服，这还是那个为他遮风挡雨的大树吗？
温小九一早买好早点喊两人吃早饭，轻轻地敲了一下余音的房门，“老大，吃点饭呗。”
传来闷闷的声音：“困着呢，不吃。”
夏书灿由于昨晚又没睡好把头闷到被子里不做声，温小九小心的拍拍被子喊她：“宝贝儿，起来吃饭吧，待会就凉了。”
夏书灿蒙着被子嚷道：“不吃不吃，没睡醒呢。”
“那就吃过饭再睡好不好，你看我都买好了。”
“不吃，睡觉！”
温小九早就料到这两个懒鬼是不会吃早饭的，在夏书灿床前啰嗦一通，“我过会要去公司加一会班，大约三个小时，冰箱里有东西吃，如果我中午回不来你就自己煮点饭吃，等我下午回来带你去买衣服，钥匙和钱我给你放在这儿了，没事最好不要出去，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了知道了，你那什么破公司周末还要加班！”夏书灿满脸不耐烦的样子，温小九只得赶紧退下，想起昨天夏书灿的28个电话温小九心有余悸，临走前交代一句，“如果没事你最好别给我打电话，那样我就回来的更晚了。”
余音出门时已经九点半了夏书灿还没醒，睡了整整一上午自然没时间骚扰温小九。
张欣妍十分关心余音的现状，“余音，你那小弟媳妇儿怎么样了？”
余音想了半晌，憋出四个字：“不做评价，”后又补充“不作任何评价！”
张欣妍有点幸灾乐祸，“看来是不怎么样，快点把你那不高兴的事说说让我乐呵乐呵。”
“你让我好好想想啊，”余音终于是憋不住，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这几天的事都给张欣妍说了一遍，最后还不忘补充一句，“你可别乱说。”
张欣妍笑道：“姐们儿，这女人是自然中相当牛逼的传播媒介，她们的传播速度快、传播范围广，而且还附加添油加醋功能，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乱说的啊……”
“我原来也想着不说的，你给评价评价？”
“听你这么说啊我就不想养儿子了，你说这辛辛苦苦养了十好几年他去给别人端茶倒水嘘寒问暖的当孙子去了，还是您老心大，竟然不说她一句坏话，难道就不想和夏书灿斗斗法？”
“张欣妍，你这就不地道了啊，我是让你评价不是让你煽风点火的，你这可是在挑拨离间了。”
张欣妍觉得这个冤枉呀，提高了嗓门：“我这是为你打抱不平好吗，不过这夏书灿也斗不过你，你这好脾气都修炼成精了，评语就是‘不作就不会死’，瞧好吧您呐，不出三月她就得打道回府了。”
余音笑笑，她本来也没想着跟一个小姑娘争风吃醋，虽然是有那么一点点不舒服。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八岁那年他成了孤儿，余音抱着他说，“别怕，姐在呢。”他怎么能不怕，万一姐姐不要他了呢，他处处小心翼翼，所有的事情都自己做，还经常偷偷帮余音洗衣服，小小年纪就体会到了寄人篱下的艰辛，只求余音能给他饭吃就行了。
十岁那年第一次跟着余音回家，只用了一顿饭就博得二位老人欢心。
余桂芝去厨房做饭，他跟着进去了，看了看桌上的食材，说，“我来吧。”
拿起刀毫不含糊的把菜都切了，吓的余桂芝在旁边胆战心惊，“慢点切……慢点孩子。”切好菜放下刀又去生火做饭，余音在故意在旁边看着，刘耀中搬了个小马扎过来，“小九，我烧锅，你炒菜。”他的肩膀刚到锅台那么高，拿着铲子够不着，余音给他搬个凳子让他踩着，给了他一个大显身手的机会，吃饭时献殷勤给二位老人夹菜，吃过饭就连忙收拾桌子，余桂芝看着他小小的个头抱着那么一大摞碗就哭了，“余音，你不能委屈了人家孩子，他才是个十岁的小人儿呀！”余音走过来蹲在他身旁刮刮他的鼻子说，“小九，咱们首战告捷，你不用担心了吧，你姐是不会扔下你的！”
温小九想起了余音说这句话时样子，比现在还短的头发，弯弯的眼睛，歪着头朝 他笑，十多年过去了，余音的笑容让人难辨真假。
十二岁他跟班里同学打架，把浩浩的鼻子打歪了，往外喷血，余音被班主任叫去了，他在班里战战兢兢的等了一节课，同桌说，“温小九你惨了，看你姐怎么收拾你。”
下课时余音就在窗外等他，朝他招招手，他畏畏缩缩的出去，见到余音就被吓哭了：“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打架了……”
余音板脸教训他：“温小九你站好了！为什么打架？”浩浩昂着头对他笑，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他站在墙边委屈的不得了，断断续续的说：“他……他骂我，我就推了他一下，后来……后来就打起来了……呜呜。”
“不能哭！骂你什么了？！”
温小九被她吓的立马不敢哭了，小声抽噎：“骂我没有爸爸……是个没人要的孩子。”被打同学的家长也在，听温小九这么说不高兴了，“浩浩骂你是他不对，你也不能下手这么厉害呀，你们是同学，这鼻子都流血了！”
班主任劝说，“小孩子打架是常事，好好教育教育就行了。”
余音仿佛是没听见，“那你觉得错了吗？以后再有人骂你怎么办？”话虽凶狠，那眼神里分明没有半点责备。
嗫嚅道：“没错，还打。”说完就看见余音的脸色变得缓和了，不像刚才那么凶了。
“我说小九姐姐，你们这孩子是该好好教育教育了，动不动就打架怎么行，再不教育小心以后打到监狱里去！”
余音笑着给浩浩妈说，“浩浩也得十多岁了吧，您回家该教教他了，这孩子没有爸爸是怎么生出来的？西游记那是神话故事，您说呢，浩浩妈？”
余音这话说的不温不火，浩浩妈一阵难堪，“再怎么说孩子打人也是不对的。”余音把一兜零食交到温小九手里，“快去给浩浩道歉，以后打架不能打鼻子了，太危险了，知道吗？”
温小九点点头，感激涕零的看向余音，他以为这件事就这么完了，其实不然。余音带着班主任和浩浩妈吃了一顿饭，说了什么他不知道，从此以后却再也没人敢欺负他了，等到他放学回家又被狠狠的教育了一顿。
晚饭时余音问她：“温小九你觉得今天有错没错？”
他细细揣摩余音的心思，“没错。”这个答案比较稳妥。
余音摇摇头，“小九，我给你说你错在哪儿了。你打王浩我觉得没错，但是我在窗外叫你，你看见我竟然哭了，这就错了。你没错干嘛哭，怂蛋。”
“嗯。”
“你还真敢应呀，以后不能打人家鼻子了。”可以打别的地方。
“嗯。”
“温小九你记住，如果是你找茬被人打死我都不管，但如果是别人找茬打你，你不还手还哭着回家，回来我就把你打死，信不信？”
“信。”
“信个屁！要是有人拿刀砍你就赶紧跑，还打个什么劲，打不过就跑，保命最重要！”
“哦。”
他当时听得晕乎乎的，不知道打架对不对，直到现在才明白了些。
余音说，温小九你不能随随便便的朝人发脾气，显不出来你有多威风，只能让人看你气急败坏，胸无城府。
余音说，温小九你不能总是这么和和气气，没有一点底线，你要适当的用表情来表明你的立场。
余音是个温和的人，却不温柔。她在家总是蛮不讲理，自己不会照顾自己，再整齐的房间不出两天就让她祸害的一团糟，温小九看着她瘦弱的模样好想让她发顿脾气，温小九，杜慎，你俩大老爷们就不能帮我收拾收拾吗？！
余音没发脾气，夏书灿发脾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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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温小九刚出来就看见余音醒了，没来得及给夏书灿说话就又进去了，“我出来接水喝，你回去睡吧，别睡冷了。”
“嗯，”余音依旧睡眼朦胧，试着抬抬没有知觉的腿，“小九，你去把音乐关了，回去睡觉吧。”
温小九一个眼神余音就知道他想的什么，他没去，蹲下来帮她揉揉没有知觉的腿，余音把桌上的笔记本放回抽屉里，朝还在门外站着的夏书灿笑笑，“不小心睡着了，你们也回去吧。”一瘸一拐的出来关掉大喇叭，温小九看着她进房间的背影十分不舒服，这还是那个为他遮风挡雨的大树吗？
温小九一早买好早点喊两人吃早饭，轻轻地敲了一下余音的房门，“老大，吃点饭呗。”
传来闷闷的声音：“困着呢，不吃。”
夏书灿由于昨晚又没睡好把头闷到被子里不做声，温小九小心的拍拍被子喊她：“宝贝儿，起来吃饭吧，待会就凉了。”
夏书灿蒙着被子嚷道：“不吃不吃，没睡醒呢。”
“那就吃过饭再睡好不好，你看我都买好了。”
“不吃，睡觉！”
温小九早就料到这两个懒鬼是不会吃早饭的，在夏书灿床前啰嗦一通，“我过会要去公司加一会班，大约三个小时，冰箱里有东西吃，如果我中午回不来你就自己煮点饭吃，等我下午回来带你去买衣服，钥匙和钱我给你放在这儿了，没事最好不要出去，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了知道了，你那什么破公司周末还要加班！”夏书灿满脸不耐烦的样子，温小九只得赶紧退下，想起昨天夏书灿的28个电话温小九心有余悸，临走前交代一句，“如果没事你最好别给我打电话，那样我就回来的更晚了。”
余音出门时已经九点半了夏书灿还没醒，睡了整整一上午自然没时间骚扰温小九。
张欣妍十分关心余音的现状，“余音，你那小弟媳妇儿怎么样了？”
余音想了半晌，憋出四个字：“不做评价，”后又补充“不作任何评价！”
张欣妍有点幸灾乐祸，“看来是不怎么样，快点把你那不高兴的事说说让我乐呵乐呵。”
“你让我好好想想啊，”余音终于是憋不住，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这几天的事都给张欣妍说了一遍，最后还不忘补充一句，“你可别乱说。”
张欣妍笑道：“姐们儿，这女人是自然中相当牛逼的传播媒介，她们的传播速度快、传播范围广，而且还附加添油加醋功能，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乱说的啊……”
“我原来也想着不说的，你给评价评价？”
“听你这么说啊我就不想养儿子了，你说这辛辛苦苦养了十好几年他去给别人端茶倒水嘘寒问暖的当孙子去了，还是您老心大，竟然不说她一句坏话，难道就不想和夏书灿斗斗法？”
“张欣妍，你这就不地道了啊，我是让你评价不是让你煽风点火的，你这可是在挑拨离间了。”
张欣妍觉得这个冤枉呀，提高了嗓门：“我这是为你打抱不平好吗，不过这夏书灿也斗不过你，你这好脾气都修炼成精了，评语就是‘不作就不会死’，瞧好吧您呐，不出三月她就得打道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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