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十三章 以德报怨 何以报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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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烟渐渐凝结成一个身着红衣的年轻女子，容貌妍丽端庄，正是季风魂牵梦绕了二十年的妻子――红娘子。
刚刚被召唤出来的红娘子的魂魄似乎还没有恢复神智，满脸茫然的面对着面前的几个人，即使是看季风的时候，眼神也没有任何波动。出于魂魄的本能，似乎想要冲出去，但是无论如何努力，都被瑞兽飞霜镜的力量限制住，无法冲出香案。
季风看着妻子陌生的眼神，心中冰凉，“她不认识我了？我妻子认不出我来了？我这二十年的苦苦等待有什么意义？报仇还有什么意义？”季风的目光中瞬间丧失了之前立志报仇时候的锐利逼人，和妻子一样剩下一片茫然。“不会的，不会的，老婆一定不会忘记我，就算已经过去二十年，二百年也不会；别说已经轮回转世，就算转世一百次页不会忘记我。不管你是恨我也好，爱我也罢，都不应该忘记我！”季风开始变得激动起来，冲到香案前，疯狂的喊道，“老婆！是我，你的七郎！你还记得我对不对？”边说边伸手去够红娘子的魂魄。
林烟阁的嘴唇动了动，想要提醒季风，此时的红娘子只是一个魂魄，没有实体，活着的人是碰不到的。
果然，季风的手伸过去，毫无阻碍的穿过了红娘子的身体。季风呆呆的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猛然醒悟到自己已经和妻子阴阳永隔的事实，忍不住抱头痛哭。
人都是有感性的，妖怪也一样。和妻子的往事一幕幕回到心头，尤其是自己长刀刺入妻子胸膛的那一瞬间，像一块暗礁，永远的定格在自己的脑海，虽然不愿意想起，但是此时却无比的清晰，仿佛就发生在刚才。
“老婆，你不认得我也是应当的，像这样没用的丈夫有什么用，保护不了自己心爱的人，亲手杀了你，更可恨的是我居然活了下来。我活了下来，可这样活着真是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季风已经失去控制，他的坚忍他的勇悍，在此时是如此的弱不禁风，如果有妖怪在场的话，无论怎样也无法相信，堂堂季七郎，居然像个孩子一样，在妻子的魂魄面前哭的天崩地裂。
季风哭的太伤心了，以至于没有看到红娘子的魂魄此时发生的变化。不断地扭曲，变淡又凝结，再次变淡再次凝结。原本茫然的眼神中透出无尽的痛苦，仿佛正在经受人世间最痛苦的酷刑。
终于，这痛苦渐渐变得淡了，秀美的双眸也逐渐清澈起来，仿佛黎明的空气，黑的发紫。
“七郎……”
季风停止了哭泣，他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抬头看了看妻子的魂魄。
“七郎。”
红娘子的声音如同生前一样，娇媚清脆。
“……”季风居然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太多的话涌上胸口，反倒无话可说。说什么？乞求妻子原谅？承诺要报仇？太可笑了，经历过人间痛苦和幸福的季风突然觉得，语言这东西在有些时候是多么苍白无力。
“什么都不要说了七郎，我不怪你。”红娘子的笑容绽放出来，刘小北第一次觉得一个鬼居然也可以笑得这么好看。
“天意吧，你我都是妖怪，自然懂得天道循环的道理，也许这一切都是注定的。长刀刺中我心脏的时候，我一点都不觉得痛，真的，我只觉得温暖，能死在心爱的人怀里，何尝不是一个完美的结束。”
“你现在过得好吗？”季风突然问了一个很诡异的问题。
“我很好，我现在已经是人了，很奇怪是吗？以前我们最讨厌人类，觉得人类天生就占了妖怪天大的便宜偏偏又不知足，最后也是毁在人类手里，没想到此生却成了人。本来我已经失去了任何关于前世的记忆，但是今天以后，我的生活恐怕没有那么平凡了。”红娘子想起自己现在的生活，淡淡一笑。
“我能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吗？”季风又恢复了往常的神态，冷峻的像屹立在冰封上的宝剑。
“七郎，不要想着耍小聪明，有些事情是不能强求的，想要找我？恩，我想如果我觉得合适的话我会去找你的，不要等的太心急哦。”红娘子掩住嘴巴，轻轻笑了起来。
季风也破颜一笑，“既然老婆心中已经有了打算，我也不多问了。”
“知道就好，不过我不能呆的时间太长了，那样的话我的身体会受不了的，我可不希望我此生的亲人们担心。”红娘子陷入了沉思，“两世为人，突然明白了很多道理。七郎，也许我们以前都错了，错的很厉害。”
“错？我们有什么错？”季风眉毛一挑，“那些害我们的人才是错，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以前的我们就像是两个孩子，嫉妒别人也被别人嫉妒。我们沉浸在太多负面情绪当中，完全忘记了享受人生的美好。”
“这能怪我们？那些人类又何曾对我们宽容过？”季风有些不解，难道是老婆此生为人，已经习惯站在人的角度想问题了？
刘小北也留心听了起来，倒不是他有偷听的坏习惯，而是对这个问题也很感兴趣。红娘子这个既是人也为妖的存在，或许能够更客观的看待很多问题。
“我们站在妖的角度当然是人不对，可是如果站在人的角度，没有什么人可以面对自己无法理解的存在而没有恐惧的情绪。把我们当成异类也是正常！”
“难道这样就可以毫无理由不加分辨的仇视猎杀？”
“当然不是，人类和妖怪就像说着两种不通语言有着不同外貌的族群，无法沟通拒绝了解彼此，世间的误会大抵都是这样来的，恐惧和仇恨也是。”红娘子深情地望着自己的爱人，“七郎，你应该尝试着了解人类。毕竟我们现在都生活在人类的世界当中。答应我，至少要尝试一下。”
季风虽然没有完全赞同老婆的观点，但是对老婆的思念和疼爱让他不忍心再这个时候再去诘问些什么，自己亏欠老婆的实在是太多了。心里想着，答应了这个条件也无妨，反正我没有说不要报仇，这么轻易就放弃仇恨不是季风的性格，连人类的先哲也曾经说过，“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德报德以直报怨也是人说过的，那么自己这么做也不算违背了老婆的意思吧，当下点了点头。
“我走了，七郎，多保重。”红娘子的身影逐渐变淡，渐渐消失在众人眼前。
季风转过身，对着刘小北和林烟阁点了点头，“大恩不言谢，这个情我季风记在心里，两位再会！”说罢居然不等刘小北和林烟阁有什么反应，大步朝门外走去，消失在人流当中。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刚刚被召唤出来的红娘子的魂魄似乎还没有恢复神智，满脸茫然的面对着面前的几个人，即使是看季风的时候，眼神也没有任何波动。出于魂魄的本能，似乎想要冲出去，但是无论如何努力，都被瑞兽飞霜镜的力量限制住，无法冲出香案。
季风看着妻子陌生的眼神，心中冰凉，“她不认识我了？我妻子认不出我来了？我这二十年的苦苦等待有什么意义？报仇还有什么意义？”季风的目光中瞬间丧失了之前立志报仇时候的锐利逼人，和妻子一样剩下一片茫然。“不会的，不会的，老婆一定不会忘记我，就算已经过去二十年，二百年也不会；别说已经轮回转世，就算转世一百次页不会忘记我。不管你是恨我也好，爱我也罢，都不应该忘记我！”季风开始变得激动起来，冲到香案前，疯狂的喊道，“老婆！是我，你的七郎！你还记得我对不对？”边说边伸手去够红娘子的魂魄。
林烟阁的嘴唇动了动，想要提醒季风，此时的红娘子只是一个魂魄，没有实体，活着的人是碰不到的。
果然，季风的手伸过去，毫无阻碍的穿过了红娘子的身体。季风呆呆的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猛然醒悟到自己已经和妻子阴阳永隔的事实，忍不住抱头痛哭。
人都是有感性的，妖怪也一样。和妻子的往事一幕幕回到心头，尤其是自己长刀刺入妻子胸膛的那一瞬间，像一块暗礁，永远的定格在自己的脑海，虽然不愿意想起，但是此时却无比的清晰，仿佛就发生在刚才。
“老婆，你不认得我也是应当的，像这样没用的丈夫有什么用，保护不了自己心爱的人，亲手杀了你，更可恨的是我居然活了下来。我活了下来，可这样活着真是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季风已经失去控制，他的坚忍他的勇悍，在此时是如此的弱不禁风，如果有妖怪在场的话，无论怎样也无法相信，堂堂季七郎，居然像个孩子一样，在妻子的魂魄面前哭的天崩地裂。
季风哭的太伤心了，以至于没有看到红娘子的魂魄此时发生的变化。不断地扭曲，变淡又凝结，再次变淡再次凝结。原本茫然的眼神中透出无尽的痛苦，仿佛正在经受人世间最痛苦的酷刑。
终于，这痛苦渐渐变得淡了，秀美的双眸也逐渐清澈起来，仿佛黎明的空气，黑的发紫。
“七郎……”
季风停止了哭泣，他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抬头看了看妻子的魂魄。
“七郎。”
红娘子的声音如同生前一样，娇媚清脆。
“……”季风居然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太多的话涌上胸口，反倒无话可说。说什么？乞求妻子原谅？承诺要报仇？太可笑了，经历过人间痛苦和幸福的季风突然觉得，语言这东西在有些时候是多么苍白无力。
“什么都不要说了七郎，我不怪你。”红娘子的笑容绽放出来，刘小北第一次觉得一个鬼居然也可以笑得这么好看。
“天意吧，你我都是妖怪，自然懂得天道循环的道理，也许这一切都是注定的。长刀刺中我心脏的时候，我一点都不觉得痛，真的，我只觉得温暖，能死在心爱的人怀里，何尝不是一个完美的结束。”
“你现在过得好吗？”季风突然问了一个很诡异的问题。
“我很好，我现在已经是人了，很奇怪是吗？以前我们最讨厌人类，觉得人类天生就占了妖怪天大的便宜偏偏又不知足，最后也是毁在人类手里，没想到此生却成了人。本来我已经失去了任何关于前世的记忆，但是今天以后，我的生活恐怕没有那么平凡了。”红娘子想起自己现在的生活，淡淡一笑。
“我能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吗？”季风又恢复了往常的神态，冷峻的像屹立在冰封上的宝剑。
“七郎，不要想着耍小聪明，有些事情是不能强求的，想要找我？恩，我想如果我觉得合适的话我会去找你的，不要等的太心急哦。”红娘子掩住嘴巴，轻轻笑了起来。
季风也破颜一笑，“既然老婆心中已经有了打算，我也不多问了。”
“知道就好，不过我不能呆的时间太长了，那样的话我的身体会受不了的，我可不希望我此生的亲人们担心。”红娘子陷入了沉思，“两世为人，突然明白了很多道理。七郎，也许我们以前都错了，错的很厉害。”
“错？我们有什么错？”季风眉毛一挑，“那些害我们的人才是错，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以前的我们就像是两个孩子，嫉妒别人也被别人嫉妒。我们沉浸在太多负面情绪当中，完全忘记了享受人生的美好。”
“这能怪我们？那些人类又何曾对我们宽容过？”季风有些不解，难道是老婆此生为人，已经习惯站在人的角度想问题了？
刘小北也留心听了起来，倒不是他有偷听的坏习惯，而是对这个问题也很感兴趣。红娘子这个既是人也为妖的存在，或许能够更客观的看待很多问题。
“我们站在妖的角度当然是人不对，可是如果站在人的角度，没有什么人可以面对自己无法理解的存在而没有恐惧的情绪。把我们当成异类也是正常！”
“难道这样就可以毫无理由不加分辨的仇视猎杀？”
“当然不是，人类和妖怪就像说着两种不通语言有着不同外貌的族群，无法沟通拒绝了解彼此，世间的误会大抵都是这样来的，恐惧和仇恨也是。”红娘子深情地望着自己的爱人，“七郎，你应该尝试着了解人类。毕竟我们现在都生活在人类的世界当中。答应我，至少要尝试一下。”
季风虽然没有完全赞同老婆的观点，但是对老婆的思念和疼爱让他不忍心再这个时候再去诘问些什么，自己亏欠老婆的实在是太多了。心里想着，答应了这个条件也无妨，反正我没有说不要报仇，这么轻易就放弃仇恨不是季风的性格，连人类的先哲也曾经说过，“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德报德以直报怨也是人说过的，那么自己这么做也不算违背了老婆的意思吧，当下点了点头。
“我走了，七郎，多保重。”红娘子的身影逐渐变淡，渐渐消失在众人眼前。
季风转过身，对着刘小北和林烟阁点了点头，“大恩不言谢，这个情我季风记在心里，两位再会！”说罢居然不等刘小北和林烟阁有什么反应，大步朝门外走去，消失在人流当中。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