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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水国 水国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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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3

    1980年春,就兴起了轰轰烈烈的计划生育运动,之前已经开始执行,效果并不好,因为还是过度期,有人打擦边球,想抓住这个机会实现生儿的心愿。经过一年的宣传预热,让人们懂得计划生育的好处,春节一过就明确了超生的严厉处罚措施:公职人员免职,只保留商品粮户口,农民超生罚重款,不给上户口,接下来就要严肃执行。

    不过雷声大,雨点小,农民接受了一些宣传教育,不过传宗接代的观念根深蒂固,心理根本难以一下扭转过来。还别说农民,吃商品粮的也同样如此,没有儿子的迫切希望生个儿子,即便他们能接受,双方的父母也会逼着他们生个儿子,大环境如此,真是不能“缺牙笑暴牙”。

    节后上班不久,一个乡里公职人员悄悄回家来看望他的妻子,妻子隆起高高的肚子,再过两个月,他们又有一个孩子要诞生,已经得知是个男孩。这是另一个乡的乡下丈母娘家,妻子也是乡里的公职人员,请了长长的病假躲到这儿来的,因为计划生育已经在执行,他们夫妻双方都不想被炒了公职。

    本来,他们已经有了两个女儿,而且都是商品粮户口,79年的下半年就应当主动去做节育手术,带头实施计划生育政策。但是,他们也有苦衷,虽然是商品粮户口,乡里公职人员,不干农活,可他们都跟农民打交道,还得经常跑到乡下去,因此基本算是生活在农村的范围圈,思想再崇高,也要受着农村观念的束缚。

    两人都有很高的文化,本来他们想想已经有两个女儿就算了,能接受计划生育政策,还是想带个头去节育,免得今后双方被查办。不过父母都不同意,说刚执行计划生育哪有这么严格的,抓紧空档再生一个,到时要罚就罚点,只要生中儿子就无所谓。老人的话是金科玉律,是命令,不得不听,两口子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决定还是铤而走险,怀上孕了,当肚子开始隆起时就请了长病假,躲到乡野来,几乎不出门。

    “老婆,事情不太妙了,又出新政策了……”男人趁着暮色进屋后,一脸沉重,首先给妻子报忧。

    “出什么政策了,你快说说。”旁边的丈母娘说问道。

    “是处罚措施,吃商品粮的,一旦超生就要开除公职,两个人有公职都得开,这下可不好办啊!”

    “呀,这么糟糕,万一我们都被开除了,这可怎么办呀?”妻子惊慌失措。

    “怕什么呀,你不是请了病假吗,又不出去,你把儿子生出来也没人知道。”丈母娘劝着妻子,姜还是老的辣,一点不假。

    “这个早晚是要被人知道的,到时孩子还上不了户口。……你在乡政府被人怀疑了吗?”

    “目前还没有,万一真要是传出去了,干部带头违反政策,我就坐不住了,不知道今后会是什么下场。”男人很是担心,不过显得还稳重,毕竟来前他已经考虑很多了。

    “上不了户口先别上,先当个黑人(即黑户),等孩子到了几岁再上,又不是养不起。何况有你爸在,不用太担心,你们只要先把这事儿瞒得滴水不漏,谁也不知道。”

    “我现在是悄悄干事不说话,同事都说我变了,沉默了,不爱与人交往了。我能怎么办,现在只能如此,怕就怕有漏墙的风,秀莲,你们单位有人怀疑吗?”

    “不好说。去年秋天请假回来时有点晚,当时肚子已经起来了,走路就不一样,眼尖的同事一眼就看出来了,有女同事还问我是不是有好事(即怀孕),我没回答她,只说身体不舒服,随后我就请假回来。我平时身体没啥毛病,请假这么长就怕人起疑,捅漏子,现在搞计划生育谁都知道这档子事。”

    “啊,这么说来你们单位还是有人知道啊!你平时没得罪什么人吧,或没跟别人搞得不好吧?”旁边的母亲忧心忡忡起来。

    “应当知道,都是医生,这个瞒不过人家。不过还好,我跟别人没什么过结,估计别人也不会当长舌妇,要不早就被人告发了。”

    “这就好,咱们再悄悄地躲两个月,孩子一生,什么也不怕了。……嗯,国盛,你把家慧带回去让你母亲带吧,过一段时间怕忙不过来。”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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