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往事如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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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丹柏心想：“胡先生这事做得太不聪明了，他师傅留给他的秘籍他学不会，难保其他人也学不会，要是掌柜在的话，他二人一起钻研，定能学会秘籍上的武功。哎，如今秘籍没了，说甚么也白搭了。”他身为乡下孩子，自小对任何事物都极为爱惜，有时一粒米饭都不肯浪费。厨子老胡叹道：“那时我放了一把火，将师傅家东西一股脑全烧掉，师傅贞和道人就这么从世上没了！”欧阳宏“啊”了声，一抱拳，叫道：“令师原来是湘南大侠，贞和道人。当年令师助各路绿林好汉退敌，一记“狂风掌”打得银蛇教教主徐老魔头重伤吐血，这魔头身上的邪功十成中倒也去了五六成，凡我辈中人都视贞和道长为天下第一英雄！”
厨子老胡抱拳还礼，道：“多谢欧阳兄对家师的谬赞。离开甘肃后，我乘舟先到了杭州，想去瞧瞧天下闻名的西湖美景，途中经祥符桥时，看见两个大汉在调戏个姑娘。我一瞧之下，岂有不出手之理，将那两个泼皮痛殴了一顿，救起那女子。她衣着华贵，一看就是有钱人家出生。那就是何小姐，我一见她脸庞，顿时觉得似曾相识。何小姐一见我这大男人，倒不避嫌，反而拉我到一家大酒馆，说要答谢救命之恩。我倒也不好推辞，便跟了她去。”
众人心里暗暗称奇。当时男女之别，礼教之防何等严峻。何小姐以一富贵人家千金大小姐姿态，敢于在众人眼前和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男子去馆子里吃饭，其胆魄，其意志，可称奇女子！江数兰急切想知道下文，问道：“那后来呢？你们在馆子里点了甚么菜？”厨子老胡抿了抿嘴：“点了不少，有百味羹，鳝丝，蒜子鱼皮，东坡肉，还有样就是龙井虾仁。”孟丹柏咽了口唾沫，馋意渐浓，这些名菜都是浙菜系的代表性菜式。
厨子老胡续道：“何小姐出手阔绰，一给就是五两银子。她点的那些好菜我也吃不出个好坏来，将就着咽下肚里就是了。哪知何小姐就不一样了，对那些菜一一点评，说那盘鳝丝辣粉放太多，口感不好，大蒜太多，难吃死了。东坡肉上面酱油太密，色泽不鲜，看的吃不下肚里。这一盘酱汁没调匀，吃起来怪里怪气的。当她尝到那盘龙井虾仁，连连赞不绝口，叫来店老板和小二。她说：“这盘龙井虾仁吃起来滋味独特，虾仁鲜嫩，你们的菜也就数这盘最好，那也难得。”又从摸出两锭纹银交给了店小二。”
何小姐这番“评头论足”由厨子老胡老气横秋的嗓门说出，别有番粗犷和豪气。江数兰对那何小姐起了惺惺相惜，意欲与她结拜姐妹。欧阳宏道：“胡老弟你就是那时学烧菜了吧。”厨子老胡摇头道：“不是，当时我还想再去太湖帮，可我投宿在嘉兴时，风闻马天威遭人暗杀了。”欧阳宏惊道：“下手的难道是银蛇教。”厨子老胡道：“他胸口中了两枚离魂钉。”欧阳宏倒抽了口凉气，叫道；“那是天道魔魁的独门暗器，他们下手可真够狠！”孟丹柏问道：“银蛇教是个甚么来头？”欧阳宏不自禁打了个冷战，也不知他是生气还是惧怕，说道：“这是个邪教，很厉害的。”厨子老胡叹道；“银蛇教闹得武林血雨腥风，不知多少英雄侠士遭到他们杀害，教中有一人外号“天道魔魁”，武功之高强，心肠之狠毒，江湖中罕逢敌手。那人可说是武林中一场瘟疫，无论哪门那派，只要是会武功的，他都给以灭满门。”欧阳宏眉头皱紧，说道：“听说徐魔头将自己女儿许配给了他。但后来用听说他夫妇二人忽然在江湖上失踪了，银蛇教势力渐衰，在十八年前被正派人士合力剿灭。”孟丹柏暗自寻思：“就这么灭了，看来也没过人之处。”
厨子老胡道：“后来无锡我也没再去，而回到了杭州。那日我又去了那家酒馆打尖，要了些酒菜。待付账出门时，一人跨进了酒店，我不禁“啊”了声，万料不到何小姐竟在此。”欧阳宏哈哈大笑道：“你跟这何小姐倒挺有缘啊。”其余人也都“咯咯”笑了起来，店里的气氛又快活不少。厨子老胡道：“原来何小姐来这只是为了吃龙井虾仁那道菜，自从那次吃过一次后，她隔三差五会来这吃。我们俩在桌上互诉衷肠，我知道了她姓何，是何员外家的千金，至于她闺名，她没讲给我听，我自然不敢去问。她又要点许多菜，请我坐下吃，我跟她讲已酒足饭饱，哪还吃得下？”
众人不尽愕然，心想女孩儿家对胭脂首饰，琴棋书画热衷的自有不少，何小姐却独爱美食这一项，还下馆子去吃，当真少见！
只听他续道：“跟她在酒店门口分别后，我决心不再去任何一帮派了。我向那家叫锦羽阁的店老板恳求在他店里干活。锦羽阁里大厨子性子和善，见我悟性较快，很快教我做龙井虾仁。这盘菜乃杭州名菜，我学起来加倍辛苦，有时客人吃了不满意，老板还扣我工钱。几个月后，店里来了几个官府里人，原来何员外知道自己女儿整天在外馆子里品尝佳肴，怕这事传开了，对自己声名不好，便要在各处店里搜罗厨子到他府里去做菜。我听之下，可乐开了。”
欧阳宏笑骂：“你奶奶的，瞧把你乐的。”厨子老胡道：“我进了何府，跟里面的师傅学各式的菜肴，终于我的手艺受到何小姐的赞许，召我去见她。我再去见她时，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她也没说甚么，只是脸红了。后来几天她在府里遇上我时，只是给了我几个眼色。这样的日子就这么过了一个多月，有天夜里我在她家庭园里散步走着走着到了亭子里，望着空中悬着的一轮明月，叹息了一声。这时何小姐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胡大哥叹息甚么？”我回头一瞧，何小姐缓步走进亭子，我们俩讲了会儿话，临走时，我对她说了句：“明天晚宴那道五味焙鸡会是我做的！”第二日夜晚，我又来到了亭子里，等了不久，何小姐也来了，我问她吃的好不好，她讲还蛮不错的，赞我的手艺突飞猛进。于是每天的夜里，我们会在亭子里相会，何小姐每次来会点评我烧的每道菜，加以指点。我在旁恭敬的听着，从未吐露出半分我对她的情意。就这样的日子过了半年，终于等到了清明时节。”
江数兰聪明伶俐，已猜出半分，叫道：“是了，龙井茶的茶叶会在清明节前后最鲜嫩，你是想用龙井新茶来烹制龙井虾仁，给何小姐品尝吧。”厨子老胡展颜笑道：“江姑娘说的不错，我是想这么做的，但是……”突然神色一变，变得愁苦不堪：“有天，她跑过来跟我讲，在晚宴上，她爹爹给她订了门亲事，对方是当今礼部侍郎的公子。我听闻后，当真是五雷轰着，左掌攻出，江数兰向后连退两步，右腿一蹬，避开这掌。江数兰从小练武，虽在江湖上与敌人真正交手机会不多，但常常和师兄弟们练招拆招，众师兄弟和她练武时也毫无丝毫怠慢，都以十成的功力出招比拼。
但见江数兰双掌不断的迎上旋舞，欧阳宏一时间被她瞧得眼花，脑中思虑破招，但江数兰双掌已将按到他胸口。欧阳宏这时更不及疑虑，右肘微微抬起，划了道美妙的半弧，将她双掌挡开。这一挡的力道势大，江数兰身子往后一仰，欧阳宏右掌拍出，直取她左肩，江数兰自小“铁板桥”的功夫练得极扎实，身子定住后，左掌翻出，连拍七掌，竟将欧阳宏这招给化解了！
欧阳宏“啊”了声，显得极为惊讶。这下他可急了，连忙使出他那招掌法。只见他左臂不住游动，延伸，宛如条巨蟒，跟着极快的一掌打出，“啪”一声正中江数兰左肩。江数兰笑着抱拳道：“欧阳伯伯好功夫！”厨子老胡哈哈笑道：“这招“游龙出海”可使得绝妙啊。”江数兰先前败的有点不甘，于是叫道：“欧阳伯伯，侄女这次可要先出招了。”话刚吐出，已连出七八掌。
这“柔丝缠掌”武林中故老相传是唐代天宝年间一位纺织娘所创，那位纺织娘武功绝高，但终身未嫁，独守闺房。“柔丝缠掌”多适用于女子所学，整套武功绵密繁杂，厉害之处就在于一个“缠”字，越是到后来，柔丝缠的越密越紧，犹如撒出张大渔网，敌人更难去破。这套武功虽然厉害，但并无一招是真正杀招，也无一招是走刚猛路子，故武林中男子不喜去学如此柔弱的功夫。
只见江数兰洁白如玉的手掌上下翻飞，宛如一对玉蝴蝶在花丛里游走，翩跹。二人已对了将近三十多招，江数兰撒下的“丝”也越多越紧。欧阳宏额头上冒出了冷汗，暗叫一声：“惭愧！”当年纺织娘创下这门武功时，只有十三招。如今在江数兰这一代武林中人手中，已有七十四招，是以只要对各门各派武功见识越广博越精深，自可以化入这路掌法中，来创出新一招的“柔丝缠掌”！
江数兰的“柔丝缠掌”是由她母亲“金玉凤”燕娇所教，她八岁学这门武功，如今已青出于蓝胜于蓝了。只听得厨子老胡在一旁问道：“柏儿，你说江姑娘能赢得了掌柜吗？”孟丹柏道：“掌柜他应该不会输吧。”其实他心里仍偏江数兰能赢多点。厨子老胡道：“那可说不定。”欧阳宏听他二人对话，心里大为着急。
他深知只要她“丝”变成了张“渔网”，到最后这张大渔网撒将下来，自己难免会变成网中之鱼，那招他殚思竭虑妙招“虎啸山林”更加使不出来了。忽然间江数兰两掌打中他胸口。欧阳宏狂吼一声，右手将她双掌甩开，这一甩他竟用上了内力。这招“虎啸山林”要旨在于“借力反打，四两拨千斤”。
江数兰一连几个踉跄，差点摔碰在了柜台的边角上。定神一看，只见欧阳宏双掌如猛虎般袭来，江数兰大叫一声：“欧阳伯伯！”欧阳宏一惊，赶忙收回掌势。只听厨子老胡大笑道：“好！好！”欧阳宏脸上一红，说道：“江侄女武功大有精进，先前的比试欧阳伯伯输给你了。”
往事如烟，欧阳宏见江数兰使那“柔丝缠掌”时，脑中猛地想起一人，心口阵阵发酸，那是他少年同门的师妹。师妹在学艺时苦恋自己多年，但自己却无法体会她深情厚谊，对她不理不睬。可若干年后，自己突然间终于体会到了师妹的一往情深，再去找她时，她已嫁作他人之妇，并对自己不抱任何情意可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厨子老胡抱拳还礼，道：“多谢欧阳兄对家师的谬赞。离开甘肃后，我乘舟先到了杭州，想去瞧瞧天下闻名的西湖美景，途中经祥符桥时，看见两个大汉在调戏个姑娘。我一瞧之下，岂有不出手之理，将那两个泼皮痛殴了一顿，救起那女子。她衣着华贵，一看就是有钱人家出生。那就是何小姐，我一见她脸庞，顿时觉得似曾相识。何小姐一见我这大男人，倒不避嫌，反而拉我到一家大酒馆，说要答谢救命之恩。我倒也不好推辞，便跟了她去。”
众人心里暗暗称奇。当时男女之别，礼教之防何等严峻。何小姐以一富贵人家千金大小姐姿态，敢于在众人眼前和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男子去馆子里吃饭，其胆魄，其意志，可称奇女子！江数兰急切想知道下文，问道：“那后来呢？你们在馆子里点了甚么菜？”厨子老胡抿了抿嘴：“点了不少，有百味羹，鳝丝，蒜子鱼皮，东坡肉，还有样就是龙井虾仁。”孟丹柏咽了口唾沫，馋意渐浓，这些名菜都是浙菜系的代表性菜式。
厨子老胡续道：“何小姐出手阔绰，一给就是五两银子。她点的那些好菜我也吃不出个好坏来，将就着咽下肚里就是了。哪知何小姐就不一样了，对那些菜一一点评，说那盘鳝丝辣粉放太多，口感不好，大蒜太多，难吃死了。东坡肉上面酱油太密，色泽不鲜，看的吃不下肚里。这一盘酱汁没调匀，吃起来怪里怪气的。当她尝到那盘龙井虾仁，连连赞不绝口，叫来店老板和小二。她说：“这盘龙井虾仁吃起来滋味独特，虾仁鲜嫩，你们的菜也就数这盘最好，那也难得。”又从摸出两锭纹银交给了店小二。”
何小姐这番“评头论足”由厨子老胡老气横秋的嗓门说出，别有番粗犷和豪气。江数兰对那何小姐起了惺惺相惜，意欲与她结拜姐妹。欧阳宏道：“胡老弟你就是那时学烧菜了吧。”厨子老胡摇头道：“不是，当时我还想再去太湖帮，可我投宿在嘉兴时，风闻马天威遭人暗杀了。”欧阳宏惊道：“下手的难道是银蛇教。”厨子老胡道：“他胸口中了两枚离魂钉。”欧阳宏倒抽了口凉气，叫道；“那是天道魔魁的独门暗器，他们下手可真够狠！”孟丹柏问道：“银蛇教是个甚么来头？”欧阳宏不自禁打了个冷战，也不知他是生气还是惧怕，说道：“这是个邪教，很厉害的。”厨子老胡叹道；“银蛇教闹得武林血雨腥风，不知多少英雄侠士遭到他们杀害，教中有一人外号“天道魔魁”，武功之高强，心肠之狠毒，江湖中罕逢敌手。那人可说是武林中一场瘟疫，无论哪门那派，只要是会武功的，他都给以灭满门。”欧阳宏眉头皱紧，说道：“听说徐魔头将自己女儿许配给了他。但后来用听说他夫妇二人忽然在江湖上失踪了，银蛇教势力渐衰，在十八年前被正派人士合力剿灭。”孟丹柏暗自寻思：“就这么灭了，看来也没过人之处。”
厨子老胡道：“后来无锡我也没再去，而回到了杭州。那日我又去了那家酒馆打尖，要了些酒菜。待付账出门时，一人跨进了酒店，我不禁“啊”了声，万料不到何小姐竟在此。”欧阳宏哈哈大笑道：“你跟这何小姐倒挺有缘啊。”其余人也都“咯咯”笑了起来，店里的气氛又快活不少。厨子老胡道：“原来何小姐来这只是为了吃龙井虾仁那道菜，自从那次吃过一次后，她隔三差五会来这吃。我们俩在桌上互诉衷肠，我知道了她姓何，是何员外家的千金，至于她闺名，她没讲给我听，我自然不敢去问。她又要点许多菜，请我坐下吃，我跟她讲已酒足饭饱，哪还吃得下？”
众人不尽愕然，心想女孩儿家对胭脂首饰，琴棋书画热衷的自有不少，何小姐却独爱美食这一项，还下馆子去吃，当真少见！
只听他续道：“跟她在酒店门口分别后，我决心不再去任何一帮派了。我向那家叫锦羽阁的店老板恳求在他店里干活。锦羽阁里大厨子性子和善，见我悟性较快，很快教我做龙井虾仁。这盘菜乃杭州名菜，我学起来加倍辛苦，有时客人吃了不满意，老板还扣我工钱。几个月后，店里来了几个官府里人，原来何员外知道自己女儿整天在外馆子里品尝佳肴，怕这事传开了，对自己声名不好，便要在各处店里搜罗厨子到他府里去做菜。我听之下，可乐开了。”
欧阳宏笑骂：“你奶奶的，瞧把你乐的。”厨子老胡道：“我进了何府，跟里面的师傅学各式的菜肴，终于我的手艺受到何小姐的赞许，召我去见她。我再去见她时，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她也没说甚么，只是脸红了。后来几天她在府里遇上我时，只是给了我几个眼色。这样的日子就这么过了一个多月，有天夜里我在她家庭园里散步走着走着到了亭子里，望着空中悬着的一轮明月，叹息了一声。这时何小姐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胡大哥叹息甚么？”我回头一瞧，何小姐缓步走进亭子，我们俩讲了会儿话，临走时，我对她说了句：“明天晚宴那道五味焙鸡会是我做的！”第二日夜晚，我又来到了亭子里，等了不久，何小姐也来了，我问她吃的好不好，她讲还蛮不错的，赞我的手艺突飞猛进。于是每天的夜里，我们会在亭子里相会，何小姐每次来会点评我烧的每道菜，加以指点。我在旁恭敬的听着，从未吐露出半分我对她的情意。就这样的日子过了半年，终于等到了清明时节。”
江数兰聪明伶俐，已猜出半分，叫道：“是了，龙井茶的茶叶会在清明节前后最鲜嫩，你是想用龙井新茶来烹制龙井虾仁，给何小姐品尝吧。”厨子老胡展颜笑道：“江姑娘说的不错，我是想这么做的，但是……”突然神色一变，变得愁苦不堪：“有天，她跑过来跟我讲，在晚宴上，她爹爹给她订了门亲事，对方是当今礼部侍郎的公子。我听闻后，当真是五雷轰着，左掌攻出，江数兰向后连退两步，右腿一蹬，避开这掌。江数兰从小练武，虽在江湖上与敌人真正交手机会不多，但常常和师兄弟们练招拆招，众师兄弟和她练武时也毫无丝毫怠慢，都以十成的功力出招比拼。
但见江数兰双掌不断的迎上旋舞，欧阳宏一时间被她瞧得眼花，脑中思虑破招，但江数兰双掌已将按到他胸口。欧阳宏这时更不及疑虑，右肘微微抬起，划了道美妙的半弧，将她双掌挡开。这一挡的力道势大，江数兰身子往后一仰，欧阳宏右掌拍出，直取她左肩，江数兰自小“铁板桥”的功夫练得极扎实，身子定住后，左掌翻出，连拍七掌，竟将欧阳宏这招给化解了！
欧阳宏“啊”了声，显得极为惊讶。这下他可急了，连忙使出他那招掌法。只见他左臂不住游动，延伸，宛如条巨蟒，跟着极快的一掌打出，“啪”一声正中江数兰左肩。江数兰笑着抱拳道：“欧阳伯伯好功夫！”厨子老胡哈哈笑道：“这招“游龙出海”可使得绝妙啊。”江数兰先前败的有点不甘，于是叫道：“欧阳伯伯，侄女这次可要先出招了。”话刚吐出，已连出七八掌。
这“柔丝缠掌”武林中故老相传是唐代天宝年间一位纺织娘所创，那位纺织娘武功绝高，但终身未嫁，独守闺房。“柔丝缠掌”多适用于女子所学，整套武功绵密繁杂，厉害之处就在于一个“缠”字，越是到后来，柔丝缠的越密越紧，犹如撒出张大渔网，敌人更难去破。这套武功虽然厉害，但并无一招是真正杀招，也无一招是走刚猛路子，故武林中男子不喜去学如此柔弱的功夫。
只见江数兰洁白如玉的手掌上下翻飞，宛如一对玉蝴蝶在花丛里游走，翩跹。二人已对了将近三十多招，江数兰撒下的“丝”也越多越紧。欧阳宏额头上冒出了冷汗，暗叫一声：“惭愧！”当年纺织娘创下这门武功时，只有十三招。如今在江数兰这一代武林中人手中，已有七十四招，是以只要对各门各派武功见识越广博越精深，自可以化入这路掌法中，来创出新一招的“柔丝缠掌”！
江数兰的“柔丝缠掌”是由她母亲“金玉凤”燕娇所教，她八岁学这门武功，如今已青出于蓝胜于蓝了。只听得厨子老胡在一旁问道：“柏儿，你说江姑娘能赢得了掌柜吗？”孟丹柏道：“掌柜他应该不会输吧。”其实他心里仍偏江数兰能赢多点。厨子老胡道：“那可说不定。”欧阳宏听他二人对话，心里大为着急。
他深知只要她“丝”变成了张“渔网”，到最后这张大渔网撒将下来，自己难免会变成网中之鱼，那招他殚思竭虑妙招“虎啸山林”更加使不出来了。忽然间江数兰两掌打中他胸口。欧阳宏狂吼一声，右手将她双掌甩开，这一甩他竟用上了内力。这招“虎啸山林”要旨在于“借力反打，四两拨千斤”。
江数兰一连几个踉跄，差点摔碰在了柜台的边角上。定神一看，只见欧阳宏双掌如猛虎般袭来，江数兰大叫一声：“欧阳伯伯！”欧阳宏一惊，赶忙收回掌势。只听厨子老胡大笑道：“好！好！”欧阳宏脸上一红，说道：“江侄女武功大有精进，先前的比试欧阳伯伯输给你了。”
往事如烟，欧阳宏见江数兰使那“柔丝缠掌”时，脑中猛地想起一人，心口阵阵发酸，那是他少年同门的师妹。师妹在学艺时苦恋自己多年，但自己却无法体会她深情厚谊，对她不理不睬。可若干年后，自己突然间终于体会到了师妹的一往情深，再去找她时，她已嫁作他人之妇，并对自己不抱任何情意可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