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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青梅泪 第九章:陈候缜?关关雎鸠(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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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室殿中,景帝坐于极上,问萧缜道,“若陈侯与阿娇彼此有情意,朕亦愿相与你们说合一个,也是一段佳话么。”

    天子广袖,上绣十二纹章,尊贵沉稳。冕冠垂下十二串鎏珠,遮住面目,让人窥不到神情。

    刹那之间,萧缜手感舌燥。

    与阿娇相处日浅,虽有淡淡的好感,在内心深处,却从来没有想过与她结缡昏姻。

    并不是不愿意,而是不可以。

    那个女孩千好万好,却是太子的心中人,得了她,就等于是与太子为敌,虽不至于毁家灭族,此生却注定平庸度日。

    江山与美人,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轻易作出抉择。

    后来又知道,阿娇自己却是个本性里极开阔潇洒的女子,拒绝长安城的浮华云烟,孤身独自远走天涯。这念头便更淡了,这样的女子,也不是轻易能留住脚步的。

    可是,今日,他因条侯之事,冒死谏君,幸得阿娇仗义相救。然后,陛下笑着说,“朕做主,将堂邑翁主许配给你可好?”

    宽广的大殿之上,铺的是打磨的极平整的桐木,漆成朱红之色,庄重肃穆。萧缜低首盯着它的纹路,忽然之间,听到自己蓬勃的心跳。

    扑,扑。

    初遇阿娇之后,萧采在水阁对月操琴,琴声幽咽。

    她问他,“阿哥喜欢陈娇么?”

    那时候他斥责萧采,觉得匪夷所思。但之后每次忆起那位色若春晓的女子,总是氤氲着淡淡的一缕幽香,和幽香中白玉兰盛开一样的手指拂过脸颊的感觉。

    他,从来只是觉得不可以,而不是心不希冀,不愿意。

    想到那个女孩儿,他的感情柔软。但理智总在第一时间扶起,制止感情发酵。他就在严密理智中过日子,日复一日,连自己都忘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可是,现在呢?

    他忽然抬头,抬头看侍立在陛下身边的太子,和太子广袖之下紧紧攒住的双手,以及绷的几乎发黑的面容。

    萧缜忽然轻松的笑了,“陛下,”他再拜君主,“臣叩谢陛下对臣关爱之情,不过这个问题,臣可否过一会儿再回答?”

    竟然已经与太子交恶,又何必再顾忌更多?

    竟然已经对这个未央宫失望,何不退一步海阔天空,携美同心,终老于武陵山水之间?

    他这半生,总是太过理智。总要任性一次,将所有的这个那个抛开不顾,只为自己活而好。

    “天地之大,莫过人伦。人伦缔结,昏姻从重。臣,想亲自去问问堂邑翁主的心意。”

    景帝怔了一怔,“也好。”

    “朕老啦,”他感慨道,“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到底在想什么。不过,若阿娇亦情愿的话,你们同来禀朕,朕不会改变今日承诺就是。你去找阿娇吧。”

    萧缜步出宣室,雪早已停了,远眺长天,天空明朗,没有阴霾。而他却像回到了少年时的青涩,心情雀跃,沿着宫室长廊走的极快。

    “你知道堂邑翁主现在在哪里么?”他问路过的宫人。

    宫人捧盘停下,“先前见,似是往长乐宫去了。”

    萧缜赶到长乐宫,却还是不见阿娇踪影。含光殿的侍女出来道,“先前翁主带了春晶姑姑,去桃林那边了。”

    “桃林?”萧缜愕然,“现在是雪天,翁主去桃林做什么?”

    “婢子也不知道。”侍女肃拜,不肯再答。

    萧缜又转往桃林而去,一路之上,初始时尚无积雪,已被宫人连夜打扫干净,越行到偏僻处,积雪越多,足迹越少。到了桃林之外,就只见两行足迹,当是阿娇主仆一同往桃林深处去了。

    昔年薄太后极爱桃花,于长乐宫北使人遍植桃树,每到春日,桃花盛开,远远观望,繁花灼灼,鲜亮锦绣,美不胜收。后宫妃嫔,尽喜游玩嬉戏于此。但于冷肃冬日,万物寂寥,桃树也不例外,不过是光秃秃的枝桠罢了。到了雪天,枝桠上积有余雪,一眼望过去,琼装素裹,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萧缜随着阿娇的足迹前行,履踏入积雪之中,深深陷入,有踩雪的声响。走了一会儿,他抬头,在一株桃树之下,看到阿娇的侧影。

    从宣室殿回去,她又换了一身桃色衣服,更显得腰肢纤瘦,人影修长;裙裾极长的,半幅拖在雪上,隐隐有浸湿之相。在这四周一片洁白的天地里,仿佛一枝新开的桃花,鲜亮灼灼。

    “翁主,”春晶轻轻劝道,“天气冷,咱们还是回去吧。”

    “嗯。”阿娇随意敷衍答道,却又向前走近几步,伸手去够桃树枝桠。那株桃树有些老了,枝桠压的极低,是以阿娇虽是女子,也能轻易够到。只是惊动枝上积雪,簌簌的向下落,阿娇却仿佛毫不在意,微微仰起脸,面上露出怀念伤感的气息。

    萧缜不知为何,心也微微凉了下去。

    “翁主,”他出声唤道。

    阿娇愕然回头,“陈侯,”愈发惊诧,“你怎么过来这边了?”

    “我听宫人说,你往这边来,故来寻你。”萧缜柔声道,“翁主,我有事情想问你。”

    阿娇踏着雪走过来,上下打量他一眼,“什么事情非要现在说?你的履都湿透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不然定要着凉的。”

    他这才觉得双足冰凉,低头看果然如是。今日他本是临时起意出门,足上着的是丝履,踩着雪走了这么久,里外湿的尽透,只是心有所想,竟一直没有发现。

    “回去吧?”阿娇回过头来,嫣然一笑。

    “翁主等等。”萧缜唤道。

    “就几句话就好。”他看着她,眸光微微有恳求之意。

    阿娇抬头看了他一眼,眸光若有所悟,玲珑剔透。一边,春晶一笑,慢慢走了开去。

    “嗯,说吧。”阿娇低下头去,捻弄着衣袋。

    萧缜想要诉说自己胸膛之中热烈的情意,却又发现双颊发热,讷讷难言。自失一笑,道,“我唱支歌给翁主听吧。”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俅――”

    《诗》三百,开篇言情,是为《关雎》。《关雎》是男子向心上的姑娘歌唱爱慕的欢快之歌。

    阿娇怔怔的听着,不敢抬头,怕抬头,便让人窥见了蔓延的水光。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这是一首男子热烈追求心中姑娘的歌,歌里的男子,为他的姑娘晤寐难眠,辗转反侧。歌外的他,为了心中的姑娘忐忑不安,甜蜜折磨。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歌声灿烂而悠扬,那是从先秦时代流传下来的,求爱之歌。

    “阿娇,”萧缜停下歌声,眸光追随着眼前的佳人,隐秘而热烈,“你懂我的意思的,对不对?”

    阿娇深吸了一口气,道,“阿娇不日将启程离京,陈侯明明知晓。”

    “我知道。但,”萧缜激动起来,上前握住阿娇的手,“阿娇,你可不可以为了我,留下来?今日在宣室殿,陛下已亲口允昏,有陛下的意思在,太子也无可奈何。成昏之后,我们一同回武陵,你若真爱游山玩水,我们亦可一同前往,走遍大汉河山。”

    他终于看到阿娇的泪眼,一怔,“你不愿意么?”

    阿娇用袖拭泪,“我只是觉得,真巧。”

    “你知道么,”她回过头来,看着自己刚刚在其下站立的那株桃树,“就在这片桃林,在这株桃树之下,还有一个人为我唱过《关雎》,问我要不要做他的淑女。”

    那一刹那,萧缜只觉得满心的沸腾都被冰雪浇的透心的凉。寒气至足而上,直抵头心。“是么?他是谁?”他问。

    阿娇嫣然一笑,笑容中见苦,“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那位哥哥。”

    她深吸了一口气,回头直视萧缜,眸光如冰雪,“萧缜,你真的看不出来,我对你的感觉,其实并不基于你自身,我只是,我只是在你身上找另一个人的影子么?”

    “我知道,我一开始就知道。”萧缜肃然,看着她,心口微微的疼,“可是阿娇,你也必须知道,他已经死了,而我却活着。”

    死了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却还要继续活着的生活。

    “不用你提醒。”阿娇尖叫。

    她慢慢的蹲下去,“萧缜,你不懂。你要我忘记他,但我若忘记了他,我又怎么记得你的好?”

    “我都要走啦,今天来这里,只是想凭吊一下,也顺便将过去忘怀。多么奇怪,”阿娇一笑,“偏偏,在我决定忘怀的时候,你闯了进来。”

    萧缜便听懂了她的拒绝,自失一笑,“我和他,真的很像么?”忽然问道。

    “不像。”阿娇迟疑了一会儿,摇头答道,“其实五官长相并不像,只是我第一次在石渠阁见到你的时候,你回头望我,那一刹那,眼神,神情,气质,都像到极处。后来,我总是盯着你看,想从你身上再发现一些像他的地方。却再也找不到了,反而,连原先像的地方,都慢慢变的不像了。”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清楚的认知,你们不是同一个人。你们两个人呢,”阿娇自失一笑,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时光,那个白衣男子温暖的目光从记忆深处望过来,清朗和煦如三五夜的月光,又像是三月暖人心绪的春风,吹的人暖暖的。没有一个人能够取代另一个人,从来没有。“他是月光,你呢,你是为鞘所掩的剑锋,终有一日,要重获光芒。”

    萧缜抱胸倚在最近的桃树上,悠悠道,“他能让你这样怀念,我真是羡慕。”

    阿娇破涕一笑,“不,你才不用羡慕。如果可以,我只想他好好活着,而不是这样怀念。而你呢,”她的神情奇异而又迷茫,“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不能答应你。因为,我不想成为阻碍你重获光芒的那支剑鞘。”

    宝剑再迷恋剑鞘,它生命的意义,在于雪亮剑锋重见于天日之时。

    我离开你了,也许你会伤心。但彻儿看见你伤心,就会想起他的伤心,于是他便不会再难为你了。

    十五岁的时候,我买了我的马,提了我的剑,驾着马车,想要离开长安。那一年,我的一缕情丝曾悠悠飘附到一个叫萧缜的男子身上。我分不清,我对他的好感,是因为对荣哥哥的怀念,还是因为他本身的光辉。可是拒绝的时候,我还是流了泪,在那两个男人曾经为我唱过《关雎》的地方,桃花开了,桃花谢了,都不要紧。一生中,再听人唱起《关雎》,我就会想起他,和那个牵着我的手伴我长大的男子。

    那时候我还年纪太小,那时候彻儿还是个更小的孩子,那时候母亲和栗夫人还没有交恶,那时候是我最快乐的少年时光。

    所有人都在我身边,所有人都好好活着。

    那时候桃花盛开鲜亮如锦,荣哥哥在最鲜亮的一枝桃花下问我,“你可愿意做我的淑女?”

    我在桃花中抬起头来,问他,“淑女是什么样的女子呀?”

    于是荣哥哥笑的温暖畅快,他告诉我,“那是一个人眼中最好的女子。”

    阿娇当然是好女子啦,我理所当然的想,忽然起了调皮的心思,拖着音调道,“我还是不知道呢。――不过,如果那个人是荣哥哥的话,也许,我是愿意的吧。”

    原谅我,那时候,我还不懂爱。

    多年之后,多少年之后呢?

    当真是很久很久了,久到景皇帝病逝于未央,十七岁的少年太子登上帝位。再然后,新政受挫,太皇太后不满皇帝,欲行废立之事。

    那个记忆中似乎模糊又似乎依旧鲜明的女子乘车归来。

    后来,太皇太后病逝。

    又后来,陈侯萧缜进为御史大夫。

    那一夜,陛下在未央宫大宴,萧缜喝了很多很多的酒,跄踉出殿,倚在庑廊之上,看天上的星光。

    皇后穿殿而来,吩咐侍女给我端来醒酒汤。

    我说,“阿采,我们说说话吧。”

    阿采问我,“可还爱那个女孩?”

    我于是笑,笑阿采,“你在未央宫待了这么久,还相信爱?”

    我和她,从邂逅,到离别,不过三个月时光。

    短暂而透明的三个月,谁能相信,一个人能爱另一个人多么深?就算真的深爱,也挥散在这么多年的时光流逝中了。

    那一年,我从长乐宫回去,大病了一个月。实情不过是履湿受凉而已,唯有你,才相信是什么狗屁的为情所伤。

    不是――不是一点都不伤心的。可只有我自己心里知晓,她拒绝我的时候,我其实,轻轻的松了口气。

    那时侯,我绝望于未央,所以想要寄情山水,搏她一欢。

    可真正的男儿,骨子里都是惨烈的不服输的,越坎坷,越往前走。越不见星光,越要点亮一盏灯。真正的男儿,不会为了谁委屈自己的脚步。

    可是,阿采,纵然阿哥一生之中走的再高,再遇到多少温柔美丽娴淑善良的女子,都忘不了,那一年雪压桃林之中,那个让我热烈唱起《关雎》之歌的女孩。

    嗯,本章陈候缜关关雎鸠到此完结。

    原谅下,到最后,又开始华丽的抒情毛病。有感不发,如梗在喉啊。

    另,在网上找了个mv,关于汉唐之风的,边写文边听,听了一个下午,很有感觉,推荐下,下载地址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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