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卿本为妖 第五十一章 水榭台鬼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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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番走街串巷后，灵姗姗蜷着身子趴在我怀里，打了个呵欠。
“姐姐，我们还要找多久啊？我有点累了”
我心疼地摸了摸灵姗姗的小脸蛋，方才为帮助百姓，消耗她太多灵力，定然疲乏至极。
“姗姗，要不你先在我怀里休息会儿吧。我不能放弃找念儿，活要见人，死、”
说到这，我忽然意识到自己言语的晦气，赶忙改口：“呸呸呸、念儿才不会有事呢。”
灵姗姗忍不住又打了个呵欠，伸伸懒腰，强打起精神：“姐姐，我不睡，我陪你。”
“姗姗，你乖乖听话休息吧。没关系的，不用陪姐姐。”
我正专心致志地同怀中姗姗说话时，身后寂寂萧索的长街，猛地刮过一阵阴冷的黑色旋风，令我后脊泛起一层寒意。
我疑心地抬起头，环顾四周。
黑色旋风散去后，一个翩翩俊逸的少年，静静地站在街道中央。
他星辰般明亮的眸子里，带着溶溶的笑意，暗朱色的华泽袍子服帖在他身上，隐约折射出与他面容极不相协的沉稳气质。
我惊讶地望着眼前人。
他面容笑朗地唤我一声：“菀妹，好久不见！”
我回过神，接上他的话：“犽襄君！你怎么到烟波红尘来了？”
“今日烟波红尘死伤无数，我在幽冥掖庭闲着没事，便想着到凡尘来监监工，看黑白无常有没有及时收走所有亡者魂魄。顺便、顺便看看能不能遇见你。想不到，还真让我遇见了。”
犽襄君的一番话，让我心底暗自叹气——
“生死簿上，不知道关于黑龙曜的那一页，是不是都已经记满了。”
犽襄君上前走近我，打量一阵后，疑虑拢眉道：“菀妹，你怎么看上去心事忡忡的。怎么了？”
“我、”
我顿了顿，诚挚地看着犽襄君，小声恳请道：“我的侄子落在水中不见了，我怎么也找不到他”
“侄子？”犽襄君眉皱出一团疑云：“菀妹，你哪里又冒出来个侄子？”
“他叫念儿，是我结拜姐妹的孩子。犽襄君，可以帮帮我吗？像上次帮我找娘亲下落一样，用你的幽冥罗盘，帮我寻寻他。我担心”
后面的话，我没有说出口，但是犽襄君已经心领神会。
“菀妹，放心吧，这事对我来说轻而易举。他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会将他魂魄召来见你一面。若他安然无恙，你就不必再担心了。”
我点点头，闭上眼，耳边传来犽襄君呢喃施法的声音——
“死生入定，幽冥查录。念儿小鬼，速来报道！”
声音落净，我仍是不敢睁眼半分。我害怕，害怕念儿的魂魄会被召到我面前。
“菀妹，睁开眼睛吧。你担心的事，没有发生。”
在犽襄君的劝说下，我徐徐睁开眼缝，果然面前空无人影。
喜悦的滋味层层涌上心头，我迫不及待求证：“犽襄君，念儿的魂魄没有被召来，所以，是念儿没有性命之忧对吗？”
犽襄君笑望着我：“放心吧。你的侄子不归我管辖，还好好地活在世上呢。”
我欣然望着犽襄君，充满感激，眸眼闪着泪光：“犽襄君，谢谢你，一切的一切，我都谢谢你。我全都记起来了。我跳下轮回台时，你担心我记忆没有清除干净，会堕入混沌时空，所以替我加固了眉心封印。幽冥九百年里，多谢你的照拂，也多谢你给的相思种。还有你三番两次地帮我。”
犽襄君怔怔看着我，唇角微微颤动，诧异得仿佛不敢相信。
“菀妹，相思种结出玲珑红豆需要有情人的血泪灌溉。你、真的种出来了？”
我点点头，万分庆幸道：“冥冥中自有天意，是我与他缘不该断。全凭误打误撞，让我全都想了起来。”
犽襄君面容略微僵住，转而眉宇间涩涩朗展。
“菀妹，我司掌幽冥，在凡尘帮不上你什么，反正世事皆能如你所愿就好。”
我看着面容稚气的犽襄君，他的笑容确是坦坦荡荡。
这时，一黑一白，两道旋风，停在犽襄君身后。
黑白无常现身跪地，低头启禀道：“鬼君，凡尘亡魂已全部带回地府，交由判官定夺，请鬼君回殿审批。”
犽襄君威严抬手道：“知道了。你们退下吧。”
“是。鬼君。”
黑白无常化作旋风，原地消失。
犽襄君唇红齿白朗朗笑看着我：“菀妹，我该回去了。”
“嗯。看样子，幽冥有一大堆公文等着你批示呢，早些回去吧，再见。”
我挥挥手。
“再见。”
犽襄君冲我俊笑，转身缓缓走了几步，变作黑色旋风，亦迅疾消失了。
灵姗姗不知何时睡意全无，精神百倍地从我怀里探出脑袋，向我八卦道：“姐姐姐姐，刚刚那个眉俊目朗的少年，真的就是掌管掖庭，威风八面的幽冥鬼君吗！他怎么看上去年纪这么小啊？”
灵姗姗的话，陡然引起我一丝疑虑。
对呀！
我记忆里的幽冥鬼君，站在殷红色的水榭亭台前，是一个面容苍白，凌唇似血的修长男子。他何时何地何故，变成了这副少年模样
“姗姗，你不问我倒忘了。下次见到犽襄君，我得问问他，是怎么回事。”我自言自语着。
灵姗姗见八卦不出个什么，话题活泼一转道：“姐姐，既然鬼君说念儿没事。那我们现在做什么啊？”
“我们回月老庙吧。既然念儿没事，兴许他已经先回去了。”
我兴致冲冲地带着姗姗赶回月老庙，却发现并没有如期见到念儿的身影。
我禁不住失落：“念儿，他不愿回来月老庙，又会跑去哪里呢？”
灵姗姗自顾自道：“姐姐，念儿他整日里对我们垮着个脸，我觉得他不愿意和我们在一起正好。他愿意待在外面，就让他待呗。反正他也没事，你不用担心他的安全。说不定过些日子，他冷了饿了，想吃烤鱼了，自然就跑回来找姐姐了。”
“念儿的脾气倔，是我不知道怎么教导他，才会与他生出嫌隙。”
我有些懊恼，黯然摇摇头，总觉得念儿不会再回到我身边了，可又忍不住莫名期许——
“我做得不好的地方，也许有一天，念儿会长大，会谅解，也会明白他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也许，那时，他会回月老庙来找我，看我呢。”
我这么想着，期望着，于是，一日日里，守在月老庙寸步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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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我们还要找多久啊？我有点累了”
我心疼地摸了摸灵姗姗的小脸蛋，方才为帮助百姓，消耗她太多灵力，定然疲乏至极。
“姗姗，要不你先在我怀里休息会儿吧。我不能放弃找念儿，活要见人，死、”
说到这，我忽然意识到自己言语的晦气，赶忙改口：“呸呸呸、念儿才不会有事呢。”
灵姗姗忍不住又打了个呵欠，伸伸懒腰，强打起精神：“姐姐，我不睡，我陪你。”
“姗姗，你乖乖听话休息吧。没关系的，不用陪姐姐。”
我正专心致志地同怀中姗姗说话时，身后寂寂萧索的长街，猛地刮过一阵阴冷的黑色旋风，令我后脊泛起一层寒意。
我疑心地抬起头，环顾四周。
黑色旋风散去后，一个翩翩俊逸的少年，静静地站在街道中央。
他星辰般明亮的眸子里，带着溶溶的笑意，暗朱色的华泽袍子服帖在他身上，隐约折射出与他面容极不相协的沉稳气质。
我惊讶地望着眼前人。
他面容笑朗地唤我一声：“菀妹，好久不见！”
我回过神，接上他的话：“犽襄君！你怎么到烟波红尘来了？”
“今日烟波红尘死伤无数，我在幽冥掖庭闲着没事，便想着到凡尘来监监工，看黑白无常有没有及时收走所有亡者魂魄。顺便、顺便看看能不能遇见你。想不到，还真让我遇见了。”
犽襄君的一番话，让我心底暗自叹气——
“生死簿上，不知道关于黑龙曜的那一页，是不是都已经记满了。”
犽襄君上前走近我，打量一阵后，疑虑拢眉道：“菀妹，你怎么看上去心事忡忡的。怎么了？”
“我、”
我顿了顿，诚挚地看着犽襄君，小声恳请道：“我的侄子落在水中不见了，我怎么也找不到他”
“侄子？”犽襄君眉皱出一团疑云：“菀妹，你哪里又冒出来个侄子？”
“他叫念儿，是我结拜姐妹的孩子。犽襄君，可以帮帮我吗？像上次帮我找娘亲下落一样，用你的幽冥罗盘，帮我寻寻他。我担心”
后面的话，我没有说出口，但是犽襄君已经心领神会。
“菀妹，放心吧，这事对我来说轻而易举。他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会将他魂魄召来见你一面。若他安然无恙，你就不必再担心了。”
我点点头，闭上眼，耳边传来犽襄君呢喃施法的声音——
“死生入定，幽冥查录。念儿小鬼，速来报道！”
声音落净，我仍是不敢睁眼半分。我害怕，害怕念儿的魂魄会被召到我面前。
“菀妹，睁开眼睛吧。你担心的事，没有发生。”
在犽襄君的劝说下，我徐徐睁开眼缝，果然面前空无人影。
喜悦的滋味层层涌上心头，我迫不及待求证：“犽襄君，念儿的魂魄没有被召来，所以，是念儿没有性命之忧对吗？”
犽襄君笑望着我：“放心吧。你的侄子不归我管辖，还好好地活在世上呢。”
我欣然望着犽襄君，充满感激，眸眼闪着泪光：“犽襄君，谢谢你，一切的一切，我都谢谢你。我全都记起来了。我跳下轮回台时，你担心我记忆没有清除干净，会堕入混沌时空，所以替我加固了眉心封印。幽冥九百年里，多谢你的照拂，也多谢你给的相思种。还有你三番两次地帮我。”
犽襄君怔怔看着我，唇角微微颤动，诧异得仿佛不敢相信。
“菀妹，相思种结出玲珑红豆需要有情人的血泪灌溉。你、真的种出来了？”
我点点头，万分庆幸道：“冥冥中自有天意，是我与他缘不该断。全凭误打误撞，让我全都想了起来。”
犽襄君面容略微僵住，转而眉宇间涩涩朗展。
“菀妹，我司掌幽冥，在凡尘帮不上你什么，反正世事皆能如你所愿就好。”
我看着面容稚气的犽襄君，他的笑容确是坦坦荡荡。
这时，一黑一白，两道旋风，停在犽襄君身后。
黑白无常现身跪地，低头启禀道：“鬼君，凡尘亡魂已全部带回地府，交由判官定夺，请鬼君回殿审批。”
犽襄君威严抬手道：“知道了。你们退下吧。”
“是。鬼君。”
黑白无常化作旋风，原地消失。
犽襄君唇红齿白朗朗笑看着我：“菀妹，我该回去了。”
“嗯。看样子，幽冥有一大堆公文等着你批示呢，早些回去吧，再见。”
我挥挥手。
“再见。”
犽襄君冲我俊笑，转身缓缓走了几步，变作黑色旋风，亦迅疾消失了。
灵姗姗不知何时睡意全无，精神百倍地从我怀里探出脑袋，向我八卦道：“姐姐姐姐，刚刚那个眉俊目朗的少年，真的就是掌管掖庭，威风八面的幽冥鬼君吗！他怎么看上去年纪这么小啊？”
灵姗姗的话，陡然引起我一丝疑虑。
对呀！
我记忆里的幽冥鬼君，站在殷红色的水榭亭台前，是一个面容苍白，凌唇似血的修长男子。他何时何地何故，变成了这副少年模样
“姗姗，你不问我倒忘了。下次见到犽襄君，我得问问他，是怎么回事。”我自言自语着。
灵姗姗见八卦不出个什么，话题活泼一转道：“姐姐，既然鬼君说念儿没事。那我们现在做什么啊？”
“我们回月老庙吧。既然念儿没事，兴许他已经先回去了。”
我兴致冲冲地带着姗姗赶回月老庙，却发现并没有如期见到念儿的身影。
我禁不住失落：“念儿，他不愿回来月老庙，又会跑去哪里呢？”
灵姗姗自顾自道：“姐姐，念儿他整日里对我们垮着个脸，我觉得他不愿意和我们在一起正好。他愿意待在外面，就让他待呗。反正他也没事，你不用担心他的安全。说不定过些日子，他冷了饿了，想吃烤鱼了，自然就跑回来找姐姐了。”
“念儿的脾气倔，是我不知道怎么教导他，才会与他生出嫌隙。”
我有些懊恼，黯然摇摇头，总觉得念儿不会再回到我身边了，可又忍不住莫名期许——
“我做得不好的地方，也许有一天，念儿会长大，会谅解，也会明白他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也许，那时，他会回月老庙来找我，看我呢。”
我这么想着，期望着，于是，一日日里，守在月老庙寸步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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