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瞳人语

    区里空了一家人，马上又搬进来新住户。谭老师尸变这件事情结束得干净利落，外面传言真真假假，大家也都一笑了之。    钟宁要去找块风水宝地埋画，本来我不感兴趣的。    但他这画必须要放在古墓里才能镇得住，好家伙，他这是要像盗墓里写的那样去寻龙点穴，下斗探秘呀！    于是，我苦苦相求，他终于答应带我一起去进行这一件事，不过前提就是我一遇到危险就得往外跑，我想，这不用他提醒，看到危险不跑，难不成我还会冲上去和什么粽子决斗啊。    于是我特地跟图书馆请了假，在家收拾了两，结果也没什么可收拾的，空着手跟着钟宁出发了。    我们一路坐火车往最南边走，现在不是什么假期，客流量不大，我和钟宁面对面坐着，也就三个多时的路程。    大学期间没少和舍友们出来浪，但都没有这次的期待，古墓里会是什么样子，我整个心都快飞到地下了。    我看了一会手机，又睡了一会，感觉差不多要到了，睁开眼时发现火车停了，我问钟宁：“到了？我醒的这么及时？”    “不是，前面出了点问题，要等一会，估计延迟一两个时吧。”钟宁一直看着窗外，我突然间发现他的眼睛很奇怪，怎么呢，他的瞳孔里似乎有东西在动，无时无刻都在滚动，不仔细看，只会觉得他的眼睛又黑又亮，挺传神。    “你的眼睛很亮啊，视力很好吧！”我忍不住夸了他一句，钟宁看了我一眼，那瞳孔竟定住了，看起来就像普通人一样了。    钟宁：“有了它，我才可以看透阴阳。”    我觉得很新奇，问他：“难不成像你这样的阴阳师都有这种眼睛？”    “不。”钟宁：“我的体质很特殊，大概是家族遗传，生就适合做阴阳先生。但大部分阴阳师都只能靠占卜和预测来通阴阳。”    “这大概就是赢在起跑线的意思吧！”我羡慕的看着钟宁，他笑了一下：“算是吧，但我知道有些人也会突然间拥有我这种眼睛。”    “哈？”我被他逗乐了，什么叫突然间拥有。    他看我在笑他，有些尴尬的看向窗外。    火车依旧没动静，我坐的不耐烦了，不停地动，钟宁看了看我，突然道：“如果你觉得无聊，我可以给你讲一讲那个故事。”    “哦？来听听。”我正襟危坐，钟宁整理了一下思绪，讲了起来。        钟宁16岁出师，单干后，接触到了更多阴阳师行业的人，而且国内正宗的阴阳师之间还有一个约定。    他们每年都会举行一次聚会，或者在遇到很棘手的问题时聚集在一起讨论，譬如某地龙脉移位c某处凶妖猖狂。    钟宁16岁的时候参加了第一次阴阳师聚会，在共同用餐的时候，他们都聊起了自己的成就以及各自独特的本领。    在这次聚会上，有一个独眼阴阳师最受人关注。    他的一只眼是瞎的，另一只眼有两个瞳孔，一金一红，他就是凭借这只眼睛，可以看到任何妖邪鬼怪，而且它们都很怕这只眼睛。    当有人问及这位阴阳师他的眼睛是怎么一回事时，他自己也表示不清楚。只是，突然之间自己的一只眼睛瞎了，而另外一只就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大家都觉得这是他的机缘，是上辈子修来的，除了羡慕，就是感慨。    但这次的宴会上还有一个擅长施针问术的阴阳师，他有些心高气傲，在被独眼阴阳师抢光风头后，很不爽。    聚餐结束，大伙都外出散步聊。钟宁那会还，而且刚上道的他，也没处理过什么可以立名声的事，基本没人把他当回事。    不过他也不喜欢和别人交流，就静静的跟在后面，正巧让他注意到那个施针的阴阳师在独眼阴阳师背后搞鬼。    “你想干嘛？”钟宁很惊讶，质问那个施针阴阳师。    施针的阴阳师在下黑手的时候被人撞见，吓了一跳，但发现对方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子，他就没什么顾忌了，阴着脸警告钟宁：“你最好当做什么都没看见，否则我让你从此与这条路无缘。”    “哼。”钟宁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绕开他，大步走开。虽然钟宁没什么经验，但如果真要硬碰硬，他也不是会吃亏的主。    钟宁一路跟着他们，到晚上的时候，都回旅店休息，钟宁特意找到了独眼阴阳师，把傍晚看到的事告诉了他。    独眼阴阳师很惊讶，这么个孩在被威胁后仍然这么从容，是阴阳师中极为难得的，而且关他的样子不像一般人，如果日后加以磨练，必定能成为这一界的翘楚。    独眼阴阳师拍了拍钟宁的肩，很不以为然地：“放心吧，我岂会怕那些背地里搞鬼的无耻人，兄弟，做这一行，怕就是怕心性会被扭曲，剑走偏锋，你要好好保持呀！”    “哦。”钟宁应了一声，就回自己的房间了。    这些上了点年纪，又有点本事的人，在教自己要保持初心，戒骄戒嗔的时候，却不会回过头看看自己。    钟宁觉得自己该做的事都做了，剩下的都是别人的因果了，很快便睡着了。    第二一早，外面就炸开了锅，等他出去时，就看见那个独眼阴阳师的尸体摆在门口，被一块白布盖着，他一时好奇，冲过去掀开了白布。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恐怖景象，独眼阴阳师全身上下都长满了一只只眼睛，那些眼睛都像是撕开皮肉钻出来的蛆虫，全都缓慢蠕动着。    而独眼阴阳师拥有重瞳的那只眼睛干瘪了，显然里面的眼睛不见了。    钟宁在人群中寻找那个施针的阴阳师，不见他人影，钟宁当即冲到那个阴阳师的房间。    那个施针的阴阳师没离开房间，钟宁推开门的时候，看见那个阴阳师蜷缩在地上，表情十分痛苦。    他抬头看向钟宁，钟宁发想，他的一只眼睛已经化成脓水流出来了，而另一只眼睛，也开始慢慢腐烂化脓。    施针阴阳师伸出手，不停低声求救，“救我！快救我！”    钟宁不知道要怎么办，跑出去找人进来。    其余阴阳师来了，有一个资历较高的长者看了一眼他的情况，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意味深长地：“原来是这样，唉，自作孽不可活呀！”    “吴老，怎么，这子是怎么一回事？”人群中有人开始追问，被称作吴老的长者摇了摇头，这人救不活了。        后来，经大伙的调查才发现，那个独眼阴阳师，他的眼睛不是突然间开了窍，所以才可以看透阴阳，而是被人下了束魂蛊。    束魂蛊就是将一个魂魄通过钟蛊的方式种在人身上。    独眼阴阳师眼睛里的重瞳，其实是被封了一个灵魂。这样一来，灵体之间本来就可以互相感应，这也就解释得通，独眼阴阳师拥有重瞳后就可以看到异类。    原本这蛊在他体内阴错阳差与原先的眼睛融合了，便没什么大碍了，谁知这缺心眼的施针人，想要偷走他的重瞳，在他运用偷梁换柱的方法移走独眼阴阳师重瞳的时候，导致蛊虫转体。    独眼阴阳师因蛊虫暴死，而那施针人也因为把蛊弄到了自己身上，遭了秧。    在事情发生后半时，那施针的阴阳师已经不再动弹了，但他的胸口还在微微起伏，似乎有什么个东西想要冲出来。    其中有好事的人上前去撕开了他的衣服，他的胸口上，长出一个乌紫色的肉瘤，那肉瘤蠕动了一下，竟凹进去了，再次凸出来，凭空生出了一张女人的脸，那张脸看到周围的人后，吓得马上钻回胸口，这肉瘤的背面还是一只还会转动的眼球，有两个瞳孔，正是一金一红。    害人终害己，施针阴阳师也遭了自己的毒手。    但重瞳背面的女人脸会是谁呢？独眼阴阳师以前究竟得罪过什么人，或者做了什么坏事，在他死后都无法查证了。    谁也不知道自己身上有没有背负别人赋予的罪念，万事尽量做到问心无愧，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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