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万水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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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萧然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到这里的，他只依稀记得张尧臣说要个会演奏音乐的人，然后就意识恍惚了。等他清醒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了那张红木柜台的前面，一位美丽的小姐捧着一个木盒子，小心翼翼地放在叶萧然面前，婉转地说道：“客官，这是您要的东西。”
叶萧然皱了皱眉头，心说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来的，那刚才自己要了什么，他又怎么知道。带着有些紧张的心理，他的指尖谨慎地推开了面前的小木匣。一根纯黑色的竹笛赫然映入他的眼帘。叶萧然双手端详着那根笛子，漆黑的笛身上还用金粉描绘了一只腾空而起的凤凰。
不过，自己又不会吹笛子，干嘛要这个？
“这是我们这里唯一一根黑色的竹笛，上上下下算起来，这根笛子也有了几十年的历史了，因此也被我们一直当做传家宝来守护。”小姐恭敬地说道，“先生一看就不是本地人，可却是我们这里第一位要黑色竹笛的人，而且咬定我们这里有，也算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了。”
叶萧然反复端详着这根笛子，无论是品相，还是雕刻绘画，都让这个完全不懂音乐的他莫名有些爱不释手。他苦笑了两下，问道：“既然是传家宝，恐怕要不少钱吧？”
“若是先生能在这里演奏上一首好曲子，”小姑娘笑道，“这笛子就送你。”
叶萧然怔住了，干笑着放下竹笛，推辞道：“这，我我不会吹笛子啊。”
他下意识闭上了嘴，一个不会吹笛子的人来买笛子，这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那个小姐肯定会认为叶萧然是在戏弄她。可小姐却没有生气，也没有惊讶，而是带着甜美的笑容，轻声细语地说：“客官，您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
叶萧然的脑子里“嗡”一声巨响，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他抓起笛子朝屋外走去。黑色的身影陡然间跃上房梁，叶萧然俯瞰着万水城的景色，带着惆怅的心情将那黑色竹笛贴在了嘴边。悠扬的笛声仿佛是从天宫传来的上古遗音，引得全万水城的人都纷纷驻足聆听。
另一边，站在船头的张舜平欣慰地望了望空中，喃喃自语道：“这么多年了，还是那个人，还是那首《逍遥曲》无论轮回多少世，你心中还是放不下她啊”
一曲结束，余音依旧盘旋在万水城上空。屋顶下的人们纷纷拍手叫好，可叶萧然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为什么自己会演奏笛子？为什么一曲结束，内心会如此的空虚，似乎少了些什么，少了些什么最重要的东西。他觉得自己的脸庞有些湿润，抬手一点，一颗晶莹的水珠正躺在他的指尖，闪着太阳的光芒。
“眼泪为什么？”叶萧然愈发地不明白了。
叶萧然谢过掌柜的那位小姐，握着笛子转身朝官府走去。就在这时，一位穿着正式的士兵朝他行了个礼，说道：“先生，我们官府上的大人有请。”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叶萧然心说还挺凑巧，于是跟着他就起身前往官府。
到了官府之后，叶萧然还有些心惊胆战。杏里帝国崇尚华丽古风，所以这里官府的装饰不像是摩登帝国中的高楼大厦和玻璃小屋，而是堂堂正正的木质宫殿。红色的柱子上刻着金色祥云的图案，各式各样的奇珍异宝——红珊瑚，夜明珠，都陈列在步入大堂的走廊两侧的红木台子上，生怕别人看不见。
坐在高堂之上的居然是一位与叶萧然年龄相仿的少年，正穿着红袍倚在金丝楠木椅上。他抖了抖袖子，问道：“你就是刚才演奏竹笛的那人？是叫做叶萧然么？”
“正是。”叶萧然低着头行了个拱手礼。他低着头往旁边瞥了一眼，惊讶地发现周紫琪和其他几人都站在那里，就是寻觅不见张尧臣的身影。
“大人，”张舜平朝那人行了个礼，“这就是我们准备来的人，可以开始了么？”
“多说无益，”少年一挥手，“叫那姑娘上来吧。”
（因为是女装，所以改成了‘她’）一双红色的绣花鞋轻巧地踏进了屋门，水红色的衣裙盖住了她的后脚跟，婉如溪水一般飘荡在张尧臣的身后，那头乌黑的长发盖在腰上，金色的钗子反射着动人的光芒。吹弹可破的鸭蛋脸，桃红色的嘴唇微抿，黝黑深邃的大眼睛楚楚动人，却又带着几分漠然，额前还点着一朵红色的梅花。叶萧然感觉自己的呼吸都不稳了，脸上居然也不自主地泛起了火烧云，结结巴巴地问道：“这，这是，张尧臣么？”
张尧臣站定，朝高堂上的大人行礼。她现在还清晰地记得，她能完整无误地跳下来那支舞——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一点。周紫琪告诉他，这舞的名字，叫做《逍遥曲》。但张尧臣还有一件事情没有搞明白，为什么周紫琪会知道她是个女儿身？
“记住，千万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份，不要暴露自己的性别。”周紫琪反复叮嘱着她。
张尧臣深吸一口气，清澈的眼眸偷偷看了站在那里的叶萧然。她含蓄地点了下头，示意他可以开始了叶萧然没有丝毫的犹豫，将那支漆黑的竹笛，轻轻地贴在自己的双唇之下。
清脆的笛声响起，高台前的人也开始翩翩起舞。水红色长裙下的纤腰微倾成一个好看的角度，修长洁白的手指摆成兰花的模样，从肩膀滑向那洁白的脸庞，手上的银铃也轻轻作响。她又忽地伸长手臂，水红色的袖子变从手腕处顺着光滑的皮肤落下，露出白里透红的肌肤。
叶萧然的眼睛完全离不开张尧臣，清风吹过他的脸庞，黑发也随风浮动，另一片作舞的她以右脚为轴，左脚轻轻点了下铺着红毯的地面，一阵颤栗从她的指尖传到另一手的指尖，却显得那么舒展和自然，一点也不刻意做作。动人的眼眸闪着水灵的光芒，美的单纯，美的让人流连忘返，美的不食人间烟火，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想到这位曼妙的女子正在看着他们自己。此时的红衣配黑笛，尽管都是第一次，配合起来却显得那么和谐，婉如一张水墨画一般淡雅c脱俗。让人疑心是画上人落下，还是自己身处在画中。
银铃声和笛声在同一刻不约而同地停止了，一切都是那么完美，那么天衣无缝。高台上的那位大人已然感动得痛哭流涕，说道：“我听了那么多的音乐，见过了那么多的舞蹈，却未曾见过一场犹如今天一般美丽的歌舞！你们可不可以告诉我，这首歌舞叫做什么名字？”
“这首叫做《逍遥曲》。”张尧臣和叶萧然不约而同地说道。
他们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张舜平怀中的周紫琪，已经独自一人啜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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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萧然皱了皱眉头，心说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来的，那刚才自己要了什么，他又怎么知道。带着有些紧张的心理，他的指尖谨慎地推开了面前的小木匣。一根纯黑色的竹笛赫然映入他的眼帘。叶萧然双手端详着那根笛子，漆黑的笛身上还用金粉描绘了一只腾空而起的凤凰。
不过，自己又不会吹笛子，干嘛要这个？
“这是我们这里唯一一根黑色的竹笛，上上下下算起来，这根笛子也有了几十年的历史了，因此也被我们一直当做传家宝来守护。”小姐恭敬地说道，“先生一看就不是本地人，可却是我们这里第一位要黑色竹笛的人，而且咬定我们这里有，也算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了。”
叶萧然反复端详着这根笛子，无论是品相，还是雕刻绘画，都让这个完全不懂音乐的他莫名有些爱不释手。他苦笑了两下，问道：“既然是传家宝，恐怕要不少钱吧？”
“若是先生能在这里演奏上一首好曲子，”小姑娘笑道，“这笛子就送你。”
叶萧然怔住了，干笑着放下竹笛，推辞道：“这，我我不会吹笛子啊。”
他下意识闭上了嘴，一个不会吹笛子的人来买笛子，这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那个小姐肯定会认为叶萧然是在戏弄她。可小姐却没有生气，也没有惊讶，而是带着甜美的笑容，轻声细语地说：“客官，您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
叶萧然的脑子里“嗡”一声巨响，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他抓起笛子朝屋外走去。黑色的身影陡然间跃上房梁，叶萧然俯瞰着万水城的景色，带着惆怅的心情将那黑色竹笛贴在了嘴边。悠扬的笛声仿佛是从天宫传来的上古遗音，引得全万水城的人都纷纷驻足聆听。
另一边，站在船头的张舜平欣慰地望了望空中，喃喃自语道：“这么多年了，还是那个人，还是那首《逍遥曲》无论轮回多少世，你心中还是放不下她啊”
一曲结束，余音依旧盘旋在万水城上空。屋顶下的人们纷纷拍手叫好，可叶萧然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为什么自己会演奏笛子？为什么一曲结束，内心会如此的空虚，似乎少了些什么，少了些什么最重要的东西。他觉得自己的脸庞有些湿润，抬手一点，一颗晶莹的水珠正躺在他的指尖，闪着太阳的光芒。
“眼泪为什么？”叶萧然愈发地不明白了。
叶萧然谢过掌柜的那位小姐，握着笛子转身朝官府走去。就在这时，一位穿着正式的士兵朝他行了个礼，说道：“先生，我们官府上的大人有请。”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叶萧然心说还挺凑巧，于是跟着他就起身前往官府。
到了官府之后，叶萧然还有些心惊胆战。杏里帝国崇尚华丽古风，所以这里官府的装饰不像是摩登帝国中的高楼大厦和玻璃小屋，而是堂堂正正的木质宫殿。红色的柱子上刻着金色祥云的图案，各式各样的奇珍异宝——红珊瑚，夜明珠，都陈列在步入大堂的走廊两侧的红木台子上，生怕别人看不见。
坐在高堂之上的居然是一位与叶萧然年龄相仿的少年，正穿着红袍倚在金丝楠木椅上。他抖了抖袖子，问道：“你就是刚才演奏竹笛的那人？是叫做叶萧然么？”
“正是。”叶萧然低着头行了个拱手礼。他低着头往旁边瞥了一眼，惊讶地发现周紫琪和其他几人都站在那里，就是寻觅不见张尧臣的身影。
“大人，”张舜平朝那人行了个礼，“这就是我们准备来的人，可以开始了么？”
“多说无益，”少年一挥手，“叫那姑娘上来吧。”
（因为是女装，所以改成了‘她’）一双红色的绣花鞋轻巧地踏进了屋门，水红色的衣裙盖住了她的后脚跟，婉如溪水一般飘荡在张尧臣的身后，那头乌黑的长发盖在腰上，金色的钗子反射着动人的光芒。吹弹可破的鸭蛋脸，桃红色的嘴唇微抿，黝黑深邃的大眼睛楚楚动人，却又带着几分漠然，额前还点着一朵红色的梅花。叶萧然感觉自己的呼吸都不稳了，脸上居然也不自主地泛起了火烧云，结结巴巴地问道：“这，这是，张尧臣么？”
张尧臣站定，朝高堂上的大人行礼。她现在还清晰地记得，她能完整无误地跳下来那支舞——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一点。周紫琪告诉他，这舞的名字，叫做《逍遥曲》。但张尧臣还有一件事情没有搞明白，为什么周紫琪会知道她是个女儿身？
“记住，千万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份，不要暴露自己的性别。”周紫琪反复叮嘱着她。
张尧臣深吸一口气，清澈的眼眸偷偷看了站在那里的叶萧然。她含蓄地点了下头，示意他可以开始了叶萧然没有丝毫的犹豫，将那支漆黑的竹笛，轻轻地贴在自己的双唇之下。
清脆的笛声响起，高台前的人也开始翩翩起舞。水红色长裙下的纤腰微倾成一个好看的角度，修长洁白的手指摆成兰花的模样，从肩膀滑向那洁白的脸庞，手上的银铃也轻轻作响。她又忽地伸长手臂，水红色的袖子变从手腕处顺着光滑的皮肤落下，露出白里透红的肌肤。
叶萧然的眼睛完全离不开张尧臣，清风吹过他的脸庞，黑发也随风浮动，另一片作舞的她以右脚为轴，左脚轻轻点了下铺着红毯的地面，一阵颤栗从她的指尖传到另一手的指尖，却显得那么舒展和自然，一点也不刻意做作。动人的眼眸闪着水灵的光芒，美的单纯，美的让人流连忘返，美的不食人间烟火，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想到这位曼妙的女子正在看着他们自己。此时的红衣配黑笛，尽管都是第一次，配合起来却显得那么和谐，婉如一张水墨画一般淡雅c脱俗。让人疑心是画上人落下，还是自己身处在画中。
银铃声和笛声在同一刻不约而同地停止了，一切都是那么完美，那么天衣无缝。高台上的那位大人已然感动得痛哭流涕，说道：“我听了那么多的音乐，见过了那么多的舞蹈，却未曾见过一场犹如今天一般美丽的歌舞！你们可不可以告诉我，这首歌舞叫做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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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张舜平怀中的周紫琪，已经独自一人啜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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