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收服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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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大都，气温不冷不热，正是一年中最好的时候。高粱河、通惠河的河水一直通到城里的积水潭，清澈的河水调节着大都的湿度，让这个略显干燥的北方城市更加适宜人们的居住。比起蒙古人在大草原上的家，大都显然更加让蒙古的贵胄们喜欢，这里不仅仅有凉爽宜人的气候，还有许多让男人们着迷的地方。
还没入夜，通惠河边的市场已经能够热闹了起来，通惠河是世祖皇帝忽必烈时期开凿的，与隋朝时开凿的运河相通，江南的漕运可以直接到大都，围绕着通惠河的酒肆、茶馆、廉价的半掩门林立次比，卖艺的、算命的、赶路的行脚商人、出卖气力的脚夫，蒙古人、色目人、汉人都徜徉在这片繁华的土地上，当真是挥汗如雨、联袂成阴，尽是车水马龙。
经过了一天的忙碌，脱脱这位大元朝右相的脸上有着一丝微微的倦意，他走在通惠河边，慢慢的看着忙碌着的人们，耳边传来店小二的招呼声，青楼门前招客的卖笑声，茶馆里听书发出的哄笑声，脱脱心中忧郁稍解，嘴边也露出了一点笑容。
“什么时候才能放下这朝堂上的事物，好好的享受一下这普通人的生活，那才是人生的乐趣啊。”脱脱又摇了摇头，好象要把这个奢侈的想法的从脑海中赶出去，“就是我能放下，恐怕许多人都不肯让我安稳过活！这朝堂之上，不知有多少双眼睛正盯着我看呢，要是我今天放下了，明天就能有人找上门来，到时候就是想回柳州狩猎都不成！哈麻还有那个高丽来的女人，正等着这个相位呢！大都，过去是世祖皇帝威武鼎盛的见证，现在却成了泡软蒙古人骨头的酒坛子、药缸子。才进中原不到一百年，恐怕大都里成吉思汗的子孙都跨不上战马、开不动硬弓了。”想到这里脱脱轻轻叹了口气，眼睛里的繁华变得让他厌恶起来。
“老爷，颖州那里有消息来。”一个护卫匆匆赶上来低声所道。
脱脱轻轻颌首，那护卫又说道：“老爷，白莲教打下了颖州。”
白莲教打下颖州的消息还不足以让这个大元朝的右相有什么大的反映，脱脱面无表情，嘴里轻轻的“哦”了一声。
“你去把那个杀了白莲教头领的那个千户找到，让他晚上到府里见我。”脱脱吩咐到。
那护卫答应了一声，躬身行了一礼，又匆匆的消失在热闹的人群中。
…………………………………………………………………….
那日松家世代都是低级的蒙古的军官，爷爷干了个十夫长，倒是平静安稳的过了一世，对家族的贡献是：一，养活了个儿子，二，用攒下的银钱买了几亩地，咋了，蒙古人就不能种地？蒙古人就只会养畜生了？！老头把那几亩地是种得及好；说起那日松的父亲到是胜过他爷爷多矣，因于泰定二年（1325年），剿灭河南息州赵丑厮、郭菩萨的起义立下战功，升职到了百户，死在了至元三年（1337年）剿灭广东白莲教徒朱光卿、聂秀卿的起义中。
那日松对白莲教、弥勒佛，自是痛恨。他是大都出生的，这次回来，一是把那匪首的首级送来；二来也是祭奠一下死去的父亲。那日松父亲的尸首早就运回草原天葬了，他回大都后，把韩山童的头颅放在自己家中待了一天，算是告慰了老爹的在天之灵。
要论起做官来，那日松比他的爷爷、父亲那是强上不少。他亲自回到大都，也抱着找个好靠山的意思，那日松现在已经是个下千户，这次又是剿灭白莲教起义有功，他估摸着自己怎么也能升一升了，最起码自己“千户”前面的那个“下”字该换个“上”了，弄好了做一府的达鲁花赤也不是没可能。他行事一向沉稳，回到大都也不着急乱找门路，交卸了差使后，便找到以前相好的朋友喝了几天酒，把这大都现下的形势打听了七七八八，还没决定要抱哪个“大佬”的粗腿，就被大元朝最大的“大佬”――脱脱派人找了来。
那日松虽然是个行事沉稳的人，但毕竟限于地位，哪里见过这脱脱亲自设计建造的“北方江南”？满眼里都是雕梁画栋、飞檐勾漏，便从心低里冒出了这句话。“大丈夫应如是，操，汉人的话真他妈的有意思。”
“千户大人，您在这儿稍等，丞相大人一会就来。”
“老管家可把我给吓煞了，您这不是揶揄我么？到了您这儿，就是御使大夫、各部尚书也是当不起您这句“大人”。那日松怎么能当得起您老人家一个‘大人’的称呼，不敢当，实在是不敢当。老管家有事敬请自便，我一人在这就好。”
老管家听到那日松这么说，微微笑了笑，又看着人把奶子那日松给端上后，冲他拱手施了一礼，才从正堂走出去。
在那日松喝完了第n杯奶子后，终于门口传来了皮靴的声音，那日松赶忙把手中的茶碗放下，冲着门口声音位置跪下，头也不抬的恭声说道：“颖州下千户那日松拜见右相大人。”
来人正是脱脱，他知道那日松早来了，却为了试试这人的心性，故意拖延了半天才出来见他。
脱脱进了正堂，扫了一眼冲着门口跪着那日松，微微皱了皱眉，他不喜欢看到蒙古人这样，“又上一个被汉人的史书教坏了的蒙古人！蒙古人的膝盖什么时候也变得到这么容易弯了！”脱脱从那日松头边走过，却没叫他起来。
那日松听到皮靴从自己头一个丞相要整治一个小小的下千户，犯不着弄得这么麻烦，扣这么大的罪名。二，自己刚立了大功，脱脱若是要对付自己，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要知道剿灭逆匪是容易，就是杀上几个白莲教的香主、头目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但这次自己可是抓了白莲教的教主，自己的名字连皇上都知道，就算是脱脱要对付自己，也不会在这时候，在他的家中明目张胆的进行，所以诬陷自己的绝对不会是脱脱。
心思如电，那日松刚算清楚了不是脱脱要对付自己，说话便流利有章法的多了，语气依然是恭谨着，声音却不由得提高了几分，“都说丞相脱脱是个清廉的好官，今日把我叫来，说我是‘弄虚作假’，丞相恐怕是被人骗了。”说完，在地下用力又用力磕了几个头，双目通红看着脱脱。
脱脱也知道他不会冒功领赏，刚才那话也是存着个打压他一番才好收拢的自己门下的意思，现在听他如此一番表白，心中对他的鄙夷便少了几分，“终究还算是长生天的子孙，想当官的心思是有的，倒还有着几分蒙古人的血性。”口气却越发的阴沉，也不叫那日松站起来，鼻子里冷哼一声，慢慢说道：“你不敢冒功？！那你倒是说说，颖州怎么被白莲教给打下来了？！你在颖州把白莲教的匪首都给杀了，那伙子逆匪怎么又把颖州给打下来了？”
那日松闻言也是一呆，思量了一会方道：“丞相，白莲教在淮北一带经营日久，势力庞大，奴才在颖州也有耳闻。这次能剿灭白莲教一众，也是恰好得了消息，才能把那匪首杀了，说来也是侥幸。奴才带兵回大都，颖州旋即被攻，想来是白莲教中还有主事之人，必是他们不甘失败，又纠集从逆之人。丞相大人，奴才的父亲就是在剿灭白莲教的时候没的，我与他们仇深似海，万不会对这些人留情。还请丞相给个机会，奴才这就返回颖州，把他们全杀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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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一天的忙碌，脱脱这位大元朝右相的脸上有着一丝微微的倦意，他走在通惠河边，慢慢的看着忙碌着的人们，耳边传来店小二的招呼声，青楼门前招客的卖笑声，茶馆里听书发出的哄笑声，脱脱心中忧郁稍解，嘴边也露出了一点笑容。
“什么时候才能放下这朝堂上的事物，好好的享受一下这普通人的生活，那才是人生的乐趣啊。”脱脱又摇了摇头，好象要把这个奢侈的想法的从脑海中赶出去，“就是我能放下，恐怕许多人都不肯让我安稳过活！这朝堂之上，不知有多少双眼睛正盯着我看呢，要是我今天放下了，明天就能有人找上门来，到时候就是想回柳州狩猎都不成！哈麻还有那个高丽来的女人，正等着这个相位呢！大都，过去是世祖皇帝威武鼎盛的见证，现在却成了泡软蒙古人骨头的酒坛子、药缸子。才进中原不到一百年，恐怕大都里成吉思汗的子孙都跨不上战马、开不动硬弓了。”想到这里脱脱轻轻叹了口气，眼睛里的繁华变得让他厌恶起来。
“老爷，颖州那里有消息来。”一个护卫匆匆赶上来低声所道。
脱脱轻轻颌首，那护卫又说道：“老爷，白莲教打下了颖州。”
白莲教打下颖州的消息还不足以让这个大元朝的右相有什么大的反映，脱脱面无表情，嘴里轻轻的“哦”了一声。
“你去把那个杀了白莲教头领的那个千户找到，让他晚上到府里见我。”脱脱吩咐到。
那护卫答应了一声，躬身行了一礼，又匆匆的消失在热闹的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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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松家世代都是低级的蒙古的军官，爷爷干了个十夫长，倒是平静安稳的过了一世，对家族的贡献是：一，养活了个儿子，二，用攒下的银钱买了几亩地，咋了，蒙古人就不能种地？蒙古人就只会养畜生了？！老头把那几亩地是种得及好；说起那日松的父亲到是胜过他爷爷多矣，因于泰定二年（1325年），剿灭河南息州赵丑厮、郭菩萨的起义立下战功，升职到了百户，死在了至元三年（1337年）剿灭广东白莲教徒朱光卿、聂秀卿的起义中。
那日松对白莲教、弥勒佛，自是痛恨。他是大都出生的，这次回来，一是把那匪首的首级送来；二来也是祭奠一下死去的父亲。那日松父亲的尸首早就运回草原天葬了，他回大都后，把韩山童的头颅放在自己家中待了一天，算是告慰了老爹的在天之灵。
要论起做官来，那日松比他的爷爷、父亲那是强上不少。他亲自回到大都，也抱着找个好靠山的意思，那日松现在已经是个下千户，这次又是剿灭白莲教起义有功，他估摸着自己怎么也能升一升了，最起码自己“千户”前面的那个“下”字该换个“上”了，弄好了做一府的达鲁花赤也不是没可能。他行事一向沉稳，回到大都也不着急乱找门路，交卸了差使后，便找到以前相好的朋友喝了几天酒，把这大都现下的形势打听了七七八八，还没决定要抱哪个“大佬”的粗腿，就被大元朝最大的“大佬”――脱脱派人找了来。
那日松虽然是个行事沉稳的人，但毕竟限于地位，哪里见过这脱脱亲自设计建造的“北方江南”？满眼里都是雕梁画栋、飞檐勾漏，便从心低里冒出了这句话。“大丈夫应如是，操，汉人的话真他妈的有意思。”
“千户大人，您在这儿稍等，丞相大人一会就来。”
“老管家可把我给吓煞了，您这不是揶揄我么？到了您这儿，就是御使大夫、各部尚书也是当不起您这句“大人”。那日松怎么能当得起您老人家一个‘大人’的称呼，不敢当，实在是不敢当。老管家有事敬请自便，我一人在这就好。”
老管家听到那日松这么说，微微笑了笑，又看着人把奶子那日松给端上后，冲他拱手施了一礼，才从正堂走出去。
在那日松喝完了第n杯奶子后，终于门口传来了皮靴的声音，那日松赶忙把手中的茶碗放下，冲着门口声音位置跪下，头也不抬的恭声说道：“颖州下千户那日松拜见右相大人。”
来人正是脱脱，他知道那日松早来了，却为了试试这人的心性，故意拖延了半天才出来见他。
脱脱进了正堂，扫了一眼冲着门口跪着那日松，微微皱了皱眉，他不喜欢看到蒙古人这样，“又上一个被汉人的史书教坏了的蒙古人！蒙古人的膝盖什么时候也变得到这么容易弯了！”脱脱从那日松头边走过，却没叫他起来。
那日松听到皮靴从自己头一个丞相要整治一个小小的下千户，犯不着弄得这么麻烦，扣这么大的罪名。二，自己刚立了大功，脱脱若是要对付自己，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要知道剿灭逆匪是容易，就是杀上几个白莲教的香主、头目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但这次自己可是抓了白莲教的教主，自己的名字连皇上都知道，就算是脱脱要对付自己，也不会在这时候，在他的家中明目张胆的进行，所以诬陷自己的绝对不会是脱脱。
心思如电，那日松刚算清楚了不是脱脱要对付自己，说话便流利有章法的多了，语气依然是恭谨着，声音却不由得提高了几分，“都说丞相脱脱是个清廉的好官，今日把我叫来，说我是‘弄虚作假’，丞相恐怕是被人骗了。”说完，在地下用力又用力磕了几个头，双目通红看着脱脱。
脱脱也知道他不会冒功领赏，刚才那话也是存着个打压他一番才好收拢的自己门下的意思，现在听他如此一番表白，心中对他的鄙夷便少了几分，“终究还算是长生天的子孙，想当官的心思是有的，倒还有着几分蒙古人的血性。”口气却越发的阴沉，也不叫那日松站起来，鼻子里冷哼一声，慢慢说道：“你不敢冒功？！那你倒是说说，颖州怎么被白莲教给打下来了？！你在颖州把白莲教的匪首都给杀了，那伙子逆匪怎么又把颖州给打下来了？”
那日松闻言也是一呆，思量了一会方道：“丞相，白莲教在淮北一带经营日久，势力庞大，奴才在颖州也有耳闻。这次能剿灭白莲教一众，也是恰好得了消息，才能把那匪首杀了，说来也是侥幸。奴才带兵回大都，颖州旋即被攻，想来是白莲教中还有主事之人，必是他们不甘失败，又纠集从逆之人。丞相大人，奴才的父亲就是在剿灭白莲教的时候没的，我与他们仇深似海，万不会对这些人留情。还请丞相给个机会，奴才这就返回颖州，把他们全杀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