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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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银泄地。
惨白的月光均匀地洒落在黄色的大地上。
月色笼罩下的工棚里，河工们在静静的等待着。白天里石人现世的消息大多数人都知道了。期待、激动、恐惧，各种各样的心情，在各种各样的人心里浮动着，但是‘杀鞑子’是谁都盼望的，只不过是谁去杀而已。
蔡老汉躺在自己的铺位上，他从关月阳、罗文素和侄子蔡狗儿的谈话中隐约感觉到了一点什么，弄不好真要出大事，他心里暗暗的想。
“狗子，睡了吗？”
“啥事，四叔？”
“没啥，”蔡老汉忽然忘记了自己想说些什么，过了片刻，他才继续问道：“狗子，你和旁人晚间商量的啥？”
“没啥，四叔，你别管。”口气颇有些不耐，这时间，蔡狗儿很想代替关月阳站在门口，至少可以打发一下时间，自己在这里闷得发痒，身边还躺着一个罗嗦的长辈，快点开始吧，他从铺位上爬了起来，向门口张望了一下，没看见关月阳的影子。
“狗子，你跟我说说，今晚是不是要出大事情？”蔡老汉不依不挠。
“说了没啥，你还问。”蔡狗儿的声音大了起来，“睡觉！”他哼了一声反过身去。
一定有啥事情，蔡老汉看着自己的侄子，心里确定下来，不怕，他在心里安慰自己，年轻时咱也是到过大名府见过世面的人，不怕！到时候拉住狗子，那里人多就往那里跑，一定要看好了他，这老蔡家就他一条根了，他还得接香火嘞。
看着拿脊梁对着他的侄子，蔡老汉心里突然松了下来，后生崽就是靠不住，眼看就要出大事情了，还能睡着！自己却更加灵醒起来。他盘算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往日里呼噜声震天响的工棚现下却是一片沉寂！
散发着汗味、臭脚味的工棚里，一双、两双、三双更多的耳朵都悄悄的支棱着。
今夜无人入睡！
“杀鞑子！”突然，一片寂静中一个高亢的声音响了起来。
“石人出，天下反。”另一个声音高叫着。
“弥勒佛保佑，杀鞑子。”瞬间，更多的声音汇成一片。
蔡狗儿在第一声响起的时候就蹦了起来，伸手把铺位下的锄头捞了出来。关大哥呢？怎么还不回来！
蔡老汉紧跟着从铺位上跳了出来，他一把攥住自己侄子的手腕。
“跟着我！”
三个声音同时响起。
关月阳也跑了过来，他看了一眼蔡老汉叔侄，沉声道，“白莲教起事了，你们跟着我，咱们等下再出去。”几天前他就看出这河工里的有些人有些不对。这几天又是“弥勒佛”又是“石人”的，他心里早就明白了。
“为啥？”蔡狗儿有些纳闷，外面的叫喊声更让他刺激的浑身冒汗！大声的吼道，“咱们不去杀鞑子？！！”
“为啥？！你出去看看，外面都是人，现在出去，不等着杀鞑子，就被踩死了。”关月阳一屁股坐到蔡狗儿的铺上，不慌不忙的继续说道，“咱们在这里等一会，等外面人少点了，咱们跟在后面，冲出去就行了，运气好还能杀上几个。”
“后面，那鞑子还不被人杀光了？”
“你妈个b，跟着柱子就行了，囔囔个俅！”蔡老汉一巴掌打在自己侄子的肩膀上，吼叫道，“坐下！谁都不准出去，等着！”
蔡狗儿没想到自己一向好脾气的四叔还有这么大的力气，正要往外跑的蔡家村后生们都被老汉这惊人的一喊叫回了神，一个个惊异的看着老汉。
“月阳，你来给大伙说说！”蔡老汉说道。
关月阳看着围拢过来的人群，轻轻的笑了笑，他发觉自己挺喜欢这种被人围在中间的感觉，“嘿嘿，四叔，外面人那么多，蒙古兵才有几个，就算十个杀一个吧，嘿，这外面可是几百人对付一个呐，今天晚上他们都得死！”
他声音阴沉的让周围的人都打了个寒战，“咱们这时候出去，白白给那些‘弥勒佛’们当了靶子，送了性命！咱们等会再出去，这该死也死了，该累的也累了，咱们的锄头、镐把子就好派上用场了！”
我的娘，这后生，什么时候变得象后村的刘半仙一样了，这话里愣是一股一股往外冒阴气，蔡老汉心里哆嗦着想到。
“听见了吗，人家月阳说得多好。都听着，他叫咱们什么时候出去，就什么时候出去！”蔡老汉看着又想往外冲的侄子，忙道，“现在出去，不过是白白给人当了憨头（傻子）。”
外面的喊杀声渐渐的向着蒙古人的军营的方向远去。
“走，”以前的二柱子，现在的罗文素叫了一声，缓缓地从铺上站了起来。蔡家村的一众老少都跟在他的后面。
“狗子，你到前面去看看。别跑的太远，有鞑子的话就叫一声。”关月阳对早就不耐烦了的蔡狗儿吩咐道。
“好嘞。”蔡狗儿爽快的答应了一声，猫着腰向前跑去。
“带上几个人，”罗文素接着道，“四叔，你和狗子一道去吧，我怕他一个人吃亏。”
“我去。”几个后生一起叫道。
“跟着四叔，听他的话。有人就喊。”
月色下，几个人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夜幕中，一会儿就看不见了。
在这无法逆转潮水中，你要想保护好自己，就要和这潮水混在一起，这样你才不会被淹没，被溺死。十几万河工，不就是有着黄河潮水一般的力量？！
关月阳看着不远处的人群，心里默默的念道，有了这股子力量，我就是‘弥勒佛’！！
这一刻，他清醒的认识到，自己再也不会是前世那个找工作碰得鼻青脸肿的小人物了，有了今夜，自己的心不允许自己再回到那个繁华、热闹的都市。自己会走下去，向前走去，纵然是身首异处、粉身碎骨，自己也要走下去！
蒙古兵营，恩和刚下了值，刚躺下正睡的迷糊，一会儿便感到有人在推自己，恩和还没张开眼睛，就听到外面乱哄哄的，“怎么了？”他闷闷的问推醒自己的人。
“快起来，汉狗们造反了！穿上衣服，拿上刀，快点。”巴根一边大声嚷着，一边把睡觉的同伴推醒。
“杀鞑子！”叫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分明是距离兵营不远了。
妈的，狗日的汉狗真造反了，巴根，你真是只会带来恶运的乌鸦！恩和一边想着一边手忙脚乱的穿着衣服。恩和们并没有立时冲出去，等着自己的同胞都打理好自己的衣服、兵刃后，互相对视了一下，齐声喝道：“长生天保佑！”说完，便跟着自己的十夫长们走向冲来的人群。
“丝~~”恩和的嘴角不由咧了一下，不知道杀了多少汉狗了，自己的手腕早就开始打哆嗦了，肩膀上的肌肉，也一阵一阵的发酸，就在自己砍下那个汉狗的脑袋的时候，另一个却悄悄的从后面给了自己一刀，趁着偷袭者收刀的时候，自己把他也了结了，不过这一刀，却是结结实实的砍到了背上。怕是自己要躺上两、三个月了，想到这里，恩和又咧了一下嘴，却不是因为疼痛，他的脸上显露出一丝苦笑，两、三个月？不一会，这些汉狗会把撕碎自己，怕是再也见不到娜仁托娅了。
巴根和恩和从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自己的小队就剩下自己和恩和两个人了。要不是见机的快，自己和恩和也早被疯了似的汉狗给撕碎了。
巴根向恩和说道：“往河堤那边跑，那里是汉狗的工棚，他们都跑出来了，里面一定没人。”
手里紧紧的握住手里的钢刀，战场上只有武器和同伴才能让自己信任！
真没想到，到最后是自己和恩和还能活下来！刚才，汉狗像斡难河的河水一样冲了过来，一刹间就把自己的小队冲的四零八落，所有的人都被淹没，也不知道恩和怎么跟住了自己，巴根心里想到。
两个人小心翼翼的向河工们的工棚走去！
长生天保佑！只要到了那里，就安全了。等明天，城里的骑兵赶过来，就能把这些造反的汉狗杀个干净！不过，现在重要的是先活着。
一切都很顺利，巴根的推测很准确，一路上只遇到了几个落单的河工，都被他和恩和杀掉了。
“前面有人，狗子。”一个声音低低的说道。
“是鞑子，手里还拿着刀，”蔡狗儿看得清楚，“你去和二柱子说一声，这里有两个鞑子。”一、二、三、四，不算上四叔，这里有四个人，他紧张的连自己也忘记数了。这紧张可不是害怕，而是压抑许久的心理，就快能得释放的那种快意，终于能亲手杀鞑子了，蔡狗儿想到这里，恨恨得咬了咬牙。
“等他们走过来，咱们就动手。”
“狗子，好象有个是今天打你的那个。”
蔡狗儿闻言连忙眯起眼睛瞧了瞧，好，狗鞑子你也有今天！“那个是我的，你们三个对付另一个。”
“狗子，那我呢！”
“让你对付另一个。”
“你说的是他们三个，还有我呢？”声音倔强着。
蔡狗儿回头一个，一个十多岁的后生正怯怯的看着他。
“你，跟着四叔，帮我掠阵。”蔡狗儿用上了从镇上说书先生那里听来的词。
“啥是掠阵？”声音有些不甘。
“吵吵啥，快过来了。”操，谁知道呢。
近了，近了，后生们小心的从阴影中走出！掂着脚尖向两个冲杀了半夜的蒙古兵慢慢的靠近。
月亮躲到了云彩里，仿佛不忍心看到这残酷的一幕，大地顿时阴了下来。
阴影中，蔡狗儿举起了手中的锄头向巴根的头上狠狠的砸去！
“噗”一声，巴根一头栽倒。
听到声音，恩和奋力往前面一跳，一阵风从自己的后脑刮过，回过头来，发现四、五个河工正慢慢的逼近自己，其中一个手里赫然拿着巴根的刀。
长生天，我就要投入你的怀抱了么！额么，我马上就能再见到你了。劳累了一夜的恩和再也把握不住手里的刀，“当啷”掉到了下来。娜仁托娅，我的霞光，我就要回到长生天的怀抱了，我会在天上注视着你的，我会向长生天企求，让你幸福！娜仁托娅，我的好姑娘！
“来吧，汉狗，你们这帮偷袭的杂种！”恩和用蒙古话用力喊了出来。
河工们围了过来。
没有疼痛，意识开始慢慢消散。恩和的眼睛渐渐的失去了神采，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仿佛间，耳边传来娜仁托娅的歌声。
金杯银杯斟满酒，
双手举过头。
炒米奶茶手扒肉，
今天喝个够。
朋友朋友请你尝尝，
这酒醇正，这酒绵厚。
让我们心心相印，友情长久，
在这富饶的草原上共度春秋。
“柱子，我们杀了这两个蒙古人。”蔡狗儿指着巴根和恩和的尸体说，“张庄的富贵和余粮被鞑子死了。”
“恩，把他们先埋了吧，回头找机会再给送回去。狗子，刚才为什么不喊我们？”
“我想我们几个能打得过。”蔡狗儿讷讷道，低着头不敢看关月阳的眼睛。
“哼，能打得过就不会死人了，咱们这里有几十号人，不比就你们几个人对付两个鞑子要好的多？要再有下次，就让你偿命！”看着蔡狗子怯生生的样子，关月阳又是一阵末名的快感。
“知道了。”看着越来越有些阴沉的关月阳，和他熟悉的蔡狗儿也有些害怕，这人，变得自己都不认识了。
白莲教，弥勒佛，起是起事了，这曹州还有蒙古人的骑兵呢！你们怎么把这十几万人带出去呢？关月阳心里疑惑着，不过，现在只有和他们在一起才是安全的。
黄河岸堤上燃起了一片火光，今天晚上这里再不会有蒙古兵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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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笼罩下的工棚里，河工们在静静的等待着。白天里石人现世的消息大多数人都知道了。期待、激动、恐惧，各种各样的心情，在各种各样的人心里浮动着，但是‘杀鞑子’是谁都盼望的，只不过是谁去杀而已。
蔡老汉躺在自己的铺位上，他从关月阳、罗文素和侄子蔡狗儿的谈话中隐约感觉到了一点什么，弄不好真要出大事，他心里暗暗的想。
“狗子，睡了吗？”
“啥事，四叔？”
“没啥，”蔡老汉忽然忘记了自己想说些什么，过了片刻，他才继续问道：“狗子，你和旁人晚间商量的啥？”
“没啥，四叔，你别管。”口气颇有些不耐，这时间，蔡狗儿很想代替关月阳站在门口，至少可以打发一下时间，自己在这里闷得发痒，身边还躺着一个罗嗦的长辈，快点开始吧，他从铺位上爬了起来，向门口张望了一下，没看见关月阳的影子。
“狗子，你跟我说说，今晚是不是要出大事情？”蔡老汉不依不挠。
“说了没啥，你还问。”蔡狗儿的声音大了起来，“睡觉！”他哼了一声反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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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拿脊梁对着他的侄子，蔡老汉心里突然松了下来，后生崽就是靠不住，眼看就要出大事情了，还能睡着！自己却更加灵醒起来。他盘算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往日里呼噜声震天响的工棚现下却是一片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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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人出，天下反。”另一个声音高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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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声音同时响起。
关月阳也跑了过来，他看了一眼蔡老汉叔侄，沉声道，“白莲教起事了，你们跟着我，咱们等下再出去。”几天前他就看出这河工里的有些人有些不对。这几天又是“弥勒佛”又是“石人”的，他心里早就明白了。
“为啥？”蔡狗儿有些纳闷，外面的叫喊声更让他刺激的浑身冒汗！大声的吼道，“咱们不去杀鞑子？！！”
“为啥？！你出去看看，外面都是人，现在出去，不等着杀鞑子，就被踩死了。”关月阳一屁股坐到蔡狗儿的铺上，不慌不忙的继续说道，“咱们在这里等一会，等外面人少点了，咱们跟在后面，冲出去就行了，运气好还能杀上几个。”
“后面，那鞑子还不被人杀光了？”
“你妈个b，跟着柱子就行了，囔囔个俅！”蔡老汉一巴掌打在自己侄子的肩膀上，吼叫道，“坐下！谁都不准出去，等着！”
蔡狗儿没想到自己一向好脾气的四叔还有这么大的力气，正要往外跑的蔡家村后生们都被老汉这惊人的一喊叫回了神，一个个惊异的看着老汉。
“月阳，你来给大伙说说！”蔡老汉说道。
关月阳看着围拢过来的人群，轻轻的笑了笑，他发觉自己挺喜欢这种被人围在中间的感觉，“嘿嘿，四叔，外面人那么多，蒙古兵才有几个，就算十个杀一个吧，嘿，这外面可是几百人对付一个呐，今天晚上他们都得死！”
他声音阴沉的让周围的人都打了个寒战，“咱们这时候出去，白白给那些‘弥勒佛’们当了靶子，送了性命！咱们等会再出去，这该死也死了，该累的也累了，咱们的锄头、镐把子就好派上用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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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了吗，人家月阳说得多好。都听着，他叫咱们什么时候出去，就什么时候出去！”蔡老汉看着又想往外冲的侄子，忙道，“现在出去，不过是白白给人当了憨头（傻子）。”
外面的喊杀声渐渐的向着蒙古人的军营的方向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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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子，你到前面去看看。别跑的太远，有鞑子的话就叫一声。”关月阳对早就不耐烦了的蔡狗儿吩咐道。
“好嘞。”蔡狗儿爽快的答应了一声，猫着腰向前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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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四叔，听他的话。有人就喊。”
月色下，几个人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夜幕中，一会儿就看不见了。
在这无法逆转潮水中，你要想保护好自己，就要和这潮水混在一起，这样你才不会被淹没，被溺死。十几万河工，不就是有着黄河潮水一般的力量？！
关月阳看着不远处的人群，心里默默的念道，有了这股子力量，我就是‘弥勒佛’！！
这一刻，他清醒的认识到，自己再也不会是前世那个找工作碰得鼻青脸肿的小人物了，有了今夜，自己的心不允许自己再回到那个繁华、热闹的都市。自己会走下去，向前走去，纵然是身首异处、粉身碎骨，自己也要走下去！
蒙古兵营，恩和刚下了值，刚躺下正睡的迷糊，一会儿便感到有人在推自己，恩和还没张开眼睛，就听到外面乱哄哄的，“怎么了？”他闷闷的问推醒自己的人。
“快起来，汉狗们造反了！穿上衣服，拿上刀，快点。”巴根一边大声嚷着，一边把睡觉的同伴推醒。
“杀鞑子！”叫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分明是距离兵营不远了。
妈的，狗日的汉狗真造反了，巴根，你真是只会带来恶运的乌鸦！恩和一边想着一边手忙脚乱的穿着衣服。恩和们并没有立时冲出去，等着自己的同胞都打理好自己的衣服、兵刃后，互相对视了一下，齐声喝道：“长生天保佑！”说完，便跟着自己的十夫长们走向冲来的人群。
“丝~~”恩和的嘴角不由咧了一下，不知道杀了多少汉狗了，自己的手腕早就开始打哆嗦了，肩膀上的肌肉，也一阵一阵的发酸，就在自己砍下那个汉狗的脑袋的时候，另一个却悄悄的从后面给了自己一刀，趁着偷袭者收刀的时候，自己把他也了结了，不过这一刀，却是结结实实的砍到了背上。怕是自己要躺上两、三个月了，想到这里，恩和又咧了一下嘴，却不是因为疼痛，他的脸上显露出一丝苦笑，两、三个月？不一会，这些汉狗会把撕碎自己，怕是再也见不到娜仁托娅了。
巴根和恩和从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自己的小队就剩下自己和恩和两个人了。要不是见机的快，自己和恩和也早被疯了似的汉狗给撕碎了。
巴根向恩和说道：“往河堤那边跑，那里是汉狗的工棚，他们都跑出来了，里面一定没人。”
手里紧紧的握住手里的钢刀，战场上只有武器和同伴才能让自己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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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有人，狗子。”一个声音低低的说道。
“是鞑子，手里还拿着刀，”蔡狗儿看得清楚，“你去和二柱子说一声，这里有两个鞑子。”一、二、三、四，不算上四叔，这里有四个人，他紧张的连自己也忘记数了。这紧张可不是害怕，而是压抑许久的心理，就快能得释放的那种快意，终于能亲手杀鞑子了，蔡狗儿想到这里，恨恨得咬了咬牙。
“等他们走过来，咱们就动手。”
“狗子，好象有个是今天打你的那个。”
蔡狗儿闻言连忙眯起眼睛瞧了瞧，好，狗鞑子你也有今天！“那个是我的，你们三个对付另一个。”
“狗子，那我呢！”
“让你对付另一个。”
“你说的是他们三个，还有我呢？”声音倔强着。
蔡狗儿回头一个，一个十多岁的后生正怯怯的看着他。
“你，跟着四叔，帮我掠阵。”蔡狗儿用上了从镇上说书先生那里听来的词。
“啥是掠阵？”声音有些不甘。
“吵吵啥，快过来了。”操，谁知道呢。
近了，近了，后生们小心的从阴影中走出！掂着脚尖向两个冲杀了半夜的蒙古兵慢慢的靠近。
月亮躲到了云彩里，仿佛不忍心看到这残酷的一幕，大地顿时阴了下来。
阴影中，蔡狗儿举起了手中的锄头向巴根的头上狠狠的砸去！
“噗”一声，巴根一头栽倒。
听到声音，恩和奋力往前面一跳，一阵风从自己的后脑刮过，回过头来，发现四、五个河工正慢慢的逼近自己，其中一个手里赫然拿着巴根的刀。
长生天，我就要投入你的怀抱了么！额么，我马上就能再见到你了。劳累了一夜的恩和再也把握不住手里的刀，“当啷”掉到了下来。娜仁托娅，我的霞光，我就要回到长生天的怀抱了，我会在天上注视着你的，我会向长生天企求，让你幸福！娜仁托娅，我的好姑娘！
“来吧，汉狗，你们这帮偷袭的杂种！”恩和用蒙古话用力喊了出来。
河工们围了过来。
没有疼痛，意识开始慢慢消散。恩和的眼睛渐渐的失去了神采，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仿佛间，耳边传来娜仁托娅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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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朋友请你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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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富饶的草原上共度春秋。
“柱子，我们杀了这两个蒙古人。”蔡狗儿指着巴根和恩和的尸体说，“张庄的富贵和余粮被鞑子死了。”
“恩，把他们先埋了吧，回头找机会再给送回去。狗子，刚才为什么不喊我们？”
“我想我们几个能打得过。”蔡狗儿讷讷道，低着头不敢看关月阳的眼睛。
“哼，能打得过就不会死人了，咱们这里有几十号人，不比就你们几个人对付两个鞑子要好的多？要再有下次，就让你偿命！”看着蔡狗子怯生生的样子，关月阳又是一阵末名的快感。
“知道了。”看着越来越有些阴沉的关月阳，和他熟悉的蔡狗儿也有些害怕，这人，变得自己都不认识了。
白莲教，弥勒佛，起是起事了，这曹州还有蒙古人的骑兵呢！你们怎么把这十几万人带出去呢？关月阳心里疑惑着，不过，现在只有和他们在一起才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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