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 血色盘古 第三十一章 结社天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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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荒漠中，金眼站在一滩紫色的粘液上。他的面前是一块奇异的巨石。这块深褐色的石头近三十米高，表面褶皱，像是液体凝固而成。转到背面，是一整块平整的直壁，表面流动着五彩的水纹，像是不断流动的油彩。
“它就是在这里消失的吗？”
步话机里传来金刚号上的声音：“是的。船长。我们一直盯着它呢，不会错。”
金眼看了一会儿，伸手往墙上一碰，如同石头投入了池水之中，在墙上激起一道道彩色的涟漪。金眼意识到这是一道传送门。从这里进去，一定会有新发现。那边会是怎样的景象呢？还用说么，肯定怪物成群。如果孤身进入，必然要冒很大的风险。要不要冒这个险呢？金眼的手悬在半空，心潮澎湃。他行伍出身，几时畏惧过死亡？只要是想做的事，他从来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只是这一刻，他突然犹豫了。
为什么？他问自己。为什么要冒这个险呢？不错，查出真相，弄清那些怪物的来头，当然利国利民。但是为这些平民出生入死，有那必要吗？平民，孱弱的躯体，自私的灵魂，太丑恶了。也许，死光了更好。
金眼对自己有这种想法感到震惊。多少年来，匡扶正义是他的座右铭，而这个时刻，他竟动摇了。是他老了，脆弱了，还是人类真的自甘堕落，不值一救？
就在金眼踌躇不前的时候，步话机响起：“船长，海盗来袭。是云雀欧克。”
欧克？确实有一手。道上首屈一指的飞行员。不过他怎么敢来招惹金刚号呢？金眼傲然一笑。只要他回到船上，管他云雀山雀，一样不堪一击。而他回到船上需要多久呢？几个小时？不，一瞬间。世上有几个人见识过金眼的真正实力呢？没有！
沙尘飞旋，金光四射，只要他一动意念，便可以直上云霄，翱翔于外层空间。看来这超自然的力量只能孤芳自赏了。然而，提气凝神的时候，他猛然发现这个星球的另一端，存在着一个微小的力场，虽然平静如水，但深不见底。
何方神圣？我倒要见上一见！金眼深吸一口气，化为一席清风，直奔星球背面。华光闪闪，眨眼间，金眼已站在一片冰原之上。高目星的北极，寒风刺骨，滴水成冰。不远处，是一个宽厚的背影。此人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手持一柄渔杆，静静地坐在一个冰洞边垂钓。
金眼笑道：“可有吊到过鱼？”
那人并不回头，只是应道：“当然有。”说罢一扬手，渔线飞舞，鱼钩上竟挂着一条晶莹剔透、活蹦乱跳的小鱼。
如果换作常人，肯定会为眼前这一幕惊诧不已。高目星素来贫瘠，水洼尚且不多，鱼类更是从未存活。但金眼看得真切，知道此人修为不在自己之下。那汪池水，是化冰而成，那条活鱼，更是凭空以水而造。
金眼哈哈一笑，大声道：“银钩挂银鱼，我送你个金钩！”说罢，摘下一片金色护指，信手抛去。那护指在空中翻滚几周，骤然形变，拗成一挂金钩，直直向那条活鱼飞去。斗笠人一抖手，收起渔杆一扫，金钩又飞回金眼手上，重新变为护指。那鱼，扑通一声落入水中，不见了踪迹，似乎与水融为一体。
那人慢慢转过身来，依然席地而坐。他摘去斗笠，露出一张略显苍老却清癯刚劲的脸。黑发中分，两边垂下，一双狼眼配一对剑眉，长而挺直的鼻梁下，一撮小胡子最为显眼，一看便知是东洋人士。
他淡然道：“金君，三十年未见，别来无恙？”
金眼仔细看了看对方饱染风霜的脸庞，回道：“原来是三浦兄。这些年所在何处？”
三浦把渔杆往地上一放，五指张开，轻抚地面，厚厚的冰层上马上呈现出银光闪闪的纵横划痕，形成一张方方正正的围棋棋盘。“金君，我们边下棋，边叙旧，如何？”
金眼大步上前，在棋盘前一屁股坐下，说道：“请。”
眼前这人散发出逼人的力场阻止他离开此地。如果要尽快赶回金刚号，就必须先战胜他。
二
联邦历265年。一个太平洋岛国的海岸边座落着一座纸醉金迷的古老城市。这一天正值隆冬，大雪纷飞。一座古色古香的院落前聚集了几十人。他们身着各色服装，了半句话，便一头栽倒，不省人事。
此时，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老者站在门前，道：“时间到了，诸位请进吧。”
几十个人涌入大院。大汉和那个被打的青年一起，抬着那昏倒的人一起走了进去。正当大汉打算呼叫医护船的时候，那老者竟穿过人群径直走了过来。他递给大汉一个纸袋，说：“他饿晕了。”大汉打开纸袋一看，是三个包子。这个时代，还有谁会吃这种粗糙的食品呢？不过对于饥饿的人来说，这足够了。那人被大汉摇醒，接过包子，不紧不慢地吃了起来。大汉感激他刚才出手相助，便说道：“联邦特勤大队军士金奇勋，幸会。”
那人吞咽一番，应道：“在下三浦，水月流第三十九世传人。”
边上那青年也说道：“我还是学生。我叫夜衣。今日的事因我而起。多谢两位大叔相助。”
金奇勋白了他一眼，道：“我三十六。”
三浦也是一脸不悦，道：“我三十九。”
夜衣尴尬地说：“我十六。多谢两位大哥。”
看到后辈服软，金奇勋感到自己老大不小居然还如此在意自己的年纪，有些惭愧，便不再接话，转而问三浦：“看你身手不凡，怎么会饿成这样？”
三浦长叹一声，无奈地说道：“我自幼研习气功心法。今年正值冲关之际，不能沾半点荤腥。不巧最近气候异常，我的菜园遭了灾，颗粒无收，这才陷入这等窘境。”
金奇勋听罢莞尔。的确，满街鲜香料理，美食无限供应，但就是油肥脂腻，连水果都蘸着芝士，想吃纯素，只能自己种地了。“呵呵，三浦兄受苦了。没想到如今还有人习武。”
三浦苦笑：“传说千年之前，我水月流门生上千，人丁兴旺。如今却被迫世代单传。人心已俗，吃不得苦，留下的那些也都心怀邪念，总想着以武服人。真正向往武学精义的少之又少。”
金奇勋不住地点头，心里却暗道：“学武功不就是用来打架的嘛。”
“我看当今得道之人，只有洪宇先生一人。只要我尚能行走，就一定要来听他讲学。”说到洪宇先生，三浦一脸恭敬。
“恩。为了来这里，我和爸妈都闹翻了。”夜衣插嘴道。
“哦？他们反对你来这里？”三浦问道。
“他们要我生活得踏实一些。我就不明白了，我听听前辈的讲学怎么就不踏实了。难道像他们那样看管一条自动生产线才是踏实？”夜衣有些激动了。
金奇勋哈哈一笑，安慰道：“没什么大不了。反正只要你不戒荤腥就饿不死你。”
这时，院内一声钟鸣，余音袅袅。漫天飞雪中，老者开始露天宣讲：“我洪宇平泰致力人类解放多年，然任联邦总统十年却建树甚微。唯有指望尔等后生继往开来，成就人类兴旺大业。”
三
“35年啦。金君声名大振，成为金牌星际猎手。我十分佩服。”三浦说着，向棋盘上一指。一点银光嵌入，闪闪发亮，经久不灭。
“三浦兄过奖。我听闻水月银刃纵横星际二十五载，虽排行黑道第三，但常年在联邦重兵把守的地球居住，却是连排名比之靠前的黑女王和佛手都不敢为之。这水月银刃，应该就是三浦兄你吧？”金眼说着，向棋盘上一弹指，一枚金光嵌入，奕奕生辉而不灭。
“那些排名，不过是好事之徒的游戏，不值一提。我跻身魔道，却是事实。罪孽啊！”三浦一脸失落。
“这倒奇了。我才听了洪宇先生三次论道，就能与魔道划清界限。你听得比我久，为什么反而倒了过去？莫非你紧随我之后也辍了学？”
“金君有所不知。我不仅没有辍学，而且一直追随洪宇先生，直至天平社闭社，并和其他七位师兄弟一起，成了洪宇先生的入室弟子。”
“那就更不该弃道入魔了。”
“金君，世间本无魔道之分，只是臆断罢了。道，是为了救世；魔也同样是为了救世。魔道合一，便能通达济世。相信洪宇先生终会理解我的吧。”说着，三浦手指一划，又落下一枚棋子，小目开局完成。
金眼觉得这话题多说无益，便转而问道：“不知三浦兄怎会有此闲情到这偏僻之地？”
“呵呵，金君可知道联邦总部被袭击？”
“什么？”金眼一惊。联邦总部遭袭之时，金刚号正动用所有资源支援他在五星市与那些不明士兵打斗。
“哦，看来金君还不知道此事。不妨事，我慢慢说来。”三浦又下一手，进攻边角。“几颗核弹落在联邦总部。全毁了。其他殖民星球都已独立。只有这高目星还去向不定。”
金眼冷笑一声道：“哼，要不是我们插手，恐怕高目星也已独立了吧？”
“正是。这正是我的来意。我希望金君能从大局出发，不要再逆势而为了。”三浦态度十二分的诚恳。诚恳得让金眼都不好意思直接骂他。
“这可是叛乱啊。这种局面到底有什么好处？”金眼压着火气问道。
“记得洪宇先生时常说起的‘暗灵将至，命悬一线’吗？现在这种局面，将拒暗灵而救人类于水火。金君，我们之所以能在天平社相见，不正是因为我们不堪世人之庸俗吗？如果有机会能使世人幡然醒悟，精神奋发，那我们有什么可顾忌的？”
“拒暗灵而救人，这没问题。但说叛乱能让人醒悟，我不认同。”金眼断然道，“这是在摧毁文明，回到纷争的荒蛮。”
“金君！”三浦大声道，“难道你认为我苦修五十多年，也是一种倒退和野蛮吗？你不觉得现在人类最缺乏的就是苦行的精神吗？”
金眼猛地站起身，笑道：“三浦兄，我有急事要办，改日再聊如何？”
三浦低下头，缓缓站起身，低声道：“胜负未分，实在遗憾，不知几时才能再见。不如切磋几招，来个痛快吧。”说着，地面颤抖，冰块碎裂，无数冰砂悬空而起。
金眼早料到他要动手，当即双臂一张，全身金甲砰地散开，化为一团金砂。
三浦道：“徒拼灵力，不痛快。我们刀剑论道！”说罢右掌大开，冰尘汇集于此，凝为一柄银光四射的长刀。
这种近距离格斗，使用枪械不如挥刀拔剑。金眼弃了他的贴身手枪，凭空一抓，那团金砂瞬间集聚成一把金光闪闪的宽口巨剑。
“请指教！”三浦话音未落，银光一闪，长刀直刺金眼面门而来。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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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就是在这里消失的吗？”
步话机里传来金刚号上的声音：“是的。船长。我们一直盯着它呢，不会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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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他问自己。为什么要冒这个险呢？不错，查出真相，弄清那些怪物的来头，当然利国利民。但是为这些平民出生入死，有那必要吗？平民，孱弱的躯体，自私的灵魂，太丑恶了。也许，死光了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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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金眼踌躇不前的时候，步话机响起：“船长，海盗来袭。是云雀欧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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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眼哈哈一笑，大声道：“银钩挂银鱼，我送你个金钩！”说罢，摘下一片金色护指，信手抛去。那护指在空中翻滚几周，骤然形变，拗成一挂金钩，直直向那条活鱼飞去。斗笠人一抖手，收起渔杆一扫，金钩又飞回金眼手上，重新变为护指。那鱼，扑通一声落入水中，不见了踪迹，似乎与水融为一体。
那人慢慢转过身来，依然席地而坐。他摘去斗笠，露出一张略显苍老却清癯刚劲的脸。黑发中分，两边垂下，一双狼眼配一对剑眉，长而挺直的鼻梁下，一撮小胡子最为显眼，一看便知是东洋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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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浦也是一脸不悦，道：“我三十九。”
夜衣尴尬地说：“我十六。多谢两位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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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浦长叹一声，无奈地说道：“我自幼研习气功心法。今年正值冲关之际，不能沾半点荤腥。不巧最近气候异常，我的菜园遭了灾，颗粒无收，这才陷入这等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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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奇勋不住地点头，心里却暗道：“学武功不就是用来打架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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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要我生活得踏实一些。我就不明白了，我听听前辈的讲学怎么就不踏实了。难道像他们那样看管一条自动生产线才是踏实？”夜衣有些激动了。
金奇勋哈哈一笑，安慰道：“没什么大不了。反正只要你不戒荤腥就饿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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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35年啦。金君声名大振，成为金牌星际猎手。我十分佩服。”三浦说着，向棋盘上一指。一点银光嵌入，闪闪发亮，经久不灭。
“三浦兄过奖。我听闻水月银刃纵横星际二十五载，虽排行黑道第三，但常年在联邦重兵把守的地球居住，却是连排名比之靠前的黑女王和佛手都不敢为之。这水月银刃，应该就是三浦兄你吧？”金眼说着，向棋盘上一弹指，一枚金光嵌入，奕奕生辉而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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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更不该弃道入魔了。”
“金君，世间本无魔道之分，只是臆断罢了。道，是为了救世；魔也同样是为了救世。魔道合一，便能通达济世。相信洪宇先生终会理解我的吧。”说着，三浦手指一划，又落下一枚棋子，小目开局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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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金君可知道联邦总部被袭击？”
“什么？”金眼一惊。联邦总部遭袭之时，金刚号正动用所有资源支援他在五星市与那些不明士兵打斗。
“哦，看来金君还不知道此事。不妨事，我慢慢说来。”三浦又下一手，进攻边角。“几颗核弹落在联邦总部。全毁了。其他殖民星球都已独立。只有这高目星还去向不定。”
金眼冷笑一声道：“哼，要不是我们插手，恐怕高目星也已独立了吧？”
“正是。这正是我的来意。我希望金君能从大局出发，不要再逆势而为了。”三浦态度十二分的诚恳。诚恳得让金眼都不好意思直接骂他。
“这可是叛乱啊。这种局面到底有什么好处？”金眼压着火气问道。
“记得洪宇先生时常说起的‘暗灵将至，命悬一线’吗？现在这种局面，将拒暗灵而救人类于水火。金君，我们之所以能在天平社相见，不正是因为我们不堪世人之庸俗吗？如果有机会能使世人幡然醒悟，精神奋发，那我们有什么可顾忌的？”
“拒暗灵而救人，这没问题。但说叛乱能让人醒悟，我不认同。”金眼断然道，“这是在摧毁文明，回到纷争的荒蛮。”
“金君！”三浦大声道，“难道你认为我苦修五十多年，也是一种倒退和野蛮吗？你不觉得现在人类最缺乏的就是苦行的精神吗？”
金眼猛地站起身，笑道：“三浦兄，我有急事要办，改日再聊如何？”
三浦低下头，缓缓站起身，低声道：“胜负未分，实在遗憾，不知几时才能再见。不如切磋几招，来个痛快吧。”说着，地面颤抖，冰块碎裂，无数冰砂悬空而起。
金眼早料到他要动手，当即双臂一张，全身金甲砰地散开，化为一团金砂。
三浦道：“徒拼灵力，不痛快。我们刀剑论道！”说罢右掌大开，冰尘汇集于此，凝为一柄银光四射的长刀。
这种近距离格斗，使用枪械不如挥刀拔剑。金眼弃了他的贴身手枪，凭空一抓，那团金砂瞬间集聚成一把金光闪闪的宽口巨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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