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 血色盘古 第二十八章 异种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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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地球，马达加斯加的海岸边。火红的夕阳正在缓缓沉入海平面。玄天中和玄木站在小洋房的露台上，呼吸着醉人的晚风。
“联邦总部遭到袭击至今，已经过去二十个小时了。这二十个小时里，叛军轻易占据了一个又一个战略要地。现在，联邦的土地仅限于这个岛屿了。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如此沮丧的话，玄天中却说得很轻松。就像是一个刚破产的小公司老板。
“即使地球沦陷，联邦还掌握着其他十二颗星球。可以在那些星球上集结部队，组织反攻。”玄木对局势了解得并不多，只能按常理提些建议。但这个建议连他自己都觉得很没价值。因为从他离开纽约到抵达马达加斯加岛的几小时里，叛军居然占据了地球上的绝大部分疆域，已形成压倒性优势。而其他十二颗殖民星球的总人口还不及地球人口的百分之一，何况盘古星已有扎格盘踞，高目星又海盗横行，谁又知道其他星球的情况如何呢？玄木决定探一探玄天中的内心。然而，他一集中精神，便险些被玄天中内心的激流冲倒。玄木从没见过如此庞杂的内心世界，电闪雷鸣，错综复杂。总统果然不同于凡人。不过，他这是怎么了？玄木不解地看着玄天中。
“呵呵，不说这些了。年轻人，以你二十多年来的经历，你觉得联邦是否有存在的必要？”
这个问题，玄木从来没有想过。不过他必须让对话进行下去。因为他要知道是谁向联邦提供了假情报。他答道：“我是联邦抚养长大的，当然希望联邦能一直存在下去。”
“嗯，”玄天中点点头，道，“因为联邦，人类的温饱有了保证。可他们为什么要推翻联邦呢？”
“怎么？已经确定是叛乱了？是谁发起的？”
“关于地球上的军事力量，还不清楚是谁在领导。但各殖民星球却是明明白白地声明独立了。真不知道联邦究竟哪里亏待了他们。”
“各殖民星球都独立了？”玄木愕然。他没想到形势变化得如此之快。
“不错。除了高目星，其他星球都宣布独立了。这个时候，倒是这颗海盗星表现最好。呵呵。”在这绝境中，玄天中竟还有心调侃。
玄木无心陪他闲聊，直接进入自己的主题：“总统先生，我想知道是谁向联邦提供了那些异形生物的资料，并且说服您出动军队主力。”
玄天中此刻只想随便聊聊，便毫不隐瞒，道：“一群科技专家提供的资料，另一群探测专家做的形势分析。我见证据确凿，况且各星球民众伤亡已经很大，足见形势危机，便在还没不了解敌人的情况下下令出兵了。你觉得这些资料不准确？”
“不是不准确。是颠倒黑白！”玄木有些怒不可遏，但他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怒火，问道：“能告诉上哪里能找到那些专家吗？”
“他们……”玄天中沉吟片刻，突然眼前一亮，道，“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玄木焦急地问道。
“这次蓝星公司总裁李穆然失踪，资产外逃，生产基地出现武装力量，无不是反叛的嫌疑。蓝星公司又是各殖民星球的大股东和基建承包商，有足够的实力掌控各星球，包括支持他们独立。另一方面，无论是提供资料，还是现场勘查，虽然由联邦官员监管，但具体经办人员都是蓝星公司的雇员。联邦舰队主力远征，对叛军起事造反大大有利。这更增加了蓝星公司主导反叛的嫌疑。此外，据你所说，他们的资料是不真实的。说明他们利用舰队做了有利于他们的事。那么我便要怀疑他们是否勾结那些异形生物了。”
经玄天中这么一梳理，玄木心里明朗了很多，他接着说：“还有一个问题。他从哪里招来那么多士兵呢？没有一年半载的专门训练，普通人是无法操控军械的。”
玄天中不住地点头，道：“看来这事只有问过李穆然才能知道了。李穆然，李穆然……”玄天中反复念叨这个名字，最后叹道：“三十多年的老朋友了。看来他至今仍对当年西伯利亚的那场大火耿耿于怀？”
二
高目星，大片沙漠中的一点绿色。那便是星球上最大的城市――五星市。不过现在，这座城市快要被夷为平地了。
影和金眼躲在一截断墙后，听着四周忽紧忽慢的枪声。
“他们都聚在一起。怎么打？”影问金眼。
“这还问我？你不是很能打嘛。”金眼苍老的脸上堆满坏笑。
影无比愤懑，但也无可奈何。先前要不是金眼从旁相助，他已经命丧当场了。这些人，不好对付。
“我看这么办。”金眼打击了影，觉得过瘾了，便开始指手画脚，“你从正面上，吸引他们的火力。我从侧面迂回，抓个活的回来问话。你觉得如何？”
“那你不如让我脱光了当街跳舞。”影鼓着腮帮子说。
“嘿嘿嘿。”金眼捂着嘴偷笑了一阵，突然正色道：“是时候了。”话音未落，他伸向腰间一探，抽出一把短枪，看都不看就往边上打去。短枪的威力远不及火神机枪，但熔断钢铁还是不成问题的。这一枪，正中一根细细的铁索。这，是一根拉扯着一面近五十米宽的巨幅广告牌的铁索。广告牌晃了一晃，门板似的朝着几个士兵倒了下去。那几人虽然穿着厚重的半机械铠甲，但动作极快，当即向四周散开。这一散，其中一个人落单了。广告牌“砰”一声重重地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把那些人和金眼、影都罩在了黄色的烟尘之中。广告牌落地的巨响还在回响，朦胧中便连续响起七声枪响。烟雾散尽，六个士兵仰面躺在地上，面部冒着袅袅青烟，显然被击中了面部，当场毙命。还剩下一个呆呆地站着，手里捏着一把千疮百孔的枪。金眼站起身，朝着冒着烟的手枪枪口吹了吹气，大摇大摆地向前踱去。那人一见有人靠近，立刻举枪射击。那枪已被金眼的手枪射得破烂不堪，哪里还放得出半点枪弹！他当即把枪一丢，朝金眼扑了过来。这一跃，竟腾空三米多高，跳出十多米远。可惜来势虽猛，却不得善终。他双脚刚着地，就被一道黑影扫倒在地，紧接着就是斜斜的几道蓝色电光闪过，他身上的装甲哗啦一声大卸八块。影收起双刀，把手伸进那堆破碎的盔甲里狠狠一抓，揪出一个人来。“咦？”金眼觉得眼前这人的长相实在怪异，双眼血红，满脸皱皮，鼻子的部位只有两个大洞，干瘪的嘴唇里森森地露出上下两排爆出的獠牙。但影怎会不认得这种长相？这长相跟那潜入幽灵号，后又被他故意放走，让玄木一路跟踪而去的人一模一样。他们果然不是联邦军队，甚至根本不是人类！想到这个怪物的危险，他抄起一块装甲碎片猛塞进那张满是獠牙的大嘴里。很快，那张嘴里便响起丝丝声，白烟袅袅飘出。想吐酸液？没门！影心里骂道。“带上他。”金眼说完这三个字的时候，人已经在百米之外了。影对自己的跟班角色很不满意，抓起那怪人的一只脚，倒提着一路狂奔，可怜那怪人脑袋撞地，一路啪嗒啪嗒地跟着去了。
三
破旧酒吧空无一人。金眼庞大的身躯像猴子一般蹲在凳子上。影踩着怪人的胸口，一柄电光刀直指对方面门。
“问他是什么人。”金眼道。
影心想，你直接问得了，干嘛老使唤我？但想到毕竟这老爷子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便把一口气全撒在怪人身上。他朝那人胸口猛踏一脚，大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这一脚踩得猛了。那人的胸骨喀嚓一声陷了下去，嘴里冒了几个泡，绿色的酸液顺着嘴角淌了下来，别提多恶心了。
“他嘴里塞着铁片，没法说话啊。你快把那铁片拔了。”金眼饱含同情地说。
影再度胸闷，心想，把铁片拔了，它喷我一口酸水怎么办？但他还是忍住了。他知道那人身体结构非同常人，便刀光一闪，切下一段金属管桌腿，嗤地往那怪人胸口一插。金属管透胸而过，钉入水泥地面。任凭那人如何挣扎，都像翻了个的王八，起不了身。接着，他四下一看，从吧台里找了一个圆形金属托盘当盾牌。
果然，他一拔铁片，那人便憋足了劲，一口酸液就喷了上来。这速度在影眼中实在一般。他轻松一挡，那一线绿色便撞上了金属托盘，四散而落了。但这托盘熔了个大洞，眼看不能用了。影见那喷射速度并不快，便懒得再找盾牌，只是一边拳打脚踢，刑讯逼供，一边躲闪怪人的酸液攻击。如此这般持续了半小时，影累得直冒汗，那怪人也再吐不出什么东西。两人一个站着，一个躺着，都呼哧呼哧喘着气。只有金眼，蹲在凳子上，乐呵呵地看得开心。
“我看他是什么都不肯说了。”金眼道。
影翘起下巴，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金眼知道，那副墨镜后，定然是一双无限鄙视自己的眼神。他觉得自己什么事都不干，确实有点过分了，于是问道：“你觉得它们的目的是什么？”
影没好气地说：“这不是侵略还能是什么？”但说完，觉得不妥。这个城市没有驻军，它们根本无须动武。如果说是掠夺，那么应该是到处打劫。可它们只是破坏建筑。当然，他们也并不在意当地人的死活。“对了，它们还朝我开枪。”影心说，“简直就是来捣乱的。”
金眼看着他的白脸红一阵青一阵，知道他想岔了，便得意地说：“我看，它们是来挑衅的。”
“挑衅？这里没有任何武装力量。它们向谁挑衅？”影毫无头绪。
“你看。”金眼说着，抬起手腕，虚空中马上亮起一方屏幕。屏幕上可以看到一个广场。广场上数以万计的人围成一圈。圈的中央站着个人。
“这是什么？”影心里窝火。显然，飘在高空的金刚号一直在给金眼发送周围的情况。难怪他运筹帷幄，但他居然什么都瞒着自己。气人，真气人。
“去广场看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金眼说着，就大步向酒吧外走去。影正要跟上，金眼头都不回地说道：“带上他。”
“啊！靠！”影怒了。他从小性格倔强，向来我行我素。即使在部队里，也是让长官们侧目的佼佼者。总的来说，好歹也是个人物吧？怎么尽被这老头呼来喝去！在影的心里，他一边对着金眼狂竖中指，一边用沙哑的嗓门大骂：“我日！我日！”但表面上，他回头，拔了钉在那人胸口的金属杆，抓着那人的脚一路跟着金眼走了。虽然金眼似乎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但这老头却从来不让人失望。
四
两人又回到五星市的中心广场。人比先前更多了。他们站在人群的最后面。怪人不停地挣扎。影想到那怪人的脑袋最多事，又能喊叫，又能吐酸液，便把它一头倒插在花坛的泥土里。世界清静了。
两人站上花坛，眺望前面，看到底下密密麻麻全是脑袋。一百多米开外，是人群的中心。金眼的机械眼转动几下，调整焦距，看清了情况。那里是一个圆形喷水池。水池中央是一座火箭造型的雕塑。这枚火箭带着尾烟，斜斜地指向右上方。一个披着长袍的人站在火箭的尾翼上，一手扶着火箭的头部，一手握着个麦克风，大呼：“联邦抛弃我们了！他们要把我们赶尽杀绝！我们要保卫家园！”
底下开了锅，叫骂的、哭喊的、尖叫的，轰隆隆全是人们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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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邦总部遭到袭击至今，已经过去二十个小时了。这二十个小时里，叛军轻易占据了一个又一个战略要地。现在，联邦的土地仅限于这个岛屿了。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如此沮丧的话，玄天中却说得很轻松。就像是一个刚破产的小公司老板。
“即使地球沦陷，联邦还掌握着其他十二颗星球。可以在那些星球上集结部队，组织反攻。”玄木对局势了解得并不多，只能按常理提些建议。但这个建议连他自己都觉得很没价值。因为从他离开纽约到抵达马达加斯加岛的几小时里，叛军居然占据了地球上的绝大部分疆域，已形成压倒性优势。而其他十二颗殖民星球的总人口还不及地球人口的百分之一，何况盘古星已有扎格盘踞，高目星又海盗横行，谁又知道其他星球的情况如何呢？玄木决定探一探玄天中的内心。然而，他一集中精神，便险些被玄天中内心的激流冲倒。玄木从没见过如此庞杂的内心世界，电闪雷鸣，错综复杂。总统果然不同于凡人。不过，他这是怎么了？玄木不解地看着玄天中。
“呵呵，不说这些了。年轻人，以你二十多年来的经历，你觉得联邦是否有存在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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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已经确定是叛乱了？是谁发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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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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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破旧酒吧空无一人。金眼庞大的身躯像猴子一般蹲在凳子上。影踩着怪人的胸口，一柄电光刀直指对方面门。
“问他是什么人。”金眼道。
影心想，你直接问得了，干嘛老使唤我？但想到毕竟这老爷子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便把一口气全撒在怪人身上。他朝那人胸口猛踏一脚，大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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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眼看着他的白脸红一阵青一阵，知道他想岔了，便得意地说：“我看，它们是来挑衅的。”
“挑衅？这里没有任何武装力量。它们向谁挑衅？”影毫无头绪。
“你看。”金眼说着，抬起手腕，虚空中马上亮起一方屏幕。屏幕上可以看到一个广场。广场上数以万计的人围成一圈。圈的中央站着个人。
“这是什么？”影心里窝火。显然，飘在高空的金刚号一直在给金眼发送周围的情况。难怪他运筹帷幄，但他居然什么都瞒着自己。气人，真气人。
“去广场看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金眼说着，就大步向酒吧外走去。影正要跟上，金眼头都不回地说道：“带上他。”
“啊！靠！”影怒了。他从小性格倔强，向来我行我素。即使在部队里，也是让长官们侧目的佼佼者。总的来说，好歹也是个人物吧？怎么尽被这老头呼来喝去！在影的心里，他一边对着金眼狂竖中指，一边用沙哑的嗓门大骂：“我日！我日！”但表面上，他回头，拔了钉在那人胸口的金属杆，抓着那人的脚一路跟着金眼走了。虽然金眼似乎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但这老头却从来不让人失望。
四
两人又回到五星市的中心广场。人比先前更多了。他们站在人群的最后面。怪人不停地挣扎。影想到那怪人的脑袋最多事，又能喊叫，又能吐酸液，便把它一头倒插在花坛的泥土里。世界清静了。
两人站上花坛，眺望前面，看到底下密密麻麻全是脑袋。一百多米开外，是人群的中心。金眼的机械眼转动几下，调整焦距，看清了情况。那里是一个圆形喷水池。水池中央是一座火箭造型的雕塑。这枚火箭带着尾烟，斜斜地指向右上方。一个披着长袍的人站在火箭的尾翼上，一手扶着火箭的头部，一手握着个麦克风，大呼：“联邦抛弃我们了！他们要把我们赶尽杀绝！我们要保卫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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