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余生尽付澄清志 第八章 问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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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捕后，接连三天胡培铭都没有出现，不过我和柳思杰的处境还算不错，不但看守没有过分的为难我们，而且伙食还好的很，柳思杰甚至和我开玩笑说这种衣食无忧的生活真是太好了，现在即使胡培铭放他走，他都不想走了。
我也微感诧异，弄不明白胡培铭的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第四天的下午，我正在和柳四杰闲聊，铁门咣铛一响，胡培铭走了进来。
“吴先生这些天住的还好吧。”他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开口问道。
“承蒙胡先生盛情，我们过的还不错。”我没有一丝恼怒的样子，很平静的回答到，外人看上去，完全是一幅老朋友见面的场景。
“前些天忙了一些俗事，今天才腾出空来，不知道吴先生愿不愿意和我聊聊。”
“悉听尊便。”我微微一笑，“我有的选择吗？”
他也报以一笑，侧身让开了通道，示意我先走出去。柳思杰也向前一步，想跟上我，胡培铭却一伸手挡住了他，“柳先生不好意思，我只是想和胡先生聊一聊，麻烦你还要在这里等一下。”
我也向柳思杰微微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担心，就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胡培铭将我让到了屋子左边的一间小屋里，吩咐身后的特务如果没有特殊的情况，谁也不许来打扰他。我镇定的坐在了屋子里的沙发上，看着对面的胡培铭，不知道他究竟要说些什么。
他却并不急着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我，许久他才叹息了一声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提审你吗？”
听到提审二字，我的心被微微刺痛了一下，但是我的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还请胡先生示之。”
“我是在等你的后招，因为我不相信你能如此容易的被我逮到，大名鼎鼎的吴庆斋怎么能如此不堪一击哪？”他摇了摇头，“但是你令我太失望了。”
我报以微微一笑，“盛名之下，其实难负。这世界上浪得虚名的人还少了，再说我的确没有想到你能把我研究的这么透彻，所以致有今日之难，这也是我思虑不周的地方。”
他轻轻吐出两个烟圈，一边顺手将烟盒丢给了我，“这么说吴先生是承认失败了？”
“早在三天前我就承认失败了，失败虽然可耻，但更可耻的是明明失败了却不敢承认，巧言令色，那种事情吴某不屑为之。”我苦笑了一声说道。
他再次用那双清澈透明的眼睛打量着我，那目光中似乎还包含着一丝惋惜的神情，“吴先生的人品果然让人敬重，我想，如果我想从吴先生这里知道些什么东西，一定是相当的困难了，是吗？”
我毫不示弱的回视着他，斩钉截铁的说道，“你能知道这一点最好，吴某生平干过许多错事，但是却从来没有出卖过朋友，也没有出卖过组织！”
“好！”他并没有被我激怒，而是鼓掌唱和，“那么如果我想问一件与朋友组织毫无关系的私事，我想吴先生一定能够不吝赐教了？”
“私事？”我大感意外的看着他，想不通我和他之间究竟有什么瓜葛，我们之间还存在着什么私事。
“吴先生能不能告诉我胡炎元是怎么死的！”他轻轻的说道。
我无法形容这句话在我的心中引发了怎么样的波澜，我第一次在他的面前把握不住自己的情绪，我吃惊的看着他，“你，你是？”
“我是他的儿子，他是我的父亲，我是你的…。”他微微的一顿，我们同时说出了一个词。
“仇人！”
我的脑海中猛然浮现出了那个复杂的形象，狡猾、奸诈、执着信仰、心狠手辣、谆谆教诲的长者、不共戴天的仇人。罗雪那幽怨的面孔仿佛也在我的眼前浮动，我的心撕裂一般的疼痛，我重重的喘着粗气，看着眼前的胡培铭。
一瞬间，一切的事情仿佛都串连在了一起，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指名我前来，为什么会对我那么有研究，为什么会专门为我设下这个陷阱！
“自小父亲就没有和我与母亲一起生活，没当我看到别人在父亲的怀抱里撒娇的时候，我就责问我的母亲，为什么父亲不在我们的身边。”他的眼中充满了痛苦，仿佛回到了那遥远的过去。
“每当这个时候，母亲就会自豪的告诉我，父亲是在为这个国家而奋斗，在最危险的地方为他最心爱的儿子的未来而努力，我的父亲是最称职的父亲，虽然他没有守候在爱人和孩子的身边，却在为自己的亲人提供着最重要的安全保证。”
说道这里，他稍稍的停顿了一下，“那时的我虽然听不懂母亲的话，但是父亲却是我心目中最伟大的英雄！”
我的心猛的抽动了一下，我并没有阻止他的叙述，而是静静的听了下去。
“但是不久，噩耗传来父亲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不幸牺牲了。”他的眼睛中也闪烁起晶莹的光芒，他的语气却更加的坚定起来，“我的母亲并没有过多哭泣，也没有被悲痛所困扰，她自豪的将父亲的勋章摆在屋子里最显眼的位置上，让我每天对着勋章和父亲的相片发誓要好好的读书，努力的工作，作一个父亲那样的国家栋梁！”
“我知道你可能不能认同这样的观点，”他看了我一眼，“但是我也不用别人认同。在父亲去世后，我们母子没有接受任何的照顾和救济，我完全是靠自己的努力才拼搏到这个地步的，这次我之所以骗你来，就是想知道我真像，因为没有一个人知道我父亲究竟是怎么死的，又为何而死！”
“不！”我突然插口说道，我的嗓音浑厚低沉，“你的父亲是一个好父亲，在对日战场上他是当之无愧的英雄，你的母亲也是英雄的母亲，如果你的话是真的，我对她无比的崇敬！”
他吃惊的看着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虽然我们是不共戴天的仇敌，但是我承认他在军统北平站为抗日事业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是国家的功臣，虽然他有很多的污点，但是在我的心中，他却无愧于一个优秀特工的称号！”
“可是，我，我听说…”他突然口吃了起来。
我镇定的看了他一眼，“你听到的没错，虽然不是我亲手杀的他，但是他却的确是因我而死，当时我就在现场，他的枪口正对着我，而我的朋友先向他开了枪！”
我的语气一下子严肃了起来，“我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知道，我刚刚对他的评价是我内心的真是感受，而不是在这种情况下对你的摇尾乞怜，你的父亲是我杀死的，如果你想报仇的话，现在就可以动手！”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沉闷到了极点，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我也微感诧异，弄不明白胡培铭的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第四天的下午，我正在和柳四杰闲聊，铁门咣铛一响，胡培铭走了进来。
“吴先生这些天住的还好吧。”他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开口问道。
“承蒙胡先生盛情，我们过的还不错。”我没有一丝恼怒的样子，很平静的回答到，外人看上去，完全是一幅老朋友见面的场景。
“前些天忙了一些俗事，今天才腾出空来，不知道吴先生愿不愿意和我聊聊。”
“悉听尊便。”我微微一笑，“我有的选择吗？”
他也报以一笑，侧身让开了通道，示意我先走出去。柳思杰也向前一步，想跟上我，胡培铭却一伸手挡住了他，“柳先生不好意思，我只是想和胡先生聊一聊，麻烦你还要在这里等一下。”
我也向柳思杰微微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担心，就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胡培铭将我让到了屋子左边的一间小屋里，吩咐身后的特务如果没有特殊的情况，谁也不许来打扰他。我镇定的坐在了屋子里的沙发上，看着对面的胡培铭，不知道他究竟要说些什么。
他却并不急着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我，许久他才叹息了一声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提审你吗？”
听到提审二字，我的心被微微刺痛了一下，但是我的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还请胡先生示之。”
“我是在等你的后招，因为我不相信你能如此容易的被我逮到，大名鼎鼎的吴庆斋怎么能如此不堪一击哪？”他摇了摇头，“但是你令我太失望了。”
我报以微微一笑，“盛名之下，其实难负。这世界上浪得虚名的人还少了，再说我的确没有想到你能把我研究的这么透彻，所以致有今日之难，这也是我思虑不周的地方。”
他轻轻吐出两个烟圈，一边顺手将烟盒丢给了我，“这么说吴先生是承认失败了？”
“早在三天前我就承认失败了，失败虽然可耻，但更可耻的是明明失败了却不敢承认，巧言令色，那种事情吴某不屑为之。”我苦笑了一声说道。
他再次用那双清澈透明的眼睛打量着我，那目光中似乎还包含着一丝惋惜的神情，“吴先生的人品果然让人敬重，我想，如果我想从吴先生这里知道些什么东西，一定是相当的困难了，是吗？”
我毫不示弱的回视着他，斩钉截铁的说道，“你能知道这一点最好，吴某生平干过许多错事，但是却从来没有出卖过朋友，也没有出卖过组织！”
“好！”他并没有被我激怒，而是鼓掌唱和，“那么如果我想问一件与朋友组织毫无关系的私事，我想吴先生一定能够不吝赐教了？”
“私事？”我大感意外的看着他，想不通我和他之间究竟有什么瓜葛，我们之间还存在着什么私事。
“吴先生能不能告诉我胡炎元是怎么死的！”他轻轻的说道。
我无法形容这句话在我的心中引发了怎么样的波澜，我第一次在他的面前把握不住自己的情绪，我吃惊的看着他，“你，你是？”
“我是他的儿子，他是我的父亲，我是你的…。”他微微的一顿，我们同时说出了一个词。
“仇人！”
我的脑海中猛然浮现出了那个复杂的形象，狡猾、奸诈、执着信仰、心狠手辣、谆谆教诲的长者、不共戴天的仇人。罗雪那幽怨的面孔仿佛也在我的眼前浮动，我的心撕裂一般的疼痛，我重重的喘着粗气，看着眼前的胡培铭。
一瞬间，一切的事情仿佛都串连在了一起，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指名我前来，为什么会对我那么有研究，为什么会专门为我设下这个陷阱！
“自小父亲就没有和我与母亲一起生活，没当我看到别人在父亲的怀抱里撒娇的时候，我就责问我的母亲，为什么父亲不在我们的身边。”他的眼中充满了痛苦，仿佛回到了那遥远的过去。
“每当这个时候，母亲就会自豪的告诉我，父亲是在为这个国家而奋斗，在最危险的地方为他最心爱的儿子的未来而努力，我的父亲是最称职的父亲，虽然他没有守候在爱人和孩子的身边，却在为自己的亲人提供着最重要的安全保证。”
说道这里，他稍稍的停顿了一下，“那时的我虽然听不懂母亲的话，但是父亲却是我心目中最伟大的英雄！”
我的心猛的抽动了一下，我并没有阻止他的叙述，而是静静的听了下去。
“但是不久，噩耗传来父亲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不幸牺牲了。”他的眼睛中也闪烁起晶莹的光芒，他的语气却更加的坚定起来，“我的母亲并没有过多哭泣，也没有被悲痛所困扰，她自豪的将父亲的勋章摆在屋子里最显眼的位置上，让我每天对着勋章和父亲的相片发誓要好好的读书，努力的工作，作一个父亲那样的国家栋梁！”
“我知道你可能不能认同这样的观点，”他看了我一眼，“但是我也不用别人认同。在父亲去世后，我们母子没有接受任何的照顾和救济，我完全是靠自己的努力才拼搏到这个地步的，这次我之所以骗你来，就是想知道我真像，因为没有一个人知道我父亲究竟是怎么死的，又为何而死！”
“不！”我突然插口说道，我的嗓音浑厚低沉，“你的父亲是一个好父亲，在对日战场上他是当之无愧的英雄，你的母亲也是英雄的母亲，如果你的话是真的，我对她无比的崇敬！”
他吃惊的看着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虽然我们是不共戴天的仇敌，但是我承认他在军统北平站为抗日事业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是国家的功臣，虽然他有很多的污点，但是在我的心中，他却无愧于一个优秀特工的称号！”
“可是，我，我听说…”他突然口吃了起来。
我镇定的看了他一眼，“你听到的没错，虽然不是我亲手杀的他，但是他却的确是因我而死，当时我就在现场，他的枪口正对着我，而我的朋友先向他开了枪！”
我的语气一下子严肃了起来，“我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知道，我刚刚对他的评价是我内心的真是感受，而不是在这种情况下对你的摇尾乞怜，你的父亲是我杀死的，如果你想报仇的话，现在就可以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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