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我只是习惯了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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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贸易商行的门，门内的瓦勒瑞斯兄妹正在吵架。
“不准去演出，不准去冒险，更不准去找黄金爪！我说过，绝对不准！”哥哥竭力用平淡的声音说着。
“不去演出，好吧；不去冒险，也可以。”妹妹突然激动起来：“可是，黄金爪必须找回来！那是我们家的传家宝。我宁可死也把它找回来！”
“绝对不准你去！”哥哥声音突然高起来：“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凯米拉，要是你不在了，我要这传家宝有什么意义？”
“可是，路坎，我们必须把它找回来。它承载了太多太多的回忆！太多太多的美好时光！让我去吧！”
“我说了，绝对不允许你去！我宁可花大价钱雇人去找！”
“很抱歉！”高尔特适时地出声提醒道：“我想你们可以稍微冷静下再沟通。趁着这个机会，我们来谈谈生意，如何？”
“你要买什么？小店的东西不多。或许，你可以挑选一下？”路坎走出柜台，伸手示意高尔特进去挑选商品。
“没有礼服吗？”高尔特挑好换洗的衣服问道。
“礼服要去老汉娜的裁缝铺里订做，只是你这么高大魁梧，要花一大笔钱，哈哈！”
“谢谢！这些一起多少钱？”高尔特将挑好的衣服递过去，问道。
“六件衣服，两套常服，两条内衣，我看看，一共七个大银币四个小银币。我给你算优惠，”路坎看这高尔特说道：“一起给七个大银币算了。”
“这条项链怎么卖的？”高尔特指了指锁在玻璃展示柜里的红宝石项链，问道。
“啊！这可是件好东西！这是一件魔法装备，提升佩戴者生命力的好东西！二十枚帝国金币，或者十颗紫水晶，灵魂石也行，只要三颗普通的灵魂石。”
“太贵了！这件装备在雪漫或者独孤城，最多也就是卖十五枚帝国金币。由此可见，你卖给我的衣服也虚高了四份之一的价钱。”高尔特微笑地看着路坎：“所以，这些衣服我最多付你六枚大银币。”
“好吧！不过我有个小要求，”路坎认真地看着高尔特说道：“正如你所知，我们的传家宝被小贼偷走了，被偷之前，小偷曾漏了口风，说这个黄金爪是打开寒落神殿遗迹的钥匙。我想，小偷应该带着我的传家宝去了寒落神庙。看你这么强壮魁梧，对付几个小贼应该不是问题。如果你愿意去把它夺回来，我们会非常感谢你！”
看到高尔特似乎无动于衷，拉坎接着说道：“当然不止是口头感谢！我们这些年做生意还是攥了一些钱，我想，我们出得起报酬！”
“好吧！如果机会合适的话，我会去。当然，有其他冒险者愿意去的话，我也乐见其成。”高尔特没有在意。
找到裁缝店的时候天已擦黑了。在老汉娜的裁缝铺里，高尔特花了十八个大银币，订做了纯色两套礼服。一套纯青色，一套纯黑色。纯黑色的准备用来参加拉罗夫的葬礼。虽然明知道天际省这里不在意这些，可是，一个人的习惯总是不经意地支配着你。
回到旅馆，呆板的厨子还在做晚餐。大厅里陆陆续续来了一些酒客，安静的坐在那里，没有往日里的吵闹。大概是在悼念死去的拉罗夫吧。
高尔特没去管这些，回到房间，脱下已经破裂并且散发着怪味的铠甲，拎着刚买的换洗衣物，走向白河边，准备好好洗个澡。
出北门走没多远，快到晒鱼桥，这里是洗澡的最佳地点，水势平缓清澈，水底石头平坦干净。溪水很凉，有股子松脂味。高尔特平躺在水底，透过水体看着天空，星光迷离，红月沉沉。
安伯瑞在离高尔特不远的地方，就着溪水熟练地刷洗着战马。
高尔特再次回到旅馆时，已经将这几天来的疲惫洗去，整个人干净清爽，精神焕发。饭食已经备好。厨子手艺一般，只能说都弄熟了，至于味道，呵呵。
晚餐用的有点饱，高尔特披上外衣，准备去走廊坐一下，大厅里的空气还是混浊了些。
出门就看到安伯瑞也坐在长凳上，旁边放了一堆蜜酒。
“我能坐下来吗？”高尔特指了指蜜酒旁边的椅子。
“高尔特，高岩的高尔特。看上去你很了解战马？”
“我以前在帝国第四军团的骑兵大队服役。”安伯瑞似乎不想多说。
“看你的年纪，是红环之战的老兵？那可真是一场史诗般的战争啊！”高尔特很惊讶：“你能活着还真是幸运！”
“说实话，我情愿死在战场上。”安伯瑞呆滞的喝着酒。
“为什么？我是说，你既然是红环老兵，怎么会活得这么潦倒？”高尔特认真说道：“据我所知，第四纪元一七五年红环老兵退役的补助金很高，普通士兵都高达四十个帝国金币。这笔钱能让你天天吃着水果喝着阿尔特酒悠闲的过上好多年的啊！”
“当然。”安伯瑞无精打采的回答道：“那是一大笔钱。”
“这里面有什么故事？”高尔特好奇的问道：“补助金被长官贪污了？被强盗抢了？还是被女人骗了？说来听听？”
“不是你想的这样。既然你想听，我就说给你听。”安伯瑞放下了酒瓶，说道：“我知道你不会待在这个平静的小镇上，所以，说给你听也没关系！
我之所以参加帝队，是因为我需要钱。
我和我心爱的诺德姑娘艾莎彼此相爱并结婚。婚后，我们的感情一直很好，从没争吵过。
直到有一天，她抱着伐木斧在哭泣。我问她怎么啦？她说，她唯一的一条裙子破了，她不知道往后穿什么。你知道的，那时候帝国和梭墨打得厉害，日子艰难。
我当时呆了，感觉像是脑袋被人狠狠地砸了一棒子，懵了。我羞愧且自责。于是，我决定瞒着她去当兵，因为当时参军的话就有五个金币可拿。
我拿着这五个金币，买了衣服还有粮食，兴冲冲的回家了，告诉她说不要怕，一切有我。她说我很傻，如果失去了我，这些东西对她来说全没有意义。
但，我已经无法退出了。
经历过很多次战斗，神灵一直在看护着我，我所在的第四军团近乎全军覆没，但我活了下来。他们称呼我‘幸运的安伯瑞’。
我领了五十枚金币的补助金，加上以前的薪水，一共有九十八枚金币。我兴冲冲地回到我在瑞驰领的家。
但是短短四年时间，我所在的村庄被毁掉了，有人说是强盗毁掉的，有人说是怪物毁掉的，村里的人全四散逃走了。我的艾莎不见了，我的天塌了。
从那之后，我走遍了天际省，到处寻找她。我花光了所有金币，雇佣了最出色的佣兵，翻遍了所有遗迹，有几次差点被雪精灵吃掉，但全都一无所获。
我不知道她是否还活着，但我始终认为她还活着。因为，如果连我也认为她已经死了，那她就是真的死了。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还爱着她，我甚至于连她的长相都记不清了，模糊了啊！可我就是想她。
我甚至于连自己是不是真的想她都不知道，我以前是想她时就喝酒，但现在我喝着喝着就开始想她。
我想，我只是习惯了想她。
三年前，我来到这里，这个宁静的小镇，住了下来。我想，趁着我还能想她的时候，多想一想她。我最怕的是，有一天我对这份情感麻木了，连想她都不去想了。
艾莎，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没有人能够告诉安伯瑞怎么办，在这样一个苦难的年代里拥有这份纯真的爱情，本身就是极其奢侈的事。
夜风凛凛里，昔日的老兵默然垂首，高尔特推开了旅馆的门，厚重的松木大门把这一切都关在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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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去演出，不准去冒险，更不准去找黄金爪！我说过，绝对不准！”哥哥竭力用平淡的声音说着。
“不去演出，好吧；不去冒险，也可以。”妹妹突然激动起来：“可是，黄金爪必须找回来！那是我们家的传家宝。我宁可死也把它找回来！”
“绝对不准你去！”哥哥声音突然高起来：“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凯米拉，要是你不在了，我要这传家宝有什么意义？”
“可是，路坎，我们必须把它找回来。它承载了太多太多的回忆！太多太多的美好时光！让我去吧！”
“我说了，绝对不允许你去！我宁可花大价钱雇人去找！”
“很抱歉！”高尔特适时地出声提醒道：“我想你们可以稍微冷静下再沟通。趁着这个机会，我们来谈谈生意，如何？”
“你要买什么？小店的东西不多。或许，你可以挑选一下？”路坎走出柜台，伸手示意高尔特进去挑选商品。
“没有礼服吗？”高尔特挑好换洗的衣服问道。
“礼服要去老汉娜的裁缝铺里订做，只是你这么高大魁梧，要花一大笔钱，哈哈！”
“谢谢！这些一起多少钱？”高尔特将挑好的衣服递过去，问道。
“六件衣服，两套常服，两条内衣，我看看，一共七个大银币四个小银币。我给你算优惠，”路坎看这高尔特说道：“一起给七个大银币算了。”
“这条项链怎么卖的？”高尔特指了指锁在玻璃展示柜里的红宝石项链，问道。
“啊！这可是件好东西！这是一件魔法装备，提升佩戴者生命力的好东西！二十枚帝国金币，或者十颗紫水晶，灵魂石也行，只要三颗普通的灵魂石。”
“太贵了！这件装备在雪漫或者独孤城，最多也就是卖十五枚帝国金币。由此可见，你卖给我的衣服也虚高了四份之一的价钱。”高尔特微笑地看着路坎：“所以，这些衣服我最多付你六枚大银币。”
“好吧！不过我有个小要求，”路坎认真地看着高尔特说道：“正如你所知，我们的传家宝被小贼偷走了，被偷之前，小偷曾漏了口风，说这个黄金爪是打开寒落神殿遗迹的钥匙。我想，小偷应该带着我的传家宝去了寒落神庙。看你这么强壮魁梧，对付几个小贼应该不是问题。如果你愿意去把它夺回来，我们会非常感谢你！”
看到高尔特似乎无动于衷，拉坎接着说道：“当然不止是口头感谢！我们这些年做生意还是攥了一些钱，我想，我们出得起报酬！”
“好吧！如果机会合适的话，我会去。当然，有其他冒险者愿意去的话，我也乐见其成。”高尔特没有在意。
找到裁缝店的时候天已擦黑了。在老汉娜的裁缝铺里，高尔特花了十八个大银币，订做了纯色两套礼服。一套纯青色，一套纯黑色。纯黑色的准备用来参加拉罗夫的葬礼。虽然明知道天际省这里不在意这些，可是，一个人的习惯总是不经意地支配着你。
回到旅馆，呆板的厨子还在做晚餐。大厅里陆陆续续来了一些酒客，安静的坐在那里，没有往日里的吵闹。大概是在悼念死去的拉罗夫吧。
高尔特没去管这些，回到房间，脱下已经破裂并且散发着怪味的铠甲，拎着刚买的换洗衣物，走向白河边，准备好好洗个澡。
出北门走没多远，快到晒鱼桥，这里是洗澡的最佳地点，水势平缓清澈，水底石头平坦干净。溪水很凉，有股子松脂味。高尔特平躺在水底，透过水体看着天空，星光迷离，红月沉沉。
安伯瑞在离高尔特不远的地方，就着溪水熟练地刷洗着战马。
高尔特再次回到旅馆时，已经将这几天来的疲惫洗去，整个人干净清爽，精神焕发。饭食已经备好。厨子手艺一般，只能说都弄熟了，至于味道，呵呵。
晚餐用的有点饱，高尔特披上外衣，准备去走廊坐一下，大厅里的空气还是混浊了些。
出门就看到安伯瑞也坐在长凳上，旁边放了一堆蜜酒。
“我能坐下来吗？”高尔特指了指蜜酒旁边的椅子。
“高尔特，高岩的高尔特。看上去你很了解战马？”
“我以前在帝国第四军团的骑兵大队服役。”安伯瑞似乎不想多说。
“看你的年纪，是红环之战的老兵？那可真是一场史诗般的战争啊！”高尔特很惊讶：“你能活着还真是幸运！”
“说实话，我情愿死在战场上。”安伯瑞呆滞的喝着酒。
“为什么？我是说，你既然是红环老兵，怎么会活得这么潦倒？”高尔特认真说道：“据我所知，第四纪元一七五年红环老兵退役的补助金很高，普通士兵都高达四十个帝国金币。这笔钱能让你天天吃着水果喝着阿尔特酒悠闲的过上好多年的啊！”
“当然。”安伯瑞无精打采的回答道：“那是一大笔钱。”
“这里面有什么故事？”高尔特好奇的问道：“补助金被长官贪污了？被强盗抢了？还是被女人骗了？说来听听？”
“不是你想的这样。既然你想听，我就说给你听。”安伯瑞放下了酒瓶，说道：“我知道你不会待在这个平静的小镇上，所以，说给你听也没关系！
我之所以参加帝队，是因为我需要钱。
我和我心爱的诺德姑娘艾莎彼此相爱并结婚。婚后，我们的感情一直很好，从没争吵过。
直到有一天，她抱着伐木斧在哭泣。我问她怎么啦？她说，她唯一的一条裙子破了，她不知道往后穿什么。你知道的，那时候帝国和梭墨打得厉害，日子艰难。
我当时呆了，感觉像是脑袋被人狠狠地砸了一棒子，懵了。我羞愧且自责。于是，我决定瞒着她去当兵，因为当时参军的话就有五个金币可拿。
我拿着这五个金币，买了衣服还有粮食，兴冲冲的回家了，告诉她说不要怕，一切有我。她说我很傻，如果失去了我，这些东西对她来说全没有意义。
但，我已经无法退出了。
经历过很多次战斗，神灵一直在看护着我，我所在的第四军团近乎全军覆没，但我活了下来。他们称呼我‘幸运的安伯瑞’。
我领了五十枚金币的补助金，加上以前的薪水，一共有九十八枚金币。我兴冲冲地回到我在瑞驰领的家。
但是短短四年时间，我所在的村庄被毁掉了，有人说是强盗毁掉的，有人说是怪物毁掉的，村里的人全四散逃走了。我的艾莎不见了，我的天塌了。
从那之后，我走遍了天际省，到处寻找她。我花光了所有金币，雇佣了最出色的佣兵，翻遍了所有遗迹，有几次差点被雪精灵吃掉，但全都一无所获。
我不知道她是否还活着，但我始终认为她还活着。因为，如果连我也认为她已经死了，那她就是真的死了。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还爱着她，我甚至于连她的长相都记不清了，模糊了啊！可我就是想她。
我甚至于连自己是不是真的想她都不知道，我以前是想她时就喝酒，但现在我喝着喝着就开始想她。
我想，我只是习惯了想她。
三年前，我来到这里，这个宁静的小镇，住了下来。我想，趁着我还能想她的时候，多想一想她。我最怕的是，有一天我对这份情感麻木了，连想她都不去想了。
艾莎，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没有人能够告诉安伯瑞怎么办，在这样一个苦难的年代里拥有这份纯真的爱情，本身就是极其奢侈的事。
夜风凛凛里，昔日的老兵默然垂首，高尔特推开了旅馆的门，厚重的松木大门把这一切都关在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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