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一怒拔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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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掌柜连连道：“使不得，使不得。”正在推辞，小四已捧了棋盘出来，另黑白子二盒。和尚坐下。
陶掌柜连道惶恐，却也坐了下来。那女子在旁心中暗笑，分明是早想好的主意，做起来却装得如此婆婆妈妈。但女子马上讶然不已。陶掌柜一直和和气气，刚坐下来，仍是一团笑容，右手一触棋子，却神色肃然，忽然间换了个人似的，再也没有一点饭馆老板的俗气，三分自矜，三分从容，三分凌厉，眉宇间竟隐约还有一份豪气，那女子看得怔了，这才该是桃源居主人的模样啊。
陶掌柜摆好四个座子，做了个请的手势。“在下陶慕隐，请多多指教。”
和尚微微一愣，也不客气，拈起一枚白子，平位“三六”进角。
棋盘纵横十九道，交错共三百六十一路，正中为“天元”，四个方位分别称作平，上，入，去。
方泽挨到那文士和屠户旁边，“老苏，楚葛。你们看老陶有几成把握？”
楚葛老老实实地摇头，“还早，现在说不准。”
那文士却毫不迟疑地答道：“九成。”
方泽奇道：“你怎么知道是九成？”
文士眼睛仍看着棋盘，头也不回地道：“和尚开始被掌柜搞糊涂了，没回过神，架势没拉开。兵法云：半渡可击。”
楚葛回过头，“是要打架吗，要什么架势？还有，你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方泽摆摆手：“老苏，你没弄懂我的意思，我是问为什么只有九成，还有一成是什么？”
文士这才回过头来，“这盘棋没什么看头，就是怕那和尚真拉开架势打架了，这就是那一成。”说着顿了顿，“和尚只怕已经在开始考虑打架了，棋盘上力量没什么，身上力气似乎不小。”
三人这时又往棋盘看去，和尚早早在棋局一域和陶慕隐搅在了一起，不但有死活之忧，而且即使能后手做活也是撞得外围铁厚。和尚埋着头，看不到表情，额上汗珠隐隐。陶慕隐脸上却仍是没有一点表情。
方泽叹道：“怪不得老陶总是要赢我一点，心里笑开花了，脸上居然也忍得住。”
楚葛道：“难道他不怕和尚打架？”
那文士点头道：“他可能正是在担心和尚要打架，所以一点也笑不出来。”
那和尚已经站了起来，脸色通红，大汗淋漓。
方泽道：“和尚出了这一身汗，跟打完架差不多，多半不会再想打架了。”
文士淡淡地道：“你说话小声些，输了的人总是火气大，不要被找上了。”
方泽盯了他一眼：“我平常火气很大么？”
文士不理他。和尚也没理他。对掌柜沉声道：“掌柜的好手段，在下领教了。”说着边去拿起桌上的银子。
那女子再也忍耐不住，叫了起来，“你这人怎么这么脸皮厚？输了不认账？”
和尚瞟了她一眼，面带讥诮之色：“掌柜的肯舍财消灾，女施主不要多管闲事。”
那女子走过来，“呸，什么施主，本姑娘就只有这把剑施给你。”女子长剑当胸一横，碧若秋水，隐隐生寒。
和尚凝神看了看，面露惊讶之色，“原来是倾城剑秦女侠，怪不得也要学人打抱不平了。却不知秦女侠到这山野僻地有何贵干？”
那女子冷哼了一声：“我到这里做什么，和你有什么相干。你既来得，我也就来得。”
和尚轻轻一笑：“没听到‘避秦’二字么？和尚来得，施主未必来得。”
那女子刚刚正为这两个字不痛快，听到这句话，不由得大怒：“和尚找死。”众人只见眼前一道白光一闪，接着便是一阵疾风骤雨般的刀剑相鸣之声。两团人影在方寸之地转个不停。
方泽纳罕道：“奇怪，和尚明明没带家伙，这声音是哪里来的？莫非他头是铁铸的？”
楚葛道：“那女子一剑刺来时，和尚顺手拿起桌上的一个碟子挡下的。”
方泽摇头表示不信，“我看不清楚，难道你就看得清楚？”
楚葛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方泽也不看楚葛，边摇头边自言自语道:“和尚要真是用碗碟挡剑，以磁碰铁，哪有不碎的道理？不通不通。”
楚葛忍不住道：“飞花伤人你听过没有？”
方泽赶紧点点头。
楚葛道：“大凡练武到一定境界，全身真气贯通，以气御物，既可过雪无痕，也能举轻若重，摘叶飞花尚可伤人，何况是碗碟？”
方泽问道：“你的意思是和尚就到这个境界了？”
楚葛道：“可能差不远。还有一层是那女子出剑太快，和尚捏的是个‘卸’字诀，力气到碟子的时候已经没有了。”
方泽笑道：“你又来哄我，越快只有力气越大，怎么会出剑快反而力气小？”
楚葛回头盯着方泽，道：“那是因为你能发不能收。如果你能在我一眨眼的工夫连刺出三剑，你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此时忽听得一声脆响，两条人影一下分开。那女子已退出一丈之外，靠近店门。和尚手里仍是空无一物，但地上多了一堆碎瓷片。方泽喜道：“和尚输了。”
那文士叹道：“秀才总是性子急，你为什么不看看那位姑娘怎么样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陶掌柜连道惶恐，却也坐了下来。那女子在旁心中暗笑，分明是早想好的主意，做起来却装得如此婆婆妈妈。但女子马上讶然不已。陶掌柜一直和和气气，刚坐下来，仍是一团笑容，右手一触棋子，却神色肃然，忽然间换了个人似的，再也没有一点饭馆老板的俗气，三分自矜，三分从容，三分凌厉，眉宇间竟隐约还有一份豪气，那女子看得怔了，这才该是桃源居主人的模样啊。
陶掌柜摆好四个座子，做了个请的手势。“在下陶慕隐，请多多指教。”
和尚微微一愣，也不客气，拈起一枚白子，平位“三六”进角。
棋盘纵横十九道，交错共三百六十一路，正中为“天元”，四个方位分别称作平，上，入，去。
方泽挨到那文士和屠户旁边，“老苏，楚葛。你们看老陶有几成把握？”
楚葛老老实实地摇头，“还早，现在说不准。”
那文士却毫不迟疑地答道：“九成。”
方泽奇道：“你怎么知道是九成？”
文士眼睛仍看着棋盘，头也不回地道：“和尚开始被掌柜搞糊涂了，没回过神，架势没拉开。兵法云：半渡可击。”
楚葛回过头，“是要打架吗，要什么架势？还有，你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方泽摆摆手：“老苏，你没弄懂我的意思，我是问为什么只有九成，还有一成是什么？”
文士这才回过头来，“这盘棋没什么看头，就是怕那和尚真拉开架势打架了，这就是那一成。”说着顿了顿，“和尚只怕已经在开始考虑打架了，棋盘上力量没什么，身上力气似乎不小。”
三人这时又往棋盘看去，和尚早早在棋局一域和陶慕隐搅在了一起，不但有死活之忧，而且即使能后手做活也是撞得外围铁厚。和尚埋着头，看不到表情，额上汗珠隐隐。陶慕隐脸上却仍是没有一点表情。
方泽叹道：“怪不得老陶总是要赢我一点，心里笑开花了，脸上居然也忍得住。”
楚葛道：“难道他不怕和尚打架？”
那文士点头道：“他可能正是在担心和尚要打架，所以一点也笑不出来。”
那和尚已经站了起来，脸色通红，大汗淋漓。
方泽道：“和尚出了这一身汗，跟打完架差不多，多半不会再想打架了。”
文士淡淡地道：“你说话小声些，输了的人总是火气大，不要被找上了。”
方泽盯了他一眼：“我平常火气很大么？”
文士不理他。和尚也没理他。对掌柜沉声道：“掌柜的好手段，在下领教了。”说着边去拿起桌上的银子。
那女子再也忍耐不住，叫了起来，“你这人怎么这么脸皮厚？输了不认账？”
和尚瞟了她一眼，面带讥诮之色：“掌柜的肯舍财消灾，女施主不要多管闲事。”
那女子走过来，“呸，什么施主，本姑娘就只有这把剑施给你。”女子长剑当胸一横，碧若秋水，隐隐生寒。
和尚凝神看了看，面露惊讶之色，“原来是倾城剑秦女侠，怪不得也要学人打抱不平了。却不知秦女侠到这山野僻地有何贵干？”
那女子冷哼了一声：“我到这里做什么，和你有什么相干。你既来得，我也就来得。”
和尚轻轻一笑：“没听到‘避秦’二字么？和尚来得，施主未必来得。”
那女子刚刚正为这两个字不痛快，听到这句话，不由得大怒：“和尚找死。”众人只见眼前一道白光一闪，接着便是一阵疾风骤雨般的刀剑相鸣之声。两团人影在方寸之地转个不停。
方泽纳罕道：“奇怪，和尚明明没带家伙，这声音是哪里来的？莫非他头是铁铸的？”
楚葛道：“那女子一剑刺来时，和尚顺手拿起桌上的一个碟子挡下的。”
方泽摇头表示不信，“我看不清楚，难道你就看得清楚？”
楚葛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方泽也不看楚葛，边摇头边自言自语道:“和尚要真是用碗碟挡剑，以磁碰铁，哪有不碎的道理？不通不通。”
楚葛忍不住道：“飞花伤人你听过没有？”
方泽赶紧点点头。
楚葛道：“大凡练武到一定境界，全身真气贯通，以气御物，既可过雪无痕，也能举轻若重，摘叶飞花尚可伤人，何况是碗碟？”
方泽问道：“你的意思是和尚就到这个境界了？”
楚葛道：“可能差不远。还有一层是那女子出剑太快，和尚捏的是个‘卸’字诀，力气到碟子的时候已经没有了。”
方泽笑道：“你又来哄我，越快只有力气越大，怎么会出剑快反而力气小？”
楚葛回头盯着方泽，道：“那是因为你能发不能收。如果你能在我一眨眼的工夫连刺出三剑，你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此时忽听得一声脆响，两条人影一下分开。那女子已退出一丈之外，靠近店门。和尚手里仍是空无一物，但地上多了一堆碎瓷片。方泽喜道：“和尚输了。”
那文士叹道：“秀才总是性子急，你为什么不看看那位姑娘怎么样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