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桑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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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座大五行剑阵又回到了之前在己方甲板时的阵型，顿时大量剑气滚滚而出，冲入厚重的云雾之中。
云雾的作用对于双方都是平等的，剑玄门这边目不能见物，四海盟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即便他们有一些在云雾中的经验，那也只能保证他们更方便快捷地撤退，突然而至的剑气明显不在他们的考虑之列。
听风辨影是所有武者的基本能力，都能运用于战斗之中，但那是在有眼睛打底的情况下的辅助作用。真正要变成了瞎子，武者的战力将大大下降。
无相战部的人还好，他们都是先天武者，都有势为其探查周边情况，剑气并不能给他们太多伤害。
可失去了大部分精锐的狂澜战部就没有这个本事，顿时惨叫声此起彼伏，一时间狂澜战部损失惨重。
三座大五行剑阵剑气的大杀四方给了正在和李禄较劲的“贫富双剑”无比正确的提示——李禄并不是他们唯一的攻击目标。
他们的攻击不再只针对李禄，在用一部分金雷剑气压制李禄的同时，也分出了一部分对准正在撤退的无相战部。
先天巅峰实力的金雷剑气的迅猛岂是大五行剑阵剑气所能比拟，即便有势的帮助，无相战部的伤亡也开始直线上升。金雷剑气过处，即便是小先天武者的无相战部弟子也都不是一合之将，一剑两断成为常态。
本来大量失血又遭遇失败的李禄脸色就不好，听到这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之后就更差了，他没有想到剑玄门的人反应会这么快，使得他绝好的逃脱手段却变成敌人最有效的杀敌手段。
等所有四海盟弟子都成功跳河而走，狂澜战部和无相战部的损失甚至多于之前的对攻，整体损失已经达到了三分之一，李禄真有种悔不当初的感觉——还不如拼了呢，至少也能拉到垫背！
可惜，世界上从来没有后悔药，死人也永远不会复活。
李禄只能黯然地带着手下潜水而走，河面上泛起的血红浪花就是他们最后的痕迹。
跟随李禄而来的两艘楼船和两艘斗舰也在脱离接触，他们也知道事情已不可为了。别看他们和剑玄门楼船打得轰轰烈烈，还占据了不小的优势，可那是有李禄这边牵制了剑玄门大部分的战力之下才取得的。现在李禄败退，剑玄门就能全力对付他们，他们再留下的话只能找死。
经过一场大战的剑玄门楼船也懒得理会他们，任其自去。这些战船别看人不少，但却没有高手，对于整个战局的影响极小。
可以说是多他们不多，少他们不少，存在感太低了。
何况刚刚经历了大战的天音令弟子也需要休息，哪怕这休息的时间不会很久——他们接着就要进入下游主战场，可也弥足珍贵。
之前的大战，整个天音令，尤其是与李禄以命相搏的平生c富贵，还有全力运转的三座大五行剑阵，都消耗极大，都需要休整。
这场大战，剑玄门付出的代价不大，轻伤c重伤的人不少，但战死的却不多，加起来还不到二十。而且这不到二十的战死大部分还是师勉手下的水手，天音令这边总共也才五人。
想想这次大战参与的总人数，剑玄门这边有四百人左右，四海盟三艘楼船c两艘斗舰加起来至少有千五之数，也就是说这场大战大概有两千人参与，规模不可谓不小。可就是这样两千人的大战，剑玄门却只居然不到二十人的阵亡，再加近两百人的轻重伤，可以说是一场极其漂亮的大胜。
可惜的是，这大胜并不是这场水战的结局，在下游还有更大规模的战斗在等着他们。
在“贫富双剑”和天音令弟子回船之后，师勉船长派人分开了还黏在一起的两艘楼船。至于楼船上那些逃跑不及的操桨手，还有那些重伤倒地不起的四海盟弟子，剑玄门这边没有兴趣也没有时间去理会。
现在楼船上的人都很忙，有处理伤势的，有调息回复的，有给弩箭c投石机备料的，所有人都在为接下来的大战做最后的准备。
“相千机，李禄已经败了，剑玄门的人马上就要过来。你觉得我们还有打下去的必要吗？打了几个小时都没有结果，再给你点时间你又能如何？”欧阳征飞得高看得远，远处剑玄门和四海盟的战斗经过他看得一清二楚，在看到剑玄门大获全胜之后，他的心里变得轻松了起来，也就有了闲情和相千机说话了。
“不能如何，所以我准备走了。”相千机很坦然地道，并没有因失败而气急败坏，风度相当不错。
他没有欧阳征飞得高，但他也时刻注意着远处的战斗，自然也知道了战斗的结果。他真的没有想到剑玄门这艘楼船的战力会这么强，更想不到李禄会败得这么惨，这么快，使他所有的计划都胎死腹中。
此时的怒蛟帮虽然面临生死关头，但坚持到剑玄门的到来还是没有问题。一旦剑玄门在双方战得筋疲力尽的时候加入战局，陷入困境的就不是怒蛟帮而是四海盟了。
他当然不会让这样的情况发生，所以四海盟也到撤退的时候了。
再说，这次的埋伏虽然没有完成预期目标——击杀怒蛟帮帮主欧阳征，从而直接瓦解怒蛟帮，很是遗憾，但也干掉了一大批怒蛟帮精锐，也算是有所收获。
在损失了这么一大批精锐之后，怒蛟帮的实力已是大大削弱，就算是想报复也得恢复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四海盟完全有能力持续压制怒蛟帮，使之无法取得喘息之机，从而把优势慢慢放大，继而得到最后的胜利。
当然，这是最好的结果，之间再发生点什么的话，四海盟和怒蛟帮又得回到拉锯局面。
相千机不是拖泥带水之人，在确定撤退之后，马上就下令还在狂攻的四海盟弟子撤退。
在令行禁止这方面，四海盟做得相当不错。在相千机发布撤退命令之后，占据着绝对优势的四海盟弟子并没有出现不愿意撤退的情况，他们很坚决地执行了撤退命令。
战斗至此戛然而止，四海盟开始有条不紊地撤离，显得无比从容。怒蛟帮这边自然是求之不得，绝不会去主动挑衅，只是保持了足够的警戒。
当剑玄门楼船到达主战场的时候，四海盟的战船已经远远离去，整个主战场只留下了四艘庞大却伤痕累累的怒蛟帮楼船。
至于其他体形稍小的战船，不是在一开始就被放弃，就是在后来被击沉。
整个战场都弥漫着一股劫后余生的味道，风彩等人靠近之后就明显感受到这些死里逃生的怒蛟帮帮众的感激。面对这种发自内心的感激，剑玄门这边的感觉都不错，这次付出还是有了回报。
对于剑玄门的到来，欧阳征以帮主之尊c先天巅峰武者身份亲自相迎，这是题中应有之义，正是剑玄门的到来解救了他和他的怒蛟帮，要不今天就是他和他的怒蛟帮覆灭之日。
风彩已经走下了楼船最高层，来到了楼船船头。她的两边是平生c富贵，身后是四护卫，再之后就是闻季等天音令高层。
她看到怒蛟帮楼船上迎接的欧阳征，也看到和欧阳征并列而站的一位老人。这是一个高大但却清瘦的六旬老人，看着就知道不是江湖中人，从其站姿及举手投足来看倒像是官府中人，而且地位不低，让风彩这边都有些疑惑。
不知道怒蛟帮的楼船之上为什么会有地位不低的官府中人，难道怒蛟帮还和官府有什么联系。
风彩倒是不会怀疑怒蛟帮投靠了官府，凭着欧阳征桀骜的性格，他就不可能在官府中立足，相信欧阳征也知道自身的性格弱点，绝不会做这种不明智的选择。但不怀疑归不怀疑，心中有所疑惑也是正常。
其实疑惑的不仅仅是风彩他们，欧阳征心里也有疑惑。看到风彩走在剑玄门队列的最前头，贫富双剑分列左右，明显以其为尊，之后是剑玄门弟子，欧阳征很是不解，因为他没有看到他以为应该存在的水战大将。
欧阳征从头到尾看完了剑玄门和四海盟的战斗进程，从最初分而击之到生擒权易生，再到剑玄门与李禄的生死一战，期间剑玄门所展现的老辣c决绝，还有对一闪即逝的战机的把握，都让他发自内心的佩服。
他以为这艘楼船之上肯定有一位非常擅长战场指挥的大将存在，这才能让剑玄门以弱势兵力击溃占据优势兵力的四海盟副盟主李禄，也才改变了这场水战的最终结局。
但欧阳征看了剑玄门楼船船头的人员，实在发现不了哪个是他心目中的水战大将。
欧阳征当然不会认为“贫富双剑”是这场水战的指挥官，因为“贫富双剑”的战斗c修炼天赋确实不错，但也仅仅如此而已，他们在指挥上从未崭露过头角。
这点，消息稍微灵通点的都能知道。
欧阳征当然不相信两人能突然开窍，指挥战斗也是需要天赋的，后天的训练只能训练出平庸的战将，并不能完全取代天赋的作用。
他相信，如果是平生c富贵指挥的话，这次剑玄门和四海盟副盟主李禄的战斗结果会很难料。
这次的战斗，李禄虽然没有展现出特别高明的水战技巧，但也中规中矩。他就想着以绝对实力推倒剑玄门楼船，获得战斗的胜利。
只是战斗的过程完全出乎李禄的预料，剑玄门的实力出乎意料得强，对于战场时机把握能力更是超乎想象，每一步都占据先机，使得战局一点点向剑玄门那边倾斜，让他不得不陷入被动，最后在生死关头露出了对死亡的怯懦，导致了这场水战的惨败。
水战是失败了，但要说李禄犯下什么难以原谅的错误，其实也是没有的，一切只是因为剑玄门的战斗打得太精c太辣c太狠，这才决定了剑玄门的胜利。
“贫富双剑”不可能，之后的剑玄门弟子明显也不可能，那剩下的唯一选择似乎只有最前方的那位十七八岁的绝美少女。
这可能吗？欧阳征打心底不相信。
指挥是需要天赋，但水战同样需要经验的积累，天分同样不能代替经验的必须性。风彩的年龄就决定了她不可能有如此精妙的指挥艺术。
“难道还在后面的楼船里？”
双方心里都有疑惑，但在见面之初谁也不会贸然相问。
在一番发自肺腑的感谢之后，欧阳征介绍了老者的来历，原来是原昙州刺史桑弘。
风彩对于晋国官场的情况并不熟悉，但原昙州刺史桑弘她也是知道的，而且还印象深刻。
桑弘，原昙州刺史，昙州官场第一号人物，是军政一把抓的强力人物。
当然，这不是风彩知道桑弘这个人的原因，风彩之说以知道他是因为桑弘这个人做的事。
六年前，也就是晋历536年，风彩还只有十二岁，还在接受剑玄门基础教育，对于剑玄门之外的世界只有朦朦胧胧的认识。在一堂文化课上，教头关于桑弘事迹的讲述给了风彩深刻是印象，一直保留至今。
就在晋历536年，钦州东边的昙州连降大水，昙州境内最重要的两条大河栾河c姜水同时溃堤，整个昙州顿时一片汪洋，溺水而亡者不计其数，上百万覃州民众流离失所。
就在上百万覃州民众流离失所之时，覃州官府上下却联合世家大族隐瞒了灾情，他们乘机抓捕难民蓄养奴隶，并大肆吞并土地以壮大自身。除此之外，他们还派出了军队大量杀死难民，以掩盖真相。
身无长物，又无官府赈济，还受到军队威胁的灾民顿时陷入绝境。兔子急了还跳墙，何况是人？
陷入绝境的灾民开始秘计起义，并得到了昙州江湖的支持，昙州局势一触即发。
这时，桑弘要去兑州任职，路经昙州，看到水灾给昙州带来的巨大伤害，遇到了无数流离失所的灾民，还发现了底下隐藏的危机。他当机立断地深入灾民之中，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找到了昙州义军首领，并达成协议。
他们成功抓住昙州军政首脑，收世家大族之权，发放粮食救济灾民，选择贤士充实覃州军政，使昙州重归平静，一场灾祸至此消弭。
桑弘挽救了昙州，使昙州民众避免了即将到来的兵灾，有大功于社稷。但他的行为明显不符合官府规矩——他是兑州刺史，而不是昙州刺史，也破坏了晋国朝堂的潜规则——晋国上下蓄奴兼并是一种常态，更触动了世家大族的利益——昙州世家大族被剥夺了大部分的利益，让许许多多的人痛恨不已。
更重要的是，这次昙州官府上下和世家大族的行为是得到了京城权贵支持的，桑弘的横插一手明显破坏了其部署，使之大为震怒。
只是鉴于桑弘刚刚平息一场大难，民间c朝堂上都是一片歌功颂德，在这种大形势之下，所有对桑弘不满的人都不得不先行按捺，还给桑弘升了官。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身居官场之人都知道这个道理。
原本要任职并州刺史的桑弘被升调昙州刺史，算是嘉奖。并州是晋国下州，并州刺史是正四品下，昙州是晋国中州，并州刺史是正四品上。
桑弘升职了，但经历了大水的昙州一片废墟，连下州并州都不如，他需要从头开始干，算是明升暗降。
在昙州的六年时间里，桑弘不但使昙州恢复生机，并使其成为晋国最适合民众生活的中州之一，桑弘的名声也由此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被誉为治国之能臣。
但名声只是名声，和当年刚刚平息战乱受到的关注相比，沉入昙州事务的桑弘开始泯然于众，不再是晋国上下关注的焦点，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由于桑弘的事迹曾给风彩留下深刻印象，因此风彩有空的时候都会留意一下，知道桑弘应该还在昙州。
今天突然听到眼前的高大清瘦老人就是他印象中的桑弘，风彩不禁有些吃惊：“他怎么会在这里？”
“剑玄门风彩见过桑大人，桑大人的名声小子是如雷贯耳。小时候门内教头还讲过桑大人义救昙州的事迹，至今还记忆犹新。”风彩恭敬地向桑弘行礼问好，为其人品和牺牲。能为民不惜身家性命的人，都是值得尊敬的人。
“不过是成年旧事，居然能上剑玄门讲堂也是老夫之荣幸。”桑弘看着有些官威，那只是多年为官——居其体，养其气——的产物，其本性还是非常洒脱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笑意，看着甚至有些和蔼，“我这里还要谢过风女侠救命之恩。”
“桑大人还是直接叫我风彩吧！在桑大人的义举面前哪里有什么风女侠，也不过是剑玄门一普通弟子。”风彩连忙谦让。
“普通不普通我心里有数，也就不说了。不过老夫还是愿意托大叫你一声风彩的。”桑弘欣然接受了风彩的谦让，他可能也觉得对一个孙女辈的小女孩“女侠c女侠”的叫有些别扭。
至于风彩所说的普通弟子，他当然不会当真。
他不是江湖中人，但作为昙州的军政一把手，他对于晋国，尤其是昙州和昙州周边的江湖情况有着比较深入地了解。剑玄门虽然不在昙州，可也就在昙州边上，在昙州也有着一定的势力，他对剑玄门的实力自然也有所了解。
风彩能在如此年纪就能站在剑玄门赫赫有名的“贫富双剑”中间，就知道风彩在剑玄门的身份肯定不凡。
所谓普通，不过是谦虚罢了。他要是当真，他就是傻的。能当上一州刺史的，当然不会是傻的。
听到桑弘如此说，风彩笑了一下，接着似乎是好奇地问道：“桑大人不是在昙州担任刺史吗，这是要去哪里？”
“不是老夫想去哪里，而是惹人嫌被人从昙州踢出来了。以后的日子看来是要呆在钦州了，至少短期内不会有改变。”桑弘对于自己职位的调动很是洒脱，没有什么特别失落的感觉。
“桑大人这是要升任钦州刺史？”风彩看了一下形单影只的桑弘，实在不像是要到就职钦州刺史的样子——从昙州刺史到钦州刺史是四品道三品的升迁，倒是有些落魄，似乎是被贬一样。
钦州并不丰饶，但地理位置重要，因此钦州是晋国上州，钦州刺史是从三品。
“你倒是看得起我！可惜让你失望了，我这次来可不是升任钦州刺史，而是来就任南城城主之位。”桑弘说到这里，即便是性情洒脱也难免有些难过。毕竟是当过一州刺史的人，现在却成为一座小城的城主，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桑弘的话让风彩怔了一下，好久都没有反应过来，更不知道该说什么：“南城城主？那是什么官职？似乎是六品官职吧！桑弘这是被连贬六级，还是更多？”
“哈，两位还要在这船头聊多久？看看这满地狼藉，我觉得船舱之内应该更适合聊天吧！”欧阳征看到风彩不知道如何接话，连忙插了进来，避免两人的尴尬，“还有平大侠c富大侠，两位也请。”
任何地方都有等级之别，能和欧阳征c桑弘座谈的也就只有天音令令主风彩和“贫富双剑”。其他人虽然对怒蛟帮也有救命之恩，但不管在实力，还是在身份上都差了点。当然，他们自然有人接待。
走进船舱，里面虽然还有些破损，但已经打扫一新，桌椅茶具之类的都已摆放整齐。
坐下之后，风彩没有就桑弘贬官的事情继续发问，而是换了一个话题：“欧阳帮主这次是怎么回事，怎么就被四海盟给围攻了？”
说起来这也是一个尴尬的话题，毕竟欧阳征这次被打得有些惨，但除了这个风彩和欧阳征c桑弘他们还真的没有共同语言。而且为了帮主怒蛟帮，风彩这边也有损伤，她也想知道这场水战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来惭愧，帮内出现了叛徒泄露了此行消息，结果被打了埋伏，要不是风令主正好来到，差点就全军覆没。”欧阳征倒也坦然，并没有忌讳这次的失败。
“原来如此！”风彩点了点头，接着问道，“只是我心中还有疑问，以欧阳帮主冠绝钦州的‘鹰翔十三爪’本该四处出击，争取对四海盟的最大伤害，为什么一直留在楼船之上和相千机c钟潜纠缠。我想欧阳帮主也该知道，即便你武功盖世，以一敌二也是不可能击败他们。要是有欧阳帮主在上空威慑四海盟，怒蛟帮不会如此被动。”
“这是我的问题，欧阳兄弟是被我连累。”桑弘有些惭愧，把责任揽到身上，“相千机c钟潜知道我对欧阳兄弟曾有救命之恩，以我为人质牵制欧阳兄弟，让其不得脱身，这才造成了之前被动的局面。”
“哦！”风彩应了一声，不再多说什么。
欧阳征的性情在剑玄门的档案上也有记录，是一个有恩必报，义气深重之人。相千机和钟潜抓住了他的性情弱点（也算是优点，要不也不会有如此多的人死心塌地地追随于他），以桑弘来牵制他，欧阳征还真没有什么办法。
虽然欧阳征也知道正常情况下相千机和钟潜是不会伤害桑弘的，江湖上有“祸不及亲友”的规矩，层次越高的人越是遵守这条规矩。
因为高层次的人几乎都拥有庞大的关系网，一旦规矩不成规矩，那整个江湖就要乱套了。打击报复谁不会？
可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桑弘要真要伤了c死了怎么办？这里毕竟是战场，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欧阳征当然不能允许这种情况出现，哪怕桑弘坚持也没用。
结果，相千机和钟潜只是把桑弘困在楼船之上，欧阳征就无法脱身而走。
风彩的疑问问完了，欧阳征出口了：“风令主能为我引见一下指挥这场水战的大将吗？我想当面感谢。而且，我也想和他探讨一下指挥心得，我发现他在指挥上的嗅觉极其灵敏，令人惊叹。”
听到欧阳征的话，平生c富贵的脸上表情顿时怪异起来，欧阳征明显也犯了之前杨智一样先入为主的误区，认为年轻的风彩不该如此出色，结果都想出了一个莫须有的存在。
只不过智虎杨智是认为风彩身后有战阵大师，而欧阳征则认为风彩身边有指挥型大将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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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风辨影是所有武者的基本能力，都能运用于战斗之中，但那是在有眼睛打底的情况下的辅助作用。真正要变成了瞎子，武者的战力将大大下降。
无相战部的人还好，他们都是先天武者，都有势为其探查周边情况，剑气并不能给他们太多伤害。
可失去了大部分精锐的狂澜战部就没有这个本事，顿时惨叫声此起彼伏，一时间狂澜战部损失惨重。
三座大五行剑阵剑气的大杀四方给了正在和李禄较劲的“贫富双剑”无比正确的提示——李禄并不是他们唯一的攻击目标。
他们的攻击不再只针对李禄，在用一部分金雷剑气压制李禄的同时，也分出了一部分对准正在撤退的无相战部。
先天巅峰实力的金雷剑气的迅猛岂是大五行剑阵剑气所能比拟，即便有势的帮助，无相战部的伤亡也开始直线上升。金雷剑气过处，即便是小先天武者的无相战部弟子也都不是一合之将，一剑两断成为常态。
本来大量失血又遭遇失败的李禄脸色就不好，听到这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之后就更差了，他没有想到剑玄门的人反应会这么快，使得他绝好的逃脱手段却变成敌人最有效的杀敌手段。
等所有四海盟弟子都成功跳河而走，狂澜战部和无相战部的损失甚至多于之前的对攻，整体损失已经达到了三分之一，李禄真有种悔不当初的感觉——还不如拼了呢，至少也能拉到垫背！
可惜，世界上从来没有后悔药，死人也永远不会复活。
李禄只能黯然地带着手下潜水而走，河面上泛起的血红浪花就是他们最后的痕迹。
跟随李禄而来的两艘楼船和两艘斗舰也在脱离接触，他们也知道事情已不可为了。别看他们和剑玄门楼船打得轰轰烈烈，还占据了不小的优势，可那是有李禄这边牵制了剑玄门大部分的战力之下才取得的。现在李禄败退，剑玄门就能全力对付他们，他们再留下的话只能找死。
经过一场大战的剑玄门楼船也懒得理会他们，任其自去。这些战船别看人不少，但却没有高手，对于整个战局的影响极小。
可以说是多他们不多，少他们不少，存在感太低了。
何况刚刚经历了大战的天音令弟子也需要休息，哪怕这休息的时间不会很久——他们接着就要进入下游主战场，可也弥足珍贵。
之前的大战，整个天音令，尤其是与李禄以命相搏的平生c富贵，还有全力运转的三座大五行剑阵，都消耗极大，都需要休整。
这场大战，剑玄门付出的代价不大，轻伤c重伤的人不少，但战死的却不多，加起来还不到二十。而且这不到二十的战死大部分还是师勉手下的水手，天音令这边总共也才五人。
想想这次大战参与的总人数，剑玄门这边有四百人左右，四海盟三艘楼船c两艘斗舰加起来至少有千五之数，也就是说这场大战大概有两千人参与，规模不可谓不小。可就是这样两千人的大战，剑玄门却只居然不到二十人的阵亡，再加近两百人的轻重伤，可以说是一场极其漂亮的大胜。
可惜的是，这大胜并不是这场水战的结局，在下游还有更大规模的战斗在等着他们。
在“贫富双剑”和天音令弟子回船之后，师勉船长派人分开了还黏在一起的两艘楼船。至于楼船上那些逃跑不及的操桨手，还有那些重伤倒地不起的四海盟弟子，剑玄门这边没有兴趣也没有时间去理会。
现在楼船上的人都很忙，有处理伤势的，有调息回复的，有给弩箭c投石机备料的，所有人都在为接下来的大战做最后的准备。
“相千机，李禄已经败了，剑玄门的人马上就要过来。你觉得我们还有打下去的必要吗？打了几个小时都没有结果，再给你点时间你又能如何？”欧阳征飞得高看得远，远处剑玄门和四海盟的战斗经过他看得一清二楚，在看到剑玄门大获全胜之后，他的心里变得轻松了起来，也就有了闲情和相千机说话了。
“不能如何，所以我准备走了。”相千机很坦然地道，并没有因失败而气急败坏，风度相当不错。
他没有欧阳征飞得高，但他也时刻注意着远处的战斗，自然也知道了战斗的结果。他真的没有想到剑玄门这艘楼船的战力会这么强，更想不到李禄会败得这么惨，这么快，使他所有的计划都胎死腹中。
此时的怒蛟帮虽然面临生死关头，但坚持到剑玄门的到来还是没有问题。一旦剑玄门在双方战得筋疲力尽的时候加入战局，陷入困境的就不是怒蛟帮而是四海盟了。
他当然不会让这样的情况发生，所以四海盟也到撤退的时候了。
再说，这次的埋伏虽然没有完成预期目标——击杀怒蛟帮帮主欧阳征，从而直接瓦解怒蛟帮，很是遗憾，但也干掉了一大批怒蛟帮精锐，也算是有所收获。
在损失了这么一大批精锐之后，怒蛟帮的实力已是大大削弱，就算是想报复也得恢复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四海盟完全有能力持续压制怒蛟帮，使之无法取得喘息之机，从而把优势慢慢放大，继而得到最后的胜利。
当然，这是最好的结果，之间再发生点什么的话，四海盟和怒蛟帮又得回到拉锯局面。
相千机不是拖泥带水之人，在确定撤退之后，马上就下令还在狂攻的四海盟弟子撤退。
在令行禁止这方面，四海盟做得相当不错。在相千机发布撤退命令之后，占据着绝对优势的四海盟弟子并没有出现不愿意撤退的情况，他们很坚决地执行了撤退命令。
战斗至此戛然而止，四海盟开始有条不紊地撤离，显得无比从容。怒蛟帮这边自然是求之不得，绝不会去主动挑衅，只是保持了足够的警戒。
当剑玄门楼船到达主战场的时候，四海盟的战船已经远远离去，整个主战场只留下了四艘庞大却伤痕累累的怒蛟帮楼船。
至于其他体形稍小的战船，不是在一开始就被放弃，就是在后来被击沉。
整个战场都弥漫着一股劫后余生的味道，风彩等人靠近之后就明显感受到这些死里逃生的怒蛟帮帮众的感激。面对这种发自内心的感激，剑玄门这边的感觉都不错，这次付出还是有了回报。
对于剑玄门的到来，欧阳征以帮主之尊c先天巅峰武者身份亲自相迎，这是题中应有之义，正是剑玄门的到来解救了他和他的怒蛟帮，要不今天就是他和他的怒蛟帮覆灭之日。
风彩已经走下了楼船最高层，来到了楼船船头。她的两边是平生c富贵，身后是四护卫，再之后就是闻季等天音令高层。
她看到怒蛟帮楼船上迎接的欧阳征，也看到和欧阳征并列而站的一位老人。这是一个高大但却清瘦的六旬老人，看着就知道不是江湖中人，从其站姿及举手投足来看倒像是官府中人，而且地位不低，让风彩这边都有些疑惑。
不知道怒蛟帮的楼船之上为什么会有地位不低的官府中人，难道怒蛟帮还和官府有什么联系。
风彩倒是不会怀疑怒蛟帮投靠了官府，凭着欧阳征桀骜的性格，他就不可能在官府中立足，相信欧阳征也知道自身的性格弱点，绝不会做这种不明智的选择。但不怀疑归不怀疑，心中有所疑惑也是正常。
其实疑惑的不仅仅是风彩他们，欧阳征心里也有疑惑。看到风彩走在剑玄门队列的最前头，贫富双剑分列左右，明显以其为尊，之后是剑玄门弟子，欧阳征很是不解，因为他没有看到他以为应该存在的水战大将。
欧阳征从头到尾看完了剑玄门和四海盟的战斗进程，从最初分而击之到生擒权易生，再到剑玄门与李禄的生死一战，期间剑玄门所展现的老辣c决绝，还有对一闪即逝的战机的把握，都让他发自内心的佩服。
他以为这艘楼船之上肯定有一位非常擅长战场指挥的大将存在，这才能让剑玄门以弱势兵力击溃占据优势兵力的四海盟副盟主李禄，也才改变了这场水战的最终结局。
但欧阳征看了剑玄门楼船船头的人员，实在发现不了哪个是他心目中的水战大将。
欧阳征当然不会认为“贫富双剑”是这场水战的指挥官，因为“贫富双剑”的战斗c修炼天赋确实不错，但也仅仅如此而已，他们在指挥上从未崭露过头角。
这点，消息稍微灵通点的都能知道。
欧阳征当然不相信两人能突然开窍，指挥战斗也是需要天赋的，后天的训练只能训练出平庸的战将，并不能完全取代天赋的作用。
他相信，如果是平生c富贵指挥的话，这次剑玄门和四海盟副盟主李禄的战斗结果会很难料。
这次的战斗，李禄虽然没有展现出特别高明的水战技巧，但也中规中矩。他就想着以绝对实力推倒剑玄门楼船，获得战斗的胜利。
只是战斗的过程完全出乎李禄的预料，剑玄门的实力出乎意料得强，对于战场时机把握能力更是超乎想象，每一步都占据先机，使得战局一点点向剑玄门那边倾斜，让他不得不陷入被动，最后在生死关头露出了对死亡的怯懦，导致了这场水战的惨败。
水战是失败了，但要说李禄犯下什么难以原谅的错误，其实也是没有的，一切只是因为剑玄门的战斗打得太精c太辣c太狠，这才决定了剑玄门的胜利。
“贫富双剑”不可能，之后的剑玄门弟子明显也不可能，那剩下的唯一选择似乎只有最前方的那位十七八岁的绝美少女。
这可能吗？欧阳征打心底不相信。
指挥是需要天赋，但水战同样需要经验的积累，天分同样不能代替经验的必须性。风彩的年龄就决定了她不可能有如此精妙的指挥艺术。
“难道还在后面的楼船里？”
双方心里都有疑惑，但在见面之初谁也不会贸然相问。
在一番发自肺腑的感谢之后，欧阳征介绍了老者的来历，原来是原昙州刺史桑弘。
风彩对于晋国官场的情况并不熟悉，但原昙州刺史桑弘她也是知道的，而且还印象深刻。
桑弘，原昙州刺史，昙州官场第一号人物，是军政一把抓的强力人物。
当然，这不是风彩知道桑弘这个人的原因，风彩之说以知道他是因为桑弘这个人做的事。
六年前，也就是晋历536年，风彩还只有十二岁，还在接受剑玄门基础教育，对于剑玄门之外的世界只有朦朦胧胧的认识。在一堂文化课上，教头关于桑弘事迹的讲述给了风彩深刻是印象，一直保留至今。
就在晋历536年，钦州东边的昙州连降大水，昙州境内最重要的两条大河栾河c姜水同时溃堤，整个昙州顿时一片汪洋，溺水而亡者不计其数，上百万覃州民众流离失所。
就在上百万覃州民众流离失所之时，覃州官府上下却联合世家大族隐瞒了灾情，他们乘机抓捕难民蓄养奴隶，并大肆吞并土地以壮大自身。除此之外，他们还派出了军队大量杀死难民，以掩盖真相。
身无长物，又无官府赈济，还受到军队威胁的灾民顿时陷入绝境。兔子急了还跳墙，何况是人？
陷入绝境的灾民开始秘计起义，并得到了昙州江湖的支持，昙州局势一触即发。
这时，桑弘要去兑州任职，路经昙州，看到水灾给昙州带来的巨大伤害，遇到了无数流离失所的灾民，还发现了底下隐藏的危机。他当机立断地深入灾民之中，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找到了昙州义军首领，并达成协议。
他们成功抓住昙州军政首脑，收世家大族之权，发放粮食救济灾民，选择贤士充实覃州军政，使昙州重归平静，一场灾祸至此消弭。
桑弘挽救了昙州，使昙州民众避免了即将到来的兵灾，有大功于社稷。但他的行为明显不符合官府规矩——他是兑州刺史，而不是昙州刺史，也破坏了晋国朝堂的潜规则——晋国上下蓄奴兼并是一种常态，更触动了世家大族的利益——昙州世家大族被剥夺了大部分的利益，让许许多多的人痛恨不已。
更重要的是，这次昙州官府上下和世家大族的行为是得到了京城权贵支持的，桑弘的横插一手明显破坏了其部署，使之大为震怒。
只是鉴于桑弘刚刚平息一场大难，民间c朝堂上都是一片歌功颂德，在这种大形势之下，所有对桑弘不满的人都不得不先行按捺，还给桑弘升了官。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身居官场之人都知道这个道理。
原本要任职并州刺史的桑弘被升调昙州刺史，算是嘉奖。并州是晋国下州，并州刺史是正四品下，昙州是晋国中州，并州刺史是正四品上。
桑弘升职了，但经历了大水的昙州一片废墟，连下州并州都不如，他需要从头开始干，算是明升暗降。
在昙州的六年时间里，桑弘不但使昙州恢复生机，并使其成为晋国最适合民众生活的中州之一，桑弘的名声也由此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被誉为治国之能臣。
但名声只是名声，和当年刚刚平息战乱受到的关注相比，沉入昙州事务的桑弘开始泯然于众，不再是晋国上下关注的焦点，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由于桑弘的事迹曾给风彩留下深刻印象，因此风彩有空的时候都会留意一下，知道桑弘应该还在昙州。
今天突然听到眼前的高大清瘦老人就是他印象中的桑弘，风彩不禁有些吃惊：“他怎么会在这里？”
“剑玄门风彩见过桑大人，桑大人的名声小子是如雷贯耳。小时候门内教头还讲过桑大人义救昙州的事迹，至今还记忆犹新。”风彩恭敬地向桑弘行礼问好，为其人品和牺牲。能为民不惜身家性命的人，都是值得尊敬的人。
“不过是成年旧事，居然能上剑玄门讲堂也是老夫之荣幸。”桑弘看着有些官威，那只是多年为官——居其体，养其气——的产物，其本性还是非常洒脱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笑意，看着甚至有些和蔼，“我这里还要谢过风女侠救命之恩。”
“桑大人还是直接叫我风彩吧！在桑大人的义举面前哪里有什么风女侠，也不过是剑玄门一普通弟子。”风彩连忙谦让。
“普通不普通我心里有数，也就不说了。不过老夫还是愿意托大叫你一声风彩的。”桑弘欣然接受了风彩的谦让，他可能也觉得对一个孙女辈的小女孩“女侠c女侠”的叫有些别扭。
至于风彩所说的普通弟子，他当然不会当真。
他不是江湖中人，但作为昙州的军政一把手，他对于晋国，尤其是昙州和昙州周边的江湖情况有着比较深入地了解。剑玄门虽然不在昙州，可也就在昙州边上，在昙州也有着一定的势力，他对剑玄门的实力自然也有所了解。
风彩能在如此年纪就能站在剑玄门赫赫有名的“贫富双剑”中间，就知道风彩在剑玄门的身份肯定不凡。
所谓普通，不过是谦虚罢了。他要是当真，他就是傻的。能当上一州刺史的，当然不会是傻的。
听到桑弘如此说，风彩笑了一下，接着似乎是好奇地问道：“桑大人不是在昙州担任刺史吗，这是要去哪里？”
“不是老夫想去哪里，而是惹人嫌被人从昙州踢出来了。以后的日子看来是要呆在钦州了，至少短期内不会有改变。”桑弘对于自己职位的调动很是洒脱，没有什么特别失落的感觉。
“桑大人这是要升任钦州刺史？”风彩看了一下形单影只的桑弘，实在不像是要到就职钦州刺史的样子——从昙州刺史到钦州刺史是四品道三品的升迁，倒是有些落魄，似乎是被贬一样。
钦州并不丰饶，但地理位置重要，因此钦州是晋国上州，钦州刺史是从三品。
“你倒是看得起我！可惜让你失望了，我这次来可不是升任钦州刺史，而是来就任南城城主之位。”桑弘说到这里，即便是性情洒脱也难免有些难过。毕竟是当过一州刺史的人，现在却成为一座小城的城主，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桑弘的话让风彩怔了一下，好久都没有反应过来，更不知道该说什么：“南城城主？那是什么官职？似乎是六品官职吧！桑弘这是被连贬六级，还是更多？”
“哈，两位还要在这船头聊多久？看看这满地狼藉，我觉得船舱之内应该更适合聊天吧！”欧阳征看到风彩不知道如何接话，连忙插了进来，避免两人的尴尬，“还有平大侠c富大侠，两位也请。”
任何地方都有等级之别，能和欧阳征c桑弘座谈的也就只有天音令令主风彩和“贫富双剑”。其他人虽然对怒蛟帮也有救命之恩，但不管在实力，还是在身份上都差了点。当然，他们自然有人接待。
走进船舱，里面虽然还有些破损，但已经打扫一新，桌椅茶具之类的都已摆放整齐。
坐下之后，风彩没有就桑弘贬官的事情继续发问，而是换了一个话题：“欧阳帮主这次是怎么回事，怎么就被四海盟给围攻了？”
说起来这也是一个尴尬的话题，毕竟欧阳征这次被打得有些惨，但除了这个风彩和欧阳征c桑弘他们还真的没有共同语言。而且为了帮主怒蛟帮，风彩这边也有损伤，她也想知道这场水战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来惭愧，帮内出现了叛徒泄露了此行消息，结果被打了埋伏，要不是风令主正好来到，差点就全军覆没。”欧阳征倒也坦然，并没有忌讳这次的失败。
“原来如此！”风彩点了点头，接着问道，“只是我心中还有疑问，以欧阳帮主冠绝钦州的‘鹰翔十三爪’本该四处出击，争取对四海盟的最大伤害，为什么一直留在楼船之上和相千机c钟潜纠缠。我想欧阳帮主也该知道，即便你武功盖世，以一敌二也是不可能击败他们。要是有欧阳帮主在上空威慑四海盟，怒蛟帮不会如此被动。”
“这是我的问题，欧阳兄弟是被我连累。”桑弘有些惭愧，把责任揽到身上，“相千机c钟潜知道我对欧阳兄弟曾有救命之恩，以我为人质牵制欧阳兄弟，让其不得脱身，这才造成了之前被动的局面。”
“哦！”风彩应了一声，不再多说什么。
欧阳征的性情在剑玄门的档案上也有记录，是一个有恩必报，义气深重之人。相千机和钟潜抓住了他的性情弱点（也算是优点，要不也不会有如此多的人死心塌地地追随于他），以桑弘来牵制他，欧阳征还真没有什么办法。
虽然欧阳征也知道正常情况下相千机和钟潜是不会伤害桑弘的，江湖上有“祸不及亲友”的规矩，层次越高的人越是遵守这条规矩。
因为高层次的人几乎都拥有庞大的关系网，一旦规矩不成规矩，那整个江湖就要乱套了。打击报复谁不会？
可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桑弘要真要伤了c死了怎么办？这里毕竟是战场，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欧阳征当然不能允许这种情况出现，哪怕桑弘坚持也没用。
结果，相千机和钟潜只是把桑弘困在楼船之上，欧阳征就无法脱身而走。
风彩的疑问问完了，欧阳征出口了：“风令主能为我引见一下指挥这场水战的大将吗？我想当面感谢。而且，我也想和他探讨一下指挥心得，我发现他在指挥上的嗅觉极其灵敏，令人惊叹。”
听到欧阳征的话，平生c富贵的脸上表情顿时怪异起来，欧阳征明显也犯了之前杨智一样先入为主的误区，认为年轻的风彩不该如此出色，结果都想出了一个莫须有的存在。
只不过智虎杨智是认为风彩身后有战阵大师，而欧阳征则认为风彩身边有指挥型大将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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