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描篇 第二十一章 鱼欲与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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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突然被堵住的这种感觉并不好受，可我目前也只能硬生生把怒气吞下去。
回忆起来，一切的开始都是因为那封邮件。
那昵称为「歌姬」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难道就是可儿所说的派遣无双袭来的幕后真凶吗？
不，可儿已经不再可信，我宁愿相信这素未谋面的神秘人物。
我再次掏出手机，准备接收邮件。
可儿忽地站起身来，我立刻感到一阵风压，她的表情已丧失了刚才的怯懦，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临敌的傲视。
无声的压力让我不敢翻动手腕，而我之前那对实战经验的自信也瞬间被打消得无影无踪。
似乎我只熟悉那物理上、尤其是暗器之类的攻防，却对法术没有一丝抵抗力。
这也许要归咎为我根本一点法术都不会用的劣势上吧。
「不要再…看那手机了……」
那份表情依旧冷酷，我感到手腕周围不断有细风掠过，似乎只要有半分移动，就会被那割裂空气的尖刃斩断。
「愚蠢的人，听从歌姬的摆布只能让你更伤害自己，这一点难道还不明白吗？」
「！你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
「那个女人就只会扰乱我安排已久的发展，竟然没有一次是按照我设想的情况进行！这家伙到底想要阻碍我到什么时候为止！明明已经…明明已经……咳…咳……唔……」
忽地风压紊乱，我身体的各个部分轻微觉出一刹疼痛，皮表都被那失衡的风刃切开，淤积了丝丝血液。
总觉得可儿十分脆弱，根本不适合如此长期地运用激烈的术法。
一阵清咳过后，她按着脑袋俯下身去，用单手支撑着桌面。
「不要紧吧？你也熬夜得累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那怎么可以！把手机交出来！我不想再让你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了！」
「你既然不肯回答我所问的问题，那我也便没有理由信任你，再加上你现在的语气古怪，简直像换了个人一般，这叫我如何听你的话？」
「哼…亏我还设计了你对我言听计从的记忆，没想到一切都只不过是个空壳子……」
果然，这番记忆都是被强加进来的么……
「咳…谁知道那家伙竟然如此不堪一击，撞破了头颅而已…竟给她神经中枢造成这么巨大的损害……咳……让我都没有时间来设计完整的记忆经由……咳咳……」
可儿已经转为狰狞，吃力般摇着头。
那是在痛恨自己的失误也好，哀怨事情发展难以掌控也好，都导致了她进入失控的癫狂状态。
而她现在所言的一切，也早已超出了我能理解的范围。
我只感觉可儿和歌姬都准备利用我推动某件事情的发展。
可儿占了先天优势，走入我的生活，而歌姬则只能通过邮件这种虚拟的手段试图接近我。
但，可儿对我进行了记忆控制，歌姬只不过简单用了一句话。
从目前的结果看，反而事情在朝着歌姬设想的方向进行。
于是我十分好奇这接下来的邮件，究竟是下一步的暗示，还是准备继续要骗取我的信任？
「…哼，也罢……反正这个家伙不是关键……你无论如何今天也不能去早市，虽说我无法直接干涉你的行动…咳……但，我完全可以利用你的善良……咳咳……」
善良？可笑，我刚自我承认过善良的矛盾，如今又怎么会对这妄图利用我的人善良？
如果你说不能直接干涉我的行动的话，我就完全有甚至杀了你的自由。
嗯，我应该一定能做到的……
「喂！到底有没有弄吃的来？」
单围着一条浴巾，无双一边抓着自己的头发一边走出浴室。
那浴巾雪白如初，根本没有一滴血迹，人类的伤口怎么可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内愈合？
今天令我头痛的事情已经很多了，我便无视这份反常，趁机瞥了一眼邮件。
「不去早市的话，冰箱里就没有吃的了哦。」
又是单纯的一句话，发件人自然是歌姬。
究竟她是怎样了解到现状的？难道在我身上有监视器？
我仔细回忆这三次邮件的时机，第一封趁着全城静默的时间、让我在本该嘈杂的环境中意识到家里的危机，第二封在我刚松一口气、软下身子来稍稍丧失自我时诉诸命运的同僚，而如今这第三封也刚好遏止了我过分恼怒所带来的的行动。
这时机之巧若非随时能看到我的动向，又怎会那么轻易计算出来？
难怪即便可儿在我身旁还会败了一筹，与这样善于掌握情报的家伙为敌说不定就已经成就了失败。
「嗯，冰箱里没东西了，看来咱们得买些……」
「别想说要去早市！咳…只要我在这里……咳咳……」
「？怎么了啦？姐姐好凶……」
「小孩子给我闭嘴！你如果想吃到东西的话，今天就乖乖看住他，别让式跨出房门一步！」
「啊，大哥哥叫式啊？那姐姐叫什么？」
「…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哼…你这家伙也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可儿！你怎么能对小孩子这样？你本不应该是这样的人的！难道也有人在控制你的记忆吗？」
「你又能了解到我的什么？你知道你将要做的这些事情对我的影响会有多大？你们这杀来杀去的故事还要延续多少个轮回！」
「你冷静些！从刚才开始我就完全听不懂你说的了！有什么话还请直说！」
「那个…两个人都不要吵啦……」
「如果能对你说的话早就解决问题了！你这家伙到底要愚笨到什么程度才罢休！」
「那还真是对不起，我从来就没认为自己聪明过！你要是觉得我办得傻事太多，那还请你指点一条明路！」
「早就说了的，按照我说的话做就好！今天不要去早市！最好根本就别出门！」
「如果我偏要呢？」
「……咳咳…咳……」
许久，她只是重复着咳嗽，强行制止我也好，威逼利诱我也好，她竟然一条方案都没能给出来。
哪怕，那只是吓唬我的一个幌子。
真正愚笨的，估计是连伎俩都不会使的可儿吧……
之前的怒颜已经渐渐憔悴，那单手支撑的身体也总是摇摇欲坠，使人联想起多年在病房住着的绝症少女。
出于怜悯，我稍稍为之心痛了一刹，但我并不打算将这段「善良」持续更久。
如今的可儿，仍旧是敌人……
「我…我没关系的啦！那个，我也不好意思再赖着你们啦，我这就走…啦……」
无双似乎强挤出微笑，但她只向前走了几步，便又停了下来。
「对不起……我的衣服还湿着啦……」
大概是洗澡的时候顺手将布满血迹的外衣泡上，所以才只披了条浴巾出来吧。
这番窘态让她深深低下了头，她也知道我的下一句话将决定自己的去留。
「……会用洗衣机吗？」
「式！难道你还要留着…啊，这样也好……」
我冷冷地瞥了可儿一眼，现如今她脑海中已经拒绝了任何道德上的善良。
「我来帮你吧，有什么别的麻烦的话也都别介意说。」
「啊！人家自己会弄啦！我洗完衣服就走的，把衣服弄进去后我就到别的屋子里去，绝对不会打扰到你们的！绝对的啦！」
这真不知是耍性子还是懂事听话……
吃饱饭和饿着肚子的她也看来性格也差很多，还是说可儿的恐吓让她学乖了？
「不用这么急……洗上衣服之后也别乱跑了，我还有不少要问你的。」
「嗯，那我马上回来！」
刚说完不用急，这小家伙就一步一颠地跑回浴室。
「这样你满意了？」
「哼，反正我的目的只是今天留住你，别的你做什么我都不管。」
「真的没有什么肯对我说的？」
「别做美梦了！即便是我这样的存在也不可能什么都加以干涉！」
只感觉越听越头大，而我也正疲于去理解可儿癫狂的言辞，所以干脆放弃了思考，一把抽过桌子上的手枪，毫无意义地在空中甩了两圈，将其插入自己的腰别中。
见可儿对此嗤之以鼻，便更加无视她的存在，转身爬到沙发上，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开始翻按手机。
还好我没按删除，歌姬的邮件地址还保留下来。
我按下回复键，洗衣机运转的声音同时在耳边响起；而当我再次按下发送，哒哒哒的脚步声就从远到近传来了。
我认定歌姬足够聪明，所以我只打了五个字，「现在怎么办」。
无双刚跑到我面前，邮件便又响了起来。
我本想迅速浏览这份回复，却没想到这次信息来得好长：
「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比较笨，尽量说得通俗易懂一些吧。如果现在时间不方便，也可以之后回复我。但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相信我，因为你下一步的决定将很重要，不仅你自己会走上截然不同的道路，也同样会影响将来对你最重要的人。我不会像她一样强行骗取你的信任，我只想说，我曾经是你的朋友。纵使你现在对我完全没有印象，但我们确实曾在一起。而之所以你失去了记忆，总走到轮回的，一切都因为她的干涉。我希望你能回忆起一段故事，就是我们共同来到宇宙意识的面前，你所面临的那功亏一篑的无奈……」
宇宙……意识……
啊，那是……什么……
似乎在脑海深处，还残存着如此悲伤的一段记忆碎片……
绞痛般的，那无奈的绝望……
究竟是……什么……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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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昵称为「歌姬」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难道就是可儿所说的派遣无双袭来的幕后真凶吗？
不，可儿已经不再可信，我宁愿相信这素未谋面的神秘人物。
我再次掏出手机，准备接收邮件。
可儿忽地站起身来，我立刻感到一阵风压，她的表情已丧失了刚才的怯懦，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临敌的傲视。
无声的压力让我不敢翻动手腕，而我之前那对实战经验的自信也瞬间被打消得无影无踪。
似乎我只熟悉那物理上、尤其是暗器之类的攻防，却对法术没有一丝抵抗力。
这也许要归咎为我根本一点法术都不会用的劣势上吧。
「不要再…看那手机了……」
那份表情依旧冷酷，我感到手腕周围不断有细风掠过，似乎只要有半分移动，就会被那割裂空气的尖刃斩断。
「愚蠢的人，听从歌姬的摆布只能让你更伤害自己，这一点难道还不明白吗？」
「！你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
「那个女人就只会扰乱我安排已久的发展，竟然没有一次是按照我设想的情况进行！这家伙到底想要阻碍我到什么时候为止！明明已经…明明已经……咳…咳……唔……」
忽地风压紊乱，我身体的各个部分轻微觉出一刹疼痛，皮表都被那失衡的风刃切开，淤积了丝丝血液。
总觉得可儿十分脆弱，根本不适合如此长期地运用激烈的术法。
一阵清咳过后，她按着脑袋俯下身去，用单手支撑着桌面。
「不要紧吧？你也熬夜得累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那怎么可以！把手机交出来！我不想再让你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了！」
「你既然不肯回答我所问的问题，那我也便没有理由信任你，再加上你现在的语气古怪，简直像换了个人一般，这叫我如何听你的话？」
「哼…亏我还设计了你对我言听计从的记忆，没想到一切都只不过是个空壳子……」
果然，这番记忆都是被强加进来的么……
「咳…谁知道那家伙竟然如此不堪一击，撞破了头颅而已…竟给她神经中枢造成这么巨大的损害……咳……让我都没有时间来设计完整的记忆经由……咳咳……」
可儿已经转为狰狞，吃力般摇着头。
那是在痛恨自己的失误也好，哀怨事情发展难以掌控也好，都导致了她进入失控的癫狂状态。
而她现在所言的一切，也早已超出了我能理解的范围。
我只感觉可儿和歌姬都准备利用我推动某件事情的发展。
可儿占了先天优势，走入我的生活，而歌姬则只能通过邮件这种虚拟的手段试图接近我。
但，可儿对我进行了记忆控制，歌姬只不过简单用了一句话。
从目前的结果看，反而事情在朝着歌姬设想的方向进行。
于是我十分好奇这接下来的邮件，究竟是下一步的暗示，还是准备继续要骗取我的信任？
「…哼，也罢……反正这个家伙不是关键……你无论如何今天也不能去早市，虽说我无法直接干涉你的行动…咳……但，我完全可以利用你的善良……咳咳……」
善良？可笑，我刚自我承认过善良的矛盾，如今又怎么会对这妄图利用我的人善良？
如果你说不能直接干涉我的行动的话，我就完全有甚至杀了你的自由。
嗯，我应该一定能做到的……
「喂！到底有没有弄吃的来？」
单围着一条浴巾，无双一边抓着自己的头发一边走出浴室。
那浴巾雪白如初，根本没有一滴血迹，人类的伤口怎么可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内愈合？
今天令我头痛的事情已经很多了，我便无视这份反常，趁机瞥了一眼邮件。
「不去早市的话，冰箱里就没有吃的了哦。」
又是单纯的一句话，发件人自然是歌姬。
究竟她是怎样了解到现状的？难道在我身上有监视器？
我仔细回忆这三次邮件的时机，第一封趁着全城静默的时间、让我在本该嘈杂的环境中意识到家里的危机，第二封在我刚松一口气、软下身子来稍稍丧失自我时诉诸命运的同僚，而如今这第三封也刚好遏止了我过分恼怒所带来的的行动。
这时机之巧若非随时能看到我的动向，又怎会那么轻易计算出来？
难怪即便可儿在我身旁还会败了一筹，与这样善于掌握情报的家伙为敌说不定就已经成就了失败。
「嗯，冰箱里没东西了，看来咱们得买些……」
「别想说要去早市！咳…只要我在这里……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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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大哥哥叫式啊？那姐姐叫什么？」
「…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哼…你这家伙也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可儿！你怎么能对小孩子这样？你本不应该是这样的人的！难道也有人在控制你的记忆吗？」
「你又能了解到我的什么？你知道你将要做的这些事情对我的影响会有多大？你们这杀来杀去的故事还要延续多少个轮回！」
「你冷静些！从刚才开始我就完全听不懂你说的了！有什么话还请直说！」
「那个…两个人都不要吵啦……」
「如果能对你说的话早就解决问题了！你这家伙到底要愚笨到什么程度才罢休！」
「那还真是对不起，我从来就没认为自己聪明过！你要是觉得我办得傻事太多，那还请你指点一条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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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许久，她只是重复着咳嗽，强行制止我也好，威逼利诱我也好，她竟然一条方案都没能给出来。
哪怕，那只是吓唬我的一个幌子。
真正愚笨的，估计是连伎俩都不会使的可儿吧……
之前的怒颜已经渐渐憔悴，那单手支撑的身体也总是摇摇欲坠，使人联想起多年在病房住着的绝症少女。
出于怜悯，我稍稍为之心痛了一刹，但我并不打算将这段「善良」持续更久。
如今的可儿，仍旧是敌人……
「我…我没关系的啦！那个，我也不好意思再赖着你们啦，我这就走…啦……」
无双似乎强挤出微笑，但她只向前走了几步，便又停了下来。
「对不起……我的衣服还湿着啦……」
大概是洗澡的时候顺手将布满血迹的外衣泡上，所以才只披了条浴巾出来吧。
这番窘态让她深深低下了头，她也知道我的下一句话将决定自己的去留。
「……会用洗衣机吗？」
「式！难道你还要留着…啊，这样也好……」
我冷冷地瞥了可儿一眼，现如今她脑海中已经拒绝了任何道德上的善良。
「我来帮你吧，有什么别的麻烦的话也都别介意说。」
「啊！人家自己会弄啦！我洗完衣服就走的，把衣服弄进去后我就到别的屋子里去，绝对不会打扰到你们的！绝对的啦！」
这真不知是耍性子还是懂事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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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这么急……洗上衣服之后也别乱跑了，我还有不少要问你的。」
「嗯，那我马上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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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你满意了？」
「哼，反正我的目的只是今天留住你，别的你做什么我都不管。」
「真的没有什么肯对我说的？」
「别做美梦了！即便是我这样的存在也不可能什么都加以干涉！」
只感觉越听越头大，而我也正疲于去理解可儿癫狂的言辞，所以干脆放弃了思考，一把抽过桌子上的手枪，毫无意义地在空中甩了两圈，将其插入自己的腰别中。
见可儿对此嗤之以鼻，便更加无视她的存在，转身爬到沙发上，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开始翻按手机。
还好我没按删除，歌姬的邮件地址还保留下来。
我按下回复键，洗衣机运转的声音同时在耳边响起；而当我再次按下发送，哒哒哒的脚步声就从远到近传来了。
我认定歌姬足够聪明，所以我只打了五个字，「现在怎么办」。
无双刚跑到我面前，邮件便又响了起来。
我本想迅速浏览这份回复，却没想到这次信息来得好长：
「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比较笨，尽量说得通俗易懂一些吧。如果现在时间不方便，也可以之后回复我。但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相信我，因为你下一步的决定将很重要，不仅你自己会走上截然不同的道路，也同样会影响将来对你最重要的人。我不会像她一样强行骗取你的信任，我只想说，我曾经是你的朋友。纵使你现在对我完全没有印象，但我们确实曾在一起。而之所以你失去了记忆，总走到轮回的，一切都因为她的干涉。我希望你能回忆起一段故事，就是我们共同来到宇宙意识的面前，你所面临的那功亏一篑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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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在脑海深处，还残存着如此悲伤的一段记忆碎片……
绞痛般的，那无奈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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