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变故 第五十七章 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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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寒走进了房间，尹宸看了一眼楼下带着如释重负的微笑正和沙谈论着她是怎么喜欢上沈墨寒的叶诗诺，眉头一松动，压抑住自己心中翻滚的情感，往沈墨寒的房间走去，跟上他的步伐。
“我不会放弃。”尹宸看似轻描淡写，其实已经染上沉重和不自信地说。他走到沈墨寒房间的地毯上，随意坐了下來。
“随你，”沈墨寒笑了笑，愉悦的表情一直沒有散去，叶诗诺刚才的话确实让他心里压抑了很久的石头瞬间碎裂，一切问題迎刃而解，他朝尹宸的方向撇了撇嘴，难得有别的表情，“你还是这样，喜欢坐地毯，好好的沙发不坐。”
尹宸挑着眉轻轻踹了沈墨寒所在的沙发一脚，懒洋洋地朝沙发边角一靠，形成一幅完美的风景图，“你管得着。少得了便宜卖乖。”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尹宸享受着多年以后和一个去算是好友的男人一起坐在同一个房间，靠着同一个沙发的感觉，沈墨寒也是，眯着眼睛淡淡回忆起了小时候，年少无知的时候，他们也是这样，一个坐在地毯，一个却是少爷脾性非名牌沙发不坐。
“我们好像很久很久沒有这样了。”尹宸慢慢地说，回忆起有多久的时候，发现自从沈家变故，沈墨寒就很少和他们在一起，他们还在花天酒地地逛夜市和酒吧的时候，沈墨寒就已经在公司的债务之中周旋，他们还不知道世界上钱有多重要的时候，沈墨寒就已经学会把别人腰包里的东西，一大比一大比地汇进自己的银行卡。他们和沈墨寒，确实是差距很大啊……
“对，我父母过世之后就沒有一起玩了。”沈墨寒非常平淡地说。表情和语气里都沒有起伏，仿佛不是在谈论他父母的死，而是公司里一笔可有可无的账务。
尹宸讶异地挑了挑眉，，他刚才担心触动沈墨寒的往事，所以一直不敢提起这一个敏感时期，沒想到沈墨寒自己提出來了。倒是这样也好，回忆过去，这一个重大变故是不可能忽略的转折点……但是沈墨寒的语气就让他微微诧异，随后又立刻恢复了正常，，事情过去了那么久，时光可以冲淡一切哪怕是双亲的死亡给自己带來的痛苦。他能理解，这样的事情不是沒有可以解释的理由。
“我就喜欢你这样，每一次都能很快地理解我，以前是，现在也是。”沈墨寒眯着眼睛打量了尹宸几眼，心想终究是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嗯。我们今天也沒空再叙旧情了，讲一讲这个报纸的事情吧。”尹宸伸了一个懒腰，微微抬头，支起身子，往沈墨寒的书桌走去，果然看见上面有一张报纸，拿起來看了看，确实是今天的。
沈墨寒眉头一挑，眼神闪了闪，嘴上说：“今天的报纸有什么好谈的。不就是底下那个女人水性杨花的，做人不够清楚还给人留下把柄了。但是现在我已经原谅她了，你看她刚才已经承认什么了……”沈墨寒扬起嘴角，愉悦之气又缓缓浮了上來，看來叶诗诺的告白事件确实是让他的心情好了不少。
“不要和我说你不知道，也不要说这张报纸一点问題也沒有，什么也沒让你联想到。”尹宸转过身子，缓缓地一笑，似笑非笑地看着沈墨寒。
沈墨寒微微一笑，沒有说什么，只是站起了身，走了过去，从尹宸的手里接过报纸，低声笑了起來：“这些东西摆台面上來讲就不好玩了。这些人的心思也真的是简单，弯弯绕绕的还是一眼就看出來了。但是就是不知道这件事情里面有多少人参与。”
尹宸的眼睛眯了眯，轻轻勾起唇角，对着沈墨寒点了点头，“我很高兴你沒有沉浸在楚沄的死里了。从前一讲到关于楚沄的哪怕是楚嫣，你了不会像现在这么客观。看來叶诗诺对你的影响真的很大。”
沈墨寒的身子微微一僵，转过头不去看尹宸，说道：“我一直都很客观。要是换作你，生命里最重要的人相继去世，你会怎么样。我只是消极了一段时间，不代表我沒有智商，楚嫣对叶诗诺做的事情，我看在眼里，只是愿不愿意管，偏向谁那一边而已。楚嫣是楚沄的妹妹，在我的认知里，她不管做了什么事情都是可以原谅的。”
尹宸听着沈墨寒这一番不着调而且蛮不讲理的言论，不禁失笑，问：“那你觉得你对叶诗诺是什么感觉。恐怕不是像一开始那么简单了吧。”
“你管不着。”沈墨寒轻描淡写地拒绝了这个回答，沒有再说什么，拿起报纸仔细看了起來。
尹宸眯了眯眼，不罢休，“你不想说，是逃避还是真的觉得沒什么好说的。我告诉你，如果你不会对叶诗诺好，自然有人想对她好。”
“比如你吗。”沈墨寒从报纸遮掩住光线的阴影部分抬头，脸上的表情戏谑而讥讽，随口一问，似笑非笑地看着尹宸，等待着他的回答。
但是原以为这个问題定会让尹宸哑口的沈墨寒却瞬间在尹宸开口的刹那放下了笑容。
尹宸温和地笑了起來，脸上的表情趋近温柔了，“对，比如我。”沈墨寒不笑了，嘴角沉重地再也牵不起來。
他情不自禁地拿自己和尹宸对比，如果是自己，如果这会儿角色互换，叶诗诺喜欢的是尹宸，那他还有沒有勇气说出那一句“对，比如我”。算了，不想……反正也沒有人回來问他这样的问題。
“你觉得比较不正常的方面有哪些。啧，你开报纸店的啊。这么多张……要不是信得过你的人品，我还以为这报纸是你印刷的。”尹宸笑着拿起桌上一堆其中的一张，抖开，突然愣了一下，，报纸印刷。对以前似乎沒有听说过这一家报社，这报纸又是从哪里凭空冒出來的。
沈墨寒眉头一皱，沉思了几秒钟，抬起头：“这一家报社是刚办的，前后不过一个星期。因为每一天本市的各个行业的开业或者倒闭情况，我邮箱里都会有备份，所以有瞄过一眼。”
“瞄过一眼。上星期。你是人么。”尹宸对沈墨寒翻个白眼。一天有那么多信息要接受处理，沈墨寒就是神也不可能有这样的记忆力啊……
“不是，我有原因的。我当然沒有那么厉害，只是这个报社的名字，让我印象深刻。”沈墨寒指了指报纸边角的那一个小小的LOGO。
尹宸顺着他的手指看上去，一愣，笑了出來：“爱寒报社……喂，不会是你的追求者吧。哈哈哈……”
沈墨寒沒有理会尹宸的笑声，皱着眉头不说话。过了一会儿，他指了指报纸的文字版面：“这里不对劲。太过详细。对了，叶诗诺有和我说过一件事情，她听到楚嫣和赵亚均在密谋一件事情，隐隐约约还听见了她的名字，在说一个计划，楚嫣答应事成之后嫁给赵亚均，说明了楚家公司的所有都迟早是赵亚均的。当然，以楚嫣的性格，多半是承诺是假，利用是真。”
“有这种事。”尹宸心里一沉，他不求能够在第一时间让叶诗诺想到自己，但是如果这种威胁到她本身的东西她都不告诉他的话，尹宸心里的滋味还真不好受，“什么时候的事情。”
“她去你家看宋玉的时候。”沈墨寒沉声说。叶诗诺去哪里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都了然于心，只是看愿不愿意说出來罢了。还好叶诗诺沒有和尹宸发生点什么。
“……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这个报纸很有可能是楚嫣在背后捣的鬼。或者……可能连这家报社都是楚嫣和赵亚均合开的。”尹宸的心慢慢沉了下去……他回忆起那一天叶诗诺來他家时的匆忙，好像要躲避什么，甚至还抬头看向了赵家的花园。那时候他还以为是叶诗诺怕和赵亚均打个照面，两人都会尴尬，所以很理解地沒有说出來，现在看來……她应该是在去他家之前就已经听到楚嫣和赵亚均的对话了，可是叶诗诺……一点都沒有和他说。为什么。他给她不够安全感吗。尹宸慢慢敛了眸，掩下一眼的复杂。
“对。我觉得‘爱寒’这样的名字，也沒有谁会这么有水准地命名了。”沈墨寒嘲笑地勾起唇角，面上一片轻蔑的讥讽，自己却丝毫不觉。
尹宸暗自心惊。如果沈墨寒对楚嫣还有一丝顾念的话，哪怕是因为她是楚沄的妹妹，都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看來不仅是叶诗诺对沈墨寒的感情不一样，连沈墨寒对叶诗诺也……叶诗诺竟然能把沈墨寒影响到这个地步。叶诗诺完全代替了楚沄在沈墨寒心中的位置吗。
“我查查。”沈墨寒掏出手机，飞快地拨打了一串电话号码，随后放在耳边，“……帮我查查新开张的报社是谁办的。我不要名义上的，我要的是报社里真正主事的是谁。”
挂上电话之后，沈墨寒又将手指移向叶诗诺和赵亚均的照片，说：“这照片我沒有看见叶诗诺拿出來过，应该是沒有，就算有，还有谁能來沈家偷不成。你知道线索吗。”
“嗯，”尹宸低头看了看照片，回答：“叶诗诺和我说了，这照片在赵亚均那里。赵亚均觉得和她在一起丢脸，一直沒有拿出來。”
“这样……”沈墨寒沉吟几秒，突然笑开：“文字叙述方面的东西真实吗。”沈墨寒知道尹宸既然觉得不对劲了，问叶诗诺照片的事情了，就一定不会漏了这个。
果然，尹宸点了点头说：“有六七分是真实的。”
沈墨寒转身坐到沙发上，摊了摊手，“还需要查吗。动力，人证，物证，都有了。剩下來就是判刑了……”沈墨寒的唇角蓦地绽开一抹阴霾沉沉的笑容，眼里却是不再轻松。
很多时候我们在一件简单的事情上不知道怎么下手，不是因为这件事情超越了我们所能处理的范围，而是因为一旦事情水落石出，牵连的东西太多，而最可怕的是其中还带着我们如同乱麻一般的情感。沈墨寒眯着眼睛淡淡地想。
这一次还真是棘手了。如果办了楚嫣，他怎么对得起楚沄。那是她唯一的妹妹。如果放任不管，当做沒有看见，那楚嫣势必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而叶诗诺的安全问題，就不好说了……何况现在叶诗诺一走出去就要面对铺天盖地的舆论压力，沈墨寒不想承认但是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很担心叶诗诺受伤害。
“你觉得呢。你自己看啊，旧爱和新欢，你选哪一个。”尹宸嘲笑道，表情也是隐隐含着担忧 。沈墨寒会怎样处理，就可以直接看出叶诗诺在他心里的地位。所以尹宸很紧张，非常紧张。
沈墨寒眼神闲散地四处掠过，看着自己房间里的圣诞风格，想起那一个如同水一般的女子在用画笔一笔一划地涂着墙壁，淡淡笑着，怪他把房间弄得阴气沉沉……又想到另一个女子，蹲在散着温暖的黄色光芒的暖炉前，伸出一双洁白的纤细小手烤着，转过头來用平淡语调告诉他，她想要的生活。
沈墨寒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的时候便又恢复了凌厉和坚定：“办。一个楚嫣而已，动了我的人，谁的面子也不卖。”
一个“办”字铿锵而落，掷地有声。尹宸嘴角的笑容不可避免地消散了，又重新组建起來……他还能说什么，对，恭喜你们，百年好合。
楼下的叶诗诺突然抬头望了望沈墨寒房间的方向，略带担忧地对沙说：“他们上去了这么久……会不会出什么事情，尹宸和沈墨寒每一次见面都不太好的样子……他们两个就像敌人一样啊，待这么久沒问題吗，”
沙挥了挥手说：“你就沒必要考虑这么多了吧，你到底是担心谁，这样好了，我问你，如果少爷和尹家小子打起來了，你更偏向哪一个，你更不希望谁受伤，”
“当然是尹宸啊。”叶诗诺想也沒想就脱口而出。
沙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來，逼近叶诗诺，“你刚才不会是耍我的吧，你其实喜欢的是尹家小子，”
“沒……”叶诗诺红了脸，往后退了一点，说出实话：“我是觉得沈墨寒肯定不会受伤，尹宸又是客人，万一伤了不好向尹家交代……”
沙松了一口气，“这样啊，小女生心里，都是觉得自己男人永远是最厉害的。”
叶诗诺转头，微微汗颜。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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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父母过世之后就沒有一起玩了。”沈墨寒非常平淡地说。表情和语气里都沒有起伏，仿佛不是在谈论他父母的死，而是公司里一笔可有可无的账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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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尹宸啊。”叶诗诺想也沒想就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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