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4.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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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前几日最让婉怡痛苦的是，看不见钟瑾，那么现在，最痛苦的就是每天都能看见他。
那日回去以后，第二天再来，他又变成了那个过去的他，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婉怡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这样的结果不就是最好的吗？
可是让她想不到的是，钟瑾真的开始只把她当做晚辈来看待。
而对于姐姐，他开始用心去对待了。
她和姐姐在做女红，他就静静地坐在姐姐的旁边，认认真真地看着姐姐的绣品。偶尔开口指导几句，或者说几句俏皮话，恨得姐姐直用拳头捶他。
可是姐姐，应该是开心的吧。所以只要自己一个人难过就好了。
婉怡是这样想的，所以很多时候，她能避开就避开两个人。可是钟瑾却好似故意似的，总是要让婉怡无处可逃，又没有办法说出来。
因为新婚前新郎新娘不可以见面，所以小李哥就隔三差五的托人送东西进来。
有的是春季刚上的点心，有的是新的布料，总之只要是他能看见的好的东西，都会偷偷让人捎带过来。
看见堆在自己的屋子里，像是小山一样高的东西，婉怡有些时候也觉得对不起他。
因为自己和自己置气，最后还是要让小李哥承担后果。不是没有想过，出面去和他讲明白，可是看着周围的所有人的笑颜，她说不出口，只能把话烂在肚子里。
时间过得飞快，快到让婉怡都没有感觉到今天已经是她要出嫁的日子。
早上天还没有亮，她就被姐姐从床上拉了起来。院子里面熙熙攘攘的都是人，在她和姐姐两个人的屋子里，现在还坐着几个年长的大娘。
她像是一个木偶似的，从头到尾都不说话，任由别人的摆布。
先是被姐姐和几个人换上了大红的喜袍，虽然说衣服是量身定做的，可是穿起来终究是没有便服舒服。
然后有个大娘满脸喜气的过来给她脸上除毛，细细的棉线轻柔的从脸颊上划过。大娘一边动作，嘴里一边说着祝词。
脸上的妆容越来越精致，头上也缀满了头饰，她甚至的怀疑，如果自己歪一下头，头上所有的东西都会全部落在地下，摔个粉碎。
外面的天，一点点亮了，她听见了许多人的声音，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紧接着就听见了男男女女大笑的声音，鞭炮声，儿童嬉戏打闹的声音。
似乎这一切的欢笑，都和自己有关，可是她却连一点点的笑容都挤不出来。
“哎呀呀，我们的新娘子，真漂亮！”
身旁的大娘们，羡慕地看着婉怡那张充满年轻朝气的脸。婉怡也看着镜子前的自己，对的，是真的美艳的，可是如果新郎不是他，这份美艳又是为了谁？
屋子外面的响声越来越大，大娘们结束了这边的任务，都扒在窗户前面张望，只有婉绯坐在婉怡的身边，她的手紧紧握住婉怡的手。
“怡儿。”她张了嘴，可是接下去不知道说些什么，眼泪就顺着眼角直接流了下来。
婉怡看着姐姐同样喜庆的打扮，强迫自己笑了笑。
“怡儿，姐姐，姐姐谢谢你。”她终于说出了这句话，虽然她也知道，婉怡不是真心喜欢小李哥的，一切不过是自己的计划，可是妹妹终究没有怪过自己。
婉怡的手心都是冷汗，黏黏湿湿的，她自己也不喜欢。想要对着姐姐摇摇头，可是满头珠翠一摇晃，就发出响声，她只能开口：
“姐姐，好好照顾爹，还有他。”
她不能再多说一句，因为她害怕自己根本忍不住哭泣，或者离开这里。
小李哥迎亲的人已经到了院子里，外面的气氛达到了高潮。
很快，屋门被人敲响，小李哥的声音传了进来。
“我，我来接新娘子了！”屋外的人开始跟着起哄。
婉怡透过门窗看见了他的身影，只是呆呆地看着。
一切都照例进行，她被人扶住，从屋里走了出来，上了轿子，看见了爹爹眼里的泪水，也看见了姐姐背过去的身影。
她想要从人群中看见那个人，可是她没有看见。大红的帘子被放下，她坐在轿子里，摇摇晃晃，就像是湖中的浮萍。
因为两家离的很近，很快接亲的队伍就回到了小李哥家里。
她被人引导着，一步一步的往院子里走。
周围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她的腿也在微微地颤抖，不知道是因为身上的负重，还是因为内心深处的害怕。
很快到了屋子里，一双大手牵住了她。那温热的手心，似乎是想要给她安抚。
头上的帕子掀开，她看见了满脸笑容的小李哥。
原本就样貌清秀的小李哥，今日也打扮了一番，不过他内心的喜悦是隐藏不住的。
所有的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下去，婉怡也渐渐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礼成到了晚上，她作为新娘子，换上了轻便的衣服，和小李哥走在宾客当中。
大多数的人都是她熟知的邻里，还有一部分是小李哥家里生意上的伙伴。
她走在小李哥的左边，脸上挂着不知疲倦的笑意，嘴里说着客套话。
在其他人看来，这就是一对璧人。
酒一杯又一杯下了肚，婉怡的脸上也泛起潮红。似乎酒总能麻痹自己的心情。
很快就到了自家这边，她看见了他。
钟瑾坐在自家爹爹身旁，旁边就是姐姐。
他低着头和婉绯说话，压根就没有发现新人已经到了这边。
小李哥主动倒了一大杯酒给自己，对着婉怡爹爹的方向，先喝了一大杯。
“岳父大人，谢谢你，这杯我先喝了。”
一桌子的人都笑了起来，这个小李哥是真的让人觉得可爱极了。
钟瑾抬起头，看见了小李哥身后的婉怡，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婉怡也倒了一大杯酒给自己，对着婉怡和爹爹。
“爹，姐姐，这杯我敬你们。”
一仰头，辛辣的酒就顺着喉咙下去，可是因为喝的太急，她直接呛到了。
站在原地不停咳嗽起来，似乎是想要把肺都要咳出来了。
小李哥心疼的连忙扶住她，不停地拍着她的后背。
婉怡终于不咳嗽了，可是脸上依旧都是泪水了。
周围的人都开起来玩笑，可是只有婉绯知道，妹妹的泪水，是真的憋了太久了。
钟瑾看见婉怡脸上的泪水，也只是闭口不言。
在桌子下面的手，却紧紧抓住了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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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回去以后，第二天再来，他又变成了那个过去的他，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婉怡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这样的结果不就是最好的吗？
可是让她想不到的是，钟瑾真的开始只把她当做晚辈来看待。
而对于姐姐，他开始用心去对待了。
她和姐姐在做女红，他就静静地坐在姐姐的旁边，认认真真地看着姐姐的绣品。偶尔开口指导几句，或者说几句俏皮话，恨得姐姐直用拳头捶他。
可是姐姐，应该是开心的吧。所以只要自己一个人难过就好了。
婉怡是这样想的，所以很多时候，她能避开就避开两个人。可是钟瑾却好似故意似的，总是要让婉怡无处可逃，又没有办法说出来。
因为新婚前新郎新娘不可以见面，所以小李哥就隔三差五的托人送东西进来。
有的是春季刚上的点心，有的是新的布料，总之只要是他能看见的好的东西，都会偷偷让人捎带过来。
看见堆在自己的屋子里，像是小山一样高的东西，婉怡有些时候也觉得对不起他。
因为自己和自己置气，最后还是要让小李哥承担后果。不是没有想过，出面去和他讲明白，可是看着周围的所有人的笑颜，她说不出口，只能把话烂在肚子里。
时间过得飞快，快到让婉怡都没有感觉到今天已经是她要出嫁的日子。
早上天还没有亮，她就被姐姐从床上拉了起来。院子里面熙熙攘攘的都是人，在她和姐姐两个人的屋子里，现在还坐着几个年长的大娘。
她像是一个木偶似的，从头到尾都不说话，任由别人的摆布。
先是被姐姐和几个人换上了大红的喜袍，虽然说衣服是量身定做的，可是穿起来终究是没有便服舒服。
然后有个大娘满脸喜气的过来给她脸上除毛，细细的棉线轻柔的从脸颊上划过。大娘一边动作，嘴里一边说着祝词。
脸上的妆容越来越精致，头上也缀满了头饰，她甚至的怀疑，如果自己歪一下头，头上所有的东西都会全部落在地下，摔个粉碎。
外面的天，一点点亮了，她听见了许多人的声音，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紧接着就听见了男男女女大笑的声音，鞭炮声，儿童嬉戏打闹的声音。
似乎这一切的欢笑，都和自己有关，可是她却连一点点的笑容都挤不出来。
“哎呀呀，我们的新娘子，真漂亮！”
身旁的大娘们，羡慕地看着婉怡那张充满年轻朝气的脸。婉怡也看着镜子前的自己，对的，是真的美艳的，可是如果新郎不是他，这份美艳又是为了谁？
屋子外面的响声越来越大，大娘们结束了这边的任务，都扒在窗户前面张望，只有婉绯坐在婉怡的身边，她的手紧紧握住婉怡的手。
“怡儿。”她张了嘴，可是接下去不知道说些什么，眼泪就顺着眼角直接流了下来。
婉怡看着姐姐同样喜庆的打扮，强迫自己笑了笑。
“怡儿，姐姐，姐姐谢谢你。”她终于说出了这句话，虽然她也知道，婉怡不是真心喜欢小李哥的，一切不过是自己的计划，可是妹妹终究没有怪过自己。
婉怡的手心都是冷汗，黏黏湿湿的，她自己也不喜欢。想要对着姐姐摇摇头，可是满头珠翠一摇晃，就发出响声，她只能开口：
“姐姐，好好照顾爹，还有他。”
她不能再多说一句，因为她害怕自己根本忍不住哭泣，或者离开这里。
小李哥迎亲的人已经到了院子里，外面的气氛达到了高潮。
很快，屋门被人敲响，小李哥的声音传了进来。
“我，我来接新娘子了！”屋外的人开始跟着起哄。
婉怡透过门窗看见了他的身影，只是呆呆地看着。
一切都照例进行，她被人扶住，从屋里走了出来，上了轿子，看见了爹爹眼里的泪水，也看见了姐姐背过去的身影。
她想要从人群中看见那个人，可是她没有看见。大红的帘子被放下，她坐在轿子里，摇摇晃晃，就像是湖中的浮萍。
因为两家离的很近，很快接亲的队伍就回到了小李哥家里。
她被人引导着，一步一步的往院子里走。
周围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她的腿也在微微地颤抖，不知道是因为身上的负重，还是因为内心深处的害怕。
很快到了屋子里，一双大手牵住了她。那温热的手心，似乎是想要给她安抚。
头上的帕子掀开，她看见了满脸笑容的小李哥。
原本就样貌清秀的小李哥，今日也打扮了一番，不过他内心的喜悦是隐藏不住的。
所有的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下去，婉怡也渐渐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礼成到了晚上，她作为新娘子，换上了轻便的衣服，和小李哥走在宾客当中。
大多数的人都是她熟知的邻里，还有一部分是小李哥家里生意上的伙伴。
她走在小李哥的左边，脸上挂着不知疲倦的笑意，嘴里说着客套话。
在其他人看来，这就是一对璧人。
酒一杯又一杯下了肚，婉怡的脸上也泛起潮红。似乎酒总能麻痹自己的心情。
很快就到了自家这边，她看见了他。
钟瑾坐在自家爹爹身旁，旁边就是姐姐。
他低着头和婉绯说话，压根就没有发现新人已经到了这边。
小李哥主动倒了一大杯酒给自己，对着婉怡爹爹的方向，先喝了一大杯。
“岳父大人，谢谢你，这杯我先喝了。”
一桌子的人都笑了起来，这个小李哥是真的让人觉得可爱极了。
钟瑾抬起头，看见了小李哥身后的婉怡，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婉怡也倒了一大杯酒给自己，对着婉怡和爹爹。
“爹，姐姐，这杯我敬你们。”
一仰头，辛辣的酒就顺着喉咙下去，可是因为喝的太急，她直接呛到了。
站在原地不停咳嗽起来，似乎是想要把肺都要咳出来了。
小李哥心疼的连忙扶住她，不停地拍着她的后背。
婉怡终于不咳嗽了，可是脸上依旧都是泪水了。
周围的人都开起来玩笑，可是只有婉绯知道，妹妹的泪水，是真的憋了太久了。
钟瑾看见婉怡脸上的泪水，也只是闭口不言。
在桌子下面的手，却紧紧抓住了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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