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拼死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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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袭笙鞋都没穿，赤着脚，踩着冰凉的地面快步来到了夏侯奕的床前，为夏侯奕诊脉，心里一直在默念：“夏侯奕，你千万不能有事，千万不能！”
把完脉的顾袭笙瘫坐在椅子上，背后冷汗涔涔，还好，只是毒素被吐出来，夏侯奕暂时还没事，不会毒发。
夏侯奕吐出的血洒在了白色的被褥上，一大块血迹在被套上蔓延，有些触目惊心，这血是黑色的，李泽看到将被褥拿走，江浅悠则去里屋抱来了新的被褥盖上，又给顾袭笙披上了大衣。
李泽将沾有血迹的那块减了下来，他还有问题想要请教顾袭笙呢，如此好的学习机会，是个大夫都不会放过，在医术上的造诣是永无止境的。
血迹在温暖的屋子里很快干涸。
顾袭笙休息了片刻，便打算着手准备提夏侯奕针灸，问了问李泽夏侯奕的情况，自己也诊了诊夏侯奕的脉象，确认无误后，李泽拿来了针灸用的一切东西。
江浅悠觉得顾袭笙映照在火光下的脸异常的美丽，可能认真起来的女子都是美丽的吧。
手法熟练，干净利落，毒素聚集在银针的附近，随着银针排出体外，这次针灸显然比上次顺利，黑血也没有那么多了，毒素已经被药材溶解了大半。
拭干最后一根银针顶部的血迹，顾袭笙轻轻拔下所有的针，李泽拿走银针，泡在了热水中，顾袭笙守在床前。
江浅悠从厨房煮了些粥送来，顾袭笙胡乱吃了几口，即使没胃口也使劲咽了下去，她知道只有自己不垮下，才能照顾夏侯奕，让他醒过来。
没有人看到夏侯奕盖在被褥里的手动了一下，睫毛也颤了一颤。
李泽已经熬好了今日最后一碗解毒药，顾袭笙接过，吹凉，喂进了夏侯奕的嘴里，夏侯奕还没醒过来，顾袭笙就没有休息的心思，她一直守着夏侯奕，直到深夜。
而李泽和江浅悠已经扛不住双双趴在了桌上睡了过去。
烛火摇曳，照亮顾袭笙的侧脸，他定定地看着夏侯奕，舍不得移开目光，烛光淬亮了她的周身，似有淡淡的光圈围绕在她周围。
夏侯奕的眼皮动了动，想要睁开，他感觉到有一双温凉的手正握着自己的左手，但是他睁不开，很快又陷入了沉睡。
顾袭笙的眼皮有些沉重，伏在床沿睡了过去，睡前双手还握着夏侯奕的手。
江浅悠中途醒了一次，见顾袭笙已经睡着，便把李泽喊醒，两人将顾袭笙移到了一旁的床上，替她盖好被褥。
“夫人，你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守着。”“不用，我和你一起守着，多个人多个照应。”
看来医馆明日还是不能开张看病了啊，江浅悠拿来两个披风，夫妻二人就这么随意趴在了桌子上歇息，蜡烛一点点被燃烧，等到天明的时候，蜡烛燃尽，烛火悉数熄灭。
顾凌曦的手枕在脑后，躺在草地上，看着天色由暗渐明，一夜未眠，一旁的小笙早就睡了过去，还未醒。
顾凌曦揉了揉太阳穴，走到河边，捧了把冰凉的河水草草地洗了个脸，河水刺骨，让他从自己的思绪里醒了过来。
遥望四周，顾凌曦找到一颗果树，摘了些野果，拿出些干粮，再度生起火，烤热干粮，就着野果吃了顿早饭，天边现出曙光，山林内渐渐响起了清脆的鸟啼声。
将呼呼大睡的小笙移在火堆附近，顾凌曦动了动冰冷的身子，烤火，等着小笙醒来。
医馆内，夫妻二人先醒了过来，不过两人的脸色并不是很少，眉宇间难掩疲色，轻手轻脚地关上门，江浅悠去厨房熬了些肉粥，李泽为两人煎药。
方才他把过了两人的脉象，总算是没什么大碍了，夏侯奕醒过来应该只是时间问题，顾袭笙还有些低烧，服了这帖药再卧床歇息一会儿就能痊愈。
抹了把额间的汗水，他的努力没有白费。
江浅悠端了两碗肉粥送进了后堂，顾袭笙先一步醒了过来，一醒，她就拉住夏侯奕的手不放，诊了好一会儿脉才停下。
夏侯奕无恙，而她的身子也差不多调理过来了，这两天都没怎么进食，闻到肉粥的香味，她的馋虫终于被勾了出来。
狼吞虎咽地喝下了一整碗肉粥，胃里仍觉空空的，江浅悠笑笑，这姑娘终于算是知道饿了，于是将厨房剩下的一大锅肉粥都盛了过来。
满满一大盆，顾袭笙就吃了一半，江浅悠盛了一碗送去了煎药房，自己也吃了一小碗，还剩一些，再次被顾袭笙瓜分，盆已然见底。
躺在床上的夏侯奕动了动手指，睫毛颤动。
江浅悠将残渣拿下去收拾，顾袭笙吃完后跑去了煎药房，药罐还在冒着丝丝热气，她便与李泽一同蹲在药罐前守着夏侯奕的那份药。
顾袭笙的退烧药已经煎好，李泽倒了一碗，吹凉，递给了顾袭笙，顾袭笙一口喝下，双眼却一直不离那药罐，仿佛要把它看透。
药罐发出“噗噗”的声音，顾袭笙刚想伸手去拿，被李泽挡了下来，不然她的手又会向上次那样被烫伤了，“姑娘小心烫伤！我来吧。”
李泽拿着厚厚的毛巾拿起药罐，将药汤倒在碗里，顾袭笙拿过药碗，急急忙忙就离开了这里，李泽放下药罐，摇摇头，也跟了出去。
夏侯奕缓缓睁开了眼睛，恢复了知觉，当然，也恢复了痛觉，上身没有一处不是火辣辣的感觉，脑子也有些混混沌沌的，一时竟就这么呆住了。
“夏侯奕，你醒了！？”
顾袭笙难掩欢快的声音让他的脑袋清明了少许，随之记忆涌来，他才想起自己是和顾袭笙坠崖了。
“先别说话，我喂你喝药。”
“别动，你手臂上的伤还没有好呢。”顾袭笙按住了被褥里夏侯奕的手臂，李泽将夏侯奕扶起，拿了个软垫给夏侯奕靠着。
顾袭笙的手明显在颤抖，但她还是一滴不落地把所有的药喂给了夏侯奕，在喂药的过程中，夏侯奕慢慢回想起了昏迷前发生的事情，他只记得掉入河里前发生的事，至于这之后的事，完全没印象。
环顾了四周，自己和顾袭笙应当是得到了好心人的搭救。
喝完药，夏侯奕问：“我们，这是在哪？”声音有些嘶哑。
“你们是被镇上在河边洗衣服的妇人发现的，然后他们把你们送来了我这里，我和这位姑娘守了你两日，才将你救醒。”李泽解释道。
江浅悠也插了几句嘴：“笙儿姑娘都顾不上自己还有伤在身，强撑着拼死在救你，好几次都晕了过去，好在苍天庇佑，你们俩才没事。”
江浅悠是过来人，自然看得出顾袭笙那一份感情，这不是普通的兄妹之情，而是对心上人的那种感情，只是她不知道夏侯奕的想法是什么，但是顾袭笙的拼命她是看在眼里的，她觉得夏侯奕应当知道。
“诶呀，浅悠姐姐你就不要笑话我了。”顾袭笙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一对上夏侯奕的眸子，她就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都敢这么做了，还怕我说么？”“诶呀我”
李泽轻咳了一声，“这位公子，我替你看看伤势吧。”
“嗯。”
身上的剑伤还好，恢复地不错，只是左手臂上的伤，仍然是有些棘手，因为那里是毒素扩散的根源，普通的伤药起不了什么作用。
解开布条，一道不算太长的伤口，伤口的周围还是黑的，与其他伤口相比有些触目惊心。
顾袭笙看了看伤口，心里有些沉重，自己竟然忘了这个伤口！
伤口还没有恶化，现在处理应该也是来得及的，顾袭笙启口：“把那药渣拿过来敷上吧，记住，要趁热。”
李泽快步走到厨房，药渣还残留在药罐里，余温仍在，将药渣尽数倒出，倒在包扎用的布条上，包好进了后堂。
顾袭笙已经准备好针灸用的银针。
天色还未大亮，屋子的光线不是很好，江浅悠拿来了蜡烛，点亮。
“一会儿可能有点疼，你忍一忍，尽量不要动，我会尽快处理好的。”
手臂一有大的动静，就会牵起手臂上残余的毒素蔓延，夏侯奕好不容易才醒，她得做好万全之策。
“好。”再苦再痛他都经历过，这点小伤怕什么？
顾袭笙有条不紊地做着手上的工作，李泽在一旁捂住温热的药渣，江浅悠清理了暖炉烧尽的炭火，添上新的，屋子里的温度不断上升。
银针一根根地聚集在伤口周围，夏侯奕死咬着下唇，忍住不让自己的手臂晃动，他没有想到竟然这么疼！
可不是么？这么强烈的毒性，祛除并不容易，得亏顾袭笙平日喜欢钻研，除了医术，她还会钻研解毒以及解蛊之术，经常和顾凌曦相互切磋，兄妹二人就在相互切磋的过程中日益精进医术。
“啪嗒——”夏侯奕额间的汗水滴落在被褥上，在这静谧的屋子里听得尤为清楚。
顾袭笙旁若无人，眼中只有这伤口，夏侯奕看着顾袭笙专注的侧脸，心里有些波动，不过很快刺疼的感觉将他拉回了现实。
银针顶端不断有黑血渗出，但是这黑血已经微微有些凝固，毒素附在这周围的经络上已有两天之久，很是顽固，不然夏侯奕也不会觉得这么疼。
“药渣。”
李泽上前，打开布条，顾袭笙取了一些敷在伤口周围，药渣的功效虽不如药汤，但是现在只有这个办法，顾袭笙等待了一会儿，看着伤口差不多吸收了这些药渣后，继续拿来剩下的药渣敷着。
要想根治，需要那几味药材磨成的粉末。
李泽将药渣放下，去了大堂，取来那几味药材，放在器具中研磨。
等到药材磨好，药渣也已经用完。
夏侯奕感觉到自己的左手手臂已经麻木，而汗水也已湿透了被褥，顾袭笙还在专心替他治伤，江浅悠在一边打下手。
看了看李泽研磨的药粉，顾袭笙的眉头皱了皱，看了看夏侯奕的伤势，暂时不需要换药渣，于是又将药材放回了器具中，自己磨了起来，同时让李泽再去煎了一副解毒药。
看药粉磨得已经差不多，顾袭笙倒在了碗里，这次她一定要将手臂上的毒素清楚干净！
顾袭笙的双眸尽是坚定之色。
夏侯奕全身湿透，嘴唇被咬出血，而接下来等着他的又是新一轮的疼痛。
顾袭笙清掉药渣，并拔出了银针，伤口已不再发黑，她弯下腰，近距离观察伤口，将药粉均匀地洒了上去，伤口的任何地方都不放过。
一股剧烈的疼痛席卷夏侯奕的手臂，夏侯奕闷哼一声，忍不住开始颤抖起来，江浅悠和顾袭笙适时地按住了夏侯奕的手臂。
“你忍一忍，再忍一个时辰就好了，成败在此一举，不然你的手就会废掉！”顾袭笙说着说着就带了些哭腔，她当然知道夏侯奕忍得很辛苦，她恨不得自己替夏侯奕承受。
疼痛一直如潮水般袭来，若没有顾袭笙与江浅悠的话，夏侯奕的手多半是接近废掉的边缘。
两人死命按着夏侯奕的手臂，没有让他再动分毫，夏侯奕也一直在克制自己，三人喘息的声音在屋子里此起彼伏。
天色亮了。
医馆的门还是没有打开，门外的百姓已经聚集在医馆门前热火朝天地讨论了起来，都是认为这两个外来人凶多吉少，可能真的命不久矣。
救上岸的时候就是奄奄一息的样子，而且就连这个镇子医术最高明的李大夫都还没有救回来，又还有谁能救回来？
然而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传来。
因为他们都算漏了，救上来的其中一个人，医术非凡，将夏侯奕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小笙昨日释放了一些好不容易才恢复的冰灵之气，眼下有一点点虚弱，所以到现在也还没醒，可能能叫醒它的只有香喷喷的食物，它需要食物来恢复。顾凌曦见小笙还是没醒，收拾好包袱后，将小笙放在了怀里，先行顺着河水的下游寻找起来。
医馆的门，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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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完脉的顾袭笙瘫坐在椅子上，背后冷汗涔涔，还好，只是毒素被吐出来，夏侯奕暂时还没事，不会毒发。
夏侯奕吐出的血洒在了白色的被褥上，一大块血迹在被套上蔓延，有些触目惊心，这血是黑色的，李泽看到将被褥拿走，江浅悠则去里屋抱来了新的被褥盖上，又给顾袭笙披上了大衣。
李泽将沾有血迹的那块减了下来，他还有问题想要请教顾袭笙呢，如此好的学习机会，是个大夫都不会放过，在医术上的造诣是永无止境的。
血迹在温暖的屋子里很快干涸。
顾袭笙休息了片刻，便打算着手准备提夏侯奕针灸，问了问李泽夏侯奕的情况，自己也诊了诊夏侯奕的脉象，确认无误后，李泽拿来了针灸用的一切东西。
江浅悠觉得顾袭笙映照在火光下的脸异常的美丽，可能认真起来的女子都是美丽的吧。
手法熟练，干净利落，毒素聚集在银针的附近，随着银针排出体外，这次针灸显然比上次顺利，黑血也没有那么多了，毒素已经被药材溶解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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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看到夏侯奕盖在被褥里的手动了一下，睫毛也颤了一颤。
李泽已经熬好了今日最后一碗解毒药，顾袭笙接过，吹凉，喂进了夏侯奕的嘴里，夏侯奕还没醒过来，顾袭笙就没有休息的心思，她一直守着夏侯奕，直到深夜。
而李泽和江浅悠已经扛不住双双趴在了桌上睡了过去。
烛火摇曳，照亮顾袭笙的侧脸，他定定地看着夏侯奕，舍不得移开目光，烛光淬亮了她的周身，似有淡淡的光圈围绕在她周围。
夏侯奕的眼皮动了动，想要睁开，他感觉到有一双温凉的手正握着自己的左手，但是他睁不开，很快又陷入了沉睡。
顾袭笙的眼皮有些沉重，伏在床沿睡了过去，睡前双手还握着夏侯奕的手。
江浅悠中途醒了一次，见顾袭笙已经睡着，便把李泽喊醒，两人将顾袭笙移到了一旁的床上，替她盖好被褥。
“夫人，你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守着。”“不用，我和你一起守着，多个人多个照应。”
看来医馆明日还是不能开张看病了啊，江浅悠拿来两个披风，夫妻二人就这么随意趴在了桌子上歇息，蜡烛一点点被燃烧，等到天明的时候，蜡烛燃尽，烛火悉数熄灭。
顾凌曦的手枕在脑后，躺在草地上，看着天色由暗渐明，一夜未眠，一旁的小笙早就睡了过去，还未醒。
顾凌曦揉了揉太阳穴，走到河边，捧了把冰凉的河水草草地洗了个脸，河水刺骨，让他从自己的思绪里醒了过来。
遥望四周，顾凌曦找到一颗果树，摘了些野果，拿出些干粮，再度生起火，烤热干粮，就着野果吃了顿早饭，天边现出曙光，山林内渐渐响起了清脆的鸟啼声。
将呼呼大睡的小笙移在火堆附近，顾凌曦动了动冰冷的身子，烤火，等着小笙醒来。
医馆内，夫妻二人先醒了过来，不过两人的脸色并不是很少，眉宇间难掩疲色，轻手轻脚地关上门，江浅悠去厨房熬了些肉粥，李泽为两人煎药。
方才他把过了两人的脉象，总算是没什么大碍了，夏侯奕醒过来应该只是时间问题，顾袭笙还有些低烧，服了这帖药再卧床歇息一会儿就能痊愈。
抹了把额间的汗水，他的努力没有白费。
江浅悠端了两碗肉粥送进了后堂，顾袭笙先一步醒了过来，一醒，她就拉住夏侯奕的手不放，诊了好一会儿脉才停下。
夏侯奕无恙，而她的身子也差不多调理过来了，这两天都没怎么进食，闻到肉粥的香味，她的馋虫终于被勾了出来。
狼吞虎咽地喝下了一整碗肉粥，胃里仍觉空空的，江浅悠笑笑，这姑娘终于算是知道饿了，于是将厨房剩下的一大锅肉粥都盛了过来。
满满一大盆，顾袭笙就吃了一半，江浅悠盛了一碗送去了煎药房，自己也吃了一小碗，还剩一些，再次被顾袭笙瓜分，盆已然见底。
躺在床上的夏侯奕动了动手指，睫毛颤动。
江浅悠将残渣拿下去收拾，顾袭笙吃完后跑去了煎药房，药罐还在冒着丝丝热气，她便与李泽一同蹲在药罐前守着夏侯奕的那份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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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泽拿着厚厚的毛巾拿起药罐，将药汤倒在碗里，顾袭笙拿过药碗，急急忙忙就离开了这里，李泽放下药罐，摇摇头，也跟了出去。
夏侯奕缓缓睁开了眼睛，恢复了知觉，当然，也恢复了痛觉，上身没有一处不是火辣辣的感觉，脑子也有些混混沌沌的，一时竟就这么呆住了。
“夏侯奕，你醒了！？”
顾袭笙难掩欢快的声音让他的脑袋清明了少许，随之记忆涌来，他才想起自己是和顾袭笙坠崖了。
“先别说话，我喂你喝药。”
“别动，你手臂上的伤还没有好呢。”顾袭笙按住了被褥里夏侯奕的手臂，李泽将夏侯奕扶起，拿了个软垫给夏侯奕靠着。
顾袭笙的手明显在颤抖，但她还是一滴不落地把所有的药喂给了夏侯奕，在喂药的过程中，夏侯奕慢慢回想起了昏迷前发生的事情，他只记得掉入河里前发生的事，至于这之后的事，完全没印象。
环顾了四周，自己和顾袭笙应当是得到了好心人的搭救。
喝完药，夏侯奕问：“我们，这是在哪？”声音有些嘶哑。
“你们是被镇上在河边洗衣服的妇人发现的，然后他们把你们送来了我这里，我和这位姑娘守了你两日，才将你救醒。”李泽解释道。
江浅悠也插了几句嘴：“笙儿姑娘都顾不上自己还有伤在身，强撑着拼死在救你，好几次都晕了过去，好在苍天庇佑，你们俩才没事。”
江浅悠是过来人，自然看得出顾袭笙那一份感情，这不是普通的兄妹之情，而是对心上人的那种感情，只是她不知道夏侯奕的想法是什么，但是顾袭笙的拼命她是看在眼里的，她觉得夏侯奕应当知道。
“诶呀，浅悠姐姐你就不要笑话我了。”顾袭笙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一对上夏侯奕的眸子，她就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都敢这么做了，还怕我说么？”“诶呀我”
李泽轻咳了一声，“这位公子，我替你看看伤势吧。”
“嗯。”
身上的剑伤还好，恢复地不错，只是左手臂上的伤，仍然是有些棘手，因为那里是毒素扩散的根源，普通的伤药起不了什么作用。
解开布条，一道不算太长的伤口，伤口的周围还是黑的，与其他伤口相比有些触目惊心。
顾袭笙看了看伤口，心里有些沉重，自己竟然忘了这个伤口！
伤口还没有恶化，现在处理应该也是来得及的，顾袭笙启口：“把那药渣拿过来敷上吧，记住，要趁热。”
李泽快步走到厨房，药渣还残留在药罐里，余温仍在，将药渣尽数倒出，倒在包扎用的布条上，包好进了后堂。
顾袭笙已经准备好针灸用的银针。
天色还未大亮，屋子的光线不是很好，江浅悠拿来了蜡烛，点亮。
“一会儿可能有点疼，你忍一忍，尽量不要动，我会尽快处理好的。”
手臂一有大的动静，就会牵起手臂上残余的毒素蔓延，夏侯奕好不容易才醒，她得做好万全之策。
“好。”再苦再痛他都经历过，这点小伤怕什么？
顾袭笙有条不紊地做着手上的工作，李泽在一旁捂住温热的药渣，江浅悠清理了暖炉烧尽的炭火，添上新的，屋子里的温度不断上升。
银针一根根地聚集在伤口周围，夏侯奕死咬着下唇，忍住不让自己的手臂晃动，他没有想到竟然这么疼！
可不是么？这么强烈的毒性，祛除并不容易，得亏顾袭笙平日喜欢钻研，除了医术，她还会钻研解毒以及解蛊之术，经常和顾凌曦相互切磋，兄妹二人就在相互切磋的过程中日益精进医术。
“啪嗒——”夏侯奕额间的汗水滴落在被褥上，在这静谧的屋子里听得尤为清楚。
顾袭笙旁若无人，眼中只有这伤口，夏侯奕看着顾袭笙专注的侧脸，心里有些波动，不过很快刺疼的感觉将他拉回了现实。
银针顶端不断有黑血渗出，但是这黑血已经微微有些凝固，毒素附在这周围的经络上已有两天之久，很是顽固，不然夏侯奕也不会觉得这么疼。
“药渣。”
李泽上前，打开布条，顾袭笙取了一些敷在伤口周围，药渣的功效虽不如药汤，但是现在只有这个办法，顾袭笙等待了一会儿，看着伤口差不多吸收了这些药渣后，继续拿来剩下的药渣敷着。
要想根治，需要那几味药材磨成的粉末。
李泽将药渣放下，去了大堂，取来那几味药材，放在器具中研磨。
等到药材磨好，药渣也已经用完。
夏侯奕感觉到自己的左手手臂已经麻木，而汗水也已湿透了被褥，顾袭笙还在专心替他治伤，江浅悠在一边打下手。
看了看李泽研磨的药粉，顾袭笙的眉头皱了皱，看了看夏侯奕的伤势，暂时不需要换药渣，于是又将药材放回了器具中，自己磨了起来，同时让李泽再去煎了一副解毒药。
看药粉磨得已经差不多，顾袭笙倒在了碗里，这次她一定要将手臂上的毒素清楚干净！
顾袭笙的双眸尽是坚定之色。
夏侯奕全身湿透，嘴唇被咬出血，而接下来等着他的又是新一轮的疼痛。
顾袭笙清掉药渣，并拔出了银针，伤口已不再发黑，她弯下腰，近距离观察伤口，将药粉均匀地洒了上去，伤口的任何地方都不放过。
一股剧烈的疼痛席卷夏侯奕的手臂，夏侯奕闷哼一声，忍不住开始颤抖起来，江浅悠和顾袭笙适时地按住了夏侯奕的手臂。
“你忍一忍，再忍一个时辰就好了，成败在此一举，不然你的手就会废掉！”顾袭笙说着说着就带了些哭腔，她当然知道夏侯奕忍得很辛苦，她恨不得自己替夏侯奕承受。
疼痛一直如潮水般袭来，若没有顾袭笙与江浅悠的话，夏侯奕的手多半是接近废掉的边缘。
两人死命按着夏侯奕的手臂，没有让他再动分毫，夏侯奕也一直在克制自己，三人喘息的声音在屋子里此起彼伏。
天色亮了。
医馆的门还是没有打开，门外的百姓已经聚集在医馆门前热火朝天地讨论了起来，都是认为这两个外来人凶多吉少，可能真的命不久矣。
救上岸的时候就是奄奄一息的样子，而且就连这个镇子医术最高明的李大夫都还没有救回来，又还有谁能救回来？
然而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传来。
因为他们都算漏了，救上来的其中一个人，医术非凡，将夏侯奕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小笙昨日释放了一些好不容易才恢复的冰灵之气，眼下有一点点虚弱，所以到现在也还没醒，可能能叫醒它的只有香喷喷的食物，它需要食物来恢复。顾凌曦见小笙还是没醒，收拾好包袱后，将小笙放在了怀里，先行顺着河水的下游寻找起来。
医馆的门，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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