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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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歪头看着丈夫,眼睛亮亮的,想着李承堂的模样,不由温柔笑了起来:“三郎的意思是,想将咱们枣儿说给李家表侄当媳妇不过,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李家几十年都是戍守边疆的,这李世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回去呢,到时候岂不是枣儿也得跟着去,我可舍不得她到边关去吃苦。”

    谢潮荣低头看着妻子,见妻子圆润光洁的面庞在灯光照耀下又添了几分妩媚,忍不住又亲了一下,方说:“嫁夫随夫,我暗中细细观察了他一些时日,说起来,他倒是救了咱们枣儿好几次,听旭华说,枣儿有一匹汗血宝马也是他送的。听说五公主软硬皆施跟他要了几次,他都装作听不懂,偏生对枣儿大方。行军之人多爱宝马良驹,能将自己最心爱的宝马送给旁人的,说明那个人对他很重要。”

    陈氏觉得丈夫说的也有些道理,可她还是舍不得女儿,便道:“枣儿还小,亲事可以先定下来,不过我还想多留她几年,怎么也得等到十八岁再嫁人。”

    如今的情况跟以往不同了,以往说的是夏盛廷,那夏盛廷年岁大了,又是家里的独子,耽误不得。可如今既然枣儿跟夏盛廷没那缘分,她年岁又还小,便也不急着嫁。女儿乖巧懂事,是贴心的小棉袄,她还想多留女儿几年。

    又想着,女儿在家也没少吃苦,暗怪自己不争气,也下定决定要都看些账目。

    过了几日,谢繁华身子好了很多,念着成衣铺子的事情,一早就跟红枝绿叶说了,呆会儿一起去成衣铺子看看。

    红枝笑道:“姑娘,近来咱们铺子忙,缺不了人,倒不如让绿叶先去,奴婢等姑娘一起。”

    谢繁华点头同意,待拾掇完整,走路去花好月圆的时候,见到了李承堂。

    c第八十三章

    李承堂今儿穿着一身深蓝色的素面锦缎袍子,白玉簪子束发,谢繁华走进来的时候,他正负手立在一边,凝神看铺子里面挂着的衣裙。

    谢繁华一愣,倒是没有即刻躲出去,只给红枝使了个眼色,红枝会意便退到一边去。

    花好月圆谢繁华不常来,偶尔来几次,也是戴着帷幔的,铺子里的伙计c绣娘大多不认识她,只当她是前来买衣裙的贵客。

    铺子之前都是红枝绿叶在打理,后来谢繁华大病一场,两位大丫头需要照顾主子,便贴告示在外面雇佣了掌柜跟长工,还精选了几位绣娘。这些日子以来,绣娘们都是跟着赵阿妩一起画花样子裁剪衣裳,只当赵姑娘是东家。

    “表哥可有选中的衣裙”谢繁华一边轻声问着,一边已是摘下了帷帽,只是面上还蒙着白色纱巾,只露出一双如被溪水洗过般明亮的大眼睛。

    李承堂回身,一点也不惊讶地望着眼前的女孩,微微颔首道:“路过这里,见这成衣铺子名字甚是好听,便进来看看。”

    名字是谢繁华取的,如今被人夸着好,自然是高兴的,她眼睛微微弯成月牙形,很是得意地说:“这里的款式也跟京都城里其它家不同,颇具特色,表哥觉得如何”

    李承堂嘴角微微弯了弯,心想,才只夸她一句,她就能厚着脸皮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了。不过,他倒是不想顺着她的话说,小丫头不能太娇惯着,也不能太顺着她的意,否则日子太好过了往后遇到一点不顺就能生场大病。

    “好是好,不过,只觉得像是缺了点什么。”李承堂黑眸锁在谢繁华脸上,见她明显有些失望了,他伸手在铺子里指了一圈,方才又道,“既然铺名叫花好月圆,铺子里怎么只有女子穿的衣裙少了男子,如何花好月圆”

    谢繁华明白李承堂话中意思,但她当时只做女装的时候,也是颇有考虑的,此番被人指出来,自然要急着说出自己的想法,便较真道:“开始的时候,其实也有男子穿的衣裳,只是后来觉得卖男子衣袍往后怕会落人话柄,便没再”她忽然捂住嘴巴,眼睛瞪得圆圆的,只巴巴望着眼前的男子。

    李承堂装作没有听懂的样子,垂着眼皮子道:“我找表妹有事,不知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上次他连着三日夜闯汀兰院,给谢繁华喂了可以治病的药,待她身子好转后的第二日便准备直接去谢府提亲的。但后来细细一想,这丫头的性子他素来知道,若是霸王硬上弓的话,她定然执拗不会答应,就算是勉强应了,娶回家也是会闹脾气的。

    她心里藏着一个人,要想她心甘情愿的嫁给自己,必须得了了她最后一个心愿。

    这时候,躲在门后面的红枝随意伸手点了个伙计,那伙计会意,笑着招呼道:“咱们铺子后院有招待贵客的雅间,两位贵人若是不嫌弃,可去后面的院子详谈。”

    谢繁华见李承堂一副认真的样子,便也没有犹豫,只率先进了后院。

    穿堂正中央有口井,四周种着各种各样的花,此番正是春浓季节,天气又好,百花争艳,一时间整个穿堂刮过的风都是带着暖暖香甜味的。

    雅间里窗户开着,临窗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的茶水点心一应俱全。

    兄妹二人面对而坐,李承堂素来不喜欢拐弯抹角,直接开口道:“我让表妹见周庭深最后一面,只是,表妹得应了我一个条件。”

    说完倒也没再看谢繁华表情,他不用看,就能猜到她此刻脸上的表情,能见情郎,定然是欣喜若狂的。他是男人,就算再大度,也是有自尊的,他不愿意见到自己深深藏在心窝里喜欢的女孩为别人又哭又笑。

    谢繁华送到嘴边的茶杯突然停住,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李承堂,恍惚好一会儿才试探性地小声问:“表哥,你不是哄我的”

    李承堂抬眸看着她,一脸严肃的样子,眉心蹙起:“我该说的话已经说了,表妹若是不信,大可以当我方才说的是胡话。”站起身子来,作势要往外走,“刑部的人也算是白打点了,也正好,我也不必冒这个险。”

    见李承堂要走,谢繁华急了,也顾不上男女之防,伸手就拽住他袖袍道:“我不是不信表哥,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连我爹都不愿意帮我,可是表哥愿意帮我,我心里还是很感激表哥的。”

    李承堂这才又坐了下来,黑眸亮了亮,里面像是藏了星子一般,他此时只目不转睛盯着谢繁华看。少女双颊酡红,为原本就倾城的姿容更添了几分颜色,他瞧着,又赶紧别开眼睛,只觉得心像是被利器剜着一样。

    谢繁华道:“是什么条件”她兴奋过后,倒也理智了下来,认真的看着面前男子。

    李承堂嘴角扯出一丝笑意来:“你现在倒是不傻了,知道先问条件了,若是我开的条件你不接受,是不是就不去见了”

    谢繁华狐疑地望着面前男子,轻轻摇了摇头道:“表哥数次救我,又送我汗血宝马,想来是将我当做亲妹妹看待的。就算表哥开条件,想来也不会为难枣儿,所以枣儿在此先谢过表哥了。”

    她站起身子,轻轻朝李承堂福了个礼,李承堂端端坐着,倒是没有去扶她。

    待她重新又坐下来的时候,他方才又道:“枣儿,我让你去见他最后一面,是想着能够了却你一个心愿,继而彻底走出来。你若是见了之后,不但没有放下,反而越陷越深,那不是我想要见到的。”他沉沉叹息一声,像长辈教训小辈一般,伸手拍了拍她头,“你不小了,应该要学着明白,这世间,并非所有的事情都能让你称心如意。死,也并非最恐怖最绝望的事情,有的时候,往往是一种解脱,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谢繁华眼眶又热了,她一直低着头,眼珠子啪嗒啪嗒就落了下来,她觉得不公平,嘀咕道:“可他是被人陷害的,他做了那么多好事,又一直公正廉明,肯定阻了很多人的好事。什么留宿青楼,什么杀人放火,都是骗人的鬼话若他真是杀了人,就算我谢繁华瞎了眼睛识人不清,可我就是不信他会杀人”

    李承堂倒是无言以对。

    难道要他亲口告诉她真相吗杨善对她百般欺瞒,定然有他的道理,他也得顾全大局。

    望了她一眼,他轻声道:“快别哭了,再美的姑娘,眼睛哭肿了也不好看。你自己把眼泪擦一擦,让你的丫鬟端水进来给你洗把脸,再换身男装。”

    谢繁华打了个哭嗝,立即抬起脸来望着李承堂,表情有些呆呆的。

    李承堂琢磨着,这才开口说:“我知道这间铺子是你开的,也知道你今儿会来,所以特地在这里等着你的。”说完扬声朝外面唤道,“红枝,打盆热水进来伺候你们家姑娘洗脸。”

    红枝一直候在门外的,此番听得主子吩咐,应声就去了。

    没一会儿功夫,便端了热水进来,李承堂又吩咐道:“你去给表妹找件合身的男装来。”

    红枝应着笑道:“可赶巧了,奴婢前些日子自己做了件,就挂在隔壁,奴婢这就去取来。”

    谢繁华洗了脸又重新梳了头,换上合身的袍子后,便随着李承堂一道出去了。

    因为事先李承堂跟刑部的人打好招呼,所以一路通畅无阻,刑部大牢里面又黑又暗,又因周庭深是杀人重犯,所以关在最深处。

    进了里头,有牢头迎了过来,对着李承堂恭敬道:“只有一炷香的功夫,世子爷莫叫我们为难,这周庭深是重犯,牢门上上了好几把锁,我们兄弟几个一人一把,有些兄弟已经换了值,所以牢门打不开。”

    李承堂点头道:“我们带了些饭菜跟酒水来,只远远看上一眼便可,不会叫你们为难。”说完便从袖子中掏出一锭银子来,“兄弟们辛苦了,这些银子去买些酒喝。”那牢头原是不敢要的,见李承堂朝他使了个眼色,他才拿着,然后退了出去。

    自打进来后,谢繁华眼睛就一直四处搜索着,她在找着那个人的身影。

    这里十分冷清,湿气又重,即便如今正是春浓,可身子还是抵不住那股子寒气。

    李承堂推了推她的身子说:“在那边。”

    谢繁华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后,往西边一间走去,果然在墙根脚下见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昔日是多么风光骄傲的人,如今只因无依无靠,便落得这般田地。谢繁华缩在袖子里面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尖尖的指甲都掐进肉里。

    “周哥哥,枣儿来探望你了。”她一边唤着,一边轻步朝他走近,见他根本没有反应,只是用稻草过着身子,她不由便哭了,“周哥哥,你是不是被冤枉的他们是不是给你用了刑,你是逼不得已才承认罪行的”

    牢笼里面坐着的人还是没有反应,谢繁华不免有些急了,将手伸了进去:“周哥哥,你跟枣儿说句话。”

    那人身子微微动了动,还是低头坐着,只低声道:“你走吧,犯了罪,终是要伏诛的。”

    她亲口承认了罪行,谢繁华身子软软地倒了下来,她蹲在地上不再说话,只是将食盒里的饭菜一一拿了出来从缝隙间递过去。

    那人始终端端坐着,没有转身没有回头,也没再开口说话。

    谢繁华静静陪了他一会儿,外面有人匆匆跑了进来,凑在李承堂耳根说了几句话,李承堂点了点头,举步过来将谢繁华拉了起来道:“我们走吧。”

    谢繁华知道,她还能够见他一面,已经算是不容易了,也不想李承堂再为难,便随他出去。只是走到半道的时候,她又回头望了一眼,刚刚还端端坐着的人,此番已经爬到了食物边,似是饿极了般,用手抓着食物使劲将饭菜往嘴里塞。

    就算平日里再骄傲的人,到了这种地方,也是被磨得连自尊都没有了。

    刚刚刻意装着的矜持,不过是不想在自己跟前丢了脸面,既然他是这样想的,谢繁华便也装着没有看到。

    在她心里,周哥哥一直是厉害的,善良仁厚,从来只会做好事。

    c第八十四章

    打从刑部大牢回去之后,谢繁华又病倒了,不过这次比上次好很多,并没有发热,她只是觉得浑身疲软得很,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似的,便早早歇下了。也不许红枝伺候在跟前,将所有丫鬟都打发了出去,她一个人蒙在被子里哭。

    她实在是有些钻牛角尖,又许是近几年来日子过得太顺,以至于如今有一点事情不遂她心愿,都能多愁善感起来。

    将以前在乡下的惬意日子跟现在一比,越发觉得以前过得恣意洒脱,如果她可以选择,她真的不会愿意回来。在乡下寻个寻常夫君又有何不好,只要两人真心相爱,便是日日粗茶淡饭,她也会甘之如饴的。

    如今虽则逃过皇子选亲,可她马上就要及笄了,前程尚未可知。

    依着老太太的意思,多半是会将她嫁去对谢家有帮助的人家,婚前或许连面都没见过的人,要对着他过一辈子,怎么可以开心得起来况且,仕宦之家的公子,多半妻妾成群,要她跟旁的女人共享一个丈夫,就算她再大方,也是做不到的。

    陈氏听身边伺候的翠竹说,三姑娘似乎又病着了,她吓得连晚饭都没用,挺着大肚子又来了女儿这里。

    进了屋子,见一众伺候的丫鬟都被女儿打发在外面候着,不由担心道:“姑娘怎么了你们怎么没在跟前候着”一边说,一边由翠竹搭着手,往内室走去。

    红枝有些心虚,赶紧跟了过去说:“回太太的话,奴婢也不知道怎么的,许是这些日子三姑娘累着了,回来就歇下了。”

    陈氏没再说话,只疾步往内室走去,红枝也小碎步跟上,静静站在床边候着。

    “枣儿,你这是怎么了”陈氏往床边坐下,见女儿整个身子都蒙盖在被子里,她越发觉得奇怪了,便伸手轻轻将被子掀开,这才发现,被褥湿了一片,而自己的宝贝女儿,已经哭成了泪人儿,陈氏急了,转头问红枝,“到底怎么回事”

    红枝赶紧在一边跪了下来,刚要请罪,谢繁华先开口道:“不怪红枝她们,她们都伺候得很好,是女儿想到了一些伤心事罢了。”她看着红枝,语气不再如之前那般客气,表情也有些淡淡的,“你先出去吧。”

    红枝始终低着头,小声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陈氏将女儿搂在怀里,用帕子轻轻擦拭着她满脸的泪水,心疼道:“都怪娘无用,撑不起三房,枣儿还这么小,就要你挑起整个家的重担。”

    谢繁华伸手抱住陈氏脖颈,摇摇头说:“女儿知道,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女儿又怎么会怪娘呢。娘又不是打小就在这样的深宅大院长大的,又没有耳濡目染地跟着学过,女儿好歹在扬州的时候,还跟着舅舅学过算术呢。”说到这里,她微微扬起小脑袋看着陈氏,“娘,我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舅舅了,听外婆说,他过完年后便出去了,至今一直没有回来。”

    陈氏微微点头道:“听说是去了西边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你外婆说,没有一年半载是回不来的,待得回来之后,怕是能给咱们大兴朝带了不少好处。”对于袁嗣青,陈氏虽然早已放下,但她心里对他是多有愧疚的。

    谢繁华打小便崇拜舅舅,因为舅舅去过很多她听都没有听过的地方,舅舅每次回来都会给她跟阿妩带来许多稀奇的玩意儿。她小时候是跟着舅舅外婆一起长大的,所以舅舅在她心中的地位,一直都会比亲爹高一些。

    自己爹爹走了半年她或许不会想念,但是舅舅走了这么久不回来,她倒是有些担心了。

    行商之人,素来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途间要是遇着山匪劫财的话,多半连命都保不了。况且,舅舅还是去那么远的地方,又已经有一个月没有来信了。

    陈氏见女儿目光呆呆的,眼睛也哭得跟小兔子一样,红红的,便将手搭在她额头上探了探温度。

    “好像有些热。”陈氏秀眉轻轻蹙起,连忙起身道,“不行,我得命人去请个大夫来,你身子才刚好,可不能大意,免得落下什么病根。”

    谢繁华一把抱住母亲的手臂,笑着撒娇道:“娘,你可心疼心疼女儿吧,那些药都什么味儿,难喝死了。女儿答应娘,再也不生病了,娘就饶我这一回吧,别再叫我吃药。”

    陈氏被女儿扯着胳膊,走不了,便只能又坐了回去,伸手捏了捏女儿脸颊道:“怎么也不叫人近身伺候着连红枝都打发出去了,下回可不许再这样,省得叫娘担心。”

    谢繁华眼神有些恍惚,但为了不叫娘担心,使劲装出一副笑容来。

    她凑头在陈氏肚子上听了听:“娘给我生个弟弟吧,以后就算女儿不在娘身边,也有人可以保护娘。”

    陈氏顺手抚摸着女儿头发说:“你爹爹说都好。若是儿子,你爹爹说就打小亲自教他习武,若是女儿,就娇养着。”想着她这么大年岁了,还能再有孩子,而且这次不论是女儿还是儿子,都会有父亲教导了,她便就心情大好起来。

    谢繁华有些困了,便打了个哈欠,又催着她娘走。

    陈氏身子重,坐了没一会儿腰间便有些酸,走之前,又吩咐一圈,要她们打起十二分精神来照顾姑娘。

    夜幕渐渐降临的时候,唐国公府西侧一间房里亮着一盏煤油灯,李承堂就着灯光,正认真地擦拭着一支枪。

    他表情十分严肃,薄唇紧紧抿着,漆黑的眸子一直盯着枪瞧,动作也十分轻柔。

    外面管家李福轻轻敲了敲门,方才小声道:“爷,红枝姑娘来了。”

    李承堂手上动作骤然停住,攥住枪杆的手也紧了几分,但只一会儿,便又恢复手上正常动作,只淡淡道:“叫她进来。”

    红枝进来之后,便在李承堂跟前跪了下来,她匍匐在地上,认错道:“主公,都是奴婢的错,姑娘似乎瞧出些端倪了,如今有意在远着奴婢。”

    当初前任东家被流放后,她跟绿叶因为受不起新任主子的折磨与虐待,便伺机逃跑,半路上又被家丁追到。那些奴才下手生狠,差点没将她跟绿叶打死,好在遇到了李世子。是李世子将那群人打发走了,事后还拿回她跟绿叶的卖身契。

    后来没多久,她跟绿叶便去了燕平侯府做事,又趁谢家三姑娘整顿三房的时候,近了谢三姑娘的身。之后便是一直好生伺候着姑娘,全心全意帮着她,帮她撑起整个家。三姑娘待她跟绿叶很好,她们姐妹俩心里也明白,便是不受李世子之拖,也会好好帮助姑娘的。

    可如今姑娘瞧出端倪了,怕是在怪她,若是因此打发她走了,她到底舍不得。

    李承堂道:“你回去吧,往后你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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