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季 【049】红脸白石和白脸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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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警？查案？！
白石心里咯噔一下子，知道这八成是和前夜的四个混混有关，用力闭了下眼睛平心宁神，应了一声，走到门口先从门镜向外观看。
门外站着三人，两个穿警服的，还有一个便装，可能是传说中的便衣警察，白石回头看了眼有些疑惑的蓝雪，点头表示外面来的人确实是警察。
一开门，三个警察一声不吭的鱼贯而入，当先的一个浓眉黑脸，两只环眼不住的四下巡扫，第二个进来的是那个便衣，一进屋目光就全放在了白石和蓝雪身上，像看贼一样的紧盯着，好像已经找到了犯罪分子。
最后一个矮个子警察和当先的那位制服不太一样，白石认出来了，刚搬来租住那天这个警察来过这里，登记走了他的相关信息，说是方便外来人员管理，这人应该是附近的片警。
进了客厅，民警回身带上了房门原地站着不挪地方了，黑脸刑警也没换拖鞋，径自走到了客厅和卧室之间站住东张西望。
刑警、便衣、民警？有意思的组合……白石装出无知的样子把目光投向最后进来的矮个子民警，刚想出言询问，便衣问话了。
“你就是白石？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吧？”
谁没看过几部警匪片呢？这种“我们什么都知道了，你就交代了吧”的口气现在只能唬唬三岁孩子了，白石虽然心虚，可也早就防备好了，若是这种伎俩都能唬得了他，他以后还做什么超人？
“您是？”
白石一脸愕然的望着便衣，脸上的神情显然是在问，这两位咱知道是警察同志，您穿牛仔套衬衫的，上来就这么问是啥个意思？
“别耍花样！”
便衣横了白石一眼，从屁股后面的衣兜里掏出个本子晃了一下就收回去了，瞧了眼满脸茫然坐在一边的蓝雪，对白石说：“我们是来查一起刑事案的，现在要找你问问情况。从前天下午到今天早晨，这段时间你都做了些什么，说说吧。”
白石看了眼便衣身旁的民警，矮个民警倒是很和气，毕竟嫌疑人住在他管辖的辖区内，有事的话对他的工作也是有影响的，咳嗽一声，矮个民警向白石解释说：“最近发生了一起案子，这两位是刑事科查案的同志，你有什么说什么就行，别撒谎，那是给自己找麻烦，说吧。”
白石哦了一声，开始按着早就准备好的谎话讲，前天下午在家看看书睡睡午觉，傍晚出去随便走了走，晚上遇到了同班的卫广征同学，怕喝多了的卫广征回学校受处分，便留他在家住了一夜。
昨天早晨发现卫广征咳血，打车把他送去医院，垫付药费，之后见天气不错，便去学校约蓝雪出去玩了。
刚说到这，黑脸刑警打断了白石的陈述，插嘴问道：“那个卫广征为什么咳血？”
白石向厨房门口的墙角一努嘴：“酒喝多了胃出血啊，我见到他时他就有些多了，到我这后他又喝，喏，酒瓶还在那呢！”
黑脸刑警点了点头，便衣紧接着又问：“你和他一起喝的？你怎么没事？”
“谁说喝酒就一定要有事？”白石掩饰性的嗤笑一声，反问那个便衣刑警：“两个人喝酒，一个喝成胃出血了，另一个就肯定也要出血？”
“我说你怎么那么多废话？”便衣刑警被白石的语气惹恼了，一瞪眼。
“我得替自己辩护啊，你们在查什么案子我都不知道呢，万一把我冤枉了怎么办。”白石说着一摊手：“我不喝酒，从小我爷爷就不让。”
黑脸刑警走过去拿起空酒瓶看了看，又仔细闻了闻，之后问白石：“这么说，卫广征前晚自己在你这喝了酒后睡着了，那你发现他有什么异常了么？”
“异常啊，怎么不异常？！”
白石的话让三个警察眼前一亮，可紧接着后面的半句又让三人泄了气：“哪有正常人自己把自己喝成胃出血的，他那是有气憋的！”
“什么气？是不是因为你们在大排档的时候发生的那件事？”便衣刑警已经有些沉不住气了，问了个敏感的问题，目光紧盯着白石的脸。
“当然是那件事了，不然还有什么原因――”白石一撇嘴说：“当学生的，被社会上的人欺负欺负不是很正常么，他肯定是从小没吃过这种亏，有点儿接受不了，不然哪能自己喝那么多。”
说到关键的地方了！三个警察互视了一眼，便衣的那个又问：“那其它方面呢，你有没有发现他身上有伤，或是衣服上有血之类的？”
听完这句，黑脸刑警用力咳嗽了一声，心说这问题问得真没水平。
果然，白石的回答和黑脸刑警预料中的一模一样：“衣服早被他不知丢到哪去了，伤我倒是没看到，他和谁打过架？”
见同伴又要开口，黑脸刑警忙把话抢了过来：“先不说他了，你接着刚才的往下说，昨天把他送去医院后，后来你都做了些什么？”
“后来我去学校找她。”白石一指蓝雪：“找到她后我俩逛街、吃饭、她陪我去理发，然后又去书店买书，再后来吃完晚饭，去大田湾体育场了。”
“你们昨晚去大田湾了？”
黑脸刑警愕然，另两个警察也同时愣了一下。
“是啊，差点把小命丢了！”白石苦笑着抬起胳膊，把上面被怪人用石阶砸出的瘀青亮给三人看：“九死一生啊，出来后才发现受伤了，光顾着逃命，连什么时候弄的都不知道。”
便衣为之语窒，进门时他就发现了这个白石胳膊上的青痕，本以为这是破案的重大突破呢，没想到这些痕迹却有这么个来历。
黑脸刑警上前把白石身上的瘀伤仔细看了又看，皱眉微点了点头，这些瘀青都是新的，前天晚上到现在该有近四十个小时了，如果是那个时间受的伤，颜色肯定不是现在这样。
“你叫蓝雪？”黑脸刑警把目光转向了一旁乖乖女一样坐着的蓝雪，见她点头，便继续问道：“能说说你们昨晚去大田湾的经过吗？”
“好。”蓝雪扫了眼在场的三个警察和白石，开始讲昨晚去大田湾的经过。
陈述中大部分内容都符合客观事实，不过蓝雪极聪明的改动了几处地方，两人由买了票没进入运动场变成了刚进去就出了事，然后被挤了出来。顺便蓝雪还掺进了一点佐证，白石身上的瘀青、她跑断了的鞋带。
之后就是坐车回来，遇到怪人的事蓝雪只字未提，只说是被警方驱走后两人坐巴士离开，然后换乘出租车回来了。
“后来呢？”见蓝雪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便衣刑警又问。
“后来？后来就没什么了。”
“没什么了？”便衣刑警唬着脸问蓝雪：“我问你们回来之后还有没有做什么，什么叫没什么了？”
这警察怎么这样？蓝雪闻皱起了眉头，语气冰冷的反问便衣刑警：“警官，你们要查什么案子我们无权过问，可您也不能相干不相干的事都问上一通吧？后来我住在这了，直到天亮再没出去过，我刚才下楼买了早点，都在桌上呢您自己看，怎么，还要不要问问我们昨晚是不是在一张床上睡的，有没有起夜去过厕所？”
蓝雪的话一下子把便衣刑警噎住了，他还真想问问“你们俩是什么关系”来着，可这种事好像已经显而易见的摆在那里了，这句话问出来还不更被这个女孩鄙视？
“好了好了，我们再问几个问题就走。”黑脸刑警向便衣同事使了个眼色，转问白石：“你把前天晚上和卫广征之间的事再详细说一遍就行了。”
又是刑警问案惯用的伎俩，一个问题重复问几次，寻找回答中前后不一至的地方。白石早料到了他们会来这一手，于是把前晚的事情更详细的说了一遍，包括和卫广征结仇的原因经过都原原本本的讲了，语气中充满大度，一幅君子不计小人过的样子。
和刚才在医院从卫广征嘴里问到的完全吻合……两个刑警用眼神交流了一下，便衣刑警不再提问，由黑脸膛的制服刑警问白石：“能把你前天晚上穿的那套衣服拿给我们看一下吗？”
“喏，就挂在门上……”
白石向卧室门方向一指，咦，衣服好好的挂在那，怎么没了？
“衣服？昨天从体育场向外跑时摔脏了，被我送楼下洗衣店去了。”
蓝雪从桌上找来张折着的纸递给一直不怎么说话的辖区民警：“就是楼下不远的小区洗衣店，你们要是不放心就去看看吧，估计这会儿还没洗呢。”
民警接过一看，上面的日期果然是今天的，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拿着，黑脸刑警接过去看了看又递还给了蓝雪。
“对了，你们当警察的疑心就是大，还有这个也给你们看看！”
蓝雪说着把两张皱皱巴巴的足球门票往桌上一丢，便衣刑警拿起来展开一看，不正是昨晚让许多人送了命的那场比赛的门票么。
“这票怎么没打孔？”
别看第一次搞刑侦，便衣刑警的眼光倒是很锐利。
“不是说了么，刚进去就被挤出来了。”蓝雪不屑的一撇嘴：“工作人员比球迷跑得还快呢，保命要紧，哪个还有空给你打孔？”
又被针对了，便衣刑警被嘴利的蓝雪堵得没了话，对白石他还可以摆摆威风，可人家女孩和这件事没半分关系，他若是对她抖威风，还不被两个同来的人看笑话？
显然这个白石身上找不到什么疑点，三个警察也都觉得，那个卫广征的嫌疑也很勉强，要说他能毫发无伤的杀掉四个地痞，那是天大的笑话。看来这案子八成和学生没关系，还得另找线索。
“哎？爆炸的事这么快就查出来了？”
小个民警突然看到了桌上的报纸。
“是啊，没想到警方这次办事这么利索，死了上百人的大案，没过夜就查出来了呢。”
白石笑着拿起便衣刑警放回桌上的球票，扬了扬说：“这票我得好好保存着，没准有谁想收藏的，还能卖他个高价呢！”
蓝雪和那小个民警都笑了，还别说，白石的想法还真不是异想天开，高价倒是未必，几百块卖出去那是一点儿都没问题的。
“这下大伙能松口气了，为了破这个案子，全市戴警徽的差不多都加班了。”黑脸刑警吁了口气，断定白石没有嫌疑后，他总算不再绷着脸，说上一句闲话了。
“是啊，连我这个平时坐办公室的都跟着出来凑数了。”便衣的这位也总算有了些笑脸，看来这出门办案也挺不好玩的，一句话没说对就被人家小女孩鄙视了，这年头真是坏人难抓，好人也不好对付了。
该问的也问完了，黑脸刑警站起来告辞，三个警察对于白石查什么案子的追问含糊其辞，临走时黑脸刑警和小个民警各留下了一张名片，让白石有什么不寻常的发现或想起了什么就给他们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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