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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末日》正文 第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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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吻,显露的是德的爱意,却同时伤害了两个女生的心。

    他根本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管eva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他仍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直到珍莉不再配合地抿起双唇,他才缓缓睁眼,面对现实。

    “我,只是她的一枚影子,你爱的不是我!”珍莉忽然严肃道,然后,她顺势推开德,转身后便拉门钻入驾驶位。

    最初,德并没有反应过来,他被珍莉的话说的云里雾里的。可是,在丰田瞬间前行后,他似乎领悟到什么,发了疯般追着丰田车尾跑了好一路。

    透过车内后视镜,珍莉看到了这一切,更看到了德那欲言又止的焦急神态。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离开了,她就不能停下,或者折返。

    ‘我,终究是阿墨霓的影子’用力揪住自己的衣领,她又感受到一阵久违的心痛。

    一切,又恢复成最初的宁静,孤寂再次将珍莉包围。

    奇怪的是,老天爷有了反应,原本的晴天竟刹那间消失,蓝天被汹涌的云团覆盖,层层叠叠,互相挤捝;很快,一阵狂风下凡,它用力地掀起地面密集的落叶残枝,瞬间将青灰的道路铺成金黄色,然后,数不清的灰白点片从天而降,让金道平添出唯美浪漫的气息。

    ‘下雪了?’眺外窗外,珍莉一脸诧异。这雪,实在来得很突然。

    她也不至于蠢到认为这雪是老天爷给予的怜悯,毕竟,现在是末日。收起赏景的心情,她决定驾车进市区,尽快找些厚衣物以及食物。

    雪花越落越密,刚裹上金装的道路不得已再次变色,这一次,它以一袭白衣示人。

    盯着前路的铠铠白雪,珍莉的心情越发地沉重。雪地开车,不是闹着玩儿的,尤其是没有安装防滑设备的车子。好几次,她都从方向盘以及车轮处感知打滑的危险性。

    只是,进市区的路上竟没有一家车辆保养店。这促使珍莉减慢了车速。其实,有车开,比徒步还是要幸福百倍的,谨慎点儿就行。

    车外的世界,了无生气,在冰雪的肆虐下,它被剥夺了一切的颜色和生机。沿街的‘空白’之势,倍显压抑,让人倍感孤苦伶仃。时间,似乎一下子被冻结。

    不知颠簸了多长时间,珍莉终是把丰田驶进了常沙市区。与想像并不一样,她以为常沙会是个古色古乡的地方,然而,这里却被无数的地铁隧道施工围蔽点所侵占。或许,这就是一个城市经济腾飞的征兆吧!

    毕竟不是来观光旅游,珍莉没有心思去欣赏这个城市的美景,按照gps所示,她驾车进入五一大道,寻得了不少商场小铺,‘扫荡’成了慰藉压力和孤独的‘糖果’。在匆匆取走几件冬季衣物,几包梳打饼以及几瓶饮用水后,她又跑到一家大型五金店,将几把结实的车头锁和铁锤拿走。既然没有男伴,她只能用这些东西来自保。

    忙完后,她这才发现,从进城至今,她再没见过德与eva俩人,按理说,对方的衣着单薄,食品和饮用水更是不足,而沿途最大的补及点非常沙莫属,他俩不可能不进城休整。‘难道,他们估计我会进城,为免起冲突,所以就直接离开了?’托起腮,她又马上否定这个推测,心想:‘eva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生,她不会为了躲我而甘愿自讨苦吃咝,不会是路上遇到外星人了吧?’想到这,她全身打了个颤。

    不过,一想到爱莉所说的‘一旦拯救队队员死亡,一切都将重新开始’这话,她又觉着德俩人此刻并没有遇险,至少现在还是安全的,因为一切都没有变化。

    于是,在草草吃过午餐后,珍莉果断驾车出城,继续北上。

    从常沙前往舞汉,大致距离不少于290公里,如果以匀速90公里每小时的速度驾车前行,那也至少要开35个小时,更别说天公不作美的情况。恰巧的是,珍莉总是背字运走到底。

    这不,从天而降的雪花越落越密,俨然有质量的棉絮,又厚又松散,而且,它们的体积还在飞速膨胀,不断地扩充自己在路面的范围和厚度,而且,它们落在车体上还会砸出‘嘣嘣’的轻响。

    珍莉一而再再而三地减慢车速,从70公里每小时降至40公里每小时的速度,如此一来,她抵达舞汉的时间更是延长了好几个小时。‘唉~~~愁死人了,这车速,还不如骑单车’忽然,她想到了什么,眼内闪出火花,嘴里呢喃道:“哎,这附近不是有动车嘛!要不,要不我去开火车?嘻嘻,现学现开也是可以的”扬起嘴角,她露出过份自信的笑容。

    事实上,按照现在的状况,她确实有必要多学几样代步工具的操作方式,至少,在遇到危险时,不用只靠跑或开慢车。

    不曾想,趁着珍莉分神,霉运使出横手,瞬间让丰田朝右侧的路基‘侧身’滑去。

    车子打滑就算了,刹车系统竟在此时出了故障,这让珍莉始料不及。

    更可怕的是,这是一条六车道的大路,而且是一望平川的状态,路上既没有其他车辆停驻,也没有山树土堆等障碍,这意味着丰田会一直朝右前方滑动;最可怕的是,在抵达右侧路基前,路的尽头是一条绵长的下坡路,可想而知,要是丰田不能提前撞向路基的话,它将会在惯性驱动下冲下山坡。

    ‘真是要死的节奏!不带这样整我的。’珍莉顿感整个人都不好了,她肯定不愿与丰田一同‘跳崖’,可她也没做好跳车的心理准备。

    怎么办?

    乘着积雪,丰田一味斜线前滑,速度有增无减,势要冲入下坡路。

    眼看是抵达不了路基的彼岸,珍莉索性探头外望,急寻可供跳车缓冲的细微线索。虽然,她认同自己那臃肿的身躯并不适合跳车,但是,她更认同保命这件事情的重要性。

    于是,凌乱的自救就此展开。

    前方,路基与下坡路的夹角处,有一坨半人高的雪山包,这似乎是珍莉最后的救命稻草。

    ‘跳!’快速地整理好衣物以及背包,她戴上从五金店拿走的摩托车头盔,英勇地推门外跃。那场面很是搞笑,她十足一个被抛起的冬瓜,飞身扑出了一道并不优美的弧线,并随‘嗖’声的落幕,精准地一头扎入雪山包内。

    小命儿算是保住了,可倒霉的是,她的头被卡在了雪山包中,兴许是头盔的缘故。没辙,她只好揪起臀部,死命地后退挣扎,跟一只钻洞的鸵鸟没啥区别,背影肯定是差好多,一点儿也不美观。

    半晌,凭着天生的蛮力,珍莉总算把脑袋拔了出来,不知是不是有些缺氧,她一摊坐在地上,满脸的懵圈。

    同一时间,一阵激烈的碰撞声从下坡路的尽头传来,然后,一串小火球迸然升天,最后,浓烈的烧焦味迎风而至。

    有那么几秒,珍莉被吓得双腿发抖,她不断扪心自问,这一切都是天意吗?她总觉得,这一系列发生的事情都太巧合了。

    渐渐地,雪花变成了雨点儿,缓缓垂落,气温变得比之前更为寒冷。

    珍莉唯有收起疑惑,摊开随身携带的地图和指南针,努力地寻找和比对自己此时所在的位置。‘果然,冥冥之中自有安排。’盯着图上一处名叫东山古寺的旅游景点,她泛起不详的预感。

    东山古寺,它位处平江县的伍市镇,这里离县城有些距离,而丰田却偏偏在这前不着店,后不着村的荒郊遇上打滑,在这样风雪交加的坏天气促使下,珍莉唯一的去处只能是古寺,这一切都仿佛是设置好的。

    紧了紧冲锋衣的帽沿,珍莉顶着恶寒缓步朝古寺进发。无论前方是陷井还是机遇,她也要会一会,总比眼下冻死街头强。

    天空一味地灰白,雨点夹着雪花疯狂地肆虐大地,犹如南北两极那恶劣的极端气候。明明是几小时前才出现的雨雪天气,可积雪的厚度却超出常态,咋一看,那分明就是下了好几天的雪量。

    ‘不知道德他怎么样了算了,他还有伴,不至于冻死,我还是可怜可怜自己吧,今夜能不能活下来还是未知知数。’想到这,珍莉苦笑地摇了摇头。

    眼下,她有更严峻的问题需要解决。

    由于积雪厚度已经超过小腿的长度,她每走一步都是上气不接下气,四肢像灌了铅般沉重,她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横渡安全屋前泥海的时刻。何时是个头?她看不见尽头,只能尽体力前行。

    艰难地走了几百米后,珍莉终是体力不支,唯有变走为爬。虽不甚雅观,但谁管呢?

    对于南方出生的珍莉来讲,这样的冰天雪地,无疑就是一个寒冰炼狱。为了活下来,她一再咬紧牙关,拼命朝指南针所示的方向爬行,其腿上的ugg棉靴是湿完干,干完湿,这也不算什么,重点是,她感觉自己膝盖以下几乎没了知觉,不知是痛还是冻的原因。

    她很想哭,却被无情的冰霜僵住了脸颊。崩溃间,她想起德,想起对方的好,以及自己的任性。

    就这样,爬啊爬,爬啊爬,珍莉终是越过了那条下坡路,经过了那辆丰田的残骸,不过,迎接她的还有2公里的平路以及一座百米高的小型山岗。古寺就在那山岗这上。

    胜利似乎就在眼前。

    “好吧,珍儿啊,加把油,还有一个坡!”又爬行了2公里后,珍莉喘着粗气,自我安慰道。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快行,可是,当身处一片雪白的地面之上时,没有人能感觉到时间的存在。

    ‘呼呼呼,好累啊!看来,看来我上辈子肯定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这辈子是来赎罪的…’使劲眨了眨刺痛的双眼,珍莉越想越郁闷。果然,她肯定是上辈子杀人放火了,不然霉运怎会成为她的挚友呢?在坡上爬了十多米的高度,她忽然发现,前方的一切竟都出现了重影,而且色调皆是煞白的。

    停下脚步,她坐在雪上,反复去揉搓双眼,心急如焚。其实,她心里已然知道这眼睛的问题症结,不肯承认罢了。

    意志,在绝境中尤为重要。

    ‘珍儿啊,千万不能放弃。你别忘了,灿盛君在尚海,彤彤在贝京,文柯也在来的路上,他们都指望你了……’定了定神,珍莉再次动身爬行。她选择无视一切的困难,专心爬上山岗,找到古寺,如此一来,她才能有机会救赎自己的双眼,活下来才是一切的前提。

    又前行了好一阵子,她已爬完了45的山坡高度,距古寺仅剩200、300米的距离,可她的视力也进一步退化,无论远近的,她所看到的东西皆是轮廓。她很是害怕,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人类没了视力,没了力气,在雪海中登山,那简直就是闭气狂游200米自由游,生不如死。

    希望会有吗?这是一个常常困扰珍莉的问题。她想知道,这一次,希望到底会在哪个阶段出现?还是说它不会出现?

    很快,答案出现了。就在珍莉即将放弃上行那一刻,她看见,在苍白雪雾内,若隐若现地镶嵌着一座高雅的三门牌坊。那牌坊属于古色古香的建造风格,这让它在山顶上倍显幽静,古朴。

    ‘咦?门前怎会有一座雪山包?’盯着牌坊中门下的奇怪景象,珍莉很是诧异。喘了喘气,她一鼓作气爬到雪山包前,伸手摸索。‘嗯?这,这是一辆车子!’确定了雪山包的真身,她似乎联想起什么,右眼皮开始不受控地抽搐。

    进还是不进?她真的很纠结。进去吧,万一跟eva相遇,她肯定会被欺负和耻笑;不进去吧,她又无处可去,不仅身体已是极限,而且眼睛还看不清。

    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丢脸就丢脸,这比丢命更值。’

    作好了最坏的打算,珍莉首要的任务便是围着车子转圈,寻觅脚印,她需要确认德俩人的驻扎去向,这样,她说不准还有机会在对方眼皮子底下取暖过夜。

    没想到,雨雪实在太密,地上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再者,天渐黑,珍莉的视力越发地不好使,所以,她退而求其次,直接寻找临近的庙房作休整。不料,正欲挪步时,她突感自己的肩膀被什么重物压到,遂迅速蹲下,并用衣兜内掏出的小猎刀转身下劈。

    当即,一阵衣物被割裂的声响传来。

    “是我!别动刀!”一把熟悉的男声急语说。

    凭声音推测,珍莉感觉说话者极有可能是德,于是及时缩回手,起身后望。她并不能确认这人就是德,但见对方没有要伤害自己,她也只好装出淡定,边收刀边说:“是你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就是不耐吓。”

    “你的车呢?”说话者又问,声线很是担忧。

    也就这一问,珍莉确认了对方的身份。张了张嘴,她愣是把一路的遭遇咽回了肚子。她很想说,转念一想,她又认为自己没有资格讨安慰。

    见珍莉没有回应,德便蹲下身,替对方轻拍衣服上的积雪,并说:“放心,我会想办法的。”

    几秒的心动,珍莉瞬间被稠密的雨雪冷醒,她想起了待会儿要面对eva的事实,心情一下子掉入冰窖。

    德似乎没看出珍莉的心思,他指着自己的后背,柔声道:“来,我背你,这里站久会着凉的。”

    “别这样,eva会不开心的,我真的不想做第三者。”珍莉无奈地说。

    只字片言,德总算是听明白了,他没有解释,站起身后,他用力拉住珍莉的手臂,边走边说:“跟我来。

    “我哪儿也不去!我不要跟你们共处一室!”珍莉竭斯底里道,同时,她还压低重心,死活不迈腿。

    见状,德轻叹一气,然后,趁着珍莉走神,他直接出手抱起对方,并快步走向不远处的一座小型庙堂。

    珍莉实在无力挣扎,索性靠在德的怀中,以‘任性这一次’的心态,静待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这时,迎着北风,她似乎听到风雪中传来急促的呼喊声,那似乎是eva的声音。

    然而,德正向着声源的反方向前行,一脸漠然。

    看到德的表情,珍莉没有吭声,心里不禁泛起一缕甜意。

    庆幸之余,她也明白,今夜并不会太平。

    管他呢,活在当下吧!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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