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章 侍马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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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子就揣着一肚子疑惑，跟着八爷来到另一间病房门前，门牌显示这是一间独立病房。他发现门口处放着一个小香炉，但里面装的并不是香灰，而是水，养着一朵鸡蛋花，推门进去，映入眼帘的竟是满墙的黄符！
“阿玲，你要装到什么时候？”八爷说道。
这时，原本静静躺在病床上的宫主一动身卷起被子盖住自己，不肯露头。
“哟~你还会不好意思哈，说过多少次不能用灵木转生那种禁术，我一走了你就不听话了？一次就能消耗你大半元气，你心里难道没有数吗？打又不行，说又不听，你想怎么样？”
“七姑呢？人家要七姑！”宫主蒙在被子里说道。
“之前都跟你说了，你七姑有重要任务，这几年暂时还回不来。”
“骗人，你这句话都梭了几年呢，到底是几年？”
八爷叹了口气，五指一摊：“你算算你今天多大，七姑都抱不动你了，连拉屎也给你擦屁股是不是？还赖着七姑照顾你不知丑吗？”
“人家不管，就要七姑！”
八爷只是无奈，宫主执拗起来，他也没办法，只能干瞪眼。
源子现在心里明白，七姑显然就是宫主的以前的监护人，而且跟宫主的关系非常要好，但七姑因为某些重要的任务离开了她已经有好几年，至今未归，七姑离开后，她就被交由八爷照管，黑鱼曾经提及过八爷，说还八爷一个人情，是八爷对她有抚养之恩吗？
“闲话到此为止，说正事，”八爷清了清嗓子，接着道：“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给你支付任何生活费，你要靠自己养活自己，”八爷顺带指了指源子，“还有你，你今后就是灵贞堂的一员，归入雷水宫宫主名下，今后这个盘口就由你们接管。”
源子心中一惊：跟她？两人现在还因为之前的口角而水火不容，这安排有点唐突，源子硬是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居绝~居绝！”宫主一下翻了起来，一副要告状的样子，“这个奴才不听话，还矛害人家，差点就死了，人家不要。”
“我不是，我没有”源子嘴角抽搐了一下，心里那个憋屈：喂喂，冤枉啊大人，请别夸大言辞好不好，我们是去救人，怎么就成了谋害你了？你要是肯早点配合工作，也不会落得这样惨烈的结局，黑鱼和白鱼也不会死。
两人互瞪着，都看对方不顺眼。
“阿玲，都是你不对，懈怠工作，你来这里都一个月了，什么差事都没成。”八爷摆出一副老太爷的模样，就开始数她，源子心里那个拍手叫好，感觉大快人心，八爷接着说道：“源子他虽然笨了点，但就是勤快，这点你要好好学习。”
宫主哼了一声，一赌气又把自己盖进被子里。源子心里也不高兴了，明人不说暗话，八爷太不厚道了，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踩一脚，对啊，本人能力有限，辜负您老人家的期望了。
接着，八爷给源子说了一些关于灵贞堂必须了解的东西。
灵贞堂其实是一个非常庞大的族系组织，观庙分布在全国各地，属于道家，却自成一派，这一派从战国末期开始，主要由一个马姓族系组成，所以又俗称“马家”，宫主的名字就叫马秀玲，他们的特殊性在于天生具备通灵能力，有极强的驱魔僻邪本领。
马家的起源众说纷纭，有的说来自西域小国c巴蜀之地，有的说来源于官职，像马质c巫马c马瘦人等大多是管马的官职，除了司马，但有一个普遍支持的说法却是来自当时的赵国邯郸，因为重用马家的主要是秦国，这当中有一个玄妙的巧合。
战国末期，七雄争霸接近尾声，赵奢是当时赵国的一名大将，因为在阏与大败秦军（前269年）被封王于邯郸都城的西北侧马服，这里成了是马姓的重要起源地之一，巧合的是分封十年后，秦始皇赵政出生邯郸（前259年），又八年，赵政才回到秦国（前251年），马家就从这时开始在秦国活跃起来，并且很快传到朝廷中，而随着13岁登基的嬴政身心都日渐成长，马家在朝廷中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
而当中能封宫位的人是绝无仅有的，封宫其实是借鉴了分封制，是族系组织内部其中一项重大仪式，代表着对能力的认可，同时也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马家与道家思想本源一样，实际上不会特别区分，只是马家先天拥有族系血统优势，驱魔辟邪能力比一般道士要更胜一筹，道家自古男女平等，马家也完全一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族系的自然性别比例一向不平衡，自古以来，在数量上男多女少，而能力上却男弱女强，表现出相反的性别偏向，现实是女性造诣往往要比男性高，所以在马家出生的女性尤为珍贵。
“可是八爷，你看这都懒成一坨了，还能出什么造诣？”源子暗搓搓指了指宫主。
“这确实是个严重的缺点，不过，阿玲可是灵贞堂百年不遇的天才，天生通鬼神，四岁掌阴阳，八岁知天命，神封雷水宫，今后这个盛名就由你来守护了。”
“今后？我可扛不起这个责任啊，而且我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这里。”
“对，就是一辈子，这是你们家族世代的使命。”
源子忽然浑身一震，关于自己的身世一直是片空白，激动道：“家家族使命？你继续说，为什么我不知道？”
源子也查过一些资料，首先是自己这个极其罕见的姓氏源姓，起源于五胡十六国的大分裂时期北方的鲜卑族拓跋部，鲜卑拓跋因为政权争夺问题南下出走，建立了北魏，后政权分化，南下逃亡，大多已经融入其他民族中，最后残存在广东鹤山市龙口镇霄乡定居至今，人数不多只有千来人，源子借寒暑假打工的机会，到过鹤山，想寻找认识自己或者与自己有渊源的人，虽然一无所获，但也从没听说过跟马家有任何关联。
“这就是你体内有仙露的原因，你的能力也来源于此，你也可以理解为是一种契约。你所在的这一支源氏一族，在逃亡时期曾经被马家所救，为了报恩，所有族人发誓世代追随马家，永不叛离，而马家很快发现，这支源氏族人有点特别，不对，是特殊，他们居然对阴阳感有反应，虽然远及不上马家，但也不是一般人，能与马家有非常好的磨合，为保守马家的秘密，源家一直以来都是服务马家的专属家族，到了近代，随着封建制度的瓦解，新思潮不断涌入，加上民国时期内政不稳战乱不断，源家内部出现叛逆者串谋出卖马家，不过被及时发现，一轮大清洗过后，源家家族自此日渐衰落，现在就只剩下两家，在新一代轮换的时候，马家也放开限制，只选择其中一家，通过先天演卦，于是就选中了你。”
源子整个人都惊呆了，瞪着无神的眼睛，像失魂一样。原来自己从一生下来命运就已经注定了，而且还是掌握在别人手里，一时间根本无法接受。
“那我父母呢？到底是怎么死的？”源子的情绪炸裂，“我叔叔阿姨也没讲明白，难道是被马家‘清洗’掉的？”
八爷愣了愣，有点意料之外，说道：“你想太多了。”
“是，我对我自己的身世一直都是迷迷糊糊，能不想多吗？那你倒是告诉我，让我活个明白啊！”
八爷也没想到源子有如此激烈的反应，竟一时语塞，迟疑道：“现在还不是时候，知道得太多对你没有好处，反而会惹来杀身之祸，无知有时候是一种幸福，懂吗？”
“我就不懂。”源子想起不久之前也有一个人这么说过，可惜他死了。
“你是阿玲的仆人，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你原本应该在八年前的那场事故中死去，当时救活你的正是阿玲的仙露，所以，你这条命算是她给的。”
源子忽然灵光一闪，脑海中无数画面串联了起来，“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我终于明白了，所以柯锋这次任务这全是你的套路？你事先是打算把宫主送过来解决这单案件，但没想到宫主根本没当回事，还使用了禁术复生了黑鱼和白鱼两个仆从服侍她，然后她就一劳永逸，天天宅在灵贞堂里闲散玩乐，你知道后就故意放出鬼艾的消息把我套路进来，然后你已经预测到凭我的能力肯定不行，必然会就近找到宫主帮忙，然后马源两家经过在柯锋杀人案中的一轮磨合，我就顺理成章成为她的工人，继续这场延续了一千多年的封建等级誓言游戏，然而你根本没猜到凶手居然藏在弹药库中，如果不是黑鱼和白鱼舍命保护，加上运气好，我现在见到的就不是你，是阎罗王，我猜测的对不对？”
八爷沉默了片刻，“这很重要，马家不能没有源家，而且马家也不会亏待你，留在马家对你只有好处。”
“实际上不就是一只被束缚着的看门狗吗？”源子不想成为黑鱼和白鱼惟命是从的样子，心中越加愤慨，“跟奴隶有什么区别？”
“够了，听我的话。”
“我要是不从呢？什么世代追随，都是老一辈说的，不代表我！还有，你们从来就没把我当人看，只是当作棋子一样随意摆布，我憎你们！”源子把话一搁，旋即离开。
“回来！”八爷起身想喊住他，这时，宫主就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拉住八爷的衣角，喃喃道：“让他走，人家不要不听发的奴才。”
八爷左右为难，只能无奈站在原地，他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盖上了帽子，说道：“时候不早了，巽风，剩下的手尾就交给你了。”
远处轻盈的白云像是正在吸水的海绵一样，渐渐变成沉甸的乌云。
“是，八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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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玲，你要装到什么时候？”八爷说道。
这时，原本静静躺在病床上的宫主一动身卷起被子盖住自己，不肯露头。
“哟~你还会不好意思哈，说过多少次不能用灵木转生那种禁术，我一走了你就不听话了？一次就能消耗你大半元气，你心里难道没有数吗？打又不行，说又不听，你想怎么样？”
“七姑呢？人家要七姑！”宫主蒙在被子里说道。
“之前都跟你说了，你七姑有重要任务，这几年暂时还回不来。”
“骗人，你这句话都梭了几年呢，到底是几年？”
八爷叹了口气，五指一摊：“你算算你今天多大，七姑都抱不动你了，连拉屎也给你擦屁股是不是？还赖着七姑照顾你不知丑吗？”
“人家不管，就要七姑！”
八爷只是无奈，宫主执拗起来，他也没办法，只能干瞪眼。
源子现在心里明白，七姑显然就是宫主的以前的监护人，而且跟宫主的关系非常要好，但七姑因为某些重要的任务离开了她已经有好几年，至今未归，七姑离开后，她就被交由八爷照管，黑鱼曾经提及过八爷，说还八爷一个人情，是八爷对她有抚养之恩吗？
“闲话到此为止，说正事，”八爷清了清嗓子，接着道：“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给你支付任何生活费，你要靠自己养活自己，”八爷顺带指了指源子，“还有你，你今后就是灵贞堂的一员，归入雷水宫宫主名下，今后这个盘口就由你们接管。”
源子心中一惊：跟她？两人现在还因为之前的口角而水火不容，这安排有点唐突，源子硬是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居绝~居绝！”宫主一下翻了起来，一副要告状的样子，“这个奴才不听话，还矛害人家，差点就死了，人家不要。”
“我不是，我没有”源子嘴角抽搐了一下，心里那个憋屈：喂喂，冤枉啊大人，请别夸大言辞好不好，我们是去救人，怎么就成了谋害你了？你要是肯早点配合工作，也不会落得这样惨烈的结局，黑鱼和白鱼也不会死。
两人互瞪着，都看对方不顺眼。
“阿玲，都是你不对，懈怠工作，你来这里都一个月了，什么差事都没成。”八爷摆出一副老太爷的模样，就开始数她，源子心里那个拍手叫好，感觉大快人心，八爷接着说道：“源子他虽然笨了点，但就是勤快，这点你要好好学习。”
宫主哼了一声，一赌气又把自己盖进被子里。源子心里也不高兴了，明人不说暗话，八爷太不厚道了，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踩一脚，对啊，本人能力有限，辜负您老人家的期望了。
接着，八爷给源子说了一些关于灵贞堂必须了解的东西。
灵贞堂其实是一个非常庞大的族系组织，观庙分布在全国各地，属于道家，却自成一派，这一派从战国末期开始，主要由一个马姓族系组成，所以又俗称“马家”，宫主的名字就叫马秀玲，他们的特殊性在于天生具备通灵能力，有极强的驱魔僻邪本领。
马家的起源众说纷纭，有的说来自西域小国c巴蜀之地，有的说来源于官职，像马质c巫马c马瘦人等大多是管马的官职，除了司马，但有一个普遍支持的说法却是来自当时的赵国邯郸，因为重用马家的主要是秦国，这当中有一个玄妙的巧合。
战国末期，七雄争霸接近尾声，赵奢是当时赵国的一名大将，因为在阏与大败秦军（前269年）被封王于邯郸都城的西北侧马服，这里成了是马姓的重要起源地之一，巧合的是分封十年后，秦始皇赵政出生邯郸（前259年），又八年，赵政才回到秦国（前251年），马家就从这时开始在秦国活跃起来，并且很快传到朝廷中，而随着13岁登基的嬴政身心都日渐成长，马家在朝廷中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
而当中能封宫位的人是绝无仅有的，封宫其实是借鉴了分封制，是族系组织内部其中一项重大仪式，代表着对能力的认可，同时也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马家与道家思想本源一样，实际上不会特别区分，只是马家先天拥有族系血统优势，驱魔辟邪能力比一般道士要更胜一筹，道家自古男女平等，马家也完全一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族系的自然性别比例一向不平衡，自古以来，在数量上男多女少，而能力上却男弱女强，表现出相反的性别偏向，现实是女性造诣往往要比男性高，所以在马家出生的女性尤为珍贵。
“可是八爷，你看这都懒成一坨了，还能出什么造诣？”源子暗搓搓指了指宫主。
“这确实是个严重的缺点，不过，阿玲可是灵贞堂百年不遇的天才，天生通鬼神，四岁掌阴阳，八岁知天命，神封雷水宫，今后这个盛名就由你来守护了。”
“今后？我可扛不起这个责任啊，而且我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这里。”
“对，就是一辈子，这是你们家族世代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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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子也查过一些资料，首先是自己这个极其罕见的姓氏源姓，起源于五胡十六国的大分裂时期北方的鲜卑族拓跋部，鲜卑拓跋因为政权争夺问题南下出走，建立了北魏，后政权分化，南下逃亡，大多已经融入其他民族中，最后残存在广东鹤山市龙口镇霄乡定居至今，人数不多只有千来人，源子借寒暑假打工的机会，到过鹤山，想寻找认识自己或者与自己有渊源的人，虽然一无所获，但也从没听说过跟马家有任何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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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不懂。”源子想起不久之前也有一个人这么说过，可惜他死了。
“你是阿玲的仆人，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你原本应该在八年前的那场事故中死去，当时救活你的正是阿玲的仙露，所以，你这条命算是她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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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爷沉默了片刻，“这很重要，马家不能没有源家，而且马家也不会亏待你，留在马家对你只有好处。”
“实际上不就是一只被束缚着的看门狗吗？”源子不想成为黑鱼和白鱼惟命是从的样子，心中越加愤慨，“跟奴隶有什么区别？”
“够了，听我的话。”
“我要是不从呢？什么世代追随，都是老一辈说的，不代表我！还有，你们从来就没把我当人看，只是当作棋子一样随意摆布，我憎你们！”源子把话一搁，旋即离开。
“回来！”八爷起身想喊住他，这时，宫主就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拉住八爷的衣角，喃喃道：“让他走，人家不要不听发的奴才。”
八爷左右为难，只能无奈站在原地，他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盖上了帽子，说道：“时候不早了，巽风，剩下的手尾就交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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