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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一章 血红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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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峰的北侧,有一片断壁。那断壁笔直,似同刀削。

    这里是外门执事的居所所在,朴松领了执事之职后,新的住所便安排在了这里。

    轩桓和朴松坐在屋内,各自沉默。

    经历了这么多事后,于修道一途,轩桓知事不少。他明白不管朴松作何决定,领何职务,都必然有着他的道理。

    相较和轩瑾几个的友谊,与朴松,毕竟相识时短,并不深厚,仅为同门,此间分开,心里失落之意稍少。

    此刻,时已不早,朴松拿上行李,道:“师兄保重。”

    轩桓点头,道:“师弟保重。”

    这次,轩桓没有送朴松出门,他依旧坐在床头,目光凝视着外面。

    轩瑾,轩志走了,师弟朴松也走了。上来山才不过几日,竟是各分其处,想想好不可悲。

    若是此刻依旧住在山间,六人必是欢声笑语,携手共进共出,那种快乐,现在想来,是那么甜蜜与满足。

    轩桓就坐在床上,心里一直想着前面那些欢乐的日子。

    他突然很想念师父,不知师父现在在做什么,断臂之伤是否愈合。又想起他说的话,不知道再过多久,他才会来看他们。

    想念师姐,还有轩英。他们两个都是那般纯真,一笑一暼,在心里浮现时,都甚觉好满足,好开心。

    此地,如今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从小过惯有人陪伴的日子,一时孤身独存,让轩桓又感到寂寞。

    看着四壁,空空荡荡的,如同铁桶将他圈在里面,甚感憋气,难受的不得了。他起身,走出房外,他想或许会感觉好些。

    果然,当他身处空旷时,那种憋的慌的感觉便消失不见了,除了还有些孤独。

    轩桓这些日子也明白了为何仙门中人,多不喜交谈往来。原来孤独,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的性情。

    修道,修仙,远不是以往想象的那般美好。世间之事,有得必然有失,鱼与熊掌兼得的好事,只有故事里才有,在真实的世界里,永远不会在同时,同一人身上发生。

    他向来多思,此间道理早就看透。此刻虽身感孤独灼心,却并未想过,要放弃现在做的事。

    仙途多磨难,若是这最基本的忍耐都做不到,那么,他轩桓,也不配去修了。且不如回家,安安稳稳的度过百年生命,最后化作一杯尘土,随风埋葬于无尽的岁月里。

    他轩桓,不是那种轻言放弃的人,他知道仙途里有句古话“闻道者,朝闻夕死。”他明白那话里之意,便是教人即入仙途,即便死亡在前,也当处事不惊,笑面以对。此间之执着与坚持,便是寻仙问道一途的真谛。

    仅此孤独而已,岂能阻他轩桓于仙途之外?

    站在边缘的位置,俯瞰群山万里,不管岁月如何前行,它们依旧处在那,一丝一毫不会移动。

    忽有所感,轩桓缓缓盘膝坐下,面朝群山,闭目感应起灵气来。

    他此刻心中宁静,心念随着风向,前前后后,左右漂移。他有种感觉,似乎现在的自己已然化作它们的一部分,他感受到了它们的欢喜,感受到了它们的愤怒,又感受到了亲切。

    忽的他在它们里面感受到了整个天地间都在欢呼,它们没有实质存在,却在他心里,犹如真实的,浮现出一道道相互连接的丝线,那丝线密密麻麻,根本找不到一点空隙。

    他从那丝线里感受到了喜c怒c哀c乐c感受到了痛苦和甜蜜。犹如亲身体会一般,让他尝尽了人世间所有的情绪。

    那种感觉就像他们本就是一体,只是以不同形式存在而已。

    时间如同定格,轩桓的身子一动不动,竟是连呼吸也停止了。

    他此刻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他只知道他现在很快乐,那是一种完全领悟了生命真谛的快乐,他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表达。

    时间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无需在意,也不知游离了多久,忽的他似看到了一个物体,在那无尽的丝线里,被缠绕包裹,只余一双紧闭的双目能够看得真切。

    忽的那双眼睛睁了开来,一眼就望向了他,他不明白那双眼睛为何看他。他飘到了近前,那双眼睛血红血红的,如同刚刚从血水里拿出来的一般,还有不少血水正从眼眶里往外流着,看了好生恐怖。

    他们互相凝视,彼此打量。忽的那双血红的双目竟然挣脱丝线的包裹,眨眼间向他扑来,其速之快,根本不及他反应,已然扎进了他的眼睛里。

    他吓了一跳,忙不迭的去抠眼睛,希望把它们抠出来。只是任他挖烂了双目,那双血红的眼睛也没找到,似已离去,又似与他融为了一体,他不知道它们去了那里。

    正时,忽感那些丝线传来惊恐的情绪,远远的躲了他开去,如同老鼠见到猫,在一旁瑟瑟发抖。

    他很奇怪,不知道它们为什么要离开他,分离他。

    他呼唤它们,它们离他更远,他走一步,它们退三步。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他以为自己脸上有异色样,当他将双手放在眼前一看时,他大惊失色。赶紧又看了下身躯,顿时发出犹如见了什么令他恐惧的东西一般的惊吼。

    “啊”

    他看见了自己双手变成了血红色,他的身躯也是,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血红。他不知发生了什么,却隐隐猜测与适才那双血红的眼睛有关。

    他慌乱不已,用力一抓,胸口顿时破出一道口子,鲜红的血液霎那间喷射而出,直如泉涌。

    他心里乱如麻团,他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那些丝线此刻离他更远了些,生怕血水溅射到它们身上。

    他惊慌,惶恐,害怕,诸多情绪一时充满了心间。

    他嘶吼不停。

    忽的,他一抬手臂,就要拍向自己的天灵,他受不了了,他要毁灭自己。

    然而,正是这个时候,一只大手抓住了他的拍下的手掌。

    那大手好大,他在它面前连蚂蚁大都没有,与尘埃无异。

    那大手从无尽的丝线里穿透而来,根本看不到出处。

    忽的他感觉心间有人说了句话。

    “天苍劫轮回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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