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九章落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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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生握紧手中的剑，心中唯一的遗憾是少了一颗头颅。
他望着九天之下而下的巨刃，提剑上迎。
与巨刃相比他的身形只有一点，这般迎上去，看起来像蚍蜉撼树。
他与巨刃的距离越来越近，仿若顷刻，剑挥出，迎向巨刃。
“呼！”
剑挥空。
他走着茫然的睁开眼睛，首先看到面前熟悉的身影，然后确认自己仍好好活着。
“师父。”他觉得自己的嗓音有些干涩。
“嗯。”
老头轻轻嗯了一声，而后看向对面的兰亭的老祖，蓦然道：“就是你打我徒弟？”
兰亭老祖微眯起眼，正暗自思量这老头是何人？这一手莫测的能力，正盟，还是白山？
他轻轻咳了一声，冷声道：“阁下是何人？”
“他师父。”老头懒洋洋的道。
“那阁下，可知他犯了那些错？你这徒儿，杀了我书院七位长老，数十名弟子！”兰亭老祖这会儿倒说起道理来了。
“那又如何？谁给你的狗胆动我徒弟的？”老头轻飘飘的，有些嘲弄的道。
兰亭老祖面色阴沉，对面这么强硬的态度他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不惜一战，要么，灰溜溜离开。如果只是几条人命倒还罢了，关键，书房的东西极可能在这小子手中。且，他又想到，莫非这一应事情都是这老者幕后操纵，他才是真正的敌人。
想着，面色更加阴沉，略微斟酌才道：“就算如此，你且让你徒弟将偷盗的东西还来，我便不追究了。”
老头闻言，笑着，叹了口气，一伸手，万里元气如鲸吞，甚至涌动起烈烈狂风，云气翻滚，顷刻，一把纵横千丈的天刀虚握在他手上。
刀身凝实，视之竟与钢铁无异。
接着，老头握着天刀，抬起落下，先隆隆声起破开流云刃抵九天，再呼啸声落千里低垂！
刀落时，老头方轻飘飘道：“忘了，是老子问你？”
兰亭老祖目光中已是一片骇然，他惊鸿之间见过老头手段，但仍未曾料到这天刀凝实时的天地气魄。
如此手段，绝对是道境中人！
他只有一个念头，跑！
于是跑，身形闪动，接着往远处掠动，想尽全力跑出天刀笼罩的范围。这样，才能捡回一条命。
在生死之间大恐惧的催动下，兰亭老祖飞出了化神以来最快的速度，身形如一道黑线朝着远处闪动，甚至拖出虚影。
“轰——！”
可惜，他很快，但是刀更快。
落下时，一片万丈沟壑裂出，同时埋葬了兰亭老祖的身形。
荀生身前，老头安静的站着，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些猥琐的笑容，仿佛刚才一手天刀劈出的是他人。
老头转过身来，看着他一身狼狈的模样，叹了口气，悠悠道：“这是这么弄的？那回下山不折腾？！不能有点脑子？你跟一个还虚的老玩意儿打架你想干啥？干啥之前不想想？那么想死！？”
这一通损，荀生差点懵逼了，半晌缓过来，乐呵呵的道：“师父牛逼。”
“废话。”
老头给了他一个白眼，接着，又朝远处那条万丈沟壑道：“滚出来，老子知道你没死！”
似乎犹豫了一下，片刻，一道有些狼狈的身影才从一堆碎石中爬出来，接着飞出沟壑，远远的看着老头。
“怎么？我请你啊？”老头又道。
无奈，兰亭老祖只得慢悠悠的飞过来。
“晚辈有眼不识泰山，得罪前辈的徒弟，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请给晚辈一个理由。”
兰亭老祖仍旧认为面前这个老家伙是一切的主使，幕后黑手。只是不明白，这么一个道境高手为什么要使这些手段。针对他，看不惯他，直接过来捶他一顿，他也不能说什么啊？
他想着，果然，老头就一脚踹过来了。
“嘭！”
他像一颗炮弹一样砸在数里外，轰出一个深坑。
妈的！他感觉悲怆极了，恨不得拼了一死。
好在，他终究不是这样的人。
“剁一条腿，滚！”老头慢悠悠的道。
刚从坑里撒出来的兰亭老祖握紧双拳，他真的在考虑要不要拼这条老命了。
可惜，他握了很久，却只能松开，然后，看了眼对面的师徒二人，认栽。
他伸出自己的手掌，放到腿上，一咬牙，生生落下去。
接着，随着一声绵延的惨叫，一片血雨泼洒开来。
“啊————！”
顷刻，运功将大腿附近的筋脉封住，然后才低垂着头颅，轻声问道：“前辈，我可以走了吗？”
“嗯。”
老头轻轻点了点头，然后任由兰亭老祖离开。
“师父”荀生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头站在他身前，目光既不没有放在血腥的断腿上，也没有放到万里沟壑上，而是穿过天边的流云在很遥远的地方。
“荀生，做师父的，能教你一时，不能教你一时，能救你一时，不能救你一世。最重要的是——”老头转过身来，看着荀生道：“我希望的，是你可以走到比我更远的地方，去看到，明白，守护。你，明白吗？”
“我”荀生有些迷茫的低下头，他甚至不清楚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老头轻轻的叹了气，轻声道：“没关系的，去经历吧，只要活着，经历很多岁月你就会明白了。”
老头说完，转身欲走，却又回头拍了下他的脑袋，冷哼一声。“别想死，别给老子丢人，老子的徒弟，最重要就是能活！”
言罢，带着烈烈风声冲天而起。
荀生站在原地，不知为何，心头既安宁，又拥趸。
荒泽。
白一有些无奈的看着面前的老头，很认真的解释道：“没有别的意思嘛，先生你也想想我好歹救了您徒弟一命。”
老头笑眯眯的捏着手里的茶杯，一伸手。
白一乖巧的给续上一杯茶。
饮一口茶，方才翘起嘴角轻声道：“这就是你让我徒弟去人吃肉的原因。”
白一指天发誓。“娘嘞，这事儿确实是我不对，但我委实不知道他是您的弟子啊。就说怪不得这样的天赋，怕不是下一个先生。”
老头放下茶杯，仔细打量着白一的四肢，似在想从哪里下手。给白一看的看的冷汗直流，方才道：“你好歹是妖帝，不嫌手段下作点吗？”
白一舔着脸，道：“您不是不知道我的，一直都这么下作。”
老头点了点头道：“那倒是。”顿了顿，又道：“不过可能不能这么算了，你剁条胳膊吧。”
“先生”白一未料老头如此不讲情面，脸色有些苍白。
老头抬头瞟了他一眼，道：“怎么？不愿意？”
白一不是兰亭老祖，他是有脑子，且清醒的人，于是很认真的道：“先生说了，那就剁。”
言罢，他挥起手，就往自己胳膊挥下。
“嘭！”
他看到老头粗糙的手挡住自己，又抬眼看到老头悠然的模样。
“先生什么意思？”他嘴里有些干涩，目光却升起一些希翼。
“以后在的地盘，他不能少一根头发丝儿，不然，下次就是剁你的头了。”
“明白！”白一痛快的站起来，语气也很痛快，更很认真。
老头站起来，往外面走去。
“我送您。”身后白一殷勤道。
“滚蛋！”
老头骂完，一脚踏出，瞬息千里。
亭中，白一目光晦涩，许久，软软的坐在椅子上。
不知何时，他身后出现一个灰色的身影。
“王，他是谁？”
白一露出一个苍白且无奈的微笑，悠悠道：“一个老家伙，跟这个世界一样老，你千万——算了，你也惹不上他，是我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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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着九天之下而下的巨刃，提剑上迎。
与巨刃相比他的身形只有一点，这般迎上去，看起来像蚍蜉撼树。
他与巨刃的距离越来越近，仿若顷刻，剑挥出，迎向巨刃。
“呼！”
剑挥空。
他走着茫然的睁开眼睛，首先看到面前熟悉的身影，然后确认自己仍好好活着。
“师父。”他觉得自己的嗓音有些干涩。
“嗯。”
老头轻轻嗯了一声，而后看向对面的兰亭的老祖，蓦然道：“就是你打我徒弟？”
兰亭老祖微眯起眼，正暗自思量这老头是何人？这一手莫测的能力，正盟，还是白山？
他轻轻咳了一声，冷声道：“阁下是何人？”
“他师父。”老头懒洋洋的道。
“那阁下，可知他犯了那些错？你这徒儿，杀了我书院七位长老，数十名弟子！”兰亭老祖这会儿倒说起道理来了。
“那又如何？谁给你的狗胆动我徒弟的？”老头轻飘飘的，有些嘲弄的道。
兰亭老祖面色阴沉，对面这么强硬的态度他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不惜一战，要么，灰溜溜离开。如果只是几条人命倒还罢了，关键，书房的东西极可能在这小子手中。且，他又想到，莫非这一应事情都是这老者幕后操纵，他才是真正的敌人。
想着，面色更加阴沉，略微斟酌才道：“就算如此，你且让你徒弟将偷盗的东西还来，我便不追究了。”
老头闻言，笑着，叹了口气，一伸手，万里元气如鲸吞，甚至涌动起烈烈狂风，云气翻滚，顷刻，一把纵横千丈的天刀虚握在他手上。
刀身凝实，视之竟与钢铁无异。
接着，老头握着天刀，抬起落下，先隆隆声起破开流云刃抵九天，再呼啸声落千里低垂！
刀落时，老头方轻飘飘道：“忘了，是老子问你？”
兰亭老祖目光中已是一片骇然，他惊鸿之间见过老头手段，但仍未曾料到这天刀凝实时的天地气魄。
如此手段，绝对是道境中人！
他只有一个念头，跑！
于是跑，身形闪动，接着往远处掠动，想尽全力跑出天刀笼罩的范围。这样，才能捡回一条命。
在生死之间大恐惧的催动下，兰亭老祖飞出了化神以来最快的速度，身形如一道黑线朝着远处闪动，甚至拖出虚影。
“轰——！”
可惜，他很快，但是刀更快。
落下时，一片万丈沟壑裂出，同时埋葬了兰亭老祖的身形。
荀生身前，老头安静的站着，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些猥琐的笑容，仿佛刚才一手天刀劈出的是他人。
老头转过身来，看着他一身狼狈的模样，叹了口气，悠悠道：“这是这么弄的？那回下山不折腾？！不能有点脑子？你跟一个还虚的老玩意儿打架你想干啥？干啥之前不想想？那么想死！？”
这一通损，荀生差点懵逼了，半晌缓过来，乐呵呵的道：“师父牛逼。”
“废话。”
老头给了他一个白眼，接着，又朝远处那条万丈沟壑道：“滚出来，老子知道你没死！”
似乎犹豫了一下，片刻，一道有些狼狈的身影才从一堆碎石中爬出来，接着飞出沟壑，远远的看着老头。
“怎么？我请你啊？”老头又道。
无奈，兰亭老祖只得慢悠悠的飞过来。
“晚辈有眼不识泰山，得罪前辈的徒弟，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请给晚辈一个理由。”
兰亭老祖仍旧认为面前这个老家伙是一切的主使，幕后黑手。只是不明白，这么一个道境高手为什么要使这些手段。针对他，看不惯他，直接过来捶他一顿，他也不能说什么啊？
他想着，果然，老头就一脚踹过来了。
“嘭！”
他像一颗炮弹一样砸在数里外，轰出一个深坑。
妈的！他感觉悲怆极了，恨不得拼了一死。
好在，他终究不是这样的人。
“剁一条腿，滚！”老头慢悠悠的道。
刚从坑里撒出来的兰亭老祖握紧双拳，他真的在考虑要不要拼这条老命了。
可惜，他握了很久，却只能松开，然后，看了眼对面的师徒二人，认栽。
他伸出自己的手掌，放到腿上，一咬牙，生生落下去。
接着，随着一声绵延的惨叫，一片血雨泼洒开来。
“啊————！”
顷刻，运功将大腿附近的筋脉封住，然后才低垂着头颅，轻声问道：“前辈，我可以走了吗？”
“嗯。”
老头轻轻点了点头，然后任由兰亭老祖离开。
“师父”荀生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头站在他身前，目光既不没有放在血腥的断腿上，也没有放到万里沟壑上，而是穿过天边的流云在很遥远的地方。
“荀生，做师父的，能教你一时，不能教你一时，能救你一时，不能救你一世。最重要的是——”老头转过身来，看着荀生道：“我希望的，是你可以走到比我更远的地方，去看到，明白，守护。你，明白吗？”
“我”荀生有些迷茫的低下头，他甚至不清楚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老头轻轻的叹了气，轻声道：“没关系的，去经历吧，只要活着，经历很多岁月你就会明白了。”
老头说完，转身欲走，却又回头拍了下他的脑袋，冷哼一声。“别想死，别给老子丢人，老子的徒弟，最重要就是能活！”
言罢，带着烈烈风声冲天而起。
荀生站在原地，不知为何，心头既安宁，又拥趸。
荒泽。
白一有些无奈的看着面前的老头，很认真的解释道：“没有别的意思嘛，先生你也想想我好歹救了您徒弟一命。”
老头笑眯眯的捏着手里的茶杯，一伸手。
白一乖巧的给续上一杯茶。
饮一口茶，方才翘起嘴角轻声道：“这就是你让我徒弟去人吃肉的原因。”
白一指天发誓。“娘嘞，这事儿确实是我不对，但我委实不知道他是您的弟子啊。就说怪不得这样的天赋，怕不是下一个先生。”
老头放下茶杯，仔细打量着白一的四肢，似在想从哪里下手。给白一看的看的冷汗直流，方才道：“你好歹是妖帝，不嫌手段下作点吗？”
白一舔着脸，道：“您不是不知道我的，一直都这么下作。”
老头点了点头道：“那倒是。”顿了顿，又道：“不过可能不能这么算了，你剁条胳膊吧。”
“先生”白一未料老头如此不讲情面，脸色有些苍白。
老头抬头瞟了他一眼，道：“怎么？不愿意？”
白一不是兰亭老祖，他是有脑子，且清醒的人，于是很认真的道：“先生说了，那就剁。”
言罢，他挥起手，就往自己胳膊挥下。
“嘭！”
他看到老头粗糙的手挡住自己，又抬眼看到老头悠然的模样。
“先生什么意思？”他嘴里有些干涩，目光却升起一些希翼。
“以后在的地盘，他不能少一根头发丝儿，不然，下次就是剁你的头了。”
“明白！”白一痛快的站起来，语气也很痛快，更很认真。
老头站起来，往外面走去。
“我送您。”身后白一殷勤道。
“滚蛋！”
老头骂完，一脚踏出，瞬息千里。
亭中，白一目光晦涩，许久，软软的坐在椅子上。
不知何时，他身后出现一个灰色的身影。
“王，他是谁？”
白一露出一个苍白且无奈的微笑，悠悠道：“一个老家伙，跟这个世界一样老，你千万——算了，你也惹不上他，是我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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