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尾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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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问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拿过一次绿边筹码。”
邵君当然记得，团团圆圆被带走的时候，老虎机里弹出了一枚，而且他还用了，一半用于解锁商店，一半用于提升恶名值的等级。
“那次是尾款。”
阿月敬职敬责地承担起翻译的重任。
这
邵君陷入了沉思，他困惑道：
“谁的尾款？”
“周鸿。”
周鸿的尾款？
让他的两个儿子过来送钱？
这可真是一个笑话，如果能算计到这一步，他也不会输的那么惨，但很快邵君一怔，他一脸肃然，盯着阿月的眼睛。
“蛊惑你的那枚筹码，你是从哪里捡到的？”
这次是问他了，阿月的双眼有些闪烁，但仍然坦白道：
“周鸿家。”
那不就是报纸上刊登的火灾场所，团团圆圆也丧命在那里。
“这是什么道理！”
邵君的声音由低到高，脸色涨红，进而发青，脖子涨得像要爆炸了一样，阿月一愣，他被这幅模样的邵君吓住了。
纸人是知道来龙去脉的，老板是一名善于压制情绪的人，无论心里什么想法都不会显露出来，哪怕团团圆圆被带走的时候，他很愤怒，怒火能将赌场的天花板都烧着，但外表还是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对这两个小孩根本不放在心上。
松开了阿月的衣服，邵君深吸了几口气，揉了揉抽搐着的脸部肌肉，渐渐平复了下来，但连着太阳穴的几条筋，仍在那里不停跳动。
“对不起，你没有错，我不该对你发火。”
邵君走到门口，点了根烟，阿月这时也缓了过来，他转头看向纸人。
“发生了什么？”
纸人摇摇头，没有继续尬舞，只是把所有的想法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作为一家之主的周鸿有罪，这份罪在他死后，凝聚成了筹码，但或许是他变成鬼后良心发现，觉得生前滥赌辜负了家庭，想要给家里补偿，所以潜意识中将大部分筹码留下，自己却只携带了一点。
他想赎罪，但这些筹码就和他生前的钱一样，是脏的
既然是脏的，这份因果就由生人承担，所以女主人被大凶之物搞得发疯，一把火烧了房子，团团圆圆也化作厉鬼来到了赌场，把他们爸爸没带走的筹码全部转交给了邵君。
这叫做因果报应，也是下面最喜欢说的一套理论。
听完这一切，阿月沉默了，他走到邵君身旁。
“给我一根。”
“未成年禁止吸烟。”
邵君转过头，手指敲击着烟盒上的标语，但阿月直接从里面抽出了一根。
“我满十八了。”
阿月手指搓了搓，指尖一团火焰生起。
“挺酷炫的。”
吐了口烟雾，还没等仔细感受，阿月就把烟扔了出去。
“什么玩意儿。”
竟然会有人抽陈皮味的爆珠！
“我在戒烟。”
阿月叹了口气，觉得原本酝酿着的情绪瓦解得一干二净。
“你这是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
“我死了爸妈。”
邵君点点头，显然早知道是这个样子。
“刚才纸人和我说了下面的因果报应，我爸妈是被他们一家开车撞死的，如此说来，那两个小孩是不是得到了业报，所以才死的。”
“这很重要吗？”
“很重要，这决定了我还要不要帮他们报仇。”
“报仇很重要？”
“很重要。”
“唯一活着的就只有周鸿妻子了。”
“我知道。”
“你想杀她？”
“不然呢？”
“那你去吧，她现在生不如死，你去结果了她，反而是救人一命。”
邵君笑了笑，他也明白眼前这个小鬼的心理。
阿月绝对不是在摇摆不定，他早已经下定了决心，但他下不了手，所以希望自己能够劝说他，只要有一个能在表面上过得去的理由，他就会收手，就会抛弃这份仇恨。
他，
只不过是一名被父母血仇逼疯了的孩子。
“你想太多了，下面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公正严明，这种血债血偿的无聊关系，不是因果，周鸿一家是因为滥赌才受到报应的。”
虽然心里什么都知道，但邵君不想撒谎，反而点破了阿月可悲的幻想。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所谓的公平公正，你所见的秩序无非是建立在这种血腥之上，下面的大人物喜欢吃这种恶鬼，所以推出了这一套不知道歪到哪里去的理论，如此就能打着惩罚邪恶的旗帜，尽情享用美食。”
“那你们赌场呢，是做什么的？”
这是阿月第二次问这个问题，第一次被邵君搪塞了过去。
“你可以把这里理解成阴司美食连锁集团旗下那种私房菜店，菜品质量很好，顾客们蜂至沓来，但每天只做那么多，过时不候。”
“你替阴司做事？”
“暂时是。”
“走狗。”
邵君莞尔，他觉得眼前这般嫉恶如仇的少年着实有趣，这样正直的性子之前还和自己谈论复仇的事，就算自己不说，他也肯定不会去找仇人血债血偿。
“只是暂时是，不会长久做下去的。”
阿月认真地看着邵君道：
“那如果我想在这里做事，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但工资薪酬方面”
邵君面无表情，心里却乐开了花，在之前的试炼世界里，阿月的能力就已经展现了出来，可以说非常优秀，超越了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
“其它我不要，包吃包住，工资用阴司纸结算。”
“包吃包住好说，阴司纸你想要多少？”
纸人就这么听着两人讨价还价了许久，最后感受到了深深的悲哀，阿月签署了卖身契而不自知，反而像是个二傻子一样，感觉自己赚到了，它不禁叹了口气，老板除了赌桌上面厉害，这种斤斤计较的东西也算的十分清楚。
“那好，既然决定好了，我就先把阴司纸转给你，对于员工的福利待遇，我绝对是无微不至的。”
邵君十分不要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口气很大，但实际十分拮据，他拿出一张血红色卡片，心疼地将两张引雷符转化成了点数，然后再将点数换出了阴司纸，交给了阿月。
目前积蓄：一张引雷符，价值五点。
“老板，之前混进来的第三人身份我已经知道了，因为他的魂体湮灭在试炼里，他的肉身我已经吩咐纸人收拾好了。”
确定了雇佣关系后，阿月终于松了口气，不仅称呼改成老板，而且再也不隐瞒发生的事。
邵君知道这种小心思，并不在意，点点头。
“带我去肉身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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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君当然记得，团团圆圆被带走的时候，老虎机里弹出了一枚，而且他还用了，一半用于解锁商店，一半用于提升恶名值的等级。
“那次是尾款。”
阿月敬职敬责地承担起翻译的重任。
这
邵君陷入了沉思，他困惑道：
“谁的尾款？”
“周鸿。”
周鸿的尾款？
让他的两个儿子过来送钱？
这可真是一个笑话，如果能算计到这一步，他也不会输的那么惨，但很快邵君一怔，他一脸肃然，盯着阿月的眼睛。
“蛊惑你的那枚筹码，你是从哪里捡到的？”
这次是问他了，阿月的双眼有些闪烁，但仍然坦白道：
“周鸿家。”
那不就是报纸上刊登的火灾场所，团团圆圆也丧命在那里。
“这是什么道理！”
邵君的声音由低到高，脸色涨红，进而发青，脖子涨得像要爆炸了一样，阿月一愣，他被这幅模样的邵君吓住了。
纸人是知道来龙去脉的，老板是一名善于压制情绪的人，无论心里什么想法都不会显露出来，哪怕团团圆圆被带走的时候，他很愤怒，怒火能将赌场的天花板都烧着，但外表还是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对这两个小孩根本不放在心上。
松开了阿月的衣服，邵君深吸了几口气，揉了揉抽搐着的脸部肌肉，渐渐平复了下来，但连着太阳穴的几条筋，仍在那里不停跳动。
“对不起，你没有错，我不该对你发火。”
邵君走到门口，点了根烟，阿月这时也缓了过来，他转头看向纸人。
“发生了什么？”
纸人摇摇头，没有继续尬舞，只是把所有的想法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作为一家之主的周鸿有罪，这份罪在他死后，凝聚成了筹码，但或许是他变成鬼后良心发现，觉得生前滥赌辜负了家庭，想要给家里补偿，所以潜意识中将大部分筹码留下，自己却只携带了一点。
他想赎罪，但这些筹码就和他生前的钱一样，是脏的
既然是脏的，这份因果就由生人承担，所以女主人被大凶之物搞得发疯，一把火烧了房子，团团圆圆也化作厉鬼来到了赌场，把他们爸爸没带走的筹码全部转交给了邵君。
这叫做因果报应，也是下面最喜欢说的一套理论。
听完这一切，阿月沉默了，他走到邵君身旁。
“给我一根。”
“未成年禁止吸烟。”
邵君转过头，手指敲击着烟盒上的标语，但阿月直接从里面抽出了一根。
“我满十八了。”
阿月手指搓了搓，指尖一团火焰生起。
“挺酷炫的。”
吐了口烟雾，还没等仔细感受，阿月就把烟扔了出去。
“什么玩意儿。”
竟然会有人抽陈皮味的爆珠！
“我在戒烟。”
阿月叹了口气，觉得原本酝酿着的情绪瓦解得一干二净。
“你这是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
“我死了爸妈。”
邵君点点头，显然早知道是这个样子。
“刚才纸人和我说了下面的因果报应，我爸妈是被他们一家开车撞死的，如此说来，那两个小孩是不是得到了业报，所以才死的。”
“这很重要吗？”
“很重要，这决定了我还要不要帮他们报仇。”
“报仇很重要？”
“很重要。”
“唯一活着的就只有周鸿妻子了。”
“我知道。”
“你想杀她？”
“不然呢？”
“那你去吧，她现在生不如死，你去结果了她，反而是救人一命。”
邵君笑了笑，他也明白眼前这个小鬼的心理。
阿月绝对不是在摇摆不定，他早已经下定了决心，但他下不了手，所以希望自己能够劝说他，只要有一个能在表面上过得去的理由，他就会收手，就会抛弃这份仇恨。
他，
只不过是一名被父母血仇逼疯了的孩子。
“你想太多了，下面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公正严明，这种血债血偿的无聊关系，不是因果，周鸿一家是因为滥赌才受到报应的。”
虽然心里什么都知道，但邵君不想撒谎，反而点破了阿月可悲的幻想。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所谓的公平公正，你所见的秩序无非是建立在这种血腥之上，下面的大人物喜欢吃这种恶鬼，所以推出了这一套不知道歪到哪里去的理论，如此就能打着惩罚邪恶的旗帜，尽情享用美食。”
“那你们赌场呢，是做什么的？”
这是阿月第二次问这个问题，第一次被邵君搪塞了过去。
“你可以把这里理解成阴司美食连锁集团旗下那种私房菜店，菜品质量很好，顾客们蜂至沓来，但每天只做那么多，过时不候。”
“你替阴司做事？”
“暂时是。”
“走狗。”
邵君莞尔，他觉得眼前这般嫉恶如仇的少年着实有趣，这样正直的性子之前还和自己谈论复仇的事，就算自己不说，他也肯定不会去找仇人血债血偿。
“只是暂时是，不会长久做下去的。”
阿月认真地看着邵君道：
“那如果我想在这里做事，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但工资薪酬方面”
邵君面无表情，心里却乐开了花，在之前的试炼世界里，阿月的能力就已经展现了出来，可以说非常优秀，超越了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
“其它我不要，包吃包住，工资用阴司纸结算。”
“包吃包住好说，阴司纸你想要多少？”
纸人就这么听着两人讨价还价了许久，最后感受到了深深的悲哀，阿月签署了卖身契而不自知，反而像是个二傻子一样，感觉自己赚到了，它不禁叹了口气，老板除了赌桌上面厉害，这种斤斤计较的东西也算的十分清楚。
“那好，既然决定好了，我就先把阴司纸转给你，对于员工的福利待遇，我绝对是无微不至的。”
邵君十分不要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口气很大，但实际十分拮据，他拿出一张血红色卡片，心疼地将两张引雷符转化成了点数，然后再将点数换出了阴司纸，交给了阿月。
目前积蓄：一张引雷符，价值五点。
“老板，之前混进来的第三人身份我已经知道了，因为他的魂体湮灭在试炼里，他的肉身我已经吩咐纸人收拾好了。”
确定了雇佣关系后，阿月终于松了口气，不仅称呼改成老板，而且再也不隐瞒发生的事。
邵君知道这种小心思，并不在意，点点头。
“带我去肉身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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