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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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y脸上轻松的表情还没有能够维持三分钟，就被霍向庭的一句话给击垮。
“反正这件事情我已经告诉你了，你就自己看着办吧，辞职申请我也会在依然完全适应了49楼之后递交到你的桌上，做好心理准备。”Mary说完，优雅的转身，慢慢的走出霍向庭的办公室。
霍向庭看着Mary的背影，浅浅一笑，随后开始认真的低头审阅自己手中的文件和资料，像是古代的皇帝批阅奏折一般，霍向庭在办公室坐了整整一天，甚至是连中午饭都没有吃。
程思鸢去了一趟市立医院，因为方月华已经被确认为精神病人之后要送去墨阳旗下的一个精神医院疗养，程思鸢接到墨阳的电话的时候正在刷题，墨阳和她简单的说了一下方月华的情况，程思鸢心平气和的听完墨阳把话说完，就挂了电话。
随后程思鸢给程诚打了电话，一连打了好几个，都是未接状态。
程思鸢也没有多想，拿起包包就出门了。
“墨阳，我想见见她。”程思鸢在医院楼下给墨阳打了一个电话，墨阳斟酌半响，决定程思鸢在见方月华的时候他也要在场才放心。
程思鸢没有拒绝。
再次见到方月华，她比上一次干净清爽了许多，不知道是因为她瘦了还是医院提供的病服有点太大了，衬的方月华非常的瘦小，脸上的污垢被洗干净了之后，眼底的乌青和双颊的消瘦让程思鸢看得十分心疼。
“如果去了那个医院，病人家属一年只有一次的探望权是么？”程思鸢转头看着墨阳的眼睛，里面淡淡的神色看不出一点的情绪，对于程思鸢的悲伤他不做任何表示。
“恩，方月华在法律上已经不是你们的母亲了，昨天在警察局调取档案的时候，发现她在程先生还没有去世之前就与他离婚了。”墨阳出声提醒道。
程思鸢微微皱起了眉头。“你说什么？”
“在警察局办理方月华的转移手续的时候，我的确是看到了方月华的个人档案是离异状态，怎么，你不知道么？”墨阳疑惑的看着程思鸢脸上有些讶异的表情。
“恩，没什么，我可以进去么？”程思鸢轻轻的摇摇头，轻声的询问墨阳。
“可以，她刚才注射镇静剂，可能二十分钟之后会慢慢的睡过去。”墨阳帮她打开了门。
方月华整个人蜷缩在病床的角落里，听到开门的声响，身体机能反应非常慢速的抬起头看了一眼他们。
随后垂下眼帘，不再看他们。
“妈，你还好么？”程思鸢的声音平静，方月华微微的张了张嘴，似乎有点难受，想动动身体又感觉十分乏累。
“程……思鸢，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吧。你满意了？”方月华的声音很小，小的似乎只剩下气息在发声，但是病房里寂静的像是另外一个空间。
“你和爸爸离婚了？什么时候的事？”程思鸢安静的看着方月华，问出了刚才墨阳提醒她的事情。
方月华先是一愣，随后空洞的眼神似乎慢慢恢复了一点神色，她在笑，无声的嘲笑。
程思鸢非常熟悉方月华的这个表情。
“你知道啦。”方月华的声音轻轻地，带着细微的嘲讽，不等程思鸢说话，方月华似乎陷入回忆一般开始喃喃自语。
“那个老不死的，宁愿养两个小杂种都不愿意把钱给我，最后钱还不是照样在我这里，呵呵呵。”方月华说着开始浅浅的笑了起来。
“那个时候你向法院申请在我满十八岁之前收留我，抚养我，只是因为爸爸的钱对么？”程思鸢想到之前的一些事情，心里的悲凉被无限放大，那个和蔼温柔的老人，将她从孤儿院带出来的那一刻起就成为了她的家人，但是最后却还是逃不过方月华这个女人的魔爪。
方月华笑的更加用力了，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出对程思鸢的嘲讽和不屑。
“你知道爸爸为什么要娶你么？”程思鸢安静的站在床边，脸上带着不屑表情淡淡的看着方月华。
“我年轻貌美，有钱人都喜欢年轻的，难道你真的以为那个死老头爱我？”方月华梗着脖子说道。
“爸爸说，他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因为没钱给舅舅治病所以急的满大街的给别人擦鞋，说只要一块钱就好，你只要擦够了一千个人，那么舅舅的治疗费就又着落了。后来有匿名的好心人救济了舅舅的医药费，你终于可以不用那么辛苦了。你以为，那个好心人是谁？”程思鸢的声音淡淡的，在说话的时候语气也没有任何的起伏。
方月华却慢慢的睁大了自己的眼睛。“不可能。”她嘴里慢慢的吐出三个字。
“后来舅舅病好了，但是你家里却遭遇了变故，最后不得不辍学去打工，爸爸遇见了你，那是你们第一次正式见面，你笑着，给爸爸倒了一杯柠檬水，结果因为舅舅突然出现在店门口你吓得把水撒到了爸爸身上，你们才正式有了交集，对么？”程思鸢对上方月华的视线，眼神却十分冰冷。
“他是真的爱你，自从他的妻子走了之后，你是第二个他真的想去保护的人，虽然年龄比你大了20岁，但试问，他对你不好么？”程思鸢眼里涌上淡淡悲伤的情绪。
方月华眯着眼睛。“不可能。”她一直在重复这句话。
“是你变了，方月华，从头到尾都只有你变了，为什么舅舅不再联系你了，为什么爸爸要和你离婚，方月华，我现在一点都不同情你，今天大概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程思鸢说完这些话，方月华忽然眼神一凛，双眼直勾勾的看着程思鸢。
“你想做什么？”
墨阳慢慢的也走到床边，他十分从容的看着方月华。
“关于你的检查报告已经出来了，你需要去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你们早就预谋好了吧，把我送进去，让我一辈子都呆在里面。”方月华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小了，墨阳面不改色的看着她明明十分愤怒却无能为力的样子，程思鸢也安静的站在一旁。
方月华的眼角慢慢的滑落一颗滚烫的液体。
“对不起。”方月华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累得连张嘴的力气都要没有了。
程思鸢没有再看她一眼，只是默默的走出了房间。
她的任务达到了，程爸爸不能白白的对一个女人好了这么多年却被这样践踏。
方月华如果还有一丝的良知，那她就会抱着心里的愧疚在精神病院里待一辈子。
可是，一走出病房，程思鸢就感觉从心里涌上大脑的悲伤情绪让她再也忍不住的蹲了下去，墨阳见状有些慌张的连忙想要去搀扶程思鸢。
程思鸢却将自己的脸深深的埋在了臂弯里哭的好不大声。
“早一点多好，要是早一点知道自己做错了该有多好。”程思鸢失声痛哭，明明可以甩掉这样一个如黑洞一般的包袱，但是她竟然一点都不开心。
墨阳把自己身上的白褂脱下来盖在了程思鸢的身上，程思鸢就那样埋头蹲在方月华的病房门口，哭了许久。
晚一点的时候，墨阳将哭累了的程思鸢送回了公寓楼下，墨阳想要送程思鸢上楼，却被拒绝了，程思鸢眼神空洞了上了楼，霍向庭还没有回家，她就安静的蜷缩在沙发上。
程爸爸刚从孤儿院带走她的时候，方月华还不那么的爱好赌博，贵太太圈里的麻将局就能满足她。
除了爱打麻将之外，方月华对她对程诚都特别的好，经常给他们买一些好玩有意思的玩具，有时候会给他们讲睡前故事，在程思鸢童年凌乱的记忆碎片里，对方月华的记忆，是好坏各占一半的，她弥补了程思鸢那一年失去叶子之后需要的关爱。
但是现在，程思鸢的思绪全都被方月华以前的善良所占据。
程思鸢想了很久很久，最后沉沉的睡了过去，甚至连霍向庭什么时候回了家，她也不知道了，程思鸢整个全蜷缩在沙发里，额头上满是大汗，霍向庭回来的时候发现家里的灯也没有开，本以为程思鸢已经在房间里睡了，却看见客厅里蜷缩在沙发上的小人。
“你怎么不去房间里睡。”霍向庭打开了灯，慢慢的走向程思鸢，发现她没有丝毫的动静，额头却满是大汗。
霍向庭惊觉不对，伸手触碰了一下程思鸢的额头，发现她的额头烫的惊人。
“程思鸢？程思鸢？你醒醒？”程思鸢丝毫没有反应，脸上带着异常的红晕，嘴唇却很白，霍向庭连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墨阳打了电话。
墨阳带着药箱连夜赶到公寓的时候，霍向庭已经在给程思鸢做物理降温了。
“下午回来的时候还没事啊。”墨阳手上拿着体温器，眉头却紧紧的皱着。
“下午，你们今天见面了？”霍向庭帮程思鸢擦拭酒精的动作停了下来。
墨阳点点头。“方月华要转院，以后可能都见不到了，所以去见了一面。”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反正这件事情我已经告诉你了，你就自己看着办吧，辞职申请我也会在依然完全适应了49楼之后递交到你的桌上，做好心理准备。”Mary说完，优雅的转身，慢慢的走出霍向庭的办公室。
霍向庭看着Mary的背影，浅浅一笑，随后开始认真的低头审阅自己手中的文件和资料，像是古代的皇帝批阅奏折一般，霍向庭在办公室坐了整整一天，甚至是连中午饭都没有吃。
程思鸢去了一趟市立医院，因为方月华已经被确认为精神病人之后要送去墨阳旗下的一个精神医院疗养，程思鸢接到墨阳的电话的时候正在刷题，墨阳和她简单的说了一下方月华的情况，程思鸢心平气和的听完墨阳把话说完，就挂了电话。
随后程思鸢给程诚打了电话，一连打了好几个，都是未接状态。
程思鸢也没有多想，拿起包包就出门了。
“墨阳，我想见见她。”程思鸢在医院楼下给墨阳打了一个电话，墨阳斟酌半响，决定程思鸢在见方月华的时候他也要在场才放心。
程思鸢没有拒绝。
再次见到方月华，她比上一次干净清爽了许多，不知道是因为她瘦了还是医院提供的病服有点太大了，衬的方月华非常的瘦小，脸上的污垢被洗干净了之后，眼底的乌青和双颊的消瘦让程思鸢看得十分心疼。
“如果去了那个医院，病人家属一年只有一次的探望权是么？”程思鸢转头看着墨阳的眼睛，里面淡淡的神色看不出一点的情绪，对于程思鸢的悲伤他不做任何表示。
“恩，方月华在法律上已经不是你们的母亲了，昨天在警察局调取档案的时候，发现她在程先生还没有去世之前就与他离婚了。”墨阳出声提醒道。
程思鸢微微皱起了眉头。“你说什么？”
“在警察局办理方月华的转移手续的时候，我的确是看到了方月华的个人档案是离异状态，怎么，你不知道么？”墨阳疑惑的看着程思鸢脸上有些讶异的表情。
“恩，没什么，我可以进去么？”程思鸢轻轻的摇摇头，轻声的询问墨阳。
“可以，她刚才注射镇静剂，可能二十分钟之后会慢慢的睡过去。”墨阳帮她打开了门。
方月华整个人蜷缩在病床的角落里，听到开门的声响，身体机能反应非常慢速的抬起头看了一眼他们。
随后垂下眼帘，不再看他们。
“妈，你还好么？”程思鸢的声音平静，方月华微微的张了张嘴，似乎有点难受，想动动身体又感觉十分乏累。
“程……思鸢，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吧。你满意了？”方月华的声音很小，小的似乎只剩下气息在发声，但是病房里寂静的像是另外一个空间。
“你和爸爸离婚了？什么时候的事？”程思鸢安静的看着方月华，问出了刚才墨阳提醒她的事情。
方月华先是一愣，随后空洞的眼神似乎慢慢恢复了一点神色，她在笑，无声的嘲笑。
程思鸢非常熟悉方月华的这个表情。
“你知道啦。”方月华的声音轻轻地，带着细微的嘲讽，不等程思鸢说话，方月华似乎陷入回忆一般开始喃喃自语。
“那个老不死的，宁愿养两个小杂种都不愿意把钱给我，最后钱还不是照样在我这里，呵呵呵。”方月华说着开始浅浅的笑了起来。
“那个时候你向法院申请在我满十八岁之前收留我，抚养我，只是因为爸爸的钱对么？”程思鸢想到之前的一些事情，心里的悲凉被无限放大，那个和蔼温柔的老人，将她从孤儿院带出来的那一刻起就成为了她的家人，但是最后却还是逃不过方月华这个女人的魔爪。
方月华笑的更加用力了，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出对程思鸢的嘲讽和不屑。
“你知道爸爸为什么要娶你么？”程思鸢安静的站在床边，脸上带着不屑表情淡淡的看着方月华。
“我年轻貌美，有钱人都喜欢年轻的，难道你真的以为那个死老头爱我？”方月华梗着脖子说道。
“爸爸说，他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因为没钱给舅舅治病所以急的满大街的给别人擦鞋，说只要一块钱就好，你只要擦够了一千个人，那么舅舅的治疗费就又着落了。后来有匿名的好心人救济了舅舅的医药费，你终于可以不用那么辛苦了。你以为，那个好心人是谁？”程思鸢的声音淡淡的，在说话的时候语气也没有任何的起伏。
方月华却慢慢的睁大了自己的眼睛。“不可能。”她嘴里慢慢的吐出三个字。
“后来舅舅病好了，但是你家里却遭遇了变故，最后不得不辍学去打工，爸爸遇见了你，那是你们第一次正式见面，你笑着，给爸爸倒了一杯柠檬水，结果因为舅舅突然出现在店门口你吓得把水撒到了爸爸身上，你们才正式有了交集，对么？”程思鸢对上方月华的视线，眼神却十分冰冷。
“他是真的爱你，自从他的妻子走了之后，你是第二个他真的想去保护的人，虽然年龄比你大了20岁，但试问，他对你不好么？”程思鸢眼里涌上淡淡悲伤的情绪。
方月华眯着眼睛。“不可能。”她一直在重复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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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做什么？”
墨阳慢慢的也走到床边，他十分从容的看着方月华。
“关于你的检查报告已经出来了，你需要去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你们早就预谋好了吧，把我送进去，让我一辈子都呆在里面。”方月华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小了，墨阳面不改色的看着她明明十分愤怒却无能为力的样子，程思鸢也安静的站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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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方月华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累得连张嘴的力气都要没有了。
程思鸢没有再看她一眼，只是默默的走出了房间。
她的任务达到了，程爸爸不能白白的对一个女人好了这么多年却被这样践踏。
方月华如果还有一丝的良知，那她就会抱着心里的愧疚在精神病院里待一辈子。
可是，一走出病房，程思鸢就感觉从心里涌上大脑的悲伤情绪让她再也忍不住的蹲了下去，墨阳见状有些慌张的连忙想要去搀扶程思鸢。
程思鸢却将自己的脸深深的埋在了臂弯里哭的好不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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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阳把自己身上的白褂脱下来盖在了程思鸢的身上，程思鸢就那样埋头蹲在方月华的病房门口，哭了许久。
晚一点的时候，墨阳将哭累了的程思鸢送回了公寓楼下，墨阳想要送程思鸢上楼，却被拒绝了，程思鸢眼神空洞了上了楼，霍向庭还没有回家，她就安静的蜷缩在沙发上。
程爸爸刚从孤儿院带走她的时候，方月华还不那么的爱好赌博，贵太太圈里的麻将局就能满足她。
除了爱打麻将之外，方月华对她对程诚都特别的好，经常给他们买一些好玩有意思的玩具，有时候会给他们讲睡前故事，在程思鸢童年凌乱的记忆碎片里，对方月华的记忆，是好坏各占一半的，她弥补了程思鸢那一年失去叶子之后需要的关爱。
但是现在，程思鸢的思绪全都被方月华以前的善良所占据。
程思鸢想了很久很久，最后沉沉的睡了过去，甚至连霍向庭什么时候回了家，她也不知道了，程思鸢整个全蜷缩在沙发里，额头上满是大汗，霍向庭回来的时候发现家里的灯也没有开，本以为程思鸢已经在房间里睡了，却看见客厅里蜷缩在沙发上的小人。
“你怎么不去房间里睡。”霍向庭打开了灯，慢慢的走向程思鸢，发现她没有丝毫的动静，额头却满是大汗。
霍向庭惊觉不对，伸手触碰了一下程思鸢的额头，发现她的额头烫的惊人。
“程思鸢？程思鸢？你醒醒？”程思鸢丝毫没有反应，脸上带着异常的红晕，嘴唇却很白，霍向庭连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墨阳打了电话。
墨阳带着药箱连夜赶到公寓的时候，霍向庭已经在给程思鸢做物理降温了。
“下午回来的时候还没事啊。”墨阳手上拿着体温器，眉头却紧紧的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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