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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一章 波斯王子:时间之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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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兴平郡主见柴韫婉满面不悦,不知何故,探问:“郡主要是不愿,便回去吧,我一个人去就好。”

    柴韫婉面色稍霁,语气软了三分,步履却未停下:“来都来了,还怕她不成。”

    安成坐于松下,正挑逗宋缈云带来的画眉,眸色湛湛,被宋缈云看在眼里:“那高丽世子真是不错,这画眉与你养的那只,倒可作伴。”

    安成面色稍白,宋缈云瞧在眼里,忙笑道:“襄王和四皇子之前说来看你,都被淑妃娘娘挡在了门外,说你要静心养病。”

    安成一向孝顺淑妃,为顺她的意,是佯装不知此事的:“母妃她担忧太过了,怕我见人多烦闷,不过也实是百无聊奈,幸皇姨您来看我,为安成解乏。”

    宋缈云曾在宋后c翠羽面前笑言,第一皇女生病,翾禾宫宾客盈门,都被淑妃挡了去,不知作何戏,气得宋后斥责:“祖母太过宠溺,以致于你异端无矩,口不择言,我这里且容不下你,早与元翰回去。”

    宋缈云鄂,被宋后所慑,对影伏泣道:“姐姐,云儿知错了。”惧不入内,对郁椮林木垂泪,德昭c翠羽至,了知内情。翠羽将宋缈云请到一边,悄声道:“母后生气,不若将此礼送与翾禾宫,盼其怜乞。”

    宋缈云点头,感其心意:“多谢你,只盼姐姐别为我伤了了凤体。”

    德昭一向避嫌西宫,与翠羽同往西宫实属少见。未入宫内,先见了宋缈云,请德昭自回。德昭在门前行了孝礼,留了翠羽在此。

    宋缈云想起一事,笑道:“我已快回西京,对了,榄山住的那位丁姑娘是什么人呢?”

    “安成幼时识得的挚友,在京城无所庇护,寄居那里。”

    宋缈云因沈弄玉之事,对丁阿离已有微见,兼之兄长元翰倾慕那女子,迁怒阿离久之,闻言点头,心中疑惑更甚,来回刺探,触及安成眼神,攸地消失:“那丁姑娘气度高华,却不知是谁家的女儿。”

    安成敛眉:“皇姨有话,不妨直言。”

    “好,不瞒你了。实怨我那哥哥,公主可知晓我胞兄与潘家三公子因丁姑娘起争执之事?”

    “哦,所为何事?”

    “罢了,看来你是不知,不说了,你还在病中,惹你忧思,淑妃娘娘可得怪罪我呢,我来了许久,倒该回去了,只是这一见,以后怕是不易了,你多保重,好好养病。”宋缈云起身欲辞。

    安成起身相送:“多谢皇姨,您也多珍重,以后仍有见面的机会。”被宋缈云扶住,命筱蝶:“送送皇姨。”

    静坐片刻,与筱蝶问:“母妃呢?”

    清河来请示:“殿下,娘娘要留在养心殿陪皇上用膳,您中午可想换个吃法?”

    安成摇头:“还是按昨日的罢。”又吩咐筱蝶去凤栖苑唤来傲雪,傲雪见安成面色已大好,行了大礼,安成一边吃药一边问:“阿离的事,你们为何瞒我?”

    傲雪听兰屏曾提及,低头回禀:“丁姑娘无事,请公主放心。”

    安成正要细问,门口已闻兴平郡主笑声:“你家公主呢?”命清河多做些吃食,兴平郡主与柴韫婉已来了面前,兴平郡主拉住相看许久:“你越发瘦了。”

    安成淡笑:“你们来得正好,我正叫清河准备午膳。有你喜欢的紫苏鱼,还有婉儿喜欢的莲花鸭。”

    柴韫婉见安成清瘦许多,心间怨气去了大半,随着兴平郡主坐下,颇不落忍。

    三女用膳闲聊,见安成与兴平郡主言笑,柴韫婉心中颇不自在。兴平郡主悄声问安成:“你与婉儿生气了?”

    安成不知从何说起,正欲混过去,兴平郡主心思玲珑,有萱宁王妃婢女来请一起出宫,便要告辞,安成识得那婢女正是凝香,知兴平郡主意图,便点头命傲雪相送。

    柴韫婉心头埋怨兴平郡主,又不好说跟着一同前去,十分尴尬,只听得安成剧烈咳嗽,脸色便十分不好,筱蝶急道:“公主这是怎么了,这才几日未犯病?”忙让清河取药。

    安成摇手询问柴韫婉:“婉儿,我今日未能再招呼你,请傲雪送你回去罢,改日,我再去看你。”

    柴韫婉点头,亲见安成情状,余不忍:“你病得这样重?”

    安成深感疲累无力,微微摇头:“没事。”

    柴韫婉本欲再问,亦不好再多说,转身出门。傲雪垂首跟在后面,一直到宫门口:“郡主慢走。”柴韫婉不由得向傲雪问:“她病得这样重吗?”

    傲雪并未回答,只回禀:“郡主放心,公主已无大碍。”

    柴韫婉心有愧意,她心思一向玲珑重情,这病来得突然急促,自己又何忍隙恨于她?

    黄昏时分,淑妃回宫时,安成已沉睡。问及筱蝶得知今有人来,筱蝶回禀今日公主仍有犯病,淑妃流泪不止,抬头见安成出来,忙拭泪:“起来了?”

    安成点头,不解:“母妃何故哭泣?”

    淑妃拉着坐下:“今日兴平她们来看你,高不高兴?”

    安成不知何意,点头,向淑妃请示:“母妃,我想回凤栖苑住。”

    淑妃皱眉:“可是她们今天见你,说了什么?”

    安成摇头否认,心实不安,转头泣泪:“女儿在这里一天,母妃便从未安寝过一日。”

    淑妃垂泪:“你这病不好,母妃怕是好不了。”

    安成不敢再提此事,只得将话压下,拉住淑妃安慰:“母妃切勿担心,女儿已好的差不多了。”

    翌日,吴氏相约淑妃御花园赏花,欲安成一同前往。筱蝶来报高丽世子来见,请昭文馆见。

    安成请示淑妃,淑妃对贤颇有好感,命筱蝶贴身跟随,也便同意。

    贤心急见安成,等候已久,见安成略微放心:“看来你病已好了许多。”

    安成点头,问贤近来忙些什么。

    两人殿内闲走,贤隐去高丽朝堂近来诸事,安成颇是苦恼,未见展颜。贤情忍相思多日,两人相顾无言,一切尽在不言中。

    安成看着贤,明白他所想。

    贤轻轻道来:“昨日面见圣上,遇上襄王c楚王他们交谈不错。”

    安成心中大石落地,未免母妃担心,并未过问外事。心平与她母妃一起进宫,秦王叔,大约暂时也是无事的了。

    拨开遮挡视线的横枝,一个不小心,差点跌倒,贤急忙扶住,安成闻到贤身上有一股松香,瞬间心跳不止,心道怎心跳这样快,我一定面红红给他取笑了呀,微侧身还礼,避之:“多谢贤哥哥。”

    至昭文馆关门,不舍分别。进翾禾宫,兰屏行礼请示,似有急事:“公主回了,皇上在里面呢。”

    安成停步,吩咐傲雪c浣月:“咱们回凤栖苑吧,清河,晚些时候你告知母妃吧。”

    清河低头,安成遂笑:“明早我再过来给父皇母妃请安。”清河神色略松,领命答应。

    “阿离近日如何?”

    兰屏闻言惊,低头回禀,言语微颤:“回公主,丁姑娘还好,请公主放心。”

    安成垂首,拈花浮笑,微见冷意:“你真是越发大胆了。”

    兰屏欲跪:“奴婢该死,不敢欺瞒公主,请公主恕罪。前几日原有一事,皆因。”

    至凤栖苑,傲雪c浣月已在门口迎接。吃了药,筱蝶c浣月准备晚膳,安成静立窗前,傲雪c浣月皆不敢言,许久,安成翻看此前整理的画卷,复问:“事实如何,细说。”

    兰屏跪回:“回公主,前日,奴婢陪丁姑娘去矾楼,先遇上了邢国公公子,再遇上了辽行馆的萧千月,两人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争斗之间邢国公公子误伤了丁姑娘,偏偏被潘公子偶遇看到,以为欺侮了丁姑娘,又打起来,本就是误会而起。”

    “阿离呢,阿离可有事?伤得重不重?”

    兰屏摇头:“丁姑娘无事,请公主放心。要说此事,还怨钱公子。”

    “他?”

    “潘公子眼见丁姑娘被伤,他偏在旁浑说邢国公公子肆意欺侮,笑看三人争斗。”

    安成冷笑,兰屏面有忧色:“丁姑娘一心自责,与奴婢说不如早回了去。金棉姑娘气恼萧千月惹事,当天晚上便去辽行馆要杀萧千月,奴婢不放心,跟了去。偏撞上耶律将军,他问了奴婢事情经过,命萧千月向丁姑娘赔罪。”兰屏抬眼见安成神色莫辨,放低了声音:“问奴婢公主好。”

    安成面色稍霁:“罢了,你们下去罢。”

    翌日,往翾禾宫向淑妃请安,请示出宫。淑妃先问药可吃了,询问何事,安成笑道:“世子哥哥昨日借女儿一本书,女儿正好有番语的学问向他请教呢。”

    淑妃这才放心,命清河跟随。未免淑妃担心,只得应承:“女儿去去就回,母妃不必担心。”

    行车出宫,傲雪请示安成可是先去高丽行馆,安成摇头:“先去榄山。”

    至榄山门口,丁阿离与金棉已在门口等候。见了安成,清瘦许多,愈发想哭,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成携手相看,笑道:“怎么哭了,我来看你,不高兴见我?”

    丁阿离茫然止哭,接了安成递的丝帕,摇头否认:“不是,阿离担心公主。”众人入院,丁阿离深思多日,来宋已久,得安成庇护,却发生了很多事,若不是自己,云铮不会为避祸远行,郡主也不会与公主生隙,今见安成:“公主,我想回南越了。”

    安成愣了片刻:“可是有谁惹你生气了?”

    丁阿离未曾这样想:“不是,只是因我生了好多事,我心里难受,哥哥是什么境况我也未知。”

    “阿哥很好,你别多想,他要我们待在一处,总归有他的道理,至于其他的事,怎能怪你,本宫未向他们问罪,已是轻了。”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丁浪与柴韫婉来访,安成亦笑:“婉儿,你来了。”

    柴韫婉面上仍淡淡地,答应了一声:“嗯,你好了,过几日我府上举办研香会,你和丁姑娘一起来吧。”

    安成看了阿离一眼,含笑答应,柴韫婉想起一事:“丁姑娘,我上次有个东西掉在离香苑了,你陪我找找吧。”

    丁阿离且看安成点头:“你们去吧,我与丁浪说事。”

    安成冷看丁浪许久,终于开口:“前几日阿离的事。”

    “此事您已知了?”丁浪神色复杂,敛眉低头:“是在下疏忽,才致丁姑娘受惊。”察觉安成脚步慢了,更加冷汗如雨:“公主在担心南越王,自金棉姑娘来宋,南越王已经一个月没有消息传来了。”

    兰屏来请:“公主,萧繁请见。”

    安成未料何事,兰屏将萧繁请进,先对安成行了礼:“你找我有事?”

    萧繁环视诸人,低头:“参见公主,请丁姑娘一见。”

    “何事?”

    萧繁起身,讲明来意:“在下想请丁姑娘婢女往行馆一叙。”

    宫纱帽沿挑起一角,安成微然转头:“你去北汉多日,倒颇知礼数。”

    萧繁心头一震,指节吱吱作响,颔首:“丁姑娘的婢女对千月中了蛊,他快死了。”隔得不远,她分明对自己笑了,轻然放下宫纱,脚步不停继续前行,那眼神与微笑,蕴含着诸多意味,萧繁一时也不明白,只是觉得,多日未见她似乎更平静了:“珑儿是个中高手,不能解吗?”

    萧珑儿气得跺脚,又不能发作,只对着萧繁惊恐摇头。

    萧繁再对安成解释:“珑儿不能解,千月得罪了您的朋友,他现在的情况未能前来请罪,公主能不能?”

    安成吩咐傲雪:“将丁姑娘请过来。”

    丁阿离c柴韫婉c金棉c阿斯c阿俏至,柴韫婉奇道:“安成,这几位是?”

    “是辽行馆的。”

    萧珑儿已指着金棉大叫:“是她,一定是她!”

    金棉冷笑:“是我又怎的?”

    萧繁脸皮轻颤,苦笑一番,说道:“千月得罪姑娘理应赔罪,但姑娘下蛊害人,重了些。”

    丁阿离听兰屏口述,已知了大概:“金棉,把解药给他。”

    金棉不解,两人用南话吵了很久,萧繁一句也听不懂,金棉直指萧珑儿:“你,与我来!”萧繁同意,对安成行礼,又对丁阿离致谢:“他日,再让千月向公主c丁姑娘赔罪。”

    丁阿离摇头:“不必了,我不想再见生人。”

    潘惟吉回府便看见潘惟熙在发怔:“怎么,今日没出去?”

    潘惟熙摇头,潘惟吉倒了一杯茶吃了:“还疼吗?那姑娘就没来看过你?”

    “她?”

    “她是谁,是哪家的姑娘?”

    仍是摇头,潘惟吉:“为了人家疯成那样,还挨了打,连人家是谁也不知道?”

    潘惟熙刚才打个盹儿,去了榄山,便看见丁阿离坐在湖边哭,前去相见,见自己脸上伤痕,哭道:“都是因为我,才害你受伤。”

    潘惟熙欲替其拭泪,丁阿离哭着转身跑了,急得大喊:“姑娘,姑娘别走!”

    “三哥,我请你喝酒。”潘惟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爹下手也真够狠的。”

    潘惟吉看了兄弟一眼,准备出门:“酒我倒是想喝,等你好了再说,襄王今儿还问起你的伤呢,矾楼有个宴,你就别去了。”

    潘惟熙整理了一下衣衫,笑道:“让殿下久等就不好了,咱们快走吧。”

    “你真要去,回来再挨揍我可不替你求情了啊,你这伤还没好呢。”

    安成刚三楼便深感一股无形的压力朝自己压顶而来,丁浪感觉安成脚步放缓,抬眼一看,果见那优雅深重的男子已在那里,向安成说道:“每日都来。”

    安成的反应突然变得冷淡,甚至还有些不悦和怒意:“嗯”

    沉默,长久地沉默。

    丁浪感觉两人无形的威压将自己封闭其中,隐约便有些呼吸不畅,躬身立在一旁。

    耶律斜轸在刚才与安成惊鸿一瞥的短暂视线交融中,感觉到这少女并不想见自己:“病已大好了?”

    “多谢。”安成略微停顿c颔首,以示谢意。

    慕容珏应安成之邀,来矾楼。安成与柴韫婉道:“婉儿,你与阿离先去罢,我与慕容姑娘待会儿过来。”

    柴韫婉点头,这人到底是谁,与安成是何过隙,何以一见面便这般诡谲压抑,实让人费解。因阎文妤姐妹与潘玉妍c薛静宜c卢蓁等已到,便与丁阿离离开。

    “公主瘦了许多。”

    “他近来可好?”

    “楚兄可未能来,他家兄新丧,想来正忙。”说这话的是钱惟演。

    “真是可惜,才当上新郎官几天。”

    安成还未回头,丁浪已在前急请:“请这边走。”

    遂吩咐清河:“你去向郡主和丁姑娘说明,我就不过去了。”

    慕容珏将木盒交于傲雪,安成已迫不及待打开,是一张羊皮卷,慕容珏摇头:“公主,这是什么文字,看不懂说些什么。”

    安成爱不释手,向慕容珏解释:“这是钵罗钵文,里面有神话c英雄故事,还有史实,是一位宫廷诗人所写。”

    “公主射阅广博,臣女实在钦佩。”慕容珏由衷地道。

    不多时,柴韫婉派凝香来请安成与慕容珏,安成便道:“阿珏,你去吧,我实在喜欢这本诗集,要迫不及待读下去了。”

    “那公主,阿珏就去了?”慕容珏知道安成一向是不喜欢香道的,且听兴平郡主说最近与柴郡主似有嫌隙,既得安成指令,当下退出。

    “嗯。”

    笃笃笃,门内一片静寂。

    “进来。”

    傲雪颔首开了门,丁浪入内,安成凤目微闭薰然示意归坐。

    “楚占南的死因,本该是因为一首歌谣。”

    “歌谣?”

    一向岿如古森临泰山之崩而不变色的丁浪神色晦暗难明c忐忑犹疑:“不过现在已经不存在了,世上不会再有人会听到这首歌谣。”

    丁浪从袖中取出一个纹饰精美的铁盒,打开来,里面绢帕上印着血迹斑斓的箭蔟:“这个,是当日从您城郊遇刺的宫车上取下的。”

    金明池军演和军械库事件,诸位皇子c军机大臣c武将降臣都涉其中,朝局诡谲涌动c储位之争,上位者的刺探。城郊遇袭,罪证指向德芳皇兄,为了验证之前的猜测,以病体为饵,终于动了恻隐之心,是为了平衡之前丁浪之前所证。接过铁盒,那日遇刺的事不能避及得浮现在眼前,自己和那人同为棋子,这样的局中局,亦不过是想取自己性命罢了,他怕那事败露,只是楚昭辅为人沈鸷有谋c恭谨善计,政治投机也不会选择他,那么是何原因呢?

    兰屏在旁道:“公主,有一事奴婢不知是否有些关联?”

    安成c丁浪皆回头:“何事?”

    “楚占南娶的是薇雅姑娘。”

    安成皱起眉头:“这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

    丁浪对薇雅有些印象,那女子原属听雪楼,经常披着轻纱外出,彼时的她,犹如含苞欲放的茉莉花,既俊俏水灵,又芳香四溢,现在狱中的卢宽格外喜欢她那妩媚之态:“她本该是送给卢宽的。”

    兰屏悲苦那女子的命运,眼中苦涩,心中感慨,低头隐忍,好在没人察觉。

    安成见耶律斜轸还未走,笑了一笑,问傲雪:“好了,李氏乐可在,给她送去,将军还未走?”

    傲雪怀抱净瓶插花离开,耶律斜轸察觉安成气息文弱:“你病仍未好,让我看看你。”

    安成失笑:“你是大夫吗?”

    耶律斜轸褐瞳收缩,脸色微变:“不能治好?”

    安成闻言摇头:“没什么事。”

    耶律斜轸对安成的心不在焉一向厌恶,但她并不在意,或者说从不在意:“你还有心思谈论这些?”

    “什么?”

    耶律斜轸回到行馆时,萧繁与萧千月正在谈论萧挞揽的来信,珑儿端来饭菜侍奉耶律斜轸,萧千月卧床休息了半日,此刻方有了点力气,闻到马奶酒的香气,忍不住想喝一口,被萧珑儿阻止:“你还不能喝酒。”

    萧繁遥望松间明月,饮酒自醉,醉卧窗边:“那丁姑娘今日说了,不再见你,我早说了,人家对你无意,你别再自讨没趣。”

    萧千月双眼灼红,立马跳起:“你说谁自讨没趣!”

    萧珑儿目瞪口呆,眼见耶律斜轸寒气迸发,已吓得发抖,好在那两人大概察觉到气氛森冷压抑,停止了打斗,不敢再言语。

    傲雪c筱蝶进来侍奉,安成正将慕容恭所送诗集放入书架,慕容珏说他之前去了萨曼帝国,得了这诗集,不远万里,历经数国,这是这次给安成的礼物,他真是有心,给慕容珏的礼物是一把巴拉沙衮制造的名贵弯刀,这次的回信,安成用的是钵罗钵文,明日就可以出宫给他寄去了,可以想象他在边关沙账外,读到这封信中的情景,将信收在木盒中,为了与贤分享这诗集,安成命傲雪研墨,译成汉字,写了一本。

    傲雪向安成禀告:“晌午四皇子来找公主,也没说是什么事,公主您不在,也就走了。”

    “知道了。”

    院中有人舞剑,夜有些深了,松风有如细细的波涛从耳边略过,仔细听,有如滚珠鸣玉般的森泉在月色下发出金色的光,院落正对着山崖,有十几棵百来岁的古松盘曲郁接,透露出浓浓禅意。山风浩荡,崖下涌来如潮水般的雾气,恍如仙境,竟不知人间岁月几何。山间,有的树红了,有的依旧绿意盎然,有些却已经开始凋零,有些也许很久都没有遇到春天海印寺像是包括了所有生命的可能,因为她那么古老,那么长久,那么安静,仿佛是忽视了一切一切眼前的过往,伽倻山的飞鸟携带着钟声走得更远。

    那是快到宋土的前一日,白天风平浪静的海面突然狂风大作,黑浪滔天,巨风袭击差点触礁,巨浪打来,船只差点颠覆,顷刻之间,眼见数艘商船在飓风打压下覆灭,突然发现有一群水族聚集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众海客万念俱灰,以为必死无疑,向天请求龙女相救,贤团结众人意志,不顾自身安危,亲自督船,在海上飘摇,忽见桅杆上红光一闪,见一神女在海中阁楼对自己微笑,贤自嗔,莫非我等今欲命丧于此,仰天问:“你是谁?”神女微笑:“你等依火光而行,可解此难。”贤远眺海岸,果见湄洲岛方向有一处火光,正欲抬头言谢,却见桅杆上什么也没有,命重新组织商队航行,有熊熊大火为船只引航,终于躲过灭顶之灾。师父曾说大海风止波静水澄清时,天际万象巨细无不印现海面,譬喻佛陀之心中,识浪不生,湛然澄清,至明至静,森罗万象一时印现,三世一切之法皆悉炳然俱现,倒真的印了此景。

    贤惊醒,又想起第一次进宫见安成,我此前虽未见她,却早已见她,她是早已在我心中的了。又想起榄山之约,画完之日,或是是归国之期,应祖母与堂兄之约来宋,为考察治国经物,然与她心之许约,她在哪里,吾心便在哪里。欲娶帝姬,宋皇又怎会将她交托于一个普通王子,若成帝路,时可待我?

    “世子,安成公主来了。”柳拓雨低伏在门外。

    贤哥哥来得有些快啊,安成这么想的时候,贤已经在面前了。

    两人出门的时候,安成便取笑:“贤哥哥走路好快。”

    “因为想见你啊。”贤有些腼腆,总觉得安成是故意问的。

    安成上下打量贤,盯着贤的眼睛:“又脸红了喔。”

    兰屏悄声与傲雪道:“世子真是好脾性,给公主欺负取笑。”

    傲雪不以为意:“或许世子乐在其中呢。”

    两人在街上闲逛许久,往矾楼吃饭。经辽行馆,恰见耶律斜轸与萧繁外出,本不预见,恍然瞧见与丁浪同乘一骑的女子,好生熟悉,却是哪里见过。

    兰屏忆及那人:“是艾丽娜儿!”

    那女子与其说是靠着萧繁,不如说是昏睡,萧繁心里发毛,忽见一青衣女子骑白马急追,贤问:“怎么了?”

    “贤哥哥,跟上去。”安成在车内道。

    兰屏道:“公主,刚才那是慕容姑娘。”

    安成点头,阿珏追他们做什么?是什么事竟惊动了他?

    跟着慕容珏过了西街,进入西市,西市是栗特人c波斯人c拜占庭人c天竺人c吐蕃人c辽人c党项人混居,贸易繁华,酒肆遍地,商贾往来之地,萧繁身材惊人c昂藏天神c沙场骁将十分显眼,在这各国人种c三教九流往来的街上也未跟丢。

    萧繁勒马回望,森冷一笑,忽觉胸口没了气息,冷哼一声,将束手的艾丽娜儿扔在地上拖行,慕容珏追来时,恰见艾丽娜儿被拖向另一条巷子。

    西来之路险恶重重,道阻且长,沙河阻远,鬼魅热风吹得人常年睁不开眼睛。

    喀什噶尔,盘橐城外,黄昏时分

    独孤小毅深深地凝望着远处哨所方向的五座烽燧,只见风沙中奔来十余匹骏马,都是清一色青春靓丽的少女,皆腰肢柔软,肤色白皙,修长双腿夹在马腹上,快马奔驰中,绀青色的眼眸下垂着一层轻纱,罩住了她的容颜。

    慕容恭等了两天,终于等到了曼苏尔批准,瓦克尔沙鲁派来一名内侍领自己往夏宫去见塔米娜王妃。

    布哈拉一行,加重了慕容恭的疑虑,阿里的东方战线或将开始了,伊克塔骑兵c古拉姆近卫军将引燃新的战火,三年前莎车一战,阿里的东方兵团并没有占到便宜。

    还未离开布哈拉,宫廷中传出萨曼王努赫去世的消息,回国途中,眼见波斯贵族骑兵叛乱不绝,慕容恭问独孤小毅这一路行来,有何感想。

    “萨曼波斯的王,太年轻了。”

    独孤小毅随慕容恭游走西域各国,忧虑的是千里之外的故国,道:我国先帝三征北汉皆而铩羽而归,皆因北汉做了辽朝的儿皇帝,但辽国军队和一般的游牧民族没什么区别,他们注重骑兵,擅长迂回包抄与诱敌深入战术,在战斗时,先依靠马上弓箭手所射出的箭雨杀伤敌军,再依靠近战的重装骑兵发起致命冲锋,将敌军打垮,我朝步兵胜它,辽朝虽经耶律贤改革,却缺乏专业化的步兵部队,更缺乏重型攻城器械,若陛下精密部署,徐而图之,北汉可得。“

    慕容恭笑了笑,问独孤小毅:”幽云十六州呢?“

    ”这。“独孤小毅没有接话,皆因上次在边境见到阿里。阿尔斯兰汗身边古拉姆近卫军的震撼。如果说辽国是在游牧民族体系上进行的仿中原制度的改革,那么,喀喇汗王朝则是在游牧体系上进行的仿波斯铁骑军事制度的改革,而这一改革,三位继任者几十年的励精图治和向西扩张,谋求的是河中地区的霸主地位。

    二十五年的时间,布哈拉和撒马尔罕的权力从阿拉伯人征服中转移到了波斯人手里,萨曼王朝以布哈拉为首都成了河中地区的主人。权力转移的产生不是经过革命或暴力,而正是发生在穆斯林社会内部。萨曼王朝满足于谦逊的埃米尔称号,假装只是充当巴格达哈里发的代表。事实上,一切事情的进展就好像他们是完全独立的,他们的主张使慕容恭联想起巴赫拉姆·楚宾,在极端正统的伊斯兰教外壳下,实现波斯民族国家复辟的真正特征。

    通过近一百年的发展,喀喇汗军队由原先的纯游牧部落军队发展成为一支攻守兼备c体系完备c战术齐全并囊括定居民族与游牧民族各自优势的强大军队。

    对于萨曼波斯帝国取得的一切胜利和穆萨之围,阿里的眼光重新放回东方。

    萨曼波斯各地,到处都是桀骜不驯的将军,心怀异心的贵族,伺机反叛的百姓,在同曼苏尔辞别的那日,慕容恭见到了前来奔丧的瑙锡鲁丁·索卜克塔琴,很显然,这是个不速之客,即将继位的曼苏尔脸上阴晴不定,这个支持艾布·阿卜杜拉·本·奥斯曼·瓦提基夺取哈里发职位的突厥人,他来干什么!

    木青此前已传来消息:瑙锡鲁丁·索卜克塔琴统帅,继任为伽色尼王朝的埃米尔,接管了阿尔普特勤的雇佣军,使自己成了吐火罗和坎大哈的君主。

    一起来的还有呼罗珊行省新上任的总督艾布·阿里·本·穆罕默德·辛古里。

    王宫的高处祭坛上,燃放着分别象征萨曼波斯国运c拜火教气运c萨曼军方和战士命运c曼苏尔一世命运的五座圣火,萨曼之火,祭祀之火,战士之火,胜利之火和曼苏尔一世之火,前四座圣火已经燃烧了一百年不曾熄灭,而刚刚去世的曼苏尔一世,燃烧了十五年。

    布哈拉,西郊驻扎着近卫军长官统领的古拉姆近卫军,萨曼波斯最大的寂静之塔内将安放曼苏尔一世的遗体,巨大的塔身以石块砌成,环形c无顶,全国所有的麻葛们唱着拜火教古老的祭歌,高台底下由瓦兹尔带领撒马尔罕c谋夫c赫拉特c塔什干c赖伊c巴尔赫各地赶来奔丧的总督c哈克姆。

    曼苏尔还未加冕,穿着王服c内侍给他套上白色的正道之衫,神情呆滞,平静地看着不净人抬着曼苏尔一世的遗体走向高台,曼苏尔成为了海尔尼行宫最后的胜利者,此刻望着行宫穹顶白玉雕成的满天繁星,年轻英俊的继任者脸色很不好看:”时间啊,请交给我一把匕首,我要成为萨曼波斯的王,万王之王!“

    宫廷总管沙鲁只能看到王黑色如海浪一般的头发,低头躬请:”王,快开始了。“

    内侍打开伞盖,跟着走了出去。

    年轻的王走向祭台高处,朝臣们躬身分列退向两边,曼苏尔检阅着每一位朝臣,同前来奔丧的于阗c保加尔汗国c可萨汗国等各国使节点头致意。

    努赫并不是一个治天下的能手,在与喀喇汗王朝长期征战中,败多胜少。呼罗珊一战,艾布·穆萨·哈桑·本·苏莱曼除去了长期镇守呼罗珊的总督,东部边境的危机,西南方,布韦希王朝虎视眈眈,边境冲突不断,直接导致了患病两年的皇帝的死亡。对内,面对拉万派c什叶派c哈瓦立及派等的反抗,极力镇压,斗争进行得十分残酷,面对这样的局面,曼苏尔曾问病床上的已经不能说话的努赫:”伟大的父,波斯的万王之王,您能告诉我该怎么办吗?“

    努赫仔细倾听,宫外传来的隐约海啸,看着床前恭谨站立的长子,拼命挣扎c发出痛苦的呻吟:”你要让萨曼波斯重生,重新送上它的巅峰!“便断了气。

    年轻英俊的波斯王子还不懂得帝王之术,面对国势崩颓,面对喀喇汗和布韦希的刀锋,面对国土沦丧c贵族叛乱c宗教冲突c连年征战的局面,发出绝望的吼叫:父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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