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4.第一百零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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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为淑妃娘娘与我有些误会。前几日娘娘来如意宫探望, 可我正在为陛下诵经祈福，想必让娘娘误解了，这的确是我做得不是，望淑妃娘娘莫怪。”
鹫儿惭愧，低头垂眸替郑淑妃打了圆场。如此乖巧懂事自然受燕帝欢心，反之郑淑妃就成心胸狭窄，不能容人之徒。
郑淑妃被这暗剑杀得措手不及, 她睨了眼燕帝神色, 果真他被此妖迷得晕头转向，她说什么话他都信。
郑淑妃也不辩白, 反正辩不过, 干脆就顺着鹫儿的话赧然而道“宸妃别这么说, 你我二人同是侍奉陛下, 哪分彼此今日也真是不巧，天干气火旺，不想在陛下宸妃面前露出疲态，没想还让陛下和宸妃担心了。”
郑淑妃示弱倒博得燕帝几分好感。燕帝满意颔首，道“淑妃贤良，深得朕心意。”
林珊被晾在一旁颇尴尬，话也插不进去。这水部郎中不过正五品, 能成为淑妃娘娘座上宾本就是件很奇怪的事，不过沉心一想, 若是引得燕帝起疑, 未免是件坏事。
暗地里, 林珊与郑淑妃递起眼色，郑淑妃捂嘴轻咳几下，似有话想说，偏在这时燕帝起身与众人道“朕有事在身，先走了，你们随意。”
明明是要走了，眼波却流连于鹫儿身上。两人暗通款曲，也不知通了什么心意，竟不约而同窃笑，叫郑淑妃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郑淑妃假装大度，引众人起身揖礼道“恭送陛下。”
众人拜首，齐齐恭送，直到一抹朱红消失于眼底。
燕帝走后，郑淑妃不禁头晕目眩，她扶着额轻晃两下方才站稳，病态并不像装的。
林珊识眼色，忙道“淑妃娘娘身子不适，要不找太医来”
她话里有话，郑淑妃岂会不知，于是她招来太监与他耳语几句。太监连连点头之后便小跑着出了宫。
郑淑妃莞尔而笑，侧首与鹫儿说“宸妃难得来我宫中，不如多坐一会儿”
鹫儿正是打算要走，听到她说这句话，不动声色想了会儿后轻笑着说“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鹫儿坐回原处乖巧地捧起茶碗，她的手指摩挲着碗壁上的凤纹像是在画谁的心事。之前那股子不近人情的仙气沾染了世俗，不再是高高在上，可她骨子里终究是冷情的，或许是得了盛宠，一颦一笑都显得嚣张。
郑淑妃平时以善面示人，在宫中颇有威望，而眼下却是坐不住，妒火煎熬得厉害。她尽量平心静气，笑问“听说宸妃将几位昭仪，婕妤关在外头，可有此事”
鹫儿回她“姐姐有所不知，平时我在如意宫中修练，需静，几位姐姐来得不是时候，事后我也还了礼，不知为何到您这处又变了说法。您心善，把持后宫，事事都要劳烦您。这宫中不乏居心叵测之徒，您可得当心呢。”
她说得情真意切，句句都是在替郑淑妃考虑，话尾她特意朝林珊看了一眼，赤裸裸的威胁。
林珊一愣，以为自个儿看错了，正要对上她的眼，她偏偏轻瞥，不把人放眼里。
林珊顿时气红了脸，觉得受到莫大羞辱，心念她也不想想自个儿当初来京都时是何种身份，一个低贱的妾氏而已
林珊暗绞着绢帕，忍气吞声。
鹫儿一笑，故意戳其痛处，道“这位是水部郎中的夫人初次相见，夫人气度不凡呢。”
林珊脸色一沉，想反驳却是不敢，只好唯唯诺诺地点头。“娘娘谬赞。”
鹫儿弯起眉眼，巧笑嫣然。她心眼小，犹然记得当初这位夫人在她药里下毒的事，本是放过她了，她偏要自个送上门。
他们林家呀真是没一个好东西，个个都是贱骨头。
鹫儿瞥了眼林珊的圆腹，侧首与郑淑妃小声道“姐姐，刚才来时我与你说了，东南有水祸，娘娘还是小心为妙。”
“呵呵，是吗”郑淑妃捂嘴轻笑，很敷衍。“本宫差点忘了宸妃当初是以仙姑身份入的宫，如今还俗，这五行八卦还能灵验”
“灵不灵验之后便知，不过为给姐姐逢凶化吉，我特意给姐姐备了一份火晶石。”说罢，鹫儿击几下掌，不一会儿，一个小宫女捧着红水晶入内。
水晶耀目艳如火，除此之外也无稀奇之处。
鹫儿闭眸，掐指默算，而后煞有介事道“此物放在正西，方可化灾。姐姐，您瞧要不要摆上”
郑淑妃见林珊摇头，于是就说“本宫先收起来吧。妹妹的好意心领了。”
说罢，她抬手命宫女收起晶石，接着又问“太医怎么还没来”
话音刚落，太医就来了，是个老头子，而不是她刚才钦点的顾青。
“嗯”郑淑妃脸色变了，她往左右一扫，故意不去问，谁想急于邀功的小太监抢先说“娘娘，顾太医在华宫给六皇子看病，故请来徐太医。”
郑淑妃莞尔道“徐太医也是医术精湛，甚好。”
三言两语把尴尬掩去，不过鹫儿已经猜到了林珊的来意以及刚才说了些什么。她镇定自若站起身，恭敬地深揖一礼“既然姐姐不适，我也不就久扰了，过几日再来探访。不过走之前，不知能否与姐姐单独说几句”
郑淑妃闻之沉思，而后起身走到内室。
鹫儿尾随，在郑淑妃转身时，她骤然拉住她的手寒声道“淑妃娘娘您的手这么冷，平时用了不少寒石散吧。”
郑淑妃一听顿时瞪圆眼，立马把手抽出，缩到袖中。
“好大的胆子，敢出此狂言”
鹫儿微微一笑，而后把头凑到郑淑妃边上轻嗅。
“寒石散，宫中禁物。刚才我一入夙锦宫就察觉了。淑妃娘娘为了青春永驻，不惜服此毒物，还将其碾碎掺与脂粉之中。娘娘，我可有说错”
“你你胡说”
“胡说”鹫儿哼笑。“是不是胡说，把脂粉拿出验下便知，正好徐太医也在。”
郑淑妃一下子没了声音，惶惑地盯着鹫儿。
鹫儿自是有十万分的把握，寒石散这种东西很早之前她就见过了，专给人逍遥快活用的，而其另一种功效是养颜滑肤，这很少有人知道，当初还是林逸就告诉她的。
“寒石散略带铜绣气味，久服易头晕暴燥。之前我为陛下炼丹时经常闻到寒石散的气味，故对此印象极深。娘娘为陛下一片心意实在令人佩服，可这毕竟中宫中禁物只能用来炼丹。咦，莫非你与国师”
“不是，住口”郑淑妃失态，整个人直发抖。“你不要乱说。”
她惶恐，语气从硬到软，从响至轻。
鹫儿知道捏住她的软肋了，不免有些得意。她携起郑淑妃的手假惺惺地说“姐姐，我一向以你马首是瞻，从来不与你为敌。今日你引来水祸，我也是有心要向着你，要帮你。”
“姐姐，你仔细想想，你与我一同立在陛下跟前，他会信谁的话呢要不你我试一试”
鹫儿眯起眼，就像老道的妖把郑淑妃捏在掌心里。
郑淑妃输了，应该说是怕了，宸妃似有天眼一般，她斗不过。
“妹妹这是何苦你我情同姐妹，你入宫陪伴陛下，我也没说过、做过什么。”她笑容可掬，反过来握住鹫儿的手。其实她并不是不想做，而是无计可施，谁让宸妃受宠呢。这鸡蛋碰石头，岂不是为难自己她只能另寻出路。
识实务者为俊杰。鹫儿暂且放过郑淑妃了，她笑着说“那待会儿姐姐别忘了把石晶放到西边案面上，若不喜欢此物，直接送人也好。”
话落，她恭敬告退。
人一走，郑淑妃就无力地瘫坐，让林夫人与徐太医干等了许久。过半晌，她终于露面。林珊见她心不在焉便好心相劝“淑妃娘娘莫要生气，你越气，奸人就越高兴，反倒是着了她的道了。”
“本宫知道，无需你多言。”
郑淑妃摆上脸色，不再客气。以其看来这林珊是用来对付宸妃的刀，可是这刀不但用不着，而且容易搂篓子，今日相见真不如不见。
郑淑妃思前想后觉得没必要与林珊继续深谈，于是就说“今日与夫人相谈甚欢，不过本宫累了想歇息，夫人先请回吧，以后你我再聊。还有一件事要拜托夫人，今日所说的话不得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事可大可小，以免节外生枝。”
林珊闻言微怔，不敢多言只得点头。她捧着郑淑妃赏赐的礼回府去了，一路都极忐忑，总觉得郑淑妃与鹫儿聊过之后，与之前判若两人。
到家中，林珊的夫君张大人疾步来了，十分关心地问她宫里情形，有没有被郑淑妃为难。
林珊连连摇头，且笑着道“郑淑妃没有为难，还送我了许多礼，看”说着，林珊随手打开一只锦盒，盒中静静躺着一块红晶，艳如火。
“啊”林珊花容失色，一不小心松了手，石晶落地，应声而碎。
这是一抹鬼魅，跟着她回来了。
莫非郑淑妃与鹫儿是一伙的千方百计召她入宫，就为套她的话吗
林珊忍不住胡思乱想，不明白今日一去的含义。仔细想想，说了这么多不该说的话，接下来他们会对她怎样
大意，太大意了一心想着为林家报仇，未经深思熟虑就全都说了。
林暹不在身边，也无人可商量。林珊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堂屋里转来转去，到晚上又没睡好。
次日，她的夫君不知犯了什么事，触怒了燕帝。燕帝竟然下旨革他的职。当天，林珊就早产了，见了大红极为凶险，手忙脚乱一阵，大人是活过来了，可小儿却未能临世。
一切都像是被安排好的。
远在临安的林暹收到消息后再也坐不住了，他想他必须到京都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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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淑妃被这暗剑杀得措手不及, 她睨了眼燕帝神色, 果真他被此妖迷得晕头转向，她说什么话他都信。
郑淑妃也不辩白, 反正辩不过, 干脆就顺着鹫儿的话赧然而道“宸妃别这么说, 你我二人同是侍奉陛下, 哪分彼此今日也真是不巧，天干气火旺，不想在陛下宸妃面前露出疲态，没想还让陛下和宸妃担心了。”
郑淑妃示弱倒博得燕帝几分好感。燕帝满意颔首，道“淑妃贤良，深得朕心意。”
林珊被晾在一旁颇尴尬，话也插不进去。这水部郎中不过正五品, 能成为淑妃娘娘座上宾本就是件很奇怪的事，不过沉心一想, 若是引得燕帝起疑, 未免是件坏事。
暗地里, 林珊与郑淑妃递起眼色，郑淑妃捂嘴轻咳几下，似有话想说，偏在这时燕帝起身与众人道“朕有事在身，先走了，你们随意。”
明明是要走了，眼波却流连于鹫儿身上。两人暗通款曲，也不知通了什么心意，竟不约而同窃笑，叫郑淑妃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郑淑妃假装大度，引众人起身揖礼道“恭送陛下。”
众人拜首，齐齐恭送，直到一抹朱红消失于眼底。
燕帝走后，郑淑妃不禁头晕目眩，她扶着额轻晃两下方才站稳，病态并不像装的。
林珊识眼色，忙道“淑妃娘娘身子不适，要不找太医来”
她话里有话，郑淑妃岂会不知，于是她招来太监与他耳语几句。太监连连点头之后便小跑着出了宫。
郑淑妃莞尔而笑，侧首与鹫儿说“宸妃难得来我宫中，不如多坐一会儿”
鹫儿正是打算要走，听到她说这句话，不动声色想了会儿后轻笑着说“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鹫儿坐回原处乖巧地捧起茶碗，她的手指摩挲着碗壁上的凤纹像是在画谁的心事。之前那股子不近人情的仙气沾染了世俗，不再是高高在上，可她骨子里终究是冷情的，或许是得了盛宠，一颦一笑都显得嚣张。
郑淑妃平时以善面示人，在宫中颇有威望，而眼下却是坐不住，妒火煎熬得厉害。她尽量平心静气，笑问“听说宸妃将几位昭仪，婕妤关在外头，可有此事”
鹫儿回她“姐姐有所不知，平时我在如意宫中修练，需静，几位姐姐来得不是时候，事后我也还了礼，不知为何到您这处又变了说法。您心善，把持后宫，事事都要劳烦您。这宫中不乏居心叵测之徒，您可得当心呢。”
她说得情真意切，句句都是在替郑淑妃考虑，话尾她特意朝林珊看了一眼，赤裸裸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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鹫儿弯起眉眼，巧笑嫣然。她心眼小，犹然记得当初这位夫人在她药里下毒的事，本是放过她了，她偏要自个送上门。
他们林家呀真是没一个好东西，个个都是贱骨头。
鹫儿瞥了眼林珊的圆腹，侧首与郑淑妃小声道“姐姐，刚才来时我与你说了，东南有水祸，娘娘还是小心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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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淑妃一听顿时瞪圆眼，立马把手抽出，缩到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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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知道，无需你多言。”
郑淑妃摆上脸色，不再客气。以其看来这林珊是用来对付宸妃的刀，可是这刀不但用不着，而且容易搂篓子，今日相见真不如不见。
郑淑妃思前想后觉得没必要与林珊继续深谈，于是就说“今日与夫人相谈甚欢，不过本宫累了想歇息，夫人先请回吧，以后你我再聊。还有一件事要拜托夫人，今日所说的话不得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事可大可小，以免节外生枝。”
林珊闻言微怔，不敢多言只得点头。她捧着郑淑妃赏赐的礼回府去了，一路都极忐忑，总觉得郑淑妃与鹫儿聊过之后，与之前判若两人。
到家中，林珊的夫君张大人疾步来了，十分关心地问她宫里情形，有没有被郑淑妃为难。
林珊连连摇头，且笑着道“郑淑妃没有为难，还送我了许多礼，看”说着，林珊随手打开一只锦盒，盒中静静躺着一块红晶，艳如火。
“啊”林珊花容失色，一不小心松了手，石晶落地，应声而碎。
这是一抹鬼魅，跟着她回来了。
莫非郑淑妃与鹫儿是一伙的千方百计召她入宫，就为套她的话吗
林珊忍不住胡思乱想，不明白今日一去的含义。仔细想想，说了这么多不该说的话，接下来他们会对她怎样
大意，太大意了一心想着为林家报仇，未经深思熟虑就全都说了。
林暹不在身边，也无人可商量。林珊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堂屋里转来转去，到晚上又没睡好。
次日，她的夫君不知犯了什么事，触怒了燕帝。燕帝竟然下旨革他的职。当天，林珊就早产了，见了大红极为凶险，手忙脚乱一阵，大人是活过来了，可小儿却未能临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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