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2.第一百零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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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宝身上有股肃杀之气, 冰冷的，像把利剑直逼赵洵。
赵洵平静地看着那双琥珀色的异瞳，无视其中的敌意, 暗地里将算盘珠子轻拨便生出个主意。
“石将军。”赵洵开门见山, 笑得讨人喜欢。石宝却是不理他，正眼都没一个, 硬生生地与他擦肩而过。
赵洵颇意外, 原来此人和鹫儿一样, 翻脸就不认人。他隐约嗅到他俩之间的关联, 可两人均已脱胎换骨, 无从追溯。
越是遮得严, 越是吊人胃口。赵洵偏喜欢掺和这样的事，顺藤摸瓜, 扒皮抽筋，非要搞明白不可。
石宝的过去他已明了, 惟独缺了鹫儿的那一半。他静心思忖, 暂放下自个儿的脸面，侧过身朝石宝唤道：“石将军请留步, 是宸妃娘娘让我来找你的。”
石宝中计了, 脚步放缓，略迟疑。片刻, 他转过身, 拖泥带水的, 不如他的脚步干脆。
“六皇子找我有何事？”
短短几个字, 他神色却是千变万化，凝神时是温柔的，看向赵洵时又是不留余地的无情。
赵洵是在脸上做过手脚的，未曾想被他一眼就看穿了。
赵洵不怒反笑，恭维道：“石将军好眼力，真让我刮目相看。不瞒石将军，那夜见到将军你，不得不服你的机敏，故赵某想与将军交个朋友。”
“不必。”
石宝不领情，他只有在用得着别人的时候才会笑，才会讨好，甚至不惜卑躬屈膝。如今对于这个人，不需要。
赵洵眯着眼，像只狡猾的狐狸，思量再三之后方才道：“石将军真是人如其名，宸妃与我说时，我还不怎么相信呢。”
终于，石宝的琥珀眸中闪过一丝异色，蹙着眉似在等后半句话，可是须臾间，他忽然改了口，沉声道：“你说的我不懂。我是二皇子的属下，不方便于你多聊，告辞。”
话落，转身，很是干脆。
赵洵碰了一鼻子灰，略有挫败，不过听这两句话，他也并不是一无收获，很显然，石宝的忠心不是对二皇子，而是对着另一个人。
接下来如何用他？赵洵有些为难。这时，蕊娘现身，也不知她在旁边看了多久，走到赵洵身侧只说了一句：“这儿有个娘子是石将军的相好，我与她素来交好，不知能否为君解忧？”
赵洵闻之眼睛一亮，不由冷笑起来。
“还以为是清风霁月，不也是个男人？”
赵洵吩咐蕊娘几句话，让她去做安排。在这隐香馆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他想要谁的把柄，蕊娘全都能办到。
作为奖赏，赵洵留宿于隐香馆。情到浓时，蕊娘又说了番天长地久，不着边际的话。
赵洵闻之不由深吸口气，趁柔情犹在，他轻抚枕边芙蓉面，深情地呢喃：“说过几次了，别来谈情啊爱呀这等虚的。乖，知道吗？”
话落，他起身，穿上衣袍，走了。
香未尽，人已散。他就是这么不留情面。
同是二楼，西厢处也是人不静。石宝两手环胸倚在窗边，看着那人披星而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赵洵布网之时，石宝也在暗中摆棋。那日他看到小妹与赵洵以眼示意，知道他俩关系非浅。
石宝知道会是这般，但依然心痛。他不由想起小妹曾经说：她留在那艘船上，没能逃出来
他何尝不是如此？他也落在那艘小船里，迷失了魂魄。
石宝想着能破镜重圆，可是重逢刹那小妹并不高兴。她不喜欢他来京都，像是怕这里会污了他，可是她不知道，来此之前他已经变了。
石宝想把小妹带回去，若是带不走，他就呆在这里静静地守着她，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原来你是在等他呀。”
忽然，有个脑袋凑了过来，眨着天真的眼。石宝乱了思绪，拧起眉头。他不自觉地把倒在臂上的脑袋推开，而后从怀里掏出交子，“哗哗哗”地利落数了几张。
“给你。”他把交子放在案上。“若是有人打听什么事，全是告诉我；当然你也得帮我打听。记得，你是在替二皇子办事，将来少不得你的好处。”
他的相好梅晓是障眼法，是以鱼儿上勾的饵。她长得不算顶尖，但胜在听话。
梅晓拿起交子数了又数，而后抽出一张，伸到他眼皮子里下。
“还你，你给多了。”
她一笑，有点像小妹。
石宝没收，转身躺上芙蓉软榻，合衣睡下了。
“收着吧，别来烦我。”
话落，他闭上眼，不一会儿就入了梦。梦半，他忽然弹起身，仓惶地摸着香榻。
“小妹，小妹，在哪儿？”
小妹，梅晓
她想，他是在找她。
“在这里。”梅晓像只蚂蚱，淘气地扑到他身上。“我在这儿！”
石宝被这丰腴的少女压得翻白眼，一怒，一脚踹。
“滚开。”
梅晓莫名受他一脚，眨两下眼，坐在地上委屈极了。她干嚎，以两手捂着眼，边哭边从指缝里偷看。他没在意她，也没哄她的意思，于是她提足气，嚎得更伤心了。
石宝被她吵得头疼，不得已，只好拉她起来。
梅晓立马收起委屈，嘿嘿嘿地弯眼笑。
转眼入冬，京都下起鹅毛大雪。放眼望，银妆素裹，比临安还冷。一年将尽，燕帝依然未立储，整日耗在如意宫里，与宸妃修仙、寻欢作乐。
除了如意宫，其它地方更是冷清了。郑淑妃坐在暖笼边，眉目沉静，无情无绪，听那几个失宠宫嫔含泪埋怨，她也没做表态。
“太皇太后凤体欠安，如今宫中只有淑妃娘娘能把持了。听说那宸妃擅读人心，真担心陛下被她迷惑。”
众嫔妃担忧，听来都是在为燕帝着想，暗地里却是各怀鬼胎。
郑淑妃无力冷笑道：“若本宫有法子，还会在这儿与你们谈这事吗？”
话落，众嫔妃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开口。
施昭仪年纪小，直言道：“淑妃娘娘，如意宫如日中天，仗着陛下宠爱目中无中，实在太气人了。前几日范婕妤去问安，还被她故意关在宫外。”
话落，范婕妤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刚才骂得最凶的也是她，眼下被人戳穿，极为尴尬。
“淑妃娘娘，其实奴家”范婕妤急于表忠心，可话还没说完就被郑淑妃一个手势打住了。
范婕妤缩缩下巴，收了声，暗地里狠瞪施昭仪。施昭仪喝着茶，假装没看见。
郑淑妃将此二人神色尽收眼底，她笑了笑，柔声道：“众姐妹都是为了好好侍奉陛下，所以才来向本宫讨教。本宫也不想让妹妹们失望，只是如今太皇太后凤体欠安，本宫每日近孝，实在分身乏术。待太皇太后好些了，本宫自然会去劝说陛下。”
此话一出，无人敢多嘴了，喝茶的喝茶，吃点心的吃点心，过了会儿，顾左右而言它，一片祥和。
之后，众嫔妃各自回宫。没了外人，郑淑妃方才露出本色，她拍案而起，愤愤地将银碟金勺扫在地。乒乓一阵乱响，吓得宫人噤若寒蝉。
“那些不长眼的贱人，故意来恶心本宫吗？叫本宫主持公道，呵呵，谁不知陛下好久没来夙锦宫了，本宫如何主持？！”
她越说越气，面目狰狞不堪，极为苍老。
亲侍太监见此连忙好言相劝道：“娘娘莫要生气，依老奴看陛下只是图个新鲜而已。在宫中，没人可比得过娘娘您呢。娘娘无后，可皇上还封娘娘为淑妃，可见对娘娘的宠爱。”
“无后”二字刺痛了郑淑妃，她不由瞪目，太监一吓，立马自打耳光。“老奴该死，老奴该死！”
郑淑妃听着巴掌声，寒声道：“那云瑶初封就是宸妃，哪像本宫从小小才人跌打滚爬才到今日。说恩宠，本宫哪比得她呀！哼！”
太监唯唯诺诺直点头，脸扇肿了也不肯停手。他一边打一边说：“娘娘，上回敬王来此说水部郎中的夫人，是榜眼林暹的亲姐姐，而那仙姑就是从他们林家过来。您要不找水部郎中的夫人来问问？”
郑淑妃神色微愣，听进去了，抬起手示意太监静声。太监立马停手，垂首侍立。
郑淑妃踱步到窗前，望着窗外的雪出神。冰天雪地间，她形单影只，无人再会来温暖她，她的半生也犹如这白雪一般，冰冷的，不受眷顾。
她疲惫至极，好不容易争到淑妃之位，不过几年而已，她便跟入了冷宫似的。虽说太皇太后看得起她，可终究因为她无子嗣，坐不上皇后之位。
眼下，即便给她凤位又如何？她一生所爱之人也不会为此回头，她只是宫里成千上万的摆设中的一种。
“我只想陛下能回到我身边，我只希望他能爱我。”
说着，郑淑妃落下一行伤心泪。泪珠儿未能流到腮边，就被她匆匆擦去，一笑，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郑淑妃旋过身，极优雅地缓步至太监面前，温柔地笑道：“听闻水部郎中的夫人擅刺绣，本宫很想见见，你放机灵点，下去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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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洵平静地看着那双琥珀色的异瞳，无视其中的敌意, 暗地里将算盘珠子轻拨便生出个主意。
“石将军。”赵洵开门见山, 笑得讨人喜欢。石宝却是不理他，正眼都没一个, 硬生生地与他擦肩而过。
赵洵颇意外, 原来此人和鹫儿一样, 翻脸就不认人。他隐约嗅到他俩之间的关联, 可两人均已脱胎换骨, 无从追溯。
越是遮得严, 越是吊人胃口。赵洵偏喜欢掺和这样的事，顺藤摸瓜, 扒皮抽筋，非要搞明白不可。
石宝的过去他已明了, 惟独缺了鹫儿的那一半。他静心思忖, 暂放下自个儿的脸面，侧过身朝石宝唤道：“石将军请留步, 是宸妃娘娘让我来找你的。”
石宝中计了, 脚步放缓，略迟疑。片刻, 他转过身, 拖泥带水的, 不如他的脚步干脆。
“六皇子找我有何事？”
短短几个字, 他神色却是千变万化，凝神时是温柔的，看向赵洵时又是不留余地的无情。
赵洵是在脸上做过手脚的，未曾想被他一眼就看穿了。
赵洵不怒反笑，恭维道：“石将军好眼力，真让我刮目相看。不瞒石将军，那夜见到将军你，不得不服你的机敏，故赵某想与将军交个朋友。”
“不必。”
石宝不领情，他只有在用得着别人的时候才会笑，才会讨好，甚至不惜卑躬屈膝。如今对于这个人，不需要。
赵洵眯着眼，像只狡猾的狐狸，思量再三之后方才道：“石将军真是人如其名，宸妃与我说时，我还不怎么相信呢。”
终于，石宝的琥珀眸中闪过一丝异色，蹙着眉似在等后半句话，可是须臾间，他忽然改了口，沉声道：“你说的我不懂。我是二皇子的属下，不方便于你多聊，告辞。”
话落，转身，很是干脆。
赵洵碰了一鼻子灰，略有挫败，不过听这两句话，他也并不是一无收获，很显然，石宝的忠心不是对二皇子，而是对着另一个人。
接下来如何用他？赵洵有些为难。这时，蕊娘现身，也不知她在旁边看了多久，走到赵洵身侧只说了一句：“这儿有个娘子是石将军的相好，我与她素来交好，不知能否为君解忧？”
赵洵闻之眼睛一亮，不由冷笑起来。
“还以为是清风霁月，不也是个男人？”
赵洵吩咐蕊娘几句话，让她去做安排。在这隐香馆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他想要谁的把柄，蕊娘全都能办到。
作为奖赏，赵洵留宿于隐香馆。情到浓时，蕊娘又说了番天长地久，不着边际的话。
赵洵闻之不由深吸口气，趁柔情犹在，他轻抚枕边芙蓉面，深情地呢喃：“说过几次了，别来谈情啊爱呀这等虚的。乖，知道吗？”
话落，他起身，穿上衣袍，走了。
香未尽，人已散。他就是这么不留情面。
同是二楼，西厢处也是人不静。石宝两手环胸倚在窗边，看着那人披星而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赵洵布网之时，石宝也在暗中摆棋。那日他看到小妹与赵洵以眼示意，知道他俩关系非浅。
石宝知道会是这般，但依然心痛。他不由想起小妹曾经说：她留在那艘船上，没能逃出来
他何尝不是如此？他也落在那艘小船里，迷失了魂魄。
石宝想着能破镜重圆，可是重逢刹那小妹并不高兴。她不喜欢他来京都，像是怕这里会污了他，可是她不知道，来此之前他已经变了。
石宝想把小妹带回去，若是带不走，他就呆在这里静静地守着她，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原来你是在等他呀。”
忽然，有个脑袋凑了过来，眨着天真的眼。石宝乱了思绪，拧起眉头。他不自觉地把倒在臂上的脑袋推开，而后从怀里掏出交子，“哗哗哗”地利落数了几张。
“给你。”他把交子放在案上。“若是有人打听什么事，全是告诉我；当然你也得帮我打听。记得，你是在替二皇子办事，将来少不得你的好处。”
他的相好梅晓是障眼法，是以鱼儿上勾的饵。她长得不算顶尖，但胜在听话。
梅晓拿起交子数了又数，而后抽出一张，伸到他眼皮子里下。
“还你，你给多了。”
她一笑，有点像小妹。
石宝没收，转身躺上芙蓉软榻，合衣睡下了。
“收着吧，别来烦我。”
话落，他闭上眼，不一会儿就入了梦。梦半，他忽然弹起身，仓惶地摸着香榻。
“小妹，小妹，在哪儿？”
小妹，梅晓
她想，他是在找她。
“在这里。”梅晓像只蚂蚱，淘气地扑到他身上。“我在这儿！”
石宝被这丰腴的少女压得翻白眼，一怒，一脚踹。
“滚开。”
梅晓莫名受他一脚，眨两下眼，坐在地上委屈极了。她干嚎，以两手捂着眼，边哭边从指缝里偷看。他没在意她，也没哄她的意思，于是她提足气，嚎得更伤心了。
石宝被她吵得头疼，不得已，只好拉她起来。
梅晓立马收起委屈，嘿嘿嘿地弯眼笑。
转眼入冬，京都下起鹅毛大雪。放眼望，银妆素裹，比临安还冷。一年将尽，燕帝依然未立储，整日耗在如意宫里，与宸妃修仙、寻欢作乐。
除了如意宫，其它地方更是冷清了。郑淑妃坐在暖笼边，眉目沉静，无情无绪，听那几个失宠宫嫔含泪埋怨，她也没做表态。
“太皇太后凤体欠安，如今宫中只有淑妃娘娘能把持了。听说那宸妃擅读人心，真担心陛下被她迷惑。”
众嫔妃担忧，听来都是在为燕帝着想，暗地里却是各怀鬼胎。
郑淑妃无力冷笑道：“若本宫有法子，还会在这儿与你们谈这事吗？”
话落，众嫔妃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开口。
施昭仪年纪小，直言道：“淑妃娘娘，如意宫如日中天，仗着陛下宠爱目中无中，实在太气人了。前几日范婕妤去问安，还被她故意关在宫外。”
话落，范婕妤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刚才骂得最凶的也是她，眼下被人戳穿，极为尴尬。
“淑妃娘娘，其实奴家”范婕妤急于表忠心，可话还没说完就被郑淑妃一个手势打住了。
范婕妤缩缩下巴，收了声，暗地里狠瞪施昭仪。施昭仪喝着茶，假装没看见。
郑淑妃将此二人神色尽收眼底，她笑了笑，柔声道：“众姐妹都是为了好好侍奉陛下，所以才来向本宫讨教。本宫也不想让妹妹们失望，只是如今太皇太后凤体欠安，本宫每日近孝，实在分身乏术。待太皇太后好些了，本宫自然会去劝说陛下。”
此话一出，无人敢多嘴了，喝茶的喝茶，吃点心的吃点心，过了会儿，顾左右而言它，一片祥和。
之后，众嫔妃各自回宫。没了外人，郑淑妃方才露出本色，她拍案而起，愤愤地将银碟金勺扫在地。乒乓一阵乱响，吓得宫人噤若寒蝉。
“那些不长眼的贱人，故意来恶心本宫吗？叫本宫主持公道，呵呵，谁不知陛下好久没来夙锦宫了，本宫如何主持？！”
她越说越气，面目狰狞不堪，极为苍老。
亲侍太监见此连忙好言相劝道：“娘娘莫要生气，依老奴看陛下只是图个新鲜而已。在宫中，没人可比得过娘娘您呢。娘娘无后，可皇上还封娘娘为淑妃，可见对娘娘的宠爱。”
“无后”二字刺痛了郑淑妃，她不由瞪目，太监一吓，立马自打耳光。“老奴该死，老奴该死！”
郑淑妃听着巴掌声，寒声道：“那云瑶初封就是宸妃，哪像本宫从小小才人跌打滚爬才到今日。说恩宠，本宫哪比得她呀！哼！”
太监唯唯诺诺直点头，脸扇肿了也不肯停手。他一边打一边说：“娘娘，上回敬王来此说水部郎中的夫人，是榜眼林暹的亲姐姐，而那仙姑就是从他们林家过来。您要不找水部郎中的夫人来问问？”
郑淑妃神色微愣，听进去了，抬起手示意太监静声。太监立马停手，垂首侍立。
郑淑妃踱步到窗前，望着窗外的雪出神。冰天雪地间，她形单影只，无人再会来温暖她，她的半生也犹如这白雪一般，冰冷的，不受眷顾。
她疲惫至极，好不容易争到淑妃之位，不过几年而已，她便跟入了冷宫似的。虽说太皇太后看得起她，可终究因为她无子嗣，坐不上皇后之位。
眼下，即便给她凤位又如何？她一生所爱之人也不会为此回头，她只是宫里成千上万的摆设中的一种。
“我只想陛下能回到我身边，我只希望他能爱我。”
说着，郑淑妃落下一行伤心泪。泪珠儿未能流到腮边，就被她匆匆擦去，一笑，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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