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94.第九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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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还不快点把妖女赶走？别让孤再看到她！”
燕帝闻言面露难色, 心中略有不快。说实话, 他这皇帝当得有点憋屈, 总被这太皇太后硬压一头，可是她是他的嫡亲祖母, 他不敢忤逆, 只好将她带刺的臭脾气硬吞下去。
太皇太后不顾其眼色, 扁扁嘴继续道：“陛下几个妃子孤全都看不上眼, 硬是要挑只能挑出个郑淑妃, 还算得上贤良淑德。皇后殡天多年，陛下可考虑过再立？”
燕帝脸一沉, 终于发怒。
“这是朕的事, 太皇太后不必过问！朕的奏折批不完，没事不要再找朕了！”说罢, 燕帝广袖一挥, 大步离去。
郑淑妃正立在帘后, 见燕帝如此冷情不由唏嘘。
太皇太后翻个白眼，寒声道：“没用的东西就知道哭，忘了平时怎么教你的吗？想要就去争就去抢，别在孤这里露出可怜样！”
郑淑妃一听连忙把泪擦干净, 揖礼告退。
黄梁梦醒, 郑淑妃终于明白自己失宠了。忆当年, 燕帝为博她一笑, 移千株牡丹铺满椒房, 珍珠为帘、白玉为榻, 而眼下，椒室比不上称心如意宫，连她最爱的牡丹都被燕帝唾为“俗物”。
“俗物”，呵呵，天底下哪样不是俗物，哪怕是天子也食五谷杂粮，惟有她，被燕帝夸得像不食人间烟火般。
郑淑妃不服气，她想见见如意宫宫主有多出尘，走到宫外突然折过身，轻命随行宫婢：“摆驾如意宫。”
如意宫是个奇怪的所在，处于后宫却又不算后宫，凌驾于各宫之上，仿佛飘在半空之中。
如意宫牌匾上“如意”二字是燕帝亲自所赐，是取“称心如意”之意。如意宫上清烟袅袅，每日不断。进出侍女皆是素裙素妆，在金碧辉煌的深宫内独树一帜。
宫门前的侍女见有生人来，恭敬却有些冷情地揖礼并寻问来意。
郑淑妃的随行宫女气焰嚣张，扯着尖嗓道：“淑妃娘娘想要见你们宫主。”
“宫主正在修炼，不知何时圆满，还请淑妃娘娘回宫。”
语气轻柔，但架子不小。
郑淑妃也不肯让步，只道：“本宫愿意等。”
她豁出去了。她不能继续缩在宫里，任由妖女瞒骗陛下，她必须得保护陛下。太皇太后说得没错，哭一点用处都没有，在这宫里只能抢、只能斗。
郑淑妃静静地坐了一个时辰，如意宫的宫门终于开了。一位相貌清丽的侍女拾阶而下，走到郑淑妃面前轻甩拂尘。
“淑妃娘娘，仙姑有请。”
郑淑妃被冷摆了这么久，骨头都坐僵直了，可她还是有身价的，折不去、掉不了。
郑淑妃昂首挺胸移步至如意宫内，远远的就看到云瑶仙姑盘腿坐在蒲团上，眼观鼻，鼻观心。她青丝如墨，肤若凝脂，未施粉黛，却有着胭脂也难调的好气色，连身为女子的郑淑妃都怦然心动。
郑淑妃情不自禁地摸下自己的脸。老了，太老了，不知不觉就被新人比下去了。
鹫儿抬眸时恰好看见这细微之举，她不回避，反倒是直勾勾地盯着郑淑妃，盯到她不好意思红了脸。
“不知淑妃娘娘到此来有何事？贫道是否能尽绵薄之力？”
她说话轻声细气，听来就是个好脾气的人。
郑淑妃也不由放柔语气，笑着道：“本宫路过于此，故想拜访仙姑。”
鹫儿莞尔，漫不经心地轻拉了下肩头的披风。天冷，她着得单薄，娇小的身段柔弱无可依，坐姿却是无比挺直。郑淑妃不禁高看，觉得她太过沉稳，一点都不像这个年纪的人。
鹫儿道：“真巧，这几日来拜访贫道的不止淑妃娘娘，另几个宫的娘娘也来，有算卦的，有求符的，不过贫道只说了一句话”
鹫儿故意卖个关子。郑淑妃好奇，忙问：“是什么话？”
鹫儿笑道：“贫道说‘贫道是为圣上炼丹修福，不会看相算命，再者如意宫不在后宫之列，贫道非后宫之人’。”
郑淑妃一惊。好大的口气！
她面色一沉，道：“仙姑过于狂妄了些，即便是当朝宰相都会抱几分恭敬呢。”
“贫道字字是真，只是各宫娘娘不爱听罢了。贫道潜心修炼，是以圣上福泽为己任、以江山社稷为己任。让贫道看相算命，贫道没这个本事也无法分心。淑妃娘娘，您如今为后宫之首，难道您是默许？”
“当然不是。”
“既然不是，淑妃娘娘可得做出表率，莫要让宫中居心叵测之徒，更不可扬不正之风。如今圣上还不知道，贫道觉得还是不要让圣上知道的好。淑妃娘娘，今日你要与贫道论茶谈经，贫道自然高兴；若是想说别的事，贫道只能说‘此处不是后宫’娘娘来错了。”
说罢，鹫儿弯起眉眼，笑得无邪。
郑淑妃只觉得自己动弹不得，背脊直冒冷汗，没想竟然被她软鞭一连抽到无法可说的份上。
郑淑妃收拾起狼狈，把原先想说的话全都咽到腹里，而后笑了笑道：“说到茶，本宫也喜欢，正想与仙姑论论茶经。”
“好，贫道就沏一碗茶给娘娘。”
说着，鹫儿卷袖净手，碾起茶饼。她的指如兰花，无论怎么摆都好看。
郑淑妃心绪略乱，但也不吝啬恭维，道：“仙姑沏茶沏得真细致。”
鹫儿谦逊笑道：“淑妃娘娘过奖，不知这金凤茶可否合娘娘心意。”
“甚好。”
郑淑妃端过茶碗轻呷一口，茶汤分外甘甜。她不由轻挑下细眉，笑着道：“仙姑果然是精于茶经，想必陛下也会喜欢。”
郑淑妃不动声色套她的话，她又岂会不知？真是雕虫小技。
鹫儿故意说：“陛下喜茶，时常与贫道论茶经，他的确喜欢贫道沏的茶。”
郑淑妃细眉微拧，有些醋意。燕帝曾说过，此生只喜欢皇后沏的茶，为超过皇后，她苦习茶经，可无论如何都不能赢得半点赞美，她何得何能占去这份宠爱？
郑淑妃心如万蚁啃噬，她呆不下去了，风花雪月地聊了一番，借故出了如意宫。
无意间路过御花园，郑淑妃不由驻步，她望着园中绿牡丹出了神，不禁轻喃：“这花和人谁更美？”
随行宫婢识眼色，忙回：“自然是娘娘美。”
郑淑妃又问：“我和她谁更美？”
随行宫婢愣了下，深揖一礼道：“娘娘的美韵无人能及，宫里谁不知娘娘您是天下第一美人。”
郑淑妃深叹道：“日日花前常病酒，不辞镜里朱颜瘦。圣上有多久没来我宫中了？半年？一年？”
宫婢道：“娘娘莫多想。娘娘贵为淑妃，足以见得陛下对娘娘宠爱。”
郑淑妃闻言终于舒眉，心里稍稍好受些。她微微侧身吩咐道：“今日给陛下炖梨，晚上送过去。这深秋干且躁，得补些滋润的食物。”
宫婢埋首道“是”，却不忍说每回娘娘送去的小食点心，陛下都不碰，如果整座宫里人人都知燕帝呆在如意宫中，那云瑶不是嫔妃胜似嫔妃，享尽独宠，而别的嫔妃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晌午过后，三皇子忽然拜访。
三皇子与郑淑妃颇有渊源。三皇子的母妃是郑淑妃的亲姐姐，她在世时与郑淑妃很亲昵，故而三皇子对这位姨母颇亲近。
郑淑妃知道云瑶是三皇子刻意找来的，心里多少有些怨气。起初，云瑶作为消遣之用倒也不错，只是没想到如今她欺到贵妃们的头上，还说如此狂妄的话。见到三皇子时，郑淑妃不由埋怨：“这云瑶在宫中肆无忌惮，更在本宫面前说了番很无礼的话。当初你把她献给圣上时，可有想清楚？”
三皇子痛心疾首，悲呼道：“当初我只是想尽孝心，结果太过急燥了！前几日有收到密报，方知自己中计！”
郑淑妃脸色一白，差点失声叫出。她不自觉地以袖捂嘴，左右各瞥了眼，确认无闲人，她才探首轻问：“中什么计了？”
“云瑶是老二的人，他故意设局，而我求胜心切，未明察就把人献给父皇。其实收到密信我不相信，之后经人去查，找到些蛛丝马迹。原来这云瑶根本就不是道姑，她是临安林家家主的养女，之后是有跟着林暹到京都，不知怎么与流清勾上了！这流清定是老二的人，故意设局让我下手！”
“啊，竟然如此，这是欺君之罪呀！”
三皇子追悔莫及，道：“没错，可我如今也不能说，都怪我不好，没有好好查明底细贸然为之，想来想去只好将计就将。”
“哎呀，如何将计就计？陛下对妖女言听计从，像是被下药了！”
郑淑妃咬牙，想来想去只有“下药”最合理，陛下若不是被药所迷，怎么会这么听云瑶的话？
三皇子眼微眯，哼笑几声道：“还有太皇太后，我今日去找过太皇太后，与她说了一番话，我看呀云瑶也活不了几日了。对了，到时还要请淑妃娘娘帮个小忙。”
“什么忙？”
三皇子眼珠子骨碌一转，附在郑淑妃耳边说了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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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帝闻言面露难色, 心中略有不快。说实话, 他这皇帝当得有点憋屈, 总被这太皇太后硬压一头，可是她是他的嫡亲祖母, 他不敢忤逆, 只好将她带刺的臭脾气硬吞下去。
太皇太后不顾其眼色, 扁扁嘴继续道：“陛下几个妃子孤全都看不上眼, 硬是要挑只能挑出个郑淑妃, 还算得上贤良淑德。皇后殡天多年，陛下可考虑过再立？”
燕帝脸一沉, 终于发怒。
“这是朕的事, 太皇太后不必过问！朕的奏折批不完，没事不要再找朕了！”说罢, 燕帝广袖一挥, 大步离去。
郑淑妃正立在帘后, 见燕帝如此冷情不由唏嘘。
太皇太后翻个白眼，寒声道：“没用的东西就知道哭，忘了平时怎么教你的吗？想要就去争就去抢，别在孤这里露出可怜样！”
郑淑妃一听连忙把泪擦干净, 揖礼告退。
黄梁梦醒, 郑淑妃终于明白自己失宠了。忆当年, 燕帝为博她一笑, 移千株牡丹铺满椒房, 珍珠为帘、白玉为榻, 而眼下，椒室比不上称心如意宫，连她最爱的牡丹都被燕帝唾为“俗物”。
“俗物”，呵呵，天底下哪样不是俗物，哪怕是天子也食五谷杂粮，惟有她，被燕帝夸得像不食人间烟火般。
郑淑妃不服气，她想见见如意宫宫主有多出尘，走到宫外突然折过身，轻命随行宫婢：“摆驾如意宫。”
如意宫是个奇怪的所在，处于后宫却又不算后宫，凌驾于各宫之上，仿佛飘在半空之中。
如意宫牌匾上“如意”二字是燕帝亲自所赐，是取“称心如意”之意。如意宫上清烟袅袅，每日不断。进出侍女皆是素裙素妆，在金碧辉煌的深宫内独树一帜。
宫门前的侍女见有生人来，恭敬却有些冷情地揖礼并寻问来意。
郑淑妃的随行宫女气焰嚣张，扯着尖嗓道：“淑妃娘娘想要见你们宫主。”
“宫主正在修炼，不知何时圆满，还请淑妃娘娘回宫。”
语气轻柔，但架子不小。
郑淑妃也不肯让步，只道：“本宫愿意等。”
她豁出去了。她不能继续缩在宫里，任由妖女瞒骗陛下，她必须得保护陛下。太皇太后说得没错，哭一点用处都没有，在这宫里只能抢、只能斗。
郑淑妃静静地坐了一个时辰，如意宫的宫门终于开了。一位相貌清丽的侍女拾阶而下，走到郑淑妃面前轻甩拂尘。
“淑妃娘娘，仙姑有请。”
郑淑妃被冷摆了这么久，骨头都坐僵直了，可她还是有身价的，折不去、掉不了。
郑淑妃昂首挺胸移步至如意宫内，远远的就看到云瑶仙姑盘腿坐在蒲团上，眼观鼻，鼻观心。她青丝如墨，肤若凝脂，未施粉黛，却有着胭脂也难调的好气色，连身为女子的郑淑妃都怦然心动。
郑淑妃情不自禁地摸下自己的脸。老了，太老了，不知不觉就被新人比下去了。
鹫儿抬眸时恰好看见这细微之举，她不回避，反倒是直勾勾地盯着郑淑妃，盯到她不好意思红了脸。
“不知淑妃娘娘到此来有何事？贫道是否能尽绵薄之力？”
她说话轻声细气，听来就是个好脾气的人。
郑淑妃也不由放柔语气，笑着道：“本宫路过于此，故想拜访仙姑。”
鹫儿莞尔，漫不经心地轻拉了下肩头的披风。天冷，她着得单薄，娇小的身段柔弱无可依，坐姿却是无比挺直。郑淑妃不禁高看，觉得她太过沉稳，一点都不像这个年纪的人。
鹫儿道：“真巧，这几日来拜访贫道的不止淑妃娘娘，另几个宫的娘娘也来，有算卦的，有求符的，不过贫道只说了一句话”
鹫儿故意卖个关子。郑淑妃好奇，忙问：“是什么话？”
鹫儿笑道：“贫道说‘贫道是为圣上炼丹修福，不会看相算命，再者如意宫不在后宫之列，贫道非后宫之人’。”
郑淑妃一惊。好大的口气！
她面色一沉，道：“仙姑过于狂妄了些，即便是当朝宰相都会抱几分恭敬呢。”
“贫道字字是真，只是各宫娘娘不爱听罢了。贫道潜心修炼，是以圣上福泽为己任、以江山社稷为己任。让贫道看相算命，贫道没这个本事也无法分心。淑妃娘娘，您如今为后宫之首，难道您是默许？”
“当然不是。”
“既然不是，淑妃娘娘可得做出表率，莫要让宫中居心叵测之徒，更不可扬不正之风。如今圣上还不知道，贫道觉得还是不要让圣上知道的好。淑妃娘娘，今日你要与贫道论茶谈经，贫道自然高兴；若是想说别的事，贫道只能说‘此处不是后宫’娘娘来错了。”
说罢，鹫儿弯起眉眼，笑得无邪。
郑淑妃只觉得自己动弹不得，背脊直冒冷汗，没想竟然被她软鞭一连抽到无法可说的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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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贫道就沏一碗茶给娘娘。”
说着，鹫儿卷袖净手，碾起茶饼。她的指如兰花，无论怎么摆都好看。
郑淑妃心绪略乱，但也不吝啬恭维，道：“仙姑沏茶沏得真细致。”
鹫儿谦逊笑道：“淑妃娘娘过奖，不知这金凤茶可否合娘娘心意。”
“甚好。”
郑淑妃端过茶碗轻呷一口，茶汤分外甘甜。她不由轻挑下细眉，笑着道：“仙姑果然是精于茶经，想必陛下也会喜欢。”
郑淑妃不动声色套她的话，她又岂会不知？真是雕虫小技。
鹫儿故意说：“陛下喜茶，时常与贫道论茶经，他的确喜欢贫道沏的茶。”
郑淑妃细眉微拧，有些醋意。燕帝曾说过，此生只喜欢皇后沏的茶，为超过皇后，她苦习茶经，可无论如何都不能赢得半点赞美，她何得何能占去这份宠爱？
郑淑妃心如万蚁啃噬，她呆不下去了，风花雪月地聊了一番，借故出了如意宫。
无意间路过御花园，郑淑妃不由驻步，她望着园中绿牡丹出了神，不禁轻喃：“这花和人谁更美？”
随行宫婢识眼色，忙回：“自然是娘娘美。”
郑淑妃又问：“我和她谁更美？”
随行宫婢愣了下，深揖一礼道：“娘娘的美韵无人能及，宫里谁不知娘娘您是天下第一美人。”
郑淑妃深叹道：“日日花前常病酒，不辞镜里朱颜瘦。圣上有多久没来我宫中了？半年？一年？”
宫婢道：“娘娘莫多想。娘娘贵为淑妃，足以见得陛下对娘娘宠爱。”
郑淑妃闻言终于舒眉，心里稍稍好受些。她微微侧身吩咐道：“今日给陛下炖梨，晚上送过去。这深秋干且躁，得补些滋润的食物。”
宫婢埋首道“是”，却不忍说每回娘娘送去的小食点心，陛下都不碰，如果整座宫里人人都知燕帝呆在如意宫中，那云瑶不是嫔妃胜似嫔妃，享尽独宠，而别的嫔妃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晌午过后，三皇子忽然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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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痛心疾首，悲呼道：“当初我只是想尽孝心，结果太过急燥了！前几日有收到密报，方知自己中计！”
郑淑妃脸色一白，差点失声叫出。她不自觉地以袖捂嘴，左右各瞥了眼，确认无闲人，她才探首轻问：“中什么计了？”
“云瑶是老二的人，他故意设局，而我求胜心切，未明察就把人献给父皇。其实收到密信我不相信，之后经人去查，找到些蛛丝马迹。原来这云瑶根本就不是道姑，她是临安林家家主的养女，之后是有跟着林暹到京都，不知怎么与流清勾上了！这流清定是老二的人，故意设局让我下手！”
“啊，竟然如此，这是欺君之罪呀！”
三皇子追悔莫及，道：“没错，可我如今也不能说，都怪我不好，没有好好查明底细贸然为之，想来想去只好将计就将。”
“哎呀，如何将计就计？陛下对妖女言听计从，像是被下药了！”
郑淑妃咬牙，想来想去只有“下药”最合理，陛下若不是被药所迷，怎么会这么听云瑶的话？
三皇子眼微眯，哼笑几声道：“还有太皇太后，我今日去找过太皇太后，与她说了一番话，我看呀云瑶也活不了几日了。对了，到时还要请淑妃娘娘帮个小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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