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可爱这块料》正文 53.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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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子拍摄了三天, 导演都没等到晴天, 相反一直是雨天, 更是从润润的小雨变成噼里啪啦的大雨，片子的进程一拖再拖。
初雪坐在房间里望着窗外的模糊的风景，脑子里突然闪出了一个画面。
她想出了个新点子，虽然不太成熟, 但她想去找导演说说, 叽里咕噜讲了一堆, 初雪的提议倒是正合了导演改戏的想法。
导演认为，这是天意。
天意难违, 天意不可违。
最后一场戏从一个黄昏, 曾经的女大学生远远的看到了从山的不远处开来的警车, 转眼改成了初雪的想法。
下着瓢泼大雨, 女主坐在家里抬起头, 眼神迷茫地望着红蓝交映的窗户。
雨水随着窗户渐渐滑下，蓝红色愈发明显，警车的声音也越来越近。
女主走出家门, 镜头却不曾移动，只是从窗户里隐约地看着人影与警车灯融合。
如果说第一种拍摄方式让人感到美好中的无助，第二种即使让人无法看得清前景。
红蓝相应的灯光可能不是真正的警车，也可能是救赎女主的唯一出路, 可是女主将何去何从, 谁都不会知道。
观众能看到的只是模糊的水迹。
敲定好最后一出戏该怎么拍摄, 也就临近了归程的事情。
初雪的工作却只进行到一半, 片子前期虽然拍完了，但剪辑师还有很长的后期修改时间。
得知要返程的消息后，小姑娘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给程言秋发消息阿秋阿秋
来自程言秋
初雪很是兴奋最迟下午我们就可以返回啦记得接我哦
来自程言秋知道了。
老天爷分外赏脸，雨一直没有停，趋势依旧呈上升状态。
李导坐在监视器一边瞧着演员的戏，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很高兴地夸奖初雪“效果不错。”
得到老师肯定的初雪“嘿嘿嘿。”
一条保底。
正准备拍摄第二遍的时候，旁边的场记却望着越下越大的雨有些担心“这么大的雨，一会我们怎么下山啊”
一场雨连续下了多日，导演就不信它还能再大点，很从容，看得很开“车到山前必有路。”
众人“”
片子刚结束，雨势便啪啪啪打了导演的脸，大到了没有边，天气阴沉沉的，远处的树木都蒙上了灰雾，让人有一种压抑的感觉，剧组人员匆匆收好设备后都围团凑在一起，一边侃大山想要缓解些气氛一边等着雨停。
小姑娘眼瞧着今天下山无望，只好趁着闲暇之际给程言秋发个消息，想要告诉他进度会延迟。
可手机却十分不给力地给她玩起了游戏。
一条话编辑发送，小菊花在屏幕上转转悠悠都不愿意消失，再初雪半个小时的努力之下，成功变成了鲜红的惊叹号。
初雪很烦。
“”
傍晚，微博上空降出一条热搜。
南方某座不知名村落因为连日降雨造成了严重的泥石流，现如今著名影后陈颜因拍摄李导的最新影片孤山被困其中。
热搜下一片评论炸了。
程言秋平常是完全不关心微博种种，一出办公室门却意外听到两个小姑娘凑成一团在讲什么影后拍摄被困。
声音不大，却溜入了程言秋的耳朵。
“可千万不要有事啊啊啊啊”
“我的宝贝拍戏好惨啊，转型之作却遇到这样的事情”
“泥石流好可怕的，你看这个视频。”
程言秋顿下手中的活，斜睨一眼。
他向来是讨厌员工在工作的时候讲一些乱七八糟的八卦，加上初雪一下午都没有消息，程言秋心里有点烦。
轻咳一声。
他问“在说什么”
两个小姑娘一瞬将手机背在身后，疯狂摇头，表示什么都没有。
“泥石流”
女孩a本能地点头“嗯嗯嗯。”
女孩b背着手掐一下女孩a，女孩a立马改了口径“嗯不不不不。”
程言秋一挑眉。
女孩a就如是招了，把手机乖乖奉上“这个地方发大水啦，听说李导的戏今天刚收工，现在不知道这个剧组有没有遇到危险呢。”
程言秋往下拉，全部都是为剧组人员祈求的说说。
他点开视频。
是山洪夹杂着泥石流飞奔直下，几秒不到的时间，一排树木就被连根拔起冲刷下来。
“”
他不太敢相信。
初雪跟他说要进山，跟他说跟一个姓李的导师，跟他说今天下午就收工。
所有的言语都说明了小姑娘在这个剧组，现在陷于泥石流之中。
脑袋里只能回映起初雪临走前的一个晚上。
他坐在一边的办公桌上处理事情，小姑娘卷缩在沙发里，乖乖抱着个靠枕，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电视里的影片。
不知道是哪个情节触动了她，一边的抽纸渐渐抽空了半包，只剩下个底。
她用手背蹭了蹭，身子扑到了他背后。
“程言秋。”声音有些低哑，带着哽咽，她开口“我们是不是好不般配”
程言秋“”
不知道电影里又给了她什么新感悟，程言秋瞥了眼一边的电视。
屏幕上正放着一个美丽的女孩与男孩相隔着一条街道，男孩把胳膊举的高高的，很大力地朝着女孩挥手，大喊“再见啦。”
电影落下帷幕。
背后的家居服沾上了泪湿哒哒地晕染开来。
她抽泣着，鼻子拱了拱他“是不是啊。”
程言秋“”
他转过身子，小姑娘的脸从背上滑到了胸前，被他一扯身子又落到了怀里，皱着眉头，语气很淡“又在瞎想什么”
“你看啊。”初雪哭的抽抽嗒嗒，小手指板在半空中给他讲“你叫程言秋，我叫初雪。”
程言秋还没听懂。
“你怎么这样啊真是笨死了”
小姑娘拨开他的手，挣了两下，坐起来，耐心给他解释“你的名字里有秋，我的名字里有雪，说明我们一个是秋天，另一个是冬天。”
“”所以到底哪里不配。
“说话呀”
“你没听过范玮琪的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吗”
初雪“”
时光再转，程言秋找到了人让他跟着救援队一起到地方。
即使救援队长再三拒绝，跟程言秋讲明白利弊，说了路途极为不安全，即使到了队里也没有办法保证后续安全，他都坚持着要去。
程言秋到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一路上已有不少房屋倒塌的痕迹，树木也全都歪歪斜斜陷在泥潭之中，各色人员都扛着工具实施救援。
他皱了皱眉，一块石头很明显地压在了心脏上。
程言秋担任的工作很简单，只是给救助帐篷里的人分发必需用品，他无数次的提出想要到前线上去工作，可前线上的工作却从来不需要他。
三天了，他在安全的地方，每天看着一批又一批的伤员，却从来没有见过初雪的身影。
每当听到死亡的消息，程言秋的心就像是被石头上的磨痕硌了又硌，不经意却又生疼，让他无从缓解。
他真的好恨。
如果当时没有让她来剧组，而是安安静静地陪在自己身边，恨自己居然没有守护好心爱的小姑娘。
救援队无人不知道程言秋，一个不要命的家伙。
来的那天晚上，他就开始工作，一个帐篷一个帐篷的分发物品，检查各种地方，三天三夜没有合眼，跟像是有宝贝丢这里似的。
“兄弟。”一个满身泥泞的汉子刚从前线下来，看到程言秋满眼的通红，忍不住劝阻“你歇会吧，救人也不是把命都搭上的。”
汉子也十分好奇，就算心肠再好，但哪里有壮小伙不要命干活的。
程言秋没什么心思，只是说“谢谢。”
现在还不是他休息的时候。
“听说一会还要去救个剧组。”汉子也没在意，继续自言自语地讲“在山沟里拍戏还遇到这么倒霉的事，这戏啊”
程言秋没听下去，手里的被子直直地摔了下去，抓住他，声音激动“你说什么剧组”
“对啊。”
“在哪”
“”
程言秋顺着那人的指引到了地方，一路上的小路凹凸不平，像是沼泽，脚踩进去都有随时陷入全身的可能。
可他来不及了，没有功夫再等了。
一定要回来。
他答应过要等她，就一定会等。
只是，不要让他失去她就好。
救援地在岸边，剧组却在另一侧，两地之间隔着一条一米多长的小河，河水是深黄色的，波涛汹涌地往两岸扑。
剧组的大部分成员都在对面。
因为距离过远，加上河水湍急，人为救援几乎是送命的存在，队里便请了一辆挖机来帮助做一个中间的过渡。
程言秋的视线掠过了救援人员，径直地往岸那边望，黑压压的，全部都是脑袋，却始终没有对上小姑娘的身影。
怎么可能。
不太敢相信。
她说过会一直在自己身边的。
程言秋的眸子暗了又暗，像是被抽走了最重要的灵魂，视线浑然起来，渐渐变得模糊，他颓废地站在原地，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做什么。
突然，上空传来一阵“呜呜哇”的喊叫声。
声音惊恐且熟悉。
程言秋一愣。
他抬起头，往上瞧。
一个小不点瑟瑟发抖地站在挖机的铲子边上，一只手紧张地抓着另一个女生的胳膊，另一只手还不忘护一护器材。
初雪背后是灰蒙蒙的天，小姑娘就这么站在车铲上，一动不敢动。
他想喊她，可是声音一出却全部都是颤抖。
总以为不能和你相见，遥遥重行行，此刻她就这么悬在空中。
眼眶里泛起的酸涩却是再也不能忍受，程言秋往前跨动一步，脚底的泥泞牢牢地沾着，即使摔了半个身子，视线却一直都没有再改变。
他喊“初初。”
千言万语，都化为乌有。
如果说，初雪人生有大的奇遇，这便是顶天的。
谁曾想与男朋友再次见面，是她翱翔于天空之际，徘徊于河水之间。
剧组在山上困了两天，还好地方算是安全，除了房顶有些漏水，到还是结实的，况且拍摄期间组里存了不少泡面，被困的几天正好可以用来扛饿。
初雪刚一落地就往过跑。
小姑娘跪在地上，着急地扶起来程言秋，鼻头酸酸的，有点想哭。
她有那么一会的念头，觉得自己再也见不到程言秋了。
两人的眼眶均是红的。
程言秋的手心里全是泥水，也不敢蹭到小姑娘的身上，只是用胳膊稍微搂了搂，脸埋在她肩窝“还好。”
“嗯。”
三天没有休息过的程言秋终于在帐篷里睡了个好觉。
初雪没有跟着剧组打道回府，而是静静地陪在他身边。
要不是此刻在救助的帐篷里，脚底下是湿湿的泥土，她或许会以为两个人此时正在拍偶像剧，还是很浪漫的那种。
她腿上披着橙黄色的救援外套，程言秋的头就躺在她腿上，像是膝枕一样，完全就是幻想里的情节，男女朋友坐在公园里该干的事情。
而此时，小姑娘却开始脑补他睁开眼睛，看到的一定是自己的下巴。
搞不好会有点双下巴，胖胖的。
初雪缩了缩脖子，下巴往下压，一层薄薄的肉凸了出来，捏了捏还肉乎乎的。
饿着都没有瘦。
初雪很是不服气。
小姑娘屏着呼吸，小心翼翼地把手从程言秋的身后抽了出来，见腿上的人没有动静才敢继续做动作。
她伸手探到下巴，两只手转成小钩子的形状压在肉团上，一点点往上提，刮直脖子，仿佛这样做就能把肉刮走一样。
腿上的人动了动。
初雪心底一慌，连忙收起动作，垂下头。
对方又没了动静。
可小姑娘的注意力倒又被他吸引了过去。
程言秋好像好多天都没洗过澡了，浑身脏兮兮的，像一条在泥巴地里打过滚的小狗，此时乖乖巧巧地枕着她的腿。
有点可爱。
就是太脏了。
初雪一边瞧一边打分，甚至开始幻想小泥点是如何与程言秋相杀相爱的。
小姑娘弯了弯腰，仔细看着。
他的颧骨上就粘着两点，不知道隔了多久，都干巴巴的了。
初雪转了转眼睛，趁着程言秋无力反驳之际，靠得更近一点，小手轻轻地覆上了他的脸，用指腹扣了扣。
小泥点碎裂开来。
初雪扣得很认真，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扣干净了仅有的两块，而小泥点消失的地方都落下了大片的粉红。
她垂着头。
刚刚为了扣得仔细，她离着他很近，呼吸都能拍在他脸上。
程言秋的眉毛又长，尾端有点翘。
亲一下，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初雪开始做自我挣扎，心里想着刚刚给对方扣红了脸，起码也得安慰一下吧。
小姑娘俯下身子，吧唧一口触了下脸颊，还未起身，程言秋长睫扇动两下，倏地睁开了眼。
一双鹰眼漆黑明亮，眼底带着浓浓的笑意。
“亲错地方了。”
他说。
随后，初雪的后脑勺被压住了。
那双手又大又暖，透过发丝传递着热量，轻轻扣压着她望过挪动。
嘴唇从眼睑的下方蹭到了嘴唇。
程言秋好久没有喝水，嘴唇有些干，表皮微微发硬，小姑娘的嘴唇却又软又烫刮在他的唇边，像是滋润。
他勾了勾唇，却吻得更深。
五天以后，初雪跟程言秋一同返回了b市。
因为中途去救援，程言秋堆了不少事情，一回来又进入了工作状态完全没有休息的余地，初雪没过两天也去了组里的剪辑室帮着整理素材。
忙过九月，两个人才都稍微闲了下来。
初雪熬了好几天的大夜都没有休息就跑到了晏秋想跟程言秋吃个饭。
小姑娘一进办公室，却见新来的女秘书正给程言秋递了个小盒子，深蓝色的，很精致的样子。
他瞧了她一眼，很快地收入口袋里。
初雪“”
程言秋的表现很奇怪。
吃饭的时候应和自己，说的话也比往常多了不少；她给他分享一些搞笑的小视频也会笑一笑，一点都不像是程言秋的作为。
初雪很警惕。
听闻男人一变心，就会对女朋友产生愧疚感，产生愧疚感就会对女孩子唯命是从，要什么给什么。
程言秋晚上还诡异地订了个特别高档的餐厅，有小提琴的那种。
初雪的不安感上升了顶值。
小姑娘看着程言秋去厕所的功夫也没闲着，鬼鬼祟祟从对面的座位溜了过来，小手摸了摸程言秋的外套。
右口袋有一个硬邦邦的盒子，像是女秘书给他的那件。
居然把信物装在身上。
初雪觉得程言秋今晚可能是不要命了。
小姑娘偷咪咪地瞧了瞧，开了半边。
一颗很大的鸽子蛋，亮晶晶的那种。
“”
仿佛有噼里啪啦的烟花在初雪的脑袋里绽放，炸得她一片空白。
程言秋在此回来的时候，初雪的表情发生了质的变化，从一脸尼克杨问号改成了满眼的感动，肉眼可见的那种。
他背后莫名一凉。
优雅的小提琴声，绚丽闪耀的夜景，高档的餐厅。
初雪的脑子里已经幻想到了一百种求婚方式。
或许她在吃下一道甜点的时候，戒指就藏在甜点里，还是一闭眼就出现一个超级大的蛋糕，程言秋突然单膝跪地。
初雪吃牛排的功夫脸上的笑容都藏不住。
然而。
一顿饭结束，程言秋牵着她出了餐厅。
“”
初雪有一种小时候正梦着吃一桌子的巧克力蛋糕却被妈妈叫醒上学的感觉。
初秋的风很凉爽，正正好好的那种，街边的树叶正慢慢地卷曲着身型，用一种微乎其微的方式过渡着颜色。
初雪好没气地走在前面，大跨着步，想要把程言秋远远地甩在身后。
“初初。”
他喊她。
初雪的心上升一隔。
程言秋继续，可以说是很真挚地在夸奖“你腿的频率换的挺快。”
“”
她一点都不想理他。
初雪从期待到气鼓鼓地从包里掏出伞，想堵住程言秋的影子，连一刻都不想让对方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程言秋也很实诚，看不懂操作就问“又不下雨，你打伞干什么”
初雪不太想理他，能少回答就少回答“遮太阳。”
“”
是一把太阳伞没错。
可是，这是晚上。
程言秋有点沉默，快了两步，走到她身边。
小姑娘也毫不客气，伞沿就往他脸上怼，咯叽咯叽的，不轻也不重，正正好好的发泄怒气。
“可，这是晚上。”
初雪“”
气比刚刚更足了，初雪有点不服“我遮太阳能灯不要你管”
程言秋真是太不讲理了。
初雪已经脑补出一出被他无情抛弃，他自己拿着鸽子蛋兴冲冲地去找别人相亲相爱的画面，脚上又快了几步，怒气满满地走了五分钟，“咔”地顿住了。
小姑娘的伞还撑着，身子倒是一动不动，像个小蘑菇。
“程言秋”
初雪很不满意“你到底什么时候给我求婚”
程言秋“嗯”了一声，略带疑惑，是反问的语气。
初雪一瞬间就想到了女秘书，总不该会是狗血的办公室恋情吧，其实钻戒是要给女秘书的。
小姑娘大惊失色，转过身，瞪大眼睛，指着他，“你你你”了半天，不敢相信“你总不会是要送给别人的吧”
“”
怎么可能有别人，怎么会有别人。
程言秋完全搞不懂初雪的脑回路。
至始至终，他的心里只有她一个人。
他叹了口气，拽过她。
伞落在地上，两个人的影子在路灯下重合在一起，宛若一个人。
程言秋轻轻地开口，声音低润又无奈，包含着无限的宠溺，他说“初初。”
“你怎么就那么等不及呢。”
初雪噌地一下，脑袋就懵了。
她从来没有等过谁太久，喜欢人的时候藏不住心事，不到三个月的功夫就暴露无遗；难过的时候掩不住悲伤，伤口愈合不了只是忍着；恋爱的时候藏不住爱意，每天的眼里只会有程言秋一个人。
唯独等他，初雪等了五年。
“要你管。”
小姑娘脸上挂不住了，小手用力地挣扎着，想要推开程言秋的怀抱。
他却紧紧地抱着她，不挪动分毫。
“我要管呢”
“三秒钟之内，拿出钻戒求婚不然没商量啦”
程言秋淡淡笑着，仿佛就知道会如此，他跪下地，很自然地望着她。
手里握着的是深蓝色的盒子，打开，是光彩夺目的戒指。
微风吹过，像是多年前的少年。
“嫁给我。”
他说。
从来不是疑问句，是程言秋独有的肯定句。
两人相视一笑。
这么些年，兜兜转转，改变的都变了，唯独与他，一直如此。
她满心的感动，鼻头竟然酸酸的。
她见他第一眼，仿佛还在昨日。
“好的呀。”
她应。
都说冰激凌永远是最后一口最好吃。
而她就是最后一口的可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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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坐在房间里望着窗外的模糊的风景，脑子里突然闪出了一个画面。
她想出了个新点子，虽然不太成熟, 但她想去找导演说说, 叽里咕噜讲了一堆, 初雪的提议倒是正合了导演改戏的想法。
导演认为，这是天意。
天意难违, 天意不可违。
最后一场戏从一个黄昏, 曾经的女大学生远远的看到了从山的不远处开来的警车, 转眼改成了初雪的想法。
下着瓢泼大雨, 女主坐在家里抬起头, 眼神迷茫地望着红蓝交映的窗户。
雨水随着窗户渐渐滑下，蓝红色愈发明显，警车的声音也越来越近。
女主走出家门, 镜头却不曾移动，只是从窗户里隐约地看着人影与警车灯融合。
如果说第一种拍摄方式让人感到美好中的无助，第二种即使让人无法看得清前景。
红蓝相应的灯光可能不是真正的警车，也可能是救赎女主的唯一出路, 可是女主将何去何从, 谁都不会知道。
观众能看到的只是模糊的水迹。
敲定好最后一出戏该怎么拍摄, 也就临近了归程的事情。
初雪的工作却只进行到一半, 片子前期虽然拍完了，但剪辑师还有很长的后期修改时间。
得知要返程的消息后，小姑娘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给程言秋发消息阿秋阿秋
来自程言秋
初雪很是兴奋最迟下午我们就可以返回啦记得接我哦
来自程言秋知道了。
老天爷分外赏脸，雨一直没有停，趋势依旧呈上升状态。
李导坐在监视器一边瞧着演员的戏，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很高兴地夸奖初雪“效果不错。”
得到老师肯定的初雪“嘿嘿嘿。”
一条保底。
正准备拍摄第二遍的时候，旁边的场记却望着越下越大的雨有些担心“这么大的雨，一会我们怎么下山啊”
一场雨连续下了多日，导演就不信它还能再大点，很从容，看得很开“车到山前必有路。”
众人“”
片子刚结束，雨势便啪啪啪打了导演的脸，大到了没有边，天气阴沉沉的，远处的树木都蒙上了灰雾，让人有一种压抑的感觉，剧组人员匆匆收好设备后都围团凑在一起，一边侃大山想要缓解些气氛一边等着雨停。
小姑娘眼瞧着今天下山无望，只好趁着闲暇之际给程言秋发个消息，想要告诉他进度会延迟。
可手机却十分不给力地给她玩起了游戏。
一条话编辑发送，小菊花在屏幕上转转悠悠都不愿意消失，再初雪半个小时的努力之下，成功变成了鲜红的惊叹号。
初雪很烦。
“”
傍晚，微博上空降出一条热搜。
南方某座不知名村落因为连日降雨造成了严重的泥石流，现如今著名影后陈颜因拍摄李导的最新影片孤山被困其中。
热搜下一片评论炸了。
程言秋平常是完全不关心微博种种，一出办公室门却意外听到两个小姑娘凑成一团在讲什么影后拍摄被困。
声音不大，却溜入了程言秋的耳朵。
“可千万不要有事啊啊啊啊”
“我的宝贝拍戏好惨啊，转型之作却遇到这样的事情”
“泥石流好可怕的，你看这个视频。”
程言秋顿下手中的活，斜睨一眼。
他向来是讨厌员工在工作的时候讲一些乱七八糟的八卦，加上初雪一下午都没有消息，程言秋心里有点烦。
轻咳一声。
他问“在说什么”
两个小姑娘一瞬将手机背在身后，疯狂摇头，表示什么都没有。
“泥石流”
女孩a本能地点头“嗯嗯嗯。”
女孩b背着手掐一下女孩a，女孩a立马改了口径“嗯不不不不。”
程言秋一挑眉。
女孩a就如是招了，把手机乖乖奉上“这个地方发大水啦，听说李导的戏今天刚收工，现在不知道这个剧组有没有遇到危险呢。”
程言秋往下拉，全部都是为剧组人员祈求的说说。
他点开视频。
是山洪夹杂着泥石流飞奔直下，几秒不到的时间，一排树木就被连根拔起冲刷下来。
“”
他不太敢相信。
初雪跟他说要进山，跟他说跟一个姓李的导师，跟他说今天下午就收工。
所有的言语都说明了小姑娘在这个剧组，现在陷于泥石流之中。
脑袋里只能回映起初雪临走前的一个晚上。
他坐在一边的办公桌上处理事情，小姑娘卷缩在沙发里，乖乖抱着个靠枕，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电视里的影片。
不知道是哪个情节触动了她，一边的抽纸渐渐抽空了半包，只剩下个底。
她用手背蹭了蹭，身子扑到了他背后。
“程言秋。”声音有些低哑，带着哽咽，她开口“我们是不是好不般配”
程言秋“”
不知道电影里又给了她什么新感悟，程言秋瞥了眼一边的电视。
屏幕上正放着一个美丽的女孩与男孩相隔着一条街道，男孩把胳膊举的高高的，很大力地朝着女孩挥手，大喊“再见啦。”
电影落下帷幕。
背后的家居服沾上了泪湿哒哒地晕染开来。
她抽泣着，鼻子拱了拱他“是不是啊。”
程言秋“”
他转过身子，小姑娘的脸从背上滑到了胸前，被他一扯身子又落到了怀里，皱着眉头，语气很淡“又在瞎想什么”
“你看啊。”初雪哭的抽抽嗒嗒，小手指板在半空中给他讲“你叫程言秋，我叫初雪。”
程言秋还没听懂。
“你怎么这样啊真是笨死了”
小姑娘拨开他的手，挣了两下，坐起来，耐心给他解释“你的名字里有秋，我的名字里有雪，说明我们一个是秋天，另一个是冬天。”
“”所以到底哪里不配。
“说话呀”
“你没听过范玮琪的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吗”
初雪“”
时光再转，程言秋找到了人让他跟着救援队一起到地方。
即使救援队长再三拒绝，跟程言秋讲明白利弊，说了路途极为不安全，即使到了队里也没有办法保证后续安全，他都坚持着要去。
程言秋到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一路上已有不少房屋倒塌的痕迹，树木也全都歪歪斜斜陷在泥潭之中，各色人员都扛着工具实施救援。
他皱了皱眉，一块石头很明显地压在了心脏上。
程言秋担任的工作很简单，只是给救助帐篷里的人分发必需用品，他无数次的提出想要到前线上去工作，可前线上的工作却从来不需要他。
三天了，他在安全的地方，每天看着一批又一批的伤员，却从来没有见过初雪的身影。
每当听到死亡的消息，程言秋的心就像是被石头上的磨痕硌了又硌，不经意却又生疼，让他无从缓解。
他真的好恨。
如果当时没有让她来剧组，而是安安静静地陪在自己身边，恨自己居然没有守护好心爱的小姑娘。
救援队无人不知道程言秋，一个不要命的家伙。
来的那天晚上，他就开始工作，一个帐篷一个帐篷的分发物品，检查各种地方，三天三夜没有合眼，跟像是有宝贝丢这里似的。
“兄弟。”一个满身泥泞的汉子刚从前线下来，看到程言秋满眼的通红，忍不住劝阻“你歇会吧，救人也不是把命都搭上的。”
汉子也十分好奇，就算心肠再好，但哪里有壮小伙不要命干活的。
程言秋没什么心思，只是说“谢谢。”
现在还不是他休息的时候。
“听说一会还要去救个剧组。”汉子也没在意，继续自言自语地讲“在山沟里拍戏还遇到这么倒霉的事，这戏啊”
程言秋没听下去，手里的被子直直地摔了下去，抓住他，声音激动“你说什么剧组”
“对啊。”
“在哪”
“”
程言秋顺着那人的指引到了地方，一路上的小路凹凸不平，像是沼泽，脚踩进去都有随时陷入全身的可能。
可他来不及了，没有功夫再等了。
一定要回来。
他答应过要等她，就一定会等。
只是，不要让他失去她就好。
救援地在岸边，剧组却在另一侧，两地之间隔着一条一米多长的小河，河水是深黄色的，波涛汹涌地往两岸扑。
剧组的大部分成员都在对面。
因为距离过远，加上河水湍急，人为救援几乎是送命的存在，队里便请了一辆挖机来帮助做一个中间的过渡。
程言秋的视线掠过了救援人员，径直地往岸那边望，黑压压的，全部都是脑袋，却始终没有对上小姑娘的身影。
怎么可能。
不太敢相信。
她说过会一直在自己身边的。
程言秋的眸子暗了又暗，像是被抽走了最重要的灵魂，视线浑然起来，渐渐变得模糊，他颓废地站在原地，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做什么。
突然，上空传来一阵“呜呜哇”的喊叫声。
声音惊恐且熟悉。
程言秋一愣。
他抬起头，往上瞧。
一个小不点瑟瑟发抖地站在挖机的铲子边上，一只手紧张地抓着另一个女生的胳膊，另一只手还不忘护一护器材。
初雪背后是灰蒙蒙的天，小姑娘就这么站在车铲上，一动不敢动。
他想喊她，可是声音一出却全部都是颤抖。
总以为不能和你相见，遥遥重行行，此刻她就这么悬在空中。
眼眶里泛起的酸涩却是再也不能忍受，程言秋往前跨动一步，脚底的泥泞牢牢地沾着，即使摔了半个身子，视线却一直都没有再改变。
他喊“初初。”
千言万语，都化为乌有。
如果说，初雪人生有大的奇遇，这便是顶天的。
谁曾想与男朋友再次见面，是她翱翔于天空之际，徘徊于河水之间。
剧组在山上困了两天，还好地方算是安全，除了房顶有些漏水，到还是结实的，况且拍摄期间组里存了不少泡面，被困的几天正好可以用来扛饿。
初雪刚一落地就往过跑。
小姑娘跪在地上，着急地扶起来程言秋，鼻头酸酸的，有点想哭。
她有那么一会的念头，觉得自己再也见不到程言秋了。
两人的眼眶均是红的。
程言秋的手心里全是泥水，也不敢蹭到小姑娘的身上，只是用胳膊稍微搂了搂，脸埋在她肩窝“还好。”
“嗯。”
三天没有休息过的程言秋终于在帐篷里睡了个好觉。
初雪没有跟着剧组打道回府，而是静静地陪在他身边。
要不是此刻在救助的帐篷里，脚底下是湿湿的泥土，她或许会以为两个人此时正在拍偶像剧，还是很浪漫的那种。
她腿上披着橙黄色的救援外套，程言秋的头就躺在她腿上，像是膝枕一样，完全就是幻想里的情节，男女朋友坐在公园里该干的事情。
而此时，小姑娘却开始脑补他睁开眼睛，看到的一定是自己的下巴。
搞不好会有点双下巴，胖胖的。
初雪缩了缩脖子，下巴往下压，一层薄薄的肉凸了出来，捏了捏还肉乎乎的。
饿着都没有瘦。
初雪很是不服气。
小姑娘屏着呼吸，小心翼翼地把手从程言秋的身后抽了出来，见腿上的人没有动静才敢继续做动作。
她伸手探到下巴，两只手转成小钩子的形状压在肉团上，一点点往上提，刮直脖子，仿佛这样做就能把肉刮走一样。
腿上的人动了动。
初雪心底一慌，连忙收起动作，垂下头。
对方又没了动静。
可小姑娘的注意力倒又被他吸引了过去。
程言秋好像好多天都没洗过澡了，浑身脏兮兮的，像一条在泥巴地里打过滚的小狗，此时乖乖巧巧地枕着她的腿。
有点可爱。
就是太脏了。
初雪一边瞧一边打分，甚至开始幻想小泥点是如何与程言秋相杀相爱的。
小姑娘弯了弯腰，仔细看着。
他的颧骨上就粘着两点，不知道隔了多久，都干巴巴的了。
初雪转了转眼睛，趁着程言秋无力反驳之际，靠得更近一点，小手轻轻地覆上了他的脸，用指腹扣了扣。
小泥点碎裂开来。
初雪扣得很认真，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扣干净了仅有的两块，而小泥点消失的地方都落下了大片的粉红。
她垂着头。
刚刚为了扣得仔细，她离着他很近，呼吸都能拍在他脸上。
程言秋的眉毛又长，尾端有点翘。
亲一下，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初雪开始做自我挣扎，心里想着刚刚给对方扣红了脸，起码也得安慰一下吧。
小姑娘俯下身子，吧唧一口触了下脸颊，还未起身，程言秋长睫扇动两下，倏地睁开了眼。
一双鹰眼漆黑明亮，眼底带着浓浓的笑意。
“亲错地方了。”
他说。
随后，初雪的后脑勺被压住了。
那双手又大又暖，透过发丝传递着热量，轻轻扣压着她望过挪动。
嘴唇从眼睑的下方蹭到了嘴唇。
程言秋好久没有喝水，嘴唇有些干，表皮微微发硬，小姑娘的嘴唇却又软又烫刮在他的唇边，像是滋润。
他勾了勾唇，却吻得更深。
五天以后，初雪跟程言秋一同返回了b市。
因为中途去救援，程言秋堆了不少事情，一回来又进入了工作状态完全没有休息的余地，初雪没过两天也去了组里的剪辑室帮着整理素材。
忙过九月，两个人才都稍微闲了下来。
初雪熬了好几天的大夜都没有休息就跑到了晏秋想跟程言秋吃个饭。
小姑娘一进办公室，却见新来的女秘书正给程言秋递了个小盒子，深蓝色的，很精致的样子。
他瞧了她一眼，很快地收入口袋里。
初雪“”
程言秋的表现很奇怪。
吃饭的时候应和自己，说的话也比往常多了不少；她给他分享一些搞笑的小视频也会笑一笑，一点都不像是程言秋的作为。
初雪很警惕。
听闻男人一变心，就会对女朋友产生愧疚感，产生愧疚感就会对女孩子唯命是从，要什么给什么。
程言秋晚上还诡异地订了个特别高档的餐厅，有小提琴的那种。
初雪的不安感上升了顶值。
小姑娘看着程言秋去厕所的功夫也没闲着，鬼鬼祟祟从对面的座位溜了过来，小手摸了摸程言秋的外套。
右口袋有一个硬邦邦的盒子，像是女秘书给他的那件。
居然把信物装在身上。
初雪觉得程言秋今晚可能是不要命了。
小姑娘偷咪咪地瞧了瞧，开了半边。
一颗很大的鸽子蛋，亮晶晶的那种。
“”
仿佛有噼里啪啦的烟花在初雪的脑袋里绽放，炸得她一片空白。
程言秋在此回来的时候，初雪的表情发生了质的变化，从一脸尼克杨问号改成了满眼的感动，肉眼可见的那种。
他背后莫名一凉。
优雅的小提琴声，绚丽闪耀的夜景，高档的餐厅。
初雪的脑子里已经幻想到了一百种求婚方式。
或许她在吃下一道甜点的时候，戒指就藏在甜点里，还是一闭眼就出现一个超级大的蛋糕，程言秋突然单膝跪地。
初雪吃牛排的功夫脸上的笑容都藏不住。
然而。
一顿饭结束，程言秋牵着她出了餐厅。
“”
初雪有一种小时候正梦着吃一桌子的巧克力蛋糕却被妈妈叫醒上学的感觉。
初秋的风很凉爽，正正好好的那种，街边的树叶正慢慢地卷曲着身型，用一种微乎其微的方式过渡着颜色。
初雪好没气地走在前面，大跨着步，想要把程言秋远远地甩在身后。
“初初。”
他喊她。
初雪的心上升一隔。
程言秋继续，可以说是很真挚地在夸奖“你腿的频率换的挺快。”
“”
她一点都不想理他。
初雪从期待到气鼓鼓地从包里掏出伞，想堵住程言秋的影子，连一刻都不想让对方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程言秋也很实诚，看不懂操作就问“又不下雨，你打伞干什么”
初雪不太想理他，能少回答就少回答“遮太阳。”
“”
是一把太阳伞没错。
可是，这是晚上。
程言秋有点沉默，快了两步，走到她身边。
小姑娘也毫不客气，伞沿就往他脸上怼，咯叽咯叽的，不轻也不重，正正好好的发泄怒气。
“可，这是晚上。”
初雪“”
气比刚刚更足了，初雪有点不服“我遮太阳能灯不要你管”
程言秋真是太不讲理了。
初雪已经脑补出一出被他无情抛弃，他自己拿着鸽子蛋兴冲冲地去找别人相亲相爱的画面，脚上又快了几步，怒气满满地走了五分钟，“咔”地顿住了。
小姑娘的伞还撑着，身子倒是一动不动，像个小蘑菇。
“程言秋”
初雪很不满意“你到底什么时候给我求婚”
程言秋“嗯”了一声，略带疑惑，是反问的语气。
初雪一瞬间就想到了女秘书，总不该会是狗血的办公室恋情吧，其实钻戒是要给女秘书的。
小姑娘大惊失色，转过身，瞪大眼睛，指着他，“你你你”了半天，不敢相信“你总不会是要送给别人的吧”
“”
怎么可能有别人，怎么会有别人。
程言秋完全搞不懂初雪的脑回路。
至始至终，他的心里只有她一个人。
他叹了口气，拽过她。
伞落在地上，两个人的影子在路灯下重合在一起，宛若一个人。
程言秋轻轻地开口，声音低润又无奈，包含着无限的宠溺，他说“初初。”
“你怎么就那么等不及呢。”
初雪噌地一下，脑袋就懵了。
她从来没有等过谁太久，喜欢人的时候藏不住心事，不到三个月的功夫就暴露无遗；难过的时候掩不住悲伤，伤口愈合不了只是忍着；恋爱的时候藏不住爱意，每天的眼里只会有程言秋一个人。
唯独等他，初雪等了五年。
“要你管。”
小姑娘脸上挂不住了，小手用力地挣扎着，想要推开程言秋的怀抱。
他却紧紧地抱着她，不挪动分毫。
“我要管呢”
“三秒钟之内，拿出钻戒求婚不然没商量啦”
程言秋淡淡笑着，仿佛就知道会如此，他跪下地，很自然地望着她。
手里握着的是深蓝色的盒子，打开，是光彩夺目的戒指。
微风吹过，像是多年前的少年。
“嫁给我。”
他说。
从来不是疑问句，是程言秋独有的肯定句。
两人相视一笑。
这么些年，兜兜转转，改变的都变了，唯独与他，一直如此。
她满心的感动，鼻头竟然酸酸的。
她见他第一眼，仿佛还在昨日。
“好的呀。”
她应。
都说冰激凌永远是最后一口最好吃。
而她就是最后一口的可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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