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虚伪的面具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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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就发现我了？”伊莎感觉自己已经整个贴在了墙上。
“你说呢？”路易斯双手插在口袋里，目光没有任何温度，“看来凯瑟琳比我想象的更受人重视一点呢——为了她你可以连你自己经营那么久的调查计划都放弃吗？”
“我有我自己的行为标准，虽然有的时候为了一些研究偶尔需要冒犯别人。”伊莎凝视着他的海蓝色瞳眸，“凯瑟琳再这样下去会有生命危险的，人命比什么都重要你明白吗？”
“弗兰克告诉你的你就信？我和你说了这么多都只是欺骗？”路易斯微微眯起眼睛，“噢——我是忽略了什么吗？”
“你的态度会体现在你一言一行中的细节上——再高明的伪装者都会有破绽。”伊莎一字一顿地说，“恕我冒犯，有的时候我甚至怀疑你到底对凯瑟琳到底有没有真情实感。”
“没有。”路易斯不假思索地勾了勾嘴角，“你的阅历还浅呢。”
“也许确实是，我只是尽力帮她。”伊莎理了理衣领，“你已经用她的命牢牢控制住她了——我也不好在做什么，我们再会吧，克里斯特先生。”
“就算不谈诺曼底集团——你觉得我是有可能让你全身而退的人吗？”忽然，路易斯的声音让她的脚步怔了一下。
“你想威胁我？”她倏地转过身。
“对啊，也许在你打算开始瞒着亨利杜邦单独开始行动之前就应该先关注一下你叔叔的动态。”路易斯优雅地后退了两步，“都说了你阅历还浅，考虑欠周，玩手段这样的事情还不适合你——知道我的意思了？”
伊莎瞪着他，却无话可说。
路易斯没有太多时间和她费口舌，转身回到酒吧，带着雪莉坐上了法拉利。
“你确定她真的会乖乖到机场吗？”系安全带的时候，雪莉仍有点不安。
路易斯没有回答，金色的发丝在夜空下显得很沉寂。
*
（城市别墅）
玛丽百伦照吩咐将手机交给凯瑟琳之后很快就离开别墅了。空空荡荡的别墅只剩下凯瑟琳一个人。她试探着走出别墅，心里反而感到一股强烈的不安。
那支马鞭草溶液，现在已经变成了她手里的一支空瓶。
凯瑟琳很快穿好了衣服外套只带了手机就从三楼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叩。”
她刚关上门，别墅门马上从里面自动锁上。
凯瑟琳的头发没怎么扎，轻松自由地散在肩上。
现在是离开路易斯的唯一机会，她有种争分夺秒的感觉。
城市别墅外面的街道明亮了很多，来来往往的车水马龙中，她显得相当渺小。
也就是这时候，她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茫然。
死亡从来绑不住她；但是，现在就算真的离开，真的扛过了毒素，她的世界也就只剩下她一个人罢了。
一个人，还有意义吗？
她感觉到鼻子有点酸酸的，e.j.贝斯特的事情又回到脑海里。
她的世界本来就只有几个人。失去贝斯特后，除了路易斯，任何人都不会再纯粹因为她多看她一眼。
连那个熟悉的贝斯特家，已经不再是她熟悉的让人崩溃不已又不可或缺的样子。
就像，生活在一个黑暗角落的边缘。
“但是，现在不是纠结依恋的时候。”
凯瑟琳咬了咬嘴唇，虽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但却没有再挪动脚步。
因为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她不会再回到路易斯身边。
“贝斯特小姐。”
忽然，伴着晃眼的车灯，一辆银灰色的轿车开了过来。
驾驶座上的男人降下车窗，向她招手：“您应该就是凯瑟琳贝斯特小姐吧？”
“嗯，您是？”凯瑟琳有些疑惑地望着他。
“我是寇里。克里斯特先生不久前刚刚让我马上过来送你到机场去。”男人轻笑了一下，“他付了三倍酬金，我不会让你迟到的。”
凯瑟琳低头瞥了眼手机时间。
确实，自己磨蹭了这么久，再去打车就真的来不及了。
她刚刚迈出去一步，心脏又忍不住怦怦狂跳起来。
这是最后选择的机会了吧
“你怎么了吗，贝斯特小姐？”寇里见她一动不动，问道。
“没事。”凯瑟琳立即拉开车门上车，甚至不在意这个人的来历，“走吧。”
她已经接受过最坏的结果，不需要更坏。
*
（银雪杉机场）
几天前才从机场回到银雪杉城，现在又要从这里离开到里一个国家。
现在，特雷西的事情爬满了雪莉的所有思绪。好不容易等到她重新在银雪杉城现身，现在就这样离开，很有可能就等于错失了这个机会
路易斯也沉默不语着，直到几辆整齐的轿车远远地驶了过来。
“弗兰克怎么没来？”他看着几个这次随行的诺支吸血鬼走下了车子，却唯独不见弗兰克的身影。
“还有一小批人，不会太久的。”菲利普走上前道，“这一次，很高兴和你并肩作战。”
路易斯拍了拍他的肩膀，从容不迫地和前来的诺支逐个交换了一下目光。
包括，赫尔曼。
“抱歉这次把你留在银雪杉城了。”路易斯知道赫尔曼的狼人抓伤还么好，“项目的事情也只能暂时交给你了。”
“没关系，尼贝尔会留下来协助我，虽然他不算是原始成员。”赫尔曼轻轻笑了笑，“在罗马有麻烦可以联系我，余下的诺支可以16小时内赶过去支援。”
“嗯。”他点了点头。
家族，在这个时候显得无比强大。
所有人都不声不响地准备着自己该做的，但也都不声不响地时刻准备着为身边的人随时出手。
“凯瑟琳为什么还没到？”奥利弗静静地问道。
“我也觉得奇怪——不过话说回来，她可能还是有点心理上的排斥吧。”路易斯瞥了眼手机；但关掉它的一刹那，他似乎又从屏幕上看到身后一个不太平常的神情。
“你还好吧，雪莉？”路易斯转过头问。
“”
“我说了不会强迫你。”他走过去道，“如果你真的想留在银雪杉城，现在是最后的机会。”
“我没事，我会做好我该做的。”雪莉抬起头，墨色的眸子里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涟漪。
路易斯望着她，沉默了一下。
今晚机场的风并不大，空气也平静很多。
“那，你到底在想什么？”须臾，路易斯才低下声音道，“不要以为我真的认为今天下午你是因为西里欧才离开别墅的。”
雪莉怔了一下。
她意识到，有一点她好像忽略了：雷尔家族而今已经不复存在；而她现在只是克里斯特家族的一员直系吸血鬼。
而且，可能也不再是直系。
想到这里，以及欧文，雪莉还是不由得颤栗了一下。
“这是缇芬妮下午发给我的短信。”最终，她还是将那条短信展示给了路易斯，“关于特雷西的。”
路易斯当然清楚雷尔家族的事情现在在雪莉心里的地位；但是，他同样也知道其中的利害。“先不要轻举妄动。据我说知罗斯山的狼族也密切关注着特雷西，我可以让赫尔曼观察一阵子。”他说，“从罗马回来之后，我答应你，帮你全力调查这些事。”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说话的口气，有点像欧文？”雪莉微微蹙起眉。
“也许吧——至少在1992年，我和他关于你的某些想法是一样的。”路易斯索性挑了挑眉毛，“现在——我想也是。”
“但是，1992年那年我们还在三个不同的家族。”
雪莉摇了摇头，紧紧拥抱了他。
其他诺支吸血鬼不着痕迹地掠过视线，但谁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彼此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心里都多了一份数。
她知道，哪怕只是现在，克里斯特家族，都在这里。
机场还是人来人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气氛也在一点点变化。
“要不要我马上联系一下人找到凯瑟琳把她送过来？”奥利弗终于忍不住问。
又有一些诺支吸血鬼陆陆续续地到达了这里，但是，弗兰克和凯瑟琳却依然不见踪影。
“不，我不信任那些人。”路易斯拿出手机，“倒是可以考虑一下让弗兰克顺路把她带过来。”
奥利弗没再说话。所有人都不由得暗暗捏了一把汗。
只是，所担心的可能并不是同一件事。
赫尔曼心里很清楚狼族现在对于诺支的态度，尤其在这个节骨眼上，谁也说不准那些狼人还会再做出什么。
弗兰克，到底为什么还是没有半点消息
“接通了吗？”雪莉望着路易斯亮着光的手机屏幕，问。
“没有。”路易斯关掉手机，神色似乎变得越来越像夜色般阴沉。
“那我们还等她吗？”见旁边的诺支吸血鬼都不怎么说话，雪莉只好试探地问。
老实说，她并不是很希望凯瑟琳这次直接参与到克里斯特家族的家族事务。
并且，显然这是一个很沉重的问题。
路易斯确实也沉默了很久，最后，只是淡然道：“不等了。”
回答得简单明了，连诺支吸血鬼都吃了一惊。
“那”
“你们不要等了，先到里面去。我亲自去接她。”路易斯收起手机，转身大步走出机场道。
“你疯了？你现在在开车回去不可能来得及的！”雪莉差点就要闪身过去。
包括所有前来的诺支吸血鬼，也全都慌了神。
“那个女孩现在还不能丢掉。”路易斯一如既往地将双手优雅地插在口袋里，并没有回头，“哦，顺便说一下，如果你们还有谁能联系上弗兰克，叫他也动作快一点。”
*
（双鱼街）
“［铃声］dearifeare’refacingaproblem”
当窗外的景物匆匆飞过的时候，手机铃声突然打断了凯瑟琳有点乱糟糟的思绪。
“你居然听这个乐队？”寇里转头瞥了她一眼。
“对这个乐队还好，当时只是觉得这首歌听起来不错而已。”凯瑟琳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但是现在吧有点讽刺倒是。”
寇里识趣地没再多说话。凯瑟琳定下目光，罗德尼的名字一下子映入眼帘。
她第一反应想要接听，但是，指尖快触及接听键时，又怔了一下。
特纳兄妹的好意她心里当然清楚；但是，如果接听，是不是意味着事情将会更一发不可收拾
抱歉了。她伸手挂掉了电话。
有一个更重要的人，还在她心里。
“怎么啦？”寇里意识到她的不对劲，问。
“没什么，有个朋友想和我电话告个别，但是，我觉得这样不是很好。”凯瑟琳将目光投向窗外，马上道，“他就在玻璃瓶酒吧，能不能先停下来一会儿——我想进去和他好好告个别。”
寇里似乎有点为难，不过还是将车子稳稳地停在了酒吧前面，“我理解的，只是抓紧一点时间吧。”
“多谢。”凯瑟琳立即推开车门下车，匆匆忙忙地跑进了酒吧。
“罗杰，那个女孩到玻璃瓶酒吧了。”寇里很快拨通了一个电话道，“让二号盯紧她，不要让她和路易斯克里斯特联系上，我会尽快把她带走。”
“嗯，二号已经在玻璃瓶酒吧了，不会失手的。”电话那头的声音很稳重。
*
凯瑟琳只是纯粹编了一个借口，但是，当她真的在酒吧里瞥见桑迪、奈杰尔和罗德尼时，整个人都颤了一下。
罗德尼似乎还有些疑惑的样子。凯瑟琳赶紧理下头发，埋着头匆匆移动到了吧台那边。
“我知道你可以帮我，克里斯蒂娜，别让别人发现我。”不等克里斯蒂娜注意到她，凯瑟琳马上低声叫住她道。
克里斯蒂娜的目光在她清澈的眸子上停顿了一下，很快明白了自己的女巫身份她很可能已经了然于心。
“亚历山大，你上次喝过的。”她很快娴熟地调了一杯鸡尾酒过去，还不失幽默地补了一句，“别喝多，不然回去容易被发现的。”
“回去？你指的是哪里？城市别墅？”凯瑟琳感到有点可笑，鼻子却突然又一次酸了起来。
她逃跑了，像一个逃兵一样，逃到了一个用酒精麻痹神经的地方。
克里斯蒂娜若有所思地瞥了她一眼，“你不会打算在这里彻夜不归吧？”
“看情况。”凯瑟琳只是默默地喝酒。
罗德尼他们似乎并没有在人群中发现她，很快离开了。凯瑟琳像是松了一口气，整个人也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忍受的意志。
离开了路易斯，离开了这些朋友，她的世界里果然就只剩下了她在心里不久前才放在第一位的人。
她自己，一个永远孤独的自己。
之前一直伪装的那层坚强，一瞬间支离破碎；一直压在心底痛苦，也一下子纷至沓来。
“没事吧？”克里斯蒂娜仍不忘时不时关注她的状况。
“我没事。”凯瑟琳耸了耸肩，抬起眸子递过去一张钞票道，“噢，那个，我就是想知道一下——这里哪一款酒水，醉得比较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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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呢？”路易斯双手插在口袋里，目光没有任何温度，“看来凯瑟琳比我想象的更受人重视一点呢——为了她你可以连你自己经营那么久的调查计划都放弃吗？”
“我有我自己的行为标准，虽然有的时候为了一些研究偶尔需要冒犯别人。”伊莎凝视着他的海蓝色瞳眸，“凯瑟琳再这样下去会有生命危险的，人命比什么都重要你明白吗？”
“弗兰克告诉你的你就信？我和你说了这么多都只是欺骗？”路易斯微微眯起眼睛，“噢——我是忽略了什么吗？”
“你的态度会体现在你一言一行中的细节上——再高明的伪装者都会有破绽。”伊莎一字一顿地说，“恕我冒犯，有的时候我甚至怀疑你到底对凯瑟琳到底有没有真情实感。”
“没有。”路易斯不假思索地勾了勾嘴角，“你的阅历还浅呢。”
“也许确实是，我只是尽力帮她。”伊莎理了理衣领，“你已经用她的命牢牢控制住她了——我也不好在做什么，我们再会吧，克里斯特先生。”
“就算不谈诺曼底集团——你觉得我是有可能让你全身而退的人吗？”忽然，路易斯的声音让她的脚步怔了一下。
“你想威胁我？”她倏地转过身。
“对啊，也许在你打算开始瞒着亨利杜邦单独开始行动之前就应该先关注一下你叔叔的动态。”路易斯优雅地后退了两步，“都说了你阅历还浅，考虑欠周，玩手段这样的事情还不适合你——知道我的意思了？”
伊莎瞪着他，却无话可说。
路易斯没有太多时间和她费口舌，转身回到酒吧，带着雪莉坐上了法拉利。
“你确定她真的会乖乖到机场吗？”系安全带的时候，雪莉仍有点不安。
路易斯没有回答，金色的发丝在夜空下显得很沉寂。
*
（城市别墅）
玛丽百伦照吩咐将手机交给凯瑟琳之后很快就离开别墅了。空空荡荡的别墅只剩下凯瑟琳一个人。她试探着走出别墅，心里反而感到一股强烈的不安。
那支马鞭草溶液，现在已经变成了她手里的一支空瓶。
凯瑟琳很快穿好了衣服外套只带了手机就从三楼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叩。”
她刚关上门，别墅门马上从里面自动锁上。
凯瑟琳的头发没怎么扎，轻松自由地散在肩上。
现在是离开路易斯的唯一机会，她有种争分夺秒的感觉。
城市别墅外面的街道明亮了很多，来来往往的车水马龙中，她显得相当渺小。
也就是这时候，她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茫然。
死亡从来绑不住她；但是，现在就算真的离开，真的扛过了毒素，她的世界也就只剩下她一个人罢了。
一个人，还有意义吗？
她感觉到鼻子有点酸酸的，e.j.贝斯特的事情又回到脑海里。
她的世界本来就只有几个人。失去贝斯特后，除了路易斯，任何人都不会再纯粹因为她多看她一眼。
连那个熟悉的贝斯特家，已经不再是她熟悉的让人崩溃不已又不可或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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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现在不是纠结依恋的时候。”
凯瑟琳咬了咬嘴唇，虽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但却没有再挪动脚步。
因为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她不会再回到路易斯身边。
“贝斯特小姐。”
忽然，伴着晃眼的车灯，一辆银灰色的轿车开了过来。
驾驶座上的男人降下车窗，向她招手：“您应该就是凯瑟琳贝斯特小姐吧？”
“嗯，您是？”凯瑟琳有些疑惑地望着他。
“我是寇里。克里斯特先生不久前刚刚让我马上过来送你到机场去。”男人轻笑了一下，“他付了三倍酬金，我不会让你迟到的。”
凯瑟琳低头瞥了眼手机时间。
确实，自己磨蹭了这么久，再去打车就真的来不及了。
她刚刚迈出去一步，心脏又忍不住怦怦狂跳起来。
这是最后选择的机会了吧
“你怎么了吗，贝斯特小姐？”寇里见她一动不动，问道。
“没事。”凯瑟琳立即拉开车门上车，甚至不在意这个人的来历，“走吧。”
她已经接受过最坏的结果，不需要更坏。
*
（银雪杉机场）
几天前才从机场回到银雪杉城，现在又要从这里离开到里一个国家。
现在，特雷西的事情爬满了雪莉的所有思绪。好不容易等到她重新在银雪杉城现身，现在就这样离开，很有可能就等于错失了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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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兰克怎么没来？”他看着几个这次随行的诺支吸血鬼走下了车子，却唯独不见弗兰克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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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赫尔曼。
“抱歉这次把你留在银雪杉城了。”路易斯知道赫尔曼的狼人抓伤还么好，“项目的事情也只能暂时交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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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不会强迫你。”他走过去道，“如果你真的想留在银雪杉城，现在是最后的机会。”
“我没事，我会做好我该做的。”雪莉抬起头，墨色的眸子里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涟漪。
路易斯望着她，沉默了一下。
今晚机场的风并不大，空气也平静很多。
“那，你到底在想什么？”须臾，路易斯才低下声音道，“不要以为我真的认为今天下午你是因为西里欧才离开别墅的。”
雪莉怔了一下。
她意识到，有一点她好像忽略了：雷尔家族而今已经不复存在；而她现在只是克里斯特家族的一员直系吸血鬼。
而且，可能也不再是直系。
想到这里，以及欧文，雪莉还是不由得颤栗了一下。
“这是缇芬妮下午发给我的短信。”最终，她还是将那条短信展示给了路易斯，“关于特雷西的。”
路易斯当然清楚雷尔家族的事情现在在雪莉心里的地位；但是，他同样也知道其中的利害。“先不要轻举妄动。据我说知罗斯山的狼族也密切关注着特雷西，我可以让赫尔曼观察一阵子。”他说，“从罗马回来之后，我答应你，帮你全力调查这些事。”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说话的口气，有点像欧文？”雪莉微微蹙起眉。
“也许吧——至少在1992年，我和他关于你的某些想法是一样的。”路易斯索性挑了挑眉毛，“现在——我想也是。”
“但是，1992年那年我们还在三个不同的家族。”
雪莉摇了摇头，紧紧拥抱了他。
其他诺支吸血鬼不着痕迹地掠过视线，但谁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彼此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心里都多了一份数。
她知道，哪怕只是现在，克里斯特家族，都在这里。
机场还是人来人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气氛也在一点点变化。
“要不要我马上联系一下人找到凯瑟琳把她送过来？”奥利弗终于忍不住问。
又有一些诺支吸血鬼陆陆续续地到达了这里，但是，弗兰克和凯瑟琳却依然不见踪影。
“不，我不信任那些人。”路易斯拿出手机，“倒是可以考虑一下让弗兰克顺路把她带过来。”
奥利弗没再说话。所有人都不由得暗暗捏了一把汗。
只是，所担心的可能并不是同一件事。
赫尔曼心里很清楚狼族现在对于诺支的态度，尤其在这个节骨眼上，谁也说不准那些狼人还会再做出什么。
弗兰克，到底为什么还是没有半点消息
“接通了吗？”雪莉望着路易斯亮着光的手机屏幕，问。
“没有。”路易斯关掉手机，神色似乎变得越来越像夜色般阴沉。
“那我们还等她吗？”见旁边的诺支吸血鬼都不怎么说话，雪莉只好试探地问。
老实说，她并不是很希望凯瑟琳这次直接参与到克里斯特家族的家族事务。
并且，显然这是一个很沉重的问题。
路易斯确实也沉默了很久，最后，只是淡然道：“不等了。”
回答得简单明了，连诺支吸血鬼都吃了一惊。
“那”
“你们不要等了，先到里面去。我亲自去接她。”路易斯收起手机，转身大步走出机场道。
“你疯了？你现在在开车回去不可能来得及的！”雪莉差点就要闪身过去。
包括所有前来的诺支吸血鬼，也全都慌了神。
“那个女孩现在还不能丢掉。”路易斯一如既往地将双手优雅地插在口袋里，并没有回头，“哦，顺便说一下，如果你们还有谁能联系上弗兰克，叫他也动作快一点。”
*
（双鱼街）
“［铃声］dearifeare’refacingaproblem”
当窗外的景物匆匆飞过的时候，手机铃声突然打断了凯瑟琳有点乱糟糟的思绪。
“你居然听这个乐队？”寇里转头瞥了她一眼。
“对这个乐队还好，当时只是觉得这首歌听起来不错而已。”凯瑟琳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但是现在吧有点讽刺倒是。”
寇里识趣地没再多说话。凯瑟琳定下目光，罗德尼的名字一下子映入眼帘。
她第一反应想要接听，但是，指尖快触及接听键时，又怔了一下。
特纳兄妹的好意她心里当然清楚；但是，如果接听，是不是意味着事情将会更一发不可收拾
抱歉了。她伸手挂掉了电话。
有一个更重要的人，还在她心里。
“怎么啦？”寇里意识到她的不对劲，问。
“没什么，有个朋友想和我电话告个别，但是，我觉得这样不是很好。”凯瑟琳将目光投向窗外，马上道，“他就在玻璃瓶酒吧，能不能先停下来一会儿——我想进去和他好好告个别。”
寇里似乎有点为难，不过还是将车子稳稳地停在了酒吧前面，“我理解的，只是抓紧一点时间吧。”
“多谢。”凯瑟琳立即推开车门下车，匆匆忙忙地跑进了酒吧。
“罗杰，那个女孩到玻璃瓶酒吧了。”寇里很快拨通了一个电话道，“让二号盯紧她，不要让她和路易斯克里斯特联系上，我会尽快把她带走。”
“嗯，二号已经在玻璃瓶酒吧了，不会失手的。”电话那头的声音很稳重。
*
凯瑟琳只是纯粹编了一个借口，但是，当她真的在酒吧里瞥见桑迪、奈杰尔和罗德尼时，整个人都颤了一下。
罗德尼似乎还有些疑惑的样子。凯瑟琳赶紧理下头发，埋着头匆匆移动到了吧台那边。
“我知道你可以帮我，克里斯蒂娜，别让别人发现我。”不等克里斯蒂娜注意到她，凯瑟琳马上低声叫住她道。
克里斯蒂娜的目光在她清澈的眸子上停顿了一下，很快明白了自己的女巫身份她很可能已经了然于心。
“亚历山大，你上次喝过的。”她很快娴熟地调了一杯鸡尾酒过去，还不失幽默地补了一句，“别喝多，不然回去容易被发现的。”
“回去？你指的是哪里？城市别墅？”凯瑟琳感到有点可笑，鼻子却突然又一次酸了起来。
她逃跑了，像一个逃兵一样，逃到了一个用酒精麻痹神经的地方。
克里斯蒂娜若有所思地瞥了她一眼，“你不会打算在这里彻夜不归吧？”
“看情况。”凯瑟琳只是默默地喝酒。
罗德尼他们似乎并没有在人群中发现她，很快离开了。凯瑟琳像是松了一口气，整个人也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忍受的意志。
离开了路易斯，离开了这些朋友，她的世界里果然就只剩下了她在心里不久前才放在第一位的人。
她自己，一个永远孤独的自己。
之前一直伪装的那层坚强，一瞬间支离破碎；一直压在心底痛苦，也一下子纷至沓来。
“没事吧？”克里斯蒂娜仍不忘时不时关注她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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