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炽热禁锢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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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燃烧可以低于冰点，那么也无所谓眼泪了。——e.d.”
*
（理查兹酒店，顶层）
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不是能随便停下来的了。
晶莹剔透的精致酒杯，柔软质感的天鹅绒毯，光滑冰凉的大理石砖，已经无一溅染上了殷红的血液。大厅的门窗全部被雪莉闪身锁死；都是特制的精钢，普通的吸血鬼一时半会儿也难以击开。
此时的大厅像一个囚笼；而且是等待屠杀的囚笼。
路易斯再站起身，脚边又多了两具尸体。他贪婪地呼吸着满是血液味道的空气，性感的血瞳寻找着下一个猎物。雪莉就在他的不远处，乌黑的马尾甩在脑后，右手攥紧的木桩也滴滴答答地滴着腥红的液体。
一些熟识他的诺支吸血鬼发现了路易斯猎杀的规律，不再拼命地向路易斯发起攻击，而是虚张声势，尽量回避路易斯的伤害。
而金费克斯也受了伤。他的木桩和普通的木桩不大一样，偏长，设计得有点类似于弯刀形，融入了相当高的马鞭草，更重要的是两端都能攻击！这种武器很有西部的特色，效率很高而且伤口不容易愈合，显然就是费克斯特地为路易斯准备的。但路易斯的速度和力量明显大大超出了他的想象。几番交手，竟轻松避开了他的致命攻击，甚至还反击了他。
这就是忽视血瞳和**的后果。
“放宽心，小男孩，我暂时还不会杀你。”路易斯一边撕裂另一个诺支吸血鬼跳动的心脏，一边隔着痛苦的惨叫淡淡地望向费克斯，“这里这么乱，你的伤口又恢复得那么快，我不会不知道有吸血鬼血液进入了你的身体。”
“所以说呢？”费克斯马上掏出一支左轮手枪向他射击。路易斯立刻捏住子弹，不料，看似平常的子弹却突然爆破开来，浓烈的马鞭草汽雾狠狠地灼伤了他。
“真不好意思，本来想像骑士一样和你一决高下的，但，说到底，我毕竟是一个猎人。”费克斯说着，又射出了一发子弹。这次，显然是冲着雪莉去的。路易斯毫不犹豫地闪身过去，再一次捏住了子弹。
当然，爆破的马鞭草汽雾也再一次灼伤了他。
“男士在场，有必要先主动攻击女士么？”路易斯不屑地甩开了受伤的手。
“你的力量和速度确实厉害，但，再强大的人都总会有弱点不是么？”费克斯笑了笑。
路易斯明白过来，所谓他的弱点，就是雪莉。
“我想你可能会错意了。”他沉下眸子，确保雪莉半分钟内不会有什么事后，马上大步向那个加利福尼亚州的血猎闪身过去；费克斯还有四发子弹，他忍着灼伤的疼痛用左手一一接住，右手则稳稳地抓住那支准确无误地向他的胸口刺去的木桩的尖刃，并狠狠地水平旋转了一百八十度。
“啊——”费克斯的胸口立刻被木桩的另一端尖刃刮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虽说这里是克里斯特家族的地盘，但克里斯特贵族血脉的血液怎么可能让你轻易获得呢？”路易斯勾了勾嘴角，微微攥紧抓住尖刃时同样被尖刃划伤的右手，血色的瞳眸却慢慢注视着费克斯被血流染红、穿透的卡其色夹克，“不先放干你的血——怎么能那么草率地杀掉你？”
费克斯血流不止，但仍不断暗自计算着。
他当然不会傻傻地选择自杀，他只是需要更多的吸血鬼血液治愈他的伤口。但最近的吸血鬼尸体距他至少也有**英尺以上，他不可能在路易斯闪身阻止他之前够到它
“噢，老朋友，真是失礼了。”
费克斯抬起眼睛，路易斯已经截住了另一个叫奥利弗布莱克的吸血鬼的偷袭。奥利弗仍然有点视死如归地的样子向他攻击着。直到路易斯重重将他摔在桌子上，其他人才看清——
奥利弗——居然也出现了血瞳。
虽然完全不及路易斯的血瞳明亮，也没有光圈。
但机不可失。
费克斯果断掷出了一枚木质飞镖。不是朝着路易斯，而是朝着
“雪莉！”路易斯马上甩开奥利弗去接住那枚飞镖；但太迟了，高速旋转的飞镖在他的右臂毫不留情的杀开了一道大口子。
雪莉很快注意到那边的异样。奥利弗立即趁路易斯受伤将他按在地上，右手的木桩已经对准了他的胸口，只剩路易斯的左手还在死死抵抗。
费克斯的暗器都喂过毒。路易斯右臂的伤口开始溃烂。
可是，奥利弗不在路易斯的死亡名单上的
雪莉不再恋战，将那个和她搏斗的吸血鬼过肩摔在地上后，立刻闪身过去从背后干净利落地扭断了奥利弗的脖子。
“漂亮。”路易斯立即跳起来，但雪莉却突然悄无声息地倒了下去。
费克斯！
他明白过来的时候，掷完装有马鞭草溶液的注射器的金费克斯已经攥紧那支弯刀形的木桩向他扑了过来。但路易斯的第一反应不再是防御或者反击，而是用左手死死护住了雪莉。
“喀。”路易斯再一次被压倒在地上，桩尖已经触到他的胸骨，受伤的右手抓着木桩的尖刃，似乎开始微微颤抖，被锋利的尖刃划破的手心也涓涓地淌出了血液。
所谓“空手接白刃”并不像说的那样轻松。路易斯已经做了两次，每一次，都是血和伤的代价。
费克斯的夹克只剩下一片模糊的血迹，显然刚才新摄入过吸血鬼血液，伤口已经愈合。
猎人的厚实力量，很快压了上来。
大厅里，被列入死亡名单的诺支吸血鬼已经全部变成了躺在地上的尸体；而其他的幸存者也都已重伤，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这位美丽的女吸血鬼对你就这么重要么？”费克斯轻笑着看着仿若作困兽之斗的他。
不过说实话，他仍然佩服路易斯的毅力和意志，尤其是看到他溃烂的伤口中乌黑的血液因为挤压而渗了出来。
路易斯血瞳中的光圈，一层一层，变换着。
他在蓄力，等待着最后的反击。
“所以，终结你的生命后，”费克斯又将木桩往下按了一些，“我会转告雪莉你死之前为她做的”
“哐！”
就在路易斯即将爆发的那一瞬，伴着一声如雷贯耳的巨响，大厅的大门突然被重重撞开。
所有人都怔了一下。随即，只听一声骨骼断裂的“咔嚓”声，金费克斯整个人直接倒地。
“弗兰克——”路易斯定定地望着那个闯进来的人，即刻，毫不浪费那股爆发力地跳起来重重踢在他的后颈。
以为已经释放得差不多的疯狂**，再一次燃烧起来。
*
（弗里斯家）
还是那座红砖屋子，也就是银杉医院的不远处。
法布吉里欧借着夜色的掩护飞快地将布雷尔背到希瑟的家中。希瑟拖出来一条长长的沙发，皮革的，有种让人舒服的味道。
“谢谢。”法布吉里欧把布雷尔轻轻放在沙发上。希瑟则娴熟地从药柜里抓过各种药剂还有一些植物草药在桌子上忙碌了起来，又恢复了一个平常的女医生的样子。
但法布吉里欧心知肚明。他已经领教过她的厉害。
不久前在天蝎街，当希瑟让他悄悄潜入夏洛特家袭击简夏洛特时，法布吉里欧只是照做，并没有想到太多。结果是他完成后刚藏匿好自己，欧文查尔斯就闪身了进来——布雷尔也紧随其后。最重要的是，梅森和他带的狼人因为还对欧文有所忌惮，仍然没有任何人敢贸然闯进漆黑一片的夏洛特家。
说实话，法布吉里欧全然没有想到自己还能不和任何狼人或吸血鬼交手就带着布雷尔全身而退。这样把人之间的各种微妙心里利用得淋漓尽致的老辣手段，绝不是一般人这么短时间能想到的。
只是他不知道，希瑟弗里斯刚刚让他冒了多大的风险——一旦他动作慢了一点，或者欧文救人不那么心切警觉一些，他的心脏现在很可能已经离开了他的胸腔。
而希瑟，只想让欧文查尔斯脱身，不再管布雷尔。
“药水热好了，你帮忙喂他一下。”希瑟递过去一杯深色的液体，然后又给布雷尔静脉注射了一支药剂，“他现在很虚弱，我先去准备一些补给。”
“等一下，希瑟，”法布吉里欧喊住她，“话说回来，我还是很想知道你只是一个年轻的人类为什么会深入参与到超自然生物的世界里——或，你给我的感觉很特别。”
“我显得更老成一些是吗？”希瑟微微一笑，“凡人总是要看经历的，这很显而易见，我就不多说了。”
“嘿，把窗帘放好！”
须臾，希瑟弗里斯端着荞麦面包和烧牛肉出来的时候，看见掀开帘子仰望着天空的法布吉里欧，连忙急切地叫住。
“噢，抱歉。”法布吉里欧马上折了回来，“是因为”
“是因为对面就是银杉医院啊，搞不好查尔斯医生现在就在医院里呢，”希瑟半严肃半玩笑的，“所谓狼人的气味我已经尽我所能掩盖住了，但不要跌跤在视觉这种低级的纰漏上。”
确实，希瑟已经打开了整个房子的空调，还有阳台和门廊，都摆满了气味奇特而浓烈的植物。
“顺便说一句，”她又补充道，“因为上次有关安娜查尔斯的事情，欧文是可以进得了这间房子的。”
“你是希瑟弗里斯？”沙发上的布雷尔忽然开口。
因为药力猛，布雷尔很快就不声不响地醒来了。
“对啊，叫我希瑟就好。你的朋友法布吉里欧已经跟我介绍过你了，布雷尔卡特，”希瑟欠了欠身，“幸会。”
“幸会。”布雷尔也轻轻点了点头。
“好吧我承认这是我第一次给狼人准备晚餐。”希瑟很快把食物都送上了桌子，“荞麦面包，马铃薯，烧牛肉——只烧了五分熟，还有一些德国香肠。相信我如果时间更充裕我会做得更好的。”
“多谢。”早已饥肠辘辘的布雷尔根本无暇关心这些。
他知道希瑟弗里斯是个医生，早上带夏洛特去银杉医院是就看到她站在了警员中间；安娜查尔斯的事情他也有所了解。
所以，希瑟应该就是法布吉里欧之前结识的那个颇通植物草药的外国医生。
当肚子里有些内容后，布雷尔便开始不动声色地思考。
但，那个医生不是早就离开银雪杉城了吗？
*
（理查兹酒店）
红酒凌乱地和血液混杂在一起，大厅里一片狼藉。
这回是，真的没人再敢上去了。
赫尔曼是现场唯一没有受伤的吸血鬼，但同样不知道该做什么。
路易斯和弗兰克已经打成了一团，击打，肘击，撕裂，飞踢，过肩摔，手切击，甚至是反关节，极致强大的力量让招招都可能导致重伤。弗兰克也没有料到路易斯竟会将血瞳和诅咒**叠加在一起，虽然年龄上有优势，但仍有些力不从心。
只是，路易斯的右臂，溃烂得更厉害了。
弗兰克因为之前后颈被路易斯踢了一脚，神经有些难以集中，只能发动全身的力量应付，但嘴角仍被打出了点血迹。路易斯有些眩晕，不得不不断地借力打力。
两道不断闪身的身影，甚至变得模糊。
“嘭！”
雪莉有些昏昏沉沉地醒过来，第一反应就是拿掉了扎在自己身上还带有马鞭草溶液的注射器。
路易斯和弗兰克都精疲力竭地倚在一片狼藉中间。大厅里还未沾上血迹的地方简直没剩多少。
“到底怎么了？”她有些害怕地问。
路易斯看了她一眼。血瞳和诅咒**的爆发力都已经过去，海蓝色的瞳眸里，只剩下最真实的透支和虚弱。“雪莉，木桩借我用一下。”
雪莉不明就里，只乖乖地将自己的木桩递了上去。路易斯接过它，不料却立即刺入了自己的右臂；随即，当着所有吸血鬼的面，将手臂上溃烂的部分一点一点地剔了下来。
像放了慢动作一样，乌黑的血液四处横流，筋肉分离的声音，也尤其清晰。
雪莉是第一个背过脸去的人。她看不下去。
“嘿，我给你们带补给了。”赫尔曼不辞辛劳地跑出去之后很快又折了回来，不过，他显然精神控制了不少人类到这里。
因为酒店里本就没有多少人类，要找这么多人，确实挺不容易的，虽然相对于这里的吸血鬼而言似乎仍少了点。
路易斯一个吸血鬼就独占了一个人类。其他吸血鬼也没有太多闲情逸致，拼命补给着自己的身体。
每个被精神控制的人类都一声不吭，从神情上可以看出他们感受得到疼痛，但都只是默默地任由自己被各个吸血鬼吸食。
补给完，扫尾的仍是赫尔曼。
路易斯的右臂很快又恢复了，和原来一样白皙且带着清晰的肌肉线条。
“现在你是不是应该说明一下今天晚上的事情了，路易斯？”弗兰克说。
“总体概括来讲我加入了诺曼底集团的最新项目，并且清除了我即将恢复正式族员身份的家族里一些劣性分子。”路易斯仍然是一如既往的张扬口气，“在场还活着的‘朋友’们想必也都知道幸存的原因了。”
奥利弗猛地抬了一下头，但看到弗兰克阴沉的神色，又不再说话。
“我知道诺支的原则是宁缺毋滥；我也知道你这次大幅扩充诺支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为了对付我。现在既然都要和我合作了——”路易斯接着说下去，“我想表个态应该也没什么。”
“哪怕是在你听到了6楼发生了什么情况之后？”弗兰克若有所思地说。
“你也知道你并不是什么仁慈的人，路易斯，哪怕对你的血仆也一样，所以你根本不用冠冕堂皇。”弗兰克顿了一下，“凯瑟琳醒来时见到了血，但她并不是第一次——我想，你应该是最清楚原因的吧？”
“当然。”路易斯面无表情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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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查兹酒店，顶层）
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不是能随便停下来的了。
晶莹剔透的精致酒杯，柔软质感的天鹅绒毯，光滑冰凉的大理石砖，已经无一溅染上了殷红的血液。大厅的门窗全部被雪莉闪身锁死；都是特制的精钢，普通的吸血鬼一时半会儿也难以击开。
此时的大厅像一个囚笼；而且是等待屠杀的囚笼。
路易斯再站起身，脚边又多了两具尸体。他贪婪地呼吸着满是血液味道的空气，性感的血瞳寻找着下一个猎物。雪莉就在他的不远处，乌黑的马尾甩在脑后，右手攥紧的木桩也滴滴答答地滴着腥红的液体。
一些熟识他的诺支吸血鬼发现了路易斯猎杀的规律，不再拼命地向路易斯发起攻击，而是虚张声势，尽量回避路易斯的伤害。
而金费克斯也受了伤。他的木桩和普通的木桩不大一样，偏长，设计得有点类似于弯刀形，融入了相当高的马鞭草，更重要的是两端都能攻击！这种武器很有西部的特色，效率很高而且伤口不容易愈合，显然就是费克斯特地为路易斯准备的。但路易斯的速度和力量明显大大超出了他的想象。几番交手，竟轻松避开了他的致命攻击，甚至还反击了他。
这就是忽视血瞳和**的后果。
“放宽心，小男孩，我暂时还不会杀你。”路易斯一边撕裂另一个诺支吸血鬼跳动的心脏，一边隔着痛苦的惨叫淡淡地望向费克斯，“这里这么乱，你的伤口又恢复得那么快，我不会不知道有吸血鬼血液进入了你的身体。”
“所以说呢？”费克斯马上掏出一支左轮手枪向他射击。路易斯立刻捏住子弹，不料，看似平常的子弹却突然爆破开来，浓烈的马鞭草汽雾狠狠地灼伤了他。
“真不好意思，本来想像骑士一样和你一决高下的，但，说到底，我毕竟是一个猎人。”费克斯说着，又射出了一发子弹。这次，显然是冲着雪莉去的。路易斯毫不犹豫地闪身过去，再一次捏住了子弹。
当然，爆破的马鞭草汽雾也再一次灼伤了他。
“男士在场，有必要先主动攻击女士么？”路易斯不屑地甩开了受伤的手。
“你的力量和速度确实厉害，但，再强大的人都总会有弱点不是么？”费克斯笑了笑。
路易斯明白过来，所谓他的弱点，就是雪莉。
“我想你可能会错意了。”他沉下眸子，确保雪莉半分钟内不会有什么事后，马上大步向那个加利福尼亚州的血猎闪身过去；费克斯还有四发子弹，他忍着灼伤的疼痛用左手一一接住，右手则稳稳地抓住那支准确无误地向他的胸口刺去的木桩的尖刃，并狠狠地水平旋转了一百八十度。
“啊——”费克斯的胸口立刻被木桩的另一端尖刃刮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虽说这里是克里斯特家族的地盘，但克里斯特贵族血脉的血液怎么可能让你轻易获得呢？”路易斯勾了勾嘴角，微微攥紧抓住尖刃时同样被尖刃划伤的右手，血色的瞳眸却慢慢注视着费克斯被血流染红、穿透的卡其色夹克，“不先放干你的血——怎么能那么草率地杀掉你？”
费克斯血流不止，但仍不断暗自计算着。
他当然不会傻傻地选择自杀，他只是需要更多的吸血鬼血液治愈他的伤口。但最近的吸血鬼尸体距他至少也有**英尺以上，他不可能在路易斯闪身阻止他之前够到它
“噢，老朋友，真是失礼了。”
费克斯抬起眼睛，路易斯已经截住了另一个叫奥利弗布莱克的吸血鬼的偷袭。奥利弗仍然有点视死如归地的样子向他攻击着。直到路易斯重重将他摔在桌子上，其他人才看清——
奥利弗——居然也出现了血瞳。
虽然完全不及路易斯的血瞳明亮，也没有光圈。
但机不可失。
费克斯果断掷出了一枚木质飞镖。不是朝着路易斯，而是朝着
“雪莉！”路易斯马上甩开奥利弗去接住那枚飞镖；但太迟了，高速旋转的飞镖在他的右臂毫不留情的杀开了一道大口子。
雪莉很快注意到那边的异样。奥利弗立即趁路易斯受伤将他按在地上，右手的木桩已经对准了他的胸口，只剩路易斯的左手还在死死抵抗。
费克斯的暗器都喂过毒。路易斯右臂的伤口开始溃烂。
可是，奥利弗不在路易斯的死亡名单上的
雪莉不再恋战，将那个和她搏斗的吸血鬼过肩摔在地上后，立刻闪身过去从背后干净利落地扭断了奥利弗的脖子。
“漂亮。”路易斯立即跳起来，但雪莉却突然悄无声息地倒了下去。
费克斯！
他明白过来的时候，掷完装有马鞭草溶液的注射器的金费克斯已经攥紧那支弯刀形的木桩向他扑了过来。但路易斯的第一反应不再是防御或者反击，而是用左手死死护住了雪莉。
“喀。”路易斯再一次被压倒在地上，桩尖已经触到他的胸骨，受伤的右手抓着木桩的尖刃，似乎开始微微颤抖，被锋利的尖刃划破的手心也涓涓地淌出了血液。
所谓“空手接白刃”并不像说的那样轻松。路易斯已经做了两次，每一次，都是血和伤的代价。
费克斯的夹克只剩下一片模糊的血迹，显然刚才新摄入过吸血鬼血液，伤口已经愈合。
猎人的厚实力量，很快压了上来。
大厅里，被列入死亡名单的诺支吸血鬼已经全部变成了躺在地上的尸体；而其他的幸存者也都已重伤，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这位美丽的女吸血鬼对你就这么重要么？”费克斯轻笑着看着仿若作困兽之斗的他。
不过说实话，他仍然佩服路易斯的毅力和意志，尤其是看到他溃烂的伤口中乌黑的血液因为挤压而渗了出来。
路易斯血瞳中的光圈，一层一层，变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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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终结你的生命后，”费克斯又将木桩往下按了一些，“我会转告雪莉你死之前为她做的”
“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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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怔了一下。随即，只听一声骨骼断裂的“咔嚓”声，金费克斯整个人直接倒地。
“弗兰克——”路易斯定定地望着那个闯进来的人，即刻，毫不浪费那股爆发力地跳起来重重踢在他的后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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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里斯家）
还是那座红砖屋子，也就是银杉医院的不远处。
法布吉里欧借着夜色的掩护飞快地将布雷尔背到希瑟的家中。希瑟拖出来一条长长的沙发，皮革的，有种让人舒服的味道。
“谢谢。”法布吉里欧把布雷尔轻轻放在沙发上。希瑟则娴熟地从药柜里抓过各种药剂还有一些植物草药在桌子上忙碌了起来，又恢复了一个平常的女医生的样子。
但法布吉里欧心知肚明。他已经领教过她的厉害。
不久前在天蝎街，当希瑟让他悄悄潜入夏洛特家袭击简夏洛特时，法布吉里欧只是照做，并没有想到太多。结果是他完成后刚藏匿好自己，欧文查尔斯就闪身了进来——布雷尔也紧随其后。最重要的是，梅森和他带的狼人因为还对欧文有所忌惮，仍然没有任何人敢贸然闯进漆黑一片的夏洛特家。
说实话，法布吉里欧全然没有想到自己还能不和任何狼人或吸血鬼交手就带着布雷尔全身而退。这样把人之间的各种微妙心里利用得淋漓尽致的老辣手段，绝不是一般人这么短时间能想到的。
只是他不知道，希瑟弗里斯刚刚让他冒了多大的风险——一旦他动作慢了一点，或者欧文救人不那么心切警觉一些，他的心脏现在很可能已经离开了他的胸腔。
而希瑟，只想让欧文查尔斯脱身，不再管布雷尔。
“药水热好了，你帮忙喂他一下。”希瑟递过去一杯深色的液体，然后又给布雷尔静脉注射了一支药剂，“他现在很虚弱，我先去准备一些补给。”
“等一下，希瑟，”法布吉里欧喊住她，“话说回来，我还是很想知道你只是一个年轻的人类为什么会深入参与到超自然生物的世界里——或，你给我的感觉很特别。”
“我显得更老成一些是吗？”希瑟微微一笑，“凡人总是要看经历的，这很显而易见，我就不多说了。”
“嘿，把窗帘放好！”
须臾，希瑟弗里斯端着荞麦面包和烧牛肉出来的时候，看见掀开帘子仰望着天空的法布吉里欧，连忙急切地叫住。
“噢，抱歉。”法布吉里欧马上折了回来，“是因为”
“是因为对面就是银杉医院啊，搞不好查尔斯医生现在就在医院里呢，”希瑟半严肃半玩笑的，“所谓狼人的气味我已经尽我所能掩盖住了，但不要跌跤在视觉这种低级的纰漏上。”
确实，希瑟已经打开了整个房子的空调，还有阳台和门廊，都摆满了气味奇特而浓烈的植物。
“顺便说一句，”她又补充道，“因为上次有关安娜查尔斯的事情，欧文是可以进得了这间房子的。”
“你是希瑟弗里斯？”沙发上的布雷尔忽然开口。
因为药力猛，布雷尔很快就不声不响地醒来了。
“对啊，叫我希瑟就好。你的朋友法布吉里欧已经跟我介绍过你了，布雷尔卡特，”希瑟欠了欠身，“幸会。”
“幸会。”布雷尔也轻轻点了点头。
“好吧我承认这是我第一次给狼人准备晚餐。”希瑟很快把食物都送上了桌子，“荞麦面包，马铃薯，烧牛肉——只烧了五分熟，还有一些德国香肠。相信我如果时间更充裕我会做得更好的。”
“多谢。”早已饥肠辘辘的布雷尔根本无暇关心这些。
他知道希瑟弗里斯是个医生，早上带夏洛特去银杉医院是就看到她站在了警员中间；安娜查尔斯的事情他也有所了解。
所以，希瑟应该就是法布吉里欧之前结识的那个颇通植物草药的外国医生。
当肚子里有些内容后，布雷尔便开始不动声色地思考。
但，那个医生不是早就离开银雪杉城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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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查兹酒店）
红酒凌乱地和血液混杂在一起，大厅里一片狼藉。
这回是，真的没人再敢上去了。
赫尔曼是现场唯一没有受伤的吸血鬼，但同样不知道该做什么。
路易斯和弗兰克已经打成了一团，击打，肘击，撕裂，飞踢，过肩摔，手切击，甚至是反关节，极致强大的力量让招招都可能导致重伤。弗兰克也没有料到路易斯竟会将血瞳和诅咒**叠加在一起，虽然年龄上有优势，但仍有些力不从心。
只是，路易斯的右臂，溃烂得更厉害了。
弗兰克因为之前后颈被路易斯踢了一脚，神经有些难以集中，只能发动全身的力量应付，但嘴角仍被打出了点血迹。路易斯有些眩晕，不得不不断地借力打力。
两道不断闪身的身影，甚至变得模糊。
“嘭！”
雪莉有些昏昏沉沉地醒过来，第一反应就是拿掉了扎在自己身上还带有马鞭草溶液的注射器。
路易斯和弗兰克都精疲力竭地倚在一片狼藉中间。大厅里还未沾上血迹的地方简直没剩多少。
“到底怎么了？”她有些害怕地问。
路易斯看了她一眼。血瞳和诅咒**的爆发力都已经过去，海蓝色的瞳眸里，只剩下最真实的透支和虚弱。“雪莉，木桩借我用一下。”
雪莉不明就里，只乖乖地将自己的木桩递了上去。路易斯接过它，不料却立即刺入了自己的右臂；随即，当着所有吸血鬼的面，将手臂上溃烂的部分一点一点地剔了下来。
像放了慢动作一样，乌黑的血液四处横流，筋肉分离的声音，也尤其清晰。
雪莉是第一个背过脸去的人。她看不下去。
“嘿，我给你们带补给了。”赫尔曼不辞辛劳地跑出去之后很快又折了回来，不过，他显然精神控制了不少人类到这里。
因为酒店里本就没有多少人类，要找这么多人，确实挺不容易的，虽然相对于这里的吸血鬼而言似乎仍少了点。
路易斯一个吸血鬼就独占了一个人类。其他吸血鬼也没有太多闲情逸致，拼命补给着自己的身体。
每个被精神控制的人类都一声不吭，从神情上可以看出他们感受得到疼痛，但都只是默默地任由自己被各个吸血鬼吸食。
补给完，扫尾的仍是赫尔曼。
路易斯的右臂很快又恢复了，和原来一样白皙且带着清晰的肌肉线条。
“现在你是不是应该说明一下今天晚上的事情了，路易斯？”弗兰克说。
“总体概括来讲我加入了诺曼底集团的最新项目，并且清除了我即将恢复正式族员身份的家族里一些劣性分子。”路易斯仍然是一如既往的张扬口气，“在场还活着的‘朋友’们想必也都知道幸存的原因了。”
奥利弗猛地抬了一下头，但看到弗兰克阴沉的神色，又不再说话。
“我知道诺支的原则是宁缺毋滥；我也知道你这次大幅扩充诺支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为了对付我。现在既然都要和我合作了——”路易斯接着说下去，“我想表个态应该也没什么。”
“哪怕是在你听到了6楼发生了什么情况之后？”弗兰克若有所思地说。
“你也知道你并不是什么仁慈的人，路易斯，哪怕对你的血仆也一样，所以你根本不用冠冕堂皇。”弗兰克顿了一下，“凯瑟琳醒来时见到了血，但她并不是第一次——我想，你应该是最清楚原因的吧？”
“当然。”路易斯面无表情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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