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血液浸染的黑夜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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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查兹酒店，顶层大厅）
用警方的话讲，天蝎街附近发生了一起街区斗殴。但，理查兹酒店这边，血洗，也已经为期不远。
迷人而熟悉的法国白玫瑰香气散进大厅，所有诺支吸血鬼都心照不宣地望向了大厅门口。果然，不一会儿，看起来若无其事的路易斯和雪莉就走了进来。
“别来无恙，各位。”路易斯一进厅，就从容不迫地欠了欠身。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他。但所有人的目光都不尽相同。有怀念，有彷徨，有眷恋，也有敬畏。
菲利普也在场。但他似乎有点在回避路易斯的目光，以及雪莉、
“让我惊讶的是某个曾对我说他也许明天就不在这个城市了的人居然出现在了这里，”不过雪莉径直将投向了那个安然自若的唯一人类，“噢，好吧，也许‘明天’还没到。”
“万事总是充满变数，不要总是用一层不变的眼光去看待。”金费克斯笑了笑，随即向路易斯伸出手，“金费克斯，幸会。”
“幸会。”路易斯礼貌地握了上去。
但，目光交汇的那一刻，费克斯却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
他的直觉告诉他，那双海水一样透澈的蓝色眸子下，似乎隐藏着什么让他感到格外不安的东西。
路易斯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大厅。除去这个带有血猎血统的人类，大厅里其他吸血鬼的人数，和那天他在克拉克宴场点的数目相差无几。
也就意味着，诺支已经基本到齐。
路易斯不动声色地扬起嘴角。不过下一秒，酒店楼下一阵熟悉的保时捷声音便传进他的耳中。
他转过身，雪莉也正报以他同样的目光。
直系吸血鬼因为生命基础大幅偏强，包括听力，所以两个人比其他吸血鬼提前了几秒得知这一消息。
没关系，弗兰克不会太快上来。路易斯自信地用神眼安抚住了她。
但没有人知道，他又一次强忍着痛苦压下了身体里不断升腾的诅咒**。
*
（6247号房间）
气温好像降低了。
圆桌上的红玫瑰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高脚杯中半盏冰冷的拉菲。
凯瑟琳慢慢睁开晦涩的双眼，但明晃晃的灯光让她又迅速眯上了眼睛。
墙壁上，指针走动的滴答声一点点收进了她的耳中。凯瑟琳蓄足力想要坐起身，腰间的一阵强酸疼感却猛地袭了上来。
空气很安静，感觉却格外清晰。
腰好酸凯瑟琳带着仍未完全消散的醉意在床上无助地躺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轻轻揉着酸疼不已的腰肢坐起身。但，当她再一次定睛，小臂和指尖沾着的鲜红血液却赫然映入眼帘。
心跳骤然加速。凯瑟琳被吓了一跳。
血腥的气味萦绕着告诉她，这绝不是梦境。
被干净利落地撕成两半的裙子还凌乱地散在床边。凯瑟琳脑子昏昏的，穿好最贴身的衣物后，只好先穿上房间配备的浴袍，然后拧开了浴室的水龙头。
不用思考也能猜到这一切的原因——竟从没想到过，这些事还能对自己产生这么多副作用。看来以后得和路易斯谈谈了。凯瑟琳想。
路易斯常用的带有玫瑰香气的法国男士香水的味道还残留在浴室里。凯瑟琳飞快洗掉了血迹，并狠狠洗了一把冷水脸，虽然还是摆脱不了那迷人的气味，但脑袋已经清醒了很多。
混乱不堪的意识，终于有了点要恢复的样子。
不久前，关于美妙的红酒，欲罢不能的法式热吻以及随后的暧昧的记忆一点一点回到脑海。但她似乎记不起任何自己被咬开颈脉的事情。酒精让她的记忆有些难以言喻。每一次接吻和亲热都格外强烈地充斥着脑海，以至于仿佛很难再想到什么别的。
该死的，刚才真是喝太多了。凯瑟琳有些懊悔地按着隐隐作痛的脑袋。但好像总有些回味无穷的暧昧残留在身体里。
只是她睁开眼，刚洗掉的殷红血液还在顺着水流一圈圈地成螺旋状汇入排水口。
到底，怎么会有血
凯瑟琳站稳了些。她拧好水龙头，然后重新踱回到床边，将凌乱的被枕全都理到一侧。果然，雪白床单上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红让她整个人怔了一下。
有些似曾相识，但更多的是匪夷所思。
床单上的血迹还是鲜红色的，在灯光下泛着可怕的光圈，显然刚流出来不久。
如果这是凯瑟琳的第一次的话，到还没有什么；但她深知这早已不是；而且她百分百确定自己的生理期也还没到
到底哪来的血！
凯瑟琳再一次确定了自己身上并没有受伤。她近乎崩溃地半跪在床边，脑子里满是不知所措的疼痛。
房间里一瞬间变得格外寂静，所有恐怖的思维蔓延开来。
她抬起头，妖娆的红酒背后，深不可测的黑夜带着一股蛊惑人心的气息。一阵飘渺的虚幻中，跳动的心脏被刹那间撕裂的惨绝人寰的尖叫似乎隐隐刺激着她的神经。
离开这里。找到路易。凯瑟琳只有两个念头。
但路易斯显然早已离开多时了。时间也超过了八点半。凯瑟琳终于明白事情的紧迫，但身上的浴袍却又让她犯了难。
怎么办细密的汗珠一下子从额头上渗了出来。凯瑟琳艰难地定下神，开始环顾这个房间。
圆桌和大床紧凑而不失和谐地构成了这里的布局主体，浅色的衣橱和其他装饰则形成了点缀。
凯瑟琳走过去拉开衣橱，果然，一条版型完美的剪裁款连衣裙赫然映入眼帘。
路易斯果然还是路易斯。她不由得轻轻笑出声来，很快换好了衣服。桌子上还有一些拉菲。凯瑟琳飞快地喝完它；但视线落及那道血迹时，心里还是不由得紧了一下。
外面已经依稀听得到电梯运行的声音。
算了，没时间再管了。凯瑟琳抓过手机飞快地拍了一张照片，连忙穿好高跟鞋跑出去关好门。但她显然还是高估了身体此时的负荷能力。迅速转身的那一刻，腰肢再度袭来的酸疼感一下子让她重重地跌在地上。
来不及了——电梯已经快要上升到这里
凯瑟琳重新咬紧牙关忍痛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过去胡乱地按下了电梯的呼唤键。
终于，当电梯的楼层示数上升到“6”时，数字稳稳地停了一下。
凯瑟琳抓着墙沿，终于也舒了一口气。
“叮。”
电梯门很快打开。凯瑟琳松开手正要进去，但电梯里的人却抢先一步走出来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你怎么会在这儿，凯瑟琳？”
凯瑟琳蓦地一怔。
居然，居然是赫尔曼的声音。
“谢谢。”
缓过劲后，凯瑟琳终于站稳了身子。但因为今天穿了一双该死的高跟鞋，被跌倒的冲击扭伤的脚踝很快就红肿了起来。
赫尔曼还是有些疑虑地望着她。电梯里的另一个人忍不住也走了出来，但只是淡淡地重复了一遍刚才那个问题：“你怎么会在这里，凯瑟琳？”
凯瑟琳抬起眼，一双宝蓝色的眼睛正看着自己。
幸好，弗兰克也和赫尔曼在一起。她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只不过，弗兰克看起来，似乎比平常更冷淡一些。
他同样明白这这相当类似于家族会议性质的会议意味着什么。路易斯的人类女友这样贸然又有些狼狈地出现在这里，不悦之余，又多了几分狐疑。
“我，我需要帮助。”凯瑟琳很快也从电梯旁的镜子里意识到还带着几分醉意的自己不太好看，只好忍住腰疼站直了身子。但眼里仍不时流露的几丝疼痛依然被弗兰克看得一清二楚。
不妨看看你能撑多久吧，小姑娘。弗兰克却忽然产生了兴趣。
就像，65年的那一次一样。
如路易斯所说，弗兰克以及赫尔曼是提前半个小时左右来到这里。离约定时间还有一段时间。比起弗兰克，赫尔曼对凯瑟琳显然关心得多：“你现在身体很虚，凯瑟琳，如果需要的话我先帮你找一个房间歇一会儿。”
“不，我看到了血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凯瑟琳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打算把这件事透露给这两个人，“我不知道这算什么，灵异事件还是”
“血？”这回，是弗兰克低沉下来的声音。
在这种境况下听到这种话，两个吸血鬼都不禁蹙起了眉。
弗兰克绕过她，循着气味，很快就准确无误地打开了6247号房间。
撩人而优雅的香气，空荡放肆而又浮想联翩的红酒瓶，以及凌乱出独具一格的美感的床铺，整个房间都写着路易斯张扬的风格。
赫尔曼也是明事人，很快也明白了一向精力充沛的凯瑟琳为什么会虚弱成这个样子。
但凯瑟琳有些猝不及防。显然她并不打算让他们看到这一幕。
只是她不知道，因为路易斯还没退房，两个吸血鬼并没有办法跨进这个房间。
“c'estpremièrefois？”弗兰克看着那道清晰可见的血迹问。
“non， jevousassurequec'estpas。”赫尔曼想到了路易斯那天在雷蒙德家对凯瑟琳故意说的一番暧昧的话，很快就否决了这个猜测；他转过头问她：“你确定你不是到了生理期？”
“当然。”凯瑟琳用力摇摇头。但弗兰克的注意力已经转向她的颈侧，混在吻痕中一块并不起眼的咬痕，似乎说明了一切。
路易斯咬得很深，但咬痕大小却控制得很好。
技术到位的吸血鬼都善于在吸血时控制对方的血压和血流速度，虽然人体失血过多会造成血压下降，但是当失血超过15%时，心跳会急剧加速，导致血液流速和冲击力剧增以至于喷溅出来。
但这也是疑点所在。路易斯克里斯特的吸血技术自然不用说，他吸食人类时出现血液的意外喷溅，概率基本为零。
赫尔曼也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绝非想象的那样简单。
“现场先保持着，我马上叫人。”弗兰克拿出手机，但被凯瑟琳拦了下来：“拜托了，别让贝斯特知道这件事。”
“凯瑟琳？”
他被她突然变得有些奇怪的语调吃了一惊。弗兰克望过去。凯瑟琳本来的醉意就还没有完全消散，拉菲的酒劲似乎又摇摇晃晃地上来了，脸红红的，眼神也有些迷离。
“我还没从蓝蝶集团那边拿到贝斯特的工作情况记录，”凯瑟琳有些不自然地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下去，“我本来以为你们可以给我一个更好的解释或者建议什么的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我最好还是先去找到路易吧。”说完，她重重拉上了房间门。赫尔曼赶紧拦在她前往电梯的方向上：“凯瑟琳，你喝醉了。”
“好像是有点。”凯瑟琳使劲眨了眨眼睛，然后转过身道，“我——收回刚才那些话，弗兰克。这件事我也没有怎么受伤，血迹我也已经拍到手机里，就让它先过去吧。只是说到这里，那份合同我已经签好了，我还需要多久才能正式入职？”
话锋转得太快，一旁的赫尔曼还没有反应过来，但弗兰克仍还是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你就那么想拿到贝斯特那一部分的工作记录？不怕它伤你的心？”
凯瑟琳马上听出了话里的意思。“它会让我伤心？”
“可能。毕竟你的感受我也不敢妄自菲薄。”弗兰克说，“不怕伤心的女孩子我见过很多，至少在伤心前或者醉酒后诚如是。”
“如果我说我确实不怕呢？”凯瑟琳依然拦着他，“我还需要做什么，告诉我，我马上去做。”
“就你现在这个精神状态？”弗兰克瞥了她一眼。
站在凯瑟琳身后的赫尔曼倒吸了一口冷气。要不是凯瑟琳是路易斯的女友，这样胡搅蛮缠，恐怕弗兰克早让自己用精神控制或者其他更简单粗暴的方式打发走了吧。
“听着，你回去后把相关证件都传真给我，我明天会把那份记录交给你。其他具体事宜我稍后会发到你的手机上。”弗兰克还是使出了自己的最后一份耐心，“但，看不看记录，就是你的选择了。”
“那多谢了。”凯瑟琳微微笑道，脸颊还是一阵阵泛红。
她很肯定自己至少帮路易斯拖住了弗兰克二十分钟，虽然这似乎比她想象的过分轻松了些。
“噢，顺便问一下，你和路易关于那个项目的事情需要多长时间？”她微微侧过身。弗兰克只是面不改色道：“看情况而定。”
话音刚落，凯瑟琳只觉得颈后一阵刺痛，便跌入了眩晕。
赫尔曼赶紧闪身过去扶住她。
“你为什么要这样打晕她？”他惊讶地望向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的弗兰克。
“她很显然又被路易利用了，虽然我也暂时不知道路易斯在搞什么鬼。”弗兰克环顾了一下四周，“先不要贸然上去。我用常规手段打晕的她路易斯后期查不出来。他的首要目标肯定是拖延我的时间，我刚才已经满足这一点了。现在我们要离开这里，而且必须‘迟到’。”
“你确定不用上去看看情况吗？”赫尔曼还是不安地问。
“我安排了金费克斯在上面，他很了解怎么对付路易斯那样的人，不会出什么大岔子。”弗兰克说，“走吧。”
“那凯瑟琳？”
“带着。不让这个稚雏吃点苦头，她迟早会被路易斯玩死。”弗兰克冷冷地丢下一句有些牛头不对马嘴的话，然后径直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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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警方的话讲，天蝎街附近发生了一起街区斗殴。但，理查兹酒店这边，血洗，也已经为期不远。
迷人而熟悉的法国白玫瑰香气散进大厅，所有诺支吸血鬼都心照不宣地望向了大厅门口。果然，不一会儿，看起来若无其事的路易斯和雪莉就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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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会。”路易斯礼貌地握了上去。
但，目光交汇的那一刻，费克斯却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
他的直觉告诉他，那双海水一样透澈的蓝色眸子下，似乎隐藏着什么让他感到格外不安的东西。
路易斯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大厅。除去这个带有血猎血统的人类，大厅里其他吸血鬼的人数，和那天他在克拉克宴场点的数目相差无几。
也就意味着，诺支已经基本到齐。
路易斯不动声色地扬起嘴角。不过下一秒，酒店楼下一阵熟悉的保时捷声音便传进他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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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系吸血鬼因为生命基础大幅偏强，包括听力，所以两个人比其他吸血鬼提前了几秒得知这一消息。
没关系，弗兰克不会太快上来。路易斯自信地用神眼安抚住了她。
但没有人知道，他又一次强忍着痛苦压下了身体里不断升腾的诅咒**。
*
（6247号房间）
气温好像降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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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壁上，指针走动的滴答声一点点收进了她的耳中。凯瑟琳蓄足力想要坐起身，腰间的一阵强酸疼感却猛地袭了上来。
空气很安静，感觉却格外清晰。
腰好酸凯瑟琳带着仍未完全消散的醉意在床上无助地躺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轻轻揉着酸疼不已的腰肢坐起身。但，当她再一次定睛，小臂和指尖沾着的鲜红血液却赫然映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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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干净利落地撕成两半的裙子还凌乱地散在床边。凯瑟琳脑子昏昏的，穿好最贴身的衣物后，只好先穿上房间配备的浴袍，然后拧开了浴室的水龙头。
不用思考也能猜到这一切的原因——竟从没想到过，这些事还能对自己产生这么多副作用。看来以后得和路易斯谈谈了。凯瑟琳想。
路易斯常用的带有玫瑰香气的法国男士香水的味道还残留在浴室里。凯瑟琳飞快洗掉了血迹，并狠狠洗了一把冷水脸，虽然还是摆脱不了那迷人的气味，但脑袋已经清醒了很多。
混乱不堪的意识，终于有了点要恢复的样子。
不久前，关于美妙的红酒，欲罢不能的法式热吻以及随后的暧昧的记忆一点一点回到脑海。但她似乎记不起任何自己被咬开颈脉的事情。酒精让她的记忆有些难以言喻。每一次接吻和亲热都格外强烈地充斥着脑海，以至于仿佛很难再想到什么别的。
该死的，刚才真是喝太多了。凯瑟琳有些懊悔地按着隐隐作痛的脑袋。但好像总有些回味无穷的暧昧残留在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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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怎么会有血
凯瑟琳站稳了些。她拧好水龙头，然后重新踱回到床边，将凌乱的被枕全都理到一侧。果然，雪白床单上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红让她整个人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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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一瞬间变得格外寂静，所有恐怖的思维蔓延开来。
她抬起头，妖娆的红酒背后，深不可测的黑夜带着一股蛊惑人心的气息。一阵飘渺的虚幻中，跳动的心脏被刹那间撕裂的惨绝人寰的尖叫似乎隐隐刺激着她的神经。
离开这里。找到路易。凯瑟琳只有两个念头。
但路易斯显然早已离开多时了。时间也超过了八点半。凯瑟琳终于明白事情的紧迫，但身上的浴袍却又让她犯了难。
怎么办细密的汗珠一下子从额头上渗了出来。凯瑟琳艰难地定下神，开始环顾这个房间。
圆桌和大床紧凑而不失和谐地构成了这里的布局主体，浅色的衣橱和其他装饰则形成了点缀。
凯瑟琳走过去拉开衣橱，果然，一条版型完美的剪裁款连衣裙赫然映入眼帘。
路易斯果然还是路易斯。她不由得轻轻笑出声来，很快换好了衣服。桌子上还有一些拉菲。凯瑟琳飞快地喝完它；但视线落及那道血迹时，心里还是不由得紧了一下。
外面已经依稀听得到电梯运行的声音。
算了，没时间再管了。凯瑟琳抓过手机飞快地拍了一张照片，连忙穿好高跟鞋跑出去关好门。但她显然还是高估了身体此时的负荷能力。迅速转身的那一刻，腰肢再度袭来的酸疼感一下子让她重重地跌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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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当电梯的楼层示数上升到“6”时，数字稳稳地停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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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电梯门很快打开。凯瑟琳松开手正要进去，但电梯里的人却抢先一步走出来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你怎么会在这儿，凯瑟琳？”
凯瑟琳蓦地一怔。
居然，居然是赫尔曼的声音。
“谢谢。”
缓过劲后，凯瑟琳终于站稳了身子。但因为今天穿了一双该死的高跟鞋，被跌倒的冲击扭伤的脚踝很快就红肿了起来。
赫尔曼还是有些疑虑地望着她。电梯里的另一个人忍不住也走了出来，但只是淡淡地重复了一遍刚才那个问题：“你怎么会在这里，凯瑟琳？”
凯瑟琳抬起眼，一双宝蓝色的眼睛正看着自己。
幸好，弗兰克也和赫尔曼在一起。她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只不过，弗兰克看起来，似乎比平常更冷淡一些。
他同样明白这这相当类似于家族会议性质的会议意味着什么。路易斯的人类女友这样贸然又有些狼狈地出现在这里，不悦之余，又多了几分狐疑。
“我，我需要帮助。”凯瑟琳很快也从电梯旁的镜子里意识到还带着几分醉意的自己不太好看，只好忍住腰疼站直了身子。但眼里仍不时流露的几丝疼痛依然被弗兰克看得一清二楚。
不妨看看你能撑多久吧，小姑娘。弗兰克却忽然产生了兴趣。
就像，65年的那一次一样。
如路易斯所说，弗兰克以及赫尔曼是提前半个小时左右来到这里。离约定时间还有一段时间。比起弗兰克，赫尔曼对凯瑟琳显然关心得多：“你现在身体很虚，凯瑟琳，如果需要的话我先帮你找一个房间歇一会儿。”
“不，我看到了血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凯瑟琳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打算把这件事透露给这两个人，“我不知道这算什么，灵异事件还是”
“血？”这回，是弗兰克低沉下来的声音。
在这种境况下听到这种话，两个吸血鬼都不禁蹙起了眉。
弗兰克绕过她，循着气味，很快就准确无误地打开了6247号房间。
撩人而优雅的香气，空荡放肆而又浮想联翩的红酒瓶，以及凌乱出独具一格的美感的床铺，整个房间都写着路易斯张扬的风格。
赫尔曼也是明事人，很快也明白了一向精力充沛的凯瑟琳为什么会虚弱成这个样子。
但凯瑟琳有些猝不及防。显然她并不打算让他们看到这一幕。
只是她不知道，因为路易斯还没退房，两个吸血鬼并没有办法跨进这个房间。
“c'estpremièrefois？”弗兰克看着那道清晰可见的血迹问。
“non， jevousassurequec'estpas。”赫尔曼想到了路易斯那天在雷蒙德家对凯瑟琳故意说的一番暧昧的话，很快就否决了这个猜测；他转过头问她：“你确定你不是到了生理期？”
“当然。”凯瑟琳用力摇摇头。但弗兰克的注意力已经转向她的颈侧，混在吻痕中一块并不起眼的咬痕，似乎说明了一切。
路易斯咬得很深，但咬痕大小却控制得很好。
技术到位的吸血鬼都善于在吸血时控制对方的血压和血流速度，虽然人体失血过多会造成血压下降，但是当失血超过15%时，心跳会急剧加速，导致血液流速和冲击力剧增以至于喷溅出来。
但这也是疑点所在。路易斯克里斯特的吸血技术自然不用说，他吸食人类时出现血液的意外喷溅，概率基本为零。
赫尔曼也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绝非想象的那样简单。
“现场先保持着，我马上叫人。”弗兰克拿出手机，但被凯瑟琳拦了下来：“拜托了，别让贝斯特知道这件事。”
“凯瑟琳？”
他被她突然变得有些奇怪的语调吃了一惊。弗兰克望过去。凯瑟琳本来的醉意就还没有完全消散，拉菲的酒劲似乎又摇摇晃晃地上来了，脸红红的，眼神也有些迷离。
“我还没从蓝蝶集团那边拿到贝斯特的工作情况记录，”凯瑟琳有些不自然地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下去，“我本来以为你们可以给我一个更好的解释或者建议什么的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我最好还是先去找到路易吧。”说完，她重重拉上了房间门。赫尔曼赶紧拦在她前往电梯的方向上：“凯瑟琳，你喝醉了。”
“好像是有点。”凯瑟琳使劲眨了眨眼睛，然后转过身道，“我——收回刚才那些话，弗兰克。这件事我也没有怎么受伤，血迹我也已经拍到手机里，就让它先过去吧。只是说到这里，那份合同我已经签好了，我还需要多久才能正式入职？”
话锋转得太快，一旁的赫尔曼还没有反应过来，但弗兰克仍还是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你就那么想拿到贝斯特那一部分的工作记录？不怕它伤你的心？”
凯瑟琳马上听出了话里的意思。“它会让我伤心？”
“可能。毕竟你的感受我也不敢妄自菲薄。”弗兰克说，“不怕伤心的女孩子我见过很多，至少在伤心前或者醉酒后诚如是。”
“如果我说我确实不怕呢？”凯瑟琳依然拦着他，“我还需要做什么，告诉我，我马上去做。”
“就你现在这个精神状态？”弗兰克瞥了她一眼。
站在凯瑟琳身后的赫尔曼倒吸了一口冷气。要不是凯瑟琳是路易斯的女友，这样胡搅蛮缠，恐怕弗兰克早让自己用精神控制或者其他更简单粗暴的方式打发走了吧。
“听着，你回去后把相关证件都传真给我，我明天会把那份记录交给你。其他具体事宜我稍后会发到你的手机上。”弗兰克还是使出了自己的最后一份耐心，“但，看不看记录，就是你的选择了。”
“那多谢了。”凯瑟琳微微笑道，脸颊还是一阵阵泛红。
她很肯定自己至少帮路易斯拖住了弗兰克二十分钟，虽然这似乎比她想象的过分轻松了些。
“噢，顺便问一下，你和路易关于那个项目的事情需要多长时间？”她微微侧过身。弗兰克只是面不改色道：“看情况而定。”
话音刚落，凯瑟琳只觉得颈后一阵刺痛，便跌入了眩晕。
赫尔曼赶紧闪身过去扶住她。
“你为什么要这样打晕她？”他惊讶地望向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的弗兰克。
“她很显然又被路易利用了，虽然我也暂时不知道路易斯在搞什么鬼。”弗兰克环顾了一下四周，“先不要贸然上去。我用常规手段打晕的她路易斯后期查不出来。他的首要目标肯定是拖延我的时间，我刚才已经满足这一点了。现在我们要离开这里，而且必须‘迟到’。”
“你确定不用上去看看情况吗？”赫尔曼还是不安地问。
“我安排了金费克斯在上面，他很了解怎么对付路易斯那样的人，不会出什么大岔子。”弗兰克说，“走吧。”
“那凯瑟琳？”
“带着。不让这个稚雏吃点苦头，她迟早会被路易斯玩死。”弗兰克冷冷地丢下一句有些牛头不对马嘴的话，然后径直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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