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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月色下的水晶晚宴 下·殒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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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易斯不动声色地将宴场里的人挨个点了一遍,可以确定下来的吸血鬼至少占人数的四分之一以上;而且还有弗兰克等吸血鬼尚未到场,形势似乎微微有些不大乐观。

    如果这一次一同前来的是雪莉,他完全不用担心这些;但——他瞥了瞥身边那个女孩。她当然也有她的优势,只是,如果直接形势的前提太严峻的话,恐怕他也不能保证只能按保守计划进行了。

    “赫尔曼还没有到吗?”凯瑟琳抬头问。时间已经过了七点,距晚宴开始不到半个小时。路易斯正要回答,外面的一阵熟悉的声音又让他不得不停下。

    他顿了一会儿。

    “听着,凯瑟琳,弗兰克诺曼马上到场,你得大胆去做一件事。”路易斯对她说着,踌躇的视线不由得望了望宴场后苍苍茫茫的罗斯山。

    克拉克露天宴场邻着罗斯山。暮色下,山上的雪杉林深寂而幽远,溢着一股扑朔迷离的气息。

    顺便提一下,露天宴场并不意味着没有场地分隔;相反,克拉克露天宴场的每个独立空间都隔离得相当完善,包括地下车库。一辆华丽的保时捷缓缓驶进,轻盈地停在一辆墨色的法拉利旁边;随即,一个穿着纯色西装和另一个戴着低檐礼帽的女郎从车上自然走下。

    “事情发生得好快,”那名女郎将原本就低檐的礼帽拉得更低,以至于基本看不清面容,“这么多年没有见到他们,我都不确定我能不能准备好。”

    “不管怎么说,他们都在外面,”弗兰克挽过她的手淡然道,“走吧。”

    女郎很快也平静下来,冷艳的气质重新恢复。但是,从车库到宴场的一段路上,她还是沉默着一言不发。

    “诺曼先生,请。”宴场的迎宾员见到他,赶紧鞠躬微笑道。

    弗兰克踏进宴场,目光很快落在一个风度翩翩的的白衣身影上;但随即,他和神秘女郎的视线,很快都不约而同地锁定于路易斯旁边的那个褐发身影。

    她怎么会在这!

    弗兰克不由得凝神,既有些出乎意料,又有些理所当然;此刻,显然前者占了上风。

    一直以来雪莉蕾都是路易斯的左膀右臂;虽然自己和凯瑟琳打过一次照面,知道路易斯这个聪明漂亮的所谓新任“女友”,但路易斯竟然选择带一个懵懂无知的人类参加这样的晚宴,也是胆子够大。

    不管怎么说,至少原先针对雪莉蕾的所有计划都无法实施了——到底是对雪莉的保护欲太强,弗兰克暗暗地想,那个小姑娘,要不是她夺走了路易斯的直系血种,还让他一步步脱离克里斯特家族,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步田地。

    “诺曼先生。”正想着,凯瑟琳却端着两杯红酒主动走上前来,“我是凯瑟琳贝斯特,克里斯特的晚宴女伴,很荣幸认识您。”

    “弗兰克诺曼,幸会。”弗兰克接过酒杯,恍惚也瞥见了不远处路易斯从容镇定的冷笑。

    他不会嗅不出来,这杯酒,马鞭草浓度可不低。

    但,凯瑟琳已经把她手中的那一杯酒喝下去了;宴场上,很多人都看着,弗兰克作为集团代表之一,再不回敬,似乎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事实上,从气场和交际手腕来讲,弗兰克在商务晚宴可以很轻松地推掉一杯并不重要的酒水;但凯瑟琳却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完全不给他回旋的机会。

    眼神里,甚至还带着一点点挑衅。

    凯瑟琳喝完酒已经过去五秒,气氛还是僵持一下;为了不影响日后形象,弗兰克只好还是忍着灼烧一饮而下。

    不远处的路易斯,远看在眼里,窃喜在心里;这么一大杯掺了马鞭草溶液的红酒全部喝下去,弗兰克的力量,至少可以削弱一大截。

    “贝斯特小姐。”凯瑟琳正要退开,却被强缓过劲的弗兰克喊住,“可以和你单独谈谈吗?”

    凯瑟琳怔了一下,视线停在他让人有些迷离感觉的宝蓝色瞳眸上。

    想到前天下午的事情,她决定为自己一次,好好——做个了断。

    “没问题。”她说。

    两个人离开后,戴着低檐礼帽的女人马上退到一边,而手心,俨然是弗兰克刚刚反手塞给她的手机。

    手机上面是一条连同收信人一同编辑好的短信:

    “牵制住雪莉蕾。”

    “雪莉蕾”,看到这个名字,她瞳孔骤然收缩,毫不犹豫地按下了“发送”。

    弗兰克知道路易斯还有宴场里其他吸血鬼的听觉能力,所以他带着凯瑟琳七折八拐来到确定他自己听不到宴场任何声音的vip私人接待室,才关上门,机械地将她按在墙壁上。

    接待室没有开灯;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月亮已经升得更高。之前弗兰克说他为了藏匿身份换了个不大好看的发型,凯瑟琳还没觉得什么;但和他现在的发型相比,前天那个发型确实不是逊了一点半点,整个细节都有些“欲擒故纵”的设计,宝蓝色的眼睛也平添了一抹魅惑。

    只是她不知道,身上的蓝玫瑰色调礼服,在月色下真正的恬静,被一点一点地收进他的眼底。

    “好吧,我希望这是可行的,”虽然自己也有一肚子的事,但凯瑟琳还是决定从弗兰克出发,“您有什么需要谈谈的?”

    弗兰克没有回答,只是将她夹在自己和墙壁中间,甚至连呼吸声和心跳声都清晰地交错在一起;凯瑟琳正有些不知所措地思忖,下背部却突然传来一阵格外真切的松动感。

    “你干什么!”她赶紧去拉住他的手,却被他的另一只手死死钳注;而他的另一只手仍靠在她的下背部,显然还在解她的礼服系带。

    “咝咝——”

    凯瑟琳不知道他又在玩什么鬼把戏,着急着想推开他,却无奈克服不了面对这位前军官悬殊的力量差异。

    但,系带很快又被完好地系了回去。

    “很好,”弗兰克松开她,“现在可以谈谈了。”

    凯瑟琳第一反应就是检查礼服的系带,好好的;再看他的手,指尖却夹着一只细小的黑色仪器。

    “这是什么?”她问。

    “窃听器。”弗兰克随手把那个被他强制破坏的窃听器装进口袋,“老伎俩了,一般藏在衣服的口袋或者叠缝处之类的地方;知道你没有什么防范意识,顺手检查了一下,结果在你衣服的系带叠缝处找到一个。”他说完,又轻轻补上一句,“看你穿得挺不错的,不想弄坏你的礼裙所以拆得比较慢——你还大呼小叫,果然稚雏就是稚雏。”

    最后一句辛辣辣的讽刺让凯瑟琳很不是滋味。“好歹我是女士啊,”她既气恼,又无奈,“我知道你很我行我素,但拜托了下次这样的时候先和我打个招呼”

    “这里是商务宴会,凯瑟琳,”弗兰克毫不客气地打断,“任何一点商业机密的泄露造成的损失;当然这只是一个方面,在确定情况之前暴露自己是最愚蠢的行为。至于作为女士,你不用担心太多,我有分寸,至少在这方面。”

    “是吗?难道诺曼先生在藏匿身份这方面如此分寸以至于和其他女士随意接吻?”凯瑟琳悻悻地说,“我还以为那么多铺天盖地的各种桃色绯闻都只是媒体的胡编乱造呢。”

    “上次的事纯粹只是为了混淆视听,如果对你造成了什么误会,我很抱歉。”他风轻云淡道。

    凯瑟琳一下子语塞了;她难以想象,折腾了自己那么久的这件事,就居然被他这样三言两语带过!

    想到上次,他也是这样三言两语说开自己的心事;而和现在相比,真是够讽刺。

    果然,自己和雪莉,还是有很大差距的,至少在这一点上。

    “你可以帮我调查一下这个窃听器的来源吗?”沉默了很久,凯瑟琳才重新开口道。

    如果先前那件事不可以的话她不希望这件事也不了了之。

    弗兰克的思考和行动一向快捷。不过看着她那样的神情,到嘴边的“路易斯”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偷装窃听器无非是生意场和政坛上的低级伎俩,只要你以后不参与,这种事就不会再发生在你身上。”

    “但你不能什么都不告诉我!”

    凯瑟琳忽然喊住他,眼眶微微泛起一阵红晕。

    弗兰克依然没有改变主意的样子。“不告诉你是因为你本就知道得太少——你以为你承受得了吗?我告诫过你不要掺和太多路易斯他自己的、你根本不了解的事情!”他的口气严厉而令人不寒而栗,“不清楚情况就贸然行动,后果你承担不起。”

    *

    (数年前,战略居民区)

    老艾萨克的农舍紧挨着村北边的树林,夜里,林子寂静得很,偶尔几声啼啭,而树枝断裂的声音却显得格外清脆。

    好吧,仅是在他听来;弗兰克诺曼调整好状态。安迪布鲁斯很快便睡熟,即使在意料之中。

    房间门被轻轻推开,映出一个婆娑的身影。

    亦如她所料,弗兰克从容地看着她,不紧不惊。

    “勃罗特花,强催眠植物。”弗兰克的视线立即落在她手心中那只气味独特、烟雾缭绕的香炉上,“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原产于西班牙。至于你——是用了保护咒吧,小女巫?”

    “准确来说,这是以勃罗特花为原料的香料。”达芙妮小心翼翼地放好香炉,“既然我们都知道对方是什么,就不必再拐弯抹角了”

    “先声明一下,我对你的巫术没有任何质疑。”弗兰克说,“但我好像和女巫没有太多感兴趣的话题。你想谈什么?我身边这位年轻帅气的布鲁斯中士?”

    “他是你的人吧?可笑这出闹剧,虽然没有好的导演,但有个好的演员。”达芙妮抬起眼,瞥了瞥沉睡得并不轻松的安迪布鲁斯。“不过也算你们运气好,要不是村里在过特殊节日不允许产生大的冲突,不然其他人也不会这样轻易妥协。”

    “好运气总是为冒险者所有。”弗兰克耸耸肩,“话说回来,这么重要的特殊节日,你这样擅自离开,真的好吗?”

    “那些节日与我而言都无足轻重了,反正诸如此类的事情我几乎天天都在做。”达芙妮也坐下来道,“这就讲到我来找你的原因,弗兰克诺曼。”

    “一个非同寻常的节日,好的,我有兴趣了,”显然,弗兰克听出了重点的感觉,“说吧。”

    “我知道你感兴趣的原因——这个村庄没有固定的宗教,但他们祭祀女巫先祖。”达芙妮说,“就像今天。所以我猜,这里应该有一段先祖历史。”

    “你不是本地人?”

    “当然不是,我只是几年前因为这些才带着我的女儿到这里的。这个村庄确实有一些巫术遗迹,但,并不是很纯粹。”达芙妮蹙起眉,“猜想中最大的可能应该是有吸血鬼渗入,这就是为什么d.l联军极其重视这里乃至划分为战略居民区,弗兰克诺曼,你不是战争里唯一的超自然势力,d.l联军里,一定有吸血鬼组织。”

    “这些事我是事先思考过的,尤其是发现了一些端倪。”弗兰克微微眯起眼,“但有些吸血鬼的事,发生的概率比‘有吸血鬼’这件事的概率还要小。”

    “你知道什么对吗?”

    “我想我会有线索的。”弗兰克勾了勾嘴角,一个性感而轻蔑的身影从他脑海中划过。“剩下的事情我会处理好,谢谢你的消息”

    “等等,”达芙妮赶紧打断他的结束语,“你难道不打算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吗?!”

    “吸血鬼的事情,女巫没有必要知道。”

    达芙妮一下子怔在原地,又是气恼,又是无奈。

    一直认为名声赫赫的弗兰克像其他这样的人一般沉稳而气魄,她没想到自己告诉了他这么多,得到的竟是这样的结果。

    “以为你告诉了我很多?但对女巫而言根本只是无关紧要、连冰山一角都不算的额外发现吧?”弗兰克冷冷地看着这个在自己眼中有些自以为是的女人,“所以说,女巫没有必要知道吸血鬼的事,吸血鬼也没必要知道女巫的事——只是这件事既然涉及到战争,作为陆军军官,我希望可以和你合作。”

    达芙妮深吸了一口气。

    “好,我接受。”

    她知道自己没有选择。

    “那行。既然你在这里也待了几年,帮我了解一下战略居民区的政治方面的情况,”弗兰克说,“还有你说的那些遗迹和其他相关历史。”

    “你”

    “这些都是人文政治方面的信息,”弗兰克从容肯定地说,“性质不一样。所以,不要想从我这里交换到am陆军的任何军事机要。”

    “”

    “好吧,尽早给你消息。”最终,她还是对这位霸道得毫无余地的军官妥了协。

    “最好十二小时内可以让我得到结果,”他马上说,口气依然强硬,“就这样,谈话结束。我希望你可以带着勃罗特花香离开,安迪还只是一个17岁的人类,这么长时间持续吸入勃罗特花香会对他的神经系统造成影响。”

    达芙妮有些窘迫,匆匆收拾好香炉,离开了。

    事实证明了弗兰克的时间把握得多么到位。勃罗特花香才基本消散干净,农舍外面就传来了另一阵平稳的脚步声。

    果然,几十秒后,欧文查尔斯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房间门口。

    “少校,”他掩上门道,“你的神色没什么事吧?”

    “没什么,刚才不久达芙妮来拜访过。”弗兰克微微坐直身子,“劳伦斯还好吧?”

    “生命体征已经基本恢复正常,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大碍。”欧文坐下来,看得出一向沉稳的他也透出了不少疲惫,“您如果需要的话,我的房间可以让给您休息一会儿,安迪交给我”

    “安迪睡得很好,你回去休息就行。”弗兰克反手解开安迪特地给他打的活结,“我要连夜回一趟据点,时间得抓紧。”

    “回据点?”欧文有些吃惊,“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你们吸血鬼的身体构造和活动习惯,但我想这不是一个好的决定,尤其是让村庄里的人发现的话,我们恐怕没法在这儿待下去了。”

    “待在这里的目的只是为了争取时间,劳伦斯已经没事了,我需要完成我自己的任务。”弗兰克说,“而且,如果达芙妮消息确切的话,接下来的战争形势可能会有所逆转——我们不可以输在这个点上。”

    “达芙妮噢,那个私人酒馆的馆主。”欧文喃喃了一下,“她和你说了什么了吗?”

    “关于d.l联军,不过也是吸血鬼的事情,你还是少知道些。”弗兰克说着,已经穿好外套,“只是达芙妮现在和我们合作,她会帮我们,但,最好还是多留个心眼,不要太信任她。”

    “嗯。”欧文连忙从医药箱中草草地拽出一份早已叠好的信纸,“如果你在据点可以见到安娜,拜托帮我把这封信交到她手上。”

    弗兰克怔了一下,但还是接了过来。

    欧文查尔斯,还不知道安娜的事吧?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想到安娜之前说到“欧文是她的人”,弗兰克又忍不住问道。

    他所认识的爱德华贵族血脉的直系吸血鬼,除了安娜,只有德里克丹尼斯,一个相当闷骚的人。显然,安娜得到的是德里克的直系血种;但,作为普通人类,要和德里克攀上这样的关系,绝对不是什么轻松事。弗兰克的第一反应就是她的家世背景;如果欧文和她的关系如此亲近,这绝对是个撕破口。

    只是,欧文却难住了。

    他咬了咬唇。

    他知道行动前自己和安娜的一切诺曼少校都看在眼里;am守军有一条很残酷的规定,即为了避免感情对作战的影响,所有身份关系上相亲近的人员都必须被安排在不同的军团中。这也就是为什么安娜费尽心力藏匿身份和关系才让自己被掉到这里的原因。

    而他现在,不想再失去她。

    但,弗兰克还在看着他。

    “她,”欧文嚅嗫了很久,只好开口道,“她是我的未婚妻。”

    “真的只有这些吗?”弗兰克宝蓝色的瞳眸里折射出一抹幽深的光,“她敢为你献出一切,欧文查尔斯,这可不是单纯的爱情可以达到的。”

    “您既然知道,”欧文颤了一下,“那就应该知道缘由。我真的不知道吸血鬼的情感世界是怎样的;但一些情感,对人类而言真的很”

    “事实上,我可以纠正你的一个误区。”弗兰克适时打断道,“吸血鬼的情感世界都是被放大的,这也就是为什么你还可以和安迪布鲁斯待在一起。”

    欧文的身子有些僵硬,脑海里趋于苍白。

    “告诉我吧,我会帮你。”弗兰克强压下心中关于爱德华家族的种种,像他以往一派首领的样子道,“至少,我可以帮你,对上面保密。”

    “至少,我知道了我在感情面前,确实脆弱得不堪一击。”欧文有些机械地打开弗兰克已经接过的那张信纸。并不明亮的灯光下,信纸顶端的两个大写字母“a.c.”显得格外突出。

    “安娜的姓名缩写,对吗?”

    “对,”欧文痛苦地吐出一个名字,“安娜查尔斯。”

    *

    (黎明时分)

    拜勃罗特花香所赐,安迪布鲁斯这一夜睡得相当安稳。

    自然,总有人恰恰相反。

    天刚亮安迪就下意识醒了过来,见弗兰克不知所踪,不由得大吃一惊。

    出了什么事了?

    在这种地方出任何一点差错都只会让形势更加严峻。安迪揉了揉惺忪睡眼,出于防范,他还是选择带上手枪才离开房间。

    果然,推开门,各种三三两两的人,神色无不都显得陌生而怪异。

    “布鲁斯中士,是么?”一个矮小结实的男人看了他一眼。

    “最好都不要多管闲事。”安迪撩了一下额前略显凌乱和不羁的头发,“擅自进入我房间的,一律视为和俘虏同流的敌军同谋。”狠狠撂下一句话,他赶紧转身到欧文的房间里。欧文看起来很难受,面部的神色有些痉挛,眼角还隐隐看得到泪痕。

    安迪一下子不知所措。

    “查尔斯医生。”他试探性地喊了一下。

    欧文似乎微微触动了一下,但又谈不上来。

    “我知道你已经醒了,只是不想表露。”安迪后退一步,“自信”地道;没想到这有些孩子气的办法,却真让欧文“醒”了过来。

    湖绿的目光缓缓睁开,落在他身上。

    “这次醒来还能看到你恐怕是我最幸运的事情了。”欧文借着他的手坐了起来。

    “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情了,欧文?”安迪单刀直入地问道,“你知道,对吗?”

    “诺曼少校连夜回了一趟据点,还有其他的事”一想到安娜,欧文再一次感到愁肠满腹,“算了,大概就是这样,你睡得沉,现在这么好的精神,别浪费了。”

    “你就这样让少校一个人去?”安迪感到难以置信。

    “诺曼少校总是可以运筹帷幄的——再说,谁能阻挠他的强势决定。”欧文飞快地回答,希望可以快速结束这句话,但眼眶还是忍不住刹那间湿润;眼尖的安迪马上捕捉到了它:“你到底怎么了,欧文?”

    欧文查尔斯在他印象中是个很稳重的人;落泪,太罕见了。

    “我只是,”欧文果然也和以往一样直接背过身,“希望有些转手即逝的美妙,自己从来都没有得到。”

    老艾萨克的农舍其实人也不算太多,再迟一些,也基本上都离开忙碌去了。虽然免不得异样的目光和不同程度的狐疑,但极其随意的早餐后,安迪布鲁斯还是决定和欧文查尔斯一道,去一趟村诊室。

    “什么味道?”才刚走进村诊室,一阵难闻的气味就让安迪皱起眉。

    欧文也答不上来;昨晚来的时候,这里只有几个护工,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

    劳伦斯上尉已经恢复了意识,只是还不能大幅运动;有点意外的是,窗户旁边还坐着一个脸色有些发白的女孩,黑褐色的卷发盖住了耳朵,看起来大概五六岁左右,手里玩弄着一只像盘子一样的东西。

    “她是谁?”安迪低声问。

    欧文依旧没有回答,但那个小女孩却突然开口:“玛格丽塔。”

    说完,她立即从低低的窗台上跳下来,飞快地跑到了诊室后面的隔间。

    安迪没有再管她,连忙转身到劳伦斯那边;欧文却迟疑了一下,顺着那个似乎叫玛格丽塔的古怪的女孩狐疑地走过去。

    “达芙妮?”

    隔间后面的人让他大吃一惊。

    玛格丽塔直直地站在达芙妮身后;而达芙妮拿着一支类似于火把一样的东西,身前的石皿里则盛满了极其恶心的、应该算类似于腐殖质的东西——很显然,那难闻的气味的来源,就在眼前。

    欧文下意识想后退一步,双脚却仿若生了根。

    “先不要打扰我,查尔斯医生。”达芙妮抽空吐出一句话,继而是一大串难懂的咒语;细热的火簇又继续在石皿上盘旋。玛格丽塔手里还是紧紧地抱着那只盘子,幽黑的眼睛没有任何表情地看着他。

    这个女孩子,玛格丽塔,是达芙妮的女儿吧欧文感到一阵头皮发麻。弗兰克诺曼和他交待过关于达芙妮的事情——但,既需要获得帮助,又不能完全信任,然而对这位并不熟悉的女人和完全陌生的

    “查尔斯医生。”

    安迪的声音忽然在他身后响起。“达芙妮?”他走过来,很快夜晚注意到了这些并不讨人喜欢的事物,“怎么了?”

    “不清楚。”欧文说。

    达芙妮还在低声念着听不懂的咒语;玛格丽塔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苍白。

    不知不觉间,一石皿的糜状物,渐渐化为了一潭深色的液体。

    安迪微微眯起眼睛,有些匪夷所思的样子。

    “完成了。”达芙妮终于放下那火把一样的东西,“玛格丽塔?”

    玛格丽塔马上乖乖地走上前,有些吃力地端起那个石皿,将液体喝了一小部分下去。

    自然,达芙妮也这样做了。

    匪夷所思的深色液体依旧让人没有什么好感,尤其是想到它先前的样子,安迪不由得一阵反胃。

    “到你们了。”达芙妮接下来的话让他腹部一阵痉挛。

    “这是什么东西?”安迪赶紧大声质问。

    “主要成分是一些表层腐殖质,希望你们刚才有看到。”达芙妮双臂环抱在胸前道,“它至少可以暂时保护你们不受黑暗能量的侵蚀,或者将你们体内已有的黑暗能量暂时封存。既然已经答应和弗兰克诺曼合作,我就得帮你们一把”

    “等等,”安迪马上折出去将村诊室的门关好,“你怎么会知道这些?还有合作?”

    欧文默不吭声。他知道这些,只是不知道如何处理,没有早早告诉安迪。

    更何况,那些关于吸血鬼的事

    所幸达芙妮也是个明事人。“只是侧面合作,这些方面你们的长官比你们聪明,做的自然也比你们好;”她垂下眼睑,道,“我是女巫,所以对你们——我只能提供这些巫术帮助。”

    “女巫?”安迪的眸子凝了一下。

    这就是这件事的奇妙之处。大多数人对吸血鬼的真正了解少之又少,但银雪杉城的人往往都对女巫或男巫有所了解,虽然没有童话中那样宽宽的尖顶帽和长长的大扫帚。

    权衡之下,欧文还是紧闭着眼睛端起来喝了下一口。

    果然,看着恶心,尝着更恶心。欧文简直想象不到玛格丽塔那么小年纪是怎么那个淡定将它喝下去的。

    石皿里的液体仍然还剩不少。连欧文都开了口,安迪自然也不好再抗拒;但当他端起石皿,欧文却突然开始极度剧烈地咳嗽起来。

    “怎么了?”安迪赶紧放下石皿扶住他。

    “这说明他体内存在黑暗能量,安迪布鲁斯。”达芙妮说,“这是正常反应,不要碰他。”

    欧文咳得愈加厉害,甚至迸出不少乌黑的残血。

    他当然知道所谓“黑暗能量”是什么;喝下弗兰克的吸血鬼血液的那件事,他还没有忘记。

    安迪——也是一样吧

    “放低重心,欧文。”对这些全然不知的安迪只是将他靠在自己的肩上,不断帮他顺气,达芙妮还是一样的口气:“放开他,安迪,你现在完全是在给他增加阻碍。”

    “撤销你的咒语!”他隔着欧文大喊。

    “我已经说过了,这是正常反应,”达芙妮按着石皿冷静地道,“你现在需要的不是搀扶他,而是喝掉”

    “你不要再想打我的主意!”安迪狠狠地将石皿从窗户砸了出去,“撤销你的咒语,疯女巫!”话没说完,他忽然倏地失去重心,重重摔在地上。

    *

    “好了!”凯瑟琳赶紧喊住他,“这是上次那段故事的后续发展”

    “对,而且,都是真实的。”弗兰克静静地说,“后面的部分我也是以第三方视角,你很聪明,自己领会。”

    不要问他是怎么将有关超自然的内容和欧文、安娜等人的名字不着痕迹地略掉的,总之他做到了。

    “我还是会习惯地——感情走在理智前面,对吗?”凯瑟琳感觉到上次弗兰克对她说的那些话又全都一股脑地涌回了脑海里,“我的确对这些商务晚宴什么的一无所知,恐怕没什么理智可言吧”

    “这一次倒是没什么,反正女伴不会参与到商务会谈中。”弗兰克望着她道,“我只是不希望你再参与路易斯的私人事务,如果你没有这个主动意识,他只会让你越陷越深。”

    “这很难说,毕竟和他交往着”凯瑟琳的眼神有点发愣,“而且,你为什么无缘无故一再叮嘱我这些?”

    “我又不是毫无同情心的人。”

    “你可怜我?”

    “我了解路易斯,自然也了解他的为人,”弗兰克诺曼划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还有就是我和他各种你可能很难理解的关系——总而言之,你在我眼里,确实蛮需要可怜的。”

    “很显然你的感觉是错的。”凯瑟琳马上起身,却被他一句话停住:

    “希望你今晚敬我的那杯酒喝得愉快。”

    说完,他优雅轻盈地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凯瑟琳。”

    路易斯有些急切的声音响起在走廊上;凯瑟琳连忙回头,一抹白色的身影立刻映入眼帘。

    “弗兰克都已经回到宴场那么久了,你怎么还在这儿?”他赶紧将她拥入怀中,步履匆匆地往回带;因为白天下了不小的雨,夜晚的风有些凉意,凯瑟琳穿着这样的礼服不免显得单薄,下意识往他的臂弯里缩了缩。

    “我不是很熟悉这里的路。”不知道多久,她才开口道,倒像是斟酌了很久似的。

    “嗯。”路易斯的回答也有些漫不经心,右手却不动声色地轻轻落在了她的下背部。

    后来很久以后,她才知道,那次路易斯忽然出现在那条走廊上,根本就不是为了找她。

    凯瑟琳觉得弗兰克的话不知为什么总是能在心里翻来覆去那么久,接下来的晚宴流程还有路易斯为她的各种介绍她都没怎么再留意,只是跟着路易斯一遍遍敬酒,或其他。

    也不知道赫尔曼到底到没到场。凯瑟琳望着人海忙忙的宴场,心里默默有些失落。

    感情,理智她很想理清楚,可在路易斯身边,似乎怎么都静不下心。

    “你可以喝多少?”路易斯趁着空歇冲她问道,“喝的时候注意一下,不要喝醉了。”

    “嗯。”凯瑟琳点点头,手心又不由得攥紧了酒杯。

    之前弗兰克告诉她女伴不会参与到商务会谈,她还纯粹地只是以为不参与;结果弗兰克却在会谈流程一反晚宴习惯、“赶尽杀绝”地将所有非商务人员强制“请”到了克拉克宴场的各个侧宴场,惹得凯瑟琳又郁闷,又哭笑不得。

    都说弗兰克诺曼总是不守成规,看起来也是很强势的型。

    侧宴场大多也都是女伴,凯瑟琳更没有什么认识的人,仅是安静地眺望着夜空。

    月亮还没升至最高点,却已经圆得无可挑剔,漆黑夜幕中的一轮白色亮光,孤独的心底落下一丝无暇的惬意。

    “凯瑟琳贝斯特,对吧?”弗兰克的女伴,那个带着低檐礼帽的女人忽然走到她身边,“我是梅利莎莱恩,幸会。”

    “幸会。”凯瑟琳礼貌地握了握手。梅利莎是一个充满成熟韵味的女人,二十岁的那种特有的风情在她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也难怪弗兰克会选择她做自己的女伴;一想到弗兰克戏称自己为“稚雏”时那种轻蔑的口气,凯瑟琳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说实话,你的裙子——很美。”梅利莎略带羡意的目光从她身上轻轻掠过,“能驾驭好它,你怎么小年纪,确实厉害。”

    凯瑟琳再一次选择了短暂的沉默。这次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没有什么交际手腕和经验,对于这些意思模糊的话,她不是很清楚该如何回应。

    “一起喝一杯?”梅利莎转身倒了两杯白兰地;凯瑟琳当然知道这白酒的烈性:“抱歉——我的酒量不是很好。”

    “你之前可和弗兰克喝了一大杯红酒呢。”梅利莎说着,但手里已经停下了酒瓶,“喝不惯白酒?”

    “嗯。”

    “酒量得靠练。”梅利莎兀自端起酒杯喝干,“不要太容易被男人灌倒。”

    “你指的是?”凯瑟琳小心翼翼地注视着她的神色,似乎总是担心她喝醉的样子;但梅利莎的脸颊不仅白皙,而且非常自然;熟练、流畅的倒酒、喝酒姿势,甚至让凯瑟琳怀疑瓶子里装的是不是白开水。

    “我指的嘛——弗兰克诺曼。”梅利莎停了很久,才开口道,还随手将礼帽拉高了一些,显然白酒的后劲很快便开始发作。

    “弗兰克应该酒量很好吧,”凯瑟琳耸耸肩,“虽然我懂得少——但像他那样的人,应该总会有很多应酬”

    “算了,你没懂我的意思。”梅利莎喝完酒瓶倒出来的最后一杯酒,随即又转身压低帽檐。凯瑟琳赶紧喊住她:“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意思你可以直接告诉我吗?”

    “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用语言表达的,凯瑟琳。”梅利莎只是转头道,微微张合的双唇不知何时俨然变得火红,“你先前敬弗兰克的那杯酒,代价很大。”

    月亮已经升至最高。梅利莎说完,便头也不回地折回了主宴场。

    *

    (克拉克露天宴场,主宴场)

    梅利莎和凯瑟琳还没开始谈话,商务会谈早已开始;主宴场的人当中,除了占绝大对数的吸血鬼,剩下的人类也都是深谙这些关于吸血鬼的各种事务、诺曼底集团的核心成员。

    路易斯的表面年龄只有18岁,看起来可能还要略成熟一些,但在这些人当中,却依然气场强大。

    “按规矩,”弗兰克也放下酒杯,“流程是还有挺多的;但既然是这样,我们也不妨直接一些吧。”

    “当然。”路易斯欠了欠身,“正式协议允许我先过目吧?”

    弗兰克点了点头;一个瘦高的男人立即将白色的协议递了上去。

    路易斯看得很快,逐字逐句,反倒有些漫不经心的样子。

    每一条,果然都是目的清晰。

    “保留城市别墅的居住权和其维系的部分商业股份真实太棒了,”路易斯轻笑着合上它,“但,将诺曼底集团8%的股份转让给乙方,这么大的利惠没有任何附加条件?”

    “没有。”弗兰克淡淡地说,“只是作为一部分补偿。”

    说“一部分”是真的。城市别墅本身的价值不用说,其维系的所有商业利益加起来,诺曼底集团8%的股份,确实不算什么。

    当然,只是这段期间内。

    “那行,我同意这份协议的内容,就不需要其他过多的商谈了。”路易斯递回协议,速度之飞快和口气之轻易让弗兰克有些惊讶;但路易斯随即话锋一转:“但这份协议显然授权不足,恐怕今晚难以签署了,诺曼先生。”

    “授权?”弗兰克的脸上划过一抹阴云。

    路易斯和弗兰克都是聪明人——这么低级的错误,一定有蹊跷。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我相信这也只是弗兰克先生的无意之失。”路易斯不紧不慢地说,“协议甲方为诺曼底集团不假;但您没有注意到缺少了赫尔曼雷蒙德先生和奥利弗布莱克先生两位重要集团董事的授权吗?甚至两位都没有到场?”

    弗兰克怔了一下。

    奥利弗所占股份是仅次于弗兰克和另一位董事的重要董事;赫尔曼曾经甚至是集团的第二大股东。两个人自然都是集团权利的重要人物。

    先不说集团的内部决策情况。赫尔曼确实没有到场;而奥利弗竟然也不知所终。弗兰克这才敏感地发现到。而且,授权的事

    “我所说不错吧?”路易斯的话将他拉回了神。

    真够狡猾的。

    弗兰克没怎么想到他会从这方面下手。“去查清楚怎么回事。”不过,他还是保持着风度,冲那个瘦高的男人说道。

    “那么,”路易斯端起酒杯,“这次商谈,恐怕得中止了。”

    “不过,”弗兰克却依旧从容,“你知道‘b计划’么,克里斯特先生?”

    话音刚落,宴场后的罗斯山忽然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狼嗥。

    圆月,不知不觉已升至最高空。

    今晚不会是满月的!

    路易斯不会不关注这些——但满月怎么会

    “也许信息部门还没有公布天体运行中的一些可能对人类而言不那么重要的异常状况,还有满月提早两天出现的消息。”剧烈的灼烧感中,路易斯只听到弗兰克他那显得并不流畅的声线,“没有其他人在,至少我还为你减轻了外来压力。”

    路易斯的身体一阵阵发软,整个重心只能靠在墙上,右手攥着桌沿,不免显得有些狼狈。由内而外的灼烧感甚至远比马鞭草的侵蚀更加可怖。

    月圆之夜——吸血鬼往往忌惮这个时间。不仅是因为月亮升至最高时平时只是人形的狼人将变身为狼形,吸血鬼本身也会被极度削弱,而且贵族血脉或直系血脉的吸血鬼尤甚。

    而路易斯和弗兰克,恰好二者兼具。

    但弗兰克路易斯的视线开始变得有些模糊;弗兰克,居然还安然无恙

    那么,只有唯一的可能了。

    像是为了印证他的想法似的。正当时,梅利莎的身影出现在了主宴场。

    “我知道你的疑惑,路易斯,”弗兰克示意梅利莎走过来,道,“先认识一下慷慨地为我们提供着保护的‘月光女神’?”

    梅利莎理解他的意思,轻轻摘下了一直遮掩着面容的低檐礼帽:“别来无恙,克里斯特。”

    路易斯蓦地一惊:

    “特雷西卡莱!”

    一个人不可能同时吸血鬼和女巫;女巫的血统是天生的,一个女巫若变成了吸血鬼,不可能还能再施展任何巫术。

    而特雷西——路易斯清楚地记得她早在十几年前就已变为吸血鬼,怎么可能再施展这样大一个保护咒。

    更重要的是,他刚好处在这个咒语的唯一漏洞上。

    “你毕竟不是巫师,真正巫术上的贯通之处,你又怎么会懂。”特雷西莞尔道,“当然,更重要的还是多亏了我可怜又可悲的是妹妹的帮助。”

    “雪莉。”他苦笑着说出那个名字。

    “让你伤心了?你还有时间回去和她单独处理处理这件事情。”特雷西挑衅地走上前,“今天晚上我暂时不会取你的命,但如果你真的不签下这份协议,恐怕很难说呢。”

    “老实说,你这么冒昧地搅和到克里斯特家族的事务中真的愚蠢透了。”路易斯强撑着桌子直起身来,“我是‘待放逐者’,但我毕竟是克里斯特家族的直系吸血鬼,你真的以为弗兰克和我的冲突会大到想杀死我的地步吗?”

    “很难说。”弗兰克低沉地说,“在这一点上不要过度自信,路易斯,你很早就已经脱离了家族,不要说这样的话。”

    “好了,话说回来,我也不大可能再信任你了诺曼先生。”特雷西立即转过身打了个响指,弗兰克也应声晕厥下去,“也多谢你让贝斯特小姐逼迫他喝下那么一大杯掺了马鞭草的红酒,克里斯特——要干掉他还真够不容易的。”

    其他本身没什么实力的诺支吸血鬼自然都恐惧地下意识退开一步。

    “你还是少考虑了一些。”赢得时间慢慢缓过劲来的路易斯开始向她逼近,“这么瑰丽的水晶晚宴,弗兰克诺曼在布置之处就特意撤掉了所有木制品你没发现吗?没有木桩这样快速致死的武器,你恐怕还是很难杀掉我。”

    “我很少依赖外部条件。”特雷西狡黠一笑,“也给你介绍一位活跃的狼族后裔——布雷尔卡特。”

    顺着目光,低调地隐藏在人群中的布雷尔眼神忽然闪过一丝怯意。

    一个年轻的诺支吸血鬼立即闪身过去要杀死他,却被特雷西的魔法狠狠摔在另一个人类身上;而布雷尔没有再退却,抓起餐刀就刺进那个人的胸口——

    鲜血顷刻迸出。皓月当空,布雷尔的瞳眸镀上一层光圈,诅咒刹那间觉醒。

    “法布吉里欧。”他最后一刻,低喃的是这一个名字。

    “嗷呜——”

    罗斯山的狼群还在嚎叫;而克拉克宴场,布雷尔匍匐在地上,初次变身时最剧烈的骨头断裂和最竭嘶底里的惨叫声音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其他吸血鬼早已放弃这里的保护咒四散而逃;所有的大门很快也随着特雷西的目光一一关闭;弗兰克还处于晕厥;而刚刚被布雷尔刺死的那个人流出的血液让路易斯血瞳再现,和满月伤害的双重作用下,他很快变得更加虚弱。

    以至于,既无法跃出这里,也无法阻止布雷尔的变身。

    “变身就要完成了呢。”特雷西瞥了眼仍在不断骨折的布雷尔,“雪莉对你就那么重要吗,克里斯特?狼人的毒液可不是闹着玩的。可惜我还多准备了个屏蔽咒,你在侧宴场的小女友凯瑟琳还对这里一无所知呢。”

    “我不会签下这份协议的。”路易斯迅速吸食干那具还留着鲜血的尸体,随即又将贪婪的目光转向离他最近的特雷西。但,伴着最后一声骨折,完完全全一匹狼,踏着被撕裂一地的衣服,同样望向了他。

    “嗷呜——”

    一声尖锐的狼啸从克拉克宴场响彻云霄。

    路易斯立刻转入防御,但毕竟太过虚弱,布雷尔立刻向他扑去,路易斯极力闪身躲开,炽热的鼻息和浓烈的带毒唾液中,险幸躲开了狼牙,胳膊却还是被利爪撕开好几道长长的口子。

    特雷西识趣地躲到一边,冷漠地袖手旁观着这一切。

    布雷尔很快便发起第二轮攻击。咆哮,扑击,躲闪,宴场很快变成了一片恐怖的战场,路易斯虽然没有被咬伤,但已经多处负伤,殷红的血流染红了白色的礼服,加剧了他的混乱。布雷尔的力量却越来越强,眼看又是一次致命扑击。已然精精疲力竭的路易斯只好放低重心——

    孤注一掷。

    “嗷呜——”

    恍然间,一双凌厉的亮金色狼眸瞬间向他靠近;狼牙就要触到他的身体的最后一刹那,另一道有力的身影却将他狠狠地拦腰撞开。

    “嗨,兄弟,打起精神啊!”一双湖绿色的瞳眸睁着空隙望了望他。

    “欧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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