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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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当后山林壑叠翠景色优美，是历代掌门闭关修真的地方。李承风在玉虚宫稍作一番休息，待气息平缓之后依照云机的指点来到此处。李承风纵目远望，山色之中有一处陡峭的山壁甚是突出，细看之下，壁上竟然被开凿出了一个个山洞。这里就是云通闭关的地方了，只是不知在哪一座洞里，李承风心中暗想道。
正沉吟间，两灰一白三条人影闪然出现在李承风眼前。两条灰影分别是胡刚和周庆生，那条白影正是叶百合，一双妙目此时正凝望着李承风。
“真是何处不相逢啊，能够在这里见到李老弟也算的上是幸会了。”胡刚不无讥讽的道。
“想不到你们竟敢偷闯武当禁地，那石中玉想必也在左近了。”李承风说着望了望胡刚身后的叶百合。
叶百合犹自凝望着他，不知为何一双妙目透出不尽的愁思。“对不起，我们、我们也是身不由己。。。”叶百合想要解释一时之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哎！”李承风叹道，“你我虽有相救之情，但终是殊途不能同归。你我各有苦衷任谁也不能强求，仙子的情意恕在下不能领受。”
叶百合听后怔怔的立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双妙目之中满是晶莹的泪花。
胡刚听后冷哼道：“仙子恐怕早知会有如此结局吧？这又是何必呢。以仙子的容貌才情，更以堂主之尊位，是江湖才俊梦寐以求的佳偶，又何必单恋一枝花呢。”
“胡堂主说的不错，仙子应以我堂大业为重。”周庆生在一旁附和道。
片刻之后，叶百合轻轻拭去脸上的泪水，正容道：“多谢两位堂主提醒，小妹知错了。”说完又转向李承风道：“前次多谢你的救命之恩，小女子今生恐无以为报只有待到来世了，你我他日再见不是朋友便是敌人。公子珍重了。”言罢转身离去，一身飞舞的白衣消失在林中。
听了叶百合的一席话李承风的心中感叹不已：自己虽是无意却已伤害了她。
“李少侠来此想必是为了天音琴吧？我等另有必要事在身恕不奉陪了。”胡刚言罢阴阴的一笑，随后与周庆生隐入林中。
风从树林掠过吹拂李承风的脸庞，一片落叶随风在他身边飘落。李承风站在那里，静静地望着树叶缓缓飘落，思绪渐渐平静下来。李承风迎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迈步穿过树林来到凿有山洞的山壁旁。
前面事一片不大的空场，一个熟悉的身影——石中玉出现在他的眼前。“你来了。”石中玉淡淡的问道。
“我来了，”李承风亦是淡淡的道。“我必须来这里。为了天音琴，为了尚云生，为了武当，为了我自己。”
“好一个为了你自己。哈哈！”石中玉长笑道。“我，也是为了自己。”
“你，为什么不进去？”李承风问道。
“我，不会进去的。我要的是天音琴，他们在洞里解决他们的恩怨，与我无关。你要进去看一看么？”石中玉反问道，说着抬手指向前面的一个山洞。
李承风望着那山洞静立片刻，“如此便多谢你的指点。”言罢向山洞走去。
“不必了，你我不论如何总还是有点关系的。”
李承风举步进入山洞，石中玉的声音自背后传来。山洞颇深看不到尽头，但前面微微有亮光闪动。李承风循着亮光向前走，亮光越来越强，渐渐的有说话的声音传来。李承风转过一个拐角，眼前豁然开朗起来。
眼前是一个颇为宽广的天然石室，亮光便来自室顶的一颗明珠。石室的另一端有两个人。面向李承风的一人坐在那里，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苍老道人；另一人背向李承风而立，从身形望去依稀便是尚云生。说话声正是发自二人口中。
“十三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等你。当时，是我一时起了贪念，害了你的父母，害了五师弟，也害了武当。”那老道动情地说道。
“你，终于肯承认是你害了我的父母，就为了天音琴。。。”尚云生抽噎起来双肩不停的抖动。
“你走之后武当又出了许多事，那都是因我一时的贪念所致。自那时起，我便在此闭关思过。十三年了，我终于明白放弃有时也是一种解脱。你终于来了，这对我也是一种解脱。”
“你为什么不早这样？你可知道，十三年来仇恨与幸福的回忆时时的在我脑海中交织。你可知道，在武当的日子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为什么！为什么。。。”
李承风缓缓走到尚云生身后。
“你是李兄弟吧，我是云通。”那道人向李承风道。
尚云生闻言回过身来，“你怎会来此？”他低沉的问道。
李承风脑中转过玉虚宫中云机所言但一时之间又不知从何说起才好。
云通微微笑了笑道：“他来自有他来的道理，也许是有意，也许是偶然。”说着伸出一指遥遥点在李承风眉心处。
李承风之觉一股柔和的力量缓缓子眉心流入，将那股桀骜不驯的内力渐渐化去融于己身。李承风登时舒泰无比，通身飘飘欲飞。李承风只得闭上眼睛静静地享受。
不知过了多久，李承风缓缓张开双眼，腰际的长剑已不知何时到了尚云生手中。
“你说要用武当剑法，如今长剑就在你的手中，仇恨已压得你太久，你要报仇就来吧。”云通说道。
尚云生握剑的手颤抖不已，长剑在他手中摇摇欲坠。
见此情势李承风不由心下大急，伸手便想接过尚云生手中的长剑。他没有拿到长剑，因为他发现自己只能站在那里，全身没有一丝力气可用。
尚云生举起颤抖的长剑，指向云通的胸膛。
云通静静地望着尚云生，隐隐透出几许鼓励的神色。
尚云生的长剑渐渐逼近云通，慢慢地刺入他的胸膛。
慢慢的，没有声音，鲜血沿着剑身缓缓透出，映红了所有的一切。
尚云生陡然大哭起来，双手掩在面上，泪水从指缝间滑落，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长剑在云通的身上不住的晃动。“好了，你不必悲伤，这样对你是一种解脱，对我也是一种解脱。我在次等你十三年就是为了这一剑。”云通缓缓地说道。
尚云生再也忍不住，扑到云通身上大哭起来。“大师兄，我错了。。。”
云通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你，终于肯叫我大师兄了。”
云通的笑容渐渐模糊，继而全身也渐渐模糊起来。他的身体越来越模糊，缓缓变成一个虚幻的影子。
模糊的影子笑容依旧，尚云生吃惊的直起身来。
云通的影子幻化不定，化作一团光芒渐渐消失石室中。他胸前的长剑落在地上，长剑迎着明珠的光芒闪耀不定
没有血迹
长剑上没，有，血，迹，
21
李承风的长剑就躺在尚云生的脚下，随着明珠的光芒闪耀不定，剑身上的血迹仿佛随着云通消失在虚空之中。
尚云生怔怔的站在那里，双目直直的望着云通消失的地方。尚云生弯下身去拾起地上的长剑，双手在剑身上不住的摩挲。许久，尚云生猛地仰起头来大声地说道：“多谢大师兄指点，小弟明白了。恭喜大师兄得悟大道，哈哈，我终于明白了。”
李承风见此情形以为他受了刺激，于是忙劝道：“尚大哥，云通道长得悟大道荣登飞升之境，那是吾辈众生难求的境界。你不必太过介怀，我们应该高兴才是。”
“我没事，兄弟不必担心。”尚云生道。“大师兄解开了我十三年的心结，适才我只是有感而发。”
听他此言李承风才放下心来。“如此说来尚大哥十三年的心结竟在今日得解，不知今后你有何打算？”李承风不知他此时对武当得复杂心情是以有此一问。
“今后的打算？”尚云生自问道。“我在武当度过了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我打算在此终了残生？哎，还是以后再说吧。”他说到最后竟然流露出一种索然的意味。
见他如此李承风不好再问，只得轻轻的叹了口气。
尚云生望着手中的长剑，眼神迷恋不已。“这柄剑。。。就送与我吧？”他说完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李承风，眼中满是期盼与渴望。
“此剑经此一事已然与你和云通道长结缘，你便不说我原也要奉上的。”李承风道。
“如此便多谢兄弟了。”尚云生说完双手捧起长剑缓缓的向洞口走去。
李承风望了望云通飞升的地方，那里只剩下云通平日打坐的印记，除此以外便如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李承风心下戚然不已。尚云生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李承风回身跟上向洞外走去。
“想必尚兄弟已偿夙愿大仇得报，你。。。”石中玉大声叫道。
尚云生不去理会石中玉径直捧着长剑向玉虚宫的方向走去。
石中玉不解的望着尚云生，怔在那里许久。他见李承风从洞中走出，但念及二人的渊源没有把心中所想道出，只是留下满脸的疑问。
李承风望了望石中玉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便尾随尚云生而去。
石中玉长啸一声，展动身形从原来站立的地方消失。
玉虚宫前，尚云生手捧长剑静静地站在那里，他的对面是云机云翼等人。众人无语，只是静静的注视着尚云生手中的长剑。
云机低声宣道：“无量寿佛！”
云成与云慧站在云机身后一言不发。
“大师兄终于去了，武当只怕再也不会有当日的辉煌了。”云翼悠悠的叹道。
尚云生突然重重的跪倒在地，“弟子尚云生罹犯大错，请诸位师兄处罚。”说着将手中的长剑高高举过头顶。
“你没有过错，错的是冥冥中早已安排好的命运。”云机缓缓的说道。他说完便转身缓步离去，瘦小的身影在宽大的道袍中竟有种说不出的孤寂。
云翼扶起尚云生，“大师兄虽然李我们而去，但是小师弟你却回来了，我们仍旧欢喜的很。”
尚云生望着云翼，眼神好像一个做了错事有得到大人宽恕的孩子一般。他紧紧的抱着云翼的胳膊，“七师兄，我错了。。。”
“好了，都已经过去了。”云翼慈声道，说着用衣袖拭去尚云生脸上的泪水。
李承风在一旁唏嘘不已，心中感慨万千不禁暗叹造化弄人。
“恭喜你们一派团圆。”石中玉不知何时出现在玉虚宫前。“尚兄弟，老夫与你的约定不会忘记吧？”
听闻石中玉的话音，许多武当弟子汇集道云翼与尚云生的身后。尚云生将手中的长剑郑重的交给云翼，“与你的约定尚某自然不会忘记，但尚某今日心绪颇乱不意动武。”尚云生回复平时颜色冷冷的道。
石中玉哈哈大笑：“武当——名门正派，冰神剑——名动天下，想不到你尚云生竟用如此站不住脚的理由来搪塞老夫，你们把老夫看做什么了？战与不战，老夫在此等你一言。”言罢冷冷的眼神不住的在武当众人身上扫过。
云翼无语，尚云生亦是一脸寒霜。
玉虚宫前，风吹叶落。可怕的沉静慢慢渗透到每一个人的身体。
“我愿与你一战。”李承风大步迈出，坚定的声音让他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为了我在饥寒中逝去的母亲，为了我身上不屈的鲜血。”
“你？为了你的母亲？”石中玉奇怪的往着李承风。“你？凭什么与老夫一战？我，为什么要与你。。。哈哈哈”不待说完他便狂笑不止。笑声中充满了讥讽，也不知他是讥讽李承风还是在讥讽自己。
“他，代表我，与你一战。”尚云生的声音愈来愈冷。
“好！”石中玉止住狂笑道。“我便与你一战。你，出手吧。”说完他的双目便直直的望着李承风，无相神功迅速的提升到最高，一股浑厚无匹的气势无声无息的充斥着玉虚宫前。
李承风站在原地，内力在体内运转不休，但他已经被对方浑厚无匹的气势所压制，竟然有种缚手缚脚的感觉。当下强运内力，却已不能扳回劣势。
“接剑！”尚云生喝道。
说话间李承风右手手心一阵清凉。李承风张开右手，一块拇指指尖大小晶莹剔透的物事赫然入目。千年冰魄！李承风心下惊叫。
须臾间，石中玉的气势更盛，渐渐覆盖全场。
李承风的情势变得更加危急。
“以意行气，气化剑，剑随意转。”尚云生再次喝道。
李承风闻言心中一动，以自身内力引导手中千年冰魄发出的清凉之气在体内穿行，游走全身经脉之后又回到右手手心，手心的千年冰魄渐渐变成长剑的模样。
一剑在手，无边的信心自然而然的产生。李承风催动内力，寒冷的气息渐渐蔓延开来，竟然不让石中玉半分。
石中玉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右掌在胸前合十，一串佛珠赫然条在拇指上。
李承风乘势出剑。
一剑既出，云龙九现
冰神剑化作九条雪白的苍龙腾空而起，在云中翻腾不休。李承风此时的功力与前时已不可同日而语，此时再施出云龙九现威力较之以往强了数倍不止。
九条苍龙在空中汇聚风云，天空的颜色渐渐变暗，间或闪出目眩神驰的奇丽色彩，那是冰神剑在闪耀光芒。
石中玉双目微闭，张口轻喝：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九个字，九字真言。
石中玉拇指上的佛珠随九声轻喝依次飞出。
不多不少，九个佛珠。
九个佛珠带着暗暗的真光划破阴暗的天空穿入云中。
九条苍龙张口怒目与九个佛珠在空中盘旋翻滚，天空的颜色随之变幻不定。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空的颜色渐渐变淡。盘旋的苍龙渐渐消失，飞舞的佛珠缓缓洒落在地上。
李承风立在原来的地方，仿佛根本不曾动过，千年冰魄在他手中兀自清凉无比。
石中玉静静地站在那里，眼望着天空。“果然是个不世的奇才，你我今日虽然胜负未分，我自下山，你——好好养伤吧。”言罢飘然离去。
22
李承风依然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
“李兄弟，你怎样了？”云翼小心翼翼的问道，说着便走上前去，举右手轻轻地搭在李承风的肩上。
“且慢！”尚云生轻声叫道。
云翼闻言抽回右手，回过头来不解的望着尚云生。
“石中玉的无相神功高深无比，李兄弟虽有千年冰魄之助与之战成平手但已经元气大伤。”尚云生道。“依我看来，石中玉实则是手下留情，或许是因为二人的渊源吧。”说着与云翼一齐搀住李承风。
二人手甫一触到李承风的身子，他便软软的倒了下来。他的眼睛无神的望着天空，没有一丝的生气。
许多天后，李承风在武当众人的照料之下渐渐的恢复。这天尚云生来到他的房中，“看你的气色想必是已经复原了吧？”尚云生问道。
李承风讪然一笑，“多谢尚大哥与众位道长的照料，只是。。。此物早想还与兄长只是一直未得机会。”说着他摊开右手将手中的千年冰魄送到尚云生的面前。
尚云生将他的右手推回，“我已打算在武当了此残生，此物对我已无甚用处，再说你将自己的剑给了我，我本应有所回赠，此物就送与了你吧。”
李承风心下激动，“如此神物，小弟受之有愧。。。”
“此物不止助长功力还有治疗内伤的神奇功效，你日后行走江湖免不了受伤有此物在身边最好。你若是再推辞就有些不对了。”尚云生继续说道。
李承风只得将千年冰魄缓缓收回。
次日他在床上运功，内力在体内畅然无阻，全身上下舒泰无比。行功完毕，李承风走出房门，信步来到一处幽静的院落，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他的眼前。是赵节，昔日狂野的面孔已经憔悴了许多。
赵节静静地望着李承风一步步的走近，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李承风知他将一身的功力传给自己之后受心火煎熬的痛苦必是更甚。“你还好吧？”李承风问道。
赵节仍自不语。
“你应该过得幸福。”李承风说着走到赵节身前。他伸出右手与赵节的右手紧紧握在一起，一股清凉的内力缓缓由李承风的掌心透入赵节的身体。
赵节感激的望着李承风，双眼一片迷蒙。
“你既是为此而来，今日我便将此物送给你吧。”说完李承风撤回右掌，然后缓步离去。
赵节怔怔的立在原地，眼中的泪花翻滚不休。他慢慢地摊开右掌，掌心赫然便是他曾苦苦追寻的千年冰魄。
午后，尚云生来到李承风的房间。“赵节已经走了，你可知道？”尚云生问道。
李承风淡淡的嗯了一声，“我将尚大哥送我的千年冰魄给了他，还望大哥不要见怪。”
尚云生点了点头，“我既然已经送给了你，那边是你的，你要送与别人是你的事，我又怎会见怪。兄弟之胸怀如此宽广，为兄佩服。”
“尚大哥赞缪了。”
尚云生沉吟片刻道：“李兄弟请随我来。”说着转身出门，在门外等着李承风。
李承风见状忙疾步跟上。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后山一处幽静的所在，几间简单的房舍映入眼帘。尚云生熟悉的推门而入，房中纤尘不染，似是有人居住。
“这便是当年我们一家三口居住的地方，我离去后大师兄派人日日打扫，房中器具一如原时摆设。”尚云生说话的时候眼中透出迷恋继而又被一种复杂的神情覆盖。
李承风微微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尚云生将李承风引到里面一间，房间的摆设极为简单：一床，一桌，一椅。床依墙壁，桌椅靠窗。尚云生来到窗前定定的望着桌面，桌上是一具颜色暗淡的古琴。尚云生手抚古琴，神色甚是古怪。
良久，尚云生缓缓的抬起头来望着李承风。“这便是天音琴。”尚云生轻轻地道。
“天音琴？”李承风吃惊的道。
“不错，这便是天音琴。”尚云生重复道。“当年我父母死后，大师兄便将此琴放置于此，再也没有动过。我上山的本意之一便是取回此琴，将其归还。”
李承风不解的望着他，犹自对天音琴的出现吃惊不已。
“我在洞中手大师兄感化，已决意终老武当。如今，为兄有一事相求，不知兄弟能否答应？”尚云生说完便注视着李承风，眼中满是期待。
李承风点点头道：“不知大哥何事如此为难，不妨说来，能得大哥信任兄弟纵死不辞。”
“兄弟一言让为兄涕零。”尚云生高兴起来，他指着桌上的琴道：“请兄弟将此琴送到大雪山百花谷，交给那百花谷的主人。”
“大雪山，百花谷。。。”李承风自语道。
数日后，李承风与尚云生云翼等人来到李承风初次上山的茶寮前。茶寮依旧，李承风肩上依然背着包袱。李承风与众人一一道别。
“李兄弟珍重了。”尚云生道。
“他日兄弟再上武当，云翼定当美酒相候。”云翼叫道。
李承风伫立道上，良久无语。
日渐西斜，李承风挥泪离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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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沉吟间，两灰一白三条人影闪然出现在李承风眼前。两条灰影分别是胡刚和周庆生，那条白影正是叶百合，一双妙目此时正凝望着李承风。
“真是何处不相逢啊，能够在这里见到李老弟也算的上是幸会了。”胡刚不无讥讽的道。
“想不到你们竟敢偷闯武当禁地，那石中玉想必也在左近了。”李承风说着望了望胡刚身后的叶百合。
叶百合犹自凝望着他，不知为何一双妙目透出不尽的愁思。“对不起，我们、我们也是身不由己。。。”叶百合想要解释一时之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哎！”李承风叹道，“你我虽有相救之情，但终是殊途不能同归。你我各有苦衷任谁也不能强求，仙子的情意恕在下不能领受。”
叶百合听后怔怔的立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双妙目之中满是晶莹的泪花。
胡刚听后冷哼道：“仙子恐怕早知会有如此结局吧？这又是何必呢。以仙子的容貌才情，更以堂主之尊位，是江湖才俊梦寐以求的佳偶，又何必单恋一枝花呢。”
“胡堂主说的不错，仙子应以我堂大业为重。”周庆生在一旁附和道。
片刻之后，叶百合轻轻拭去脸上的泪水，正容道：“多谢两位堂主提醒，小妹知错了。”说完又转向李承风道：“前次多谢你的救命之恩，小女子今生恐无以为报只有待到来世了，你我他日再见不是朋友便是敌人。公子珍重了。”言罢转身离去，一身飞舞的白衣消失在林中。
听了叶百合的一席话李承风的心中感叹不已：自己虽是无意却已伤害了她。
“李少侠来此想必是为了天音琴吧？我等另有必要事在身恕不奉陪了。”胡刚言罢阴阴的一笑，随后与周庆生隐入林中。
风从树林掠过吹拂李承风的脸庞，一片落叶随风在他身边飘落。李承风站在那里，静静地望着树叶缓缓飘落，思绪渐渐平静下来。李承风迎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迈步穿过树林来到凿有山洞的山壁旁。
前面事一片不大的空场，一个熟悉的身影——石中玉出现在他的眼前。“你来了。”石中玉淡淡的问道。
“我来了，”李承风亦是淡淡的道。“我必须来这里。为了天音琴，为了尚云生，为了武当，为了我自己。”
“好一个为了你自己。哈哈！”石中玉长笑道。“我，也是为了自己。”
“你，为什么不进去？”李承风问道。
“我，不会进去的。我要的是天音琴，他们在洞里解决他们的恩怨，与我无关。你要进去看一看么？”石中玉反问道，说着抬手指向前面的一个山洞。
李承风望着那山洞静立片刻，“如此便多谢你的指点。”言罢向山洞走去。
“不必了，你我不论如何总还是有点关系的。”
李承风举步进入山洞，石中玉的声音自背后传来。山洞颇深看不到尽头，但前面微微有亮光闪动。李承风循着亮光向前走，亮光越来越强，渐渐的有说话的声音传来。李承风转过一个拐角，眼前豁然开朗起来。
眼前是一个颇为宽广的天然石室，亮光便来自室顶的一颗明珠。石室的另一端有两个人。面向李承风的一人坐在那里，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苍老道人；另一人背向李承风而立，从身形望去依稀便是尚云生。说话声正是发自二人口中。
“十三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等你。当时，是我一时起了贪念，害了你的父母，害了五师弟，也害了武当。”那老道动情地说道。
“你，终于肯承认是你害了我的父母，就为了天音琴。。。”尚云生抽噎起来双肩不停的抖动。
“你走之后武当又出了许多事，那都是因我一时的贪念所致。自那时起，我便在此闭关思过。十三年了，我终于明白放弃有时也是一种解脱。你终于来了，这对我也是一种解脱。”
“你为什么不早这样？你可知道，十三年来仇恨与幸福的回忆时时的在我脑海中交织。你可知道，在武当的日子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为什么！为什么。。。”
李承风缓缓走到尚云生身后。
“你是李兄弟吧，我是云通。”那道人向李承风道。
尚云生闻言回过身来，“你怎会来此？”他低沉的问道。
李承风脑中转过玉虚宫中云机所言但一时之间又不知从何说起才好。
云通微微笑了笑道：“他来自有他来的道理，也许是有意，也许是偶然。”说着伸出一指遥遥点在李承风眉心处。
李承风之觉一股柔和的力量缓缓子眉心流入，将那股桀骜不驯的内力渐渐化去融于己身。李承风登时舒泰无比，通身飘飘欲飞。李承风只得闭上眼睛静静地享受。
不知过了多久，李承风缓缓张开双眼，腰际的长剑已不知何时到了尚云生手中。
“你说要用武当剑法，如今长剑就在你的手中，仇恨已压得你太久，你要报仇就来吧。”云通说道。
尚云生握剑的手颤抖不已，长剑在他手中摇摇欲坠。
见此情势李承风不由心下大急，伸手便想接过尚云生手中的长剑。他没有拿到长剑，因为他发现自己只能站在那里，全身没有一丝力气可用。
尚云生举起颤抖的长剑，指向云通的胸膛。
云通静静地望着尚云生，隐隐透出几许鼓励的神色。
尚云生的长剑渐渐逼近云通，慢慢地刺入他的胸膛。
慢慢的，没有声音，鲜血沿着剑身缓缓透出，映红了所有的一切。
尚云生陡然大哭起来，双手掩在面上，泪水从指缝间滑落，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长剑在云通的身上不住的晃动。“好了，你不必悲伤，这样对你是一种解脱，对我也是一种解脱。我在次等你十三年就是为了这一剑。”云通缓缓地说道。
尚云生再也忍不住，扑到云通身上大哭起来。“大师兄，我错了。。。”
云通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你，终于肯叫我大师兄了。”
云通的笑容渐渐模糊，继而全身也渐渐模糊起来。他的身体越来越模糊，缓缓变成一个虚幻的影子。
模糊的影子笑容依旧，尚云生吃惊的直起身来。
云通的影子幻化不定，化作一团光芒渐渐消失石室中。他胸前的长剑落在地上，长剑迎着明珠的光芒闪耀不定
没有血迹
长剑上没，有，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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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风的长剑就躺在尚云生的脚下，随着明珠的光芒闪耀不定，剑身上的血迹仿佛随着云通消失在虚空之中。
尚云生怔怔的站在那里，双目直直的望着云通消失的地方。尚云生弯下身去拾起地上的长剑，双手在剑身上不住的摩挲。许久，尚云生猛地仰起头来大声地说道：“多谢大师兄指点，小弟明白了。恭喜大师兄得悟大道，哈哈，我终于明白了。”
李承风见此情形以为他受了刺激，于是忙劝道：“尚大哥，云通道长得悟大道荣登飞升之境，那是吾辈众生难求的境界。你不必太过介怀，我们应该高兴才是。”
“我没事，兄弟不必担心。”尚云生道。“大师兄解开了我十三年的心结，适才我只是有感而发。”
听他此言李承风才放下心来。“如此说来尚大哥十三年的心结竟在今日得解，不知今后你有何打算？”李承风不知他此时对武当得复杂心情是以有此一问。
“今后的打算？”尚云生自问道。“我在武当度过了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我打算在此终了残生？哎，还是以后再说吧。”他说到最后竟然流露出一种索然的意味。
见他如此李承风不好再问，只得轻轻的叹了口气。
尚云生望着手中的长剑，眼神迷恋不已。“这柄剑。。。就送与我吧？”他说完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李承风，眼中满是期盼与渴望。
“此剑经此一事已然与你和云通道长结缘，你便不说我原也要奉上的。”李承风道。
“如此便多谢兄弟了。”尚云生说完双手捧起长剑缓缓的向洞口走去。
李承风望了望云通飞升的地方，那里只剩下云通平日打坐的印记，除此以外便如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李承风心下戚然不已。尚云生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李承风回身跟上向洞外走去。
“想必尚兄弟已偿夙愿大仇得报，你。。。”石中玉大声叫道。
尚云生不去理会石中玉径直捧着长剑向玉虚宫的方向走去。
石中玉不解的望着尚云生，怔在那里许久。他见李承风从洞中走出，但念及二人的渊源没有把心中所想道出，只是留下满脸的疑问。
李承风望了望石中玉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便尾随尚云生而去。
石中玉长啸一声，展动身形从原来站立的地方消失。
玉虚宫前，尚云生手捧长剑静静地站在那里，他的对面是云机云翼等人。众人无语，只是静静的注视着尚云生手中的长剑。
云机低声宣道：“无量寿佛！”
云成与云慧站在云机身后一言不发。
“大师兄终于去了，武当只怕再也不会有当日的辉煌了。”云翼悠悠的叹道。
尚云生突然重重的跪倒在地，“弟子尚云生罹犯大错，请诸位师兄处罚。”说着将手中的长剑高高举过头顶。
“你没有过错，错的是冥冥中早已安排好的命运。”云机缓缓的说道。他说完便转身缓步离去，瘦小的身影在宽大的道袍中竟有种说不出的孤寂。
云翼扶起尚云生，“大师兄虽然李我们而去，但是小师弟你却回来了，我们仍旧欢喜的很。”
尚云生望着云翼，眼神好像一个做了错事有得到大人宽恕的孩子一般。他紧紧的抱着云翼的胳膊，“七师兄，我错了。。。”
“好了，都已经过去了。”云翼慈声道，说着用衣袖拭去尚云生脸上的泪水。
李承风在一旁唏嘘不已，心中感慨万千不禁暗叹造化弄人。
“恭喜你们一派团圆。”石中玉不知何时出现在玉虚宫前。“尚兄弟，老夫与你的约定不会忘记吧？”
听闻石中玉的话音，许多武当弟子汇集道云翼与尚云生的身后。尚云生将手中的长剑郑重的交给云翼，“与你的约定尚某自然不会忘记，但尚某今日心绪颇乱不意动武。”尚云生回复平时颜色冷冷的道。
石中玉哈哈大笑：“武当——名门正派，冰神剑——名动天下，想不到你尚云生竟用如此站不住脚的理由来搪塞老夫，你们把老夫看做什么了？战与不战，老夫在此等你一言。”言罢冷冷的眼神不住的在武当众人身上扫过。
云翼无语，尚云生亦是一脸寒霜。
玉虚宫前，风吹叶落。可怕的沉静慢慢渗透到每一个人的身体。
“我愿与你一战。”李承风大步迈出，坚定的声音让他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为了我在饥寒中逝去的母亲，为了我身上不屈的鲜血。”
“你？为了你的母亲？”石中玉奇怪的往着李承风。“你？凭什么与老夫一战？我，为什么要与你。。。哈哈哈”不待说完他便狂笑不止。笑声中充满了讥讽，也不知他是讥讽李承风还是在讥讽自己。
“他，代表我，与你一战。”尚云生的声音愈来愈冷。
“好！”石中玉止住狂笑道。“我便与你一战。你，出手吧。”说完他的双目便直直的望着李承风，无相神功迅速的提升到最高，一股浑厚无匹的气势无声无息的充斥着玉虚宫前。
李承风站在原地，内力在体内运转不休，但他已经被对方浑厚无匹的气势所压制，竟然有种缚手缚脚的感觉。当下强运内力，却已不能扳回劣势。
“接剑！”尚云生喝道。
说话间李承风右手手心一阵清凉。李承风张开右手，一块拇指指尖大小晶莹剔透的物事赫然入目。千年冰魄！李承风心下惊叫。
须臾间，石中玉的气势更盛，渐渐覆盖全场。
李承风的情势变得更加危急。
“以意行气，气化剑，剑随意转。”尚云生再次喝道。
李承风闻言心中一动，以自身内力引导手中千年冰魄发出的清凉之气在体内穿行，游走全身经脉之后又回到右手手心，手心的千年冰魄渐渐变成长剑的模样。
一剑在手，无边的信心自然而然的产生。李承风催动内力，寒冷的气息渐渐蔓延开来，竟然不让石中玉半分。
石中玉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右掌在胸前合十，一串佛珠赫然条在拇指上。
李承风乘势出剑。
一剑既出，云龙九现
冰神剑化作九条雪白的苍龙腾空而起，在云中翻腾不休。李承风此时的功力与前时已不可同日而语，此时再施出云龙九现威力较之以往强了数倍不止。
九条苍龙在空中汇聚风云，天空的颜色渐渐变暗，间或闪出目眩神驰的奇丽色彩，那是冰神剑在闪耀光芒。
石中玉双目微闭，张口轻喝：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九个字，九字真言。
石中玉拇指上的佛珠随九声轻喝依次飞出。
不多不少，九个佛珠。
九个佛珠带着暗暗的真光划破阴暗的天空穿入云中。
九条苍龙张口怒目与九个佛珠在空中盘旋翻滚，天空的颜色随之变幻不定。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空的颜色渐渐变淡。盘旋的苍龙渐渐消失，飞舞的佛珠缓缓洒落在地上。
李承风立在原来的地方，仿佛根本不曾动过，千年冰魄在他手中兀自清凉无比。
石中玉静静地站在那里，眼望着天空。“果然是个不世的奇才，你我今日虽然胜负未分，我自下山，你——好好养伤吧。”言罢飘然离去。
22
李承风依然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
“李兄弟，你怎样了？”云翼小心翼翼的问道，说着便走上前去，举右手轻轻地搭在李承风的肩上。
“且慢！”尚云生轻声叫道。
云翼闻言抽回右手，回过头来不解的望着尚云生。
“石中玉的无相神功高深无比，李兄弟虽有千年冰魄之助与之战成平手但已经元气大伤。”尚云生道。“依我看来，石中玉实则是手下留情，或许是因为二人的渊源吧。”说着与云翼一齐搀住李承风。
二人手甫一触到李承风的身子，他便软软的倒了下来。他的眼睛无神的望着天空，没有一丝的生气。
许多天后，李承风在武当众人的照料之下渐渐的恢复。这天尚云生来到他的房中，“看你的气色想必是已经复原了吧？”尚云生问道。
李承风讪然一笑，“多谢尚大哥与众位道长的照料，只是。。。此物早想还与兄长只是一直未得机会。”说着他摊开右手将手中的千年冰魄送到尚云生的面前。
尚云生将他的右手推回，“我已打算在武当了此残生，此物对我已无甚用处，再说你将自己的剑给了我，我本应有所回赠，此物就送与了你吧。”
李承风心下激动，“如此神物，小弟受之有愧。。。”
“此物不止助长功力还有治疗内伤的神奇功效，你日后行走江湖免不了受伤有此物在身边最好。你若是再推辞就有些不对了。”尚云生继续说道。
李承风只得将千年冰魄缓缓收回。
次日他在床上运功，内力在体内畅然无阻，全身上下舒泰无比。行功完毕，李承风走出房门，信步来到一处幽静的院落，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他的眼前。是赵节，昔日狂野的面孔已经憔悴了许多。
赵节静静地望着李承风一步步的走近，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李承风知他将一身的功力传给自己之后受心火煎熬的痛苦必是更甚。“你还好吧？”李承风问道。
赵节仍自不语。
“你应该过得幸福。”李承风说着走到赵节身前。他伸出右手与赵节的右手紧紧握在一起，一股清凉的内力缓缓由李承风的掌心透入赵节的身体。
赵节感激的望着李承风，双眼一片迷蒙。
“你既是为此而来，今日我便将此物送给你吧。”说完李承风撤回右掌，然后缓步离去。
赵节怔怔的立在原地，眼中的泪花翻滚不休。他慢慢地摊开右掌，掌心赫然便是他曾苦苦追寻的千年冰魄。
午后，尚云生来到李承风的房间。“赵节已经走了，你可知道？”尚云生问道。
李承风淡淡的嗯了一声，“我将尚大哥送我的千年冰魄给了他，还望大哥不要见怪。”
尚云生点了点头，“我既然已经送给了你，那边是你的，你要送与别人是你的事，我又怎会见怪。兄弟之胸怀如此宽广，为兄佩服。”
“尚大哥赞缪了。”
尚云生沉吟片刻道：“李兄弟请随我来。”说着转身出门，在门外等着李承风。
李承风见状忙疾步跟上。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后山一处幽静的所在，几间简单的房舍映入眼帘。尚云生熟悉的推门而入，房中纤尘不染，似是有人居住。
“这便是当年我们一家三口居住的地方，我离去后大师兄派人日日打扫，房中器具一如原时摆设。”尚云生说话的时候眼中透出迷恋继而又被一种复杂的神情覆盖。
李承风微微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尚云生将李承风引到里面一间，房间的摆设极为简单：一床，一桌，一椅。床依墙壁，桌椅靠窗。尚云生来到窗前定定的望着桌面，桌上是一具颜色暗淡的古琴。尚云生手抚古琴，神色甚是古怪。
良久，尚云生缓缓的抬起头来望着李承风。“这便是天音琴。”尚云生轻轻地道。
“天音琴？”李承风吃惊的道。
“不错，这便是天音琴。”尚云生重复道。“当年我父母死后，大师兄便将此琴放置于此，再也没有动过。我上山的本意之一便是取回此琴，将其归还。”
李承风不解的望着他，犹自对天音琴的出现吃惊不已。
“我在洞中手大师兄感化，已决意终老武当。如今，为兄有一事相求，不知兄弟能否答应？”尚云生说完便注视着李承风，眼中满是期待。
李承风点点头道：“不知大哥何事如此为难，不妨说来，能得大哥信任兄弟纵死不辞。”
“兄弟一言让为兄涕零。”尚云生高兴起来，他指着桌上的琴道：“请兄弟将此琴送到大雪山百花谷，交给那百花谷的主人。”
“大雪山，百花谷。。。”李承风自语道。
数日后，李承风与尚云生云翼等人来到李承风初次上山的茶寮前。茶寮依旧，李承风肩上依然背着包袱。李承风与众人一一道别。
“李兄弟珍重了。”尚云生道。
“他日兄弟再上武当，云翼定当美酒相候。”云翼叫道。
李承风伫立道上，良久无语。
日渐西斜，李承风挥泪离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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