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无情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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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渐渐远去，阿翔静静的凝望着，许久后，才轻叹一声。
一个人叹息，内心注定是藏着一些遗憾。
“怎么？不舍得吗？”
阿翔叹息刚落，身后就响起南宫枫淡淡的声音。
阿翔回过头，望着南宫枫没有说话。
南宫枫嘴角划过一抹讥讽，淡淡的道：“你喜欢她？”
阿翔没有理会这句话，却说道：“我把马车给她了。”
南宫枫道：“我知道。”
阿翔道：“你不怪我？”
南宫枫道：“我为何怪你？你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了，做事有自己的主见，我怪你干嘛？”
南宫枫走到他的身前，接着说道：“马车给了她，她也只能走得更快一些，离你也就越远些。”
阿翔眉头皱了皱，这句话他不喜欢听。但他也没有说什么，转过身去，闷头赶路。
天际灰蒙蒙的，乌云密布，疾风呼啸，看样子大雨即将来临。
南宫枫望着阿翔的背影，却是忽然轻轻的笑了一下，然后转头望向不远处，那里有三个身影躺着。
在今天早上，他去查看了阿翔昨夜杀掉的那三个黑衣人。
那三个，身上都带着令牌，全都是官府的人，而且还都不是一般的武官。
这足以证明，那个名为雲烟的小姑娘却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当然，一个被官府追杀的女人，又有哪个是简单的呢？
更何况还是个漂亮的，充满魅惑力的女人。
天果然下了雨，雨很大，如丝线般密集。
或许这将是最后一场秋雨了吧？
好在南宫枫和阿翔在大雨来临之际，赶到了一个小镇上，他们又买了辆马车，和足够的酒肉。
大于瓢泼，一条青石小道上，马车在雨中疾奔着。
南宫枫和阿翔安静的坐在其中，正如他们从血屠中出来时一般，饿了就吃肉，渴了就喝酒。
不过阿翔的酒却喝得很多，似乎他想要用酒填充着什么。
但是奇怪的是，今天他却发现自己很难醉。
他不由的嘴角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心中苦笑，君莫醉啊君莫醉
黄昏之际，他们赶到了一个名为古园的县城。
县城虽不大，但很热闹，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即便是在雨中也不时的有人穿着蓑衣来来去去。
马车缓缓的行在县城里的正街上。
南宫枫掀开窗帘望着外面，开口道：“你觉得这个县城怎么样？”
阿翔目光向外看去，有些朦胧，他似是忽然已经有了许些醉意，他说道：“不大，但很繁华。”
南宫枫道：“是不是很适合那些漂泊在外的人生活的地方？”
阿翔道：“很适合。”
南宫枫道：“男女都适合？”
阿翔道：“男女都适合。”
南宫枫道：“曾经就有一个女人在这里生存过，不，应该说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和之前遇见的那个女人一样漂亮的女人，她还带有一个儿子。”
阿翔沉默，他知道南宫枫还有话说。
果然，南宫枫接着道：“只可惜这里却不适合那个女人生存，她在这里生活的很不好，甚至后来县城里的人都把她的经历编成了故事，用来传颂她的悲惨命运。”
南宫枫合上车窗，转过头望着阿翔，道：“你想不想听这个女人的故事？”
阿翔抬起头，他没有说话，他只是拿起手中的酒，仰头喝了起来。
因为他知道，这个故事不是他想听不听的事情，而是南宫枫想讲不讲的事。
一个人若是想要告诉你一件事情，你就算是聋子，也得听下去。
南宫枫道：“这个故事很不好，我说了，或许你都不会相信它是真的。”
南宫枫顿了一下，似是陷入了回忆当中：“那个女人其实是被自己的丈夫抛弃的，她只好带着自己的儿子四处瓢泼，几经辗转，十五年前，她带着自己三岁的儿子来到了这里，于是定居了下来。她有一手很好的手艺纺织技术，于是她凭借这个养自己和自己的儿子，但是她很不幸”
说到此处，南宫枫微微一叹，接着道：“她的不幸就是她的美丽，有时候长的漂亮其实也是一件很错误的事情，特别是当这种'漂亮'遇到几个色欲熏心的男人的时候。”
南宫枫转过头，盯着阿翔道：“我想，你应该明白我要说什么。”
阿翔明白，不过他没说话，只是静静的听了下去。
南宫枫继续道：“而那几个色欲熏心的男人，就是这个县城里最有权势的人，土霸c首富c县令遇到这些人，一个孤零的女人完全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直至被这几个男人折磨致死”
南宫枫说着，眼中的光芒微微闪烁，像是诉说着自己内心的辛酸。
“那她的孩子呢？”阿翔问道。
“孩子”南宫枫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阿翔，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阿翔转过头，望着南宫枫，问道：“他们和你什么关系？”
南宫枫摇头道：“没有关系，我受人所托为她报仇。”
阿翔沉默片刻，道：“那你报了没有？”
南宫枫道：“还没有。”
阿翔道：“我明白了。”
南宫枫道：“你明白了什么？”
阿翔道：“这次我要杀的人。”
夜幕渐临，雨淅淅沥沥，依旧下个不停。
客栈楼上，屋子内灯火通明。
夜雨风寂寥，透过窗纸，吹得灯火呼呼晃动，显得很是凄凉。
凄凉的灯下坐着寂寞的人，寂寞的人却有一颗孤独的心。
这个孤独的心是谁的？谁又坐在灯下？
阿翔
他静静的坐在灯火下，手中拿着干净的布，不断的擦拭着手中的剑，剑光在灯光下，泛着亮丽的颜色，显然已经很干净了，但是他还在依旧擦着。
他平时很少擦剑的，都是在洗剑，用血洗剑。
但是今夜，他却将剑擦得如此干净？
为何？
或许是他想利用擦肩的空隙忘却自己的心吧。
“你再擦下去，这把剑就不能杀人了。”南宫枫安静的躺在床榻上，淡淡的说道。
阿翔擦剑的手顿住，他望了望掌中的剑，又望向南宫枫，问道：“剑擦的干净些，杀人时岂非更锋利，何来不能杀人？”
南宫枫起身，走到桌子前坐下，为自己斟了一杯酒，笑道：“杀人是需要锋利的剑，但是锋利的剑未必能杀人。”
阿翔道：“什么意思？”
南宫枫笑道：“江湖中，有很多这种既不锋利又能杀人的剑，比如说昔年的独孤一剑，他一生就只用一柄剑。还有一枝梅，他掌中的一截枯枝便可杀人。还有断尺，他的剑更奇特，只能算是一根短铁，但是他的剑一出，便可取人性命。”
南宫枫望着阿翔，接着道：“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阿翔的眼中似是已经发出了光，他不由得问道：“为什么？”
他很想知道这个原因，因为他一直以来都将剑看得和自己的命一样，若是南宫枫说的是真的，那么他就要改变自己的观念了。
南宫枫道：“因为他们掌中握的都是无情剑。”
“无情剑”阿翔喃喃念叨起来。
南宫枫接着道：“其实还有个原因。”
阿翔回过神来，问道：“什么？”
南宫枫顿了下，目光凝视着阿翔道：“心，他们的心？”
“心？”
“对，就是他们的心，他们的心都是无情心，他们的人都是无情人。”
南宫枫又笑了：“只有人无情了，配上无情的剑，哪怕这把剑不能称之为剑，那么它也是天下最锋利的剑！”
“无情剑，无情心，无情人”
阿翔缓缓的吐出口气，他的心跳都有些加速，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的心是否无情。
他抬起掌中剑，在灯光下泛着锋锐的光泽，他看着，眼中充满了迷茫，因为他亦不知道自己的剑是否无情！
南宫枫行到窗前，外面的雨依旧在下着。
他望着绵绵凉雨，饮下杯中烈酒，淡淡道：“你看这雨多好，即便是你杀了人，他也会帮你洗掉鲜血的，真是一个杀人的好夜晚啊。”
南宫枫笑了起来，大笑了起来：“当真是大地也无情啊，妙哉，妙哉！”
此时夜已深，阿翔自然明白南宫枫为什么笑。正是因为他明白，所以他站了起来，握着他的剑，对着客栈外面走去。
而就在他刚要出房间的时候，南宫枫的声音传了过来：“何不先喝口酒暖暖身子，这样心才能够沉定，心沉定了，也就慢慢看得淡了，看的淡了，也就慢慢变得无情了，这样杀起人来也就方便多了。”
阿翔顿住了脚步，他忽然感到自己的心脏似是猛然跳动了一下。
他回过头，望着南宫枫，南宫枫已经将酒递到了他的面前。
阿翔伸出手，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然后转过身，径直出了门。
果然，浊酒下肠，他的心似乎慢慢的沉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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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叹息，内心注定是藏着一些遗憾。
“怎么？不舍得吗？”
阿翔叹息刚落，身后就响起南宫枫淡淡的声音。
阿翔回过头，望着南宫枫没有说话。
南宫枫嘴角划过一抹讥讽，淡淡的道：“你喜欢她？”
阿翔没有理会这句话，却说道：“我把马车给她了。”
南宫枫道：“我知道。”
阿翔道：“你不怪我？”
南宫枫道：“我为何怪你？你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了，做事有自己的主见，我怪你干嘛？”
南宫枫走到他的身前，接着说道：“马车给了她，她也只能走得更快一些，离你也就越远些。”
阿翔眉头皱了皱，这句话他不喜欢听。但他也没有说什么，转过身去，闷头赶路。
天际灰蒙蒙的，乌云密布，疾风呼啸，看样子大雨即将来临。
南宫枫望着阿翔的背影，却是忽然轻轻的笑了一下，然后转头望向不远处，那里有三个身影躺着。
在今天早上，他去查看了阿翔昨夜杀掉的那三个黑衣人。
那三个，身上都带着令牌，全都是官府的人，而且还都不是一般的武官。
这足以证明，那个名为雲烟的小姑娘却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当然，一个被官府追杀的女人，又有哪个是简单的呢？
更何况还是个漂亮的，充满魅惑力的女人。
天果然下了雨，雨很大，如丝线般密集。
或许这将是最后一场秋雨了吧？
好在南宫枫和阿翔在大雨来临之际，赶到了一个小镇上，他们又买了辆马车，和足够的酒肉。
大于瓢泼，一条青石小道上，马车在雨中疾奔着。
南宫枫和阿翔安静的坐在其中，正如他们从血屠中出来时一般，饿了就吃肉，渴了就喝酒。
不过阿翔的酒却喝得很多，似乎他想要用酒填充着什么。
但是奇怪的是，今天他却发现自己很难醉。
他不由的嘴角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心中苦笑，君莫醉啊君莫醉
黄昏之际，他们赶到了一个名为古园的县城。
县城虽不大，但很热闹，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即便是在雨中也不时的有人穿着蓑衣来来去去。
马车缓缓的行在县城里的正街上。
南宫枫掀开窗帘望着外面，开口道：“你觉得这个县城怎么样？”
阿翔目光向外看去，有些朦胧，他似是忽然已经有了许些醉意，他说道：“不大，但很繁华。”
南宫枫道：“是不是很适合那些漂泊在外的人生活的地方？”
阿翔道：“很适合。”
南宫枫道：“男女都适合？”
阿翔道：“男女都适合。”
南宫枫道：“曾经就有一个女人在这里生存过，不，应该说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和之前遇见的那个女人一样漂亮的女人，她还带有一个儿子。”
阿翔沉默，他知道南宫枫还有话说。
果然，南宫枫接着道：“只可惜这里却不适合那个女人生存，她在这里生活的很不好，甚至后来县城里的人都把她的经历编成了故事，用来传颂她的悲惨命运。”
南宫枫合上车窗，转过头望着阿翔，道：“你想不想听这个女人的故事？”
阿翔抬起头，他没有说话，他只是拿起手中的酒，仰头喝了起来。
因为他知道，这个故事不是他想听不听的事情，而是南宫枫想讲不讲的事。
一个人若是想要告诉你一件事情，你就算是聋子，也得听下去。
南宫枫道：“这个故事很不好，我说了，或许你都不会相信它是真的。”
南宫枫顿了一下，似是陷入了回忆当中：“那个女人其实是被自己的丈夫抛弃的，她只好带着自己的儿子四处瓢泼，几经辗转，十五年前，她带着自己三岁的儿子来到了这里，于是定居了下来。她有一手很好的手艺纺织技术，于是她凭借这个养自己和自己的儿子，但是她很不幸”
说到此处，南宫枫微微一叹，接着道：“她的不幸就是她的美丽，有时候长的漂亮其实也是一件很错误的事情，特别是当这种'漂亮'遇到几个色欲熏心的男人的时候。”
南宫枫转过头，盯着阿翔道：“我想，你应该明白我要说什么。”
阿翔明白，不过他没说话，只是静静的听了下去。
南宫枫继续道：“而那几个色欲熏心的男人，就是这个县城里最有权势的人，土霸c首富c县令遇到这些人，一个孤零的女人完全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直至被这几个男人折磨致死”
南宫枫说着，眼中的光芒微微闪烁，像是诉说着自己内心的辛酸。
“那她的孩子呢？”阿翔问道。
“孩子”南宫枫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阿翔，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阿翔转过头，望着南宫枫，问道：“他们和你什么关系？”
南宫枫摇头道：“没有关系，我受人所托为她报仇。”
阿翔沉默片刻，道：“那你报了没有？”
南宫枫道：“还没有。”
阿翔道：“我明白了。”
南宫枫道：“你明白了什么？”
阿翔道：“这次我要杀的人。”
夜幕渐临，雨淅淅沥沥，依旧下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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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风寂寥，透过窗纸，吹得灯火呼呼晃动，显得很是凄凉。
凄凉的灯下坐着寂寞的人，寂寞的人却有一颗孤独的心。
这个孤独的心是谁的？谁又坐在灯下？
阿翔
他静静的坐在灯火下，手中拿着干净的布，不断的擦拭着手中的剑，剑光在灯光下，泛着亮丽的颜色，显然已经很干净了，但是他还在依旧擦着。
他平时很少擦剑的，都是在洗剑，用血洗剑。
但是今夜，他却将剑擦得如此干净？
为何？
或许是他想利用擦肩的空隙忘却自己的心吧。
“你再擦下去，这把剑就不能杀人了。”南宫枫安静的躺在床榻上，淡淡的说道。
阿翔擦剑的手顿住，他望了望掌中的剑，又望向南宫枫，问道：“剑擦的干净些，杀人时岂非更锋利，何来不能杀人？”
南宫枫起身，走到桌子前坐下，为自己斟了一杯酒，笑道：“杀人是需要锋利的剑，但是锋利的剑未必能杀人。”
阿翔道：“什么意思？”
南宫枫笑道：“江湖中，有很多这种既不锋利又能杀人的剑，比如说昔年的独孤一剑，他一生就只用一柄剑。还有一枝梅，他掌中的一截枯枝便可杀人。还有断尺，他的剑更奇特，只能算是一根短铁，但是他的剑一出，便可取人性命。”
南宫枫望着阿翔，接着道：“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阿翔的眼中似是已经发出了光，他不由得问道：“为什么？”
他很想知道这个原因，因为他一直以来都将剑看得和自己的命一样，若是南宫枫说的是真的，那么他就要改变自己的观念了。
南宫枫道：“因为他们掌中握的都是无情剑。”
“无情剑”阿翔喃喃念叨起来。
南宫枫接着道：“其实还有个原因。”
阿翔回过神来，问道：“什么？”
南宫枫顿了下，目光凝视着阿翔道：“心，他们的心？”
“心？”
“对，就是他们的心，他们的心都是无情心，他们的人都是无情人。”
南宫枫又笑了：“只有人无情了，配上无情的剑，哪怕这把剑不能称之为剑，那么它也是天下最锋利的剑！”
“无情剑，无情心，无情人”
阿翔缓缓的吐出口气，他的心跳都有些加速，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的心是否无情。
他抬起掌中剑，在灯光下泛着锋锐的光泽，他看着，眼中充满了迷茫，因为他亦不知道自己的剑是否无情！
南宫枫行到窗前，外面的雨依旧在下着。
他望着绵绵凉雨，饮下杯中烈酒，淡淡道：“你看这雨多好，即便是你杀了人，他也会帮你洗掉鲜血的，真是一个杀人的好夜晚啊。”
南宫枫笑了起来，大笑了起来：“当真是大地也无情啊，妙哉，妙哉！”
此时夜已深，阿翔自然明白南宫枫为什么笑。正是因为他明白，所以他站了起来，握着他的剑，对着客栈外面走去。
而就在他刚要出房间的时候，南宫枫的声音传了过来：“何不先喝口酒暖暖身子，这样心才能够沉定，心沉定了，也就慢慢看得淡了，看的淡了，也就慢慢变得无情了，这样杀起人来也就方便多了。”
阿翔顿住了脚步，他忽然感到自己的心脏似是猛然跳动了一下。
他回过头，望着南宫枫，南宫枫已经将酒递到了他的面前。
阿翔伸出手，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然后转过身，径直出了门。
果然，浊酒下肠，他的心似乎慢慢的沉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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