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魔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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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就是诸神离去，魔鬼被封印于魔界，你们流传下来的，是这样的故事吧？”
“是”
格里菲斯口中说的神魔大战，与艾尔从凯因的恶魔城中典籍里看过的没有什么区别，除了一些典籍上面没有记载的细节虽然并不重要，但是王艾尔还真没有想到，烂俗的神魔之恋故事模板，居然也会出现在传说中的神魔之战中。
“这些，大体上是真的。不过有一些地方，我需要做出纠正——”
格里菲斯的神情无比严肃，一直盯着格里菲斯瞧的王艾尔也发现，格里菲斯的双唇正在微微颤抖。
似乎是，在恐惧着什么。
“我们并不是被封印，而是被放逐。”
“什么？”王艾尔没有听懂这是什么意思。
“这片大陆，准确来说是这个世界，从一开始就是我们的家园。”
“什么？”
王艾尔这一回倒是听懂了，却怎么也不敢相信。
“神灵创造出了一些并不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生物，又夺走了我们的家园最终，将整个世界据为己有，控制着整个世界，这就是一切的真相。”
没有任何防备，惊天的绝密信息，虽然格里菲斯声音低沉，但这句话还是如雷贯耳般击得王艾尔不知所措。
“你是说，今天你们入侵人类世界，只不过是为了夺回失去的故土吗？而你们屠杀人类，也不过是因为”
“我们和人类无仇无怨，准确来说，我们并没有打算与人类为敌，事实上，你们是在我们与神灵交战分出胜负之后，才被神灵创造出来的东西。”
“喂喂喂你们与神分出胜负之后，就被封印到了魔界吧？这些事情我们人类都不知道，你们在魔界待了上千年的魔鬼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王艾尔知道，自己面前这个魔鬼绝不可能在下一刻说出“开玩笑，我骗你的”之类轻浮的话，但是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他还是进行了辩驳。
“我们一直都在注视着人类说起来啊，艾尔，魔界在哪里，你知道么？”
“这种事情，谁知道啊”
格里菲斯伸出了手指，虽然这具躯体与王艾尔别无二致，但或许是内在的不同，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动作，王艾尔也能感觉到这只手指的修长。
又或许，是这只手指暴露在月光下，晶莹的月色照得手指荧荧生辉的原因。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突然间，王艾尔意识到了，自己并不应该欣赏这根没什么特别的手指。
但是，如果说不去欣赏这根手指的话，难道要去欣赏窗外好像太阳一样大的月亮么？
“不，我并没有开玩笑，那里，就是我们现在的家乡或者，你们也可以称呼它为流放地。”
魔鬼住在月亮上？你们是嫦娥吗？吴刚又在哪里啊？
王艾尔睁大了眼睛，仿佛丢了三魂七魄一样，耳畔，却传来了格里菲斯如同月光温度一样的声音。
“神魔之战终结之后，我们就在上面存续了千年，在那个地方，我们不会老去，也不会自然死亡。时间对我们而言就好像凝固一样，我们就像是墙上的壁画，冷眼看着一切腐朽，我们也不改往昔容颜。更可怕的是，魔鬼没有在魔力稀薄的情况下生存，而我们的流放地，却只有仅仅足够我们生存的魔力你大概不知道吧？我已经活了上千年，我们不老不死，静静在流放地注视着这个地方。”
正说着，终于从眼眶中涌出的泪水，静悄悄划过了格里菲斯的面庞。
平淡的话语，没有王艾尔在原来世界当中从某些节目内听过的煽情，不，或者说这其中拥有比煽情更强大的力量——绝望。
对于这种绝望，身为穿越者的王艾尔并不能感同身受，哪怕流着泪的人，拥有和自己一样的面容。
这一刻，王艾尔突然明白了威利的意思是什么。
自己就像一个旁观者，既不归属于这个世界的人类，对这个世界的入侵者，也没有那么怨恨。
王艾尔真正愤怒的，只不过是一开始安尔德的欺骗，以及两位好友的身死。真正怨恨的，只不过是让自己在这个世界再次变成孤身一人的魔鬼们。
如果站在魔鬼的角度来说，他们的行为，貌似也有那么一点正义吧？
所以，这一刻，王艾尔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很客观，很理智的结论。
“所以，现在你们回来报复了。”
王艾尔的平静，令格里菲斯有些惊诧。
在刚刚告知利瓦兰一切时，利瓦兰的表情，绝对比这张木讷着的脸精彩。
果然，这个人非同一般。
“我说过，我对你们人类，并没有怨恨，我们之所以回来的真正原因，也并不是想要报仇我们只不过，不想就那样生存而已。”
“‘你们’吗？”
“如你所见，正是我们四个魔鬼。其实，艾莉丝并不想来，她胆子没那么大，如果不是因为我，或许她不过，她现在也为我们做了很多事呢。如果没有她协助，只怕我们打开第二个魔窟的时候，就不会这么顺利。”
提起艾莉丝，格里菲斯面上阴霾一扫而空，那嘴角的一丝幸福，令王艾尔无比嫉妒。
因为王艾尔突然想起，那一日林中见到的那一幕。果然，艾莉丝与格里菲斯之间的关系，如同他的猜想一样。
“所以，格里菲斯大人，你们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呢？如果五个魔窟全部打开”
利瓦兰的声音突然传来，王艾尔突然明白，不久前格里菲斯说的，“刚才没有说完的话题”究竟指得是什么。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自从第二个魔窟开启，晚上的月亮就大了许多。”
虽然利瓦兰还是一头雾水，但王艾尔瞬间就想到了一个答案。
或者说，看过不少科幻的王艾尔，一瞬间就猜到了某个不应该存在于玄幻魔法世界的答案。
“我们的族人，将会回到属于我们的故乡。”
虽然是十分隐晦的说法，但是看利瓦兰惊诧的表情，很显然他也猜到了这个答案。
是的，关于“月亮掉下来”这种可能，其实并没有那么难猜想。
“不过，我们并不打算毁灭这个世界。”
“你以为这个世界能够承受得住这样的冲击吗？”
学过高中物理的王艾尔，很清楚月亮撞击地球将会造成怎样的后果——虽然这个星球和月亮的关系不像地球和月亮的关系那样，但恐龙灭绝的其中一种假说，王艾尔可是十分清楚的。
只不过，在这个世界上，恐龙就变成了这个世界的人类。
“如果五大魔窟重启，在充盈的魔力之下，‘地狱深渊’启动，那么我们的放逐地，最终也不过是回归它的诞生之地而已。”
“回归诞生之地，难道说”
“没错，你现在看见的月亮，本来就是因为五大魔窟被封印才诞生的东西，在神魔大战前，它并不存在。”
在得知了神魔之战的真相后，强作镇定的王艾尔沉默良久，最终似乎忍受不住那样凝重的气氛，向格里菲斯恳求道：
“那么，请让我，再考虑一下吧，明天我就能给你回复了。”
格里菲斯没有说什么，看来它也很清楚，这些信息对人类的冲击究竟有多大。
而利瓦兰则一直一言不发，不，准确来说他应该不是不愿张口，而是整个脑子都彻底僵化了。
“艾尔，你还好吧？”
莉雅关切的神情，王艾尔丝毫不觉，静静地坐在床边，这间并不宽敞的卧室内，被五个人类挤满了。
当然，这还是莉雅强烈要求之后的结果，如果不这样要求，这里还会有三个魔鬼士兵。
“下面还有魔鬼士兵在巡逻啊。”站在窗边的月驰叹了一声，“青郎，你说我们怎么这么倒霉啊。”
樱之国二人如今的遭遇，已经是不折不扣的软禁了。事实上，月驰二人本不应该遭到这样的待遇，但是格里菲斯还是以“保险起见，我无法肯定你们是否会对艾尔迪亚人提供帮助”为由，违背了不久前才签订的协约。
“不，关于紧急情况的措施，我记得合约上还是有的魔鬼将那些放到附加条款中了。”
“什么？还有附加条款么？娘的，没想到连魔鬼都这么险恶。”
又叹了口气，紧接着月驰打起了哈欠。
“公主殿下，你不困么？你不困的话我可是困了，青郎，你看好我，免得我被某些女色狼给”
突然觉察到氛围不对，月驰乖乖闭上了嘴，躺到地铺上，扯来被子盖上，侧着身子闭上了眼。
“晚安咯，诸位。”
“你们这位王子殿下，脑子里是不是少根筋？”
浑然不顾当事人是否睡着，莉雅便语气生冷地问道。
“十分抱歉，公主殿下。”而青郎此刻除了道歉，却也说不出什么别的话语。
“艾尔那个魔鬼，刚才究竟和你说了什么？还有，不久之前，给我们施了法术的人真的是凯因吗？”
十分关切的询问，却依旧石沉大海一般，没有回响。
许久过后，正当莉雅准备睡下时，王艾尔终于张开了口：
“睡这张床吧，殿下，我来睡地板好了。”
说完，王艾尔就抢先一步睡到了正轻轻打鼾的塞维斯身边，又轻声道。
“晚安，殿下。”
距离天明，还有不到两个时辰。
等到天亮之后，一切都会发生改变吧
至少，不用再见到，那个惹人烦的月亮了。
如此想着，疲惫的王艾尔，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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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格里菲斯口中说的神魔大战，与艾尔从凯因的恶魔城中典籍里看过的没有什么区别，除了一些典籍上面没有记载的细节虽然并不重要，但是王艾尔还真没有想到，烂俗的神魔之恋故事模板，居然也会出现在传说中的神魔之战中。
“这些，大体上是真的。不过有一些地方，我需要做出纠正——”
格里菲斯的神情无比严肃，一直盯着格里菲斯瞧的王艾尔也发现，格里菲斯的双唇正在微微颤抖。
似乎是，在恐惧着什么。
“我们并不是被封印，而是被放逐。”
“什么？”王艾尔没有听懂这是什么意思。
“这片大陆，准确来说是这个世界，从一开始就是我们的家园。”
“什么？”
王艾尔这一回倒是听懂了，却怎么也不敢相信。
“神灵创造出了一些并不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生物，又夺走了我们的家园最终，将整个世界据为己有，控制着整个世界，这就是一切的真相。”
没有任何防备，惊天的绝密信息，虽然格里菲斯声音低沉，但这句话还是如雷贯耳般击得王艾尔不知所措。
“你是说，今天你们入侵人类世界，只不过是为了夺回失去的故土吗？而你们屠杀人类，也不过是因为”
“我们和人类无仇无怨，准确来说，我们并没有打算与人类为敌，事实上，你们是在我们与神灵交战分出胜负之后，才被神灵创造出来的东西。”
“喂喂喂你们与神分出胜负之后，就被封印到了魔界吧？这些事情我们人类都不知道，你们在魔界待了上千年的魔鬼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王艾尔知道，自己面前这个魔鬼绝不可能在下一刻说出“开玩笑，我骗你的”之类轻浮的话，但是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他还是进行了辩驳。
“我们一直都在注视着人类说起来啊，艾尔，魔界在哪里，你知道么？”
“这种事情，谁知道啊”
格里菲斯伸出了手指，虽然这具躯体与王艾尔别无二致，但或许是内在的不同，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动作，王艾尔也能感觉到这只手指的修长。
又或许，是这只手指暴露在月光下，晶莹的月色照得手指荧荧生辉的原因。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突然间，王艾尔意识到了，自己并不应该欣赏这根没什么特别的手指。
但是，如果说不去欣赏这根手指的话，难道要去欣赏窗外好像太阳一样大的月亮么？
“不，我并没有开玩笑，那里，就是我们现在的家乡或者，你们也可以称呼它为流放地。”
魔鬼住在月亮上？你们是嫦娥吗？吴刚又在哪里啊？
王艾尔睁大了眼睛，仿佛丢了三魂七魄一样，耳畔，却传来了格里菲斯如同月光温度一样的声音。
“神魔之战终结之后，我们就在上面存续了千年，在那个地方，我们不会老去，也不会自然死亡。时间对我们而言就好像凝固一样，我们就像是墙上的壁画，冷眼看着一切腐朽，我们也不改往昔容颜。更可怕的是，魔鬼没有在魔力稀薄的情况下生存，而我们的流放地，却只有仅仅足够我们生存的魔力你大概不知道吧？我已经活了上千年，我们不老不死，静静在流放地注视着这个地方。”
正说着，终于从眼眶中涌出的泪水，静悄悄划过了格里菲斯的面庞。
平淡的话语，没有王艾尔在原来世界当中从某些节目内听过的煽情，不，或者说这其中拥有比煽情更强大的力量——绝望。
对于这种绝望，身为穿越者的王艾尔并不能感同身受，哪怕流着泪的人，拥有和自己一样的面容。
这一刻，王艾尔突然明白了威利的意思是什么。
自己就像一个旁观者，既不归属于这个世界的人类，对这个世界的入侵者，也没有那么怨恨。
王艾尔真正愤怒的，只不过是一开始安尔德的欺骗，以及两位好友的身死。真正怨恨的，只不过是让自己在这个世界再次变成孤身一人的魔鬼们。
如果站在魔鬼的角度来说，他们的行为，貌似也有那么一点正义吧？
所以，这一刻，王艾尔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很客观，很理智的结论。
“所以，现在你们回来报复了。”
王艾尔的平静，令格里菲斯有些惊诧。
在刚刚告知利瓦兰一切时，利瓦兰的表情，绝对比这张木讷着的脸精彩。
果然，这个人非同一般。
“我说过，我对你们人类，并没有怨恨，我们之所以回来的真正原因，也并不是想要报仇我们只不过，不想就那样生存而已。”
“‘你们’吗？”
“如你所见，正是我们四个魔鬼。其实，艾莉丝并不想来，她胆子没那么大，如果不是因为我，或许她不过，她现在也为我们做了很多事呢。如果没有她协助，只怕我们打开第二个魔窟的时候，就不会这么顺利。”
提起艾莉丝，格里菲斯面上阴霾一扫而空，那嘴角的一丝幸福，令王艾尔无比嫉妒。
因为王艾尔突然想起，那一日林中见到的那一幕。果然，艾莉丝与格里菲斯之间的关系，如同他的猜想一样。
“所以，格里菲斯大人，你们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呢？如果五个魔窟全部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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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自从第二个魔窟开启，晚上的月亮就大了许多。”
虽然利瓦兰还是一头雾水，但王艾尔瞬间就想到了一个答案。
或者说，看过不少科幻的王艾尔，一瞬间就猜到了某个不应该存在于玄幻魔法世界的答案。
“我们的族人，将会回到属于我们的故乡。”
虽然是十分隐晦的说法，但是看利瓦兰惊诧的表情，很显然他也猜到了这个答案。
是的，关于“月亮掉下来”这种可能，其实并没有那么难猜想。
“不过，我们并不打算毁灭这个世界。”
“你以为这个世界能够承受得住这样的冲击吗？”
学过高中物理的王艾尔，很清楚月亮撞击地球将会造成怎样的后果——虽然这个星球和月亮的关系不像地球和月亮的关系那样，但恐龙灭绝的其中一种假说，王艾尔可是十分清楚的。
只不过，在这个世界上，恐龙就变成了这个世界的人类。
“如果五大魔窟重启，在充盈的魔力之下，‘地狱深渊’启动，那么我们的放逐地，最终也不过是回归它的诞生之地而已。”
“回归诞生之地，难道说”
“没错，你现在看见的月亮，本来就是因为五大魔窟被封印才诞生的东西，在神魔大战前，它并不存在。”
在得知了神魔之战的真相后，强作镇定的王艾尔沉默良久，最终似乎忍受不住那样凝重的气氛，向格里菲斯恳求道：
“那么，请让我，再考虑一下吧，明天我就能给你回复了。”
格里菲斯没有说什么，看来它也很清楚，这些信息对人类的冲击究竟有多大。
而利瓦兰则一直一言不发，不，准确来说他应该不是不愿张口，而是整个脑子都彻底僵化了。
“艾尔，你还好吧？”
莉雅关切的神情，王艾尔丝毫不觉，静静地坐在床边，这间并不宽敞的卧室内，被五个人类挤满了。
当然，这还是莉雅强烈要求之后的结果，如果不这样要求，这里还会有三个魔鬼士兵。
“下面还有魔鬼士兵在巡逻啊。”站在窗边的月驰叹了一声，“青郎，你说我们怎么这么倒霉啊。”
樱之国二人如今的遭遇，已经是不折不扣的软禁了。事实上，月驰二人本不应该遭到这样的待遇，但是格里菲斯还是以“保险起见，我无法肯定你们是否会对艾尔迪亚人提供帮助”为由，违背了不久前才签订的协约。
“不，关于紧急情况的措施，我记得合约上还是有的魔鬼将那些放到附加条款中了。”
“什么？还有附加条款么？娘的，没想到连魔鬼都这么险恶。”
又叹了口气，紧接着月驰打起了哈欠。
“公主殿下，你不困么？你不困的话我可是困了，青郎，你看好我，免得我被某些女色狼给”
突然觉察到氛围不对，月驰乖乖闭上了嘴，躺到地铺上，扯来被子盖上，侧着身子闭上了眼。
“晚安咯，诸位。”
“你们这位王子殿下，脑子里是不是少根筋？”
浑然不顾当事人是否睡着，莉雅便语气生冷地问道。
“十分抱歉，公主殿下。”而青郎此刻除了道歉，却也说不出什么别的话语。
“艾尔那个魔鬼，刚才究竟和你说了什么？还有，不久之前，给我们施了法术的人真的是凯因吗？”
十分关切的询问，却依旧石沉大海一般，没有回响。
许久过后，正当莉雅准备睡下时，王艾尔终于张开了口：
“睡这张床吧，殿下，我来睡地板好了。”
说完，王艾尔就抢先一步睡到了正轻轻打鼾的塞维斯身边，又轻声道。
“晚安，殿下。”
距离天明，还有不到两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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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不用再见到，那个惹人烦的月亮了。
如此想着，疲惫的王艾尔，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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