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洛拉斯暴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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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洛拉斯教堂的外墙处，兰斯正向向一位修士恳求道：“我想求见索罗公会的负责人”
饱受折磨，遍体鳞伤的兰斯，与那个自称樱之国王子的救命恩人分别后，又两次与魔鬼追兵擦肩而过，才正如月驰所料，来到了圣洛拉斯教堂。
大教堂内还有不少集聚于此的难民，虽然平日里人们都在说教会的百般不是，但真到了眼下这个“天灾”时刻，这群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牧师与主教们，却丝毫没有吝啬他们的怜悯。
看着面如菜色，衣裳单薄，将自己团团围住的难民们，兰斯再一次重复了他的恳求。
“我要求，与索罗公会在圣洛拉斯教堂的负责人，见上一面。”
如同看向一个白痴般，这个头发花白的修士冷笑一声，不作回应。
“我”
兰斯正要再次恳求，不过这一回是求见教堂牧师或主教，却听见一个声音从人群中传出。
“你为什么要见道林先生？”
只见一个老牧师从人群中站了出来，他手持法杖，身披白袍，模样慈祥和蔼。兰斯清楚看见，在摇晃的火光下，老牧师的脸上布满皱纹，看样子他已经是风烛残年。
“默克斯坦先生，他”
那位修士正想说些什么，却被名为默克斯坦的老牧师摆摆手制止了。
“你稍稍安静些，我耳朵不太好了，现在想听他的答案。”
于是，非但那位修士，就连将兰斯团团围住的难民们，也稍稍让出了一些空间。
“先生，我有要事求见索罗公会的人，具体是什么事”
“你受了伤啊，”默克斯坦似乎并没有打算听兰斯解释，微微举起法杖，一道白光抚下，好似轻柔月光一般凉丝丝的照耀在兰斯身上。
兰斯有些措手不及，这莫名其妙的好意，比突如其来的暗箭更让他猝不及防。
看着那位修士，以及其他难民的模样，他们并没有露出哪怕一点不忿与怨恨，反而还是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
“随我进来吧，大伙也回去，今夜城中似乎出了什么事，天也比昨夜寒，早些休息吧。”
正说着，默克斯坦又摸了摸身边一个**岁孩子的脑袋，“乖，跟着这位哥哥去找你伯父伯母去，告诉他们，如果他们再打你，你就会来找我，知道吗？”
虽然这个老牧师语气平淡，甚至还十分虚弱，但是这些难民也都乖乖散去，那个孩子也乖巧地点了点头，又恶狠狠地瞪了兰斯一眼，才在老牧师身边的修士带领下，一瘸一拐地走回了教堂中。
然而，在人皆散去之后，方才还慈眉善目，强作欢笑的老牧师，神情却一瞬间黯淡了下来。
“你的丹田毁了啊，兰斯先生。”
“你您到底是谁？”
方才的神圣法术，自然不能治好兰斯身上的伤，事实上，兰斯也很清楚，他身上的伤根本就没有办法痊愈除非他体内还能再长出一个丹田来。
“和我来吧。”
老牧师没有多做言语，而超兰斯迎面走来。
“您这是要去哪里？”
虽然这一带没有四处巡逻的人类士兵，但是魔鬼此刻定然已经知道牢狱遭劫一事，想必整个洛拉斯城的街道上，很快就会出现搜查队吧？
而此刻，相较安全的，地方，不正是圣洛拉斯教堂么？
“你要见道林先生，我当然就要带你去见。”
老牧师没有回头，而是一直朝前走，而圣洛拉斯教堂的正对面，却是一条数米宽的小河，这是拥有数十万人口的洛拉斯城特殊的交通要道之一。
这老牧师，总不能是说要坐船过去吧？
但是，这里既没有埠头，也没有船啊？
兰斯默默跟在老牧师身后，也一言不发。
直到二人并肩行到一棵柳树便，老牧师指着堤岸。
“这里是通道入口。”
“您是说，索罗公会的人，都被安置到了地下么？”
“兰斯先生，您如果要去见他们，就请快一些，您要知道，我们和魔鬼之间，也有着‘合作’关系。”
看着老牧师，兰斯呆立在原地，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但如果你信得过我，就请快些下去，如果你不想暴露行踪，也不想害死更多人，就不要让更多人看见我和你在一起。”
说完，这个古怪的老牧师转身离去，再没有回头。
身体上的疼痛因为方才的神圣魔法缓和了不少，但是扒着堤沿，兰斯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不过很快，兰斯就找到了那个“通道入口”。
一个不起眼的小洞，足以容纳一根手指的宽度，这是再明显不过的机关。
将手指伸入小洞中轻轻一推，如同铁栓被打开一样的声音，便响起在耳畔。
兰斯这才确定，那位叫默克斯坦的老牧师，果然没有欺骗他。
沿着漆黑一片的通道往下走，或许是几十米，又或许是几百米，通道内的环境随着兰斯的深入而逐渐变得干燥。
终于，在饶过一个弯后，兰斯便见到了一点亮光。
那是一闪，从里透着光的玻璃门。
“夜明珠”
忍不住兴奋，将光源的名字吐出口的一瞬，一柄匕首便已经架在了兰斯脖子上。
“长夜未寂。”兰斯不慌不忙地念出了这句暗号，因为激动，他的身体甚至已经开始颤抖。
“暗影依然。”
那个黑暗中的声音，平静地回应道。
然而，令兰斯所料未及的是，那冰凉的刀刃，竟在话音方落的一瞬间划破了他的喉咙。
“真是暗影已死啊。”
做出这样感叹的利瓦兰，在听闻到兰斯死讯时，正在处理着今夜最后一桩麻烦事。
事态变化得实在太快，就在格里菲斯来到圣洛拉斯大教堂时，圣洛拉斯教会的主教默克斯坦已经交出了兰斯的尸体。
“我们需要展现出我们的诚意，不是吗？”默克斯坦掀开白布，让格里菲斯确认了兰斯尸体后，神态哀伤地说道。
但这个结局却并非格里菲斯真心想要的，以至于这位满手血腥的魔鬼发出了“没想到诸神的信徒下手也这样狠啊”这样的感慨。
“恭喜啊，格里菲斯先生，既然您已经确认了我所言无误，那么是否可以履行您的诺言了呢？”
月驰散漫的腔调像是在嘲弄一般，无论是谁听了心中都会燃起一阵无名火。
“你们驱使魔兽攻陷城墙，又放走了整个洛拉斯城监牢的囚犯，格里菲斯大人当然可以不杀你们，但是艾尔迪亚帝国法律，尤其是战时法令却是可以要你们脑袋的。”
见格里菲斯不作回应，身为格里菲斯忠心部下的利瓦兰，此刻也只得咬着牙替上官回应道。
“‘在我们出城之前，你和你的人都不会对我们两个出手’这个承诺，可是这位魔鬼先生自己承认的吧？难道魔鬼也会像人类那样出尔反尔吗？”
月驰登时害怕起来，不过那夸张的演技与其说是恐惧，不如过是嘲弄，总之一副欠扁的样子，如果不是格里菲斯的承诺，利瓦兰真的很想一拳捶爆月驰的狗头。
谁能够想得到，真的有人会将魔鬼的承诺当成免死金牌一样的东西呢？
“说起来，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我们不是更没有威胁一点么？毕竟我们可不是艾尔迪亚人，只不过是出使艾尔迪亚，准备与艾尔迪亚皇帝谈一谈合作的外国使者而已。既然是要合作，那么和谁不是合作呢？”
虽然这番话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是很显然，包括这位月驰殿下身旁的护卫青郎在内，屋内的其余两人和一魔鬼，脸上的表情都精彩万分。
“连你都这样看着我？难道我分析得不对么？青郎？”
“殿下真是聪慧过人，属下万分佩服。”
“青郎，你要知道，魔鬼也是能够讲道理的！对吧？格里菲斯阁下。”
看着摆出一副灿烂的笑容，样子更像白痴的月驰，格里菲斯木着脸，点了点头。
“不错，不过关于谈判的事情，我可以命人送你们二人到帝都去，如果只是和艾尔迪亚帝国谈判的话。”
此言一出，非带月驰与青郎面面相觑，就连利瓦兰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是吗？那就多谢格里菲斯阁下了，不过我们作为外国使臣，关于这个外宾待遇之类的”
眼见月驰得寸进尺的样子，还没回过神来的青郎就先捂住了他的脸。
虽然月驰不要脸，但青郎自认他还有一些剑客与使者的尊严，这种如同乞讨一般的请求，大约也就只有这位没皮没脸的王子殿下才能张得开口了。
这一刻，月驰反倒成为了“谈判桌”上的负责人一样。
然而，在指缝间，青郎也瞥见了格里菲斯的表情。
不是愤怒，也不再是方才那样木讷的模样，而是一种欣赏的微笑？
等等，魔鬼对人类露出欣赏的微笑？
在经过半个时辰左右的谈判后，因为要处理其它事务的利瓦兰事先离席，因此协约书上并没有签署上他的名字。
作为樱之国人与魔鬼，不，或许是人类与魔鬼签署的第一份“合作协议”，身为协议其中一方的青郎与月驰，也将成为人类史上遗臭万年的大人物。
“真是荣幸啊。”在签下自己的名字时，月驰却露出了欢欣的笑容。
而在洛拉斯城中的某个角落，人类与人类签署合作协议，却并不如人类与魔鬼之间签署的那些这样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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饱受折磨，遍体鳞伤的兰斯，与那个自称樱之国王子的救命恩人分别后，又两次与魔鬼追兵擦肩而过，才正如月驰所料，来到了圣洛拉斯教堂。
大教堂内还有不少集聚于此的难民，虽然平日里人们都在说教会的百般不是，但真到了眼下这个“天灾”时刻，这群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牧师与主教们，却丝毫没有吝啬他们的怜悯。
看着面如菜色，衣裳单薄，将自己团团围住的难民们，兰斯再一次重复了他的恳求。
“我要求，与索罗公会在圣洛拉斯教堂的负责人，见上一面。”
如同看向一个白痴般，这个头发花白的修士冷笑一声，不作回应。
“我”
兰斯正要再次恳求，不过这一回是求见教堂牧师或主教，却听见一个声音从人群中传出。
“你为什么要见道林先生？”
只见一个老牧师从人群中站了出来，他手持法杖，身披白袍，模样慈祥和蔼。兰斯清楚看见，在摇晃的火光下，老牧师的脸上布满皱纹，看样子他已经是风烛残年。
“默克斯坦先生，他”
那位修士正想说些什么，却被名为默克斯坦的老牧师摆摆手制止了。
“你稍稍安静些，我耳朵不太好了，现在想听他的答案。”
于是，非但那位修士，就连将兰斯团团围住的难民们，也稍稍让出了一些空间。
“先生，我有要事求见索罗公会的人，具体是什么事”
“你受了伤啊，”默克斯坦似乎并没有打算听兰斯解释，微微举起法杖，一道白光抚下，好似轻柔月光一般凉丝丝的照耀在兰斯身上。
兰斯有些措手不及，这莫名其妙的好意，比突如其来的暗箭更让他猝不及防。
看着那位修士，以及其他难民的模样，他们并没有露出哪怕一点不忿与怨恨，反而还是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
“随我进来吧，大伙也回去，今夜城中似乎出了什么事，天也比昨夜寒，早些休息吧。”
正说着，默克斯坦又摸了摸身边一个**岁孩子的脑袋，“乖，跟着这位哥哥去找你伯父伯母去，告诉他们，如果他们再打你，你就会来找我，知道吗？”
虽然这个老牧师语气平淡，甚至还十分虚弱，但是这些难民也都乖乖散去，那个孩子也乖巧地点了点头，又恶狠狠地瞪了兰斯一眼，才在老牧师身边的修士带领下，一瘸一拐地走回了教堂中。
然而，在人皆散去之后，方才还慈眉善目，强作欢笑的老牧师，神情却一瞬间黯淡了下来。
“你的丹田毁了啊，兰斯先生。”
“你您到底是谁？”
方才的神圣法术，自然不能治好兰斯身上的伤，事实上，兰斯也很清楚，他身上的伤根本就没有办法痊愈除非他体内还能再长出一个丹田来。
“和我来吧。”
老牧师没有多做言语，而超兰斯迎面走来。
“您这是要去哪里？”
虽然这一带没有四处巡逻的人类士兵，但是魔鬼此刻定然已经知道牢狱遭劫一事，想必整个洛拉斯城的街道上，很快就会出现搜查队吧？
而此刻，相较安全的，地方，不正是圣洛拉斯教堂么？
“你要见道林先生，我当然就要带你去见。”
老牧师没有回头，而是一直朝前走，而圣洛拉斯教堂的正对面，却是一条数米宽的小河，这是拥有数十万人口的洛拉斯城特殊的交通要道之一。
这老牧师，总不能是说要坐船过去吧？
但是，这里既没有埠头，也没有船啊？
兰斯默默跟在老牧师身后，也一言不发。
直到二人并肩行到一棵柳树便，老牧师指着堤岸。
“这里是通道入口。”
“您是说，索罗公会的人，都被安置到了地下么？”
“兰斯先生，您如果要去见他们，就请快一些，您要知道，我们和魔鬼之间，也有着‘合作’关系。”
看着老牧师，兰斯呆立在原地，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但如果你信得过我，就请快些下去，如果你不想暴露行踪，也不想害死更多人，就不要让更多人看见我和你在一起。”
说完，这个古怪的老牧师转身离去，再没有回头。
身体上的疼痛因为方才的神圣魔法缓和了不少，但是扒着堤沿，兰斯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不过很快，兰斯就找到了那个“通道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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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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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黑暗中的声音，平静地回应道。
然而，令兰斯所料未及的是，那冰凉的刀刃，竟在话音方落的一瞬间划破了他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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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出这样感叹的利瓦兰，在听闻到兰斯死讯时，正在处理着今夜最后一桩麻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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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需要展现出我们的诚意，不是吗？”默克斯坦掀开白布，让格里菲斯确认了兰斯尸体后，神态哀伤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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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你都这样看着我？难道我分析得不对么？青郎？”
“殿下真是聪慧过人，属下万分佩服。”
“青郎，你要知道，魔鬼也是能够讲道理的！对吧？格里菲斯阁下。”
看着摆出一副灿烂的笑容，样子更像白痴的月驰，格里菲斯木着脸，点了点头。
“不错，不过关于谈判的事情，我可以命人送你们二人到帝都去，如果只是和艾尔迪亚帝国谈判的话。”
此言一出，非带月驰与青郎面面相觑，就连利瓦兰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是吗？那就多谢格里菲斯阁下了，不过我们作为外国使臣，关于这个外宾待遇之类的”
眼见月驰得寸进尺的样子，还没回过神来的青郎就先捂住了他的脸。
虽然月驰不要脸，但青郎自认他还有一些剑客与使者的尊严，这种如同乞讨一般的请求，大约也就只有这位没皮没脸的王子殿下才能张得开口了。
这一刻，月驰反倒成为了“谈判桌”上的负责人一样。
然而，在指缝间，青郎也瞥见了格里菲斯的表情。
不是愤怒，也不再是方才那样木讷的模样，而是一种欣赏的微笑？
等等，魔鬼对人类露出欣赏的微笑？
在经过半个时辰左右的谈判后，因为要处理其它事务的利瓦兰事先离席，因此协约书上并没有签署上他的名字。
作为樱之国人与魔鬼，不，或许是人类与魔鬼签署的第一份“合作协议”，身为协议其中一方的青郎与月驰，也将成为人类史上遗臭万年的大人物。
“真是荣幸啊。”在签下自己的名字时，月驰却露出了欢欣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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